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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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倒下去的同时,陈小娇听见了金属链子相互撞击的声音。
……卧槽==
许是这声音提醒了某个始终在他周旁等着的人,还不等陈小娇再多想些什么,因为视物能力被剥夺而变得极为灵敏的听力,就捕捉到由远及近的、他再熟悉不过的声线
“……哥哥终于醒了。”
那声音低沉且喑哑,还能听出几分倦怠和慵意,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但这诡异的平静却让陈小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对于他从小陪着的阿彻,陈小娇再了解不过。就在昏过去的前一秒他还在想他的阿彻不知道要恼怒成什么模样,大概暴跳如雷都有可能
如今这暴风雨前的宁静,更像是毁灭来临之前的沉默。
陈小娇的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阿彻,我”
“唔,哥哥别说话,”那带着凉意的手覆上陈小娇温热的唇瓣,语调依然是波澜不起,“……哥哥待会儿也不要喊疼。因为哥哥如果露出受不住的模样,阿彻大概会心疼地停下来。所以……”
陈小娇觉察到另一只手似乎是掀开了薄衾摸上了他的身体,直到这一刻,陈小娇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剥了个干净,因为那带着薄茧的指尖正零距离游走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
“……所以阿彻自己也带上锦带遮住眼睛好了,这样如果看不到哥哥的神情,阿彻就不会……觉得心疼了吧?”
话音随着一个吻落在陈小娇的身上。
与那平静至极波澜不起的声音完全极端地相反,那个动作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更直接形象一些,甫一落下便让陈小娇轻吸了一口气。
而身上的那人还在啮咬着他的身体的工夫轻声自语似的呢喃:“……哥哥离开了十九天,这十九天里阿彻一直在想要怎么惩罚哥哥,刚才阿彻终于想到了,就把哥哥绑在阿彻的御榻上做个十九天吧……我们都不出去了……”
锦带下陈小娇的眼睛蓦然睁大。
刘彻依旧用不急不慢的语气在他的身上凶狠肆虐着,“我就把哥哥弄死在这张床榻上吧?然后我再死在哥哥的身体里……哥哥说好不好呢?”
陈小娇的神色复杂而颓然,锦带下他慢慢闭上眼睛:“……好。”
覆在身上的啃噬停住了。
“……哥哥你说了什么,阿彻没有听清?”
陈小娇能感觉到男人抬起了头,连遮在唇上的手也一并拿开了。
“我说好,你把我做死在这张床上好了。”陈小娇扬起了雪白的脖颈骤然坐起了身子却又被链子拉了回去,那么长时间来积郁在心底的绝望和伤心快要把他逼疯,如今井喷似的爆发出来,让陈小娇连话音都有些无力地轻颤着,“刘彻你他/妈/的有本事就做死我做不到我总还是要逃!”
这句话的效果大概无异于一颗火星落进了成吨的炸药里面,刘彻的理智在瞬间消散得干干净净,从陈小娇的唇上离开的手猛然扼住那脆弱的脖颈,“为、什、么?!”
那只掐上来的手在他的脖颈上颤栗着,却连轻微的疼痛都没有,陈小娇不知道刘彻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不把自己扼死在这里,他只知道耳边男人嘶吼一样的声音像是被挚爱的人在一场温暖的拥抱中反手一刀插进了心窝里,那种濒死一样的绝望真的是太熟悉。
……他也曾试过这种锥心的绝望。
陈小娇几乎是张口就想将刘启的威胁说出来,可是想起那个威胁的同时他只能将原本的话音咽回去,他听见自己再开口时的语气像是带着数九寒冬的冷意
“……这么多年,怎么也不该是我欠你;可你要是觉得我欠了你一份情,那我也只能用身体还给你。”
一边说着,陈小娇自嘲似的微微勾起了唇角。
……兴许他该庆幸,若不是这锦带蒙着他的眼睛,他微红的眼眶也要让那人看见。
……他想这世界真是不公平,那么多虚情假意的人总能相守,为何就容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
陈小娇用力地闭了闭眼,把涌上来的泪意生生压了回去,他的嘴角愈发勾起来
“……若你觉得我欠你的,该让你操多少次……都随你意。”
裹在颈项上的手抽搐了下,刘彻的眼眸红得像是沾了血,前后两世加起来他都不曾有过这么恨不得跟一个人同归于尽的想法:“……哥、哥”
陈小娇沉默着侧开脸。
“好!好!”刘彻的语气终于不复平静,“我如你所愿!来人!”
陈小娇身体一僵,片刻后又颓然合上眼眸。
几个宫女侍官鱼贯而入
“参见陛下。”
放下来的床帘里刘彻的声音传了出来。
“去取芙蓉膏!传令王臧明日朝会取消!再去医署请医工来宫中候着!”
刘彻的语气冷厉得吓人,两三侍官喏喏应着,忙不迭地往外跑。
剩下的宫女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只听得少年皇帝在那遮的严严实实的床帘里面声音阴鹜
“哥哥不是要还债吗?那你等会儿叫的声音大一些阿彻便让宫里的这些人好好看着馆陶宫的小侯爷,是怎么在阿彻的身下宛转承欢的!”
陈小娇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咽回去,他侧脸咬住枕边的薄衾,再不肯出声。
芙蓉膏便在此间送了进来。
那侍官上前到了帘子那儿:“陛下,芙蓉膏来了。”
床帘掀起了一角,明黄色的袍袖探出来,拿了侍官呈上来的芙蓉膏后,立刻便将床帘重新掩了回去。
帘子外办完任务的几个侍官面面相觑,犹豫了下还是退了几步,与那几个宫女站到了一起。
过不多时,帘子里就传来了暧昧的亲吻声音。
☆、第94章 还债日【8.28
丁小桃觉得自己这些人快死了……兴许比眼前帘子里面那位压抑着泣音的小侯爷能晚一点儿。
她娘让她在宫里做个好活计,家里也能跟着富裕点儿,可她没想到进宫才两三年就能碰上这样的情况
先是前一段时间她刚被调到未央宫里伺候着,她还觉得自己挺有福气那可是离着刚登基的皇上最近的地方,凭她那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模样,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让皇上看上了呢?
到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家里也能跟着享福。
只是她没想到,那未央宫里简直就是阴曹地府昨天还跟她睡在一个屋的宫女阿琳,就因为给皇上端茶的时候洒出来了些,被直接拖下去杖责五十,打掉了半条命,就给扔出了宫。
而这样的事情在这半个月里层出不穷,整个未央宫的下人们都是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大家都说是因为馆陶宫的那位小侯爷打小就陪着当年的太子殿下如今的小皇上长大,后来慢慢地被小皇帝带到了床上去,就连出宫都要带着,一时半刻都离不得……前一段时间归宫之后还闹得风风雨雨,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在小皇帝登基那日、在馆陶公主的指引下,溜出宫去逃之夭夭,一时惹得新登基的皇帝龙颜大怒,直接下令各郡县都查察流通人士,还把馆陶公主囚禁在了馆陶宫。
宫里老一辈儿的下人有言: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主子搞基,小的顶缸。他们也只能大气不敢出地憋着,小心翼翼地做事,生怕一个不小心落了灾祸头上。
结果就在今天,一队军士打扮的人一路进宫,不受丝毫阻拦,直接就到了皇帝的寝宫重要的是,这帮人还用马驼了一个昏迷着的人进来……这个人也是他们一路不受阻拦进宫的“令牌”陈阿娇陈小侯爷。
未央宫的下人们得了消息之后都松了一口气,包括丁小桃在内,只道是陈小侯爷终于给人带了回来,他们这些下人也就不用再担心皇上迁怒降罪丢命了。
只是没想到,这口气还没松完,又给重新吊起来了
皇上寝卧的宫殿里一阵或高或低的争吵声,听力尖一些的丁小桃甚至听见那位陈小侯爷对着皇帝叫板怒骂,还没等她感叹完这位陈小侯爷果然一如传说中的恩宠甚极,便听见皇帝在里面扬高了声音叫人进去。
他们这些人都是哆嗦了下,才咬着牙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进去了。
皇帝让人去取芙蓉膏。
丁小桃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但她在宫里待了也有两三年了,她也不傻,这个时候就算她猜不到那东西是什么,听小皇帝那句“阿彻便让宫里的这些人好好看着馆陶宫的小侯爷,是怎么在阿彻的身下宛转承欢的”,她也该知道了。
丁小桃只觉得心里哆嗦个不停,她真不觉得这个把陈小侯爷看得比天还大的小皇帝,能轻饶了她们这些听床脚的,她恨不得自己从来就没进过宫。
但是没用
芙蓉膏还是送进来了,帘子上映的人影隐隐约约地动,帘子里面随着上面的那个人影移动间出现的暧昧水声也在一片死寂的宫殿里响起来了。
即便是害怕,也听得丁小桃面红耳赤。
她从来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啊,看着帘子上映着的男人一上一下的起起伏伏的影子也是第一次!
那个恩宠甚极的陈小侯爷从他们进来之后就再没有声音了,就在丁小桃暗自猜测那位小侯爷是不是已经被小皇帝气昏了过去,却见着帘子映着的上面那个男人的影子弯起了身体,似乎脸伏在床榻半中央的位置,轻微地高高低低似乎在吞吐着什么。
然后他们就听见了从他们进来之后,陈小侯爷的第一次开口
“……啊…………”
丁小桃简直无法形容那一声之后自己的反应估计殿里其他人都好不到哪儿去她只觉得像是有小奶猫在自己心口轻轻地挠了一爪儿,带着点娇又沾着点泣音,声尾更是像打着旋儿一样地颤栗,撩拨得她都几近失态。
然后她混混沌沌的思绪里加进了皇帝近乎沙哑的低沉嗓音
“……哥哥,大声点儿……”
再然后丁小桃便见着俯在床榻半中央的男人起伏的动作大了些,而小侯爷拼命压抑着的声音像是一把把勾魂儿的链子愈发把他们勒紧。
直到丁小桃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她听见帘子里面的小侯爷兀然传来一声哭泣似的声音,随着那声音扬起的还有那一段影绰着绷紧的脖颈,还有那金属链子拉紧的声音。
然后便是重重地落下,和戛然而止的声音。
丁小桃以为这场对于他们来说同样的酷刑已经结束,却看见帘子映着的上面的男人直起身来,听见帘子里面皇帝笑得阴鹜而贪餍
“……哥哥,你欠我的……才刚刚开始而已。”
下一秒,丁小桃听见芙蓉膏的盖子被狠狠地撬开。
帘子里面映着的影子,上位的男人抬手将身体两侧纤长而骨肉匀停的腿架在双肩上,然后垂下手动作起来。
帘子上的影子隐隐约约地看不清晰,丁小桃只听见那静寂下去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成了打着颤儿的泣音。
不多时后,里面一阵衣物窸窣声,帘子上男人的影子扣紧了那双弧线漂亮的长腿,缓慢而坚定地向前俯身。
那连成串儿的泣音兀然拔高
“……阿彻”
帘子里上位的男人和帘子外的丁小桃他们都在那声像是藏着无尽哀楚的呻/吟里僵滞了身体,只是过了片刻,帘子里的男人的影子就一下一下用力地动作起来,那双长腿随着男人的动作上上下下地跟着那时高时低勾魂儿似的声音一起颤栗。
就连那床榻,似乎都在应和着那直直往人耳朵里钻往人心里钻的声音,在那愈发大开大合的动作里,与那声音一起颤栗哀鸣。
兀然间帘子映着的影子上那搭在男人肩上的腿落了下来,压过了榻边、冲破了床帘,直露出如玉一般温润却印着浅红色的痕迹的白生生的勾/人的长腿来,直看得殿里所有人呼吸一滞,只是须臾之后帘子里便伸出手来将那条漂亮的长腿勾着脚踝拉了回去仍是搭在肩上。
……新登基的皇帝,寝宫里的声音百般混杂……一夜未息。
☆、第95章 醒来后【8.29
酸痛比意识更早地回归身体,努力张开了仿佛千斤坠着的眼睛后,陈小娇看着头顶上方的纱帷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知道陈家如何了,不知道自己被人打晕了掳回来算不算“违约”;如果这也算……
陈小娇闭上了眼睛。
如果这也算,那他又能怎么办呢?
为了陈家,他已经把他和刘彻之间的一切都赔上去了。
“……哥哥就这么不想看见阿彻吗?”
身旁突然响起那人的声音。
陈小娇受惊似的骤然睁眼,向着榻边望去,正遇上的便是那人冷得让他陌生的神情。
无论喜怒哀乐,他都不曾见过这个人冷得仿佛雕塑一般,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那双专注却阴沉的眸子里透着令陈小娇陌生森然的冷意。
陈小娇心想这人是又误会了,只可惜这一次他懒得解释也无从解释。
他只知道他被人压在这张御榻上不分昼夜无论时辰地做得昏过去再醒过来,再昏过去再醒过来……一直到最后一次他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时候,他真的以为自己会像这个人说得那样被做死在这张御榻上。
而他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意识就是自己到真能借着这个死法名垂青史了。
……所以无论如何他现在都提不起应付的心思,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不疼没有一处筋肉不酸,只想着就这么一闭眼长眠过去,省得再理会这些累心的事儿。
只是刘彻显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哥哥最后还是背信忘诺,”刘彻蹲下/身来,抬手抚摸过陈小娇的面庞,语调冰冷动作却诡异地轻柔,“没关系,阿彻不怪哥哥。反正……这辈子你都不能再逃出阿彻的手掌心了。”
陈小娇的回应是沉默地看了刘彻一眼,然后把脸扭开。
刘彻却笑了:“哥哥恨阿彻啊?那哥哥就尽管深沉地恨着好了。……你越恨阿彻,阿彻在哥哥心里面的印象就越无法抹去,不可替代哥哥不记得答应阿彻的那些事情没关系,阿彻记得就够了。”
“……阿彻会一直把哥哥锁在手边,再不会让哥哥离开阿彻的视线超过一炷香……等到阿彻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阿彻便让人为我们建造一个帝陵,把入口封死,只留阿彻和哥哥,一起死在帝陵里”
“即便是千年以后,都化作了皑皑白骨,我们也是相依相偎即便是万年以后,我们都成了齑粉,也是不分彼此;哥哥,你觉得可好?”
陈小娇面无表情地闭上眼,他知道他觉得好不好这个问题并不在变态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也就懒得浪费口舌
反正现在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认定自己就是背叛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已经不需要任何解释任何理由了。
不再怪罪不去计较的同义词就是永不原谅,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他不怪这个人当着那么多宫女侍官的面将自己拖上床尽兴施为,但这个人永不原谅他无声无息潜逃出宫。
刘启谋算的好他真了解自己的儿子只要自己答应了实施了,这就是一场死局,无人可解。
只有一个例外。
陈小娇习惯性地抬起手腕往自己腰间摸去,却兀然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和褴褛的丝绸。
陈小娇怔忪不动了。
半晌后他转过眼睛去看刘彻。
刘彻顺着他抬起来的手望去,而后仍是笑着:“唔,这件衣服哥哥可喜欢呢?当初在欢水镇上的赌坊里,哥哥不是想知道那个人里面的衣服为什么没了吗?……就是阿彻要他脱下来的。说起来那个人的身体与哥哥一样的白皙纤长,就是不知道哥哥的柔韧性与那人比起来谁更好一些了……阿彻让人照着那件衣服的式样做了许多件,哥哥以后就不要穿旁的衣物了,便只穿这一种好了。”
话音在这儿顿了顿,刘彻突然没有征兆地起身在躺着的陈小娇身前衣物裸/露出的皮肤上吻咬了一下:“这样阿彻要随时随地做些什么,也会方便太多太多。哥哥说对不对呢?”
陈小娇的脸色本就苍白,此时听了这话更是又白了一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你怎么不直接让我不穿衣服?那样旁人看着也许会更过瘾一些?”
而刘彻的占有欲自然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几乎是瞬间,那人脸上的笑容就散得干干净净,连眼眸都不自查地带上一抹阴鹜的神色:“……哥哥的意思,是要阿彻将宫里所有人都处以剜目之刑吗?”
见那人神色间竟没有半分说笑或威胁,陈小娇本来无力的火焰也有所升腾:“……你还有人性吗?之前让人看着你怎么把我做死在床上的,不也是你?”
“……”刘彻定定地将陈小娇望着,然后突然间笑得意味不明。“阿彻……怎么舍得?”
☆、第96章 麒麟殿【8.31
未央宫,麒麟殿。
小山似的奏章已经堆覆满了桌案,表情欠奉的侍官淡定地站在一群议论纷纷的朝臣谏官面前,仍是第无数遍重复着那句原封不动的敷衍
“皇上身体抱恙,正在寝宫歇息,诸位稍安勿躁。”
这话若只是第一遍听甚至若只是第一天听,这些大臣也只能默默忍了,可如今这句让他们倒背如流的话被重复了六七天,他们把下下辈子的耐性都快预支了!
更何况……“皇上身体抱恙”?!骗鬼呢?!
如今这宫里朝廷里,从上到下恐怕就没人不知道,自从七天前“逃家遭擒”的陈小侯爷被带到了皇上的寝宫里,两个人就再没从里面出来过。
同样,除了用膳的时间和必要的休息(……昏睡?)之外,那让寝宫里外侍候着的下人们都听得骨子酥麻的时高时低的软声也几乎没停下来过。
皇上身体抱恙?他们怎么反而觉得皇帝身体好得很,需要担心的应该是那位娇贵的陈小侯爷呢?!
“李侍官,”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上前,“可否烦请李侍官进去通报一声,便说我等有要事求见皇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按捺着不耐,期冀地转向那位李侍官。
被所有人瞩目的侍官依旧是不急不慢的动作,他抬起头来望了众人一圈,语气十足地淡定:“皇上贵为天子,执掌,还有什么事能比得上皇上的安康不成?诸位若是等不及,回去便是。”
那欠揍的表情欠揍的语气让在场大臣尽皆磨牙怒目而望,顶着众位大臣怒目而视的神情,侍官想了想,最后还是补上了句:“皇上下过令,天塌下来众位也要自己撑着,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不能打扰,违者”他到这儿忽然笑了,冲着诸位大臣笑得很是温和,“斩、立、决!……诸位还有谁想去试一试?”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再说话了。
与此同时,皇帝寝宫。
单薄而纤弱的白色躯体被裹挟在艳色的衾被中起伏颤栗,仿佛少年一样的细瘦腰身被一双手扼住,随着那双手的主人的动作震颤高低,如同哭泣一样的抽叫长吟像是受不住那无边无际地浪潮一样的冲/撞整个宫殿里都响彻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啧啧。
被动承受着的陈小娇只觉得自己的灵和肉早就被那或疼痛或欢愉的莫名感觉冲/撞得分崩离析,他甚至不记得了这么长时间来无论清醒或是沉睡,总会在眼前发生着的场景到底是他的梦境还是现实?又或许已经是梦境和现实的没有缝隙没有瑕疵的结合?
被自己所在意着的、喜欢着的甚至是爱着的人,近乎凌辱一样地对待,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都让他有一种大哭的冲动。
……明明错了的那个不是我,凭什么要我来承受这一切?
然而他不会得到回答,唯一能够算的上回应的只有那一下又一下更加深刻的顶/入,仿佛要叫他的身体永远记住这种感觉一样的无限重复的侵犯和占有。
而他只能在那起伏间不自禁地发出或高或低的泣音。
他的意识终于渐渐地开始淡去了,他只觉得自己的魂儿像是飘了起来……盘旋着回到他熟悉着的那个高中的教室……他看见穿着白色衬衫的少年面无表情地在老师的指示下站了起来,朗声背诵着长篇的古文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想那时他还曾私以为是武帝无辜躺枪……绝没有想过事到最后,原来躺枪的那个却是自己。
“御宇多年求不得”的汉皇接了个把自己送上门的,然后同样是落得了个君王不早朝的结局……
孽缘什么的大概就是这样了吧……
陈小娇就这样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察觉到怀里的人已然再一次地昏厥过去,刘彻将自己深深地埋进那人的身体里,他低头在那人汗湿的细嫩脖颈上轻轻啮咬住,闷闷地低哼了一声。
半晌后,当宫殿里再没有任何声音,刘彻抬起脸来,看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白皙肌肤上肆虐似的深色痕迹,他轻轻地流连一样地亲吻着,动作再不见半分那人清醒时的凶戾,连眼底的神色里都慢慢地浸染上疼惜。
“哥哥……你不知道……”
他伏在那人身上用最轻的声音呢喃着,近乎癫狂的情绪终于褪去得彻彻底底一干二净,湛黑的眸子也失了焦点似的不知所适。
“……你不知道…………我再也不敢让你觉得我不舍得伤害你。……因为你凭仗着我的不舍得,再差一点点,就能逼死我……”
这一世我不求疆域、不求政绩、不求浮华奢侈、不求睥睨、不求名垂青史、不求功成千古……我只求一个你。
求你……别让我求而不得。
得到了武帝终于从寝宫里迈出来的消息后,待在家里愁眉苦脸的大臣们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备车往宫里赶,然而行至半路就得了个新消息
武帝看见麒麟殿里堆积如山的、至少要批阅一两天的奏章之后,亲自回了寝宫将昏睡中的陈小侯爷抱到麒麟殿去了。
“胡闹!!!”
几乎每个正在赶往皇宫的大臣们得了这个消息之后都是这个反应,当然他们也只敢跟自家下人这么“舒缓”一下情绪,以免待会儿到了武帝面前落个“君前失仪”的罪名。
想想之前武帝一登基就拍下罪证掀翻的几位“姓窦”的老臣,想想那不知道隐忍几年都攒在手里等着的罪证,这几位大臣至今还是对“年少”的武帝心有余悸。
于是刘彻做到麒麟殿里还不到一个时辰,阶下就站了数位朝中的文臣了。
几位大臣一进到麒麟殿里也是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们当了十几年的官,面见龙颜也是无数次,即便是这麒麟殿他们也进来过许多趟。
可就没有哪次他们是隔着层架在雕龙皇椅和桌案上空的纬纱,来面见皇帝的。
这……这不是胡闹是干嘛啊?!
尤其是那纱帷里面影影绰绰的,可分明还有另外一人在里面
除了那位劳小皇帝兴师动众举国搜寻的陈小侯爷,不做他想!
这简直是宠盛危朝啊……
几位文臣越想越火,却只能憋在心底,有一位看上去资历年轻些的当时就要一步迈出来,反而是被旁边的文臣不着痕迹地拽了袖子拉住了。
纬纱帐里的刘彻便在这时抬起头来,目光寡淡地望向阶下的几位文臣,声音里像是带点笑意,仔细听又散得干净冷得彻底,话里乍一听起来更是莫名
“……诸位今日看来是有所仰仗了。”
只是这听起来莫名的话一落进下面几人的耳朵里,险些将几位文臣吓得叩首请罪任是哪一朝臣子听了皇帝这么一句话,估计也好不了;更何况今日便如两军对垒,己方的战鼓还没擂响,对面军队的首领突然就伸过手来将己方最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一张底牌掀开这件事搁谁身上也舒坦不了。
而得到了证实的刘彻眼底却是划过一丝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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