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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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发现昨天大家说的最多的就是男主的名字,深深感受到了代沟的存在……

家明这个名字,看师太小说的应该知道,家明和玫瑰是她笔下经典的情侣,张国荣有个电影叫《金枝玉叶》,有句台词是“我们是金童玉女,我们是天生一对,我们是家明与玫瑰”,大概是大都会里神仙眷侣的代名词吧。亦舒笔下有很多家明,性格也不一样,总得来说,是那种很干净温和的男人,安妮宝贝写《七月和安生》的时候,也把男主取名叫家明,应该也有点这个意思。

我给男主取名也叫“家明”,一方面是因为他妈生于七十年代,正好受到港台言情的影响,给儿子取这个名字很正常,就好像80、90后的名字很多都是琼瑶风,另一方面,也觉得这个不张扬的名字适合男主的性格。

大家不用太在意这个名字,男主的形象会慢慢丰满起来,到时候你们就会忘掉了~~

第3章 救命!有函数

时隔多年,芝芝早已想不起来当年的事,可这会儿望着垂睫不语的庄家明,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想了想,乍然叫了起来:“家明哥,公交车快来了,我们得快一点了。”

阿姨滔滔不绝的话被突兀地打断,顿了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讪讪道:“你们快去吧,七月日头大,不要中暑了。”

“阿姨再见。”芝芝干脆地道了别,拉着庄家明跑了。

也是巧,奔到公交站台的时候,要坐的班次正好到来,两人刷卡上车,空调的凉风夹杂着无法描述的汗臭扑面而来。

庄家明找到个空些的位置,示意她站过来,提醒说:“你没买早饭。”

“哎,忘了!”芝芝开始翻书包,她塞零食在包里的习惯十年不改,很顺溜地在夹层里找到几颗糖,剥了塞进嘴里,“最近记性不太好,老忘事。”

他说:“你是没睡醒吧。”

“不要拆穿……啊!”公交车一个转弯,身边的大叔被甩到她附近,高举的胳膊下,无法直视的味道再度袭来,堪比生化武器。

芝芝绷着脸,死死屏住了呼吸。

庄家明后退了步,不着痕迹地为她挪出了一点回避空间。芝芝感激涕零,转过身背对着,凑到细开一条缝的窗边猛地喘了口气。

“明天我们晚点吧。”她幽幽地说,“错过早高峰怎么样?”

庄家明点了点头。

图书馆在市中心,公交坐了五站就到了,站台后边的街道上停了好几个早点摊子,有卖包子豆浆的,也有卖蛋饼煎饼的。芝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买了杯冰豆浆,痛痛快快地灌了下去,暑气为之一消。

“少喝点,空腹喝冰的肚子疼。”庄家明说着,自己买的常温豆浆和奶黄包。

光阴倒流十年,芝芝再看他,依然觉得“家明哥”还是“家明哥”,性格不酷不拽,恐怕一辈子当不了霸道总裁,但足够好,上能配千金小姐,下能谈小家碧玉,全无违和感。

她从善如流:“剩下的一会儿喝。”又买了个粽子,两人站在路边上剥着吃了。

日头大了起来,晒得人脸上发烫,图书馆刚刚开门,空调的力道不足,进去并无明显的凉爽,但空旷深幽,走进去便不觉得热了。

庄家明选了惯常坐的位置,光线好却不直射,暖意融融的晨光映进来,落在棕色的木头桌面上,色泽出奇好看。

鸟鸣清脆。

芝芝在他对面坐下,静静整理了下思绪,这才掏出了计划本。初中的课比高中少很多,一共才六门:语文、数学、英语、科学、历史与社会、思想品德。

她迅速在心里盘算了番,借了语数外三门主课的综合知识手册,然后翻到目录页,一边回顾着知识点,一边思考该如何取舍——语文的拼音、错字、成语靠过去积累,大致错不了,阅读理解以及作文靠瞎编,重点要复习的是古诗文的背诵与翻译。

初一有《世说新语》两则,论语十二章,古诗有四首,课外的几首也是名篇,必须要背的——啊,谢天谢地,《夜雨寄北》她到现在还会背,不过人-妻曹的两首长了点,得好好回顾一下了。

……

她把需要背诵的内容抄录在了计划本上,打算每天晚上睡觉前背一部分,考试前再重点突击一下。

接着是数学。

初中的数学还没有高中那么可怕(没有积分!),初一的一元一次方程、几何中的角、直线、线段,平行线、角的证 明,二元一次方程,三元一次方程……她边看边回顾,发现道理自己都记得(都是常识嘛),但是如何证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不要紧,背一下定理和公式就好……等等,初三的下半学期已经学三角函数了吗?天啊!正弦函数、余弦函数、正切函数什么的,不就是逼死人的s\\\\s\\\\tan吗??

芝芝眼前一黑,差点没昏古去,好不容易定了定神,发现只是入门级,顿时大松了口气,劫后余生。

英语,单词认得七八成,词组已经忘光了,基本等于回炉重造。她不得不在语文的背诵项目后面加上了英语。

科学是入门级的物化生地,比起高中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物理中,电路题已经很难了,鬼知道怎么排线路放开关,还有力的计算,化学要算配平,背各种元素的特性,以及,氢氦锂铍硼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就都麻袋,地理的时差计算、洋流图、气候分布、植被分层什么的,竟然是初中内容,不是高中吗??

历史与社会,其实就是历史和政治。历史讲得较为笼统,但是关键的大事件和时间点,主要任务,事件意义都是要背的,政治同样,虽然都是常识性知识,然而考试是两回事。

她转了转笔,决定撸个时间线,对照着背诵。

思想品德中考不考,所以一中的分班考也不考——万岁!

……

芝芝把几门课全都梳理完,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了,看看腕表,11点钟,仅仅是回顾目录,分配任务,就足足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么看来,一个月能不能恢复到中考前的水平都难说,至于分班考进实验班……悬。

时间是最强大的遗忘药剂。

“时间差不多了。”庄家明合上练习册,抬头说,“回去吃饭吧。”

芝芝点点头,把暂时不需要的辅导书放回去,其他的书本笔袋一类的杂物,锁进图书馆的寄存箱里。

午间的公交车空空荡荡,盛夏的阳光洒满街道。

坐回家附近的站台,她和庄家明分头去吃饭。庄家明去附近的爷爷家,而她则到父母的开的面馆里。

中午也是个用餐的高峰,父母早已错班吃过,给她留了碗米饭。

关母麻利地从搪瓷大盆里夹了一块红烧大排盖在雪白的米饭上,又浇了一勺汤汁,挖了一勺糖醋土豆丝:“吃吧。”

店里忙乱,芝芝应了声就捧了碗去角落里吃。关家的饭菜一向如此,面馆卖什么浇头,他们便吃什么,所以来来回回就是红烧大排、红烧大肠、酱爆鳝丝、酱牛肉一类的,素菜也只有拌黄瓜、清蒸毛豆的凉菜,吃多了容易腻。

但不吃这些,单独开火又浪费钱,只能忍了。

芝芝想着复习的事,一时没留神,吃下了平日(重生前)两倍的饭菜,后悔莫及,但转念一想,十六岁的青春少女怕个啥,新陈代谢杠杠的,遂心安理得地多吃了个荷包蛋。

“下午去哪?”关父钻出厨房,抓紧时间点烟抽了口,“和家明一块儿?”

芝芝原本想给他们打个预防针,说实验班不一定能考得进,但见父亲汗流浃背,裤子表面沾满了白色的盐粒,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吹:“图书馆复习,我不是要考试么。”

关父吸了两口烟,瞧瞧她,好一会儿,欣慰地说:“我女儿懂事了。”说着,自裤袋里摸了十块钱给她,“天热,买瓶饮料。”

芝芝忽而心酸,父母沉重的期待折磨了她整个学生生涯,但无 可辩驳的是,他们的确为她好,并且不顾一切供她读完大学,变成了与他们不同的人。

“不了,我喝点茶就行。”她拧开水杯的盖子,灌了一壶面馆里泡得没味儿了的茶水。

关父把钱塞到她包里:“给你就拿着,只要你好好读书,爸妈比什么都高兴。”

芝芝的动作一顿,又来了,好好读书……她想叹气,想反驳,然而终究是忍住了,点了点头:“知道了。”

关父这下是真觉得女儿懂事了。

吃过午饭,面馆里越来越热,摇头扇哗啦啦地吹着,风全是热的。芝芝收拾好背包:“买个空调吧,客人吃完就走,看起来不热闹。”说完,不等他们回答,飞快推门出去,“我去图书馆了。”

下午的图书馆比早晨多了好些人,上午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芝芝抱着课本和文具,转了半天才找到个不晒的位置,赶紧坐下站位,又给庄家明发短信:[家明哥,我在d区最里面那桌,快来,要没位置了!]

他回答很快:[好。]

半个小时后,他和一个苗条的身影一起出现了。

芝芝听见动静抬起头,发现他身边的妹子是个熟人,应该是同伴同学,但名字到嘴边卡住了,死活想不起来,结巴了下:“程、呃、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庄家明回答:“门口碰见了。”

“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程同学瞧了眼她的综合知识手册,嫣然一笑,抹了变色唇膏的嘴唇桃花一样绽放,“你在复习?”

芝芝沉浸在叫不出同学名字的焦灼里,口中应了声,心里疯狂咆哮,她到底叫程什么来着?脸很熟啊,到底是谁??好急!

偏偏庄家明和她都没有叫对方名字的意思。

程同学问:“我能和你们坐一起吗?”

庄家明给她让了个位置。

程同学在他面前坐了下来,纯白连衣裙上的蕾丝花朵一扫而过,漂亮极了。她看了看庄家明的习题册:“你在做奥数题?”

“随便看看。”庄家明看她拿出来的书,念出了名字,“《春分之后》?”

程同学点点头:“我喜欢夏目漱石。”停了停,又道,“这本没有《我是猫》出名,但也是代表作,你们看过吗?”

关知之抬起眼,看到她放在封面上的手白皙修长,仔细看还能发现涂了淡粉色的指甲油,淡定地说:“没看过。”

如果不算《枕草子》和《源氏物语》这两部人人都知道的作品,她最喜欢的日本小说是樋口一叶的《青梅竹马》。

但这没啥好说的,她更关心的是……程同学到底叫啥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教材是人教版,地点、考试政策架空,请勿深究。

看有读者纠结重生前的未婚妻,老实说,没必要。

首先,男主不是某个女人的所有物,他是个独立的人,不属于未婚妻,也不属于女主。他有独立且自由的人格,不是物品或奴隶。现在的他也不是任何人的“男友”,谈不上抢不抢,何况芝芝啥也没干啊。

其次,重生必然会导致蝴蝶效应,没有命中注定这种事,男主这次可能不会读耶鲁,认识不了未婚妻。以及,人家超级白富美,有的是优秀男人,别操心了。

最后,我知道肯定有人想知道重生前,他们对彼此的心意,不用急着下结论,看下去就知道了。

第4章 少年人的敏感

蝉鸣聒噪。

图书馆的角落里,程同学读着夏目漱石,庄家明做着奥数题,明明芯子大了一轮的关知之则在奋笔疾书初中知识。

程同学半道和她说过话,但戴着耳机绞尽脑汁回忆知识点的芝芝一个字也没听见。她久久得不到回应,有点下不来台。

“她在复习,可能没听见。”庄家明递了话题过去,“你报的也是一中吧?”

程同学暗松了口气,笑了:“对啊,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一个班。”

“听说是只开两个实验班。”

“对,一中的传统,高二会分出一个文一个理。”

两人交换了下情报,说着说着,程同学就说她表姐就在一中,下半年读高二,可以问她借一下高一的卷子复印,提前熟悉一下重点高中的难度。

庄家明犹豫了下,还是问:“那到时候能借你的卷子看一看吗?”

“当然可以啊,我借到了就和你说一声。”程同学非常大方,又问芝芝,“关知之,你要吗?”

这回芝芝总算听见了,她摇摇头:“我初中的还没掌握呢,你们做……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脑子里想着计算步骤,心思有些分散,好巧不巧给断了句,显得好像故意在“做”字上加重了语气,开了个带颜色的玩笑。

程同学的笑脸一下子僵住了。

气氛十分尴尬。

芝芝很快反应过来,但若是现在道歉,等于挑明,让大家下不来台,只好假装拉长语气是因为犹豫,干巴巴地圆场:“吧……不,要是方便的话,我也想看一下。”

程同学没接话。

尴尬的静默中,庄家明开了口:“你先把初中的复习好了再说。”又安抚程同学,“不用管她,她看不完。”

程同学的脸色有点难堪,半晌才勉强笑了笑:“噢,好。”

乍看像此事已过,但没过多久,她就找了个借口和庄家明告辞,一个字也没和芝芝说,俨然是生了气。

“关知之,你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一个走了,还有一个来算账了。

“对不住。”她诚恳地道歉,“我本来觉得不太对想换个词的,没想到弄巧成拙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原谅我吧。”

庄家明看她说得恳切,看来的确是口误,面色转霁,不太自然地说:“算了,以后别这样。”

她点头:“我一定注意!”

或许成年人无法理解,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动词,怎么会让少男少女如临大敌,是否太过小题大做了?其实并非如此。

十五六岁的男孩女孩,正对不可描述的事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具体是怎么回事不清楚,但“搞”“做”“干”之类遐想无限的动词十分容易戳中他们敏感的地方。

哪怕是上课这么正经的场合,老师一旦说出“(两个公式)搞一块儿”“(电线)插-进(开关)”,都会引来下面学生的窃笑。通常老师们无法理解学生的笑点在哪儿,只有同为学生的人才知道意味着什么。

久而久之,一句普通的话+一个暧昧的动词,就足以变成一个不太友好的玩笑。更可恶的是,如果有人因此生气,对方还会理直气壮地表示:“我什么都没说,是你想太多。”

芝芝也曾经被男生开过这样讨厌的玩笑,很理解他们的生气,因此虽然是个口误,依然认认真真地道歉了。

庄家明有相似的建议:“你在q-q上和程婉意道个歉。”

原来程同学叫婉意,这么文艺的名字,怪不得一直没想起来。芝芝一口答 应,掏出手机登录企鹅,在初中群里找到了程婉意的账号,单戳私聊:[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一时口误,没有别的意思,对不住对不住!]

她发了好几个卖萌求饶的表情,试图获取妹子的原谅。但程婉意只冷淡地回了一句:[没什么]

“啊。”芝芝扶住了额头,“我失去了一个妹子的芳心。”

庄家明奇怪:“我记得你和她不太合得来啊。”

“是吗?”芝芝记不起来了,只记得她们不止是初三同学,后来又做过一年的高一同学,关系好坏真的记不起来了。

他点了点头。

芝芝想了想,依稀记起程同学似乎也喜欢庄家明。大家暗恋同一个人,肯定互相看不惯,而且程婉意的文艺style男生很吃,对女生来说有点装。

不过老阿姨回头再看,想法截然不同。程婉意的家庭条件不错,裙子是蕾丝的,凉鞋是真皮的,手链是铂金的,会喜欢庄家明这样条件明显不如自己的男生,那是真的喜欢,不掺杂任何现实因素,只觉得他出色就喜欢了,纯粹得很。

回望青春,也就只有这点令人羡慕。

但是,芝芝没打算戳破,男生女生之间的暗恋要是被人说穿了,做什么都尴尬,且容易弄假成真,不喜欢的留意着留意着也变喜欢了。

高中生还是别谈恋爱,好好学习吧。尤其是庄家明,他可是要爬藤的人,万一蝴蝶翅膀一扇没了怎么办?所以她装傻充愣:“你不懂女生,可能弄错了吧。”

庄家明将信将疑。不过有句歌词说得好,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他也就没有深究:“差不多了,我们也回去吧。”

“好。”芝芝收拾书包。

两人和中午一样,下了车站便分道扬镳。芝芝去面馆吃饭,然后回家继续奋斗复习,庄家明则去了爷爷家吃饭。

庄爷爷家在附近的一个老式小区,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路边摊。庄家明看到有一个摊子上卖小个的鸡蛋糕,便掏了钱称了十块钱。

“马上好。”卖鸡蛋糕的女人因为靠近锅炉,浑身上下湿得像是水里捞出来一样,裙子紧紧贴在身上,衣料太薄,几乎透肉。

少年礼貌地垂下眼睛,视线落在锅炉上。

鸡蛋液在炉子里逐渐膨胀,散发出清甜的气息。蹲在女人背后的男童探出头来看了看,悄悄咽了咽口水,但懂事地没有出声讨要。

庄家明看他趴在塑料凳上写的作业,才读小学一年级。

人声嘈杂,拥挤的人群捂热了空气。

“好了。”女人将一炉鸡蛋糕倒出来,麻利地称了十块钱的分量,利落地倒进了白色的薄薄塑料袋里。

庄家明道了声谢,转身离去时,他看见女人塞了一个小鸡蛋糕给儿子。男童顿时眯眼笑了起来,脆生生地说:“好吃!”

小区里有人在摆摊卖青菜,看到庄家明过来,笑着打招呼:“家明来了?快回去吧,你爷爷奶奶等着你吃饭呢。”

“诶,好。”他应了声,加快了脚步。

这个时间段的小区最热闹,下班回家的,放学回来的,楼梯上的脚步声接连不断。庄家明熟门熟路地走到单元楼前,两步并作一步上楼去。

爷爷家在二楼,门虚掩着,里头传来庄奶奶的声音:“这个不好,我不要。”

有个年纪差不多的阿婆反问:“这个哪里不好了,你家鸣晖是二婚头,总不能说个黄花大闺女吧?”

庄家明站住了,鸣晖是他父亲的名字。

“大闺女我们也不要的。”庄奶奶慢条斯理地说,“要是和鸣晖结了婚,不得要个自己的小孩? 我们家明可不能受这个委屈。”

“那我上次说的那个不挺好的,人家自己有个儿子,就想找人搭伙过日子。”庄奶奶的小姐妹劝说,“都有个拖油瓶,谁也不欠谁,不蛮好?”

庄奶奶坚决反对:“带个小的倒没什么,可她男人是出车祸死的,一看就克夫。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鸣晖娶了家明妈,没福气啊!要不是给她看病,鸣晖这些年也不会过得那么苦,还有我们家明,那么小一点点的人,就知道照顾他妈……”

她说着,浑浊的眼里掉下几滴眼泪。

小姐妹赶紧安慰她:“好了好了,别说了,都过去了,她再怎么样也给鸣晖生了家明。”

“我们家明也命苦。”庄奶奶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也知道人不好找,但鸣晖才四十出头,总不能让他回家连口热饭也没得吃。”

小姐妹说:“我晓得,肯定帮你留意。”

“真要是肯和鸣晖好好过的,条件差点也行,就一点,要是没小孩,必须等家明读了大学才能生。”庄奶奶细细叮嘱,“我们家明命苦,不能让他看后娘脸色。”

“晓得晓得。”

庄家明沉默地站了会儿,悄悄退回去几步,再加重脚步跑了上来:“奶奶,我来了。”

“家明来了。”庄奶奶赶紧站起来,瘪缩的身体健步如飞,“饭烧好了。”

庄家明把鸡蛋糕递给她:“路上买的。”

“你自己吃,我和你爷爷不爱吃。”庄奶奶麻溜地开了电饭锅盛饭,又吼在阳台上看报纸的庄爷爷,“老头子,吃饭了。”

“来了来了。”庄爷爷放下老花镜,踢踢踏踏走到饭桌前坐下。

庄家明进厨房端菜。

今天的菜色是咖喱土豆牛腩、豆芽豆腐汤、皮蛋拌豆腐。

庄奶奶夹了最大的一块牛肉到庄家明碗里:“新鲜牛肉,你多吃点。”

“你们也吃。”庄家明分别给他们各夹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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