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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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剧痛之下,小馨柔大声惨叫。

席暮殇冷笑著,拿起第二根银针,如法炮制的穿透了小馨柔的另一只乳头。小馨柔激烈的颤抖著,脸色在剧痛之下变得苍白。即使是四肢大张的吊绑着,也大力挣扎起来,绳索很快就磨破了手腕和脚腕的肌肤,陷到肉里去。

没有喘息的时间,酷刑仍然继续。席暮殇不断地拿起一根一根的银针,恶意的在小馨柔的眼前一亮,然后残忍地一根一根刺入美丽的小乳房上。随着银针的刺下,小馨柔都会极度痛苦的颤抖,发出不成样的惨叫。很快,小馨柔柔嫩的胸上,布满了闪着糁人的光芒的银针,从脆弱敏感的乳尖,到那轻盈柔弱的乳房,无一处幸免。小馨柔只觉得胸部要掉下去,脱离身体一样的剧痛。

席暮殇悠闲的走到一边观赏了一下小馨柔痛苦的样子,充分的给了她体会和品尝疼痛的时间,然后,把浓烈的特制的春药抹上了仍然在渗血的两个乳房上。

奇异的感觉升起来了,痒而难耐的感觉和痛楚混在了一起。痒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伤口上爬行噬咬,小馨柔再次疯狂挣动四肢,激烈的摇摆头部。“很痒吗?我帮你,要不要?” 席暮殇残忍的一笑,抓住一侧乳房上的所有银针晃动一番。剧痛果然冲抵了瘙痒,小馨柔竟然在剧痛中,尝到了另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可言喻的快感。皮肤呈现了不正常的红色,眼神也夹杂着痛楚和向往迷离起来。

“好漂亮……”,席暮殇情不自禁的发出赞叹,他慢慢用手掌轻轻抚摩那张美丽而又痛苦着的脸庞,喃喃自语:“我成功了。你会上瘾的。你再也跑不掉了,我的小美人儿,你会离不开我的。”

27

屋里的哭泣声忽高忽低,陆行远的心被纠集到了一起,除了不停的呼唤叶馨柔的名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事情来的都太突然了,他似乎连基本的思考能力也丧失了。终于,屋里的哭声停住了,陆行远松了口气。可是接下来,任凭陆行远怎么呼唤,说什么话,里面都再没有一丝的回应。陆行远这才想起跑到房后的大窗户处向里望,可是又被厚重的窗帘所挡住。陆行远焦急之下,干脆找砖头敲碎了玻璃,才得以打开窗户钻了进去。

叶馨柔已经哭的筋疲力尽的靠着门晕了过去,陆行远抱着她,仍然用被单裹好,打开房门想回自己的宿舍。屋外已经站了十几个少年,他们都是被玻璃破碎的声音惊到的。看见老大和调教师的样子,谁也不敢吭声,就那么傻看着。陆行远咳了一声说:“调教师病了,我带她去吃药。这里没事了,你们都回去吧。小心碎玻璃,别伤了脚。对了,张羽,你通知修理工明天过来修窗户。”少年们应是,纷纷离开。

陆行远把叶馨柔放到床上,才发现她脚上有几道小血口,虽然不是很深,但是都在渗血。陆行远打来温水,细细洗好,然后又涂上双氧水,才用纱布包住。其间叶馨柔挣动了几下,却没睁开眼睛,陆行远也就没有说话,静静的把水倒掉,然后侧躺在叶馨柔的身边。

叶馨柔睁开眼睛看着陆行远,陆行远想搂她,却被她躲开,更往后缩去。陆行远无奈,放下胳膊,柔声说:“馨柔,以前我不知道你是…这种状况。现在我明白了,这没什么,我可以带你去看病,治疗…。”话还没说完,就被叶馨柔打断了,叶馨柔盯着他,咬牙一字一字的说道:“我没有病。我也能有快感,只有一个人能让我得到快感。”陆行远呆住了,错误的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并且为这句残忍的话又一次深受打击。

叶馨柔是下定决心说出真相的,却也因此掩饰不住愤恨的眼神和语气:“他一直占有我的一切,我的童贞,我的喜怒哀乐,我的一切都被他…”这次,是陆行远打断了她的话:“不要说了!我没兴趣听。”

陆行远完全误会了叶馨柔的意思,根本没有认真听完,就主观理解成了只有那个人才能赋予叶馨柔激情,而叶馨柔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那个人。陆行远心里是又痛又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妒意:“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只有他能给你快感,所以你为他守身,也只为他奉献你的一切,好让他占有你的一切,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这个?除了他,你对任何人都没有兴趣了,包括我,对不对?无论我做什么,在你心里都比不上他一点点,甚至我都不能引起你的欲望,我根本就是个无能的家伙,对不对?”

叶馨柔吃惊的看着面目有点狰狞的陆行远,急切的摇头,却说不出话来。陆行远已经被嫉妒烧红了眼睛,几乎口不择言了:“你不让我碰你,不肯把身体交给我,刚才我还同情你,可怜你,以为你是因为有病,才会这样。可是,你连这点念头都不肯留给我,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怎么能这么践踏我的自尊?难道我对你做的一切,你都无动于衷?好,我不会再强迫你了,也不会再死皮赖脸的纠缠你了。我也是个男人,我从来不缺少女人,而且都是热情似火的女人,我犯不着在你这自寻其辱。”不等叶馨柔再开口,陆行远翻身下地,摔门而去。

叶馨柔呆呆的坐起身,看着仍然有些震颤的房门,眼泪狂涌而出,喃喃低语:“不是的,不是的。我爱的是你,我想告诉你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我爱你,我已经爱上你了。”陆行远听不到了,冲动和负气之下,他错过了弄清真相的机会,也同时伤害了两个人。

叶馨柔几乎一夜都没有合眼,只要门口稍微有点动静,她都会立刻坐起身子盯着大门看,但是陆行远一直没有再回来。好容易熬到天亮,叶馨柔穿好衣服,锁门回到自己的房间,无力的合衣躺倒在床上。从破碎的窗户不时吹进一阵清晨带有凉意的小风,叶馨柔觉得浑身发冷,连带着头也疼的要裂开似的。好在今天是周日,没有刑讯课,叶馨柔用被单把自己裹严,蜷缩着睡着了。

陆行远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公寓,用冷水冲了个澡,然后愤愤的躺在床上,长吐了一口气,心想:“去他妈的,没什么大不了。老子什么时候缺过女人?”可是想归想,眼睛还是有点湿润了,深感委屈。折腾了大半夜,才朦朦胧胧的睡着。快中午的时候,陆行远被电话吵醒,接起来一听,居然是夏雨露打来的:“远哥,我是雨露啊。我今天下午没事,我想去你那里看看。”陆行远半天没说话,觉得异常疲惫。夏雨露有点着急的声音再次传过来:“远哥?你在听吗?是很忙吗?要不改天也行。”陆行远想到昨晚的难堪,为了重拾面子和男性自尊,拿定了主意:“我不忙。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夏雨露一坐上陆行远的车,就兴高采烈的说个不停,从学校里的篮球比赛,到大院里的各种领导传闻,通通汇报给陆行远听。陆行远强打起精神应付,一味露出纵容的微笑,夏雨露心里美滋滋的。到了训练营,夏雨露左顾右盼的,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陆行远不时的停下来等她,然后回答她的一堆问题。陆行远看看手表,征求夏雨露的意见:“到午饭时间了,尝尝我们食堂的饭菜?”夏雨露连连点头,跟在陆行远的身后走进饭厅。

叶馨柔也是快中午的时候被修理工的敲门声惊醒的,她知道自己发烧了,浑身没劲儿,骨头却疼的厉害。本来连起身都觉得费力,但是一想到陆行远也许已经回来了,说不定会去饭厅吃饭,一定要找他解释清楚。就撑着爬起来,扶着浴室的墙壁匆匆冲了个澡,才换好衣服来到饭厅。实在没什么胃口,只盛了两碗粥,一碗自己喝,另一碗打算留给陆行远,放在了旁边。刚勉强咽下一口粥,就看见陆行远走进来,叶馨柔马上打起精神向他招手。可是陆行远好象没看见似的,直接往后厨房走去,一边还回头跟身后什么人招呼着。

叶馨柔这才注意到陆行远身后还跟着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很洋气,很惹眼。很快,俩人从厨房里转出来,一人手里托个托盘,盛满了饭菜和水果,当然还有两碗粥。陆行远走到餐桌边的时候,才把视线从夏雨露的身上转到叶馨柔的脸上,随意的点了个头,然后给夏雨露介绍:“这是我这里的刑讯师。你叫她叶姐姐吧。”然后对叶馨柔说:“她是夏雨露,高干子弟,现在还在念大学。”

陆行远和夏雨露坐在了叶馨柔的对面,俩人挨的很近。夏雨露甜甜的叫了声‘叶姐姐’后,就不再注意这个人了,把心思全放在了陆行远的身上。陆行远也很开心的样子,不停照顾夏雨露吃这个,尝那个。夏雨露时常被逗的咯咯笑,然后赞叹这里的饭菜比她学校里的食堂小炒还要好吃很多倍,笑着央求陆行远允许她常来蹭饭。陆行远哈哈笑着,爽快的答应,还用手指勾了一下夏雨露的鼻头,宠溺的说:“小馋猫。”俩人谈笑、打趣儿着,似乎都忘记了同桌吃饭的还有叶馨柔这个人。

叶馨柔僵硬的坐在那里,除了看着听着,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不要紧,她比我们小,只是个小妹妹而已,行远应该照顾她的。叶馨柔对自己说,然后颤抖着把汤勺里的粥送到嘴里,却咽不下去。疼痛已经堵满了胸口,一股一股的恶寒从心底往上冒,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从身体到心脏都似乎扭曲着抽痛。叶馨柔放下餐具,连挤出笑容的力气都没有了,对对面两个仍在低头窃窃私语的人快速的说:“我吃好了。你们慢用。”然后起身,强忍着晕眩咬牙走了出去。

28

叶馨柔一离开,陆行远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盯着叶馨柔没有喝完的粥,听不进去夏雨露说了什么。他不是没看到叶馨柔的脸色不好看,也知道叶馨柔这么快离开是在赌气,可是他能说什么呢?再嘘寒问暖?只怕换来的除了更加的丢自尊,什么也改变不了。陆行远咬咬牙,把所有念头都甩到脑后,又打起精神露出笑容继续应付夏雨露的问题。

叶馨柔用了比平时多两倍的时间,走回宿舍。修理工已经把窗户修好了。叶馨柔颤抖着把门打开,摇摇晃晃的直接走到床边躺下来,用被单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连头也蒙在里面,身体在发冷,却抵不过心更冷,浑身都在疼痛着,却抵不过心痛。两道泪水沿着太阳穴分别洇到头发里,而且不受控制般的越流越多,很快就打湿了枕头。

看到陆行远对待那个女孩子的态度,叶馨柔一直深埋在心底的自卑,重新苏醒过来,而且已经从精神到意志,完全把她自己吞噬了。叶馨柔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个‘正常’的女人,在陆行远尽心呵护的日子了,她一直心存一丝丝的幻想,奢求陆行远不会嫌弃自己,虽然并不敢奢望能和陆行远有个好的结果,但是真的乞求过上天,至少不要毁掉这点温暖和希望。可是,事实证明了,陆行远也接受不了自己的缺陷,是啊,他那么优秀的人,怎么能允许自己这么明显的污点成为他被别人耻笑的把柄呢?那个健康而美丽的女孩子才配的上他吧。

叶馨柔泣不成声了,回想自己短暂的生命历程,更加伤心欲绝。自幼孤苦,受尽折磨,本来已经不再对生活抱有任何希望了,只象游魂一样的虚耗时日。却又遇到了陆行远,是他一步步的带自己走出阴霾,让自己感觉到了生活的快乐和重新开始的勇气。可是…

叶馨柔终于在病痛和绝望的双重煎熬下,痛哭失声,恨不得把所有委屈和怨气都哭出来。良久,才觉得筋疲力尽,却也轻松了不少,似乎理智又回来了一点儿。一想起饭厅里俩人亲昵的表现,叶馨柔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都没有丝毫感觉,只是默默的在心里说:我不怨他。是我配不上他,不是他的错。

陆行远带着夏雨露到各个训练场馆转了转,看到那些少年进行的高强度训练,夏雨露直乍舌:“天,这也太酷了,你要把他们训练成世界冠军吗?”陆行远忍不住好笑:“不是,只是要让他们具有健康有力的体魄。”夏雨露吐吐舌头:“本来还打算跟你这里报名锻炼呢,现在不敢了。为了我自己的小命考虑,还是回去游游泳就好了。”陆行远心里说,这就对了,你要是真敢来,我也得把你训跑了。

转的差不多了,已经四点多了,陆行远说:“我带你回市里吧,你想吃什么?吃完也就得快七点了,你今天是不是得返回学校了?我可以送你回去。”夏雨露实在不舍得走,可是今天是周日,确实应该回学校,左右想了半天,才说:“好,那我以后下午没课的时候,我能过来找你吗?”陆行远知道夏雨露的意思,尽量把话说的婉转:“可是这里离市区很远,你来回折腾的话,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再说,我平时很忙,要时刻带着他们训练,你来了,说实话,也见不到我。”

夏雨露知道陆行远说的都是事实,有点失望,但是马上又说:“那就每个周末来你这里,你周末也要训练他们吗?”陆行远点头:“多半都会,偶尔才休息。”夏雨露忍不住微微撅嘴,眼珠灵活的转了转:“那我每天给你打电话吧,等你哪天休息,我再过来。行吗?”看着陆行远露出恳求的神色。陆行远心里一动,这丫头有的地方真的和自己很象,他已经尝过了被人拒绝的滋味和难堪,实在不忍心再对夏雨露说‘不行’。

夏雨露看到陆行远点头,而且对自己露出宠溺的神色,立刻开心起来,轻快的挽着陆行远的胳膊,和他有说有笑的向停车的地方走。

傍晚的时候,叶馨柔烧的更厉害了,除了全身所有关节痛不可当,浑身就象着了火似的,让她忍不住把四肢伸出被外,可是马上又会觉得冷的彻骨,只能立刻又缩回被子里,似乎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叶馨柔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以前生病了,发烧了,都是自己一个人熬着,没有人关心自己的死活。叶馨柔痛苦的皱眉,泪珠一颗接一颗的沁出眼角,唯一的念头就是,就这么死了吧,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陆行远送夏雨露回到学校,夏雨露又磨叽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跟陆行远告别。陆行远坐在车里,却不想这么快就回训练营。他还是没整理好自己的思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馨柔。他摸出香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直到烟盒也空了,才启动车子,慢慢往回开。

陆行远还是没忍住,又走到叶馨柔的宿舍前,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灯光。陆行远忽然心里一阵狂跳,又拔腿向自己的宿舍跑去。但是,一转过墙角,他就失望了,屋前的藤椅上空荡荡的,再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等候他了。一阵酸涩涌上心头,他打开门走进屋子,卧室的床铺很整齐,已经丝毫没有昨夜的凌乱痕迹。陆行远慢慢躺下来,枕头上似乎还有着叶馨柔发间的馨香味道,陆行远闭上眼睛,觉得烦躁的心安静了下来。至少,现在她还没有说要离开,至少,还可以每天看到她,如果注定她不属于自己,自己一定要笑着保持风度,一定要让她永远记得自己的笑容。

好容易捱到天亮,烧似乎退了一点,叶馨柔恢复了意识。想到今天还有训练,她活动了一下僵硬酸软的四肢,慢慢坐起身,还是有点晕眩。叶馨柔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穿好衣服洗漱。在喝了半碗粥之后,准时来到了刑讯室。

今天的训练以实践为主,少年们已经做好了忍痛的准备,但是令他们奇怪的是,调教师的手一直在发抖,力度也大打折扣。细心的少年马上发现调教师的额头全是虚汗,脸色也不正常。他们面面相觑,终于有个少年开口:“调教师,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通知老大?” 叶馨柔赶紧摇头,尽力稳住声音:“不要。今天的实践改成理论,你们把应对这面墙上的所有刑具的方法,都默写出来。写完的就可以先回去了。记住,不要跟老大说什么。”少年们答应着,各自拿出纸和笔或蹲或坐的开始写起来,叶馨柔虚脱般的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行远在饭厅没有看到叶馨柔,心里颇不是滋味。前段时间是他故意躲着叶馨柔,如今却是叶馨柔躲他。陆行远苦笑了一下,有一口没一口的扒拉着饭菜。

晚饭的时候,叶馨柔仍然没有出现在饭厅,陆行远有些担心,但是又拉不下脸去找她。自己已经很丢面子和自尊了,难道再低声下气的去看她吗?她一定以为自己还想纠缠她,何必呢。

29

叶馨柔从刑讯室回来就一直躺着,半睡半醒的熬到晚上。温度开始下降,头脑清醒了很多。忍不住又开始想念陆行远,尤其是在这种生病的脆弱时候,格外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的体贴和呵护。可是,叶馨柔知道,以后这一切都不会再属于她了,她仍然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一天只喝了半碗粥,身体很虚弱,嘴唇也因为一直没有喝水而干裂出血,生生发疼。但是叶馨柔没有任何进食进水的欲望,只是不断的胡思乱想,一会儿盼望着陆行远能来看看自己,一会儿又觉得不可能了,自暴自弃起来。

陆行远坐在宿舍里,呆呆的盯着电视屏幕,却根本不知道在演什么。她要躲到什么时候?宿舍里有没有足够的零食充饥呢?她好象不怎么吃零食的,那饿着怎么行呢?好吧,明天开始自己不去饭厅吃饭了,她就不用躲着了。可是怎么让她知道呢?

第二天早晨,叶馨柔的病彻底好了,只是还很虚弱。在饭厅吃早饭的时候,大厨师特意走到叶馨柔的桌边,客气有礼的说:“陆先生吩咐了,以后的午饭和晚饭,他都在外面吃。他说不必延用过去的食谱,让我们征询你的意思,按照你的口味重新制定菜单。” 叶馨柔愣了一下,才说:“不必麻烦了。就按以前的做就好了。我习惯这样的口味了。”厨师答应着离开。叶馨柔的心彻底冷下来了,昨天等了一晚上,陆行远都没有再来看看自己,今天开始又不来饭厅吃饭了,叶馨柔已经很明白陆行远的意思了。叶馨柔暗自神伤:其实不用这样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离开,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叶馨柔在刑讯室翻看自己的教学计划,这一期的训练还有两个多月就结束了,等这批少年通过考核,自己就离开这里。叶馨柔眼眶酸涩起来,心里一阵绞痛。

夏雨露的功课并不忙,几乎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和陆行远打个电话,有时贫几句,有时就只是问问陆行远什么时候休息,能不能见面,就挂掉了。夏雨露是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性格又外向开朗,小嘴巴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似乎都能把别人身上的难过和伤心赶走,而由轻松和快乐所取代。于是对于陆行远来说,本来难熬的日子,让夏雨露这么一搅和,竟然不觉得那么痛苦了。

一晃十几天过去了,因为午饭和晚饭都是叫外卖,陆行远一直都没再看到过叶馨柔,也渐渐从最初的不甘和恼怒的情绪里释放出来。除了交待厨师后的第二天,陆行远询问厨师,得知叶馨柔开始回饭厅吃饭后,连那点担心也渐渐淡了,好象以前追求叶馨柔只是一场春梦而已。

这个周末陆行远休息,头天就和夏雨露说好今天陪她逛街,然后看电影。陆行远收拾妥当,就准备离开训练营。在转过房子的时候,正巧看到叶馨柔在前面走,看样子是刚从餐厅出来,准备去刑讯室的。陆行远很想上前打个招呼,却又不知道能说点什么,只能放慢了脚步,看着叶馨柔的背影。叶馨柔似乎瘦了,原本就不盈一握的腰现在更单薄了,好象风吹的大些,就会从中折断一样。陆行远有点生气,怎么搞的?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叶馨柔好象也感应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慢慢的回身,就看到陆行远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这十几天过的很辛苦,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伤心和绝望过。叶馨柔不止一次的偷偷在远处凝视训练中的陆行远,每次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可是接下来的日子,仍然忍不住去偷看。现在她用来安慰自己的话已经变成了:就趁现在多看他几眼吧,以后离开了就再也没机会看了。

现在光明正大的近距离遇到了,叶馨柔却又惶恐起来,低下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自卑压制了她。陆行远也惊讶于叶馨柔的苍白和消瘦,难道她最近又都没有吃饭吗?还是饭菜不合口?厨师是干什么吃的?陆行远掉头就往饭厅走去。叶馨柔抬起头,看着陆行远离去的背影,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厨师面对陆行远的质问,也惶惶然,赶紧交待说叶馨柔没要求改菜谱,但是每天的饭量很小,几乎三顿加起来,也不过是一碗米饭,一盘蔬菜。只有粥,是每顿必喝一碗的。陆行远越发生气,不明白叶馨柔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陆行远离开饭厅,叶馨柔已经不在原地了。陆行远又来到刑讯室,但是听到里面已经开始训练了。陆行远的心里又开始不好受,好吧,等晚上回来再问清楚吧,如果她想离开,就让她走吧。总不能眼看着她在自己的训练营里活活饿死。可是心里怎么还会这么难受,经过了两个星期的调整,本来已经重新构筑好的心理关口,在看到憔悴可怜的叶馨柔时,再次坍塌的一点都不剩了。

弥漫在胸口的低气压,在看到夏雨露的时候,也没有消失。夏雨露一直欢快的说笑着,气氛营造的又轻松又快意,但是陆行远每次笑过以后,反觉得情绪更低落了。可是他不能让夏雨露看出来,就越发觉得很辛苦。商业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和拥挤,仍然是Gianni versace的专卖店,可是身边的人却换了。夏雨露不论从个性还是外形,都不适合穿范思哲的淑女装,陆行远心里很清楚。可还是领她来到这里,并且找出来与上次给叶馨柔买过的款式想接近的衣服,让她试穿。结果显而易见,虽然夏雨露也是美丽的,但是衣服在她身上完全没有了高贵和神秘的灵魂,只是一卷裹体的破布了。

陆行远压抑着自己的失望,简单的说了句:“换了吧,这身不适合你。”就不顾夏雨露渴望的眼神,率先走出了专卖店,摸出烟来,狠狠的吸了一口。夏雨露撅着嘴巴出来,半天没吭声。陆行远抽完一根烟,才恢复了平静,哄劝说:“不是不买给你,你确实不适合那种衣服。走吧,我带你去Calvin Klein专卖,那里的衣服才适合你。”

Calvin Klein的衣服活泼、张扬,尽显个性,充分体现了十足的纽约生活方式。一个小时后,夏雨露喜滋滋的提着三套休闲装,紧紧挽着陆行远的胳膊走出来,眼睛里都是佩服和崇拜。她心服口服的说:“以后我再买衣服,全都听你的。”陆行远没说话,不置可否。

接下来的午餐和电影,陆行远全都依着夏雨露的性子来,只要对方开心就行,他没有任何的想法和意见。除了回答夏雨露的问题,剩下的时间都沉默着,脑子里想的更多的却是训练营里的那个女人。

30

陆行远尽力缩短了晚饭的时间,但是把夏雨露送回家,再赶回训练营的时候也已经快九点了。他敲开了叶馨柔的宿舍门。

叶馨柔打开门,看见是陆行远就呆住了,半天才想起侧过身子,让陆行远进屋。叶馨柔看上去很疲惫,加上苍白的脸色,就象生病了一样。陆行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带感情:“最近还好吗?听说你吃的很少,是不是生病了?” 叶馨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说:“没有。我很好。”陆行远说:“那就好。不要为了训练,把自己身体都弄坏了。如果觉得累,我可以给你放假,你愿意去哪里玩玩,跟我说一声就可以走。”

叶馨柔抬头看了陆行远一眼,重新低下头:“等这批杀手考核完,我就离开。”陆行远呼吸紧窒起来,困难的说:“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请你都忘记。我本来是想让你快乐的,但是目前看,做的很失败。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快乐。以前我不想让你走,但是,如果你在这里呆着不快乐的话,你可以随时离开。我不会阻拦了。”

叶馨柔强忍泪水,自卑的说:“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一直…都很好。你尽快再找个训练师吧。”陆行远没有再说话,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房门关上的一刻,叶馨柔跪坐到地上,用手捂着嘴,无声的哭泣起来。他终于开口让自己离开了,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呆在这里了。

陆行远紧握拳头,指甲深陷肉里也浑然不觉。陆行远僵硬的回到宿舍,靠在沙发上,无力的闭上眼睛。她还是要离开,还是要离开。虽然早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真的听到她说出这句话,陆行远还是承受不了。可是自己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陆行远愤恨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说不清楚到底是不甘还是什么,就觉得一口气郁积在胸口,憋的难受。

与此同时,卓宅的书房里,卓越也是郁闷无比,舒云这丫头不知道怎么了,就象换个人似的,最近不断惹是生非,挑战他的耐性和威严。除了在家里屡次捉弄他请回来吃饭的客人,在学校也学会了抽烟和旷课。卓越看着不许吃晚饭,从回来后就一直跪在墙角的舒云,又是生气,又有点心疼。

舒云的身子已经开始抑制不住的摇晃起来了,舒云咬紧嘴唇,几次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都已经半抬起来想扶墙了。但是一想到哥哥就在自己身后看着,又赌气赶紧缩了回来。只有委屈的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儿。她讨厌那些跟哥哥回来吃饭的女人,除了她们的做作、不把人放在眼里,更因为她们抢走了哥哥的关心和宠爱。似乎一到她这儿,哥哥就只剩下严厉和惩罚留给她了。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要么就看不到哥哥,要么就是哥哥回来找她算帐。

卓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十点了。他暗自叹口气,然后仍然用严厉的口吻说:“起来吧!希望你记住教训,不要再惹是生非!明天我送你去学校,我要你当着我的面跟老师道歉,还要保证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下次老师再叫我去学校,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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