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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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昭！”她掀开车帘，玉昭昏迷在里面，什么都不知道。
她刚把玉昭拖出马车，忽然一把刀从车顶上砍下来，眼看要看中玉昭，她抬手一挡，那刀擦着她的手肘过去，一串血珠飞溅。
找死！
她鲜少受伤，只在洛辞的十二律下流过血，这种不入流的小喽啰！
正文 第75章 雏鸟【1】
鲜血激得她想大开杀戒，可那人却在伤了她得手之后，便再也不恋战，转身就逃。
这些人究竟意欲何为？
“嫣儿？”玉昭迷迷糊糊醒过来，双眼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车忽然一歪，半个车轮已经驶入了悬崖内。
“跳下去！”顾不上什么，梵灵枢把玉昭推下马车，自己想跳下去的时候，整辆马车都往悬崖下掉！
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白色身影凌空掠过，那熟悉的清冷姿态让她咬着牙，不做任何挣扎，就这么随着马车一起掉下了悬崖。
“嫣儿！”玉昭哭着大喊。
KAO！装一个废物多么不容易！
寒冷雪亮的剑光一闪而过，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冷香，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她撞进一个稍显清冷的怀抱中，下落的趋势一滞，便开始上升。
十二律是仙道中数一数二的仙剑，稳稳当当托着两个人，不过眨眼之间，便回到悬崖之上。
梵灵枢抬头一看，正好望进洛辞那双总是无波无澜的黑眸中。
不太妙，隔得这么近，他会不会看出她脸上的伤疤是假的？
被他拆穿的话，今日只怕没有活路。
思绪急转，梵灵枢在想如果是慕含嫣，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怎么办？她只是个普通少女，懦弱胆小…
这么一想，梵灵枢便福至心灵，当即嘴巴一瘪哭出来，怕挤不出眼泪显得太假，干脆埋首在他肩膀上，哭得地动山摇。
洛辞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悄悄收紧，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任由她哭。
少女身上清甜香味钻入鼻端，他低下头，看着她乌发柔软的头顶，像柔弱的雏鸟，因为哭泣一颤一颤，一直颤到他心里。
他的思绪不知为何忽然飘到好多年前的鹿仙台蓬莱阁。
七八岁的小灵枢，被师兄交到他手里，学习枯燥的仙道修炼法则。
大本大本的经书卷轴要背诵，研读，对于天赋绝佳的她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折磨。
她不爱学习，他知道，因此师兄每每把她拎到他身边时，他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小被灌输的严谨作风，在她身上总是被屡屡破坏，还是他刻意为之。
她不知道他有意放水，每次都为自己偷懒沾沾自喜，在他离开的时候肆无忌惮修炼法术，增强灵力。
等他一回来，她马上跑到书桌前，捧起厚厚的书本，大声念诵：“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啊，小师叔，这篇我已经背熟啦！”
字正腔圆，声如洪钟，这么持续念一刻钟，嗓子都必定哑了，他离开了两个时辰，她还有如此响亮的声音，还以为他发现不了。
他也不揭穿她，站在她身后，看她摇摇晃晃的小脑瓜，不知怎么的想起那些刚刚破壳而出的雏鸟，脆弱得好像一碰就碎。
所以他故意放水，迫不及待想看她强大起来，不被任何人伤害。
后来才知道，这样的想法一开始就是错的。
如果她依旧脆弱如雏鸟，就不会成为魔教中残忍嗜血的灵主。
洛小辞为大家展示错误的老婆养成方式，希望大家引以为戒，鼓掌。
正文 第76章 雏鸟【2】
“师父！”尘枫等人的声音唤回洛辞的思绪，他们一出现，那些蒙面人就逃跑了。
洛辞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尘枫几个有点尴尬，毕竟有个女孩子伏在师父肩膀上哭呢，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在他们眼中，师父一身纯白无暇的衣服，似乎从来没有在上面见过半点儿污渍。
“慕姑娘，别哭了，那些坏人都被打跑了！”子枫连忙说，怕她哭得太厉害，把眼泪鼻涕也擦到师父身上。
梵灵枢也知道适可而止，装着擦着眼泪，慢慢退开，低着头说：“谢谢清音仙君。”
“不必客气。”洛辞瞥了一眼她的手臂，衣服被划破，还滴着血，“你受伤了，过来。”
梵灵枢只得又走近他，撩开衣袖，好大一个伤口，那几个小喽啰，让她抓到了，绝对大卸八块！
洛辞拿出伤药，尘枫连忙说：“师父，让弟子来吧。”
他怕师父觉得这种事情麻烦。
梵灵枢准备走向尘枫，手腕却被他捏住，他淡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很淡，却不容置疑：“你们去看看那一位姑娘。”
“哦，是。”尘枫他们这才看见呆呆傻傻坐在地上的玉昭，连忙过去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梵灵枢特别失望，她怎么就不能离洛辞远一点呢？
药洒在伤口上，有些疼，梵灵枢缩了一下手。
洛辞犹豫了一下，道：“忍一忍。”
梵灵枢看着他仔细给自己上药的样子，心绪有些复杂，他们绝不该是这么和谐相处的关系。
“清音仙君。”为了缓解无聊，她只好没话找话说，“你的仙剑，凡人也能上去吗？”
上一次让他御剑送她回去都不肯。
不知道这一段缘故的尘枫插话道：“慕姑娘，师父的仙剑有灵性，没有得到师父的认可，上不去的。”
“哦。”梵灵枢在心里鄙视，切，狗屁的仙道，一把破剑还有脾气了！
敢情之前不御剑送她，还是因为洛辞这眼高于顶的性格压根儿看不起她这个凡人。
洛辞却没有说什么，为她上药包扎好之后，便松开她的手，走到一边。
“慕姑娘，她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儿惊吓，也不用担心。”尘枫说。
“谢谢你们。”梵灵枢回头看了一眼洛辞，道：“清音仙君，谢谢你又救了我，改日一定亲自到府上拜谢。”
她说的不过是客气话而已，心知洛辞也不会当真，更不会喜欢，他的个性相当不好相处。
谁知，她才说完，洛辞便转身道：“好。”
梵灵枢：…说好无欲无求的清音仙君呢？
尘枫驾着马车过来，道：“慕姑娘，玉昭姑娘，上马车吧。”
梵灵枢只好扶着玉昭上去，一路上都无比纳闷。
山崖边风很大，很冷，雪白的衣袍在风中飞舞。
洛辞放在身后的手轻轻拢进衣袖中，好像怕风会吹走指尖的温度。
刚刚握过她的手。
“师父，那些人好像是晋王府的人。”子枫上前说，“这两天大都发生了许多事，晋王受到波及，可能对慕小姐心中有怨…”
正文 第77章 祭天【1】
洛辞没有开口，但也没制止，子枫知道师父想听下去，便继续说。
“其实慕姑娘也挺可怜的，一个孤女，被毁了容，从小定亲的晋王还和姐姐搅和在一起，先前遇到可怕的意外，也是死里逃生回来，现在还接二连三有人害他。”子枫十分感慨，“她母亲是北宁王，凤火令的主人，现在凤火令在她手中，师父，这是不是就是您说过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她想报仇。”洛辞低声说了一句。
山风有些大，方才子枫也是大声说话，因此没有听清楚师父说了什么。
“师父，弟子没有听清楚。”
洛辞轻轻挥手，挡开一些风，道：“她很可怜，若有需要，尽力帮忙。”
“是，弟子明白了！”子枫笑着说，师父从不像外面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抬头时，师父已经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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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到济宁侯府前，已经是深夜，但鹿仙台的弟子一路护送来，还是让各家守门的小厮惊呆了。
“慕姑娘，下车吧。”尘枫跳下马车，先扶着玉昭下车，转头想扶梵灵枢，发现她已经自己下来了。
“多谢你们了。”梵灵枢还是客气地道谢。
“不必言谢，慕姑娘以后小心一些。”尘枫没耽搁，说完后就上马车离开了。
梵灵枢拉着玉昭回去，门口的小厮都对她肃然起敬，刚刚送大小姐回来的，可是清音仙君的弟子呢！
回到幽兰榭，金珠连忙帮他们打了水洗脸洗手，换上干净衣服。
玉昭还是呆呆的，很快就睡着了，梵灵枢让金珠下去，坐在玉昭床边思索。
那些人不是冲着玉昭来的，而是冲着她，只是没有杀她，只是伤了她之后就跑了。
“呜呜…”玉昭显然是被吓怕了，睡梦都呜呜哭了两声，梵灵枢有些好笑，伸手替她把眼角的泪水擦干净。
手碰到她的眼泪时，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风雪凄迷，有个男人站在面前，头发披散着，被风吹得十分凌乱。
“为了玄月国，我慕岚可以牺牲一切！”掷地有声的嗓音，和冰雪交融，格外冷冽，“辛夷，不要执迷不悟！”
那男人抬起头来，被发丝遮盖的脸慢慢露出来，清俊阴柔，带着苍白的笑。
“慕岚，你承诺过，可是你毁约了！”他说的格外凄凉，“从今天开始，一刀两断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画面中一直是他的背影，在漫天大雪中，禹禹独行，显得那么孤独。
视角有些矮，大概是玉昭幼年时看到的画面。
泪水干了，一切戛然而止，她重回现实里，惊讶地看着熟睡的玉昭。
那个男人是谁？她和慕岚是什么关系？为何后来一刀两断？
玉昭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了，想要看也看不到了，她的眼睛很特殊，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转眼到了祭天大典，一大清早玉昭穿上新衣服，开开心心在院子里玩。
“大小姐，出门了。”
正文 第78章 祭天【2】
金珠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些小点心，路上给玉昭解馋用。
方宏远没在家，乔姨娘不敢出门，只有几个庶出女儿少爷一起出门。
“听说了吗？昨天是清音仙君的弟子将她送回来的。”
“先前就送过一次了，以为那次是她运气好，怎么这次还送啊？”
“清音仙君出了名冷清冷心，怎么会对她这么好？”
“修仙之人，肯定是一时善念，她那么丑，难不成清音仙君对她还能有什么想法不成？”
方清雪和几个庶女站在一起议论，现在方清莲算是完了，也该是他们出头的日子了。
梵灵枢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带着玉昭上了马车便走了。
玄月国的祭天大典，梵灵枢从未参加过，下了马车才知道何等热闹，四面八方的人潮涌动，连往前挪一步都很难。
好在朝廷为各个公侯府准备了席位，一下马车便有带甲侍卫来接应。
济宁侯府地位低下，慕岚活着的时候，祭天大典都是以北宁王的名义来参加，安排的位置是最好的。
慕岚死后，这个优待方宏远倒是保留下来，每年带着自己一群儿女周旋在玄月国最顶级的权贵之中，这才结交了不少人。
梵灵枢自然而然走向北宁王的席位坐下。
方清雪一看，不由大声道：“慕含嫣，父亲还没来，你怎么把父亲的位置给占了？”
刚好方宏远从另一边走过来，最近他都住在皇帝安排的地方，祭天大典才敢出现。
少了一只耳朵，方宏远早就没有先前的英俊模样，滑稽得像只猴子。
梵灵枢慢条斯理地说：“奇怪，一个侯爵，坐到王爵的位子上，岂不贻笑大方？”
“往年都是这样的！父亲就是父亲！”方清雪不服气。
“哦？真的吗？济宁侯是这么不分尊卑，没有规矩的人？”梵灵枢略显惊讶，“方清雪，作为女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呢？让大家听见多不好啊。”
“你——”
“闭嘴！”方宏远走过来，狠狠瞪了一眼方清雪。
方清雪一哆嗦，想到乔姨娘和方清莲的下场心中一阵寒意，不敢再多说了。
“王爵就是王爵，侯爵怎么能僭越呢？”方宏远倒是沉得住气，在次位上坐下来。
这个继女倒是越发像慕岚了。
习惯了在这么靠近帝王的位置，怎么甘心跑到下面的旮旯里去？何况一旦下去了，就再也上不来了。
梵灵枢挑挑眉，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的祭天大典，御公子也会出现！”旁边不知道哪些王府的小姐们议论起来。
“真的吗？御公子怎么会来？”
“听说碧绫仙子亲自到仙林中去请，御公子便答应了，整个龙灵大陆，只有碧绫仙子才有这本事了！”
“令人羡慕，我听宫里的人说，祭天大典过后，皇上便会向御公子提起和碧绫仙子的婚事，看御公子的态度，多半是会答应的。”
“能和神族通婚，碧绫仙子可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啊！”
正文 第79章 祭天【3】
“哎…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女人？出生高贵，天赋超绝，容貌美艳，难怪连神族都对她另眼相看。”
“整个仙道中都找不出比她更厉害的女人了，也只有魔教中那个梵灵枢在天赋上…”
“魔道的人就不要提了吧！何况是那等凶残狠毒之人，怎么能跟高贵的碧绫仙子相比？”
“也对，那种妖女，真希望清音仙君能早日杀了她！”
连凡人都知道梵灵枢跟清音仙君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
梵灵枢看了一眼那些说话的人，莫名其妙被人骂，心好累！
“碧绫仙子来了！”说话的贵女们个个崇拜地看过去。
身为大祭司的碧绫仙子身穿庄重的祭祀服，雪白的羽毛点缀在肩侧，随着风翩翩然，如同仙鹤要展翅高飞。
经过梵灵枢身边时，她特地顿了一下，红唇微翘，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就在这时，天上忽然落花纷纷如雨，嫣红的花瓣洒向人间，所有人都抬起手来接。
梵灵枢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一片花瓣，微微皱眉。
“是嫣兰！”有人惊呼一声。
“御公子来了！”人群沸腾起来，从未见过神族的人伸长了脖子去看。
那位御公子从天空中流星一般掠过，落在高高的祭祀台上，黑色身影孤冷疏离，在漫天花影中显得高贵霸气。
“御公子看了这边一眼！”
“对啊对啊！他看我们了！”
咋咋呼呼的贵女们开始尖叫起来。
梵灵枢震惊：隔得这么远，都知道他看了？
“哼，少做梦了，御公子看的是碧绫仙子。”跟在碧绫仙子身后的小祭司嘲弄地说。
一群贵女像被霜打的茄子，一瞬间焉了，看向碧绫仙子的目光，带着羡慕，嫉妒，恨。
碧绫仙子十分享受这样的注视，带着几许骄傲道：“今日我将御公子请来，他降下漫天繁花，所有人都能享受这一份殊荣。”
明里暗里，都在提醒别人，只有她能请来御公子，这一场繁花，也是为她而落。
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所有贵女都悻悻然回到座位。
梵灵枢端起茶杯，揭开盖子，撇去茶沫，刚准备喝，清澈的茶汤中忽然出现一张俊美妖孽的脸庞。
她吓了一跳。
“喜欢吗？”他浅浅含笑，“这是嫣兰，千里迢迢从北境带来。”
梵灵枢‘啪’一声盖上盖子，阻挡他那张好看得有些虚幻的脸。
无处不在！
这小小的动静引起了一群贵女的注意，朝她看过来。
“那不是慕含嫣吗？她怎么了？生什么气呀？”
“还能怎么样？嫉妒呗！她那么丑，哪能像碧绫仙子一样，让御公子为她降一场繁花？”
“哈哈，就是，嫣兰，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呢，可惜啊，嫣兰却不是为她而降，多讽刺！难怪她会生气！”
“都说丑人多作怪，果然！”
梵灵枢冷冷地抬起眼眸，清冷的眸光淡淡一扫，一群贵女集体闭上嘴巴，不知道为何有些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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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0章 祭天【4】
祭台上，御无释看着茶水中缓缓消散的那张带着怒气的小脸，不禁轻笑。
钟韬这个家伙，不是说女孩子都喜欢这一套吗？
偏偏她就不喜欢。
“清音仙君也来了。”皇帝从台阶上走上来，刚好看见化作一道剑光落下的清音仙君，吃了一惊。
洛辞淡淡地点头，经过御无释身边时，也是礼貌疏离地打了个招呼，便坐下来。
虽然天天帮他看病，但洛辞好像天生就不会和什么人混熟，初见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两位地位尊崇的人在一左一右坐着不言语，皇帝自然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让碧绫仙子开始祭天仪式。
碧绫仙子轻轻一点足尖，身子便悬浮而起，慢慢飘到空中，开始了一段极其美丽的祈福舞蹈，下面的人看的如痴如醉。
梵灵枢单手撑着下巴，要不是这种场合不能缺席，她绝不会来看这种无聊的表演。
一段舞蹈之后，碧绫仙子双手向天祈福，片刻后皱着眉摇摇头。
“父皇，”她转身面对着皇帝，“上天警示，有邪祟作乱，必定会给玄月国带来巨大的灾难！轻则民不聊生，重则山河蹦碎！”
大祭司的声音通过灵力传遍各处，密密麻麻围观的百姓都听见了，一时所有人都惶惶不安。
“邪祟在何处？”皇帝问道。
“经过臣女的占卜，邪祟乃是死而复生，从地狱归来之人！”
此话一出，陆陆续续便有不少目光朝梵灵枢的方向看过来。
最近几天的，大都城传遍了她的事情，当初鹿仙台使者燃符探魂，她分明死了，却又活着回来。
而且性情大变，一个好好的济宁侯府被她害得几乎崩溃。
“是她！”方清雪迫不及待大喊起来，“死而复生，不正是慕含嫣吗？”
等着半天，原来是冲她来的。
梵灵枢无动于衷，淡漠地看着这些人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确实，从前的慕含嫣可不是这样，上次我在济宁侯府中，亲眼看见她打人！”
“她当日一身血衣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
“有一次她从我身边走过去，那冷的哟！只有恶鬼才那么冷啊！”
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全部围绕着她，很快，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瞪视着她，仿佛已经认定了她就是那个带来灾祸的恶鬼。
碧绫仙子在半空中又是一番装模作样的占卜。
“我得到神的指示，若将这邪祟烧死祭天，便能化解灾难！”碧绫仙子大声宣布。
“既然是邪祟，当然要烧死！”下面的百姓立刻大声附和。
“烧死慕含嫣！让恶鬼滚回地狱！”
“烧死她！烧死她！”
铺天盖地的喊声，如同巨浪一层一层席卷而来。
高台上的洛辞微微皱眉，而沉不住气的子枫已经道：“慕姑娘怎么会是恶鬼？上次燃符探魂，分明是出错了。”
尘枫按住他的肩膀，道：“别说话，凡世中关乎国家的政事军事，我们修仙之人都不得插手。”
子枫不甘心地闭上了嘴巴。
正文 第81章 逢魔【1】
御无释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看着下方被千夫所指，却依然淡定自若坐着的梵灵枢。
那个小丫头，她会怎么应付呢？
她警告过他不许插手她的事情，难道现在的情况，也不许他插手吗？
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洛辞，只见他的手放在腰带的玉扣上。
啧…这人看着倒是想出手。
“把这个恶鬼附身的邪祟带上来！”碧绫仙子一挥衣袖，在半空中凌空飘舞，看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仙子的味道。
早已经准备好的小祭司从旁边冲出来。
梵灵枢自己站起来，根本不理会这些人，自己走上前。
“上去祭坛上，今天拿你祭天，换玄月国国泰民安！”碧绫仙子冷冷一笑。
“等等！”一个稚嫩的声音草喧嚣吵闹的‘烧死她’中响起来。
梵灵枢偏头一看，是年少的太子沈明修。
他们并不熟，但仅有的几次几面，却让这个软弱的少年违背百姓的意志帮她说话。
这份恩情，她会记下。
“太子有什么不满吗？”碧绫仙子向来不把沈明修放在眼里。
沈明修鼓起勇气大声说：“无凭无据，皇姐怎么就断定她是邪祟？她死里逃生回来，每个人经历如此大变，性情都会不一样，依我看，邪祟之事，还是请更仙术更厉害的人占卜，我斗胆，请清音仙君占卜！这是一条人命，还关乎玄月国福祸，万万不可草率！”
他恭敬地转向清音仙君的方向，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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