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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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钥匙是真的,但是我并不能把保险柜里的东西交给你。”程心的笑容看起来客气又为难。

杨绵绵回过神来:“为什么?”

“因为你们每个人的钥匙都可以打开。”程心表情异常凝重,“我无法决定把东西交给谁,况且,”她语气一变,“三把钥匙都能打卡,并不意味着你们得钥匙都是真的,这位顾客选的钥匙太过简单,仿冒是很容易的。”

杨绵绵低着头想了一会儿,问:“那我可不可以见见那两个人,或许我们可以商量出一个结果来?”

“之前也有一位客人提过这样的要求,但是另一位客人拒绝了,我替你去问一问吧。”程心心里何尝不觉得这是一件棘手之事,不为别的,如果被外人知道心安银行的钥匙那么容易被复制的话,银行的声誉会一落千丈,所以她才会亲自出面解决这件事。

也是因为考虑到不能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她才用尽手段把那两个人都留在了银行里,理由其实很牵强,但她却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人都同意了。

现在,又来了第三个。

程心转述了这件事,荆楚当然不会有意见,他也能猜到是因为自己一直没有回去,杨绵绵着急之下找过来了,可另一个男人听见了,也只是平静地点点头:“东西我不要了。”

程心一愣,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毫不留恋,仿佛一直留在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程心玲珑肚肠,哪怕不知道事情原委,但也能感觉到这件事透着诡异之处,她不愿意招惹这个麻烦,决定尽快把101号里的东西让人拿走,免得日后惹祸上身。

之后的事情就非常顺利了,杨绵绵和荆楚一见面,两个人眼神一对上就知道怎么把戏演下去了,或者根本不用演,程心就把101号保险柜往他们面前一放:“另一位客人自愿退出,而十二点一过,租赁时间就到期了。”

“到期?”杨绵绵奇怪,“你之前没提这一茬啊?”

程心心想,我也觉得奇怪呢,101号就租了三年,按照银行的规矩,在到期前三个月会提醒客人续费,如果到期了还没有续费,对不起,不管你存了什么,银行都有自行处理的权利。

今天就是101号保险柜最后的期限,程心本不把这三档的保险柜放在心上,可昨天出了两把钥匙的事,让她为了银行的声誉不得不想办法解决,她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荆楚和另一个男人都是另有目的,处于职业操守,在这样的情况下程心无法把保险箱交给任何一个人,所以她说了期限的事,建议他们在时间到期后协商解决。

荆楚同意了,可另一个男人拒绝了,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等来杨绵绵这第三把钥匙,这和程心以前见过的争夺家产的案例不同,这也让她忍不住揣测101号保险柜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看,也不能好奇,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处理掉这件事,这是她的生存法则。

现在距离十二点只有二十分钟,在这里已经等了一天的那个男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宣布不要了。

程心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恨不得立马就十二点,好甩了这烫手山芋。

等程心解释完了期限的事,荆楚立刻就问:“另一个人呢?”

“他不要了。”程心话音刚落,就看见荆楚脸色一变,丢下一句“那我也不要了”就夺门而出,显然是去追那个人去了。

杨绵绵把箱子扒拉到自己怀里:“那归我了。”

程心没有异议。

十二点一过,杨绵绵就迫不及待地把箱子打开了,她就想知道周大志费了那么多心思,到底是为了什么玩意儿。

是一张照片,看起来是一个班级的合照。

杨绵绵有心多问几句,但程心在场,她不好多说,只是拿了照片放到背包里:“那谢谢老板娘了。”

“不客气。”程心刚刚就在旁边看着杨绵绵打开保险柜的,本以为是什么会引起腥风血雨的东西,比如古董啊藏宝图啊遗嘱啊,也说不定是什么秘密文件,可谁能想到居然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真是见了鬼了,一张照片也有那么多人来抢?难不成是有什么来历?程心一瞬间想到了许多灵异故事,把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甩走那些不符合常理的事儿。

总而言之,照片Get√,剧情触发。

等到荆楚追人无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杨绵绵蹲在街道拐角的路灯下对着照片自言自语。

“你知道吗?”杨绵绵抬起头来,没来得及扑进他怀里腻歪一会儿,满脑子就被这惊天的消息了震惊了,“周大志不叫周大志。”

而原本应该通过这张照片顺藤摸瓜找出线索,但禁不住小伙伴们偶尔卖队友卖得给力,照片短短几分钟就招供了。

周大志并不叫周大志,而是叫做施学兵。

第 139 章 挖坑

凌晨一点钟,荆楚家里的厨房,他下了一锅面条,两个人准备先吃个夜宵再讨论案情。

他的手机在默默充电顺便诉苦:“本来就没电了,还把我关在黑漆漆的盒子里〒▽〒吐艳!”

其实现在杨绵绵已经有点困了,撑着头在等吃面,头一点点和小鸡啄米似的。

“困就去睡吧,不急着那么一会儿。”荆楚虽然也熬了那么久,但总比她扛得住,杨绵绵是眼皮子都要合上了。

“吃了就睡。”面端上来,她几乎困得把脸埋了进去,后来强撑着冲了个澡倒头就睡着了。

荆楚关好门窗回卧室的时候就看到她早就睡熟了,摸摸她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在她额头上亲了口,把她搂进怀里,沾上枕头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阳光灿烂,他睁开眼躺着歇了三分钟,看了看时间,早上八点多,杨绵绵抱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一条腿就架在他肚子上,荆楚想起来冲个澡,把她的腿挪开,可一挪就觉得不好了。

这丫头昨天洗澡忘拿胖次,直接洗完随便套了睡裙就扑到床上呼呼大睡了,不仅裙子内外穿反了,胖次压根没穿,亏她都不觉得凉。

↑这是他理智的念头,而身体的选择比大脑更快一步。

大清早的,小伙伴们懒得说话,也不想吵醒熟睡的杨绵绵,她被折腾也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还往他怀里拱了拱,他做他的,她睡她的。

事毕,荆楚把她洗干净抱回床上,她白生生的就好像是刚刚生出来的小羊羔,看起来特别无害纯良。这个念头让他忍俊不禁,正打算给她穿上衣服,她的手机却响了,他担心吵醒她,接起来一听,那边是个男孩子的声音:“杨绵绵,你的病好点了吗?”

荆楚一听就知道杨绵绵找什么借口了,他顺着说:“她还没有好,再请一天假。”

邱襄被这个男声弄懵了,好半天才噢了一声,飞快挂了电话。

荆楚把被子给杨绵绵盖好,拿着照片去书房打电话给白平,让他查一查周大志的生平以及有没有一个叫做施学兵的人,昨天太晚了,很多事都没来得及问清楚,但他现在也不急,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杨绵绵正在发育期间,如果睡不饱对以后有影响怎么办?

所以杨绵绵舒舒服服睡了一觉,睡醒了还不想起来,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干脆摸了手机发微信把他叫回来,荆楚进来就看见她伸手要他抱。

“你呀。”他亲了亲她的鼻尖,“饿不饿,起来吃午饭了。”

杨绵绵靠在他的臂弯里耍赖不肯起来:“不~~”

小伙伴们:“又开始撒娇了,不要脸╭(╯^╰)╮”

“和男朋友不撒娇要来何用!”杨绵绵振振有词一翻白眼,继续勾着他的脖颈蹭,荆楚任由她拱来拱去,只是抱着她不让她掉下去,触手之处是她雪白细嫩的大腿,十八岁的青春美少女,每一寸肌肤都和花瓣似的娇嫩,简直令人爱不释手。

看惯了这些戏码的小伙伴们也不像以前那么激动了,一个比一个理智冷静,就只有裤子淡淡地提醒了一句:“别把我弄脏了,该下班我还是要下班的。”

杨绵绵就歪着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你的裤子说它要下班了。”

荆楚更淡定:“反正我也听不见。”

杨绵绵本以为当他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都会被小伙伴们围观时,心里肯定会不舒服,觉得被侵犯了隐私,谁晓得荆楚并不在意:“我又听不见,有什么好自寻烦恼的,何况我也没有什么事要瞒着人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杨绵绵一想,对噢,有羞耻观的是人类而不是物品,它们就好像是没有吃过苹果的亚当夏娃,想法与人类截然不同。

“陪我一会儿,然后我们起来说案子好不好?”杨绵绵不想起床。

荆楚没有意见:“好。”他陪她躺在床上,窗帘被拉开了,满屋子灿烂的阳光,她枕着他的手臂发了一会儿呆,突然说,“我好喜欢你啊。”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荆楚不禁笑了起来,他低头去亲她的脸颊:“我也喜欢你。”

幸福也许是很难定义的,但幸福也很容易定义,在这样秋阳灿烂的早晨,和喜欢的人躺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哪怕什么也不说,但就已经觉得心房被甜蜜和温暖填满,满满的幸福感随时随地都要溢出来了。

连中午吃饭都是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喂着吃完的,筷子无奈地摊手:“其实并不能明白这种交换口水的事情有多有趣,我觉得挺无聊的╮(╯▽╰)╭”

你们怎么会懂呢。杨绵绵想,和爱人在一起,做再幼稚的事情都觉得心里欢喜,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肉麻,一点儿也不觉得矫情,全都是真心实意的。

她还记得有一次在一家甜品店里打工,一对年轻的情侣坐在靠窗的位置,男孩子一勺蛋糕喂到她嘴边,女孩子双手托着腮,笑眯眯地张开嘴让他喂,当时她觉得肉麻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只有当自己谈了恋爱才知道,这都是内心最直接最迫切的愿望,如此雀跃,不可阻挡。

这是小伙伴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人类的爱情。

腻歪完了,就该办正事儿了,白平的工作效率不低,很快把周大志的资料都挖了出来。

周大志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都是外地到南城的打工者,周大志最早是在老家跟着奶奶,后来奶奶去世,父母就把他接到了南城,在南城读书、工作,父母在一次车祸中去世,留给他不算多的钱,可以说所有的经历都乏善可陈,最开始抓到周大志的时候,荆楚就让人调查过他的资料,但一无所获。

可如果加上施学兵就不同了,白平查到,周大志的初中同学,就有一个叫施学兵,而他在一次野外拓展中不幸遭遇火灾身亡。

再往下查,施学兵曾经就读于泽山县的人民小学。

如果是这样,那终于可以找到一丝周大志与泽山县的关系了。

荆楚在看白平发过来的资料时,杨绵绵在和照片说话,照片是非常神奇的一件物品,它的诞生是为了纪念,但是它却是需要在冲洗之后才算是完全出生,因此对于自己拍摄的人和事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印象,却说不出具体的所以然来。

就好像那是属于它前生的记忆。

“我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拍下来的,也不记得他们都是谁,但我知道,他和这张照片上的人长得一点也不一样,他带我去看过一个人,叫他大志,他说他代替了他的身份,会替他好好活下去。”照片并不聪明,因此它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觉得奇怪,说不清的奇怪。

杨绵绵转述了它的话,荆楚立刻调出来以前周大志和施学兵的照片,周大志是个特别好看的孩子,这让他们都很意外,出身贫苦的周大志看起来眉清目秀,穿着校服也能看出来日后的模样,肯定是个小帅哥,而施学兵看起来瘦瘦小小,五官平庸,甚至还有点难看。

两个人很明显都不像是现在的周大志。

“遇火身亡是什么意思?”杨绵绵问。

荆楚说:“是当时他们班里一次野外拓展活动,住的宾馆在夜里不慎起火,学生们虽然逃了出来,但施学兵好像因为吸入太多烟没能逃出来,而周大志当时虽然跑了出来,可是脸被烧坏了,身上也有不少的烧伤,其他人倒都是轻伤。”

杨绵绵顺口就把真相说出来了:“所以说,其实死的人是周大志,活下来的才是施学兵?他图啥呢。”

“不知道。”这种替身的把戏虽然不常见,却不是没有出现过,荆楚眉头紧皱,“就是不知道当年的事故是意外还是施学兵故意为之,就是为了取而代之,如果是这样,他手上的第一条人命就不是李涵,而是周大志本尊。”

杨绵绵用力一挥手:“这不重要,时间不多,我去见周大志,你去查施学兵,怎么样?”

荆楚显然不会那么轻易答应。

“没什么好担心的,见完比较安心,他的时间不多了。”

荆楚看着她好一会儿,慢慢问:“我不同意,你会去吗?”

“会啊。”她一口承认,毫不隐瞒。

荆楚:“那你问我干什么?”

“我就是意思意思问问你嘛,谁让你是我男朋友呢。”她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就当你同意了,好,我下午就去。”

荆楚:“行了,反正也拦不住你。”他算是放弃治疗了,知道杨绵绵的能力以后,他虽然不觉得这是万能的金手指,但总归是比常人多了一道保险措施,能让他安心不少。

下午四点,周大志再一次见到了杨绵绵,她开门见山:“我该叫你什么,周大志还是施学兵?”

可周大志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甚至于他还皱了皱眉头:“你来晚了。”

“我要吃饭睡觉啊,你以为你是谁?”杨绵绵颇没好气。

周大志却很平静:“有人抢先你一步。”

杨绵绵高高挑起一侧的眉毛:“所以?”

“你不能再这样大意,否则…”周大志淡淡说,“你会死。”

杨绵绵冷冷看着他:“你是什么意思?”

“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很多的遭遇不是我们想避免就可以避免。”周大志的神情很淡,不喜不悲,“你生气也好,愤怒也罢,可是你已经没得选了,就像我那个时候和你一样,从来没有过选择,这条路一旦走上就不能回头,祝你好运。”

杨绵绵紧紧抿着唇:“你别忘了,我可以选择视而不见,我不是警察,凶手是不是逍遥法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如果不干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之前去做这件事还来得及,但现在是不可能的了。”周大志对她笑了,“他已经知道我选中了你,而这场比试,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杨绵绵终于露出了惊诧之色:“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比试?”

“你只有两个选择,你输了,死了,或者你抓住他,活了,你还能得到凶手。”周大志站了起来,态度闲适,“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接下来的日子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度过。”

杨绵绵懵了:“等等,你把话说清楚啊!”

可周大志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杨小羊推了推眼镜,难得严肃:“感觉掉坑里了。”

“你不是一个人…”杨绵绵现在也意识到自己被周大志给坑了,“这个混蛋!”

“我们就是一个人!”杨小羊强调了这一点,“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有人要杀我们。”

杨绵绵沉思:“他说了比试。”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总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第 140 章 迷离

杨绵绵和杨小羊商量了很久,但对于周大志所说的事并没有太多头绪,但显然是和另一个人有关,就是那个在心安银行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可惜荆楚虽然一直守在那里,但却始终没能见到他。

不过应该见到了也没用,简单的易容术就可以迷惑和他有过接触的工作人员,想要凭借画像找人基本上不可能。

“为今之计,还是先顺着施学兵的这条线索查下去比较好,他肯定和那个人有过接触,施学兵费尽心思把自己从施学兵变成周大志,就是为了躲开那个人也说不定。”杨小羊如此推测。

杨绵绵托着脑袋想:“那个人会是谁呢,泽山案的凶手,还是这次南大的凶手?”

“现在还不好下结论,不过,你要小心了,这次周大志不知不觉就把你给坑了。”

“把你也坑了好不好,你说他图啥呢?”杨绵绵真是搞不明白周大志脑袋里在想点什么玩意儿,“他马上就要死了,但好像一点儿也不怕死,临死之前玩那么一出把我拉下水,为什么?”

“闲的蛋疼?”杨小羊淡定地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现在有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什么?”

“你要怎么和荆楚说,说不说实话?”

这个问题让杨绵绵沉默了,不告诉荆楚吧,她连最大的秘密都和他说了,不想和他有一点点的隐瞒,但说吧他肯定又要紧张担心,她也不希望他在她身上分神,不能好好工作。

“啊,好纠结…”杨绵绵真的拙计了。

杨小羊出了个主意:“那他不问咱们就不说呗,和之前一样。”

“他不问才怪…”杨绵绵有气无力地想,怎么和荆楚解释比对付未知的困难还要让她发愁。

而荆楚这时正在调查施学兵和周大志的事,柳玉和白平走访了他们曾经的初中同学,询问他们对于那次火灾的记忆,同学们的口吻都差不多。

“是夜里起的火,我们都睡着了,幸好值班老师发现了把我们都叫了起来,但火势很大,我们都吓坏了,我住在一楼,很快就跑了出来,但还是吓得腿都软了,同学们过一会儿都跑出来了,可是后来老师数了数人,发现少了两个,周大志和施学兵没来,他们俩睡在三楼最里面的房间…后来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好像是听说消防员来了进去把人救出来的,周大志身上都烧焦了,施学兵就压根没能救回来,我记得我看到他的那个担架,白布下面伸出来的手黑得像是烧焦的树枝。”

“周大志长得好看,当时我们有好几个女生都挺喜欢他的,谁知道他会出那样的事情呢…唉,不过他以前的性格就很内向,不大和人一起玩儿,我听说是他们家里比较穷,他要回去帮忙干活,后来?后来看病整容的钱是学校赔的,还有保险什么的,后来听说他就转学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白平说:“那个时候的资料也不完善,周大志也没有留下什么牙医记录或者献血记录,他的父母也早就去世了,很难证明周大志是不是施学兵。”

“没关系。”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荆楚心里却很确定周大志就是施学兵,他为了某种原因改头换面了,“你查一查施学兵以前有没有遇见过什么特别的事。”

白平的手指灵活地跳跃在键盘上,过了一会儿皱眉:“施学兵的记录很少,只能找到他户口所在的一些信息和出生证明之类的文件。”

“那我倒是有些收获。”常雁走进来,拿出一张照片给荆楚,“我去了一趟泽山县,施学兵是外婆带大的,父亲是个不着调的,他妈妈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一直都是他外婆在照顾,而他外婆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倒是他的一个小姨还在,我从她家里拿到了这张照片,这是他外婆在他六岁生日的时候带他去照的。”

荆楚拿过照片来一看,是上个世纪那种典型的影楼照,小娃娃穿着清朝的马褂,画着妆,眉心点了红点,背景是紫禁城,他仔细端详着这张照片,过了会儿又把杨绵绵带回来的那张照也拿过来仔细对比,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

常雁瞥见他神色古怪,不由问:“怎么了?”

“你看。”荆楚把两张照片摆在一起对比,“这两个孩子,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常雁观察了一会儿,也很惊讶:“这张影楼照里孩子是单眼皮、左边有个小酒窝,但是到了这张合照里就成了双眼皮,而且没有酒窝。”

荆楚颔首:“没错,那么看来,也许周大志不仅仅不是周大志,也不是施学兵,这两个身份都是假的。”

“很有可能,我记得施学兵的小姨说在施学兵的外婆去世以后,他的父亲过来把孩子带走了,当时他大概是十岁左右,所以她再也没有见过他。”常雁补充的内容更有力得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荆楚心里疑云重重,周大志费尽心血该换身份,到底是为了什么?整件事为什么没有更加清晰,反倒是更扑朔迷离了呢?

他打电话给黄旭,把事情原委一说,表明想请他再去一趟泽山县调查从前的案子,黄旭原本就为此而来,也不觉辛苦:“你不用和我客气,这是我多年的心愿,如果能抓到凶手为她报仇,我也就此生无悔了,我今天晚上就去泽山县,保持联络。”

说完也不多寒暄,匆匆挂了电话,仍是从前雷厉风行的副队长模样。

大概这些刑警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这样的使命感,哪怕老了,满头白发了,只要当年的凶手没有捉到,一辈子都惦记着,只要有了机会,还是想把凶手绳之于法。

他下班回家的时候是深夜了,谁知杨绵绵居然一直没睡在等他,看见他进门就特别乖巧地投怀送抱,皮带惊了一下:“绵绵,你现在解我干嘛?”

长裤:“_(:з」∠)_完了,要在客厅里吗,这样不大好吧,至少回房间啊。”

它们不淡定了,荆楚却很镇定地啪一下打掉她的手,面无表情地说:“无事献殷勤,说吧,出什么事了?”

杨绵绵思来想去,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啊,所以睁大眼睛装无辜:“你抱抱我啊。”

荆楚绷着脸:“别以为花言巧语你就能混过去,你心虚都全写在脸上了,演戏走点心行吗绵绵?”话是那么说,他却还是伸手搂住她。

杨绵绵心虚:“真的吗?”

“真的,快说吧,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怪你。”他捏捏她的下巴,亲了她一口。

他脸慢慢靠近,亲在她嘴唇上软软的一下,眼睛又亮又温柔,杨绵绵心扑通扑通乱跳了两下,顿时大脑当机不能思考,特别顺溜地把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荆楚果然没有生气,也没说什么后悔不该让她去,他只是特别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然后说:“这不怪你。”

“你不生气吗?”她心里还有点忐忑,之前为什么吵架她可没忘呢。

荆楚摸摸她的脑袋:“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是怕我骂你吗?”他觉得有点好笑,但一想到以前从来不会顾忌别人感受的杨绵绵现在会为他那么忐忑不安,又觉得怪心酸的,“绵绵,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他握着她的手,沉声道:“不管是什么事情,发生以后怪罪责备或者是推卸责任都是没有意义的,如果这件事是你做得不对,我不会怪你,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为什么不对,然后以后不要做,如果这件事你没有做错,那么就算是带来了很糟糕的后果,我会和你一起承担。”

杨绵绵有点迷惘地眨了眨眼睛:“啊?”

“你不用怪自己没看破他的局,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他有心看准了这个机会,就知道我们百分之百会上当,这个诱惑没有人能抵挡,我也是,如果真的谁有责任,那是我,绵绵,我应该保护你,是我的错。”

杨绵绵笑了起来:“你看,你说话自己矛盾了,不是说是谁的错没有意义吗?”

荆楚像抱小孩一样单手竖着把她托抱起来:“总之,你没必要担心,这件事很棘手,但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好吗?”

“好。”她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弥漫了一整个晚上的不安顿时消退了,她变得特别乖巧,“你真好。”

荆楚也亲她:“你也好,小羊最乖了。”

这一次,他没有打掉她的手。

第二天他把杨绵绵叫起来让她去上课,杨绵绵昨天睡得晚了,今天早上死活醒不了,他就一边给她擦脸一边说:“不要为了案子打乱你的生活步调,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别慌,案子不是一天就能查明白的,你千万不要着急。”

杨小羊赞同:“对啊,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吃亏,只能以静制动。”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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