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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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泉：“…”
“哈哈哈，围墙外面的人真有意思，我听见他们在讨论哪里的仙女最漂亮，他们都说阿泉你是最漂亮的！怎么样？开不开心，惊不惊喜？”
阿泉：“…”
“围墙外的小仙女说了，有个叫御无释的家伙长得可帅了，惊天动地的好看！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了，我告诉你吧，在将来他真是老喜欢你了！为了你要死要活的，而且他真是个极品美男，不如我教你几个办法，你去把他给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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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6章 惊鸿一瞥【5】
阿泉：“…”
“整个神界的女人都想泡他哎！连男人都想泡他，你要抓紧机会，他真的很帅的，泡了不吃亏，泡了不上当啊！”
阿泉：“…”
千百年来，她第一次听见阿泉缓缓开口：“沉渊教了你那么多年，就教会你听墙根吗？”
梵灵枢：“…”
她想过很多次，要是阿泉开口跟她说话，她应该要怎么打开话匣子，然后滔滔不绝地继续下去。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阿泉一句话就打得她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这怎么是听墙角，我们隔着一堵墙，也不是我想的啊。”
阿泉哪里会理她，哼了一声就走了。
梵灵枢不停安慰自己：好歹她也开口了，而且最后还以一个‘哼’字作为结尾，也算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但这次之后，阿泉有好久没来了，这个世界忽然安静得可怕。
她大概能猜到自己在哪里，多半是那座将来彻底尘封的曼陀罗神宫。
这个地方她只来过一次，但隐约有些印象。
那个很大的湖边，有一座坟，很可能就是沉渊的坟吧。
梵灵枢顺着记忆在湖边走，曼陀罗神宫跟后来有很大的不一样，许多环境都改变了。
但她还是找到了那座坟，因为靠近那里，她便听到阿泉轻轻地啜泣声。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风从湖面上吹来，轻轻拂动着她的衣摆，她想到那次沉渊和阿泉的对话，忽然觉得她真的很可怜。
“阿泉。”她轻声说，“沉渊去轮回了，你为什么不去凡世找他？你知道吗？外面的世界可大了，而且真的非常非常精彩。哪怕是这一墙之隔的外面，也有许多人啊，你要是能多和他们接触一番，也许就不会很伤心了。”
阿泉没有给她回应。
但梵灵枢脸皮厚是习惯了，她又慢慢走近说：“在这里，他是创世之神，你是为他守护圣泉的神女，他不会爱你，可是去了凡世的话，他只是个凡人，拥有七情六欲，也许他就会爱你啊。阿泉，哪怕拥有一世的爱情，也是值得的。”
阿泉似乎被她说动了，她能感觉到对方动了一下。
“凡人总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梵灵枢补充了一句。
阿泉终于动摇，声音很低很低：“我不能走，我答应过他，要帮他守着圣泉，还有圣泉滋养着世间万物…那些都是他的心血。”
怎么会有如此痴傻又善良的人？
梵灵枢心里很难过，不由脱口而出：“你去吧，圣泉，我帮你守着。”
阿泉吃了一惊：“那怎么可以？万一我找到他，再也不回来…”
“那你就去自由吧。”梵灵枢说，“你从出生就在曼陀罗神殿，这个地方对于你来说，如同牢狱，我不一样，我都说了我是重生的，我早就活过了，留在这里也没什么。”
“你总是说些傻乎乎的话。”阿泉哭笑不得。
“是真的，我真的愿意为你守护圣泉！”梵灵枢加重了语气，“我不怕孤独。”
正文 第847章 惊鸿一瞥【6】
这件事，阿泉犹豫了好几年，沉渊说对了，她是个善良的人，沉渊消失后她默默照顾着灵枢，而现在，因为放不下沉渊给她的责任，不敢擅自离开去寻找沉渊。
好多年后的一天，阿泉终于决定了，她要去找沉渊，但是，她只离开一百年，无论如何，一百年之后，她都会回来。
梵灵枢很为她高兴，一百年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她在这里都有几千年了，一百年的孤独很好打发的。
阿泉把一枚名叫‘圣泉之心’的戒指戴在她手指上，嘱咐她：“神界的祭典，你不必出面参加，只需要在祭典的时候，将圣泉之心交给龙尊，他自会处理。”
梵灵枢点点头，她知道龙尊，就是那条在圣泉下面的黑龙。
“希望你找到他，了却自己的心愿。”梵灵枢真诚地说。
虽然看不到，但她还是感觉到阿泉用力点头，满怀希望地离开了。
就这样，曼陀罗神殿只剩下她一个人。
偶尔感觉到无聊的时候，她就跑去沉渊的墓前，跟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说说话，但大部分时候，她是很无聊的。
阿泉在的时候，她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她一走，梵灵枢便感觉到身为一个盲人的可悲。
洗澡的热水从哪里打的？
还有…她总不能一百年里就穿那么几身衣服吧？
梵灵枢开始在曼陀罗神殿里四处摸索，从前阿泉在她不好到处走，现在没人自然要处处弄清楚。
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亏得她从前来过，有个模糊的印象，当然也是她很机灵啦。
哎…洗澡的热水真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好在她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热水没有，冷水也是可以的。
曼陀罗神殿里只有她一个人，索性就去湖里洗澡，周围都是她张开的结界，只要有人靠近，她立刻就能察觉。
她觉得在这里修炼了这么多年，就算神王也不可能比她修为高。
如此这般随心所欲的日子，又过了五六十年，她开始觉得太无聊了，心里盘算着万一阿泉找到沉渊之后就不再回来，那她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必须离开才行。
这一天去湖里洗澡，是个有些下雨的天气，曼陀罗神殿很少下雨，雨滴落在湖里的声音尤其动听，像是无数吵杂的声音，使这片寂静千万年的空间里，终于热闹了一些。
她喜欢下雨，听着雨声泡在湖水中，不知道多惬意，好像置身闹市中，她真是好多年没有去过闹市了。
正因为专心感受下雨的声音，让她忽略了另外一股忽然闯进来的气息，踏破了曼陀罗神殿终年的寂静。
她趴在湖中的石头上，青丝铺在水中，像是随着水波荡漾的水草。
雨水顺着额头滴在水中，溅起浅浅的涟漪，她听着声音便觉得心情愉悦。
怎么会有人听着雨声就如此开心？
雨有什么好的？
他就是因为下雨，不能好好出去玩，才无聊跑来这里的。
都说曼陀罗神殿是六界中最神圣的地方，在神界还是禁地，哪怕身份尊贵如他，也不能轻易踏入。
正文 第848章 惊鸿一瞥【7】
他以为会是多么了不起的地方，谁知道他冒着大雨破开结界进来，发现里面依旧下着雨。
不过既然进来了，他自然要好好看看禁地是什么样子的，为何就不能进来，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稀世珍宝？
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件稀世珍宝。
毕生难忘的一幕，那个侧身听雨的背影，顺着涟漪飘散的长发和脊柱优美的后背，雨水从额头滑过鼻尖，流过饱满粉嫩的唇，在从下巴上滴落的一幕，成为他灵魂上最深的一个烙印。
原本借着雨声可以完全隐藏自己，但他还是暴露。
因为那一瞬间他的心跳实在太快了，快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天纵之才都压制不了。
他来到这里，到看到她，再被她发现，几乎只有一秒钟，可以说惊鸿一瞥。
水声哗啦一响，湖水和雨水仿佛有灵性一样绕着她，只是让人眼睛一花，等她落在地上时，身上已经披上衣服。
她冷冷回头看向他，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感觉到某种彻骨的冷。
他知道自己闯了禁地，必定是开罪了守护圣泉的女神。
神界中人人都知道，自从创世之神去世之后，曼陀罗神殿中只有圣泉女神居住。
“我并非有意偷看你沐浴，我只是无意中…”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语无伦次的解释。
若外面的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不知道多吃惊，他从出生就血统尊贵，高高在上，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跟人说话。
可是她非但不给他面子，还冷冷说了一句：“滚出去。”
很多年之后，他想起她说的这三个字，还是会觉得心如刀绞。
这场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他是一见倾心，连命都想交给她。
那时候他不知道，她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
他所有的心思，梵灵枢都不知道，这是她在曼陀罗神殿中居住的成千上万年里遇到的第一个陌生人。
天知道那个时候她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维持勉强的高冷，因为想象中的阿泉就是这个样子的，她现在就是在冒充阿泉啊！
当然阿泉肯定不会说‘滚出去’，她应该会直接动手打人，但她的腰带不知道被风吹哪里去了，要是对方很厉害，一会儿打起来自己一手顾着衣服一手出招，恐怕落于下风。
到时候露馅让人知道她不是阿泉就惨了！
这里是曼陀罗神殿，一般人不敢擅闯，能用语言吓走最好，动起手来就很麻烦了。
她说完之后就赶紧走了，她得重新去找一条腰带才行。
可是站在原地的那个人却看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如果不是擅闯，而是正常的情况和她相遇，情况一定比现在好多了，至少不会使她反感。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去，离开曼陀罗神殿之后，从小伺候的人便迎上来。
“殿下，可算找到您了，您刚刚…”下人看了一眼曼陀罗神殿，顿时面如死灰，“您不会进去了吧？那可是禁地啊！要是圣泉女神发怒了，从此封锁了圣泉，那这六界的生灵可怎么活啊？”
正文 第849章 惊鸿一瞥【8】
他不关心六界的生灵，他只关心她。
“她一个人生活在里面，从不出来吗？”
“听说以前祭典的时候是出来的，后来大概觉得仪式繁琐，便一切交由龙尊来代替。”下人说。
“那她怎么守护圣泉？”
“殿下您有所不知啊，女神和圣泉就是一体的，有她在，圣泉自然就安然无恙，六界中鲜少有人的实力能和她相提并论，您看有她在都没有宵小之辈敢随意靠近圣泉。”
御无释听着，却嘟囔了一句：“这么厉害，干嘛躲在禁地里？”
下人说：“殿下，女神一心修炼，只为至高道法，她心中只有苍生，无欲无求。”
她心中只有苍生这句话狠狠在他心上刺激了一下。
“苍生算什么东西？”
下人当然不敢违逆他，连忙赔笑：“那当然，苍生跟殿下一比，都算不得什么。”
当夜回去入睡，脑海中却怎么都挥之不去那湖水中的身影，哪怕是她冷冷侧目让自己滚出去时，姿态都是这世间无人可及的。
他在神界不知道见过多少美貌仙女，哪怕魔界妖界，任何出色的美人都不如她。
睡不着，他起身推开窗，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打在树叶上，屋檐上，水池中，这是喧闹的声音，他却从未觉得如此悦耳过。
.
下雨天，梵灵枢再也不敢去湖里洗澡了。
但神界近来不知为何很多雨，她怕雨中察觉不到一些高手的气息，因此也不出门，只是站在房檐下，静静地听着那仿佛尘世喧哗一样的声音。
对于生活了千万年的地方，她已经熟悉到不需要眼睛，所有地方都行走自如。
但也因为双眼盲目，使她很难看见藏在附近天天来偷看她的人。
借一阵雨声就能很好的隐藏气息，这样的人实力也和她差不多。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样下雨的天气没完没了，连梵灵枢都忍不住，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不会神界发生了什么大变故吧？
她不能离开曼陀罗神殿，一面暴露了身份，让人知道阿泉离开了。
她挺怕这样持续的雨天让湖水上涨，把她住的地方给淹了。
不过她不知道这场人为的雨是循环往复的，水位不可能上涨，但其他麻烦也免不了。
比如，有一天她修炼很累，准备去倒头睡个午觉，摸进被子里的时候，却摸到一种软软的，凉凉的东西。
这是什么？
她仔细摸去，手指上却感觉到一种黏黏的，她凑到鼻尖一闻，脸都绿了。
什么鬼天气！她被子里都长蘑菇了！
她毕竟带着前世的记忆，她出生在南方，那里每年会有个梅雨季节，连续阴雨，空气中太湿润了，被子衣服经常发霉，严重一些长蘑菇也是常事。
她没想过在神界也会发生这种事，而且曼陀罗神殿中几千年，从未有这样反常的天气啊。
她摸着长蘑菇的被子，一筹莫展，整天下雨，该到哪里去晒被子呢？
梵灵枢撑着伞出去，想找个宽敞通风又淋不到雨的地方晒被子。
正文 第850章 惊鸿一瞥【9】
可惜，曼陀罗神殿这么大，还真没这样的地方。
她站在墙角下默默无言，生活真是太艰难了…
就在此时，她听到外面有个声音说：“今天太阳实在太大了，要是能下场雨该有多舒服啊。”
梵灵枢连忙抓住对方话里的重点，忍不住出声：“你们那边出太阳了？”
雨打在她伞上的声音还清晰可闻。
围墙外面的人马上笑着回答：“是啊，你们里面没太阳吗？那可不可以让我进去躲躲太阳。”
梵灵枢道：“不可以。”
外面的人一阵无语，但梵灵枢想了想又说：“我想请你帮帮忙，我可以给你很贵重的东西做报答。”
“什么贵重的东西，以身相去吗？”外面的人含笑问。
梵灵枢心想她要是年轻个几千岁，就出去给他一顿暴打了。不过此时还是要维持阿泉的高冷形象。
“我可以给你一枚圣泉甘露果。”
外面的人顿了一下，只听另一个声音激动地说：“殿下，是圣泉甘露果哎！神女要赐你圣泉甘露果啦！”
梵灵枢不觉得稀奇，曼陀罗神殿中只有她和阿泉，但世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自然而然以为她是阿泉。
只是这人口中的‘殿下’是哪一位？如今神王十分年迈了，他若还有这么年轻的儿子，那只能说老当益壮了。
“你要我帮什么忙？”这位殿下开口，声音里还有属于少年的一丝稚气。
尽管说出来有些羞耻，但梵灵枢还是勇敢地说出口了：“能不能帮我把被子拿出去外面晒晒？”
围墙的那头，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轻笑。
梵灵枢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盈满心头。
但没想太多，那少年便说：“当然可以，我进来帮你拿吧。”
“不可以。”梵灵枢说，“曼陀罗神宫是禁地，不准外人踏入。”
“那你亲自送出来。”少年心里想：你都不知道我偷偷进去过多少次了，你每天做什么我都知道。
“也不行，我不能出去。”一出去，她的身份不就暴露了吗？
“那我怎么帮你？”
“我用术法将被子送出去。”这是她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也行吧。”少年勉为其难地答应，不能和她光明正大见面是有点儿遗憾。
但是，来日方长嘛…
就这样，虽然曼陀罗神殿总是阴雨绵绵，但她每天都把被子送出去让少年帮忙晒晒。
又过了几个月，梵灵枢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了，为什么里面总是下雨，外面都是晴空万里。
她开始和少年探讨起来。
“我从小就觉得曼陀罗神殿是个十分神秘的地方，尤其圣泉也发源于此，所以我想里面的风水必定和外面不一样。”少年一本正经地胡说。
她不知道他天天把雨神拘来这里布雨有多麻烦。
他说到风水，这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所以梵灵枢就暂时信了他的邪。
“如果你不喜欢下雨，那不如出来走走，外面艳阳高照，每天都是好天气！”少年又开始例行公事地诱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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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51章 惊鸿一瞥【10】
为了不暴露身份，梵灵枢自然也要一本正经说瞎说：“不必了，我喜欢下雨。”
于是第二天的雨更大了。
“唉…”梵灵枢愁眉不展。
当初修建曼陀罗神殿，怎么就选择了这么个风水不好的地方。
对此，少年给她的解释自然是因为圣泉。
圣泉在哪里，神殿就在哪里，何况圣泉属水，这里经常下雨也说得过去。
虽然听起来还是很像胡说八道，但是在这种糟糕的天气环境中，能有一个他这样的人天天聊天解闷，她还觉得挺开心的。
她当然不傻，一开始少年的身份虽然有些迷惑，但梵灵枢很快就通过各种线索猜到了。
整个神界，他这个年纪，又能如此肆无忌惮的人，自然只有一个。
猜到他身份的这天，梵灵枢将脸靠在围墙上，隔着厚厚的墙壁，但她仿佛可以感觉到来自于他身上的温暖，驱散了阴雨天气的潮湿寒凉。
原来他和圣泉女神的故事是这样的。
真正的圣泉女神早就去凡世寻找创世之神了，在这里和他相遇相知的人，一直是她。
这个傻子，竟一直都不知道。
她知道不能改变过去，但也想给他一点点提示。
“喂，你将来想做什么？”
“他们都说我应该当神王统治六界。”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他必须要有如此煊赫的身世才配得上她，况且，有这么尊贵的身份不用，他又不是傻。
“那你自己也这样想吗？”
“当然不，我只想和我喜欢的人去天涯海角，陪她听雨看花。”
梵灵枢轻哼：“真没出息！”将来的你可是纵横六界的邪神呢。
年少的御无释心想：原来她不喜欢没出息的男人！
“我将来一定是六界中最厉害的人，到时候我就，我就…把你娶回家！”
梵灵枢怔住了，缓缓说了一句：“傻瓜。”
“你是圣泉女神也没关系，你守护圣泉，我守护你！”
“那倘若我不是圣泉女神呢？”
御无释笑了：“那我现在就进来，把你带走！”
“胡闹。”知道他是说到做到的性格，梵灵枢连忙站起来走了。
她倒是很想现在就跟他走，以前觉得不圆满，现在就想尽快弥补起来。
但无论如何要等阿泉回来，她从前并不期盼，觉得孤独一点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心境却不一样了。
她一定要劝阿泉离开这里，圣泉固然重要，但也不必日日夜夜守在这里，何况还有龙尊在。
她数了数日子，距离一百年没有剩下多久了。
那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忽然发觉雨停了，这简直是一件大喜事，天知道这场雨一下就是好多年！
她赤着脚跑出去，感受着阳光照在身上，熟悉的温暖让她想立刻去找御无释一起分享。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轻轻的声音：“灵枢。”
她的脚步猛然一顿，难以置信地转过身，朝着声音的方向：“阿泉？你回来了？！”
没有回答她，却听到阿泉哭泣的声音：“我找到他了。”
正文 第852章 陨落星辰【1】
“真的吗？太好了！阿泉，有件事情我们来商量一下。”
她想着既然找到了沉渊的转世，那正好离开曼陀罗神殿，这里这么孤寂，凭什么一直困着他们。
“我错了，我以为陪伴他就会喜欢我，我追着他两次轮回，哪怕他什么都不记得，也只把我当成知己好友，哪怕他一生都没有爱上任何人，他也不爱我。”阿泉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在曼陀罗神殿几千年，这是梵灵枢第一次看见阿泉情绪如此崩溃。
她脸上的喜悦一点一点消失了，若不是痛苦到了极点，她怎么会哭成这样。
她慢慢的走向阿泉，抱住她，想给她一些安慰：“对不起…”
“在凡世他跟我说，爱情就像天上的星星，看起来都一样，可是只有特殊的那颗星才能组成独特的星阵，他一直在等着属于他的那颗纽星来到他身边。”阿泉哭着说。
梵灵枢眼眶湿了，喃喃说：“为什么总是这样差一点点？”
不管是现在还是蓬莱岛上的陪伴，她这颗纽星总是要中途和他说再见。
这一天她没有去围墙那儿，御无释也过不来，他不明白为何神殿外的结界忽然加强了，连他的术法都破不开。
梵灵枢陪着阿泉哭了一天一夜，这感觉就像在阴雨天一样，原来那场雨一直都没有停吗？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梵灵枢缓缓醒过来，她能感觉到阿泉在自己身边，她慢慢去摸她的手：“阿泉，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不去了，有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
“灵枢，我有一个很自私的请求，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我。”
梵灵枢隐约察觉到是什么事，但阿泉此时的心情，她怎么做得到拒绝？
“阿泉，你再去外面游历几年吧，我在这里继续帮你守着圣泉。”
“我想把圣泉交给你，这一次，我不想再回来了。”
梵灵枢用力握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阿泉，不要想不开。”
阿泉轻轻道：“我想像他一样去轮回，这样就能忘记一切了。”
虽然知道自己可能会被困在这里，但对于阿泉来说，这是最好的解脱。
“你真的想好了吗？成为凡人，会受尽轮回之苦，凡人的七情六欲，令人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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