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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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纤阿勉强笑一下。
心想我面无表情,只是因为我戴着面具没有什么神色啊。她真正的脸色,可已经煞白了。
但这无所谓,她素来能熬能忍。
哪怕一整天都和血打交道,一整天下来除了喝了几口水什么都没吃,玉纤阿也沉默而坚忍地撑了下去。
战争的紧绷并没有缓解。从这一日开始,好似蜀国真的变得厉害了很多,让他们这里吃亏吃得多。连续几日,玉纤阿连军营的门都没有走出去过,一直晕头转向地照顾越来越多的伤员。好在从第三日开始,他们这边终于控制住了战局,伤员才开始减少。
中午时分,玉纤阿听一个受了轻伤的小兵笑逐颜开地与他们说什么己方的主帅使了一个什么计,坑了蜀国上万兵马,蜀国那边的攻势终于消停。大家都在庆祝这事,将军在发酒喝。
这小兵靠着柱子坐在地上,学将军说话学得惟妙惟肖,一时间,帐篷中的诸人都笑了。
玉纤阿也靠着帐壁,对小兵含笑以望。
那小兵说得眉飞色舞,触上玉纤阿美丽的眼睛,不由心咯噔一下,觉得这眼睛漂亮得太过分。小兵移开目光,口干舌燥下,拿一事转移话题为自己解围;“可惜我们赢了这场仗,将军却说不办宴庆祝。因为公子翕也受了伤,不能饮酒”
玉纤阿眼中的笑一下子凝住了。
她刚从外面回来,疲累地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只听说他们赢了,她不知道范翕受了伤。玉纤阿站起来,声音绷着:“公子受伤了?”
小兵说:“是啊,公子和我们一起退下来的,我当时还看到公子战袍上全是血不过我们其他人伤得更厉害,公子应该没什么事”
他话还没说完,见那刚才给他包扎伤口的少年甩开门帘,匆匆走了。小兵不解时,坐在一旁的医工倒是很了然,说:“他本是公子身边的贴身小厮。”
这下诸人便全都明白了。
玉纤阿先奔出了营地,去公子翕所歇的院中去找人。她找到了那几个公子翕的身边仆从,他们却比她还茫然,根本不知道公子受伤的事,因为公子并没有回来。玉纤阿只好重新回去营地,抓住人问公子翕是不是来了这里。她着急得不行,要多问时,目光却看到了范翕的身影。
她怔然而立。
见范翕穿着银袍铠甲,束发的玉冠有些歪,发丝凌乱覆面。玉纤阿见他长身而立,身边跟着一众武臣。范翕身上的银袍混着泥土和血色,他向来玉白的面上此时灰蒙蒙的。他正蹲在地上,为一位奄奄一息地躺在担架上的伤员包扎伤口。
他低头说了什么,那伤员便感激涕零,抱着范翕的手哭泣:“小的一定肝脑涂地,报答公子的大恩!”
范翕露出有些凄然的笑。
他低声宽慰:“何至于此。你将伤养好,已是报答。因我不能料到蜀国的阴谋,让我军损失惨重,诸人受了这样大伤,我已肝肠寸断,恨不能以身替之。又何曾怪过你们?”
范翕便在武臣的相护下,一个个伤员地慰问过去。
然他身上也有伤,胸腹处汩汩流血。不断有人建议他及时包扎,范翕却说此伤不严重,他仍坚持先看看受伤的君臣再说。
一时间,整个营帐中,将士们感激涕零,痛哭着感激公子对他们的相护之情。
玉纤阿知道范翕不愿见到她,她心神不属地远远吊在范翕和那些武臣们的后面。军营中不断响起众人对范翕的感激痛哭声,玉纤阿却只拧眉,关心着范翕的身体。看他一次次伸手捂他腰侧,她咬唇,真恨不得冲出去为他包扎伤口
身后传来一道冷嘲的声音:“你也看出范翕在做戏了?”
玉纤阿吓一跳,没想到自己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她跌了两步,回头,惊讶地看到楚国王女楚宁晰神出鬼没般地出现在她身后,幽幽地看着范翕。楚宁晰根本没看玉纤阿,她和玉纤阿一样远远吊在后面,看范翕和他的臣子去慰问士兵。
楚宁晰嘲讽道:“你看着吧,等范翕这么慰问完一个营地的人,所有将士都要被他感动,明日再开战,一个个都会恨不得替范翕死在战场上,去报答公子翕对他们的知遇之恩。范翕这心机呵,他自己都伤重得快不行了吧,还非要这么作秀。我就没见过像他这样虚伪的男人。”
她道:“他巴不得所有将士为他肝脑涂地而死吧。”
玉纤阿开了口:“公主何以用这样险恶用心揣测公子?公子不管是不是做戏,总比连看都不看将士的那些主君好吧?将士死于战场,将士为君而死。本就是大家的选择,何以说这是公子的错?公主这样闲闲地说两句点评别人的话,高高在上,就好似自己是对的一样。若说鼓励将士是为了让将士甘心赴死,那显然公子是做了恶人,比不上公主高尚。”
玉纤阿盯着楚宁晰:“然我方打仗,本就需要将士悍勇无畏的配合。公子也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事。而正是有了公子这样的‘恶行’,公主你才可以什么也不用做,只用在一旁嘲讽公子不是什么好人,用心险恶,心机深沉。”
“公子即便真不是什么好人,此时他的行径,却没什么错。”
楚宁晰:“”
她和范翕不对付,但范翕从战场上下来受了伤,她却也有点不安。楚宁晰给自己寻借口说来找范翕商量之后的战事,她别别扭扭地过来偷偷看,看到范翕做戏,所有人感动得不得了时,还有一个小厮没被感动哭。她随便地点评两句,发泄自己对范翕那复杂的不满,谁想到这小厮口齿这么厉害,居然让她哑口无言,说不出话。
楚宁晰眯眸:“你是何人?怎么口口声声向着他?”
玉纤阿答:“我只是一个钦佩公子的小人物而已。怎么,公主要因此杀了我么?”
楚宁晰:“”
她被抢白得说不出话。
她自是震怒,然她盯着这个小厮清亮的眼睛,心里羞怒,想自己若真罚他,岂不是如他所说,自己倒成了一个恶人?
玉纤阿看这位公主面色阴晴不定,似要收拾她。她这才忐忑,怕楚宁晰会揍她。这位公主在军营中如男儿郎一般悍勇,玉纤阿自知自己必然不是这位公主对手。她后退时,余光看到范翕那边已经走了。见楚宁晰半天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她却不动手,玉纤阿低声说了声“仆告退”,就急匆匆离开,去寻范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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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翕为表现自己的亲民,硬是忍着伤痛,将军营走了一圈。之后他依然是为了表示自己和普通小兵一样,并不因高贵的身份而有什么特权,他挥退了一路跟着他的武臣们,进了一个营帐去包扎伤口。
众人怀着对公子的关心和感动之情离开。
而不在这些人的眼皮下后,范翕就懒得作秀了。
他随意钻进的这个帐篷里面没有医工和伤员,他翻了翻,见连纱布和清水等简单的处理伤口的东西也没有。范翕疲累得很,懒得再出去做戏折腾了。他干脆靠着一堆叠在一起的空箱子坐了下来,闭上了眼。想等自己歇一会儿有力气了,再包扎伤口。
玉纤阿寻过一个个帐篷,掀开帘子好不容易找到范翕时,看到的便是他一腿曲着,靠着空箱子而垂头静坐。他衣上尽是血污尘垢,玉纤阿提着灯笼一照,见他鼻梁上也沾了尘土。玉纤阿手中的灯照在他垂着的脸上,看他睫毛纤长,长睫在眼睑上覆了浓浓一道秀色光影。
他闭着眼在睡。
腰腹处血淋淋的。
玉纤阿看他这样,鼻间一酸,泪水便欲涌出。她一点儿也不怪他这么长时间不肯搭理她,不肯让她近身了。他那么高贵的人,伤这么重,此时却和这里的所有小兵一样灰扑扑地躲在帐篷中,抓紧时间休息。不管他是做戏还是真心,她都控制不住地心疼他。
玉纤阿提着灯钻入了帐中。
她将灯笼放在地上,将自己背着的医箱也放下。她蹲在范翕身边,伸手碰触他腰上的伤,欲为他上药。她知道他重伤之下心情会极为低落,她又知他现在不喜欢她靠近,她只能小心而轻手轻脚,尽量不惊醒他
范翕闭着眼,因为失血和疲惫而精神衰弱。但他是知道周围动静的。只是因为这是在他的地盘,他很累,不想睁眼不想说话。想有人看到他在睡着,应该就会自动出去了。
谁知道这人没出去,还将手挨上了他的腰际。
大约是想为他包扎?
此人一点点解开他的腰带,拿着剪子小心剪开他那与血混在一起的衣裳。因怕弄痛他,此人的动作极为轻柔,范翕几乎感觉不到痛。因此人稍微用力一下,就停下,让他缓一下才继续如此熨帖。
范翕心中诧异,想这里居然有这么温柔的军医?
可是虽然他很温柔但是其实也没必要啊。
直接撕开衣料不就行了,这么一点一点地磨,虽然范翕不痛了,可是他不耐烦了范翕睫毛轻轻颤抖,睁开了眼,将手按在了放于自己腰间的那只手上。范翕唇角噙笑,原本都打算温和客气地对军医说“请先生不必这样顾忌我”了,他睁开,看清蹲在自己面前的那张普通无比的少年脸时,唇角僵住了。
玉纤阿:“”
范翕:“”
范翕将她搭在他腰上的手推开,声音虚弱却冷冽:“滚。”
玉纤阿手被他推开,看他皱着眉艰难地侧过身,他手捂住他的腹部,闭上眼连看都不想看她,更罔论被她碰了。玉纤阿怔一下,铺天委屈便席卷了过来。她实在不懂他为何这样排斥她。
玉纤阿抿唇,不打算如此放任不管。
范翕侧过身,很明显是不想玉纤阿碰他。但是玉纤阿这一次居然倾过来,手又重新握住他的手。他手一僵,欲甩开时,玉纤阿坚决道:“不行,公子,你的伤必须包扎。”
范翕眉蹙得厉害。
他现在受了伤,不想和那小厮动武,因此他只是口上喝退人:“你把东西留下,我自己会包扎,不用你。”
玉纤阿沉默一下。
她松开了他的手。
范翕听到身后人站起来的动静,他微微舒口气,僵硬的肩膀悄然放松,想这人可算能走了。谁知玉纤阿没走,她只是站起来,绕到了范翕对面,重新跪了下来。范翕睁开眼,与跪在面前的少年郎面对面。
范翕冷声:“你忤逆我?”
玉纤阿道:“不敢忤逆公子,只是有些事我实在想不通,想求公子一个说法。为何公子自那夜之后那般排斥我?我自认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且在公子的一众仆从中,我当是将公子服侍得最舒服的那人。为何公子不责其他人,偏偏不待见我?我想请公子指教,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让公子不喜我?”
范翕目中浮起怒意。
这少年垂着眼跪在他面前,与他说着这样的话,眼睛却还是低垂着,宁可看他的手,也不肯看他。
如此欲盖弥彰!到此都执迷不悟!有何好说的!
范翕冷声:“你做错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玉纤阿不怕他的怒火,坚定道:“我不清楚,请公子明示。”
“你!”范翕一下子坐直,不理会腰上重新汩汩渗出的血。他唇颤了两下,想说什么又中途止住,他呵一声,手撑着地便要起身离开。
玉纤阿握住他的手腕。
范翕大怒:“放手!”
玉纤阿不肯他就这么走了:“请公子明示。”
范翕胸脯起伏,怒无比:“我不明示!你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他欲甩开她的手,可是他受了伤,不动武时,她握得又很用力。他甩不开她的手,他浑身颤抖,更觉得两个男人握手很恶心尤其是月奴握他的手!范翕面色微扭曲,他转头抬手就欲杀了她。
他冰凉的手贴在了玉纤阿的脖颈上。
玉纤阿仰脸诚恳道:“我一心侍奉公子,公子喜时我为公子喜,公子悲时我与公子同悲。公子要杀我我绝无二话,但请公子让我做个明白鬼,让我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公子这样不喜我。”
范翕微微愣住。
少年平淡无奇的脸仰着明亮而含着水雾的眼睛清清泠泠地看着他,哀求着他他不知是不是自己失血多了,他一时产生错觉,觉得这是玉纤阿的眼睛
少年诚恳而凄楚地恳求望他,哪怕他的手已经按在了少年的脖颈上。
范翕垂目,轻声:“你真不知你做错了什么?”
玉纤阿点头。
她次次艰险无比地从他的阴晴不定下求取生机,自然看出他此时意识已稍稍松动,不那般想杀她了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弄个清楚才对。
范翕唇抿着。
鼻梁上投着一道暗影。
他沉默了许久。
这般沉默实在与众不同。
玉纤阿被他的沉默弄得很迷惘,好一会儿,才听他以极低的声音,忍着无比羞耻道:“我不喜你,是因你心慕我。”
玉纤阿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范翕目中怒意再生。
他冷冰冰地盯着她,重复一遍:“我不喜欢觊觎我的男人。”
玉纤阿:“”
晴天霹雳,大脑空白。
她被他惊得向后跌坐,艰涩无比地喃声:“你觉得我心慕你?你能看出来”她心慕他?
玉纤阿怔忡:“可是,我不应该不应该不应该和你一样,都是男子么?我怎能心慕你?”
范翕怒道:“那便问你自己了!”
玉纤阿:“”
她终于明白范翕为什么总以一种觉得她恶心的眼神看她了。他觉得她爱慕他姿色。
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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