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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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情事持续了很久,本来在寝殿里侍候的太监宫女都蹑手蹑脚地退出去,不敢打扰了皇帝的兴致。

蔡霜的身子一直偏冷,这时在长久有力的冲击下渐渐变暖。他轻轻呻吟着,微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雪白的脸颊也有了血色,看上去更加迷人。欧阳铿觉得他的身体里有种巨大的吸引力,令人沉醉,想要得更多,进入得更深,享受得更长久。

直到午时,他们才结束情事,用完午膳又睡下了,直到养足精神才起身,准备赴晚上的寿宴。

欧阳铿坐在桌旁,一边品茶一边笑吟吟地看着那些太监宫女将繁复的衣裳一件一件地为蔡霖穿上。外袍最为美丽,白色的素云缎上绣着百鸟朝凤,样式虽是男子袍服,却也依然高贵华丽。他的头冠以银丝编成,其上缀有七只和阗美玉雕成的飞翔的凤凰,制作得美仑美奂,虽然价值连城,看上去却清雅脱俗口脚下的靴子虽然总是被长袍下摆掩住,少有人看得仔细,却也精致华美,一丝不芶,从靴面到靴统绣了七十七只小凤凰,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蔡霖不知百鸟朝凤衣与七凤冠、七凤履是皇后的大礼服,从小就见惯富贵的他神色自若,任由宫人们为自己穿戴,看上去反而有种特别的气度。

欧阳铿越看越喜欢,脸上一直带着愉悦的笑意。等蔡霖穿戴好了,他才站起寿来,让宫人们侍候自己穿衣,云龙经天十二章吉服、九龙玉毓冠、金丝九龙履,与蔡霜身上的服饰是配套的帝后大礼服,穿戴起来甚为繁琐,但皇权威严尽显,让人一望便肃然起敬。

等到把两人拾掇好,外面已经暮色四合,大臣们携眷陆续来到宫中,男人们自然在前殿中三三两两地闲聊,女眷们都先到慈宁宫去叩见太后,有的是太后亲戚,还带着年少的子女去拜见,整个皇宫灯火通明,前堂后宫都是一片笑声。

第65章

夜色中风雪弥漫,整个京城到处都是欢歌笑语,宫墙里更是喜气洋洋,那些欢乐的笑声随风飞扬。

乾安宫里却很安静,没人敢来惊犹,欧阳铿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蔡霖,越看越觉得他就如美玉雕出来的人,漂亮得难以形容。蔡霖倚着软垫,悠闲地喝茶,任由他看了又看。他的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光泽,不再像过去那么苍白,看上去比过去几天都要有精神。

刘福在一旁候着,不时注意屋角计时的漏刻,等到时辰差不多了,便上前低声提醒,“皇上,该起驾了。”

欧阳铿点点头,起身走过去,握住蔡霖的手,带着他一起走出宫门,乘上御辇,向专门举办各种仪式或大宴国宾、群臣的礼宸殿行去。

此殿就在金殿之侧,离乾安宫不太远,两人笼着银狐披风,蔡霖抱着手炉,坐在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御辇中,并不觉得冷。欧阳铿侧头看着身边的人,伸手抚了抚他的颊,微笑着说:“等会儿上殿,你跟着我,就坐在我旁边。”

蔡霖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沉默片刻,他淡淡地道:“我不想给太后磕头,如果一定要我跪,我就不进去了。”

欧阳铿怔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蔡霜目光沉郁,低低地“嗯”了一声,“其实,金嬷嬷主动跑去投案,我就猜到了。”

欧阳铿搂住他的肩,诚恳地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朕。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蔡霖没再吭声。御辇随即停下,刘福在外面禀道:“皇上,到礼宸殿了。”

欧阳铿带着蔡霖下来,对他说:“你身子不适,朕特准你免去一切礼仪,不参不拜。”

蔡霖并未谢恩,只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欧阳铿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开心点,万事有朕。等过完这个节,朕会好好料理那些事的。”

蔡霜看着他,忽然说:“你是个好皇帝。”

欧阳铿愣在那里,半晌才愉快地笑起来,“这句话比那些朝臣的歌功颂德要动听碍多,我很开心。”

蔡霜牵了牵嘴角,笑意很淡。

走到殿门口,刘福抢先进去,在里面大声宣道:“皇上驾到。”欧阳铿这才放开蔡霜的手,在晏九的侍候下解下披风,然后收敛笑容,气度威严地缓步走入大殿。

除了太后仍然端坐不动外,群臣及后宫众佳丽全都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蔡霜让晏九为自己取下披风,然后慢慢走进去,站在丹墀一侧没动。

欧阳铿沉声道:“众卿免礼,平身。”等众人谢了恩,起身退回去坐好,他才向一旁的蔡霜伸出手去,示意他上来。

蔡霖犹豫了一下,便缓步走上丹墀,站在他身旁。他的衣冠皆为皇后制式,一亮相便引来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是心中剧震,有几个性情耿介的大臣差点跳起来直斥其非。历年来,因为衣饰不符合现制,杞下僭越之罪的人都是被判斩立决的,而那还只是小错,像蔡霖这般以五品小吏的身份竟敢穿上皇后服饰者绝对古今罕有。

欧阳铿坐到龙椅上,让蔡霖坐到左侧,然后转身向坐在他右侧的太后笑了笑,礼貌地叫道:“母后静养了几日,身子可好?”

太后看了看蔡霖,然后才收回目光看向儿子,平淡地点了点头,“皇帝有心了。”

欧阳铿仿佛没听出她的话里有话,只是愉快地笑了笑,便看向站在丹墀上的奉常,吩咐道:“开始吧。”

奉常裴大人是太子妃的父亲,掌管宗庙礼仪,平日里的朝廷大典几乎都由他来主持,此时领了旨,他便朗声道:“肃静。”然后展开锦卷,开始诵读贺表。

长长一篇贺表骈四骊六,词句华丽,用典极多,将上古贤皇圣帝之母以及近代著名贤后一一列出,然后颂扬当朝太后具有她们所有的优良品德,堪为干秋后世之表率。

太后微微仰头,面带微笑,仔细倾听着,显然对这篇文章相当满意。

念完贺表,便是大臣向太后敬献寿礼,按规矩,只有二品以上大员才有资格当堂献礼,其他官吏直接送到宫中尚礼监便可。

乐班奏起喜庆的乐曲,大司马白楚第一个出班献礼,接着是王品儒、柳城,然后是九卿,最后是各部大臣。场面很热闹,礼物琳琅满目,皆为稀有珍品。能当堂献礼的都是朝中重臣,此时暗中较劲,对自己这一系人马送上的礼物皆是赞不绝口,言语间也总会带上“太后福寿齐天”等善颂善祷,让坐在丹墀上的太后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她今日穿了盛装,看上去慈眉善目,和蔼可亲,跟大户人家的老太太没什么区别。欧阳铿不时与她说笑几句,评点大臣们献上的礼物,逗她开心。这一幕母慈子孝的欢乐场面让所有人都面露感动之色,只除了蔡霖。

他仍然很冷淡,一言不发地看着那些人上前献礼,听着赞颂阿谀之辞不绝于耳,眼里渐渐出现一丝讥讽。

在敬献寿礼的同时,宫人们陆续捧上美酒佳肴,放在每个人面前的案上,很快便香飘大殿,逗引着大家的食欲。有孩子忍不住想吃,却被大人摁住了低声斥责,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却不敢动。

蔡霖的眼光很快就飘到那些稚气的孩子身上。那些能带进宫里来的都是五岁以上的孩子,虽在家里得过大人教训,得守规矩,可到底还是小,那种装大人的模样特别可爱。蔡霖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六岁以前那些美好的日子,脸上才渐渐有了一点真心的笑意。

等众臣献礼完毕,欧阳铿端起案上的酒杯,转身正对着太后,恭敬地举了举,笑道:“祝母后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太后愉快地说:“好。”便举起杯子,与他一起喝干了杯中的酒。

欧阳铿等刘福在杯里斟满酒,便端起来对殿下群臣举了举,朗声道:“今天是冬至,众爱卿忙碌了一年,都卒苦了,大家满饮此杯,然后就自便。酒多伤身,大家都节制些,多吃点菜。”

大臣们齐声道:“谢皇上恩典。”饮尽杯中酒后,他们便放松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太后这时才笑眯眯地看着蔡霜,亲切地道:“文暄,来,坐到哀家身边,咱们娘俩说说话。”

第66章

欧阳铿转头看向太后,脸上的微笑没变,心里却在琢磨她又想玩什么花样。

太后满面慈样,笑得如花朵绽放,一层一层的意思包含其中,让人难以辩别。

今天是喜庆的节日,又是太后六十大寿,她想要跟谁说话,皇帝也不可能拦着。他只得回头看了看蔡霖,温柔地说:“你陪母后一会儿吧,朕就在跟前,不会有大碍。”

蔡霜笑着点头,然后起身挪过去,坐到太后身旁。从走进大殿到现在,他都没说过一句为太后祝寿的吉样话,现在也仍然不主动开口。

刘福指挥着小太监,将蔡霜的茶盏、酒杯和碗筷都拿过来,放到太后面前的几案上。太后笑道:“皇帝,你也别光在上面坐着,下去跟臣工们一起喝喝酒,乐一乐。”

这时,伎乐司排好的歌舞正在陆续献上,大殿里一派欢乐景象,皇帝有些担心蔡霖,但每年这个时候的宫筵都要与臣子联络感情,太后的话并没有错。这是大庭广众,太后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顶多就是言语上冷嘲热讽一番,自己回来后加意抚慰也就是了,想着,他笑了笑,便端起酒杯走下了丹墀。刘福赶紧提起酒壶跟随其后。

太后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身边侍候的宫女站远点,然后才低声说:“蔡大人,如今你可是得偿所愿了?”

蔡霜的声音也很轻,“我要的是申冤报仇,太后觉得我有没有得偿所愿呢?”

“现在跟哀家也是你呀我的了,真是被皇上宠得无法无天了。”太后的声音有些阴森,脸上却仍带着慈爱的笑容。

蔡霜不为所动,仍然神情平淡,“太后心思缜密,相信从我一出现在宫中,你就一定派人去查我的底细了。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有什么疑问需要我解答的?今儿是好日子,太后花甲之喜,我一个赋闲的五品小吏也送不出竹么大礼,为太后解惑答疑,便权当是我送的寿礼了。”

太后心里咯噔一下,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变了,“看来蔡大人果然是有备而来。”

“说得不错。”蔡霖微微一笑,“十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这一天。”

太后目光一凝,“那你就为哀家解解惑吧,你打算做什么?”

蔡霜拿起筷子,夹了一点菜送进口中嚼着。太后也不急,很耐心地等他吃完。蔡霖喝了口茶,这才淡淡地说:“太后已经知道我母亲是谁了吧?”

“知道。”太后也很冷静,“你母亲是瑞光圣女,外公是瑞国的大祭司,你大舅是德贡圣王,二舅是白王,对吧?”

“对。”蔡霖点头,“那你可知道大祭司是做什么的?”

“无非是主持祭祀、典仪,为皇帝祈福,诸如此类。”

太后一直看着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蔡霖笑了笑,“除了这些,南疆的大祭司代代相传,身体里有种神奇的力量,能养出威力无穷的盅王。”

听到“盅“字,太后的神情变了。

蔡霜不等她问,便愉快地说:“我母亲本是瑞光圣女,我外公所饲蛊王的幼虫就传给了她。这种盅王每一代都只有一只,必须以人为盅,历经十五年才能养成,一旦幼虫成熟,前代盅王便会死亡。当年,我母亲与我父亲一见钟情,执意要嫁进焱国,踉随父亲到江南生活,所以那只幼虫她并没有养。生下我和弟妹后,她更是很少出门,只在家相夫教子,种花养鱼,过着幸福的生活,闲时把南疆的事当故事讲给我听。自从家破之后,我立志报仇,便以自己为人盅,将那只幼虫放进我的身休。那蛊王跟我母亲一样,最喜欢金盏玉盘,因此本来还没到十五年,那天在慈宁宫中却闻到了盛开的花香,于是,它提前成熟了。”说到最后一句,蔡霖的声音变得如同耳语,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欢畅。

太后只觉全身发冷,竭力镇定,看着他问:“你想怎么样?”

蔡霜微笑着说:“太后,这蛊王凶猛无比,只有我能控制住它。现在它在我体内蛰伏,一旦将它放出,可以吃掉整个皇宫的人。如果我是横死而不是寿终正寝,它便会破休而出,并且更加凶猛,那时候,它能吃掉整个京城的人。你要不要试试?我今天晚上就可以让它去太师府,吃掉王家全家。”

太后面如土色,浑身都在微微颤抖,“你…你不必虚声恫吓,哀家可以下令将你禁锢在密窒里,把所有出口封死,看你的虫子怎么飞出来。”

蔡霖胸有成竹地笑道:“太后太小看我了。你那么恶毒卑鄙,我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我养的这只蛊既然称之为蛊王,那就是可以镇住并指挥天下所有的蛊。我已经放了几只蛊在王家、柳家、白家以及宫内各处。那些盅都喝过我的血,与我休内的盅王息息相通,南疆将之称为子母连心盅,一旦我有什么不测,它们便会失控,暴起伤人,为我报仇。太后,如果你亲眼看到你所有的亲人一个个死得其惨无比,一定会像当年听到蔡家满门被诛一样,很高兴,很放心吧。”

太后活了六十年,这是第一次被人吓住。她仔细打量着蔡霜年轻俊秀的脸,却感觉不出任何异样。她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人体内到底有没有他说的那种可怕的东西,可她确实不敢赌。南疆是个诡异恐怖的地方,山高林密,连绵不断,当中充满毒物,满是死亡陷阱,有这种匪夷所思的蛊王也不出奇。蔡霜的母族身份奇特,如果他真的养了盅王,那就必须谨慎对待,绝不能让他放出蛊来伤人。她沉默着,想了一会儿,低低地问:“你想要什么?”

“柳城论罪当诛口”蔡霜单刀直入,“必须明正典刑,不得遮遮掩掩,更不许藉故抱延。”

太后皱着眉,仔细思量。

蔡霜又道:“至于太师,我就给皇上和太子一个面子。你下旨,命他自尽谢罪吧。”

太后又惊又怒,“不行,你的心太毒了。”

“哪有你歹毒?“蔡霜笑着靠过去,亲切地说,“太后,我一条贱命,不介意与你全家同归于尽。地府还有我家八十余条冤魂,等那些凶手毙命之对,他们会在奈何桥上恭迎大驾。”

“你…”太后气得脸色由白转青,有些喘不上气来。

蔡霜的笑容很快变淡,低低地道:“太后,按我的要求杀了柳诚和王品儒,我就放过你的儿子和孙子。”

太后没有吭声,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蔡霖也不催促,更不请旨告退,便笑吟吟地起身回到原位坐下。那些站得远远的宫女和太监立刻上前来,将他的餐具恭恭敬敬地送回去。

皇帝带着太子在殿上与朝中重臣喝酒闲聊,谈笑甚欢。他不时抬眼看向丹墀之上,见蔡霖与太后都神情轻松,面带笑意,似乎气氛很融洽,后来见蔡霖笑着回了原位,便放下心来。

蔡霜将一块海参送进口中,一抬头便迎上欧阳拓的目光口太子的周围都是笑声,他的目光里却有着关切与忧虑。蔡霖对他笑了笑,眼中带着抚慰,让他暂时好过了些。

欧阳铿喝过一困,略有醉意,精神放松了许多。他走上丹墀,笑着说:“朕不胜酒力,就不跟众卿家喝了。安王病体未愈,也少喝点。太子,你代朕与大臣们多喝几杯。”

“儿臣遵旨。“欧阳拓连忙答应,随即振作精神,笑容满面地拿着酒杯去敬那些大臣。

大殿上更加热闹,欧阳铿这才坐下,先看了看蔡霖,见他没有不愉快的表示,便转头看向太后,微笑着说:“母后与文暄都谈了些什么?儿子看你们说得很开心,也让我听听。”

太后心念一转,没等蔡霖答话便道:“文暄提起过去,他母亲当故事跟他讲了一些南疆风情,可惜那时候他还小,很多东西都记不住,不知那些大臣有没有知晓南疆风俗的,叫来给哀家和文暄讲讲。”

欧阳铿看了一眼蔡霖,见他只是微笑,并不反对,便仔细想了想,然后叫道:“李彦文,朕记得你以前在越州任过知州,是不是?”

有个中年官员马上过来,抱拳答道:“正是,臣曾在越州做过两任知州。”

“那好。”欧阳铿神情温和地说,“越州与瑞国接壤,你一定知道不少南疆的风土人情吧?”

那人躬身道:“臣略有所知。”

太后对欧阳铿说:“皇帝,哀家老了,耳聋眼花,让他上来讲给哀家听吧。”

“母后强健得很,何出此言?”欧阳铿安慰了一句,转头道“李爱卿,你上来,太后想听听南疆的趣闻轶事,你来说说。”

那人便奉旨上了丹墀,本应跪下侍候,但太后一向都表现得体恤下臣,便恩赐他坐下说话。她先问了些南疆的地理特征、天气、物产等等,然后才很自然地转到“养蛊”之事上。

那人知道得不少,滔滔不绝地对她介绍了南疆养盅的风俗,便是情人之间也互相下蛊,以防对方变心,那都不算奇事。但各种蛊虫的神奇诡异令人难以想象,他曾经亲眼所见很多事例,因此说起来如数家珍,最后才绘声绘色地说到蛊王,“那是南疆大祭司及其后裔才能养的,其他人都没那个能力。据说也有人曾经甘冒大不韪,尝试着饲养,结果蛊一成熟便即反噬,将饲主一家吃得干干净净,又飞出去肆虐,当地人向大祭司求救,大祭司动用自己的蛊王,才将其制住。几次下来,便没人敢养了。我没见过蛊王,听南疆过来的老人们说,一只蛊王比得上千军万马,过去曾有与他们相邻的乌国派出五万大军,企目抢占他们出产黄金、铜和玉石的几座山脉,却在几天之内陆续被蛊虫吃光。自那以后,便再也无人敢打瑞国的主意,国中的百姓都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大祭司在南疆诸国中有着神圣的地位,凌驾于诸王之上…”

他侃侃而谈,却让太后与欧阳铿听得直皱眉,周困侍候的太监与宫女更是心里发怵,吓得不行。

说到最后,那人话锋一转,笑道:“若是一只蛊王就可以横扫天下,那瑞国的王早就可以北上侵略我国了。可天地万物相生相克,不可能会有一物猖獗至失控。通常养盅的饲主一旦达到目的,蛊就会反噬,因此养盅之人都会小心谨慎,只词养自己能够克制的蛊虫。而盅王能压制并号令天下万盅,其本身能力便极为强大。蛊王成熟之日,人盅往往会不堪承受而死。饲主每用它一次,便须以自己的血肉喂养,若是让盅王做的事过于繁重,很可能遭到反噬,往往便得以身殉盅,与蛊王同归于尽。所以,陛下与太后都不必担心,南疆大祭司饲养盅王,主要还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并没有存着侵略他国之心,更不想与我们大焱这样的强国为敌。”

太后听到“以身殉盅”等话,便想起刚才蔡霖威胁她时所说的那些言语。虽然仍不敢确定他究竟有没有词养蛊王,但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前来报仇,这却是不容置疑的。她转眼看着蔡霖身上的皇后服饰,不由得心中叹息。皇帝被他迷得已经听不进逆耳忠言,想要让皇帝远离他是不太可能的,而如果他真的养着蛊王,那就不能伤他性命,否则如他所说,蛊王破体而出,吃掉整个京城的人,那她的子孙后代势必性命不保,而大焱也会亡国。

想着那种凄惨景象,太后遍体生寒。欧阳铿看着她发白的脸色,便道:“李爱卿,这养盅之事是南疆陋习,就不提了吧,说点有趣的事给太后听。”

“是。”李彦文连忙转移话题,不再提“盅”宇,而是讲起了南疆的婚俗,譬如姑娘抛绣球,自己选择如意郎君,或者男女对歌,若是唱得有情有意了就一起去林中约会,等等。

欧阳铿饶有兴趣地听着,不对笑道:“荒唐,荒唐,果然是山野陋俗,怎比得上我礼仪之邦?”话音刚落,他忽然想起,赶紧转头看去。

果然,蔡霖的脸上似笑非笑,平淡地说:“我爹就是我娘抛绣球,自己选的如意郎君。”

第67章

太后的寿诞庆典进行得很顺利,皇帝先陪众臣喝了不少酒,回去陪太后聊了一会南疆风情,又下去与后宫佳丽们喝了点酒,说了会儿话。

虽然蔡霖身着皇后服侍,但毕竟是男子,自古以来就没有过男后,因此那些嫔妃们都认为这不过是皇帝对蔡霖宠爱的表示,心里虽然有妒意,但更多的却是盘算着与他交好,以便给皇帝吹垫枕头风,让自己能登上后位,母仪天下。皇帝宠一个男子,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好事,因为他不会生育,就不会对自己的地位带来威胁。因此,等皇帝下来与她们同乐,每个女子都竭力展现出最好的形象、气质、风度,争取给他留下个好印象。没人提蔡霖的事,更不会表现出嫉妒或不悦。

欧阳铿正在应酬那些嫔妃,太子端着酒杯走上丹墀,先敬皇祖母,陪着太后说了会儿话,逗得她喜笑颜开,这才很自然的走到一边去,举起酒杯对蔡霖说:“文暄,我敬你。”

蔡霖笑着拿起杯子,与他轻轻碰了碰,然后一饮而尽。

欧阳拓的神情有些复杂,上下打量着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穿这样的服侍?难道你答应父皇了?”

蔡霖一头雾水,“这服侍怎么了?不能穿吗?”

欧阳拓一怔,忽然明白过来,“你不知道这是什么服侍嘛?是父皇叫人做了拿给你的,对吗?”

“是啊。”蔡霖有些困惑,“我以为这衣饰就是华丽了一点吧,不过出席这种大典,穿戴得正式些也是应该的吧?怎么?有什么不对的吗?”

欧阳拓便知道蔡霖根本不知道这是皇后制式的服饰,也就意味着他并没有答应父皇做皇后,于是也不打算提醒他,只是喜形于色地道:“没什么不对,你穿这套衣服很好看,很迷人。”

蔡霖愉快地说:“太子过奖了。”

“我是说真的。”欧阳拓看了看丹墀之下,提议道,“白楚,白贲刚还有柳仕逸他们都在,走,我们去跟他们聊聊天吧。你在这里干坐着也没意思,不如走动走动。”

蔡霖欣然应允,起身与他一起走下去。

今天众臣本来是按官职品级就座的,但开宴以后就没有那么多规矩了,亲朋好友便挪到一起,气氛也热烈些。白楚与白贲就坐在同一张几案后,也不像文臣那么斯文,与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大臣与将军聚在一起,大杯酒,大块肉,不亦快哉。看到蔡霖跟着太子过来,两人同时站起身来。

蔡霖与他们喝了一杯酒,然后关心地问起那些猎户的情况。白贲很爽快地一一回答。皇帝下旨为他们在魏庄兴建宅院,上个月便已完工,白贲亲自关照,派了大批士卒帮那些猎户搬家并且收拾屋子。隆冬时节,天寒地冻,大雪封山,很难砍到取暖的木材,白楚还派人送了不少烧炭过去。现在那些猎户都过得很好,丰衣足食,等到明年开春,把皇上赏给他们的地都种上,日子就更红火了。蔡霖听得很高兴,连声道谢。

欧阳拓见缝插针,赶紧拉着蔡霖坐下,借着几案的遮挡,悄悄握住他的手。蔡霖看了他一眼,笑一笑,没有挣脱,继续与白家兄弟说话。欧阳拓心里又是欢喜又是辛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便一直沉默着,听着他们谈笑风生。

蔡霖一只手被太子拉着放在下面,另一只手握着就被搁在桌上,身子微微倾斜,看上去有点慵懒。他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被一身华丽的衣饰衬着,越发有种清贵之气。

白贲最清楚他与太子之间的纠葛,又知道他已经被皇帝深藏宫中,今夜看到皇帝带着他出现的样子,心里早已明白。看着坐在蔡霖身边,默默不语的太子,白贲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过了好一会儿, 欧阳拓才凑到蔡霖身边,低低的说:“文暄,你答应过要等我的,你不会忘记吧?”

蔡霖垂下眼帘,然后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我没忘,可是世事变幻,我不敢保证能等到那一天。”

“不,一定能的。”欧阳拓急了,“文暄,你答应过我,就一定要等我。”

蔡霖轻叹,微笑着说:“好,我等。”

欧阳拓这才笑了起来,虽然在此刻说到将来,有点像镜中花、水中月,虚无缥缈,可得到了蔡霖的承诺,他心里仍然觉得踏实了许多。

蔡霖现在的身份地位在朝中是有些尴尬的,那些朝臣在结交与不结交之间犹豫不定。过了半晌,才有大臣陆续过来向他敬酒,笑容满面的说了不少奉承之辞,大部分都是在赞美他的风采气度,其他实际的一个字也没涉及。欧阳拓很讨厌他们,可又没有办法阻止,只能放开蔡霖的手,让他能够起身回礼。

皇帝被嫔妃们缠得脱不了身,过了很久才起身走过来,接着便发现蔡霖已经没在上面坐着。他游目四顾,很快看到蔡霖在大殿里,被一些臣子围着敬酒。蔡霖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泛着红晕,俊美得让他心襟摇荡,不禁对那些离他那么近的大臣们恼怒不已。他大步走过去,不理会众臣的行礼,握住蔡霖的手,将他拉过来。

蔡霖喝了许多酒,手心有点潮热,双眼波光流动,目光涣散,显然喝醉了。他顺着皇帝的力道,有些踉跄地走过去,含糊地笑着问:“你忙完了?我好像有点喝多了。”附近的大臣听到他居然和皇帝“你”“我”地说话,都是惊异不已,脸上却都没有表现出来。

欧阳铿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顿时心猿意马,有些按捺不住,宠溺地搂着他,柔声说:“恩,我忙完了。你有点醉了,难不难受,要不要先回宫歇息?”

蔡霖笑着点头,“好啊,我先回去,就觉得头有点晕,也不怎么难受。”

“那就好。”欧阳铿拥着他走到大殿门前,从晏九手中拿过狐裘替他披上,然后将他送上御辇,吩咐晏九,“好生伺候,如果文暄醉得难受,就让御膳房送醒酒汤过来。”

晏九连声答应,带着一群小太监,跟着御辇回乾安宫。

太后尚在,蔡霖没有向她告退得到批准便提前离开,这是不合礼仪的,有藐视太后尊严的嫌疑,但他是皇帝亲手送走的,等于是得到了皇帝的恩旨,因此这一举动虽然让一些大臣认为他仗着皇帝的宠爱狂妄自大,但更多的臣子却都明白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太后的脸色不太好,在做了一会儿便道:“哀家老了,精神不济,先回去歇着了,皇帝跟众卿家多聚聚,也跟嫔妃们多说说话。”

欧阳锉关切地说:“天很晚了,母后是该休息了。”

众大臣站起身来,齐声道:“恭送太后。”

太后站起来,微笑着说:“今天哀家很高兴,各位大人也要尽兴。”

大家齐声答应,太后淡淡地笑着,看了皇帝一眼,便转身离去。

第68章

一连几天,皇帝都春风满面,笑逐颜开,上超市也不像过去那般严厉,变得比较好说话,让各位大臣都松了口气。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大部分官吏都很忙,一是送礼,上司、同僚都得打点到,二是收礼,地方官吏都派人进京,各处孝敬,同时还要向自己的上司或同系高官互相交流,看看明年朝中的动风。太子系官员最近都有点春风得意,而安王系则有些萎靡不振,于是良方都急于商量策略,一方要乘胜前进,另一方则要迅速扭转现在的不利局面,因此都非常忙碌。

宫里也是如此,各宫嫔妃的娘家那些有品级的夫人都要进宫来给娘娘请安,顺便准备了各式礼物,以备娘娘在宫中打点,今年与过去有很大不同,皇后被废,皇帝宠爱的却是另一个男子,因此四妃九嫔都有机会等上空悬的后卫。追根溯源,皇后是因为在御花园大发雌威,将圣眷正隆的蔡大人推下假山,落入冰湖,这才获罪被废,因此,今年重点打点的对象就是这位蔡大人,甚至比巴结太后还要重要,所以各家都准备了厚厚的重礼,以便自家娘娘去结交那位蔡大人。

这几天,蔡霖基本是足不出户的,欧阳锉似乎是中了邪,从冬至那也回来就激情四溢地在床上折腾他,其后天天如此,竟是从不间断,而且热情越来越炽热,夜夜都将体内寒重的蔡霖逼出一身大汗,累的精疲力竭。

终于,蔡霖实在招架不住,只得有气无力地劝导:“皇上保重龙体。”却把欧阳锉乐得哈哈大笑,忍不住又折腾了一回,这才算是云散雨收。

蔡霖累的昏昏欲睡,欧阳锉抱着他去寝宫旁新砌的汤池沐浴清理了一番,这才将他抱回来放在床上,蔡霖被这么一弄,又清醒回来。欧阳锉神清气爽地搂着她睡下,温柔的说:“朕已经交代下去了,这两天就给你们家那些去世的亲人搭个灵堂。别的都没什么,你不用操心,只是,写牌位的是却要你来做。朕会让他们找晏九交涉,不要直接来烦你,等你精神好、有心情的时候,就让晏九安排个时间,你看好吗?”

蔡霖沉默了一会儿,低低地问:“我家的案子办得怎么样了?”

欧阳锉轻轻抚着他年轻细滑的肌肤,叹息道:“太后下了懿旨,这事要从速办理,凶手必须明正典刑,胁从都要拿问,不得姑息。朕有些纳闷,太后怎么突然就转了性?你那夜与塔后交谈甚欢,到底说了些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蔡霖平淡的说:“就聊了些闲话,谈点江南风情什么的。后来太后问起我母亲的事,我就告诉她,家母来自南疆,太后很感兴趣,问了问南疆的事,可我也只记得家母幼时讲的那些故事,真实情况是完全不知道的。我觉得当时也没说多少话,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打动了太后,不过她愿意为我家做主,我还是很感激的。”

“嗯,是啊,太后突然下旨要求按律速办,太子和刘爱卿,白爱卿他们办起案来要轻松多了,不会有太多顾虑了。”欧阳锉轻笑,“说不定让太后改变想法的并不是你与他说了什么话,而是朕为你做的那套衣饰打动了她,于是她就认定你了。”

蔡霖有些茫然,“认了什么啊?”

欧阳锉笑而不答,半晌才道:“睡吧,明天如果天气好,你可以出去走走,别老闷在屋子里。我叫人把御花园湖边的那个亭子全部镶上了烟水琉璃,既挡风,又可以看风景,你若是想散散心,就过去坐坐,喝茶,弹琴,下棋,看书,都可以。”

“恩,好。”蔡霖的精神头很快就过了,于是不再多说话,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皇帝一大早便起身,仍然如往日一般去早朝。蔡霖又睡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懒懒地起身。晏九伺候他梳洗更衣,然后为他端来滚热的粥。

蔡霖捧着小玉碗,边喝粥边问:“今天外面冷不冷?”

“冷,不过没下雪。”晏九关切地道,“大人如果想出去,穿暖一点儿就行。”

“嗯。”蔡霖喝完粥,对晏九递过来的点心碟子摇了摇头,起身走出殿门,在院子里走了几步。

晏九抓起银狐披风就冲过去给他披上,焦急地说:“大人身子弱,这风冷得刺骨,当心着凉。”

“没事。”蔡霖对他笑了笑,随口问,“将来若是我出宫回家,你愿意跟着我走吗?”晏九微微一怔,然后躬身说道:“奴才愿意一直服侍大人。”

“来给我当管家吧。”蔡霖的神情开朗了许多,“若是我能回家,就用不着你服侍了,什么事我都可以自己做的。”

晏九有点不知所措,“那些粗活怎么能让大人来做?反正奴才也没别的本事,就只会伺候人,大人还是让奴才来服侍吧。”

蔡霖眨了眨眼,微笑着说:“这事将来再议,我只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走,知道你愿意就行了。”

“嗯,我愿意。”晏九很认真,“大人待我和初五、腊八都很好,我们都愿意跟着大人一辈子。对了,大人要不要带他们两个一起走?”

“只要他们愿意,都可以跟我走。”蔡霖随和地说,“记住,别告诉别人,你悄悄问问他们的意思,愿不愿意都不要紧。”

“好,我明白。”晏九连忙点头。

两人在院里散了会儿步,便回到殿里。蔡霖这几日被折腾狠了,一直懒懒的打不起精神,也不想在寒风中走到御花园去,便待在花厅里看书。

不久,便接二连三地有各宫太监过来请安,同时转达个宫娘娘的意思,很客气地邀他去喝茶或用膳。嫔妃们都不敢来乾安宫,深怕撞上皇帝,惹他厌憎,还是请他过去说话比较好。

晏九不敢做主,过去征询他的意思,蔡霖想了想便道:“若是要去拜访,总不能厚此薄彼,来邀请过的娘娘就按位低安排时间吧,我都去走一遭。”

“好,那今天下午就去贵妃娘娘那里吧。”研究出去,将安排告诉给各宫太监,让他们都欢天喜地地回宫去禀报,这才回来,体贴地将后宫四妃九嫔的情况都详细的告诉给蔡霖。

对这是三个家世显赫的娘娘,蔡霖都比较感兴趣,专心地听晏九讲完,又提了不少问题。一问一答间,便到了午时,欧阳铿下朝回来,便看到蔡霖坐在窗边,唇边带着一缕笑意,轻松地听着研究讲话。他越看越爱,径直走过去。

研究一见到皇帝到来,连忙躬身退后,欧阳挫没理会,走到蔡霖身边,俯头稳住他的唇,厮磨半晌才抬起头来,微笑着问:“用过早膳没有?”

“用过了。”蔡霖笑着轻轻点头。

“一碗粥济的什么事?”皇帝略带责备地拧了拧他的鼻尖,然后对跟在身后的刘福说,“传膳吧。”

刘福赶紧奔出去准备午膳,晏九帮着涌进来的几个太监服侍着皇帝换下朝服,换上场服。

欧阳铿脱下繁琐沉着的龙袍、龙冠,换上轻便的衣履,便挤坐到床榻上,将蔡霖抱住,笑眯眯地问:“刚才再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哦,上午各宫娘娘差人来请,我想着不能太不识好歹,就答应下午去坐坐。”蔡霖实话实说。乾安宫的事没有一件能瞒得过皇帝的,就连他早上只喝了一碗粥这样的小事,皇帝也马上知道了,况且他本来也不打算隐瞒,这事光明正大,不必做的鬼鬼祟祟。

欧阳铿确实一下朝便知道这些事了,心里本来对各宫妃嫔们都有些不悦,现在见蔡霖并没有觉得厌烦,心情看上去还很好,便没有阻止,“去坐坐也行,就当散散心。你多带几个人,若是有人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只管骂回去。”

“恩,我下午只取贵妃娘娘哪里。”蔡霖慵懒地笑,“听说他是白大将军没出五服的堂妹,应该不会对我恶语相向。”

“对,白氏和你稳重,跟白楚,白贲的关系都不错,你与白贲兄弟相称,那白氏也算是你的姐姐了。”欧阳铿愉快地说,“去她那儿坐坐也好,你老是这么独自闷在宫里,我就是处理起国事来也不安心,一想起就觉得心疼。”

蔡霖听他讲甜言蜜语都已经习惯了,这时便只是笑了笑,做起来伸个懒腰,“你是皇上,国事要紧,我喜欢清闲的日子,这样就挺好的。”

欧阳铿从后面抱住他的腰,笑呵呵地说:“你这几天去各宫走一走,估计得收不少好东西,你都拿着,不用推辞。”

“哦?好。”蔡霖开心地道,“我这可是奉旨收礼,那自然是要收的。”

“尽管收,朕准了。”欧阳铿哈哈笑道,“各宫娘娘的心思,朕都明白。她们和她们的娘家都是聪明人,送礼给你是怎么个意思,朕很清楚。她们送你什么你都收着,有好玩的便拿给朕瞧瞧,别的你都不用管。”

“好。”蔡霖答应着,舒心地靠到他身上,将他抵到自己与软榻之间,用力地压了压,然后顽皮地笑了。

欧阳铿见他玩的高兴,也开心的陪着他闹。

恒常是安静无声的乾安宫里一直笑声不断,感染得那些宫人也都面带微笑,心情轻快了很多。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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