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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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夏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却没有想到吊死鬼席书文，也没有做梦，睡得很安宁。

醒来的时候听到楼下传来大毛招呼顾客的声音，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揉着眼睛爬起来，那株荻草光秃秃立在床边，晓夏手抚一下笑道：“你还挺可爱的，是因为你我才没有做梦，也没有害怕吗？”

荻草安静呆着，跟别的植物没有两样，晓夏端详半天：“我知道了，你只有夜里才能说话，是不是？”

荻草依然没有动静，晓夏站起身打个哈欠，听到嘎得一声，原来是荻草掰弯了一根小枝条，掰成了一个对勾的模样，晓夏抚着对勾笑说：“真聪明。”荻草轻轻颤动起来，好象在得意得笑。

晓夏笑了一会儿，伸个懒腰进了洗手间，架子上放着换洗的衣服，里衣外衣，连内衣内裤都有，能看出都是新的。晓夏涨红着脸洗了澡换了衣服，很意外都特别合身，歪着头想，大毛买的吧，大毛就是细心。

朝楼顶方向看了看，想到席书文躺在那儿，缩一下肩膀慢吞吞下楼，怕看到狄野又盼着看到狄野，一抬头大毛微笑的脸出现在眼前：“还好吗？”

晓夏想问狄野呢，话到嘴边改成：“这衣服……”

大毛笑看着她：“很好看，我老爸给买的。”

“他人呢？”晓夏吸一口气，竭力装成顺口这么一问的样子。

大毛叹口气：“刚走，赶飞机去了，去峨眉山。”

又去请那个道士？为席书文招魂？晓夏想着梦里的情景发愣，大毛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饿不饿？”

小茸递过来一份三明治一杯咖啡，晓夏找个座位刚吃几口，徐盼弟进来了，进门就问：“狄野呢？”大毛笑道：“出趟远门。”

徐盼弟叹口气坐下了：“书文昨天晚上非要回书店去一趟，说是拿一本书，我让他白天再去，他说找狄野陪着，可是等到天亮也不见回来，打手机关机，刚刚去书店里找，也不见人。奇怪了，也就隔了一夜，书架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好象几个月没人住过似的。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大毛笑道：“不会，怎么会呢？盼盼姐不是要和席老板结婚了吗？这日子都定了，能出什么事？”

小茸大白眼横了过来，大毛呀一声捂了嘴，徐盼弟吃吃得笑：“你怎么知道的？我可谁也没说过，还处于保密状态。”

大毛不知所措，晓夏在旁边笑道：“席老板说的呀，他一大早兴高采烈过来宣布了好消息，他说要出趟门，过几天就回来，估计要给盼盼姐一个大大的惊喜。”

徐盼弟笑得合不拢嘴，气氛轻松下来，小茸吁一口气，盯着晓夏琢磨，她是傻呢？还是心理素质超强呢？别的人见到妖啊鬼啊，总会惊慌害怕逃离，她却跟没事人似的。

晓夏看她盯着自己，冲她笑笑，埋头接着啃三明治，就听耳边有人问道：“你怎么在这儿？”晓夏一抬头，覃奇正盯着她：“早餐？你昨天晚上不会是……”晓夏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暗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随口编个谎话？

小茸走了过来：“这位顾客要点什么？”覃奇不理她，只盯着晓夏：“说话啊，昨天晚上你住在这儿了？”

徐盼弟闻听也狐疑看了过来，看一眼晓夏惊讶道：“PARDA？你一个小白领怎么买得起？对了，早上我看到狄野拎一个PRADA的袋子，就商场刚开门那会儿，原来是给你买的。”

覃奇沉了脸，小茸冷冷说道：“昨晚我带着她到三里屯泡吧去了，回来晚了就没有回去，睡在我们家客房。”

覃奇脸色好转了些，徐盼弟哦一声：“晓夏你也是的，倒是说句话呀，一声不吭，感觉心虚似的。”小茸冷笑着看看她又看看覃奇：“我就奇了怪了，她昨晚睡在那儿，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关你们屁事，喝咖啡就坐着去，不喝的话，慢走不送。”

徐盼弟和覃奇有些尴尬，晓夏端着盘子站了起来：“我上楼吃去。”

覃奇看着晓夏背影，脸色又阴沉下来，徐盼弟听着噔噔噔的脚步声：“这是上三楼去了。”

小茸回了吧台，低声对大毛说道：“瞧瞧徐盼弟这德性，不想管席书文的事了。”大毛摇头：“老爸身边每出现一个女孩子，她就嫉妒得发疯，这么多年养成习惯了，又不是坏人，你也别总是呛她。”小茸哼一声：“席书文真可怜，不过是她退而求其次的结果。”

大毛摇头：“唉，朱砂痣与明月光，老爸是盼盼姐的明月光，盼盼姐还是席老板的明月光呢，席老板愿意。”小茸拍他一下：“又看张爱玲了？”大毛揉着脑袋：“我就爱看个言情啊，女性作家作品啊，怎么办？”

小茸笑笑：“好事啊，女孩子都喜欢你啊。”大毛高兴得笑，小茸又说：“都把你当男闺蜜。”大毛苦着脸：“我不要做男闺蜜，我要做她们的白马王子。”小茸指指覃奇：“先别说话，听听他说什么。”

二人屏息静气凝神倾听，覃奇和徐盼弟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覃奇说道：“不可能，书文要离开北京，一定会告诉我，给他打电话了吗？”徐盼弟摇头：“打了，关机，这个人不知道故弄什么玄虚呢。”

说着话笑笑：“是这样，我们两个打算春节回老家结婚，书文他谁也不告诉，估计是想要给我个惊喜。“覃奇看她一眼：“以书文的个性，他会害怕你担心，不会偷偷离开制造惊喜。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他出了远门？详细告诉我。”

听徐盼弟说到是晓夏说的，覃奇默然，她明显是在给大毛打圆场。那么，她知道多少？

覃奇琢磨着问徐盼弟：“这家店的老板呢？”徐盼弟笑道：“巧了，也出远门去了。”

因为外婆的心结，覃奇一直关注咖啡店，露丝的死关琳的死，那家书画店老板离奇失踪，他越来越怀疑，总觉得这家店暗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而狄野，比想象中还要复杂。

想着看向楼上，上楼吃早餐，当自己家了吗？

晓夏上楼慢吞吞吃完早点，起身走向那株荻草，歪头看着他：“这会儿正暖和，我觉得，你得上楼晒晒太阳。”

说着话搬起花盆往楼顶上挪，挪进温室放在原地，偷眼看向席书文的尸体，他青白的脸色变得红润，微闭着眼静静躺着，跟睡着了一样，围绕着他的那一碗碗水清澈透明，在阳光照射下一滴也不减少，满满的似乎要溢出来。

晓夏弹一下荻草：“原来这神水是你出产的。”

荻杆微颤，晓夏托腮看着他笑：“我跟你说说悄悄话，你能保密吗？”

咔擦一声，荻草又折一个对勾，晓夏笑道：“再折下去，你就要残了，还是满枝头缀着荻花好看。”

荻草使劲努了努杆，努出了一朵小小的荻花，晓夏轻抚着荻花：“我喜欢狄野，非常非常喜欢，不管他是鬼是魔是妖还是穿越来的，我都喜欢。他跟我表白后又后悔了，我该讨厌他的，至少也要疏远他，可我还是喜欢。昨天晚上我装睡，他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他大敌当前，我决定忘了不愉快的事，尽最大努力给他帮忙，实在帮不上忙，就陪着他关心他。”

晓夏说着话眯着眼睛笑了：“昨天晚上他把你搬进来后，我特别困特别想睡，可我不停翻身，尽可能不让自己睡着，就为了做这个决定，做出决定以后就轻松多了。”

长吁一口气，低下头亲了一下小荻花，手中的小荻花滋得一声，花茸飞舞，过电一样炸成了一个圆圆的毛球，然后哔啵哔啵一声声响，小小的荻花绽满了枝头。

晓夏啊一声惊喜看着他：“荻花这么快又长出来了，你真棒。”

荻草尽力抬着身子，颗颗荻花朝着晓夏，好象在说，再吻我再吻我，再吻我荻花就会长大。

作者有话要说：备注：荻草被吻的感想：一，原来我是个男的。二，晓夏的初吻给了我。

第44章 奇妖摄魂③

周一早上开过例会, 覃奇对晓夏说声等等，说话的时候不看她，低头整理着桌上的文件：“狄野很复杂，与他保持距离。”晓夏轻松笑着：“BOSS, 咱们说好了的, 保持只谈工作的纯粹状态。”

覃奇没再说话。

隔窗看着她忙忙碌碌, 两天不见，她好象不一样了，目光坚定坦然，眼睛里暗藏着笑意。

中午晓夏准时到达咖啡店, 推开门就问大毛：“狄野回来了吗？”

大毛说没有，晓夏又问：“打电话了吗？”

大毛摇头, 晓夏说道：“天气很冷呢，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多穿些衣服？”

大毛笑看着她：“老爸要知道有人这么关心他，心里一定很温暖。”

晓夏瞪他一眼：“光心里温暖有什么用, 你和小茸一点也不关心他。”

大毛挠着头：“也不是了，在我们心中老爸无所不能，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关心。”

晓夏指指他：“儿女在父母面前都是白眼狼，狄野那么关心你们, 上次你们两个病了，着急得跟什么似的，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大毛忙说我们错了, 小茸隔着吧台看着晓夏，脑补出一个系着花围裙唠唠叨叨的小继母形象，好像也还不错，可是又不会做饭，还经常犯糊涂，算了，老爸喜欢就好。探出头喊道：“开饭吧。”

三个人正头碰头吃饭，感应器响了，狄野走了进来，风尘仆仆满脸疲惫，大毛和小茸抬头看一眼，狄野朝他们点点头，二人低头接着吃饭，晓夏站起来走向他：“出门的时候手机就开着吧，这样，别人担心你的时候，也能打个电话。”

狄野面无表情：“后街不太平，没什么事的话，以后别来了。”晓夏吸一口气：“要来，还要接着跟大毛学英语呢，回去再教给虹姐，她也有提高。你说晚上用英语跟我打电话，从来没打过。”

狄野看她一眼转身上楼，晓夏鼓着腮帮看着他背影，之前还说不用躲着你，现在都经历过好几次患难了，梦里也好现实也罢，怎么还赶上人了？

大毛笑着拉她坐下：“别生气，我老爸是关心你，后街确实不太平，手上这木镯千万别摘下来。”晓夏嗯一声：“以前我不信神神鬼鬼的，现在你们让我怎么做，我都听。”

小茸看着她：“我老爸有手机？”晓夏点头：“有啊，给我打过电话。”

小茸看一眼大毛：“这也太偏心了。”

晓夏扑闪着眼：“什么意思？怎么就偏心了？”

大毛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对小茸说道：“正常，将来我有了女朋友，也会偏心她。你也一样，对罗警官比对我好。”

小茸嗤一声，随着感应器招呼，罗虎走了进来，径直去厨房拿一套碗筷，坐在小茸身边埋头开吃，晓夏想着刚刚大毛的话，看着罗虎偷笑。罗虎头顶长了眼睛一样，头也不抬说道：“赵晓夏，别看着我偷笑啊，就你那个姓覃的上司，可是气死我了。”

昨天是星期天，罗虎难得睡个懒觉，被值班的同事一个电话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说有重大案件发生，他脸都没洗就跑到了局里，进了局长办公室，覃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客气说道：“我的朋友席书文失踪了，罗警官也认识，就是后街博文书店的老板，从我发现他失踪到现在，正好二十四个小时。

罗虎没好气：“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就算失踪，你找值班的警员报案就行，不用找我。”

覃奇笑笑：“我只信得过罗警官。”

罗虎心里直骂娘，谁稀罕你信任老子，脸上一本正经说道：“可以报案，但是失踪满四十八小时才能立案。”

覃奇摇头：“我要求罗警官现在就立案侦查。”

罗虎眉毛立了起来，你要求？凭什么？覃奇又说：“前一段时间山河字画店老板玉画失踪，好象刚发现没到二十四小时，就有人报案，罗警官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赶了过去，也没等到四十八小时。为什么？就因为玉画是狄野的情人，而狄野是罗警官的朋友？”

罗虎指指覃奇：“你对我，对我的案子，好象过分关注。”

覃奇笑笑看向门口，恭敬喊一声张叔叔，张局长笑眯眯走了进来：“小罗来了？覃奇的母亲是我的幼儿园同学，老交情了，他说的事，你抓紧给他办办。”

罗虎连忙说是。

罗虎说着话，筷子啪一声拍在盘子上：“就这样，我马不停蹄忙了一天一夜，在后街挨个店铺调查，昨天你们家好像没开门，干嘛去了？”

大毛笑道：“虹姐拉着我们到郊区玩儿去了。”

罗虎点头：“据徐盼弟说，你们是最后见到席书文的人，徐盼弟还说席书文出远门去了，去了哪儿？没有查到他离开北京的线索，没有机票也没有火车票。”

“长途大巴呢？”大毛笑道，“席老板这人过日子比较节省。”

晓夏也笑道：“席老板也没说去那儿，很快就是圣诞节了，圣诞节肯定回来，他和徐老板热恋中，总不能让未婚妻单独过圣诞节吧？”

罗虎嗯了一声：“可覃奇坚持说失踪了，我要是这样汇报给局长，肯定把我骂个狗血淋头。”

小茸说道：“覃奇对席书文，关心太过了吧？”

这次调查中才知道，席书文和覃奇同龄，是覃奇在孤儿院的好朋友，席书文性格软弱，覃奇总护着他，六岁的时候，江南小镇那对夫妇本来要收养覃奇的，覃奇哭着求他们收养席书文，席书文的养母很感动，同意了。

那对夫妇对席书文很好，视如己出，席书文一直没有忘记覃奇，经常给他写信寄零食和玩具，覃奇十二岁被收养来到北京后，两个孩子也一直通信。

后来席书文到北京上大学，二人来往更加密切，覃奇因为身份地位优越，对席书文照顾有加。

大毛笑道：“那就是兄弟一般的关系了，难怪覃奇那么着急。”

罗虎嗯一声：“所以更不好办了，局长那边追得紧，我这儿怎么也得有点进展。今天早上，我把徐盼弟带过去了，局长对她的话半信半疑，问我现在的年青人就这么不靠谱？为了给个惊喜就玩儿失踪？我没办法，给他讲了玉画失踪的事，局长一听，说这案子有疑点。我当着局长的面给宋教授打了电话，宋教授说，玉画到了泰国，正在泰国散心，局长让我查出国记录，我查过了，徐然确实在一周前出境到了泰国，局长这才放心，不过局长还是叮嘱我，务必要和玉画通个电话，而且最好视频通话，我说宋教授那边不能视频，局长才作罢。顺便批评教育我，说我办案务必要确实清楚，查清一切真相，不能在存有疑点的情况下就结案。”

罗虎唉声叹气说快要困死了，说着话头一歪枕在小茸肩膀，小茸毫不客气一推，他身子一歪，枕到了大毛肩上，大毛连忙说：“罗警官，储物间有张沙发。”

罗虎闭着眼睛站起身晃进了储物间，晓夏抬头看着楼上，狄野能做到吗？席书文真的能死而复生吗？

狄野洗了澡换了衣服，手插在裤兜里上了楼顶，朝温室一看十分吃惊，冲进去看着荻草：“这么快就又开花了？你的妖力又增强了？”

说着话手抚在荻花上，感受着荻草的动静，荻草十分羞涩：“晓夏吻了我，我一激动就开花了。原来，我跟你和大毛一样，是个男人……”

话没说完，狄野一拳砸在荻花上，咬牙切齿说道：“你只能永远是根草了，别想着做人，我不会帮你。”

荻花全部收缩，不给狄野任何回应，心想，你不帮着我化成人形，晓夏的悄悄话我也不告诉你。

狄野知道他闹别扭，收了手道：“摄魂铃我拿回来了，今夜里你跟着我去博文书店，帮我寻找席书文的魂魄。”

荻草依然没有任何表示，狄野也不理他，转身看着席书文的尸体，道士难缠，软硬兼施一天两夜，他才肯把摄魂铃给我。距离你被吊死已过三夜，算到头七回魂，我只有三个晚上，这三个晚上，我必须找到你。

听到罗虎在楼下说话，还是我下去吧，绝对不能让他上来。

他下来的时候，店内没有顾客，罗虎在储物间睡得正香，晓夏和大毛一边说英语一边刷碗，小茸在吧台内托着腮帮发呆。

推开厨房门探头进去，看一眼她手腕上的木镯：“晓夏，这木镯睡觉的时候不要摘下来。”

晓夏看着他咬一下唇，心想我才不要，我摘下来就可以灵魂出窍，就能看到你晚上要做什么。

狄野看她犹豫，说一声大毛出去，大毛忙乖乖走了，狄野后背靠着门：“收起你的好奇心，魂魄离体，也许就不再回来，知道吗？”

晓夏打了个寒颤，低头说：“我知道了，我不摘下来就是了。”

他开门向外，身后晓夏问道：“那个道士不肯帮忙吗？”

狄野笑笑：“他把摄魂铃借给我了，我一个人能行。”

晓夏又说道：“你要小心，知道吗？”

狄野心里说我知道，却没有回头。

晓夏看着他的背影，用力转一下手腕上的木镯，我不要你孤军奋战，我要去做你的帮手。

第45章 奇妖摄魂④

夜空高远, 扁平的月亮开始西落，晓夏看到了后街。

她忍着寒风趴在博文书店窗口往里看，看到狄野摇着摄魂铃在书架间游走，一圈又一圈, 楼上楼下, 没有魂魄出现, 就连关琳也不见了踪影。

然后他在楼梯上坐下，看着搬来的荻草，荻草蔫头耷脑的，朵朵荻花缩在一起, 他叹口气：“别闹别扭了，找不到魂魄, 只好召唤那只妖出来。”

荻草缩一下说不要：“我在，你也在，又有摄魂铃，都不能让他现身, 说明他很强。席书文死了就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徐老板很坚强，会抗过去的，你就别怜香惜玉了。”

晓夏心想，就是的, 徐老板一哭诉，你就答应人家让席书文还魂，以为举手之劳, 原来这么费劲。

狄野耐心给荻草解释：“席书文白天不记得被妖附身的事，他的魂魄自然也不记得，就算找到也问不出什么，把他救活了对他催眠，我就可以知道来龙去脉。”

荻草依然蔫巴巴得：“为什么不早催眠？”

狄野笑得无奈：“费了很多周折才知道那只妖的行踪和活动规律，本来准备周五夜里对席书文催眠，没想到……”

他没再说下去，荻草哼了一声：“是啊，只顾着吃醋闹情绪了，耽误了时机，让妖先下手为强了。”

狄野皱了眉头：“少废话，行不行，快说。”

“吸你的血我自然愿意了，来吧。”荻草兴奋起来，荻花一颗颗绽开成毛球。

吸他的血？晓夏敲了敲窗户警告荻草，荻草没有反应，狄野却朝窗外看了过来，晓夏一矮身蹲在窗户根下，再抬头时，狄野已经割破手指，血一滴一滴流入荻草根部，随着荻草变红，他的脸变得苍白，晓夏心疼得闭了眼不敢再看。

过了很久，再睁开眼时，荻草又恢复金黄的颜色，狄野靠着楼梯声音低哑说道：“开始吧。”

随着滋滋声，荻草的枝条象藤蔓一般暴长，蛇一样在书架间穿行，荻花的穗子触须一般四处探察，东边的黑夜现出一丝亮光的时候，狄野说声回来，荻草恢复原样，枝条对着狄野摇摆：“没有妖的踪迹。”

狄野站起来搬起花盆：“天亮了，快走。”

看着他走向门口，晓夏连忙躲了起来，不让他看见。

第二天中午，晓夏趁着大毛小茸不注意，闪身上楼，如他所料，狄野正安静躺在卧室，她轻手轻脚上了楼顶，看到荻草重重拍了过去，觉得不够解气，折下几根荻花狠狠揉搓着：“你怎么能吸他的血？”

荻草缩起身子，晓夏哼了一声：“你还委屈了？没错，是他要探察妖踪的，可是你吸他血的时候，你很兴奋，一点儿也不心疼。”

荻花也缩了起来，晓夏指指他：“傍晚我还来，有事问你。”

傍晚借口有事不能加班，得到覃奇首肯后匆匆赶到咖啡店，大毛和小茸看见她有些诧异，大毛笑道：“今天晚上能来，怎么不说一声？”晓夏指指楼上：“狄野病了，我过来看看就走。”

说着话就往楼上冲，大毛叹口气：“有晓夏关心，老爸恢复元气也许能快些。”小茸捶一下吧台：“也帮不上老爸的忙。”大毛摇头：“我们不添乱就是帮忙，相信老爸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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