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栖见作品玫瑰挞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那个,你们要是没完事儿……”林贺然挠了挠鼻子,指指门外,“要么我先出去,你们继续?”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孟婴宁想直接钻到地底下去。

陈妄二话不说顺手抽出自己身后垫着的枕头朝他劈头盖脸丢过去。

林贺然也没打算躲,枕头啪叽一下砸在脸上,被他给拽下来抱在怀里,然后出去了。

走之前还特别体贴地提醒了声:“记得锁门啊!”

“……”

孟婴宁抬手捂住了脸。

陈妄看着她露在外面透红的耳朵,嗤笑:“不就是亲亲?”

“但被你朋友看到了,我又和他不熟,还挺尴尬的,”孟婴宁小声说,垂下手,“那我走啦,我回家去给你烧个猪肝粥。”

“我不用喝那玩意儿。”陈妄的表情十分风轻云淡。

“知道你体质好,但也得补补血,”孟婴宁指着他,“病人没有话语权。”

“你会?”

“……我妈烧。”孟婴宁改口。

陈妄点点头:“叫林贺然找人送你。”

也不知道是话说的太满,还是因为几年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当天夜里,陈妄发起了高烧。

本来是林贺然说要晚上留下来,但今天的事儿队里那边还没解决,孟婴宁又执意无论如何都不肯走,最后还是她留下了。

孟婴宁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也不敢合眼,拖了把椅子坐在床边,两只手托着脑袋,就这么趴在枕边看了好一会儿。

男人安静地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从眉骨到鼻梁的轮廓锋利,浓黑的睫毛刷下来,带着几分疲惫和柔和。

下巴上冒出来短短的胡茬。

但怎么看都很好看。

孟婴宁几乎没怎么见到过熟睡的陈妄,她睡得比他早,而一般情况下早上她醒的时候,陈妄都也已经醒了。

他甚至基本上不会让自己睡得很熟,他好像完全没有过深眠的状态,甚至上一秒还睡着,下一秒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半分睡意都不会有,眼神始终都是锐利而警惕的。

这种能安安静静看着他熟睡的机会,还是第一次有。

看了一会儿,孟婴宁换了个姿势,下巴搁在床上仰着脸,从下往上看到陈妄的眉心微微皱起来。

她以为他又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直起身抬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柔软尖细的指尖轻轻地刮蹭过拧紧的眉,刚碰上去,孟婴宁一顿,然后掌心贴在他脸上。

男人体温很高,孟婴宁赶紧站起来,椅子发出刺啦一声,她俯身靠过去,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的额头。

男人体温平时就要稍高一些,这会儿热得有点儿吓人了,滚烫的。

陈妄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来,正对上她的眼睛。

他看着她,好半天,才哑声说:“干什么?偷亲我?”

孟婴宁抬头,又用小手贴着他的额头,皱眉:“你发烧了。”

“嗯?”男人声音沙哑,不承认自己会生病,“我没发烧过。”

孟婴宁瞪着他,抬手按铃叫了护士。

体温一量,四十度。

孟婴宁长这么大,记忆里病得最重的一次是小时候支原体肺炎住院,那时候她都没烧成这样,已经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扔进锅里煮,然后再丢进冰水里,又冷又热,特别难受。

吊瓶挂上,护士出了病房,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陈妄靠坐在床头,眼睛耷拉着,唇角低垂,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半晌,他懒懒掀了掀眼皮子:“睡一会儿?”

孟婴宁摇了摇头,趴在床边看着他。

陈妄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形象,估计好不到哪儿去,手一抬,往孟婴宁眼睛上一遮:“别看了,丑不丑?”

孟婴宁抬手去拽他的手指:“不丑呀。”

“脏的,都没洗。”他声音很低,有些含糊,带着一点儿生病时的脆弱感和奇异的孩子气。

孟婴宁把他的手拽下来,凑近了看着他:“没脏啊,”说着又鼓了一下腮帮子,“诶,你是不是在怪我没给你擦脸呢?”

陈妄沉沉地笑了起来。

“不用擦的,干净得发光了,你看这房间都不用点灯,”孟婴宁眨巴着眼,一本正经的说,“陈妄,你现在光芒万丈。”

陈妄一顿,深深地看着她。

孟婴宁没注意到他的变化,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

“这个针到底管不管用啊,”她皱巴着小脸儿一边嘟哝一边站起身来,拿着旁边水盆挂着的小毛巾颠颠跑到洗手间。

没一会儿,又跑出来,把水盆也端进去了。

等她端着冷水出来,陈妄闭着眼睛,已经睡着了。

孟婴宁轻手轻脚走到床头,拧了条冷毛巾出来,擦掉他额角渗出的汗,然后又换了一条,折好,垫在额头上。

就这么折腾了小半宿,冷水了毛巾来来回回地换了不知道多少回,一直到后半夜,陈妄才终于退了烧。

孟婴宁长长舒了口气,人终于放松下来,趴在床边揉了揉困倦的眼。

午夜的山林里,空气潮湿,蝉鸣声清绝。

黑色的皮靴踩进柔软湿润的泥土里,踩着盘虬交错的树根落叶,发出轻微的声响。

走了一段,陈妄停下脚步。

男人坐在树下抬起头来,眉目俊朗,笑容和润。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佛牌,佛祖含笑而坐,在莹润的月光下看起来温柔又慈祥。

“我们家那位信这些,我就带着了,”易阳笑着说,“也就图个心安。”

陈妄侧头,看见了曾经的另一个自己,男人背靠着树干,懒洋洋地伸着腿:“挺好的,信则灵。”

“别人的灵不灵我不知道,我这个应该还挺灵的,”易阳笑笑,“其实这佛牌她给我的时候,我当时就希望我们能一辈子在一起,以后我们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地出声,快快乐乐的长大。”

易阳苦笑了一声:“我给她写遗书的时候心里还想着,我命这么大,估计这信得到我老了那天她才能看见,结果她那天偷偷给看了,就哭,她说无论我在哪儿,她都会陪着我,只要是两个人一起,就在哪儿都不怕。”

“她说她不难过,也不恨,她很骄傲,她就是觉得……对不起长安。”

“陈队,我是个战士。”

靠坐在树下的陈妄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易阳忽然抬起头来,远远地看着他的方向说:“为了我们头顶的这片天,脚踩着的这块地,为了我的孩子能好好的长大,为了我们曾经坐在一起讨论过的那个未来,为了所有的这些,无论我最后是什么结果,我也都很骄傲。”

“无论什么人,什么样的事儿,都不能将我和我们的光辉践踏。”

易阳微笑着看着他,平和地说:“陈队,你也一样,你应该光芒万丈。”

……

陈妄睁开眼睛。

病房里悄然无声,天边将将泛起鱼肚白,天灰蒙蒙的亮,空气干燥阴凉,弥漫着一股很淡的药味混着消毒水味。

陈妄看着空茫茫的雪白天花板,静了一会儿,侧过头来。

孟婴宁趴在床边,歪着脑袋皱着眉,手臂伸过来勾着他的手,看起来睡得不太高兴。

陈妄抬了抬手,刚动,手指被紧紧抓住,孟婴宁眼睛没睁开,就这么握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含含糊糊地嘟哝:“不怕,没事了……”

两人搬到一起睡最开始的每一晚,她都是这样。

只要他一动,她就会突然惊醒,或者人明明还在睡着,无意识地就凑过来抱着他的腰,哄小孩儿似的一下一下拍。

陈妄抬手,捏住了孟婴宁的小鼻尖。

三秒。

小姑娘皱眉,挣扎着睁开眼睛。

“起来好好睡,现在抱不动你。”

男人的声音朦朦胧胧地在耳边响起。

孟婴宁茫然地直起身来,脖子长时间偏一个方向,嘎嘣一声。

孟婴宁疼得嗷的一声,被痛觉刺激得直接清醒了,捂着脖子哭丧着小脸抬起头来,哀怨地看着他:“你烧退了吗?”

陈妄扬眉:“我烧过吗?”

“……”

孟婴宁无语地看着他,不明白男性生物为什么在这种神奇的事情上总是有一种迷之执着的在乎。

好半天,干巴巴地说:“行吧。”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又看了眼时间,五点。

孟婴宁转过身来,又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说:“你要吃什么吗?现在这个点儿医院里应该有早餐车吧。”

“不用,一会儿让林贺然买了带上来,你去睡一会儿,等他来了让他送你回家。”陈妄说。

“那你现在不饿吗?”孟婴宁抹着眼泪说。

“饿啊,”陈妄仰头往墙上一靠,懒洋洋说,“那你过来让我咬一口?”

“……”

孟婴宁走过去,俯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热的。

又凑过去用脑袋抵着贴了贴,确认了一下:“好像不烧了。”

陈妄没动,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和昨晚一样的姿势,完全不一样的氛围。

孟婴宁望进男人深黑清亮的眼底。

“你今天好像心情还挺好的。”她忽然说。

“嗯?”陈妄鼻音淡淡,勾唇,“是吗?”

“你中彩票了?”

“宁宁,赌博不好。”陈妄漫不经心道。

孟婴宁歪了下脑袋:“趁我睡觉的时候和哪个漂亮小姑娘聊上了?”

陈妄笑了起来,神情松松懒懒:“是啊,正在聊。”

清晨的第一缕朝阳缓缓升起。

冬日里明亮又清淡的日光透过窗面,洒进空旷的病房,爬上男人的眼角眉梢,给他整个人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耀眼的,鲜活又温柔的光。

像是有什么东西。

被卸下来了。

陈妄体质确实挺好,住了没两天院直接回家,衣服一套,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只等过段时间回来拆线。

孟婴宁为了照顾他请了两天假,第三天还想请,结果被陈妄非常直接地戳穿了小心思。

在孟婴宁第三次黏在他身边抱着他胳膊说“明天要么不去了吧,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男人嗤笑一声:“这么不想去上班?”

跟小时候不想上学似的。

小朋友。

“……”

孟婴宁没法,不情不愿地去了。

她这段时间把年假都请掉了,好在今年马上就要结束了,把假全部都用掉,好像也不亏。

杂志社是最让人没法忘记各种节日的地方,因为每轮到一个节日那就跟看到了高额业绩打破行业冰封现状的新希望一样,即使每年的节日其实也就这么几个,也依旧不能磨灭各家都变着花样做的热情。

比如临近的圣诞。

圣诞节是上个月就已经准备好的,和元旦合刊做了加厚的特辑,这会儿所有活儿全部交工,整个编辑部洋溢着欢快的节日气氛。

李欢还特地买了两串红绿相间小彩灯球,上面坠着金色的铃铛,挂在了办公室门口。

当天是周六,陈妄和孟婴宁去了福利院。

帝都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在几天前,莹白的雪铺了薄薄一层,只清出了门口一块儿和走人的小路,放眼望去一片澄澈的清明。

这种节日小孩儿向来都喜欢,福利院一般也会举办活动,院子中间立着一颗很大的圣诞树,树下摆着零星几个礼物盒,看起来有些简陋。

孟婴宁和陈妄带了一大堆东西过来,买了包装纸,包得漂漂亮亮提了一袋子,接待他们的还是上次那个志愿者大姐,接过东西以后笑眯眯地说:“不跟朋友出去过节的呀?”

孟婴宁侧头,指了指陈妄,低声说:“老年人,特别不爱热闹。”

大姐跟着瞅了一眼后面眉目肃冷的男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旁边有几个小孩儿在玩雪,绵白的雪团成球,一颗一颗压在雪地上,歪歪扭扭地叠在一起,上面用枣子嵌出两个眼睛,下面再插上一根干枯的小树杈。

孟婴宁和陈妄进了屋,远远看见易长安一个人坐在活动室明亮的落地窗前。

小朋友像个小大人似的,两只手托着下巴,坐在一个恐龙形状的彩色小板凳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和在雪地里翻滚着跑来跑去的小孩儿,乌溜溜的眼珠静静的。

孟婴宁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小长安像是感觉到了似的,忽然扭过头来。

孟婴宁朝他眨了眨眼睛。

小朋友黑葡萄似的眼睛也跟着眨了眨。

然后两只肉呼呼的小手撑着板凳滑下来,蹬蹬蹬地朝她跑过来。

孟婴宁蹲下,看着他跑近:“你还认识我吗?”

小朋友没说话,拱进她怀里抱住了她的腰。

孟婴宁也抱住他。

小孩子的身体软乎乎的,带着淡淡的奶香,衣服上有干净的肥皂味儿,以及一点点潮湿沉淀的味道。

毕竟是福利院,小朋友太多,想要每一个都能照顾得很精细是不可能的事情。

孟婴宁抬手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忽然有些紧张。

她清了清嗓子:“长安啊。”

小朋友依然没说话,脑袋在她怀里轻轻蹭了蹭。

“就……”孟婴宁看着他说,“你以后想跟陈妄爸爸生活在一起吗?”

小长安抬起头来,仰着脑袋看着她,稚嫩的小脸看起来有些茫然。

孟婴宁放慢了语速说:“长安以后跟我,还有陈妄爸爸住在一起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家,有特别好的爷爷和姥姥姥爷陪你一起玩,还会有好多叔叔阿姨也喜欢你,长安愿意吗?”

小长安很慢地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她,然后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很用力地点了点头,抬手用肉呼呼的手背揉眼睛:“想的。”

他声音细细着,小心翼翼地说:“想的,想有爸爸妈妈。”

于是陈妄刚一从院长室里出来,就看见活动室门口,孟婴宁蹲在地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抱在一起哭。

甚至小的那个已经不哭了,短短的小胖手吃力地在小姑娘的脑袋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奶声奶气地哄着她:“不哭不哭痛痛飞。”

然后孟婴宁哭得更大声了:“你怎么这么懂事啊小乖乖……”

  如果觉得玫瑰挞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栖见小说全集曾驭晚风以后少来我家玩/喜欢不喜欢一见到你呀睡够了吗每日一表白/今天你也很漂亮玫瑰挞可爱多少钱一斤白日梦我,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