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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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凡心不在焉地点头。

于是他再一次错过了系统床因为畏惧而近乎放空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短啊捂脸

☆、第13章 罂粟瘾(一)

沈从安养大了一只白眼狼。

无论熟稔还是陌生,所有人都在这样传。

沈从安一生运筹帷幄,把偌大一个沈家从支离破碎风雨飘摇的末路扶植到东山再起辉煌不尽,甚至远超昔日沈家最鼎盛之时,他是黑暗里无法复制的传奇。

然而这段传奇最后却结束在他自己的手里。

一夕之间,沈家易主,曾经道上人人谈之色变的沈从安被自己收养的义子囚禁在几天前还在自己名下的别墅里。

沈家的变动对于整个地下帝国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所有人在等着看将近不惑之年的沈从安会如何杀伐果断地处决背叛了他的义子甚至上演一场精彩的夺/权大戏。

可惜没有。

所有藏在黑暗里的眼睛收到的消息都是沈从安如同一个年将六旬的老翁,每日在别墅里摆弄花草,无心窗外事。

有人说,沈从安老了,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孤身单枪就能闯进死对头的宴会上谈笑杀人又全身而退的沈家家主了。

也有人默而不语他们都是同沈从安一样,在这方肮脏的泥淖里浸染了数十年的人;他们都知道,在这方世界里能够站到沈从安的高度上的人,骨子里流的髓血都是黑色的。

他们更清楚,沈从安甚至不必登高一呼,只要在某些事上采取默认态度,他那个背叛了的义子顷刻就会在自以为美好且悉数在握的泡沫里被撕得粉碎。

即便是杜家的少主,他的至交好友,也救不了他。

然而无论有多少猜测与质疑,沈家都像是一个宫变之后的新朝,暗流涌动,表面却平静之极。

沈家所辖郊区的一幢别墅里。

整幢别墅里都算是悄无声迹,别墅外沈家的死士们早就接到了不准任何生物在没有指示的情况下靠近别墅二十米之内的命令他们也早就习惯了这条命令,每个星期新任家主到别墅里“探望”老家主的时候,他们都会被这样吩咐。

他们不过是沈家蓄养的机器罢了,新家主是在里面大孝还是大不孝,他们都管不着。

所以没有人知道,如果在这时候顺着正门进去,穿过客厅左边的长廊,通往那间恒温花房,从半敞着的门望进去,沈家那位不苟言笑的新家主正跨坐在倚躺着玻璃墙的男人身上眸光迷离,呻/吟连连。

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神情冰冷的模样?

两个人不知疲惫地在仿佛与世隔绝的花房里荒唐着,直到不知多久之后,花房里断断续续的媚声抽高成一声带着泣音的长吟,然后整个花房陷入了一片安寂里……

沈凡冷着脸用那个男人的外衣擦掉了身上的痕迹,撑着疲软的手臂整理过自己的衣裤,再未去看地上的男人一眼,转身就往花房外走

仿佛地上倚坐着的那个男人不过是他用来泄/欲的工具。

而在往常这种时候总是安静地看着他离开的男人却突然在他身后开了口

“你跟杜家的那个小子……最近不太好?”

已经走出去一半的年轻男人身形一滞,“跟你有什么关系。”

坐在地上的男人也不在意一身的狼藉,闻言却是沉默了下来,些许时候见年轻男人仍是站在那儿没有离开,才轻轻叹了一声:

“杜家的小子心不在你身上,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

本来安静着的男人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转过来的脸上情绪甚至因不加遮掩的恨意而有些狰狞,他大步地走到男人面前,泛红的眸子像是要择人而噬的凶兽,偏是挂着令人胆寒的笑容

“沈从安你这种连十几岁的小孩子都下得去手的渣滓,就不要装出这副令人作呕的惺惺态势来你他妈当初把我当个男/妓用的时候怎么不记得装一装你以为现在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

坐在地上的男人垂眸不语。

年轻男人也慢慢平静了下来,半晌后他冷笑着道:“沈从安,你忘了你教过我什么了?错就是错,有些过错你犯下了,就不必再妄想挽回你只需要等着承受后果就够了!”

说完话他厌恶地看了一眼男人,转过身去加快步伐,像是要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在这个他看来再肮脏不过的地方。

眼看着那人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门后,坐在地上的男人慢慢抬起眼来,湛黑的眸子沉淀着深重的情绪

“我从来都不觉得,把你带上床是个错。”

“砰!”

男人倚靠的墙上,距离他的太阳穴只有一指之举的地方正冒着淡淡的硝烟,花房外持枪而立的年轻人眉目冷峻,须臾后转身离去

“我还不想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所以沈从安,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

半晌后,从始至终都一动不动的男人慢慢地站起身,垂下手去,抚摸着还温热的弹孔,男人苦笑了一声。

“沈凡啊……”

凌晨三点,沈凡从梦里猛然惊醒坐起,一身冷汗。

他又做噩梦了。

无非是他孱弱无力的那些年,梦里一次次地重复着,在他十六岁那年的生日的晚上,他所敬仰着的养父将意识不清的他抱到了主卧的大床上,罔顾他的哭喊挣扎哀求,紧紧地按着他的腰肢深沉而狠力地撞进他的身体。

烙铁一样的灼热不但撕裂了他的身体,更把他珍视的得来不易的父慈子孝摧残得支离破碎。

那是他多少年都努力追逐着的养父啊即便只是老师一句再寻常不过的夸赞他也想让那个男人听见、他费尽心思努力维护小心经营的所谓父子亲情那个男人为着一时的欲/望纾解就可以轻易地将之踩进肮脏的泥淖里去。

而且永世不得翻身。

那以后七年,他比从前更小心翼翼,他甚至主动爬到那个男人的床上,他像最低贱且淫/荡的男/妓任凭那个男人操/弄,他用自己都厌恶的身体想尽方法取悦那个男人。

他就为了有一日,他要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甚至遥不可及的男人,他要那个男人俯首认错恸哭求饶

即便他知道那不可能。

那个男人是这个世上最高傲的人,他可以剥夺那个男人的权力地位甚至生命正如如今但那个男人的高傲没有人能打破。

沈从安是他自己的神。

而沈凡呢……

沈凡走进盥洗室,闭上眼睛将脸埋进冰冷的水里。

……沈凡不过是沈从安上过的一个娈宠罢了。

就算他挂着一个养子的名义,在沈家在阳光下堂而皇之地活了那么多年。

就算他如今翻身为主,掌生杀予夺的大权。

那个男人,无论是在他的心里还是在漆黑的地下世界里

虽无冕而冠王之名。

作者有话要说:咳,此篇略黑,不靠谱的系统床一定是出问题了【捂脸

☆、第14章 罂粟瘾(二)

继沈家剧变之后,地下帝国里再次刮起了一阵旋风,惊扰了一众世家

有人传言,杜家少主杜成瑾与沈家新上任的家主沈凡,竟然是情人的关系。

这条消息在一夜之间传得人尽皆知,刚刚淡去视线不久的沈家和沈凡再一次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风雨之中的沈家,正厅。

杜成瑾皱着眉在沙发上坐了十几分钟,而此刻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度日如年。

直到哒哒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响起,慵懒却没什么情绪的年轻男人擦着还在滴水的黑色碎发,披着睡袍眯着眼眸不急不慢地走了下来。

杜成瑾也从未见到过沈凡这般……恣肆而随意的模样,有那么几秒甚至就愣在了那里,忘了自己是要说什么做什么。

沈凡伸出修长而白皙的五指在杜成瑾的眼前晃了晃

“一大早就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急成这样?”

杜成瑾回过神来脸色变了变,有什么话像是要脱口而出,最后却又被他按捺下汹涌的情绪来:

“……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是你……传出去的?”

虽然杜成瑾极力遮掩自己的不悦,但沈凡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了。

褐色的瞳孔轻轻一缩,沈凡定定地望着杜成瑾,直看得对方有些无地自容,他才倏然展颜,淡红色的唇勾勒出凌厉却漂亮的弧度

“你是来质问我吗,成瑾?”

他的话音很轻,但藏不住锋利的暗芒。

杜成瑾一愣,继而有些讪讪。

“我不太希望这种事情传出去你知道的,……杜家还不是我说了算,你该给我点准备时间的。”

“哦?”

沈凡懒懒地撩眼看杜成瑾,笑得无谓而恣肆,他侧身望着窗外,视线骤然一厉,刹那后就淡去不见。

“什么时候开始,我沈凡想跟什么人上床做/爱,还要他们置喙了?”

年轻男人的声音轻得不经意就会散了似的,只那背影之后却偏像是藏了无尽的阴鹜与狠戾。

“沈凡”杜成瑾的脸色变得彻底,“我们没有发生什么,我不想他们误会当初我们只是说好试一试不是吗?”

年轻男人的笑容在这一句话里消失得彻底。

三秒之后,沈凡转身平静地望着杜成瑾,“你再说一遍?”

“我……”

杜成瑾一窒,只觉得自己快要落进那一片无尽的死寂的深渊里去。

“够了。”

沈凡却是突然摆了摆手,这一刻之后他的情绪重新变回之前慵懒而随意的模样,好像他已经对任何事都不再关心了。他迈开步子往一楼的浴室方向走去

“我昨晚折腾得狠了,你先回去吧。”

站在原地的杜成瑾看着沈凡消失在视线里,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握拳离开了沈家。

玄关的门关上的刹那,一身睡袍的年轻男人已经重新站在了长廊的阴影里,他沉默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空气里弥散开一声嗤笑,男人对着客厅里像壁花一样存在感接近于零的侍者吩咐了一声

“备车,我要去探望父亲。”

“是,家主。”

郊区,沈家别墅。

沈从安穿着一身合体的运动服,汗水浸透了衣背,湿漉的痕迹勾勒出线条完美的肌肉。

这位传说中抖一抖指间的烟都要掀翻一个百年宗族的男人,此时安静得像是个寻常人家里的普通人,除了深邃的五官放在随便一家模特杂志上照样能引起一片夸赞,就连情绪都显得无比安于常态。

而这恰恰有些激怒了坐在沙发上的一身园丁打扮的男人

“那是你们沈家的家业,你就真的不管不顾了?还是像有些人说得似的你已经老了你连一个沈凡都压不住了?”

沈从安就像没听见,抬手关了跑步机,搭着雪白的汗巾走下来。

“你当年的那些心狠手辣杀伐果决都让你扔了?我们都替你觉得憋火,你就真能咽下这口气去?”

“……”

“子夺父位以下犯上,这可是道上的大忌你以为忍下这口气,沈家就能风平浪静地过去?!”

“……”

见那男人眼神平静无澜,脸上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来人终于泄了气,“杜家少主和你家那个不孝子现在闹得满城风雨,流言都能吞了沈家,你就真的放任那只喂不熟的崽子这么胡闹啊。”

对来人的或劝说或激将一直都没有什么反应的沈从安步伐骤然一顿,须臾后男人的视线横扫过来:

“……别让我听见第二次。”

来人僵了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人是不满他对沈凡的称呼了。

却也是直到这一刻,眼前这个男人才真正露出些曾经睥睨执掌整个地下帝国的戾气来。

只是片刻后那种眼神就能带出来的压迫感便散得干净,沈从安又变回了那个居家的普通男人,他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伸手从楠木几案上取了一支烟,放进嘴里,却只是含着而没有点燃。

“有你们在,沈家我不担心。”

沈从安从几案上又取了几支烟,放在掌心里把玩,纤长而脆弱的香烟在他的指间飞速地旋转,花样百般,引得人眼花缭乱。

而来人却看着沈从安的动作微微露出些惊惧的目光来,他知道这双看起来骨节分明、指甲都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手有多么大的杀伤力,它可以捏断一个人的脖子而不让那个人断气,也可以将这个世界上最精密的枪械拆成最细小的零件再单手组装回去。

只不过那都是曾经了。

如今这个男人只用它来玩些香烟,摆弄些花草,或者……勾着某人纤瘦的腰肢狠狠地将下/身顶进去。

沈从安的眸子里,湛黑的情绪沉淀下来,墨一样的深沉

“沈凡,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而他亲自接手沈家,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你们不必自困于他接手的方式。”

“可沈家是你的心血,我们”

“心血?”

沈从安露出了很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只是淡得像错觉,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若是想,明天早上你起床之前,我就可以再扶起第二个沈家。”

他的话音平静得不像是在说一件可以动摇无数人乃至无数世家的大事,而只是一个养花种草一样的闲举。

“可是他们说得对,”沈从安垂眼,视线落在手腕上运动服里露出来的一点甚至可说的上粗糙的银色上去,那一刹那他的眼底划过浮光掠影似的柔和,“我老了,老得快要行将就木,只想抱着那点安稳和回忆,一个人在阳光里长眠到离开。……我从来不会否认自己做过的事,可我知道我曾经把一个人推到深渊里,让他最干净的身体和灵魂染上再也洗不掉褪不去的污浊”

他抬起头来,墨色的情绪却在眼底斑驳:

“我不认错,可我欠他的。”

来人张了几次嘴,许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沈凡他……你……”

直到开口,来人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颤栗的,而此刻他也已顾不得那么多,因为他似乎发现了一个足以让整个地下帝国都震惊的……丑闻或是别的什么。

沈从安没有犹豫,神色平静,点了点头。

“所以你知道就够了,他就算要我的命,我也会给他的。”

来人再一次张了张嘴,想要说一句什么,却被砰然打开的大门惊了一下。

门外沈凡逆光而立,待看清了门内的情况时,显是没有想到会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他狭起了眼睛望向那人:“你是谁?”

只是不等那人想到什么借口,沈凡就已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出去。”

倒是沈从安先站了起来,眸光平静而安然:“……怎么今天来了?”

沈凡勾了唇角冷笑着走进来一步,修长的腿向后一挑关上了门,也不在乎另一个快要傻掉的外人在场,抬手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扣

“我饿了……”他顿了顿,恶意地一笑,补加了一句,“下面。”

语不惊人死不休。

多出来的一个人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堪称惊悚的一幕,他顾不上跟自己的大boss告别就慌不择路地往外跑,一直冲出了大门还一路踉跄

天可怜见,他知道沈家易主那天都没吓成这副怂样。

别墅里沈从安怔了一下,然后放下了手里的香烟,在那人不满的视线里解释了一句:“我没点上。……我刚从跑步机上下来,还没洗”

话音还没落地,那活像是只矫健的小豹子一样扑上来的年轻男人就已经把他余下的话音吞到肚子里去。

那人用灵活的舌头舔过了他口里的每一寸,然后才抬起头来,漂亮的褐色眼睛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恶意:“你就当做是我十六岁生日那天好了。我今天没带枪。”

两句话都只说了一半,可沈从安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他微微皱了眉。

“……养父沈从安先生”偏偏小豹子还要在他耳边火上浇油,舌尖都舔上他的耳廓,“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今天你可以在床上弄死我,狠狠地,然后明天你就自由了。”

男人的身体一僵。

沈凡几乎都要闭上眼睛等着男人像是只饕餮的凶兽将自己撕得粉碎,感受到男人的僵滞之后也只是了然而嘲讽的一笑。

只是半天他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动作,直到沈从安在他身旁轻轻地叹了一声:

“有时候,我是挺想弄死你的。

…………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只喂不熟的狼崽子。”

作者有话要说:渣作者写得自己差点流鼻血……

好羞耻(/ω\)

☆、第15章 罂粟瘾(三)

沈从安很宠自己,沈凡一直都知道。

只不过十六岁之前,他担心这种基于收养关系的父子亲情终有一天会被亲生关系的所取代;而十六岁生日之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上加了一重保险,却也是贴上了一个期限。

毕竟一个养在身边的娈宠而已,总有一天会玩腻,然后……被垃圾一样丢出去。

所以沈凡这一生直到沈家易主的前一日都是如履薄冰。

而直到他带着人和枪围了沈家主宅,将一发子弹契进那个男人的身体、然后那个男人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用尽全身力气去恨的那个男人,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血里。

他就算死都抹不去那个男人留给他的痕迹。

他甚至模糊地感觉得到,男人有太多翻局的机会,随意一次都足够他万劫不复

毕竟男人曾经在这方世界虎踞龙盘了那么多年,和男人比起来,他实在是生嫩得很。

可沈凡不想管那么多。

他甚至不曾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他知道自己就像是男人手里的一颗棋子,什么时候他踩到了底线或者男人烦腻了,他大概就会被丢出棋盘去。

所以他一次次地试探着惊惧着却又莫名兴奋着,他不知道男人宠他的底线在哪里。

直到今天。

男人握着他的腰身没有任何前/戏和润/滑地顶进去的时候,沈凡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却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兴奋,他只知道自己感觉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终于来了

男人不再百般地忍着他,不再温柔地护着他,不再予取予求地惯着他。

他日日夜夜惶恐着担心着会到来的那一天,终于到来了。

沈凡觉得自己该是放松下来的,可不知道怎么却落了一滴泪。

他便装作察觉不到,压抑着泣音低声地呻/吟,直到被男人就着那姿势翻了身。

“啊……”

沈凡发誓那是生理性的泪水流了满面。

“……”男人见了却是神色沉了沉,下/身发狠似的顶了进去,这么长时间来男人第一次望着他露出了些阴沉的情绪来,“你就那么喜欢杜家的那个小子?……那他满足不了你吗,每个周还要你出来打野食,嗯?”

沈凡没有想到男人会在这个时候误会他,他想要说什么,只是能够出口的只剩下或高或低的婉转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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