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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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她时心中有多痛，她永远无法体会。
但她不需要知道这些。他的翾儿，只要快快乐乐便好。
她之于他，凌驾于一切之上，包括他的生命，他的喜怒哀乐。
远处，南宫七弦观察这二人，心中隐隐觉得不对。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对了，哥哥，我要跟你说一件事。”楚灵翾抱着楚凌鸢的胳膊，边散步边道，“我看上一个男人了…”
楚凌鸢脚步蓦地顿住。
“怎么了？”楚灵翾问道。
“没。”他别过脸，继续前行。
“本来吧，我觉得他很讨厌，他怎么能那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呢！我很生气，很不爽！可是，渐渐地，我又觉得他挺不错的，而且他越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越是不甘心。然后呢，我就采用娘教过我的，对看上的人呢，就要果断采取行动。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反正就觉得他跟别人都不同。现在来看呢，我觉得他还是挺让我称心的…”
楚凌鸢的脚步越来越慢，楚灵翾索性随他一起停住了，摇着他的胳膊道，“哥哥，我还挺喜欢他的！我觉得我喜欢的人，你也一定会喜欢，要么你们见见面吧…哥哥…哥哥！”
楚凌鸢的脸一直别向一边，视线落向远处，看似漫不经心的，好像根本没听她讲话，她不高兴了。
半晌，他飘渺的声音似由天边传来，“我想，我还是走吧。若不然，娘亲该不高兴了。”
“哪有啊！其实娘亲一直盼望我们能一家团聚！她不让我们在一起，只是怕你走火入魔，狂性大发。像你现在这样，娘亲不知道有多高兴！”楚灵翾马上接口道。
楚凌鸢不再做声。是啊，只要他正常，只要他没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说到底，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他。
“你去见见南宫七弦吧，帮我看看那个人怎么样。男人看男人，眼光比较精准。而且他很想跟你结交呢。”楚灵翾又道。
“近日较忙。”楚凌鸢目视远方，淡淡道，“没空。”
“哎哟，干嘛搞得跟皇帝一样，你要日理万机啊！他真的很想跟你结识啊！”楚灵翾锲而不舍。
“想要结识你大哥的人很多，你要我一一去见么？”他笑道，依然是轻悠悠的语气，美丽的唇角弯起弧度。
楚灵翾没发觉他这笑容有多勉强，只当他是在跟她斗嘴，当即拽着他撒娇道，“哎哟，他是你妹夫嘛！跟一般人可不一样啊！”
妹夫…楚凌鸢的笑容僵在唇角。他想说一句毫无所谓的话，却发现喉咙很堵，未免被她发觉出异样，他唯有转过脸不看她，亦不做声。
楚灵翾却当他是默认了，笑着抱住他，“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楚凌鸢伸手将她回抱住。
南宫七弦一直在暗处悄悄观察着他们。他在思考，那不对的感觉由何而来。此刻，那两人的姿态，那种拥抱…
他竟然看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作者有话要说：
暗藏杀机
南宫七弦一直在暗处悄悄观察着他们。他在思考，那不对的感觉由何而来。此刻，那两人的姿态，那种拥抱…
他竟然看出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
他还注意到他额心的红焰，似在一阵一阵变烈，但随即又暗了下去。每一次都像是要冲破额头而出，又被压抑下。这难道是楚灵翾所说的怪病么？她那美艳的兄长，看似苍白羸弱，却透出一股极端邪异的气息。
………
用午膳时，楚灵翾将楚凌鸢带到了南宫七弦与申渊跟前，“我哥哥喜欢安静，就不用在众目睽睽之下介绍了，只要让你们两个认识认识就好。”
楚灵翾指向申渊，“这个是老江湖申渊，有点小本事。我相信，经过我的培训指导，将来定会大有所为。我看好他的潜力！”
申渊额头数道黑线垂下。但他笑眯眯的应道，“是啊，楚姑娘对老头子可是关照有加。”
她又跳到南宫七弦身边道，“这就是南宫七弦。”
南宫无弦非常客气的行礼，道，“听翾儿提过楚兄多次，今日终于得以一见。”
其实，这在场的四人都知道，昨晚楚凌鸢与南宫七弦已经见过面，而且楚凌鸢将南宫七弦打伤了，可是，此事却无一人提起，就仿佛从未发生般。楚凌鸢淡淡颔首，以示回礼。这两人一来一去，果真就如同初次见面的人。
“楚兄是首次来我南宫山庄吧，不若多住几日，还可与翾儿做个伴，游历江南。”南宫七弦道。
“好。”楚凌鸢道。
南宫七弦倒未料他会应的如此爽快，心下不禁思量，他是意欲如何。
申渊内心忧郁了，一个小煞神，一个大煞神，这日子想要太平，难。且那不日后的武林盛会，是南宫家一手筹措，定是要搅出些事端来。
这局面，怎一个乱字了得。他可得看好自己的东西…
楚灵翾见哥哥答应留下来，高兴得不行。吃饭时，她挨在楚凌鸢身侧，看着他眼眯眯的笑。楚凌鸢迎上她的目光，回以一笑。她心里便更是乐开了花。
申渊看这两人的情况，心道，看来以前的情报没错，这对兄妹感情甚笃，只是，那后来的事…又真如那般么…
吃完饭后，楚灵翾约大家一起下山游玩。南宫七弦以身有要事推脱了，申渊则表示要埋头研究奇门八卦，不便出行。于是，四人行变成两人行。但这并不影响楚灵翾的兴致，因为她真的好久没有跟哥哥好好呆在一起了。
下山的路上，楚灵翾抱着楚凌鸢的胳膊，挨在他身上，一脸幸福荡漾的笑着。楚凌鸢配合她的步速，行了一小段路便会问她，“翾儿，累么？”
“不累不累，我好得很！”她笑嘻嘻道。
可是，下至一半的路程，楚灵翾便趴到楚凌鸢背上去了，还有模有样的唱着，“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妹子像块宝，投进哥哥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楚凌鸢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声道，“若真是如此，又为何要分开。”轻幽的声音，近乎呓语，楚灵翾没有认真去听。
下山后，两人一起出现在行人的视野中，引起不小的轰动。女子美，男子更美，美的不似人间所有，活脱脱一对仙人下凡。
楚灵翾拉着楚凌鸢这走走那看看，满是新鲜劲儿。而他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未曾移开片刻。她笑，他便不经意笑起来。她垮下脸，他便不由得皱眉。他的所有情绪都被她掌控着，她的喜怒便是他的喜怒。
当她对他扬起灿烂的笑脸，当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他脸上的笑容已是甜如蜜糖。那身落寞与清冷，在这清朗的蓝天白云下，彻底消失殆尽。
两人泛舟湖上，暖暖的阳光洒照而下。任由船只在湖中漂流，楚灵翾斜靠在楚凌鸢怀中，惬意的伸着懒腰。
无意间对上楚凌鸢的视线，楚灵翾笑道，“嘿，哥哥，你总看着我干嘛！我都快被你瞧成化石了。”
修长如玉的手指抚上她眉心，他笑着柔声道，“将你瞧成化石倒不错，你便不能乱跑了。”指尖顺着她的眉形，由她的侧脸滑落，他笑了笑，目光仍未曾移开丝毫。那碧绿的眸底溢着极其满足的幸福。
“哎哟！不让你看了！”她娇嗔道，伸手捂住脸。
“你确定？”他语调微微上扬，带有一丝恶意的威胁，“那我可要使用非常手段了。”
她心中大喊不妙，他的手已经挠向她的脖颈和腰肢，楚灵翾顿时哈哈大笑，在他身上滚来滚去，“哈哈，哥哥是坏蛋…坏蛋坏蛋…哈哈哈…”她特别怕痒，这是她的超级死穴。也是他唯一能使她投降的手段了。
两人就像是两个大孩子般，在船上嬉闹成一团。
而这二人在山下游玩时，南宫七弦却在集合手下各色幕僚，一起商讨如何对付楚凌鸢。
书房。门窗深锁。
南宫七弦清幽的背影在布制屏风后若隐若现。
“公子，若如你所言，我看那怪病是由心魔所致。”一名穿儒雅长衫的男子道。
“魔由心生，这种走火入魔的人，往往内心已极度脆弱。因无法抵御强大的心魔，神智混乱，最终沦为双面人。”另一位着道袍的中年男子接口道。
“此类人，只要抓住他的心魔所在，极易摧毁。”
“心魔…心魔…”南宫七弦脑海中回放有关楚凌鸢的一幕幕，他看楚灵翾时的眼神，他拥抱楚灵翾时流露出的占有欲，他…
莫非他的心魔便是他的妹妹？他对胞妹产生爱意，却有血缘禁锢，于是，神智被逼至崩溃么？
虽是做出这个大胆推测，一时间，南宫七弦却只觉难以置信。他倒抽一口凉气，乱伦，这是乱伦！
难怪那楚凌鸢如此妖异，他的心分明是扭曲变形！
渐渐消化这一推测后，南宫七弦又再细想，然后越想越觉得种种迹象皆是吻合。
楚凌鸢，你的心魔便是对你妹妹的爱欲么…
他低低一笑，道，“若这心魔是对一个女人不该有的情感，可如何去毁灭？”
“情爱之事，往往是天下间最厉害的伤人物。”
“若他是因女人而分裂，可见那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分量已远远超越他自己，只要杀了那个女人，他便活不了了。”
“杀了她么？”南宫七弦眉头微微皱起，须臾，他一展愁眉，淡淡道，“不能杀她。两人都死了，我们便没有筹码挟制楚涟碧。”
“这…”
“难道没有其他法子么？”南宫七弦的声音隐带不悦。
“有。自然是有，只是那法子最为便利。既然公子认为那女子留有它用，我们便用另一计，迷魂阵。”
“迷魂阵？”
“公子，今夜你只需将那女子约出，莫让她出现，我们引他进入迷魂阵，他的心魔定会爆发。到那时，无需我们动手，他会自己将自己打败，永困阵中。”
“这样么？”南宫七弦一声轻笑，眼神就像是已将猎物盯死的猎人，锐利而沉稳。他打开白玉扇，悠然道，“好，我且看着。”
他由屏风后的那道门信步而出。
屋外，阳光晴好，万里无云。
他立于廊间，看着屋檐角处随风打转的风铃，走上前，指尖轻触。一阵叮咚脆响，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张温润如玉的俊颜上，永远是这般从容而又笃定的浅笑，仿佛一切已尽在掌控之中。
楚凌鸢，你武艺高强，心却脆弱不堪。
所以，我注定会是最后的赢家。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我很期待你卸下那副高高在上的脸孔，崩溃发疯的时候。
那样，一定很有趣吧…
南宫七弦唇角的笑加深，在这阳春三月，却散发出逼人的寒意。
作者有话要说：
波澜横生
楚凌鸢与楚灵翾尽兴晚回舟后，一道上山。楚灵翾玩一天玩累了，趴在哥哥身上休息，由他背着她上山。
“翾儿，最近身体可有不适？”楚凌鸢问道。
“挺好的啊，没任何问题！”她嘻嘻一笑。
“注意调养…”
“当然啦！”她打断他的话，“我可注意的很呢！”
聊着聊着，她累了，便趴在他背上睡着了。听着她在后方均匀的呼吸声，楚凌鸢不由得再次轻轻笑起。
他真希望这条路永远不要有尽头。就让她的温度，一直紧靠着他。让她的气息，一直吹拂在他耳侧。就像曾经无数次，他背着她上山下山，上山下山…
回到山庄后，刚走入后院，南宫七弦已经站在那里等候。
“翾儿睡着了？玩累了吧。我送她回房去。”南宫七弦笑着走近他们，准备将楚灵翾由他背上抱下。
楚凌鸢移动身形，瞬间已距他数丈开外，眼光余光扫他一眼，冷道，“你？算甚么东西。”
他背着楚灵翾往里走去，走了还没两步，楚灵翾醒了过来，揉揉眼睛，看到站立一旁的南宫七弦，当即叫道，“嘿，哥哥，放我下来。”
说着，她便由他背上跳下去，跑到南宫七弦身边，跳起来抱住她，勾着他的脖子，笑靥如花，道，“小七，一下午没见，想我没有啊？”
“你这丫头！”他点一下她的鼻梁，微笑道，“我见你是累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不累不累！看到你我就顿时活力四射，绝对不会累！”
“你乖乖的，先去休息。”他将她拦腰抱起，“夜里我要带你出去玩。”
“哇哇，真的呀！”楚灵翾在他怀里兴奋的手舞足蹈。一偏头，看到楚凌鸢还站在那里，她朝他挥挥手道，“哥哥，我们先回房拉，你也去休息吧。”
话刚落音，她已瞅着南宫七弦，一脸不正经的笑道，“要我休息，那你陪我一起休息不？”
南宫七弦的余光扫一眼在那边僵硬站立的楚凌鸢，唇角的笑加深了，他低下头，轻啄少女的唇瓣，道，“恭敬不如从命，娘子大人。”
“去去，谁是你娘子啊！我可没嫁给你！”她笑着打他。
“快了…”他笑着。
两人的嬉闹声渐行渐远。从楚灵翾跳下来起，楚凌鸢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许久，许久。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直到一丝一毫的回音都不再有，他缓缓转过身，步伐僵硬的一步一步朝反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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