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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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昳迷迷糊糊地刷着牙, 想着他刚刚那个愉悦又温柔的笑容,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仔细想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很寻常的一个工作日, 既不是两人的生日, 也不是在一起的某个纪念日, 更不是“择优”哪个产品面市的日子。
谢昳没有再多想,洗漱完毕后做了一套瑜伽。然后敷上刚拿到手试用的公关品面膜, 盘腿坐在二楼客厅的沙发上敲着今天的日常规划表。
这件小事情是她每个工作日的早晨都会做的, 对后续一天时间内的工作效率很有提升。
其实时尚博主这个行业非常需要自我管理和约束能力,因为没有朝九晚五的要求, 也不会有哪个上司天天开会督促工作进展。表面上自由散漫的工作其实更需要自己规划安排好时间。
谢昳的时间表做得细而简洁,犹如小学生的课程表。由于在西藏的那一周时间近乎荒废, 除了那个搞砸的直播几乎没有工作,所以一回北京, 她尽量把自己的一天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谢昳刚刚敲完日程规划,余光便扫到江泽予拎着两件衬衣从试衣间里走出来,脸上的表情依旧上扬得令人迷惑。
“昳昳, 左边这件浅色的好还是右边这件深色的好?还有这两条领带,你觉得哪一条比较合适?”
谢昳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把面膜纸往上提溜了一下。
他手上这两件衬衣除了颜色之外没有任何区别。
她随手指了指浅色的那件,然后在男人一脸郑重的神情下,问出了从刚刚就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你今天这么开心干嘛?穿个衬衫还这么讲究,你要出门吗?”
江泽予:“……”
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谢昳电脑屏幕上做好的计划表。
“上午八点到十点半:剪好本季爱用品视频;十点半到十一点:咖啡时间。”
“十一点到十二点:修拉萨旅行期间的街拍照片。”
“十二点到一点:午饭。”
“一点到四点:完成时尚杂志初稿;四点到四点半:回邮件。”
他指了指屏幕最下面那行的“四点半”三个字,神情认真道:“昳昳,民政局下午五点半关门,只留一个小时可能不太够,我们从家里开车过去都要半个小时,而且或许还要排队。”
谢昳:“……”
待看清女孩子敷着面膜纸都能展露出来的恍然大悟的神情后,江泽予才终于明白过来,她刚刚是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她完全忘记昨晚上说好的要去领证的事了,又或许她有自己的安排,结婚这件事情毕竟急不得。
可能的确是他太心急了。
江泽予沉默地走回试衣间,把两件衬衫挂进衣柜里,又走到客厅,从身后抱住谢昳,勉强笑道:“没事,昳昳,你今天如果已经有安排的话,我们可以明天或者后天再去。”
他说完,又想起了什么,神情难免有点低落:“唔,明天后天是周末,民政局不开门,那……下周一去也行,或者……你挑个日子。”
谢昳顿时说不出话来。
她几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江泽予这人从年少时期开始就十分内敛,很多时候谢昳都猜不透他的情绪,又或者说,他自己本身就没有太多情绪。
他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不会太欢喜也不会太悲伤。他吃东西没有特殊的喜好,连吃三个月青椒炒肉都不会厌恶;他对穿着打扮没有什么追求,买衣服大多以简洁舒适为主;择优现在每天营业额到达了难以统计的惊人数字,也没见他有一丝欣喜或得意——明明就连从小在钱堆里泡大的纪悠之都忍不住翘脚在家里数钱了。
可他方才却兴奋雀跃得像个看到心爱玩具的大男孩,而在得知她把领证的事情忘掉后,又掩饰不住地展现出了内心浓浓的失落,可就算是这样,还是尽力地克制住,反过来迁就她。
谢昳想起来,他昨晚和她说过,他想要一个家。他从小丧母,十八岁那年失去了父亲,然后孑然一身地走到现在,如今已经年过三十。
谢昳心里着实愧疚起来,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儿忘了呢。
她眨眨眼睛,干脆利落地把电脑合上,摘掉面膜转过身子抱住江泽予的腰,把满脸黏糊糊的精华液蹭他下巴上。
“阿予,我没有别的安排,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吧。我马上去穿衣服,你等我半个小时,不,十分钟,好不好?”
男人淡淡的神情瞬间被点亮,许久之后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下,闷笑着点头:“嗯。”
-
上午九点钟,民政局值班的大爷刚刚拿掉大门上挂着的门锁,就迎来了今天的第一对。
大爷面无表情地问了句:“结婚还是离婚?”
谢昳瞟了一眼江泽予,上前两步挽住他胳膊。
“我们来结婚。”
身边的男人听到最后两个字,没有忍住轻声笑了一下。
眼前大爷的面色也和善了许多。
在民政局上班容易精分,可能接待的前一对还是浓情蜜意等待领证的小情侣,后一对就是结婚证都撕了、恨不得把对方掐死的末路夫妇。有时候上班上到头昏脑胀就容易出错,对着结婚的新人安慰,然后对离婚的夫妻说祝福。
比起后者,大爷明显更喜欢接待乐乐呵呵的新人。
他和蔼地朝两人点点头,带着他们往走廊左边的办公室走去,边走边问:“拍结婚照了吗?证件上要用,没有拍的话到这个房间来先拍一张照片。”
江泽予这才想起来,其实他早上起来的时候计划好了的,先带谢昳去附近的摄影工作室拍一张结婚照,然后再过来登记。可车子从碧海方舟开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的,直接一路拐进了民政局的院子。
倒是把拍照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搂着谢昳的腰,歉疚地说道:“昳昳,要不我们还是先去外面拍张照吧,应该能好看一些。”
他自己倒是不在意,但女孩子应该都会在意照片好不好看的吧?从前择优还没发展到现在这般规模的时候,他也亲自参与过招聘,那些女孩子简历上的照片大都精心修过,有的还加了滤镜。
谢昳闻言撩了撩头发,笑得肆意又任性,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就在这儿拍吧,还想好看到哪里去?我这么天生丽质,就是黑白相机都掩盖不住我的美。”
她话音刚落,前头领路的大爷都被她逗笑了。
两人来得早,所有工作窗口都空着,于是从拍照、填表格、办手续领证统共只花了十五分钟。其中的五分钟还是额外的——负责填表的小姑娘是谢昳的粉丝,满脸兴奋地跟她要了签名。
十五分钟之后,谢昳拿到了两本红本本。
谢昳仔仔细细翻了翻那结婚证,大红色的封面翻进去,第一页就是他们俩的合照。简陋的证件照里是红色的底,两人都穿着浅色系的衣服,靠得很近,摄像小哥拍得非常机械,以至于他们脸上的神情还没来得及展现甜蜜就被相机定格住。
好在两人的样貌都生得格外好,怎么拍都顺眼。
两本结婚证非常轻,里面没有额外的分页,掂在手里的分量加起来还不如一本户口本或者护照。
一切流程都简单得与“结婚”这两个字的沉重力量不符。
谢昳砸吧砸吧嘴,喃喃道:“我们现在就是……合法夫妻了?就这样?”
江泽予还没有回答,旁边的大爷便爽朗笑出声:“那你还想怎么样?结婚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婚姻不是。我工作这些年,遇到过很多夫妻领证后一个月不到就离婚的。想要经营好一段婚姻,可不是坐在这儿填几分钟的表就能学会的。你们这些小年轻,结婚的时候从来都想不到那么多,但新鲜劲过去了,生活中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都会成为一道道坎。两个人的生活不比一个人,不要太任性,学着迁就对方一点。吵架的时候,多想想今天填表的时候的心情,多想想对方的好。”
这是今天的第一对新人,大爷破天荒送他们到门口,笑了笑说道:“我说这么多可不是在恐吓你们,只是希望我以后不会再在这里遇到你们,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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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出来,谢昳雀跃的心情逐渐沉淀,反而升腾起一些担忧来。
她坐上车,想到了方才大爷的话。
谢昳拨了拨无名指上的钻戒,问江泽予:“阿予,你说,我脾气那么差,你会忍我一辈子吗?我们以后会不会吵架啊?吵到不可开交的那种,就是……就是我想掐死你然后你也想掐死我的那种。”
她其实真的想象不出来。
谢昳的大小姐脾气是公认的,她的字典里就没有“妥协”这两个字。
小时候和谢川斗气,长大了和身边的一些同学撕逼,吵架打架从来都没在怕的。可她和江泽予在一起的时候却很不同。
他们曾经谈恋爱三年,复合几个月,漫长的岁月里,回想起来,除了当初在S大的湖边分手那次,竟然从来都没有吵过架。
每一次只要她有小脾气,他便会毫无原则地退让,不计得失地全权听她指挥。
可人生那么长,未来他们还会有孩子,在一起的几十年里,难道真的不会出现某些不可调和的矛盾吗?
江泽予把车子开出民政局的院子。
他从刚刚拿到结婚证开始就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有一点点严肃。
谢昳眼巴巴等着他的回答,心里原本就有一点紧张,此刻看到他忽然严肃的模样,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不会真的觉得他们有可能会吵架吧?难道他也觉得她的脾气很坏?
谢昳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两本结婚证,心尖泛起点点酸涩。
她也知道自己的脾气是不太讨喜,上学的时候还有人说过,韩寻舟有她这么个闺蜜,绝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江泽予也一样,从前他们在一起的三年,她对他一点都不好,复合之后虽然温柔了很多,可平时的生活中,她仍然是个很任性的人,嘴不甜,命里带刺,浑身上下都是臭毛病。
比如每天早上他叫她起床,百分之九十都得忍受她的起床气;她还有轻微的强迫症和控制欲,完全不喜欢有女孩子靠近他,甚至就连人家单方面的情书她都会吃醋;她几乎不会道歉。
谢昳回忆起这些,忽然耳根子发烫。
他是因为这些,才沉默的吧?是啊,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了一辈子。
谢大小姐沉默了一会儿,侧过脑袋看向窗外,非常不熟练地进行自我检讨:“我……我以后也不会一直都脾气很差,其实我现在比以前已经好多了,起床气都没那么大了……未来还有那么多年,我不会一直让你忍着的,你要是有时候真的忍不了可以跟我沟通,我尽量改……”
“只要你不要太严肃太凶,我都会听,如果是我的错,我会反省……”
她话还没有说完,驾驶座上的男人忽然斜斜地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他沉默着解开安全带,倾身过来,然后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
这个热切的吻持续了五分钟,谢昳险些把手里的红本本捏皱,他才终于松开她。
江泽予皱着眉,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手和她十指相扣。
“又犯傻了。”他的两只眼睛亮亮的,藏满了笑意,哪里还有刚刚严肃的模样,“昳昳,你不用改变,一点都不用,我们以后也不会吵架。”
谢昳微微有些喘:“为什么,你不觉得我脾气很差吗?”
“你知道人们为什么会吵架吗?”
“那是因为每个人都有**,有时候人与人的**相矛盾时,就会产生冲突。比如一对夫妻都有表达欲,那被迫一味倾听的那一个就会不满;再比如朋友之间希望得到对方的尊重,那么一直被开玩笑的那一方就会失望。”
“可我不一样。我的唯一**是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全部念想就已经得到满足,又怎么会有冲突。”
谢昳捏了捏手里的红本本,耳根发烫地沉默着。
他说情话的时候,她从来都招架不住,很久之前是,现在还是,将来也一样。
片刻之后,她在他耳边“嗯”了一声,然后亲了亲他的脸颊,低声问他:“那你刚刚为什么那么严肃?”
江泽予摸了摸发痒的耳朵,浅笑着解释:“我只是有一点纠结。”
“纠结什么?”
“我在纠结……我们以后是生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只要一个的话我觉得不够,两个又太吵,等到五六岁的时候可能会很难带。”
“昳昳,我是不是很贪心?”
他跟她谈恋爱的时候就想娶她,等领完证,就想和她生孩子。
明明告诉自己只要和她在一起就够了,可敌不过人性贪婪——关于她,怎么样都不够,一辈子不够,两辈子同样不够。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写完才发现还没写到宝宝,可能真的是正文太苦了,我发现番外我好喜欢写昳哥和予妹鸡毛蒜皮的日常,希望下一章能写到宝宝~
第 63 章
四月上半寻, 为时两周的倒春寒过后, 北京城的春天总算来了。老北京人总调侃春天为“春脖子”,春脖子短, 来得晚, 走得却早。
月季开了满路,这花好养活,成片开着又好看, 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爱种几株。
老北京胡同外是充满现代化的高楼大厦。
银泰城一楼的婚纱店里,谢昳和韩寻舟两个人已经在这儿挑拣了一下午, 店里大多数的婚纱款式谢昳基本试了个遍, 纱的、缎面的、丝绸的应有尽有, 可她仍然不太满意。
其实本来就是出来碰碰运气, 各大奢侈品品牌今年的高定、包括某个知名的华裔设计师婚纱品牌今年的新款她都看过了,倒不是不好看, 很多婚纱的设计都非常梦幻, 但谢昳总觉得和她梦想中的婚纱差那么点意思。
好在除了主纱迟迟没能确定之外,谢昳订了一系列昂贵的小礼服, SA的业绩已经超标,此刻的脸色温柔如初。
“谢小姐, 如果店里这些不满意的话,您也可以直接跟我们的首席设计师联系, 把您的想法告诉她,她可以专门为您设计。她目前人在法国,下周就回来。”
“嗯, 那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
这家店的设计师是个法国人,三年前在巴黎举办了一场婚纱秀一炮而红,电视转播都没能压制住那些婚纱的气场,谢昳从此对这个品牌的印象非常深刻。
一旁的韩寻舟已经审美疲劳了,刚走进来的时候觉得这件也好看,那件也很仙,结果被谢大博主一通挑剔之后,眼前这些婚纱在她眼里就成了一堆白布。
她蔫了吧唧走过去管前台小姐姐要了杯果汁,猛喝了一大口,然后瘫在沙发上问谢昳:“昳昳,你们的婚礼日期定了吗?在哪儿办啊?”
谢昳皱着眉,看着镜子里穿着缎面婚纱的自己,随意答道:“……嗯,总算定好地方了,今年八月份,在爱琴海上的Mykonos岛。高中毕业那年咱们去希腊玩的时候不是去过那个教堂吗,名字很长,叫什么来着……”
韩寻舟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激动道:“ParaportianiChurch!我的天,都好多年了吧,那次是我们的毕业旅行,还有纪悠之、贺铭和庄孰。这个教堂真的把我美到了,我记得咱俩还说过以后要在那儿结婚呢。”
“是啊……”,谢昳敲了敲韩寻舟的脑袋,“当时你也憧憬婚礼的来着,怎么现在反而嫌麻烦了?”
去年她在美国的时候听说韩寻舟和贺铭领证了,还以为回来能赶得上婚礼,结果他俩领完证,请双方父母吃了顿饭就跑去罗马度蜜月了,压根没办婚礼。
就因为韩寻舟嫌麻烦。虽然现在很多婚庆公司能负责婚礼的流程,但办过婚礼的人都知道,从头到尾真的都太需要操心了。
韩寻舟闻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转了转,越转越兴奋,最后猛地拍了拍手,欢喜道:“我知道了,昳昳,要不咱们一起办婚礼吧?我也可以补办一个,如果是在ParaportianiChurch的话,我想跟你一起。高三那年在那个教堂里,我就想着以后我要跟你一起结婚。你说好不好?”
谢昳也被她这个提议狠狠惊喜了一下,正想举双手赞成,随即立刻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道:“……你是觉得我操办一个婚礼和两个没区别吧?这样你就可以做甩手掌柜了。”
这人真的懒到没边。
“嘿嘿,好不好嘛,昳昳!”韩寻舟站起身,爪子伸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左右摇晃着。
谢昳看她那狗腿的撒娇样,本来还想再拿捏她两下,可实在是这个提议也深得她心:“嗯,那就这么定了!”
韩寻舟闻言立刻兴奋地高呼一声,一把抱住她直转圈,婚纱店周围几个客人都目光怪异地看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敬畏——显然是把她俩当成一对了。
谢昳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可等被她带着转了几圈之后,忽然觉得小腹有种坠坠的疼痛感,一下一下的,和姨妈痛有点像,但好像又更加剧烈一点。
她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按住抱着她欢乐蹦跳的小矮子,脸色发白道:“你先别激动,我可能来姨妈了,我先去换衣服,别把人家婚纱弄脏了。”
谢昳匆匆换了衣服,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可却并没有如预期般来姨妈。上次的姨妈时间她已经不记得了,但印象中好像确实有很久没有来过了。
谢昳点开手机,查了查姨妈推迟、小腹抽痛的症状,看到大多数雷同答案后,心脏忽然怦怦跳动起来。
——她和江泽予从领证那天开始就没做过保护措施。
两人从婚纱店出来一路直奔附近的医院。
妇产科门口,韩寻舟紧张得简直快要哭了,一直在谢昳耳边魔音缭绕:“昳昳,你真的很疼吗?天呐,我刚刚不会把宝宝摇坏了吧?呜呜呜宝宝你看看干妈,你一定要坚强一定要挺住啊……”
周围的人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自说自话的人,谢昳翻了个白眼,把大大的墨镜往脸上一扣,然后伸手捂住了韩寻舟的嘴。
等排到号进了科室,医生先让她去抽了血,然后又丢了个验孕棒给她:“验血结果得等一个小时,先自己用验孕棒去厕所测一测。”
谢昳从厕所出来后,神情有些恍惚以及茫然,验孕棒虽然也有测错的情况,但非常罕见。
她好像真的有宝宝了。
虽说怀孕是早晚的事情,但她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
——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韩寻舟看着她手里验孕棒上的两道杠,那眉头的兴奋藏都藏不住,活像怀孕的人是她一样:“天呐,你们俩也太速度了,这才领证一个月就有孩子了!昳昳,你要不要给江泽予打个电话啊?他肯定特开心!”
“我……”,谢昳的嗓子很哑,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还是等血检结果出来以后,回家跟他当面说吧。”
“舟舟,如果我真的怀孕了,婚礼也得推迟,那个教堂八月份之前都订满了。”
韩寻舟完全没有感觉到她复杂的情绪,激动地连连点头:“没事,我等你,到时候等宝宝出生了还可以给我们当花童,一定很可爱!!!”
谢昳勉强笑了笑。
医院妇产科这一层的走廊里坐满了孕妈妈们,有一些肚子都很大了,遵照医嘱在走廊里挺着肚子来回走动着。还有过来打胎的小姑娘,刚上大学的样子,红着眼睛怯生生地缩在男朋友怀里,藏住了半边脸。
孕育生命似乎是许多人的必经之路,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但创造一个生命并且养育,真的这么容易吗?
谢昳坐在座椅上,捂着肚子,脑袋嗡嗡作响,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像韩寻舟那样纯粹的兴奋。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流淌,犹如潺潺溪水,冲刷走一些表面的欢喜,留下的沙石竟然是淡淡的恐惧。
她在看到验孕试纸上的两条杠的那一瞬间想起了刘梦。
她想起了北京郊外胡同口的梧桐树,想起了五六岁时候站在高高的凳子上用尽力气揉的坑坑洼洼的面团,想起了满手的面粉糊了眼睛,却只能一边摸索着跌跌撞撞去昏暗的浴室里洗掉。
她对刘梦的印象就是爱哭。这个上海小姐的眼泪不分昼夜,说掉就掉,一边掉一边说着后悔——后悔识人不清出了轨,后悔没有理会谢川的妥协、歇斯底里地离了婚。甚至后悔家道中落后嫁到北京来,后悔嫁给谢川,后悔……生了她。
她的生命里竟然只剩下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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