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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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亦珩等着她念完词,施甜紧张地用右手压着稿子,手指指着上面的词在念。

他伸出手,勾住了施甜左手的小拇指。

她忍不住朝他看眼,纪亦珩完全是脱稿演出,他勾着她的手指,越勾越紧。

短短的几分钟,好像有一天的时间那么久,随着最后的尾音落定,施甜总算呼出口气。

纪亦珩手指松开,站起身,杨老师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施甜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小指,她拿了稿子快速出去。

纪亦珩跟杨老师还有话要说,施甜到了外面,看眼礼堂,也没有走进去。

她抬起脚步想要回宿舍,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小狮子。”

施甜后背微僵,转过身看到少年从路边的树影底下走来,一排葱郁的藤本植物将路灯灯光隔开,丝丝缕缕的微亮从间隙内迫不及待往外钻。为了配合演出,他今天穿了最简单的白色衬衣和黑色的休闲裤,施甜朝他摆摆手。“嗨,羚羊。”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施甜干笑两声,“哪能啊。”

韩凌阳走到她跟前,施甜目光轻落在他脸上,“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学校?”

“这也是我的学校。”

“别开玩笑了,你不是去上海念书了吗?”

韩凌阳抬起右腿,在地上踢了两下,“我转学了。”

“真的假的?”施甜觉得不可能啊,都上大学了,还能说转学就转学吗?“你那个学校很好啊,专业也好,你干嘛转学?”

“为了你啊。”

施甜切了声,“拉倒吧,不过你家里关系硬,是可以任性的。”

“我那时候就跟你一起报考了东大,只不过被家里人偷偷改了志愿,但是现在好了,我们又能在一个学校了。”

施甜抡起拳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那你干嘛不早告诉我啊?要不是今天看到你弹琴,我还不知道你来东大了呢。”

“我也是今天才过来的,想给你个惊喜。”

“这不是惊喜,这是惊吓好不好!”

韩凌阳笑着伸手拍她的脑袋,施甜知道他会有这个动作,所以提前跳开了,“别一见面就动手动脚好不好?”

“怎么了?好久不见,你跟我生分了?”

那倒也不至于,只是韩凌阳太清楚她家里的事了,施甜在这儿没有一个之前的校友,所以她过得自在开心,这会看到韩凌阳,她心里其实是复杂得很。

“没有。”

“还说没有,方才你应该已经看到我了,是吧?”

施甜伸手又要捶他的肩膀,她手臂刚举起来,还没落下去呢,就听到另一阵声音插了进来。“施甜。”

她惊得将拳头握得更紧了,施甜扭头看到纪亦珩站在礼堂的门口,修身玉立,这样昏暗的灯光也没能将他的五官柔和掉。

“过来。”

施甜收回拳头,韩凌阳循声望去,冲着施甜问道,“谁啊?”

“噢,我来介绍下,这是我们学生会的主席,纪亦珩。”

纪亦珩听着这介绍词,面上明显摆出了不悦。“过来!”

他口气加重几分,施甜朝韩凌阳摆摆手,“我还有事呢,先去忙了。”

她快步走到纪亦珩跟前,少年的视线从韩凌阳身上收回。“这么一会功夫,你出来做什么?”

“不是结束了吗?”

纪亦珩口气很硬,“我让你走了吗?”

怎么了?这是吃炮火了?演出不是挺顺利的嘛!

33男女授受不亲

施甜跟着纪亦珩走进礼堂,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人,纪亦珩在最后一排坐定下来。

施甜见状,坐到了他的旁边。

他看眼纪大佬的脸色,这么难看。台上,季沅清的一曲独舞翩若惊鸿,施甜能想到的形容词也就只有这个了,估计是最近宫斗剧追多了。

“那个…”施甜开口想问他还有什么事。

“外面那个人是谁?”他倒还执着于这个问题。

“我高中的同学。”

纪亦珩面上神色并未有丝毫缓和,他高大的身子倚在座椅内,“同学?之前怎么好像没见过?”

“他刚转学过来,我也是今天才见到的。”

纪亦珩觉得这里头有点不对劲,“你们很熟吗?”

这要怎么回答呢?

施甜仔细回想了下她和韩凌阳的关系,“嗯,很熟,我们初中和高中都在一个学校。”

少年眼里浸润着几许复杂,季沅清表演结束,台下的人鼓起掌来。纪亦珩坐在那里没动,施甜小心翼翼看他眼,这是不高兴了?

“我跟他又没别的关系,不过他算得上是我的男闺蜜。”

纪亦珩嗯了声,也算是听进去了。

男闺蜜三个字实在是刺耳,但没别的关系也是施甜亲口说的,纪亦珩绷紧的嘴角处微松。

施甜回到宿舍时,蒋思南和朱小玉还没回来,徐子易正在整理桌子。施甜在床沿处坐了会,还是打算先开口。“我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话,简历,我没投,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被招进广播室的。”

徐子易手里动作顿住,“噢。”

“噢什么噢啊,你要还有什么不痛快的,你尽管说。”

徐子易转过身,抵着身后的桌子。“上次那个帖子是我开的,我确实不服气,我想简历肯定是你偷偷瞒着我们投的。”

“我没有。”

“我说我一开始是这样认定的。”

“那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

徐子易轻摇下头,“我想你应该也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这种不甘心一直压在我心里,其实也挺好笑的,就算选的不是你,这种好事也不至于会落到我头上…”

“我们将来还不知道要遇上多少这样的事。”

“是啊。”徐子易轻叹声,她就是个小透明,毫无背景可言,所以她争强好胜,就是想比别人得到多一点的机会罢了。

她倒希望凡事公平竞争,可现实是骨感的,有些人偏偏就生在终点线上。

到了第二天,施甜才反应过来,蒋思南和朱小玉没在宿舍,原来是回家了。

看来她最近真是忙得晕头转向,脑子不够用。

施甜洗漱好后,徐子易还没起床,宿舍门外传来砰砰的敲门声。

施甜快步过去,将门打开,看到一个女生站在外面。

“你们宿舍的施甜在吗?”

“我就是。”

“女生宿舍门口有人找,赶紧过去吧。”

施甜将信将疑地走出去,到了宿舍门口,看到韩凌阳冲她招招手。

“你怎么还在这?”

韩凌阳见她走近了,这才开口。“什么叫我还在这?不都跟你说了嘛,我在这儿上学。”

“国庆节啊,你干嘛不回去?”

“你不也没回去吗?”

施甜面色微黯,韩凌阳察觉到他说错了话,赶紧将话题扯开,“早饭吃了吗?”

“没呢,刚起来。”

“走啊,一起去。”

留校的学生有不少,韩凌阳又是新面孔,再加上身高腿长、模样好看,那简直就是一盏明灯似的杵在这。上高中的时候,韩凌阳在学校就很出名,每次音乐课上,他都会被老师叫上去弹钢琴,他走到哪都有迷妹跟着,在施甜眼里,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读书好,且有一技之长,家庭条件是更加不用说了,所以施甜到现在都搞不明白,他怎么就跟她成了朋友呢?

见她站着不动,韩凌阳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施甜个头矮,他的手臂正好圈住她脖颈,她吓得赶紧伸手将他推开,“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

“小狮子,你还真跟我生分了。”

“我跟你说,这个学校的人都八卦得很,到时候乱传不好,影响你交女朋友。”

韩凌阳嘴角轻扯动下,“那你对我负责就是了。”

“我可负责不起。”施甜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纪亦珩接到徐洋的微信时,他正在家门口遛狗。

他一点开对话框,徐洋的声音就火急火燎的从里面冒出来,“不好了,你家那位被人拐跑了!”

与此同时,还有徐洋发过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中,韩凌阳勾着施甜的脖子,施甜趔趄地倒靠在他身上,纪亦珩的视线定格在这幅画面上。他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什么时候的事?”

徐洋很快回了过来,“就在刚才!”

纪亦珩面色肃然,他原本想着今天是国庆,他特地给施甜留了一天休息的时间,他的目的可不是让她在宿舍门口跟人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的。

施甜接到纪亦珩的电话时,正跟着韩凌阳去觅食,食堂这会肯定是关门了。

一看到纪大佬的名字,施甜不敢怠慢,赶紧接通。“喂。”

“到石湖东路站来,我在地铁出口处等你。”

“啊?”今天不是休息吗?施甜停住了脚步,“你还要去配音?”

“对,现在。”

韩凌阳疑惑地将视线落在施甜脸上,“谁啊?挂了它。”

“你跟谁在一起?”纪亦珩也在电话那头问她。

34骗到家里

“跟…跟朋友。”施甜搞不懂了,她心虚啥呢心虚,可讲话就是不利索。

“现在马上过来,我已经过去了。”

施甜忙不迭点头,“好。”

韩凌阳见她挂断通话,将手机塞进兜内后就要走。

“你去哪?”

“我有事啊。”

“早饭还没吃呢。”

施甜朝他挥挥手,“路上买点就行了。”

韩凌阳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施甜的面前,“我跟你一起去。”

“你还是自己玩去吧,我那是工作,要去录音棚的。”施甜可不能让大佬等她,反正也没什么东西要拿,她撒腿朝地铁站跑去。

来到石湖东路站,施甜刚下车,就看到纪亦珩在楼梯口等她。

她快步冲上前,“我没迟到吧?”

少年视线在她脸上转了圈,“走吧。”

施甜跟在纪亦珩身后,却并未下楼,而是走到了对面。

“不是要换乘吗?”

纪亦珩没说话,地铁到站后,他率先走进去,施甜只好紧随其后。

她心想纪亦珩不会是脑子一懵,坐错车都不知道吧?她赶紧出声提醒,“要换乘呀!”

少年戴上耳机,施甜朝他手里一看,又玩上游戏了。

到了中央公园站,纪亦珩推了下施甜的胳膊,大步往外走,她收回神,小跑着跟出去。“我们到底去哪啊?”

出了地铁站,纪亦珩两手插进薄外套的口袋中。“你会做菜吗?”

“当然会了。”从小到大施甜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她若不学些生存技能,怕是早就被饿死了。

纪亦珩朝旁边的超市拐去,进入了生鲜区,他让施甜推着小推车跟在他后面。

“买点牛肉吧,会做吗?”

“会。”

“虾呢?”

“会。”

纪亦珩转身问他,“你喜欢吃什么?”

“都喜欢。”

纪亦珩扔了不少菜进去,施甜满眼疑惑。“你不会让我做菜吧?我们不是还要去录音吗?”

少年一手拽着推车来到零食区,看他摩拳擦掌的样子,施甜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赶紧走吧,快走快走。”

施甜推了车子就要跑,纪亦珩拿了两包薯片丢进购物车内,结完账后,他一手提着一个袋子往外走去。经过马路,纪亦珩进了小区内,施甜亦步亦趋地跟着,少年刷了卡往里走,电梯直上二十二楼。

“这是你家吗?”施甜明知故问。

纪亦珩按了指纹锁进门,“鞋柜里有新的拖鞋。”

“噢。”施甜关上门,拉开鞋柜找到拖鞋。

她刚换好鞋子,就看到一个雪球滚了过来,她穿了条长裙,那小家伙一口咬住她的裙子嗷呜直叫。施甜吓得小脸都白了,跟着它一起乱叫,“啊啊啊啊!纪亦珩,救命啊——”

纪亦珩从厨房出来,嘴里喊了声什么,小狗摇着尾巴,乖乖松嘴。

少年嘴角微勾,用脚朝小狗的肚子上轻踢下,“快,叫人啊。”

施甜眼角微搐,叫她啥?

姐姐?阿姨?真想的出来啊。

施甜干杵在那里没敢动,“它叫什么名字啊?”

“施甜。”纪亦珩丢下两字后,转身又进了厨房。

施甜捏了捏拳头,可是这条狗挡在她面前,她也不敢冲过去把纪亦珩怎样啊。她满脸嫌弃地瞅着它,纪亦珩这是跟她有多大的怨多大的恨,居然把她这么可爱的名字送给一条狗?

“施甜?”施甜尝试着冲那条狗喊出这两字,但狗狗坐在那里,不为所动,施甜暗暗呸了声,她真是自取其辱啊。

纪亦珩再度走出来,将狗拎到阳台上去,施甜打量眼四周,这应该是买了精装修的房子,设计简洁而时尚,她视线最终落定在餐桌上。

上面有两个打包盒,还有一次性筷子,其中一个打包盒内还有半盒冷饭。

纪亦珩脸色微变,大步上前,用身子挡住了施甜的目光。

他方才匆匆出门,忘记将桌上清理干净了,他将筷子和饭盒都塞到袋子里去,“还愣着干什么?厨房有米,有锅。”

“你真让我给你做饭?”

“我爸妈去旅游了,这几天都没人管我。”纪亦珩将收拾好的垃圾带进厨房,丢进垃圾桶内。

他站在里头,无从下手,拿了一块牛肉出来,打开水龙头就要冲洗。

却不想水龙头一把被他按到底,水花冲在了牛肉上,溅得纪亦珩满身都是水,施甜忙上前将他拉开,“你是要把这儿淹了吗?”

少年丢开手里的肉,张开两手也不知道要干嘛了。

施甜拿了纸巾给他擦衣服。“你平时不做家务吗?”

“做,不过这是刚换的,我不知道它冲击力这么猛。”

“算了,我来吧。”

施甜将他推出去,纪亦珩买菜是乱买的,真的就是想吃什么就往购物车里面拿,也不管荤素能不能搭配起来。

她挽起袖子,将全部的菜拿出来,他就一个人在家,压根吃不掉这么多,施甜分出一半来准备放冰箱。

她一把将冰箱门打开,看到冷藏室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饮品,施甜仿佛看到了超市里面的冰箱,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手机传来嘀嘟声,施甜擦干净双手拿出来一看,是季沅清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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