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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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仪厉声道:“有还是没有?说实话!”
侍女慌忙跪下,犹犹豫豫道:“回夫人,有…有两根…”
李之仪道:“那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拔掉,统统拔掉!”
那侍女只得抖抖索索站起身来,屏住呼吸,在她发间细细翻找,拔去两根白发后,却又见几根夹在发间,犹豫之下,便又去拔第三根。
李之仪怒道:“你是不想活了么?是不是要把我头发都拔完你才高兴?”
那侍女面上早已失了颜色,跪下哭道:“夫人饶命,实是还有一根…”
李之仪正待发作,却听门口一人冷冷道:“不过是几根白头发而已,人老了都会有白发,犯得着么? ”
李之仪循声望去,不由吃了一惊,随即收了怒气,坐回到贵妃榻上,理了理长发,笑道:“我道是谁,想不到居然是你,你胆子倒是真大,毁了天陵剑,还敢找到这里来,我倒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那人笑道:“不敢。”朗然走到屋中坐下。李之仪看了看门口的卿海生,微微点了点头,卿海生沉着一张脸,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那人身上衣服早已脏得看不出颜色,衣摆处破烂不堪,一只袖口更是从手肘处破开,露出伤痕累累一条细瘦手臂,黑尘掩面,只能依稀辨出清秀眉目,正是傅长书。
李之仪懒懒道:“卿海生恨你入骨,居然不杀你,倒还真是奇怪,说吧,你想要什么?”
长书静静道:“他本是要杀我的,不过我告诉他,天陵剑虽被我毁去,但天陵剑上的云纹我已参透,他若杀了我,世上就没第二个人知道越王墓的方位了。”
李之仪神色不动,半晌笑道:“有这等事?你可不要框我,我拿到天陵剑之后,一连苦思了两日两夜也无法参透,你又如何能知?”
长书冷笑道:“就凭你?你自己没有多少头脑,又焉知别人和你一样?”她因李之仪曾说她没有多少头脑,心下颇为不服,此刻不由出言讥讽。
李之仪倒是不恼,轻轻朝屋内侍女使个眼色,那侍女奉上茶来,又即刻退出门去。
李之仪这才笑道:“那你倒说说看,你想要和我交换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的生日祝福:小月生日快乐!天天都有好心情哦!
第16章 十六
长书喝了几口茶,才道:“我要你告诉我,楼月娘现在何处?”
李之仪轻叹一声,道:“楼月娘的确曾在百灵岛,不过现在已经离开了。”
“你们将她带到哪里了?”
李之仪不答,纤手抚上肩畔滑落的长发,良久笑道:“傅姑娘,我怎知道你给我的越王墓方位,是真还是假?”
长书道:“信不信由你。”
李之仪沉吟半晌,方道:“好。傅姑娘,你可知道,越王墓中有一本越剑详考,那里面,有八剑的描图和去向始末,我要你,到越王墓中将这本越剑详考拿来给我,那时,我自会把楼月娘的消息告诉你。”
长书低头思索片刻,抬头道:“好。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本越剑详考里的消息,我可不保证不告诉其他人。”
李之仪轻叹数声,娇声笑道:“哎…青锋谷如此待你,你倒还处处为他们着想…青锋谷真是瞎了眼睛,怎会把你这般人才逐出谷来?”
长书冷冷道:“你管不着。还有,我去越王墓,你不得派人跟踪。”
李之仪站起身来:“一言为定。”一双柔媚无边的眼睛,笑意盈盈看着长书:“那我就等傅姑娘的消息。”
门外卿海生静立半晌,正待下楼,身后随从见左右无人,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耳语两句。
卿海生面有忧色,皱眉道:“今日还是如此?”
那随从道:“总管他接连醉了几日,今日午间稍稍清醒一些儿,却也只是抱着公子衣物痛哭。”
卿海生心头一沉,摇头叹了两声,方才下了楼,径直绕过前院,来到后院一处僻静所在。
那低矮木屋前蹲着一个麻衣人,正在摆弄手中几只袖箭,见他来了忙站起身来,行礼道:“岛主。”
卿海生摆摆手,笑道:“进屋再说。”
两人进了屋,他便道:“常九,你到岛上,怕也有五六年了罢?”
常九道:“六年了…多谢岛主收留。”
卿海生道:“这么些年来,你一直安心为我做事,倒是我,一直亏待了你…”
常九诧异:“岛主何出此言?”
卿海生笑道:“实不相瞒,你初来岛上之时,我曾疑心你别有用意,如今看来都是我多虑了,你这般人才,如若只当做一般武夫来用,未免太过委屈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明日起,你便跟在我身边,替我多分担一些如何?”
常九心下一喜,忙躬身道:“岛主有所差遣,常九定是万所不辞!”
卿海生哈哈大笑,道:“我已替你另外安排了住所,你收拾收拾,明日便搬过去吧。”
常九应了,见卿海生再无他话,便恭敬送他出来。卿海生已去远了,他却还站在原地,心道终于熬到出头之日,一时悲喜交织,良久才转过头来,推门回屋。
却听一人轻声笑道:“颜九,别来无恙?”
常九如遭雷击,浑身僵直,顿时愣住了。屋中不知何时已坐了一人,白袍沾灰,发丝微乱,举手投足之间却是气定神闲,眉目清润,面含笑意,依稀之间仿若故人重临。
常九不能置信,张大嘴巴,迟疑道:“你…你…”
那人站起身来,双掌交握,轻轻在左胸按了一按。
常九喉头一热,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目中流出泪来,哑声道:“二公子…真的是您…您、您怎么…”
那人忙上前将他扶起,只微微笑道:“不必如此…颜墨已死,如今世上再无此人,你只唤我萧珩便是。”
常九起身,仍是如在梦中一般,只牢牢盯住面前这少年,嘴角微微颤抖,说不出话来。
萧珩凝视他双眼,心中亦是激动不已,半晌方才定了定神,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来了百灵岛…”
常九不答,只道:“二公子,您,您长这么高了…”语声微微颤抖,又不由问道:“大公子呢?他也和您在一处么?”
萧珩苦笑摇头,道:“自那日之后,便再无他的消息…颜九,对了,如今你是常九了…你却是如何来的百灵岛?”
常九道:“颜遨虽未曾杀我等,却是处处打压,我与兄弟们受不得气,便商议着反了他,他听到消息,便寻了个由头,先把我等逐了出来。想必是他怕造孽太多,不敢杀我们,我与兄弟们出了厉洲,听说百灵岛正在招揽人才,便来了此处。”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二公子,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萧珩笑道:“我本不知你在此处,只是前日见到你的独门绝技化雨飞针,这才找了来。”
常九疑惑道:“化雨飞针?莫非是那偷剑的小姑娘…”
萧珩点头:“她是我师姐。”
常九吃了一惊,道:“听说她是青锋谷弃徒,难道二公子您也是青锋谷弟子?”
萧珩出了一会儿神,才道:“说来话长…日后若是有机会,再说与你听。”
常九心中激动,不由道:“青锋谷?好!既然老天有眼,能再次得见二公子,那我还待在这百灵岛做甚?二公子您等着,我这就去告诉几位兄弟,咱们跟您一道去青锋谷!”
萧珩忙道:“使不得!我早说过,我已非昔日颜墨,如今只是青锋谷一名普通弟子,绝不会,也不愿再与前事扯上任何瓜葛!我本不该来见你,只是一来,实在很想来看看故人,二来,我还有一事,想请你帮我个忙…”
常九心中本已微微失望,此刻听他有事相求,方才露出一丝喜色,正色道:“公子只说便是,常九拼了命也会给您办到!”
是夜春雨淅沥,一直连绵到第二日清晨。午时过后,乌云渐渐散开,现出明净如洗的天空,一轮骄阳灿然生辉,照进一座废旧的铸剑作坊之内。
此处离海岸不远,与百灵岛却已是隔海相望。
久已未用的剑炉中重又燃起熊熊烈火,一把两寸见长的铁剑置于剑炉之上,剑身已被烧得发红。长书将之夹起,细细审视片刻,浸入剑炉边的水缸之内。
那水缸所盛之水便是从百灵岛内带出来的泠水,清冽澄净,通红剑身入水,顿时冒起嘶嘶白烟,长书神色凝重,握住剑柄,缓缓在水中翻转剑身,待热气散尽,便将剑取出,置于砧板之上。
那剑身上凝结的水珠,不一会儿便于阳光之下消散,斑驳锈迹悄无声息化开,现出通身夺目的浑然光华。
长书面上隐隐现出激动的神色,轻轻举起宝剑,阳光反射之处,便仿若在剑身上燃烧起一串炙人的烈焰,跳动捻转,摄人心魄,一瞬之间,竟连那火辣的阳光,也骤然失去了颜色和温度。
长书心潮澎湃,叹服不已,半晌喃喃道:“以之指日,则光昼暗…难道真的是它…”颤抖的手轻轻抚上剑身,目光之中流露出无尽的赞叹与崇敬之意。
萧珩望着她手中那宝剑,亦是神为之夺,良久方才轻声道:“这剑竟然和天陵剑一起现身,亦不知是福是患?”
长书就似未听到一般,只全神贯注凝视着剑身,待心神稍稍平静,这才将剑重新放入炉火之中,烧得片刻,便又拿起,另放入一盆无色之水中,剑身顿时漫起一阵黑气,表面慢慢凝结起一层薄薄的赤红锈迹,如此反复几次,那刚刚得见天日的溢目光芒,重又渐渐隐去。
萧珩道:“你这又是何苦?”
长书转身,清澈如水的目光望定萧珩,只轻轻扬了扬眉,道:“不管这把剑是不是揜日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李之仪得到…”
萧珩目光在那剑上停留多时,方道:“我已在外耽搁多日,待我回青锋谷一趟,便与你一道去找越王墓。”
长书不耐:“谁要你去?我一人足矣。你最好不要跟着来,否则若是惹得我心烦,我便撒手不管,月娘你自己找去。”
萧珩与她相处了这几日,对她脾气已略知一二,当下也不再坚持,点头道:“那我在青锋谷等你消息。”
说话间,只听门口传来一阵轻咳,红药搀着一痕,满面笑容跨进院来,聂英垂着头,跟在两人后面。
长书一喜,上前两步,笑道:“先生。”
一痕微笑道:“如何?给你找的这地方可合用?”目光微微向萧珩一瞟。
萧珩朝他行了一礼,恭然道:“一痕先生。”
一痕看他一眼,淡淡道:“青锋谷弟子,果然名不虚传。”说罢,只看向长书,问道:“你的事儿办完了么?”
长书点头,回身拿起那把剑,交到红药手中,笑道:“如今可以物归原主了。”
红药慌忙接过,一看之下,只见那剑仍旧乌黑沉钝,表面更多了厚厚一层红黄锈迹,生硬烙手,不由哭丧着脸,道:“阿书姐姐…怎么是这样…”
长书笑道:“红药,这剑你可要好好保管,你过来——”红药上前两步,长书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红药目中顿时放出光来,咧开嘴角,呵呵傻笑,笑了一阵,却又道:“阿书姐姐,要不还是你把这剑拿去吧…我想,它跟着你,会比跟着我更有用!”
长书低声道:“这剑跟着你,比跟着我更安全…红药,你不必妄自菲薄,你天性淳厚,悟性也很好,这剑正合你用,日后如果有机会,我再教你几套剑法…”
红药喜道:“真的?”抓耳挠腮,喜不自禁,一时却又犹疑不定,望向聂英,嗫嚅道:“阿书姐姐,你会到济州来么?”
聂英长叹一声,走到他面前,道:“红药,你…你跟着一痕先生走吧…”
红药吃了一惊,胸中犹如被打了一记闷拳,顿时哭道:“公子?您,您不要我了?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聂英道:“我聂府庙小,将来定容不下你。这些年来,你服侍我,也算尽心尽力,咱们主仆一场,缘尽于此吧。”
红药心中难过之极,只牢牢拉住聂英衣角,聂英狠下心来,将他手指搬开,走到一痕面前,躬身道:“一痕先生,红药就拜托您了…”
一痕微微点头,道:“聂公子放心。”
聂英看了红药一眼,又对长书道:“傅姑娘,你们日后如若有机会到济州来,再好好谢过…”
他经此一事,连日来心情晦暗之余,便不觉将世事看淡许多,虽有些不舍,却也强自忍住,只仰头苦笑两声,便大步出了那剑坊,头也不回,径自去了。
红药咬紧嘴唇,拔脚便追,长书在他耳边轻声道:“红药,你到底是想跟着一痕先生,还是想回到你家公子身边?”
红药满面泪痕,心中犹豫不决,终是缓缓顿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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