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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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 作者:满座衣冠胜雪
内容简介:
大型地产项目前期如何运作,考察、立项、总体策划、总体规划、环境评价、拿到土地。
刚出校门的新员工怎样在大型公司里找到位置、站稳脚跟、把握机遇、求得发展。
没有背景的女性高管如何处理工作与生活中的种种矛盾,遭遇挫折时会如何应对。
第1章 初到海南
从北京飞来的航班准点到达,降落在海口美兰国际机场,坐在头等舱的岳鸿图最先走出机舱。他没有托运行李,不必等候,直接走向出口。
正是仲春时节,四月初的北京虽然已经回暖,仍要穿件厚外套才行,这里却是阳光灿烂,所有人都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或T恤,幸好机场大楼里有冷气,让人不会感到热,他一边走一边脱下外套挽在手上,看上去更加潇洒。
岳鸿图的父亲是东北人,母亲是江苏人,而他的基因有智慧地筛选父母的全部优点,继承了最适合自己的部分。他有着北方人的高大身材、俊朗五官,又有着南方人的儒雅气质、清秀线条,粗犷与细致、强硬与温柔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让他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他刚一出现,出口处就有几个人兴奋地笑了。等他走出来,那些人全都叫着“岳总”,迎上去将他围住,有人接过他手中的旅行箱和外套,有人与他握手,表示热烈欢迎。
岳鸿图是北京鸿图伟业地产集团董事长,除了北京总公司外,旗下还有六家分公司,分别在天津、上海、深圳、广州、成都、大连,近年来在地产业连创佳绩,迅猛发展,颇受瞩目。第七家海南分公司刚刚成立,来机场接他的就是先行前来进行筹备的行政部经理卢裕。除了他和司机外,还有农垦万花农场的场长徐兆伦。
司机拿着老板的箱子和外套站到一边,徐兆伦笑着伸出手去,热情地说:“岳总,久仰大名,欢迎来海南。”
岳鸿图伸手与他紧紧相握,“徐场长别客气,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要论到先祖的关系,我们还应该算是一家人。”
“那是,那是。”徐兆伦哈哈笑着,向他介绍了身后的几个人。
这些都是农场的主要干部,岳鸿图与他们一一握手,很有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徐兆伦见他没有走的意思,便站在那里等着。
岳鸿图转头问:“小顾几点到?”
卢裕马上回答,“她的航班也降落了,应该在等行李吧,我给她打个电话问问。”说着,他拿出手机。
岳鸿图这才对徐兆伦解释,“我从四川公司调了一个人来,以后是海南公司的策划总监。她是个很有才华的姑娘,在旅游地产的开发上相当有经验。我们在四川搞了个雪山小镇,就是她策划的,当时都不看好,可推出以后引起轰动,十分火爆。”
“是吗?那太好了。”徐兆伦很惊喜。
几个人便站在那里闲聊,等着那位策划总监出来。
徐兆伦今年三十七,比岳鸿图大一岁,是农垦系统少有的年轻场长。虽然在海南土生土长,但他父亲是东北人,娶的又是上海知青,所以他的长相也兼具了南北优势,只是更偏重于江南书生型。中等身材,温文尔雅,生活在热带的阳光下,不可避免的有着黝黑的皮肤,但在海南人特有的淳朴中透露出几分灵秀,让他显得有些与众不同。
他与岳鸿图拉着家常,对公事一句不提。两人很快就讲到先辈的事迹,岳鸿图微笑着说:“临来之前,父亲希望我去看一看临高角,不知麻烦不麻烦?”
“不麻烦,当然不麻烦。”徐兆伦立刻点头,“等接到你们的人,我们先吃饭,然后就去临高角。”旁边那些农场干部都连声赞同。
岳鸿图便道:“好,就听徐场长安排。”
说话间,一群一群游客在举着小旗子的导游带领下涌出来。有个年轻女子站在一旁避让,等他们先走,然后才拖着一个大箱子出来。她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平底鞋,长发披肩,不施脂粉,白皙的肌肤与乌黑的眼睛互相映衬,尖尖的下颌和修长的颈项显得有些柔弱。她看上去很年轻,就像是还在读书的大学生,但气质很沉稳,不会让人误认。
卢裕是从天津公司调过来的,并不认识这位新到任的策划总监,只有岳鸿图见过她。看到她出来,岳鸿图对她笑了笑,卢裕心领神会,走上前去招呼,“顾总监。”
那女子停下来看着他,客气地说:“是卢经理吧。”
“对对,是我。”卢裕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岳总已经到了,正在那边等你。”
女子点头,快步走到岳鸿图面前,礼貌地说:“岳总,久等了。”
“没有,我也刚到。”岳鸿图立刻为他们介绍,“这位就是我们海南公司的策划总监顾影,这位是农垦万花农场的徐场长。”
顾影微笑着与徐兆伦握手,“幸会,幸会。”
徐兆伦有些惊讶,“顾总监这么年轻,真想不到。”
旁边有个干部开玩笑地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嘛,哦,不对,是少女。”
大家哈哈大笑,然后互相谦让着,一起向外走去。
内地人到海南来,招待他们的一般是海鲜,然后是本地特产“海南四大名菜”文昌鸡、和乐蟹、加积鸭、东山羊,徐场长当然也不会例外,直接将他们带到一家著名的海鲜酒楼。
他们早就订好了装修得十分豪华的包间,分宾主坐下,徐兆伦接过菜谱便递给身旁的岳鸿图,笑道:“你点吧。”
岳鸿图摆了摆手,很干脆地说:“你安排。”
鸿图伟业公司的职员挨着岳鸿图依次排下来,农场的人则坐在徐兆伦那一边,双方都很热情,互相递烟,礼貌周到,努力营造大家都是自己人的和谐气氛。
徐兆伦点了几个菜,又特地问顾影,“顾总监喜欢吃什么?”
顾影微笑着说:“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她是在场惟一的女性,所有男性都本能地想要照顾她,于是农场的副场长以及几个科长、办公室主任都七嘴八舌地劝她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尽管说。岳鸿图的手指夹着一支中华,却很少吸。他放松地坐在那里,始终微笑着,似乎对这个局面很满意。
顾影看这情形,不表示一下实在过不去,便道:“那我想要北极贝刺身、豉汁带子、清蒸石斑。”这三个菜在海鲜酒楼都是中价菜,不过分,也不失礼。
徐兆伦立刻吩咐,“写上。”
写单的服务员马上回答,“好。”
徐兆伦又点了一些贵价菜,然后问岳鸿图,“喝什么酒?”
“红酒吧。”岳鸿图温和地建议,“下午还有事,适当喝一点就行了。”
“好。”徐兆伦翻到酒水的那一页,点了最贵的红酒。
服务员给他们的杯子添上茶,他们便一边等上菜一边聊天,大部分说的还是海南的风土人情。
“以前来过海南吗?”这是对刚刚上岛的人都会提出的问题。
“说来惭愧,其实我是早就应该来看看的,只是实在太忙,总是抽不出空。”岳鸿图笑道,“以后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住在这里。”
顾影慢条斯理地说:“前年春节我在三亚住了几天,别的地方都没去过。我觉得海南很美,阳光明媚,空气清新,我很喜欢。”
她的话让海南人都感到很高兴,纷纷表示赞同,“我们农场更美,你去了就知道了。到时候我们带你看雨林、看大海,还有活了几千年的古树,好多景色都是内地看不到的,只有我们这里才有。”他们的话里充满了自豪感。
顾影兴奋地睁大眼睛,像个孩子一样使劲点头,“好啊,我一定去看。”
大家都讲普通话,岳鸿图自然是悦耳的京腔,其他人则带有浓郁的家乡口音,只有顾影没带口音,听不出是哪里人。她很聪明,拿不准该不该卷舌的音全都不卷,但这种时候很少,因此她的普通话听上去干净纯正,再加上女性特有的清亮柔和,有很强的感染力,不管内容如何,先就让人有了比较好的印象,总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一般都不会去反驳。不过,她很少说话,大部分时间都在听,偶尔会问一些问题,都是有关海南的。农垦的人全是本地土生土长,立刻对她详加说明,她听得很专注,不时点头,让说话的人感觉很舒服。
凉菜很快上来,服务员给他们斟上酒,徐兆伦举起酒杯,“来,欢迎岳总和顾总监到海南来,我们干了。”
大家一起举杯,岳鸿图和顾影笑着说“谢谢”,然后每个人都互相碰杯,一饮而尽。
气氛一直很热烈,在惟一从四川过来的顾影被海南的辣椒辣得人仰马翻时达到高潮,大家哄堂大笑,有人张罗着叫服务员倒茶,有的一迭声叫拿冰水,有的亲切地问“怎么样”。顾影被辣得眼泪都出来了,端着茶杯拼命灌水,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我还以为是什么海南特有的蜜饯果脯之类的,这辣椒的形象太具欺骗性了。”
大家又笑,徐兆伦说:“顾总监不是四川人吗?”
“那个…我觉得四川的辣椒也没这么辣啊。”顾影拿起纸巾擦掉泪水,看着桌上那一小碟切开的翠绿色的小辣椒,再也不敢动筷子。
岳鸿图夹了一粒送进嘴里,不动声色地嚼了一会儿咽下,笑着点头,“确实很辣,很过瘾。”
“是啊,是啊。”农场的人也都去夹辣椒,立刻把小碟子清光了。
这个小插曲让气氛更加活跃,话题围绕着海南特有的农副产品说了很久,然后转到全国房地产发展的大势和海南的经济形势,一顿饭的时间都没谈到正事。看着都吃得差不多了,徐兆伦对农场的办公室主任使个眼色,岳鸿图立刻对卢裕摆了摆头,两人几乎同时站起来往外走,抢着去收银台买单。
岳鸿图知道卢裕是老实人,只怕抢不过对方,便对顾影看了一眼。顾影马上领会他的意思,一脸平静地起身走了出去。除了三个司机不喝酒,其他人都酒酣耳热,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顾影走到收银台,果然看到两个人正在拉扯,努力阻止对方付钱。她笑着对站在旁边的服务员说:“把单子给我。”
那上面的总额是两千多,顾影从卢裕手上拿过钱包,用现金付了账。农场的办公室主任又要过来阻拦,卢裕笑着拉住他,神情间满是大获全胜的欢喜。顾影拿过发票,兴致勃勃地刮奖券。那两人见已成定局,就不再客套,也围过来看她刮。
第一张,顾影笑,“中了十块。”
第二张,顾影再笑,“又是十块。”
第三张,顾影大乐,“中了五十。”
如此高的中奖率让周围的人都惊了一下,纷纷驻足观看她刮奖。一共七张发票,有五张中了奖,虽然金额都小,但比起别人来实在好太多了。那个办公室主任和卢裕都是专门负责买单的,拿过无数次发票,却从来没有中过奖,不由得对她的金手指佩服得五体投地。总共中了一百三十块钱,收银台当场兑现,顾影拿到钱,笑吟吟地递给卢裕,他却不要,“这是你中的奖,你先拿着,等回去了我问过岳总再说。”顾影也不坚持,就放进自己的牛仔裤兜里。
回到包间,农场的办公室主任笑道:“顾总监太厉害了,七张发票有五张中奖,真是命里带财,她应该去买彩票。”
做生意的都讲个好兆头,大家顿时都很高兴,一起举杯为顾影带来的好运干杯。喝完酒,这顿饭就结束,他们一起下楼,上车去临高。
徐兆伦的车在最前面,岳鸿图让顾影坐到前面的副驾位,自己和徐兆伦在后座。等司机将车子开出去,他们便不再说场面话,开始谈正事。
“资料和图我都看过了,对你们农场非常感兴趣。”岳鸿图的声音低沉,很有诚意,“你的想法是对的,如果把最精华的部分给人家分割拿下,那其他地方就没有价值了。”
“对,我得为整个农场的利益着想。”徐兆伦的神情很冷静,话语中却充满热情,“农垦职工太穷太苦了,我总想让他们尽快摆脱这种局面,也能过上好日子。我们那里是台风走廊,多次受到强台风的袭击,橡胶林被打得七零八落,现在的产量很低,农垦总局基本上都不怎么给我们下达全年生产指标,只要我们能做到自给自足就算不错了。我虽然刚当上场长,但一直在农垦系统工作,也想过很多,要想尽快脱贫致富,光靠种香蕉芒果是不行的,所以我才希望能与你们合作。”
一个多月前,徐兆伦通过父亲的关系找到岳鸿图,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北京奥运会还有一年多就要召开,那边可做的项目太多了,利润也可观,即使房价飞涨,仍然有人熬夜排队购买,火爆得不行,鸿图伟业集团很可能没有精力顾及这边,没想到这位有名的地产业钜子却对他发过去的资料产生了浓厚兴趣,当即表示可以讨论。很快就有人过来开办分公司,而且注册资本一亿元人民币是直接打过来现金,存进当地银行,当即惊动了县委县政府。县里的招商办主任三天两头跑到农场来找他打听情况,县委书记和县长也给他打电话询问,让他既感到骄傲又有些忐忑,如果岳鸿图放了他鸽子,最后没有过来,他这脸可就丢大了。当听到岳鸿图要过来考察项目时,他十分兴奋,为表诚意,他们半夜就出发,驱车三个小时到海口机场来迎接。看到岳鸿图本人后,他才放下心来。这个人一看就不是那种纯粹炒地炒房、只看短期利益的投机分子,因此他希望能有合作的机会。
岳鸿图微笑着点头,“国务院最近有新的战略,要大力推动城乡一体化,重点搞小城镇建设、新农村建设,这些都对我们有所启发。去年我们在四川搞的那个雪山小镇很成功,这让我对小城镇建设相当感兴趣。一张白纸,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这对每个有追求的地产商都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当然,前期工作会很艰苦,大概好几年都只有投入,赚不到钱。”
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但徐兆伦手里有大片土地,也不是孙子,闻言便从容地笑道:“是啊,所以只有你们这样的大集团才有实力做。以前有不少公司来找过我,还有些老总亲自跑来,我一听他们的投资规模就不想谈了,几千万能搞什么啊?”
“做个简单点的高尔夫球场还可以吧。”岳鸿图半开玩笑地说,“你把手里的荒山野岭卖个一、两百亩给他们也就行了。”
徐兆伦笑着摇头,“如果他们要的是荒山野岭倒也可以呀,问题是他们张口就要水边的地,要么在水库边,要么在河两岸,那怎么可能?”
“对,这种地不能乱给人,一旦给出去就收不回来了。”岳鸿图认真地说,“如果遇到没什么资金实力只是想炒地的,那基本上就荒在那里了。”
“是啊,这些教训太深刻了。”徐兆伦皱紧眉头,“我们周围的几个农场都吃过这个亏,现在还有几片海边的黄金地块荒着,只能等开发时限到了发通知收回,现在时间没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每次提起,那几个场长都很烦。我们农场不能走那样的弯路,不然我得被职工给骂死。”
岳鸿图笑呵呵地说:“有你这样的场长,他们以后会有好日子过的。”
“那也得岳总肯帮忙啊。”徐兆伦笑容可掬地捧了他一句,这才言归正传,“岳总大概要在这里呆几天?有什么安排?”
“可能会呆久一点,根据情况吧。”岳鸿图胸有成竹,“看了临高角我们就回去,先到你们农场看一下大致情况,然后休息。明天把各部分都仔细看一遍,如果还有时间,我们再谈谈合作框架,你看怎么样?”
“行,都听你的。”徐兆伦很干脆。
顾影坐在前面一直没吭声,对他们的话句句听在耳里。岳鸿图让她上车,自然就没打算避她,这些话也没有什么不适宜公开的,其中或许有些信息将来在她的策划上需要考虑到,因此她会记住,但不会多提一个字。
从海口到临高只有八十多公里,他们的车出了城后便提速,一路疾驰,一个小时后就进了县城。他们没有停留,穿城而出,直奔临高角。
路两边都是热带风光,随处可见高高的椰子树,顾影看得津津有味。等到零星的残破碉堡映入眼帘,她不由得一怔,忍不住问:“这碉堡是真的吗?”
车上的三个男人都被她那孩子气的问话逗笑了,司机说:“是真的,当年国民党在这里修的,后来解放军在这里登陆,就炸成这样了。解放后没有拆,一直保留到现在。”
顾影惊奇地“哦”了一声,转过头看了又看,忽然想起司机的话,不由得问道:“当年解放军是在这里登陆的?”
车上的三个男人同时说:“对。”然后都沉默下来,似乎是礼貌地让别人说话。
顾影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回答,便没再问,打算回去在网上查一查。
车子很快开到临高角景区大门外的停车场停下,农场的办公室主任跑步过去买门票,等他们下了车,走到大门口,他已经拿着门票奔过来了。
一行人走进去,直奔海边,顾影看着眼前白色的沙滩和清澈的海水,情不自禁地赞叹,“真美。”
旁边陪着的农场干部立刻向她介绍,“这里三面临海,前面有两百多米的天然拦潮礁石堤,古代把这里叫做‘仙人指路’。这个海滩有一千多米长,西边风平浪静,叫‘大鹏湾’,东边的浪很大,叫‘南海秋涛’。那儿的灯塔中一百多年前建造的,现在还可以用。”
顾影听得兴味盎然,笑着直点头。
岳鸿图站在海边看了一会儿,等他们介绍完了,这才抬手指向前面,平静地对她说:“这里基本上可以算是海南的最北端,对面就是雷州边岛。一九五○年四月,四野的四十军和四十三军从雷州半岛出发,乘木船横渡琼州海峡,在临高角实行大规模登陆作战。当时,我爷爷和徐场长的爷爷是战友,一个是营长,一个是教导员。他们是第一批抢滩登陆的部队,打得非常惨烈。我爷爷就牺牲在海滩上,徐场长的爷爷也受了伤。后来,我爷爷葬在这里的烈士陵园,徐场长的爷爷按照上级命令脱下军装,就地转为农垦,从此留在海南。现在看来,应该说我们两家都为新中国做出了巨大牺牲。”
顾影没想到他们两人有这样的渊源,不由得肃然起敬。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总公司通知她飞海口,而不是三亚,明明万花农场离三亚很近,而从海口过去却要多开两个多小时车,原来是岳鸿图想和徐兆伦一起到临高角来缅怀他们的先祖。
等岳鸿图讲完,徐兆伦接过他的话,详细回顾了当年那场解放海南的登陆战。他爷爷在世时多次谈起自己参加过的历次战役,尤其喜欢讲述这场一生中的最后一场大战,他小时候很喜欢听,也记得很清楚。比起他来,岳鸿图反而不是很了解当年的情形。他爷爷牺牲时,他父亲才两岁,长大后考入上海交大,成为一名道桥工程师,后来进入铁道部工作,对过去的那些战役并不是特别关心,直到他高中毕业后一意孤行地跑去当兵,他父亲才对他讲了当年他爷爷牺牲的一些情况,但也都是从资料上了解到的,并不详细,这时听徐兆伦如数家珍地谈起,他便听得很专注。
发生在五十多年前的那些战役,顾影都是在影视剧里才会看到,这是第一次在生活中见到与此有关的活生生的当事人后代,不由得有些兴奋。徐兆伦讲述那场战事的时候,她忍不住问长问短,而且不是客套,确实很感兴趣,这让周围的那些男人都始料不及。
徐兆伦笑道:“没想到一个女孩会对打仗的事这么有兴趣。”
岳鸿图也笑:“是啊,顾总监跟一般女孩不一样。”
顾影有些不好意思,“我这就是职业病,什么都喜欢考证一番,而且难得看到当事人的后代到当年的战场来回顾历史,就有点激动了。”
“这种职业病好,要保持下去。能够为一件事激动说明你充满活力,麻木了才糟糕。”岳鸿图略带调侃地说。
周围的人都友善地哄笑起来,连声赞同。
他们在这里呆了一个多小时,把革命家史讲完,岳鸿图和徐兆伦便在沙滩上一起漫步。两人沐浴着阳光,迎着海风,遥望淡蓝色的天空与蔚蓝的大海,对海南独特的美感叹不已。
岳鸿图的爷爷只留下他父亲一条根,他父亲也只生了他,他现在有个五岁的女儿,基本上就是三代单传。徐兆伦却有兄弟姐妹六人,他父亲有兄弟姐妹五人,叔伯姑姑们都开枝散叶,他们这一代也已经结婚生子,总之在海南是一大家子,人丁兴旺。
岳鸿图听他说起家庭情况,不由得笑道:“你们家一定很热闹吧。”
“是啊。”徐兆伦露出几分憨厚,笑容可掬地说,“我老婆不是农垦的,她家有二十亩果园,还有鱼塘。你要有空的话,可以到我家去玩。坐在院子里尝尝我们的五指山绿茶,看看周围的风景,很舒服的。”
岳鸿图大感兴趣,“那不是世外桃源嘛,我一定要去。”
“这种生活我喜欢。”顾影兴致勃勃地说,“我可不可以在你们那里买几亩地,也弄个果园什么的?”
“可以啊。”几个农场干部都哈哈大笑,“搞几亩地,你自己盖幢小楼,种点红毛丹、荔枝、龙眼,只要不刮台风,收入还是很不错的。”
顾影两眼放光,“太好了,那我以后退休了就到海南来养老。”
“好啊。”徐兆伦热情地说,“海南是长寿之乡,光澄迈一个县就有一百多个百岁以上的老人还健在,八十岁以上的有一万多人。你以后到海南来养老,活到一百岁肯定没问题。”
顾影再次惊叹,气氛于是更加融洽。一行人说说笑笑地离开,先到烈士陵园去祭奠岳鸿图的爷爷,这才上车,向靠近三亚的万花农场奔去。
第2章 原始之美
临高在海口以西,他们折回来,这才上了东线高速,中途在琼海的一个小镇上吃了晚餐,那是个大牌档,生意兴隆,南来北往的客人都会在这里歇脚吃饭,顾影很喜欢这家店做的鸭子,并且觉得清炒地瓜叶特别香。
东线高速能看到的风景比西线要多,也更美,只是时间太晚,暮色很快罩下来,让路边的海面变得朦胧难辨。车里很安静,大家都不再说话。岳鸿图靠着座椅睡着了,顾影也感觉很疲倦,便闭着眼睛养神。他们两人今天都是乘最早一班飞机过来,凌晨六点就从家里出发,从早上折腾到现在,一直是不断地应酬与奔波,实在有些累了。
徐兆伦没睡,但也没吭声,坐在那里特别安静,偶尔关照司机把冷气关小点,免得客人着凉。
车子开得很快,当夜幕降临时,他们从一个出口下了高速,往山里开去。很快,有些剧烈的颠簸将睡着的人都摇醒了。岳鸿图坐起身来看了看窗外,轻声问:“要到了吗?”
“对。”徐兆伦马上说,“大概再有半小时就到了。时间太晚,天都黑了,今天看不了现场,你先休息,明天早上我过来带你去看。”
“好。”岳鸿图没有意见。
月光很明亮,隐隐约约能看到两旁都是橡胶树和果园。安静了一会儿,岳鸿图随口问:“你们农场有多少亩橡胶?”
“现在只有一万两千多亩,年产橡胶五百吨。农垦组建了橡胶集团,我们农场都没进入,产量太低了,没资格进去。”徐兆伦叹息,“来一次台风,橡胶树就倒一批,实在没办法。”
“遇到自然灾害是没办法,尤其是台风,那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岳鸿图安慰他,“我们来搞开发,可以拉动你们农场的经济,也能提升这里抗灾害的能力,比单一种植要好得多。”
“对,我就是这么考虑的。”徐兆伦振作起来,“我们现在每亩地的年收益平均只有六百块,大部分人都过得很苦,只有少数几个人有大果园,但也是靠天吃饭。如果天气不好,收成就不好,要亏钱;如果天气好,收成好,却卖不出去,也要亏钱;就算天气好,没控制住病虫害,仍然亏钱;只有天气好,没遇上病虫害,市场需求也大,才会赚钱。我们农场有个职工,在外面做生意赚了钱,回来包了几十亩地种芒果,去年亏了一百多万,哭都哭不出来。说实话,真的不好做。我想,如果你们能进来投资开发,既能提高农场职工的经济收入,还能给他们一部分就业岗位,把老房子拆了,让他们搬进新房,又可以改善居住条件和生活环境,应该是一件好事。”
岳鸿图含笑听完,赞赏地说:“徐兄,你真是个非常好的场长,太为你的职工着想了。”
“岳总过奖了。”徐兆伦有些感慨,“我是农垦子弟,从小到大,听过、见过、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事,归根到底就是个‘穷’字。我没上过大学,在农垦中学读完高中就到农场工作了,一直都很努力在做事,可是一场台风过来,就可以把我们所有的辛苦毁于一旦。我总是在想,难道就没有办法去应对吗?实在是想得太久了,所以当上场长以后,我就希望能尽快改变这个局面。我们全家大部分人都是农垦职工,虽然不在这个农场,但情况是一样的。我希望能摸索出一条新路来,可以让别的农场借鉴,这样的话,大家都可以过上好日子。”
他没有什么豪言壮语,说的话很淳朴,却让岳鸿图和顾影都很感动。顾影仍然守规矩地没出声,岳鸿图则拍了拍他的胳膊,带着几分豪气地笑道:“徐兄,放心吧,我会和你一起努力的。”
徐兆伦也开朗起来,“你一过来,我心里就有底了。”
两人笑了一会儿,觉得关系更近了一层,徐兆伦很自然地问:“岳总有几个孩子了?”
“现在不是计划生育嘛,还能生几个?我有个女儿,今年六岁,徐兄呢?”岳鸿图亲热地笑道,“你我的爷爷当年是战友,一起出生入死,徐兄就别这么客气了,岳总岳总的,叫得太生分,不如就直接叫名字吧。”
“那…我就不跟老弟客气了。”徐兆伦略一犹豫便欣然接受,笑着把自己的家庭情况和盘托出,“说起来惭愧,我有两个孩子。第一个是女儿,我觉得挺好的,可我老婆担心这担心那,想东想西的,硬要生第二胎,后来又生了个儿子,这才算了了一桩心事。我女儿十三岁,上初一了,儿子十岁,小学四年级。”
“徐兄好福气啊。”岳鸿图温和地说,“其实嫂夫人多虑了,现在女儿跟儿子都是一样的,我就很喜欢女儿。”
徐兆伦忍不住轻叹,“那是你们的想法。我们这里穷,很多家里都没让女儿读书,只能供男孩上学,那些女孩早早的就出去打工了,有些找不到工作,只好回来种田或者嫁人。海南一直都是这样,比较重男轻女。你们公司来了以后不是请了几个当地的女孩做工吗?她们都是农场职工的小孩,年纪不大,初中毕业以后就没有上学了,实在也是没办法。”
“这样啊。”岳鸿图沉吟片刻,“我们在做这个项目的时候会根据人口规模修建相应的学校,争取让这里的孩子都能读书,起码能够上到高中毕业吧。这事小顾会做的,她原来策划那个雪山小镇就考虑得很周到,我们还给当地政府捐建了一所希望小学。”
听老板提到自己,顾影马上回头说:“是,我会全面考虑的。”
“那太好了,谢谢顾总监。”徐兆伦很高兴,“如果真能这么做,那这里的很多小孩以后都能过上好日子了,他们都会感激你的。”
“我起的作用其实很小,主要还是靠岳总和徐场长的努力。”顾影微笑,“徐场长别客气,叫我小顾吧。”
“好。”徐兆伦很痛快,“小顾,你如果需要什么资料,尽管给我打电话,我让他们拿给你。”
顾影答应一声,转过身去坐好,让他们两人继续聊。
车子开过乡村公路,驶过一座小桥,转进一条窄窄的土路,停在一个小湖边。临水有三幢小楼,全都亮着灯。
徐兆伦跟着他们下了车,笑着与岳鸿图和顾影握手,“我就不进去了,你们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我八点半过来,可以吗?”
“可以。”岳鸿图看着他上车,又与后面那辆车上的几个农场干部道别,目送他们掉头离开,这才转头问顾影,“累了吧?”
“还好。”顾影看到不远处的卢裕和司机打开后备箱拿他们的东西出来,便走过去接箱子。
卢裕立刻说:“不用不用,你提不动,这里路不好,没办法拉。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保安马上过来。”
顾影便停下脚步等着。岳鸿图看着月光下的平静水面,提高了声音问道:“这里是自然形成的湖还是人工挖出来的?”
“是人工挖的小水库。”卢裕走过来说明,“不是很大,里面有鱼苗,过段时间可以钓鱼。连湖边的那三幢小楼,租金一年十五万,我签了五年的合同。这些都向刘总汇报过,他同意的。”
“嗯。”岳鸿图点了点头。
卢裕说的刘总是岳鸿图的合伙人刘伟业,是鸿图伟业集团的总裁。他们两人在部队时是战友,关系非常好,就像亲兄弟一样。岳鸿图喜欢当拓荒者,做项目的前期工作,钻荒山,趟野地,啃骨头,打硬仗,而集团的日常管理和项目的后期工作都由刘伟业来完成,两人配合默契,珠联璧合,才会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迅猛发展,成为全国知名的地产集团。
几句话的功夫,就有两个高大的年轻人跑步过来,一人提着一个箱子向前走去。
岳鸿图对顾影说:“小心脚下,别摔了。”
顾影答道:“好。”便跟着他走上一条坑坑洼洼的羊肠小道。
四周一片寂静,小道两旁都是齐膝高的野草,在夜晚的微风中轻轻摇摆,不知有什么小动物从草丛中蹿过,发出悉悉索索的细碎声响。顾影忍不住说:“真没想到,海南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以前一直以为海南到处都像海口、三亚那样呢。”
岳鸿图低沉地笑道:“怎么会?海南有很多地方都没有开发,我们现在进入,正是好时机。”
“嗯,对。”顾影同意,“我没想到这里会有这样的地方,非常美。我喜欢一切原始的自然的东西。”
“我看出来了。”岳鸿图赞赏地说,“你在那个雪山小镇的策划里想尽办法,尽可能地保护当地的自然生态和生活方式,我和刘总都很欣赏。”
“谢谢你们同意我的方案。”顾影很诚恳,“不开发,当地人就过不上好日子,但是如果破坏性地开发,将来他们肯定会骂死我的。”
她说的话很天真,但很实在,岳鸿图笑着说:“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好项目是一定要做的,但不能让子孙后代骂我们。”
顾影开心地笑了。看着水边的房子渐渐接近,有更多的人迎过来,她就不再说话。这条路坎坷不平,她走得深一脚浅一脚,要努力维持平衡才不会跌倒,岳鸿图却仿佛在这条路上已经走过很多次,脚步很稳,令她不禁暗暗佩服。
先行到达这里的除了行政部外还有财务部经理和出纳,然后就是提供后勤保障的厨师、服务员、保洁工,保安有好几个,这时都没睡,全都等着迎接大老板。
岳鸿图作为集团的掌门人,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这样的阵式,自然驾轻就熟,笑着与大家打了招呼,道声“辛苦”,然后便对顾影说:“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一起去看现场。”
“好。”顾影点头,四处寻找那个提着自己箱子的保安。
岳鸿图转头看向卢裕,“这三幢房子是怎么安排的?”
卢裕一直站在他身旁,这时立刻答道:“最这边靠外面的,一楼是厨房和食堂,其他房间都是保安住,服务员和保洁工都是当地人,晚上回家去,今天因为你们要来,才让她们留两个人加班的,二楼是各部门办公室,三楼是你和刘总的办公室,还有个会议室。中间那幢也是三层楼,主要给管理人员住,顾总监就住那边,她一个人单独居住,其他房间都是两人一间,我们行政部和财务部都住那里。最后面那幢靠近水边,只有两层,景色很好,也比较安全,一楼和二楼共有五个房间,二楼是两个套房,给你和刘总住,一楼都是单间,可以接待客人。”
听他说完,岳鸿图吩咐,“顾总监也住那边,在一楼给她安排个房间。以后策划部和设计部还要来人,就安排在你们这幢楼住。”
卢裕点头,“好,我马上就安排。”然后跑去叫住提着大箱子的保安,让他送到另一幢小楼去。
顾影很明显地感觉到大家看她的目光有所不同,似乎在心里猜测她与岳鸿图的关系。她很坦然,神色自若地跟着保安走了过去。
岳鸿图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里外外地看了一遍,笑着对卢裕说:“不错。”
卢裕受宠若惊,双手递上钥匙,“岳总要不要再吃点宵夜?”
“不用了。”岳鸿图接过钥匙,温和地说,“你们都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好。”卢裕走到门口,忽然想起,又转头报告,“我们每天早上八点早餐,午餐是中午十二点,晚餐是下午六点。每天晚上会留一个厨师值班,您如果饿了,可以随时吩咐。”
“行。”岳鸿图点头,看着他离开,这才锁上房门,拿出手机打给北京的刘伟业。
“到了吗?辛苦辛苦。”刘伟业亲热地笑道,“感觉怎么样?”
“不错。我跟徐兆伦一起到临高角去,看了当年我们的爷爷和你爹一起登陆作战的地方,现在那里已经成了旅游风景区,非常漂亮,完全看不出曾经是战场。等五一长假的时候,你可以陪你爹过来看看。”岳鸿图坐到窗边的藤椅上,全身都放松下来。
“行啊,老爷子硬朗得很,一直说想把当年打过仗的地方都走一走,看一看。”刘伟业爽朗地说,“我明天就告诉老爷子,五一带他到海南去瞧瞧,正好看看徐兆伦,对我们的项目也有好处。”
刘伟业的父亲当年参军的时候才十六岁,就在岳鸿图和徐兆伦的爷爷所在的那个营。他十七岁的时候跟着部队渡海作战,在抢滩登陆时炸掉了国民党的碉堡,并因此而立功。岳鸿图的爷爷牺牲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不远处,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一直没忘。后来他的小儿子刘伟业到了部队,与岳鸿图一见如故,成为好朋友,两人聊起家世,才发现居然有这样的渊源,刘伟业当即打电话回家,把老爷子高兴坏了。两人退伍后一起创业,受到老爷子的诸多关照,给了他们很大帮助。
“好,那就说定了,我五一的时候也把妞妞接过来玩几天,一起陪陪老爷子。”岳鸿图笑着说完,言归正传,“看上去徐兆伦是个比较踏实的人,很有想法,特别希望能改善目前农场的困难局面。他很想跟我们合作,态度挺诚恳的,为了到海口去接我,半夜就起床了。”
“是吗?”刘伟业笑出声来,“怎么不昨天到海口住一晚呢?卢裕他们就是这样做的。”
“为了节约费用。他带着几个农场干部一起来的,如果要住,连吃带住得花不少钱。”岳鸿图感叹,“这里确实穷,景色比我们想象的要美,经济比我们估计的要差。”
“那是好事啊,这样的地方最适宜开发。”刘伟业很高兴,“你看了现场没有?情况与他发过来的资料是不是一致?”
“我们回来已经晚了,就没看别的,明天一早再去看现场。”岳鸿图轻松地说,“根据我的直觉,我认为这个项目值得做。如果明天看的现场与他提供的资料没什么大的出入,我们应该就可以定下来做了。”
“行,这方面你的感觉最准确,由你决定。”刘伟业很干脆。停顿了一下,他忽然问,“小顾从成都过来了吗?”
“到了。”岳鸿图笑道,“这姑娘不错,能吃苦,懂规矩,应酬方面很灵活,看上去温温和和的,有时候还有点孩子气,给人印象很好,容易接近。”
“那就好。”刘伟业恢复了冷静,“今天四川公司的詹辉给我打电话,吞吞吐吐地暗示,小顾对公司不是一心一意,要谨慎使用。”
“是吗?”岳鸿图微一挑眉,“他指控别人有问题,总得有些具体事例吧。”
“我问过,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刘伟业显然对此很不高兴,“他说小顾其实没有那么高的能力,似乎是串通了某些猎头公司在人才市场上造势,才让人觉得她在房地产策划方面多么厉害,以便待价而沽,明里暗里的仿佛在提醒我们不要上当。”
“也就是说,有不少猎头公司在与小顾联系,想挖她跳槽?”岳鸿图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我还真不知道这事,你听说过吗?”
“我打电话问过几个朋友,据说是有这么回事。”刘伟业很认真,“现在有不少大型的房产地集团在研究中央有关加快小城镇开发建设的政策,下一步肯定会着眼于小城镇的整体建设与开发,但真正做过的人不多,这方面人才奇缺,所以他们到处在找人,想要挖过去。小顾策划的雪山小镇取得了巨大成功,这在业内有目共睹,虽然詹辉总在外面说这是他领导策划的,但别人又不是傻子,一打听就知道其中的真相。我们过去不是很注意各地分公司的中层干部,所以并不清楚小顾在那边的情况,我今天查了一下,她在四川公司的待遇不高,干了两年,一直拿的是中层干部的最低一级工资,五千块一个月,再加上通讯补贴两百块、交通补贴一百块,连车都没配。雪山小镇销售结束后,按集团规定,詹辉提取了一百多万奖金。这应该是他们项目组分享的,他却独吞了,没发给小顾一分钱。小顾确实在一个多月前就递交了辞职报告,詹辉也已经批了,等到三个月期满她就离职。我们调小顾到海南分公司的调令发过去,詹辉却没告诉我们这些,只让小顾停止办理离职手续,就把她打发过来了。”
“这个詹辉,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岳鸿图越听越怒,“我上次去看雪山小镇的项目就感觉出来了,他一直在打压小顾,但我想这是他们内部的管理问题,就没有过问。”
刘伟业很冷静,“四川公司的业绩不错,几个项目都做得很成功,我们就没有过多地关注,这次詹辉想先发制人,让我们对小顾不满,反而让我感觉到其中有不少问题,绝不能姑息下去。我会进一步调查,如果詹辉确实不对头,就立刻把他调回总公司挂起来。四川公司的副总王凯可以升上来做总经理,我觉得他能够胜任,你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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