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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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手，萧远程也不可能打到她。
心里明白风连翼这是帮她解围，还特地给她一个好好的台阶，让她走下来。
今日这种情况，众人的同情心已经站在她这一边，那萧远程是个无脑的武夫，咋咋呼呼过来呼喝，还想动手打她。
她可是长公主府的嫡女啊，可这作为父亲的，却毫不关心她的死活，反而又打又骂，这可是所有人都亲眼目睹的。
只要她承认是受惊过度才失手去推萧韵，那从今以后，北月郡主将会得到南翼国上下的同情。
若是以前的凰北月，大概会需要这种同情。
可现在是她，她，从来不需要同情！
看着风连翼那双淡紫色宛如梦境一样的眼眸，凰北月只是冷冷地说：“我只是不喜欢别人碰我而已。”
风连翼眉梢一挑，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果然是个自尊心超强的孩子，一点儿也不容许别人的同情怜悯践踏她那与身俱来的高傲。
骄傲又冷酷的小丫头，他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那边的萧韵听到凰北月这样说，心里立刻就欢喜起来，真是个笨蛋！这种时候都不知道好好利用时机。
活该你一辈子是个废物！
想着，萧韵便万般委屈地哽咽起来，因为逍遥王刚才伸手扶了她一把，让她没有摔倒，她也就顺势靠近逍遥王怀中，一副小鸟依人之态。
“三妹妹，不管如何，二姐姐都很关心你，只要你没受伤，我就放心了。”
凰北月看了她一眼，嘴角抽搐，这父女两一个是无脑的傻子，一个是装|逼的戏子，有完没完了？
她才懒得理，转身想走，生后带着笑意的清润嗓音响起来。
“月儿。”
逍遥王轻轻推开萧韵，他本来就是出于好心才伸手扶一下，但不表示他会提供免费的怀抱让她依靠和倾诉。
手中的折扇打开，没去看正努力挤出眼泪给他看的萧韵，却朝凰北月走去。
月儿？跟他很熟吗？
凰北月转身看着他，“逍遥王有何指教？”
“指教？”逍遥王失笑，“小时候，你母亲说过要把你许配给我的，可我去了一趟西戎国回来，你就和薛家那小子定亲了，哎，令我如此伤心啊。”
凰北月嘴角抽搐，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记忆中，凰北月和逍遥王也没几次交集，她很年幼的时候，逍遥王就四处游历天下去了，唯一回来过一次，便是在长公主的葬礼上。
灵央学院【3】
那时候凰北月太年幼，又胆小懦弱，只知道哭，也不知道逍遥王跟她说了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一点是——凰北月和他，并不熟！
她脸上的神色始终是冷淡的，对于他的调侃，没有惊喜，没有生气，也没有少女该有的羞涩。
逍遥王不禁郁闷了，难道他现在已经这么没有魅力了？
“月儿，你身体不好，大概也是从小缺乏锻炼。我想你今年也到了该去学院的年纪，你可愿意去灵央学院？”
灵央学院？
这个名字凰北月并不陌生，在南翼国，这可以说是最高学府，全国各地，有实力有能力者，皆可以进入学院学习。
学院专门针对召唤师，武者，炼药师，幻术师等等开设了课程，一般只要通过学院的考核，就能被灵央学院录取。
灵央学院在南翼国的地位，仅次于皇室，凌驾于各个大家族之上，里面高手如云，是南翼国非常重要的人才输出地。
每年国家会拨入大量的款项进入，因此每天到了招生考核的时候，会有全国各地的学生前来，只要能进入灵央学院，基本不用花钱，而且将来也可以有非常好的职业，说不定可以走上仕途。
这简直就是每一个年轻人梦想的摇篮！
“什么？凰北月是个废物！她怎么能够进入灵央学院？”一旁的萧灵忽然指着凰北月大喊起来，眉目间流出毫不掩饰的厌恶！
那个废物有什么资格进入灵央学院？那里可都是有天赋的人才能进去的！
萧韵和萧仲琪都是里面的学生，今年萧仲磊和萧柔也能以一位武者的身份进入灵央学院了。
就是萧灵不能进去，因为她甚至连武者的能力都没有，和凰北月差不多。
她一直觉得有凰北月垫底自己也不算废物，可是现在这个废物都能进入灵央学院了，她的心里一下子就不平衡了！
“灵儿！”萧远程严厉地喝道，“闭嘴！”
刚才被风连翼阻止自己犯错，他脑袋已经清醒了，现在更是清醒！
逍遥王是什么人？那可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炼药师！他的地位，随便走到哪个国家都是崇高的存在。
得罪了他，比触怒了皇上还可怕！萧灵这个丫头性格冲动，连逍遥王的决定都敢大呼小叫随便质疑，不要命了！
“父亲，本来就是这样啊，我都没有资格进灵央学院….”萧灵依旧不甘心，狠狠地瞪着凰北月。
“资格？”一向温雅的逍遥王忽然冷冷地一哼，带笑的俊脸忽然间阴沉下来，“她没有资格，难道你有？是谁教养得你这么不知规矩！”
“逍遥王恕罪！”萧远程额头上顿时冒出豆大的汗，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按着萧灵跪下，“小女娇蛮，不懂礼数，是末将教导无方！”
萧远程是驸马，军中的官职是都尉，在逍遥王面前，地位那是矮了一半。
“萧驸马教女教的好啊！”逍遥王故意慢慢地说，语带讽刺。、、、
灵央学院【4】
萧远程满头大汗，心里恨不得把萧灵这个无知又没用的女儿给掐死！
蠢货！只会给他惹麻烦！
萧灵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明明以前都是废物，为什么忽然之间好像所有人都在维护她？
先是雪姨娘和萧韵也就算了！刚刚连太子殿下都不顾一切去救她，还有北曜国的九皇子，现在连逍遥王都在维护她！
一个废物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萧灵狠狠咬着牙齿，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逍遥王心里的怒火很盛，这么多年他游历四方，没有归国，对长公主府的事情偶有耳闻，知道北月是个身体病弱的孩子，他想就算北月性子软一些，不能习武也没关系，她的身份，足以让她一生都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今日回到南翼国才渐渐听闻，萧远程的几房姨娘很是霸道，几个庶女也横行无忌。
在这样的府中，北月的生活是怎样的？
他想今日宫宴中，兴许会看到那个让他从小牵挂的孩子，先前看到他虽然病弱，可是眼神清澈，表情坚强，便稍微放心了一些。
而现在听到萧灵竟然敢再众目睽睽之下大肆羞辱她，说她是废物，他心里怎么能不生气？
原来她过的这么不好？原来他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
当初答应过长公主要好好照顾他的孩子，可他这么多年竟把她放逐在一群猛兽中间！
看向凰北月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心疼。
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皇上和皇后。
皇上在樱夜公主和太子的陪同下，大步走过来。
“发生何事了？”皇上走近了，看见萧远程按着女儿萧灵跪在地上，不由得诧异。
“回皇上，是臣教女无方，冲撞了逍遥王。”萧远程连忙说。
心里暗叹今日真的够倒霉的，这萧灵早知道根本不应该带来，害得他得罪了逍遥王不说，连皇上都不悦了！
皇上原本就对萧远程这一介武夫有诸多不满，现在一看他竟然把自己最看重的逍遥王给得罪了，顿时龙颜不悦。
逍遥王倒没有继续追究，折扇一展，又恢复了风雅隽逸的笑容。
“小事而已，惊动了皇上，是臣的错啊。”
皇上也笑道：“逍遥王性情洒脱，不拘小节，不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皇上说的是。”逍遥王看了一眼凰北月，又笑道：“臣有一事想请想请皇上恩准”
“逍遥王有事尽管说就好了！”皇上爽朗地说。
逍遥王一向淡泊名利，只喜欢逍遥自在的生活，这还是头一次来求皇上，皇上自然是有求必应！
逍遥王淡淡地说：“灵央学院过几天便开始入学考核了，臣想推荐一个人进去。”
“这还不容易，朕准了！只是不知道此人是修习武道还是….”皇上一听，心里还有几分高兴。
逍遥王举荐的人，不是实力高强，也是背景强大，准许进入灵央学院，对南翼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逍遥王微微凝眉，笑道：“她只是个普通人。”
灵央学院【5】
皇上怔了一下，怪不得逍遥王要来请旨了，一个普通人安插进灵央学院，也是小事一件。
“学院中有专门对皇族和贵族子女开设的太学，专门教授诗书礼仪，兵法骑射等，便安排她到太学吧。”
“多谢皇上。”逍遥王笑逐颜开。
皇上扶须微笑：“不知道能让逍遥王举荐的，是哪一家的公子或小姐呢？”
逍遥王笑道：“这一位皇上一定认识。”
说完，转过头，含笑看着凰北月：“北月，还不快来拜见皇上。”
凰北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对自己过分热心的家伙，她还真是哭笑不得。
去灵央学院，都没有问过她同不同意！
不过事实上，她对灵央学院也蛮好奇的，听说里面云集了整个南翼国的高手，有等级强大的老师，还有无数珍贵的秘笈珍宝。
对于现在的她老说，提升实力太重要了，解开黑玉的秘密，更是迫不及待。
她非常需要一个有着古老资料的地方可以查阅到一点点关于黑玉的信息。
既然魇都说过‘那个人’和古玉有关，那么，这个时代也一定留下了关于那个人和黑玉的信息！
去灵央学院是最好的办法，里面著名的七塔里珍藏这无数古老的典籍，她早就想去看看了，可惜灵央学院高手云集，戒备森严，她不好闯入进去。
能够成为里面的学生，大摇大摆走进去是最好的。
托了逍遥王的福，才能这么顺利地进去，因此逍遥王说让她去谢恩，她倒也没有推脱，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北月…”皇上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不见了。
神色激动地看着慢慢走过来的凰北月，一向的赫赫天威，突然变得有些憔悴和衰老。
凰北月一怔，皇上已经大步走过来，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激动地说：“你是北月！”
她点点头，惠文长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皇上，算是她的舅舅了吧。
隐约记得，小时候皇上对她是极好的，宠爱有加，一出生就御赐了北月郡主的封号，还有富庶的清河郡作为封地，要让她一生无忧。
可自从惠文长公主过世之后，她就鲜少进宫，后来太医诊断她的病会传染，凰北月便被禁足在长公主府。
皇上每年都有丰厚的赏赐，可是都被雪姨娘琴姨娘两个偷偷私藏瓜分了。
因为有不少回忆，所以凰北月对皇上的印象还算非常好。
皇上瞧着她消瘦病弱的样子，忽然大怒，一转身，一脚就把跪在地上的萧远程给踢翻了。
“混账东西！”皇上暴怒，指着萧远程，“你是怎么跟朕说的？朕每每问你北月过的如何，你回答朕说很好！朕让你带她进宫给朕瞧瞧，你说她不愿进宫！好！朕嘱咐你好好照顾她，你又是如何做的？！”
皇上这一怒，霞光殿中文武百官都立刻跪下来，齐齐大呼：“皇上息怒！”
陛下怒了，快给路路投票吧！
灵央学院【6】
萧远程在地上滚了一圈，爬起来，浑身颤抖地跟筛糠一样，“回皇上，北，北月自小身体弱，弱…臣请遍了名医了束手无策，臣，臣辜负了皇上的期望，臣知罪…”
额头上的大汗已经顺着萧远程的脸淌下来，跟下雨似的，萧家的人全都跪在地上，各个都惶恐不安。
“还敢欺骗朕！你若好好照顾北月，她怎会如此消瘦！”皇上怒喝。
皇后在后面柔声劝阻，却被皇上一手推开，樱夜公主第一次看见父皇这么生气，也只敢缩在战野的身后，惶惶地看着。
萧远程心里抖得完全没有了主见了，他特意吩咐了雪姨娘，要送最好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去给凰北月，让她今天好好打扮，不失了身份才准许她进宫。
可他没想到，皇上对凰北月的关怀，竟然到了如此细致入微的地步！
看到她那张苍白消瘦的小脸，和他平时在皇上面前说的‘北月郡主一切安好’大相庭径！
一切安好怎么会瘦成这样？脸色怎么会如此苍白！
欺君之罪可是大罪，他永远都忘不了惠文长公主在世的时候，这个孩子是如何的被皇上喜爱。
捧在掌心里当宝也不为过，如果皇上知道她这么多年过得是什么日子，那将萧家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他本来打算着，凰北月身体这么弱，也活不了多久，到时候死了一了百了，哪会有这么多事？
他现在六神无主，一心只想着龙颜震怒，萧家满门抄斩的事情，浑身颤抖不已。
萧韵头脑机警，看见这个情况就知道这次闹大了，连忙跪着走上来说。
“启禀皇上，父亲真的对北月郡主很好，郡主身体从小就弱，大夫也束手无策，父亲每天交代厨房给郡主进补，可是郡主的身体虚不受补，竟越来越不好，大夫说恐怕郡主承受不住，这才停了进补，可父亲不放心，每天都让我母亲亲自熬药给郡主喝。小女不敢说谎，郡主，你也为父亲说句话吧，好歹血浓于水，你如此孝顺，定不会想看父亲担惊受怕是不是？”
这萧韵可真会说话，一席话说的既要帮萧远程圆谎，还要让凰北月也无话可说。
确实，大夫是说过她这身体虚不受补，雪姨娘也确实每天都亲自送药来给她喝。
父女亲情，血浓于水，这话说的太好听了！
连凰北月听着都忍不住想要感动呢。
如此慈祥疼爱她的父亲，她怎么忍心让他担惊受怕是不是？
皇上慈爱地看着她，道：“北月，你实话跟朕说，这萧远程对你好不好？有朕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他只要敢对你不好，朕立刻斩了他！”
听到这话，萧远程立刻就哆嗦了一下，浑身冷汗，跪都跪不住，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上了。
心里只想着完了，这次一定完了。
这么多年，凰北月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皇上让她说，她要是说出口，绝对是他们萧家的灭门之日啊！
灵央学院【7】
萧韵一张漂亮的脸蛋也完全惨白了。
这个时候，凰北月的一句话，就关乎他们的生死！
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个废物这么有用！
也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这么后悔。
早知道，这么多年应该对她好一点点，现在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了啊！
逍遥王宋秘也看着凰北月，刚才萧灵的几句话，他就隐约可以知道她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现在他该庆幸，皇上为她主持公道，从此以后，他的愧疚感可以少一些了。
风连翼则看着凰北月那张清冷淡然的小脸，微微地笑了，他有预感，这个高傲的小家伙可不会轻易就接受人的帮助。
凰北月平静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家众人，心里微微有些酸涩，如果真的凰北月在这里，大概从今以后就不用再受那么多苦。
她只要再坚持几天，几天而已，就能过上平静安稳，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惜，她没有坚持下来，几天之前，被萧家这群人，逼得孤独地死在长公主的灵位之前！
看着他们浑身发抖的害怕样子，她替凰北月感到庆幸，可是她心里也是怒火燃烧。
不会轻易原谅这些人！
“当然。”她唇角一勾，露出个轻柔的笑容，“父亲和姐姐兄长，还有姨娘们，都对我很好呢！”
萧远程本来听到她开口，以为她要告状了，差点儿就晕过去，可是听到她后面的话，心里一惊，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来。
凰北月看着他，淡淡地笑了，那笑容里有几分诡异莫测，看的萧远程心里阵阵发寒。
逍遥王眉峰微蹙，忍不住说：“北月，你不用害怕…”
“我没有害怕，他们确实对我很好。”凰北月的声音清脆动听，眸光清澈，盈盈流转，一丝害怕或者说谎的痕迹都没有。
逍遥王心里一沉，难道是他猜错了？他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正想继续说，却被身边的风连翼拉了一下衣袖。
他转过头，看见这个知己一脸淡笑对他摇摇头，低声说：“她自有分寸，相信她吧。”
逍遥王微微觉得诧异，翼似乎，很了解北月啊！
既然风连翼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皇上震怒的龙颜稍稍有些缓和，却仍然带着一丝疑虑：“那为何，这么多年你都不进宫来呢？”
凰北月眼中闪过一抹忧郁，微微垂下头：“宫中有关母亲的回忆太多，每每思及母亲，总是心痛难当，因此不敢进宫，让皇上挂念，是月儿的错。”
“原来如此…”皇上喃喃地说，“皇姐的过世，朕也不敢相信…”
至今都无法相信…
看见皇上怒火平息了，群臣都感觉大松一口气，人人都不禁对那个北月郡主刮目相看了。
原本以为长公主过世了，这么一个孤女无依无靠，恐怕就此只能沦为废物了，哪里会想到皇上竟然还对她如此牵挂。
看来，以后也不能太小看这位北月郡主了。
皇后重新打量凰北月，心思微动。
灵央学院【8】
皇后重新打量凰北月，心思微动。
四年前的噩梦似乎又开始了….
“皇上，今日也不早了，北月郡主身体弱，不如先让她回去休息吧。”
皇后走上来，柔声说着，华丽的妆容之下，没人看见她那有些苍白的面色。
“对，今日不早了，朕不放心北月一个人回去。”皇上抬头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太子身上，“战野…”
“皇上。”逍遥王忽然出声，阻止了皇上这荒唐的行径，哪能让堂堂太子送北月郡主回去呢？
这一送，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对凰北月产生微词，说她不分尊卑，而皇后和太子的心里，恐怕也会对凰北月心生不满。
他可不想让她小小年纪就得罪这么多大人物。
“臣正好也要出宫，不如臣来护送北月郡主回府吧。”
皇上也意识到让太子护送不妥，逍遥王自动请缨，皇上自然立刻应允。
凰北月谢了恩，心里松了一口气，这皇帝的举动，差点儿吓死她。
不过，大概是血缘相近的缘故吧，这个皇帝舅舅给她的感觉也很不错，从小时候的记忆中便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很喜爱凰北月。
对于这样的人，她以后也会尽心尽力报答他的！
离了宫，和来的时候一样，与萧韵同乘一辆马车，只不过这次，萧韵再也不像来的时候那么嚣张，对她炫耀这个炫耀那个了。
马车里的气氛非常安静，凰北月闭目养神，萧韵看着她，心里恨得想把她杀了，可一想到今天皇上的怒气，又生出了怯意。
“三妹妹，你睡了吗？”萧韵试探着开口。
今天她没有向皇上告状，倒是让萧韵很是不解，她难道真有这么笨？
不像，现在的凰北月一点儿都不像以前那个懦弱的笨蛋！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但是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没。”凰北月淡淡地应道，没有睁开眼睛。
经过今天的事情，她也知道了，萧韵不仅遗传了萧家老爷子那召唤师的血统，恐怕聪明之处也遗传了。
她今天说的一席话，真是让她刮目相看，想不到萧韵心思也这么缜密，而且临危不乱。
当时的萧仲琪，恐怕已经吓得和萧远程一样了，萧灵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萧韵挤出一丝笑容，说：“过几天灵央学院就开学了，你进太学念书的话，不用考核，但还要买些学习的用具，我会让我娘给你送来的。”
她这明显是在讨好凰北月，为了让逍遥王给她炼制洗髓丹，也因为今天皇上的怒气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好。”凰北月也不拒绝，用的都是她的钱，为什么不要？
她接受了，也不代表她欠了他们什么！更不表示她会帮萧韵。
看到她接受，萧韵就稍微放心了一些，看来，凰北月是真的在感激娘每天给她送药的情分。
整个长公主府里，也只有她母亲会稍稍对她假以辞色了，她不感激他们才怪呢！
想到这里，萧韵心中的忧虑尽去。
灵央学院【9】
马车到了长公主府外停下，门外的人立刻出来牵马掀帘。
凰北月当先走下来，府中那些人不知道今天宫宴上发生了什么事，还当这是以前的废物小姐。
一个萧韵的丫鬟冷冷地说：“磨蹭什么？还不快下来！让小姐等着你吗？”
凰北月抬眼看了她一眼，还没开口说话，一记鞭子就狠狠地甩过来，那丫鬟立刻就被摔出去，半张脸都血肉模糊的。
萧远程怒喝：“没眼色的东西！跟郡主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这一鞭子，立刻吓得那些平日里欺凌凰北月的丫鬟仆人个个噤若寒蝉，呆若木鸡。
逍遥王就在旁边看着，萧远程哪里敢像平时一样对凰北月呼来喝去？立刻吩咐道：“快扶郡主下车！”
出来接萧柔的佩香在看见萧远程那一鞭子甩出去的时候，就立刻非常聪明地走上来，恭恭敬敬把凰北月从马车上搀扶下去。
“郡主，小心脚下。”
萧远程看见这懂事的丫头，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连忙下马，恭敬地对逍遥王说：“多谢王爷相送。”
逍遥王看了他一眼，也下马来，拉着凰北月到一边，低声说：“月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告诉我吧，有我在，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凰北月心头一热，前世的杀手生涯，让她早已经忘记了温暖是什么滋味，她闯荡江湖那么多年，除了师父给过她温暖之外，就只有那个叫做N的女人，让她感觉到舒心自在。
她们这一类人，天生就注定和黑暗，孤独，杀戮为伴，她从前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来到了这里，遇到的各种各样的人，给过她关怀，感动和信任。
她抬起头，对着逍遥王淡淡地一笑：“王爷，你看着我这双眼睛，好好看着，里面是绝对，绝对的认真。我会欺骗别人，但我从来不欺骗我自己！”
坚定的声音，掷地有声！
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凰北月直立着，冷傲尊贵的气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人莫名其妙就相信她。
相信她！
我会欺骗别人，但我从来不会欺骗我自己！
这么勇敢的话，不是一个懦弱的孩子可以轻易说出口的，逍遥王顿时觉得放心了。
“月儿，你真让我感到意外。不过你还这么小，有些事情，如果你解决不了，尽管来找我，我答应过你母亲，要好好照顾你的。”
“放心，我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大概也解决不了。”凰北月自信一笑。
她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情，不喜欢去求人，他们这种人，最大的忌讳就是产生依赖感，这可是致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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