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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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君书影和青狼几人在台上抵挡千人围攻,出了一身的汗,衣角还溅上了血迹,楚飞扬身上反倒是最体面的。
楚飞扬闻言一笑,又摆出一副震惊委屈模样:“书影,你居然嫌弃为夫。为夫好生伤心。”
君书影扭头毫不犹豫地一脚踢了过去,没想到楚飞扬不闪不躲,君书影脚背便踢到了楚飞扬的大腿上,啪得一声听上去实实在在。
“啊,你真舍得下手。”楚飞扬抽了一口气摸着大腿叫道。
“少废话,快点走。”君书影哼道,“我还要问问你,那圣姑修行之法怪异,浑身都是毒物,她刚才搂你你为什麽不躲?!”
楚飞扬笑道:“我躲了啊,刚才不是没亲着麽。书影放心,为夫可仍是清白之躯。”说着伸手架到君书影肩膀上。
君书影瞪了他一眼:“我说正经的,你别跟我嘻嘻哈哈。当初司空月就有这种养在血中的盅,只需沾身即入。圣姑故意将血抹在你的身上,我实在担心有毒。”
楚飞扬闻言笑意更深了,他将手臂展开,揽住君书影的肩膀。
“有书影这句担心,为夫百死无憾了。”看到君书影又瞪他,楚飞扬又道:“书影放心,我还要和你长命百岁,长长久久,况且还有东龙阁内力加身,不管这血有什麽古怪,也没那麽容易让她得逞。””这次的确是我大意了,没料到圣姑看着稳重,居然万事不顾,拼了命也要坑我一坑。她不为她无极山庄的大局着想,专坑我做什麽,我却想不通了。”楚飞扬皱眉不解道。
君书影抱臂冷哼一声:“是啊,人家谁都不坑专坑你,拼了命地要亲你。绝色美人当着大庭广众投怀送抱,楚大侠风流不减当年啊。”
楚飞扬看他那个样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哎,这是生气了?!为夫怎麽闻着酸味这麽重──恩,脸蛋真滑。”楚飞扬忍不住又多捏了两下,“这东龙阁的内力也真是好物,单是驻颜这一项就把什麽盖世神功都比下去了。当年创下这一功法的老前辈必定也是个妙人。”
“滚。”君书影不悦地拍开他不规矩的手。
楚飞扬继续揽着他笑道:“话说回来,要说在下当年风流,书影不是最了解的麽。在下有多少风流也都使在君公子身上了,减不减当年你不是最了解了麽。”
“楚飞扬,你有完没完了!”君书影恼怒道。
他明明只是担心楚飞扬的身体,怎麽谈话又被他拐到了奇怪的地方?!
两人一路说着,脚下却一步不慢,顺着林中小径走到尽头,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已经近在眼前。
两人来到湖边,楚飞扬蹲下来,撩起水往脖颈上的血污处清洗。君书影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看着。
看了片刻,君书影忍不住走过去,也伸手撩了一捧水浇了上去。
“这里还有,都没洗干净…”君书影咕哝道,伸手要去搓洗。
楚飞扬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碰。
“如果这血有毒,怎麽能让你也沾上,那岂不是遂了敌人的愿。如果真有什麽事,还有你能帮我。”楚飞扬捏了捏他的手心,“你在一边看着,我自己洗干净就是。”
君书影知道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又坐了回去。
楚飞扬大刀阔斧地将脖颈处的血污清洗干净,衣服也被沾湿了一半。
他又撩了一把水,笑道:“这水被正午的太阳晒得温热,真是舒服。书影,我们干脆就在湖里沐浴,洗洗一身浊气。”
“不必,我回去再洗。”君书影摇着头,这里是开阔的野外,不远处还有熙攘人群,实在不是洗澡的好地方。
楚飞扬却不由分说地将他拉起来,沿着湖边又走了好一段路,远离刚才那块地方,走到了上风处。
这一处是大湖凸出来的一角,被山石树木环绕,形成一处天然的隐蔽水潭。潭中碧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颜色分明,美得令人迷醉。站在岸边,湖底的石头也看得清清楚楚,还有几尾鱼儿悠然游动。
“书影,出门在外,不用讲究那麽多了。”楚飞扬道,“你看这湖水清澈,景色优美,这个地方又隐蔽,正适合洗去一身血污浊气,浴自然清新之气。这可比在澡盆里舒服多了。”
君书影被他说得有些心动,此处湖光山色,碧水荡漾,阳光正好,越看就越发觉得身上的血污汗迹十分难受。
楚飞扬已经利落地脱了衣裳,扔到一边的石头上,只余一条短裤,又伸手去解君书影的衣带。
“再看下去,等太阳落了水就凉了。好景不常有,大丈夫不拘小节。”楚飞扬笑道,“来,快把衣裳脱了。等会儿为夫还得给你洗衣裳,哎。”
说起这件事来,君书影难得地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微微张开手臂,让楚飞扬褪去他的外衫,看看衣角上被溅上的几道血迹,着实碍眼。
“这不用你洗了,扔了吧。”君书影大方地道。
“你说得轻巧!”楚飞扬瞪着他道,“扔了?这件衣裳可是当初我们去京城的时候专门找那个名满天下的裁缝庄子,还找了最好的裁缝给你量身定做的,你知道多少钱麽?!扔了?!”
“我们出门办事,还是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谁让你收拾这件衣裳带出来的!”君书影也道,又摆了摆手:“再说这点钱,我还不放在心上,这沾血的衣裳,洗净了我也再不穿了的。”
楚飞扬叹息一声,君书影已经自己脱了衣裳扔到石上,举身跃进湖里。
一条白影在湖水中穿梭而过,到了小潭子的中央才从水中冒出头来,君书影抹了把脸上的水,看向岸边,楚飞扬已经不在那里。
君书影不理会他又要玩什麽花样,这暖暖的湖水包围着周身,让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疲累身体分外舒适。
浸在水中的肌肤感到一股细微的水流波动,不多时便听哗啦一声响在身後,君书影头也不回,便有一双手从身後搂住他。
楚飞扬撩起水来滴到君书影的肩膀上,细细摩梭着,又在那肩头上亲了亲,低叹道:“还好你没有受伤,不然我要心疼死了。”
“别矫情了。”君书影用湖水搓洗掉血污,撇了撇嘴道,“我这辈子受伤最重的一次就是你打的。”
“…书影,你真能刹风景。”
“刹风景?”君书影回头看了楚飞扬一眼,似笑非笑地道,“楚大侠要这风景何用?你想做什麽?”
第六十三章(补)
“我想做什麽,君公子早该习惯了才是,何必明知故问…”楚飞扬在他耳边呵着暧昧的热气,手指划过他的肩膀,腰侧,缓缓没入水中,抚上那令他销魂蚀骨之地。
君书影皱眉忍耐,楚飞扬却越发过分起来。君书影忍不住猛地仰头,咬牙遏制住了已到喉间的声音。
“别在这里…”头顶日光正炽,天蓝水清,在这种地方肆行情欲之事,君书影感到分外羞耻。
但显然有人不这麽想。
楚飞扬紧紧将君书影揽在怀中,拨开他颈後的湿发,在那湿热的肌肤上落下轻吻。
“宝贝,你真忍心让我继续忍耐下去。”楚飞扬在他耳边粗喘着低道,让君书影瞬间面红耳赤起来,腰後侧感受到的灼热更让他感到一丝难堪。
君书影沈默了片刻,才低声道:“那到那边去…”
楚飞扬顺他的意,两人游到水潭的最里面,楚飞扬再也无法忍耐地将君书影按倒在巨石上,褪去最後一层遮羞的衣物。
君书影抬起手臂掩住双眼,侧着的颈侧上凸显着秀气的青筋,显示着十分的配合和忍耐。
楚飞扬笑道:“有这麽不情愿麽,怎麽弄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你少废话。”君书影咬牙道。楚飞扬说起混话来向来令人羞愤难当,现在他再敢多说一个字,君书影都要把他一脚踹开。爱谁谁,他反正不奉陪了。
“不说不说。”楚飞扬俯身过去,细密地将他裹在身下,为自己的福利手口并用地劳作起来。
君书影闭上双眼,体会着那熟悉的欢娱,早已习惯於享受的身体不多时便火热难耐起来。
他抬起手摸着楚飞扬的头发,楚飞扬顺着他的力道向上,吻住了那红润的双唇。
君书影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双脚也自觉地分开,在他耳边低声道:“可以了,飞扬…”
毫无戒备地敞开着的躯体,被进入时却仍旧不适地绷紧了。
永远如一的爱护的亲吻与爱抚,还有那喁喁絮语的安慰,使这小小的水潭上方充塞着无尽温柔。
湖水中荡漾的波纹渐渐剧烈起来,吓走了安然游水的鱼儿,晃碎了碧波上暧昧纠缠的倒影。
鱼儿等了良久,却仍等不到水域的平静,只能摆摆尾巴,从小水潭的出口处游入了大湖。
而待到一切平静之时,早已红霞漫天。
君书影轻喘着气,仰头望着天空,半晌道:“真是虚度光阴…”
楚飞扬将他抱入水中,趁着最後的余温将两人清洗干净,闻言亲了他一口笑道:“这就叫虚度光阴了,那我还要跟你虚度上一百年,一辈子,生生世世呢,你要如何?”
“不如何。”君书影连斗嘴的力气也没了,安然地靠在楚飞扬肩头,任他服侍。
楚飞扬又将两人的衣裳都搓洗一番,运足了内力烘干衣裳。等他穿戴整齐时,君书影早已弄干了头发,随手挽起,让楚飞扬分外遗憾失去了这一乐趣。
日头西落时,两人清清爽爽地踏上回去无极山庄的小路──只除了有人腰酸腿软还要暗自撑着,就不那麽爽快了。
撑得不耐烦的时候就愤恨不平地瞪那个神清气爽如同餍足的雄狮一样的家夥,怒斥道:“楚飞扬,下次再这麽不懂节制,你就别想再──哼!”
“听你的。”楚飞扬笑眯眯地挽着他的手臂,道:“书影,这次你太累了,下次你好好考察,考察不清楚还有下下次,你想考察多少次都成。”
“你这个无耻之徒…”
君书影这句指责已经说过多少遍了,再说一次连自己都提不起劲来了。被指责的人脸皮可以当盔甲使,让人如何对付。
两人从小路拐到大路上时,程雪翔正迎面赶来。
“楚兄,书影,你们去哪里了?”
君书影扭头不理会,楚飞扬笑着打招呼:“程兄,无极山庄的事处理完了?!”
“怎麽可能,事情多人又多,实在繁杂。”程雪翔苦笑道,“对了,你们一下午不在真是让我好找,信掌门带着琴英和几个小公子也赶来了。”
第六十四章
“云深?他来做什麽?”楚飞扬疑道。
程雪翔一叹,道:“回去说吧。”
说完走在前面带路。楚飞扬心疼君书影身体不适,却又知他倔强,必定不愿意在人前示弱,便牵起他的手。
程雪翔疾走几步,没见人利落跟上,便又回头,看到楚飞扬拉着君书影,正笑着与他说些什麽。
程雪翔脚下一顿,视线从那牵着的双手移到了君书影还微湿的发丝,忍不住握紧了手心。
“楚兄,书影,我想起来还有些急事,我先走了,你们到了山庄里直接去正厅就是。”程雪翔说着,一抱拳告了辞,运起轻功迅速地离开了。
“有问题。”君书影看着程雪翔远去的身影,突然开口道。
楚飞扬心里一咯!,警觉地道:“哪里有问题?书影,你别想太多,程盟主很正常,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你怎麽了,这样替他说话?!”君书影转而狐疑地看着楚飞扬,“难不成你也有事瞒着我?“楚飞扬一哽,他要怎麽说,怕你看出来那家夥对你有意思?!这等自掘坟墓之事他才不会做。
“哪里,你瞧你,就爱胡思乱想。”楚飞扬捏了捏君书影的手心,又道:“你倒是说说,你怀疑程盟主有什麽问题。”
“他面对你我之时神色闪躲,绝对是心里有什麽见不得人的事。”君书影笃定道,“我看他必定打着这无极山庄的主意。无极山庄油水不少,就算是武林盟主也无权处置,你给我打起精神来,可别让其他人把便宜白白占走了。”
楚飞扬听完就乐了。他倒是看出来人家有心事了,可是其他的就离题十万八千里。这样也好,简直最好不过了!
“书影,你说得极对。”楚飞扬点头应和,看了看君书影又道:“书影,你累不累,难受不难受,还是我背你吧,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滚!”君书影推开楚飞扬,哼了一声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一声哼哼得楚飞扬心头像长草一样痒起来,这家夥怎麽就能这麽招他喜欢,连这副横鼻子竖眼的别扭模样他都爱得不得了。楚飞扬觉得他肯定上辈子欠君书影钱了,还欠得不少。最好欠得再多些,让他这一世还不完,让他生生世世都得来还。
楚飞扬和君书影就这样执手走了回去,刚到无极山庄大门外,两道身影像风一样从门里窜了出来,向他们飞奔过来。
看清是石头和麟儿,君书影忙放开楚飞扬的手。
楚麟到了跟前,高兴地叫了一声:“爹。”
小石头也紧随而至,雀跃地扑到君书影身边,拉起他的一只手甜甜地叫道:“爹爹,我们好想你们啊。”
青静这时候才甩着手从门前踱了过来,笑眯眯地看着在君书影面前乖巧无比的麒麟二人,满意地点头道:“好可爱啊。”就被小石头踢了一脚:“小孩子回家吃奶去。”
楚飞扬无奈地看着三个少年,道:“你们怎麽来了,可是中原武林生变?路上可遇到什麽危险?”
楚麟道:“爹,我们是随同信叔叔一起来的, 有石厉带路,没有走你们经过的山洞。你们走後中原又发生过许多事,不过信叔叔都处理好了,爹你不用担心。这一次来,主要是为琴英的族人来的。我们担心你们会杀了无极庄主和圣姑,才一路疾行赶来。还好你们只是把他们关了起来。”
“和连山族人又有什麽关系?!”君书影皱眉道,“无极庄主和那个圣姑又怎麽了?”
“君叔叔,这个说来话长。”青静插嘴道,“我们进去说吧。”
两大三小五人一起跨进大门,往正厅里走去。
刚到正厅门口,又一道黑影从里面矫健地跃了出来,直扑向五人面前。
楚飞扬停住脚步,低下头,就对上旺财黑黑的眸子。
“嗷呜──”旺财吐着舌头看了楚飞扬片刻,突然仰头狼嚎起来,声音绵长凄切,倒让楚飞扬好一阵费解。
从这只二到家的傻狗眼里看出了探究的神色,他一定是眼花了。
青静抱着旺财的脑袋把它带回厅里,旺财还在执拗地发出狼嚎,偏着脑袋要看楚飞扬,粗硬的尾巴摇得快要飞起来。
楚飞扬和君书影也跟着走了进去,正在里面议事的几人齐齐看了过来。
第六十五章
“大师兄,君大哥。”信云深噌地站起身来迎上前去,“你们总算回来了。这里事情还没完,你们两个好意思跑出去偷懒。”
青狼闻言挑眉看了信云深一眼。这小子了不得了,敢直接当着君书影的面指责他,君书影是这麽任人指手划脚的人麽?!
但反观君书影,他却只是神情恹恹地跟在楚飞扬身边,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程雪翔将手中纸扇一合──那纸扇他在清风剑派的时候经常拿在手里把玩,一派风流模样,这些时日已经许久不见了。现在大事解决了他又拿了出来。
程雪翔道:“书影,楚兄,你们回来了。快坐吧。信掌门,你把事情再简单说一遍吧。”
楚麒楚麟拉着楚飞扬和君书影到一处坐了下来,又一左一右地站在两人身後,俱是一样的形神俊秀。
君书影狐疑地看了程雪翔一眼。果然,他先跑回来还不是在大厅里坐着,根本没有什麽要紧的事需要处理,可见他那句话是句谎言。
程雪翔忽然迎着君书影的视线看向他,还向他微微一笑。
君书影扭过头去。说谎之人都是居心叵测之人,不得不防。
程雪翔就这样看着他,居然忍不住轻笑出声,眼中溢满着柔和神色。惹得楚飞扬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身边的君书影,就见君书影一脸“懒得理你”的神情扭头不看程雪翔,可不就是自己有时撩拨他撩拨得过分了的时候他总摆出的那副模样。
想到有人在他一眼没看到的时候就“眉目传情”,楚飞扬心头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实实在在的忧郁。
那边信云深已经开始讲述起事情的缘由,一举手一投足尽是一派掌门的大家风范。高放在一边看着,抚了抚手腕上的银铃,面露微笑,一副宠溺模样,又惹来清风剑派大师兄在忧郁之外的一丝艳羡。
他却不想着人家刚刚才任他为所欲为地胡作非为了一番,可见有人总是很不知足的。
“你们走了之後,石厉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信云深道,“无极山庄最初占领这个山谷的时候,把琴英族人中的几个长老抓了起来。连山族人一直以为他们已经死了,可是石厉说几个长老并没有死,却被无极庄主关了起来。但是关在哪里就无人知道了。琴英求我们相救,最重要的是,连山族人生性软弱,善良可欺,如果没有长老扶持,可能真的会就此绝了族了。”
楚飞扬点头,连山族人如何安置也是一个问题。这个隐秘的山谷已经不再隐秘,显然不再适合他们隐居。可是连山族人似乎缺少一种人性上的本能,他们不懂得自保,不懂得反抗,甚至不懂得仇恨。
上天给了他们天赋异禀的异能,却同时剥夺了他们在红尘中生存的能力。轩辕逸就是看清了这一点,才要设下那毒辣阵法,到死都要守护这一群天真如初生羔羊的族人。
君书影道:“这个简单,无极庄主现在我们手上,让她交待些事情还不是轻而易举。只是,你确定那个石厉说的话是真的?石厉当初可是无极山庄的奸细,对那圣姑忠心不贰,他极有可能是要拖延时间。”
“君大哥说得是,我自然也想过。”信云深道,“只是事关几条人命和一族人的命运,也不能草率了。”
青狼突然道:“先别说别人的命了,云深,快快把你那祖师爷传下来的解药拿出来,我们可是等不了了。”
信云深疑惑道:“你们怎麽了?”
楚飞扬便将几人闯过山洞之後中了毒的事告诉信云深,信云深开始时听得一头雾水,到後来便突然恍然大悟了。
“我们是没有找到那什麽圣子,不知道轩辕逸到底留了什麽话。”青狼道,“不过想来信掌门不会计较那麽多的。”
“原来如此!”信云深道,“怪不得我派有一个极为奇怪的隐秘祖训。青教主放心,等回到朗月山,我必将解药给你们。”
听了信云深的话,青狼反倒好奇起来:“如何个奇怪法?我倒真想知道那为老不尊的老前辈留了什麽祖训下来。”
信云深轻咳一声道:“那是小事,不值一提,还是正事要紧。大师兄,连山族的事你怎麽看?!”
楚飞扬想了想道:“把石厉带到无极庄主面前,让他们当面对质。还有,不知道圣姑醒了没有,记得点上她的哑穴,把那些投靠无极山庄的人也要看管好。圣姑的歌声能迷惑那些人的神志。这个时候大家万不可放松警惕。”
“我明白的。”信云深点头道,“我就是考虑到要用人手,所以带了清风派两堂弟子过来,人手足够了。无极庄主和圣姑现在被关在无极山庄的地牢里,我派人把石厉带过去。”
青狼站起身来道:“这些事你们安排就好,我要去找燕其了。对了,书影,小放,阿其说多日未见甚是想念,邀请你们晚上过去一叙。”
“他还真是不认生。”君书影脸色一黑道。
高放微笑着点头:“知道了,我对他也甚是想念呢。”
青狼转身施施然地走了。他前脚踏出门槛,一个清风派弟子突然跑进厅来禀报道:“掌门师兄,袁老盟主刚才醒了。他重伤未愈,现在却执意去往地牢。我们拦不住他,只能来禀报掌门。”
一直在一旁把玩纸扇沈默不语的程雪翔站起身来,看了看在座众人,有些无奈地道:“老人总是固执。各位,我担心师父的伤势,就先走一步了。”
楚飞扬也站了起来,点头道:“程兄先去看顾着袁老盟主也好。我看无极庄主对袁老盟主多有误会,这是诸事源头,倒不如先让他们自己把这一团乱麻理清楚。”
“那就先不让石厉过去了。”信云深也道。
程雪翔告辞离开,厅内只剩楚君、信高四人,连同三个娃娃,和一只狗。
楚飞扬一转身,冷不丁地差点撞到脚下的东西。低头一看,正是旺财睁着两只大眼目光炯炯地专注地看着他。
楚飞扬无奈地道:“旺财这是怎麽了?老盯着我看做什麽。”
君书影也走到楚飞扬身边,旺财却只是盯着楚飞扬看。它不但要看,还要歪着头看,一副打量人的模样,看上去着实有些诡异,又有点可笑。
“这傻狗估计是饿了,静儿,你不把它留在朗月山,还带过来做什麽。”君书影道。
“君叔叔,这个不怪我啊。”青静委屈地道,“因为旺财最喜欢的那个清风派小师兄被信叔叔带过来了,它死活要跟,不让它跟它就嚎,还是清风派的几位长老实在受不了它,派人追上队伍把它送过来的。”
旺财跟着叫了一声,似乎表示同意,只是那炯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楚飞扬身上。
楚飞扬摸了摸旺财的脑袋,扭头对三个小的道:“快带它出去找点吃的,别让它跟着大人捣乱。”
楚麒楚麟应了一声,和青静三人一起带着尤自恋恋不舍的旺财往厅外走去。
第六十六章
议事完毕,谁也无意在厅中久留。四人熟识已久,也没有什麽客套的必要。出了大门,互相告了个别,就分别向着两个方向离开了。
信云深整个人都趴在高放肩上,哼哼着道:“小放,我们分开这麽久,你有没有想我?!这些天我忙得焦头烂额,每到晚上却要独守空房,很凄惨的。”
还未走远的楚飞扬听到这委屈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声音,忍不住狠狠地一抖。
高放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又牵起信云深的手,柔声说着什麽。两人肩并肩地一起走着,信云深轻甩着高放的手还有点在撒娇卖乖的嫌疑。
这人自从接管清风剑派之後,在人前就是一副严肃模样,一派掌门八面威风,可私下里还是仗着小师弟的身份素行依旧。明明早就不是那些年的纤细少年模样,偏偏他做起那些装乖之事仍旧得心应手,借着这样的便利不知道讨了多少便宜去,连君书影都吃他那一套。
一旦起了这份攀比之心,有些人的心思就又开始活络起来了。
可惜江湖闻名的楚大侠少时成名,侠名远播,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被四五十岁的大汉敬称为“大师兄”,十几岁行走江湖时更被一些人当作足以信赖依靠的中流砥柱,注定了他从没有过撒娇的机会。
这个时候想捡起来未免太晚了些,而且这个不解风情的家夥肯定不会买帐。想着小师弟撒娇赚来的是万分呵护,他若如法炮制只怕惟有一盆冷水。楚飞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有一种淡淡的惆怅掠上心头。
君书影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起伏,扭头看他道:“飞扬,你怎麽了?”
“无事。”楚飞扬展臂揽住君书影的肩膀,仰天道:“古人云人心不足蛇吞象,为夫深以为然也。”
君书影:“…”
楚飞扬一边走一边瞧着四处的屋舍,又问君书影道:“此处之事不是一日能了的,恐怕要多住上几日了。书影想住哪里?”
他知道君书影向来奉行享受至上,之前是情势所逼,一切从简,如今有了条件,就算只住几日,也是定不能随意将就的。
反正此时两人闲来无事,四处转了转,就选了一间看上去幽静又干净的房子安顿下来。
君书影将里里外外的衣裳换了,才总算是舒了一口气。楚飞扬泡好一壶茶放在桌边,又取来一把木梳,将君书影的头发解了,重新替他细细梳理起来。
君书影捧着一杯茶,挑眉看楚飞扬道:“又不是女子,何必这麽讲究。”
“这跟女子男子有何关系。你头发没干,这麽湿着束起来,又到处吹风,小心头疼。”
楚飞扬用手指在他发间灵活地穿梭,在头皮上四处按摩,君书影舒适地闭起双眼。
楚飞扬低头看到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手下的动作越发温柔起来。
等到他将君书影的头发重新束起的时候,外面已现暮色。
楚飞扬放下梳子,接过君书影的茶碗喝了一杯水,道:“天色这麽晚了,我准备去地牢看看情况如何了。”
君书影也起身道:“那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道出了门,楚飞扬笑道:“说起来,燕其邀你前去,不知有什麽事,你准备何时过去?!”
“再说吧。”君书影有些郁闷地道。
楚飞扬想了想又道:“我倒不知道你们何时变得这麽亲密了,明明之前还总是喊打喊杀的。”
小时候的事君书影自然没心思再提,要说後来──君书影想了想道:“那次天一教操办奇珍大会的时候青狼不是扬言要把天一教最华美的宝贝送给别人,燕其以为说的是他,华而不实。”
“所以燕其就来找你和高放了?”楚飞扬哭笑不得地道,“真够热闹的。”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地牢门外。守门的几个人是清风剑派的弟子,一眼认出来楚飞扬和君书影,便忙打开牢门。
牢门内是一道幽长狭窄的长长的阶梯,一直通往下方。两人拾级而下,一路上虽有火把照亮,越往下走还是感到一阵阵冰凉潮湿。
还没走到关押无极庄主的牢房处,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楚飞扬和君书影快步走了过去,就看到无极庄主两手扒着牢房的栅栏,双目通红,如同死敌一般看着牢房外的袁康寿。
这美貌妇人原先身上那一股淡漠威仪早已不见,有的只是面对仇人的极端痛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