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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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冲冲的走上楼,很快,因为渐大的雨势所有人都散开,到最后只留下叶朝。

她艰难的从地上做起来,手一撑地,指甲缝里全是肮脏的湿泥,哗啦啦的雨点打在她身上,冷风一吹,叶朝感觉身上的热气全被吹散了,浑身哆嗦着,难过的快要死了。

她没有地方可去。

不能上楼,更去不了妈妈那里,她只能蜷缩在楼道的垃圾堆旁,忍着眼泪,告诉自己不要认输!

当时阴风大雨,叶朝冻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后背上突兀的暖热,她一直以为是背上抽打红肿了的原因,直到感觉到一股湿泞的腻滑感,自上而下慢慢滑了下来。

叶朝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提了下嘴角,很轻松的样子对祁臣说:“你知道吗,木头是可以割伤人的,就像学校里刚发下来的新书,稍不留意,翻页的时候会把指腹割出小口。”

叶父扔过来的那张凳子是新做的,棱角锋利如刀,横着割破了她的背脊,细长的一条伤口,血液流到脚下时她才注意到,看到的时候还纳闷的想:这是什么?

“当时真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么大一摊血汇成小流到自己脚边,恍惚间一摸后背,再一看,手上湿润的红通通一片,视野里全是刺目的红,伴有犯呕的腥气,混合垃圾的臭味,叶朝当时几乎快昏过去。

可是直到那时她都没敢让自己彻底失去意识,因为知道没人在自己身边,没人在乎她,真昏倒下去,就像路边的老鼠一样死了。

她缓了缓意识,接着冲到雨里往最近的医院跑,浑身湿透,背上是血淋淋的晕红,她守住最后一丝自尊,躲避着人群,像一条流浪狗一样狼狈跑进医院。

抓住一个穿白衣服的人,眼泪终于流了出来,那个人立刻回握住她的手,宽大有力,温暖坚定,终于,紧绷的弦绷断,叶朝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事情已经彻底闹大了。

叶母赶了过来,自责懊悔,在医院照顾了叶朝许久,这期间叶父一直没有出现。

后来,叶朝正常去上学时,学校里风言风语,因为叶父那一场闹剧,和他亲口说出叶朝出去卖身赚钱的话语,让她彻底名誉扫地,一夜之间成为当地的丑闻红人。

即使自己成绩优秀,又有雷飞一帮弟兄,流言仍旧像春日的柳絮一样飞散传开,偶尔会有恶心的人到叶朝面前挑衅。

“听说你很缺钱,我给你五十,你陪我睡一晚吧,别嫌少,你也只值这些了。”

叶朝当场把人揍了一顿,就这样,这人竟然之后对她表白说暗恋她很久,让她恶心了不少日子。

后来,周围的风言风语以及恶劣的围观已经逼到叶朝难以忍受的状态,尤其是叶父又到学校来找她了,因为一个契机,叶朝直接转学到外地念书。

那一年,叶朝与叶父决裂,离开了家乡,告别了伙伴,她重新在另一个地方站立,后来意外结识了甄青泉。

之后帮助甄青泉,与她成为好友,和之前这段舆论暴力不无关系,很早就体会到了,传言并不真实,要靠自己去认识。

她自以为已经脱离了过去的一切,实际上一直没有,直到现在,她还是会被父亲那边的亲戚纠缠。

“我背上的疤就是这样来的。”叶朝疲惫的吐出一口气。

这么多年,她从不穿露背装,再累也不去做按摩,就是因为这条疤,它像是一条去不掉的烙印刻在上面,告诉她,这一辈子,她都摆脱不了她爸的控制与阴影。

耳边听到脚步声,祁臣走到叶朝身边,手臂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轻轻弯腰,吻在她的头上。

“不要怕,有我在。”

叶朝心头一动,感觉泪水又想上涌,怎么办,在祁臣面前,她好像真的脆弱的如同一个小女孩儿。

她深吸一口气,憋住泪水,“祁臣,我爸得了尿毒症,他们要我配型给他换肾,我该怎么办呢?”

正常家庭,做儿女的应该立刻毫不犹豫的答应吧,可是她犹豫了,甚至退却,她无法忘记过去发生的一切,他对她的暴力相向,他散布的那些丑恶谣言。

直到现在,家乡依旧有传播她的谣言,将她描述成一个贪婪丑恶的女人,不孝、冷血是她的标签,甚至还有莫须有的污蔑,认定她哪怕在永兴成为律师,全是靠卖身上位的。

在他们眼里,自己是这样肮脏不堪的人,叶朝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可如今要她去给自己铸就满心满身伤痕的人换肾,叶朝做不到立刻答应。

祁臣顺了顺叶朝的背,柔声问:“你无法原谅他是吗?”

叶朝僵了一下,缓慢的点头。

心理上是对这个问题有抵触的,当初叶朝差点与郭昊结婚时和他提过一次,她不打算让叶父参加婚礼。

郭昊当时极力反对,致力于让他们父女和好,甚至当成一项光荣的任务去做,总是要叶朝主动去联系叶父,要求她一定要邀请他来参加婚礼。

这件事让叶朝身心俱疲,两人为此争吵过数次,更是令她将婚期一拖再拖的重要原因。

也许在外人眼里,父母哪怕犯下再大的错,做儿女的依然必须原谅,否则便是冷血至极的人。

是啊,一个连父母都不认的人,谁会觉得这是一个道德完善的好人。

哪怕身为父母的他们给孩子带来永久不可磨灭的伤害。

一直以来,叶朝很怕叶父跑到她工作的地方,很怕他再来闹一场,让同事知道她的身世家庭,知道她冷血的态度。

闹大的话,那时候自己不会是叶师太,而是彻底的灭绝了。

叶朝哑着嗓子,“你觉得我该原谅他吗?”

祁臣坐到叶朝对面,修长的手抬起她的下巴,静静的看她很久才开口:“如果原谅他能够让你觉得解脱,我觉得未必不可。如果他带给你的只有伤害,即使他是你的父亲,也不能随意伤害你,我不容许这种事发生,而且我更希望,你的家人爱你,而不是利用这层身份来伤害你。”

“重点并不是你应不应该,而是你愿不愿意,”他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捏在手里,“叶朝,无论你怎么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

叶朝的泪再绷不住,刷的掉了下来,心潮泛起的波动反复席卷,让她无法控制情绪。

终于,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

祁臣告诉她,无论怎么样,他都会选择自己。

不再孤独寂寞,不是孤军奋战,她有了最忠诚、最勇敢、最坚强的勇士。

叶朝伸出手,环住祁臣的脖子抱住他,温热的触感相贴,让人感到如此的温暖。

曾经很多次听过一种说法,相爱的人是互补的半圈,在一起组成一个圆。

这其中有家庭、性情、能力的互补。

其中最大的动力来源于对彼此的爱。

人是需要爱的,从亲人、朋友、爱人身上感受到爱,从中体会到自己的存在,得到他人的认同,生命才会鲜活。

亲人一直存在,朋友随时结识,唯独忠诚可贵的爱人难寻。

多么难得,叶朝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完全能够理解自己灵魂的爱人。

都说为了爱人很多人会去改变自己,而更难的是对方能够接受不完美的自己,他会拥抱自己,用坚定而充满怜惜的语气说:“我会站在你这一边。”

她横跨疤痕的背脊上,祁臣在用柔顺的力道抚摸,一点点的将她一直努力竖起防御的倒刺抚平。叶朝感觉自己好似一个被敲碎了外壳的蜗牛,露出里面柔软的触角,试探着触摸他的手心,慢慢的躺在上面,安心而放松的闭上眼睛。

不怕什么了,因为有祁臣在。

第二天醒来时,叶朝是在祁臣怀里睁开眼的,两人横躺在床上睡了一夜,有点腰酸背痛,精神倒出奇的好。

祁臣睁眼,看到叶朝蜜色的眼眸,甜到醉的视线,令他不由自主的上前想亲吻,叶朝感受到他的靠近,顺从的闭上了眼。

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叫声在门外喊:“老大,起来啦!我给你买早餐了!可香可香的豆腐脑!”

砰的一下,气氛全没了。

开门的时候雷飞感觉祁臣一张脸臭的像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他才不管,献殷勤的把早餐送到叶朝面前。

“老大,来吃!”

吃早餐的时候,祁臣挑三拣四,把雷飞带来的咸豆腐脑推了推,跟叶朝说:“这个太咸了,等回家我给你做甜口儿的。”

叶朝点头:“行。”

雷飞不乐意了,“咸豆腐脑咋了!这卤子多香啊!我特意打的,你们不吃我吃!”一大盆豆腐脑全灌肚子里,故意哧溜哧溜的。

旁边祁臣露出无语的表情。

跟俩活宝似的。

鲜少的,叶朝露出笑来,感觉这两天沉闷的心情终于轻松了。

雷飞一抹嘴,瞪了祁臣一眼后问叶朝:“老大,一会儿去哪?”

“先去我妈家一趟吧。”叶朝想了想,“有些事还是要跟她说的。”

吃完早餐之后,祁臣站起来主动收拾,没提一起过去的事,叶朝心里有点难受,又觉得这样不好,既然自己已经想通了,是应该跟祁臣说清楚的。

但这种对待对祁臣不太公平,毕竟曾经很多次,她伤了他的心,总不能随随便便一句‘我想通了,咱俩正式在一起吧’就给打发了。

那样的话,她仍是凌驾于这段感情之上,犹如施舍者。

她不想两个人再这样相处。

等回永兴吧,处理完家里的事,找一个时机,正式和他说。

下定决心之后,她更想快速解决家里的事情,于是出门坐雷飞的车回到家里。

敲门进去的时候,叶朝听到有人在说话,进门时候心道果然。

他们老叶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这么快,又派来一位说客。

这次的攻击对象不再是叶朝,而是叶母,利用她来胁迫叶朝妥协。

作者有话要说:豆腐脑甜咸大战~

年底12月啦,要做勤奋的12月!

如果顺利应该可以本月完结的~~

61

来人是叶朝的三姑, 叶父的亲妹妹。

叶三姑是老叶家难得上过学, 有知识素养的人, 对于自己亲哥的家务事,她从始至终保持疏离状态, 不掺和, 不劝解,包括这次老叶家合伙坑叶朝的事,她一直没有参与, 不帮衬,但也不坑人。

算是他们家冷眼旁观的存在, 不过在出事的时候,她反而好站出来说话, 当然, 她的立场是站在他们叶家的。

正如现在,她坐在叶母对面,流着眼泪:“我大哥听说叶朝来了没进去看他,哭的可伤心了,姐你是知道我大哥性格多要强的,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 现在这样, 我做妹子的看着真难受。”

叶母无措的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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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叶朝推门走了进来。

叶三姑回头,擦擦脸上的泪,眼眶还红着, 脸上突兀的露出一个笑来:“哎呀,叶朝回来啦。”

叶朝已经是成年人,没必要像个小女生一样对人横眉冷对,点头打了声招呼:“三姑。”

“哎,快过来,三姑有好些年没见到你了,孩子真的大了。”叶三姑亲热的跟叶朝说话。

孩子?

大了?

她今年都二十七了,马上过年就二十八,她只是看着大了吗?

这话听起来虚伪到不痛不痒,叶朝直截了当的指出重心:“三姑,我妈刚从医院出来,需要好好养着,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吧。”

她冷淡的语气让叶母微微蹙眉,“叶叶,好好跟你三姑说话。”

叶朝提起一个疲惫的笑,“知道了。”她去扶叶三姑的胳膊,微微用力把她往房间外架,“来,三姑,咱们出去说,让我妈睡一会儿。”

叶三姑拗不过叶朝的手劲,只能顺着被拉了出去,关门时叶朝能看到叶母担忧的表情。

只不过这些,她暂时管不了了。

坐到客厅里,叶三姑老生常谈,说叶父病的多严重,每天吃药挂水身体痛苦的不得了,尤其是心中寂寞,一直想见见她。

“叶朝,他是你亲爸啊,就算过去他有错,你当女儿的,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现在都这样了,你是他的亲闺女,又是唯一能救他的人啊,咱不说马上换肾,先做个配型试一试好不?”

多熟悉的套路。

塑造弱者形象,开始道德绑架。

因为她爸老了,是她血缘上的父亲,她就必须原谅他,否则她就是丧尽天良的不孝女!

还说什么试一试?

那成功之后呢?

他们又要从她身上索取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叶朝冷着脸抿唇不开口。

叶三姑继续劝着:“再说了,以前的事也不能全怪你爸啊。”

叶朝的心头涌出怒火。

不能怪她爸?

那要怪谁?

怪她和她妈吗?

他们难道做了什么错事,逼得她爸家暴她们吗?

这种话叶朝不是第一次听了,直到现在,在听闻她身世的邻居朋友仍会好奇的问:那时候是不是你做了什么错事?否则你爸爸能那么打你?还对你说那种话?哪有亲爹这么对自己亲生孩子的?

除非,不是亲生的。

或者隐晦猜测叶母出轨,才会招来丈夫凶狠的暴力相向。

当罪恶发生时,大众总是会关注受害者,被恶徒强`奸的女孩是不是私生活不检点,故意招惹男人,是不是在深夜穿短裙短裤?年轻漂亮的女孩被追求者泼硫酸,抱着扔下楼梯,是不是故意吊着人家?收了人家的礼物又左右逢源的不肯明示?被闺蜜男友杀死的女孩是不是第三者,故意插足对方感情?这才引起对方报复。被家暴的妇女是不是和人出轨?被虐待的孩子是不是偷钱犯错?

否则的话,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是啊,我们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遭受了伤害,还要被大众指责,而且被伤害后我也一定要表现出惶恐无助的凄惨模样才符合被害者的形象。

在遭受永远无法抹去的伤害过后,还要被舆论重新倾轧,甚至这种伤害大过前者。

我一定要是一个完美的受害者,才能够让大众理解。

可为什么不想想施暴者?!

他才是犯下罪行的变态禽兽,为什么要以常人的道德标准去衡量他?

在作出令人发指的罪行时,他已经不再为人!

为什么要反过来指责他们受害者呢!

因为他们表现的正常,和普通人一样上学工作,结婚生子,就代表没有被伤害过?

有没有想过,因为经历苦难,相比其他人,他们更希望拥有平静幸福的人生。

在遭受痛苦经历后,叶朝从不表现出悲惨凄苦的一面,更不会把伤口亮给人看,她更希望自己像个正常人,会哭会笑,不要任何人知道才好。

所以她很怕叶父不放过她,去她的学校,去她的律所。

家暴的人像水蛭一样永远摆脱不掉,最可怕是的在心灵上铸就的阴影,叶朝现在想斩断一切,从心灵上完全斩断!

可总有人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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