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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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旭应声挥鞭,毫不犹豫地冲着木若的方向赶去虽不知主人想到了什么,单只听他此刻一失常态、掩不住的心急,冷旭也不敢有片刻耽搁。

彼畔木若微微怔住,忽而感到有寒意自心头升起,不禁转身望去:“啊!”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狰狞的人脸。

李明德目光狠毒,坐于马上,挥剑指来:“擒下她,不计伤残!”

不知何时居于她身后的众人提剑而来,手中兵器的反光冷得刺目。

木若暗暗咧嘴,侧了身形便欲逃离,却已有一把剑泛着莹莹的寒光侧向劈来,木若下意识地后下腰躲了过去,右脚一拧便要反向逃开;刚横跨出一步远去,左身正前便有冷刃破风而来,几乎同时右侧的剑也追了过来,形成包夹之势,逼得木若只得步步后退。

而身后,便是低于脚下凸起岩石的路面,余光所及,已有提剑之人围于路上。

木若不由勾唇而笑,那笑容却是苦涩无比……终究还是,妇人之仁了么?

既然他们想带她去要挟那个人,那她又怎么可能令亲者痛而令仇者快?!

思及此,木若猛地收住步子,那迎着左身而来的剑尖收势不住,冲着她的心窝便刺了去,连握剑之人也是惊了神色。

木若浅笑着闭上眼睛……美人师父,可惜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木若已做好了坦然迎接这一世第二次死亡的准备,心口一疼,而那生命急速流失的恶心感却并未涌来。

未等她睁眼一探究竟,便恍然落进一个人的怀里,温暖而熟悉,她猛地睁开眼来“师父”

“…傻若儿。”墨晞将手臂圈住的女子狠狠地勒进怀里,力度之大仿佛要勒断她的身体,习惯勾着笑意的唇角此刻却抿得紧紧的,那双总是晕了云絮似的眼眸里此刻雾气浓得几乎要凝成水珠涌出来,“你真是……”

木若有些怔忪,想要挣扎却又挣扎不开,这种莫名的安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她会对这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放下戒心?尤其是木若闭上眼睛,听着近在耳畔的心跳和呼吸……很急,很快,像是险些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傻若儿……”墨晞阖上眸子,仿佛看不见听不到身边那些血光弥漫、那些惨叫连天,薄薄的唇里逸出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栗,“……差一点,就差一点……你知不知道……你是要……吓死我么……”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这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些……泣意?

木若有些傻眼,抬头张口,“小禽”

以吻封缄。

她的双眼几乎同时被遮蔽,那双手将她的世界强行置于一片黑暗;那亲吻狠狠地落下来,那总在午夜梦回时出现的声音隐隐约约地在耳畔呢喃:“若这是那奈何桥边三生石畔就算地狱,我也要你陪我在此缠绵……”

在她的怔愣里,恍惚间似是有一滴凉凉的水,落在了她的脸上,轻轻地滑下,进了衣领,在心窝处弥散。

她的眸子猛地一缩:“…师父。”

没有回应,那人只是用尽全身力气地把她抱在怀里,用尽全力的亲吻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感受到她的切实存在。

“疼……”像是大难之后生还的复杂情感,木若的眼泪在那吻里一发不可收拾,“师父,若儿疼……”

那是以前她闯了祸,撒娇时最惯用的软糯声线。

抱着她的人轻轻颤了颤,终于将她放开,下一个动作便是俯身去看她心窝处的伤口。

木若双眸含泪,有些呆愣地看着二人身周单膝点地、跪了一圈的褐衣人,以及那满地的碎尸,胃部翻涌着抗议。

墨晞垂眸凝着那绿衣上宛如花放的血迹,眸底氤氲的柔情在一瞬间结作了冷得彻骨的寒冰:“方才伤了若儿的那个人,命还留着么?”

语调轻柔之至,仿佛是在与人调、情。

只是那话音,却像是寒冬里的冰刃,一字一字地锲进众人的心底。

而被按在地上的两人中,一名男子的眼睛里流露出噬心的恐惧,身子也停不住地颤栗:“别…别折磨我……”他忽然疯了似的朝着押着他的褐衣人苦求,“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求、求求你啊!”

将绿衣女子拥在怀里的白袍公子只轻挥了挥袖,便见那人捂着嘴痛苦地伏在地上嘶吼,嗓子里不时发出诡谲的声音,却是再未说出一个字,指缝间,渐渐渗出令人作呕的黑色血迹。

在场之人,除木若之外,不见一人表情有分毫变化。

墨晞垂眸,安慰式地轻吻在女子的发上,而后转向跪在地上的众人,眸光寒凉:“当初你们竹首,就是让你们这样看护夫人的?”

“属下知罪!”一排褐衣人齐齐垂首,“求宫主惩罚!”

“惩罚?”墨晞轻声默念道,似是懵懂地转眸望向那趴在地上无声抽搐求死不能的人,眼底仿佛闪着怜悯,“若今天倒在地上的是若儿,你们猜……”他将目光划过那些跪在地上的褐衣人,淡漠的神情如同误落人间的谪仙,轻极的语气更是飘渺,“后果会是怎样的呢……”

一圈褐衣人几乎不约而同地颤了颤,而后互相对视,再齐声道:“属下但求一死!”

墨晞眸色冰冷早在木若密定离宫之计,飞鸟传书被他截下时,在那大堂中他便曾示意青竹安排影卫对木若随身保护;而今,这些被他予以重任的影阁之人,竟在一次极小规模的暗袭里就险些让他的若儿从此……离开他怎能不杀?!若是不杀,他们是不是就以为保护若儿即便失责也无所谓了?!

几米远处观着这一切的冷旭不由胆寒……谁说谈笑杀人的主人最为恐怖?!他妹的滚来看看这是什么?!人间地狱了这都!!

墨晞的眼睫垂下:“既然如此,那你们就”

“……放了他们吧。”直至此刻才堪堪回神的木若在他的怀里挣了挣,露出半张小脸,眸子里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也有说不清的意味沉浸其中,“他们没做错什么,所以你放了他们吧。”

“夫人不必为属下求情,”一褐衣人直身道,“我等失责,使夫人身陷险境,宫主不施严惩,已是属下之幸,属下但求一死,以报宫主!”

“属下但求一死,以报宫主!”几人齐齐叩首。

“哈哈……真是一群蠢货!”被押的另一人扬声狂笑,“一个罪孽深重、嗜血痴狂的娈童之身,也能换来你们这等愚忠一群蠢货!!”

ˇ明月山庄ˇ 最新更新:2013-08-10 15:19:04

“哈哈……真是一群蠢货!”被押的另一人扬声狂笑,“一个罪孽深重、嗜血痴狂的娈童之身,也能换来你们这等愚忠一群蠢货!!白墨若不是我不知墨稹那老贼竟将他的儿子换做你你怎得”

墨晞尚无反应,木若却已僵了身子……娈童,又提娈童:“娈童你妹啊!”

她几乎是以一个高难度的鲤鱼打挺动作迅疾起身,惊天动地的一声吼毫无疑问地吓傻了除墨晞以外的众人,却见木若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怒意腾腾地冲过去揪起那人的衣领:“你特么一禽兽不如的东西有什么脸骂别人啊?!”

那人回神后冷冷一笑:“你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又有什么脸来说我?你父亲一生磊落,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败坏家门的女儿认贼为亲不说,还嫁给杀父仇人,背着一身血债不顾,寡廉鲜耻木家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此话一出,不少褐衣人都微微变了神色碧落宫中鲜有人知,木若便是当年被屠戮了上下数十口人的木家的长女这时听闻此话,众人的眼神都多了些警惕。

墨晞见状,几步走过去将女子拉进怀里,轻吻她的发丝众人也便再无一敢有所质疑,纷纷垂下眸去。

不用看木若也知道这时的情况,无视某人动作后,她不怒反笑:“好啊,既然你要跟我算账,那我们一笔一笔来算。”木若窝在身后人的怀里,冷笑着望那人,“你说木枫一生磊落?麻烦李叔您老人家别恶心‘磊落’这个词成么?他木枫,知不知道天顷王朝的嫡长为尊?背弃正统意图不轨,他是为不忠!而我,木家的唯一子女,虎毒尚不食子他木枫做了什么?对我用尽刑罚,还下了蚀心之蛊,百般折磨”忽觉拥着自己的那个怀抱一紧,木若赶忙打住,“李叔您如此讲究廉耻之道,那您知否那什么什么有三,无后为大?他是为不孝!木府自愿成为碧落宫精卫之一,却又反叛谋逆他是为不信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信不义之人,别说什么一生磊落说他枉生作人都不为过!”

方才积压的恐惧难过尽数倾泻出来,木若的脸蛋白里透粉,此刻像只水蜜桃似的,很是诱人。

墨晞的唇角终于泛出了点笑意……此时的木若,与当年一听到有人提及娈童就立刻炸毛的那个小女孩儿,无甚区别呢。

不过这点少得可怜的笑意,在触及木若心口处的血迹时,立即殆尽无余;墨晞冷眸望向李明德,抱紧木若淡淡开口:“掘个坑,找些毒蛇不要毒液致命的,把这两个人给我扔进去别忘卸了下颚骨他们若是死得轻巧了……”说着抬眸望向周身的属下,“你们就真该以死谢罪了。”

木若闻言,先是蹙眉,而后又有所领悟如此便是不罚这些人了吧……还未考量完,就被打横抱起,只留下身后嘶吼

“白墨你不得好唔唔”

“冷旭。”转过身来的白墨眸色寒凉难掩,“速去明月山庄!”

“是,主人。”冷旭垂首应声道。

“等、等等”木若回神,不顾头顶上空危险的目光,转向冷旭,“冷侍卫,麻烦你把这瓶解药给我大哥”

顶着自家主子的威压迎上去,冷旭默默泪目……这两位,哪个他也得罪不起啊……

墨晞极力压抑着心底的不悦,望着冷旭,轻轻地哼了一声,依旧是以横抱的姿势,挡住后方瘫软在地动弹不得的某人的视线,抬步离开。

……若是让他得知这件事那个人也有意参与在内,他定要他求死不能。

感受着自家主子散发出来的低气压,冷旭默默地向着那边飘过去跟主人抢木姑娘……你就自求多福吧。

明月山庄,大同轩。

偌大一个大同轩内,平常总是鲜有人迹,此刻却是座无虚席、满堂宾客。

风轻云遍视厅内,目光在左手端的空席上略一停顿,眉尖微蹙而后又极快地恢复,淡然一笑道:“武林大会召开在即,各位不辞辛劳集聚于此,实是让风某不胜感激,若”

话音未落,便有传话的仆人急急忙忙地在门外唤了一声:“庄主,林少主和李家二少又带人在庄外打起来了”

风轻云微笑着将洋洋洒洒的腹稿咽了回去,一派悠然地起身,不疾不徐地向外走去:“抱歉,风某要去处理一下庄中的事,先离开片刻,望各位海涵。”连声音也是平淡之极,若是不去注意那抽搐的嘴角,实在不失为一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好庄主。

于是,习以为常的众人默默目送那腾着怒火的背影离去武林盟召开武林大会之前的商讨会议,此次已为第五次;并且,前四次均是以相同理由宣告出师未捷身先死……

别说明月庄主风轻云,就是他们这些人也着实为那两个小辈的不着调而极为恼怒了当然在场所有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明月庄主风轻云、天水少主林城歌、屠苏门李家二少李静言是这江湖中有名的几位贵公子,随便拿出一位来,也是有着厚实的背景并上一呼百拥的号召力,更罔论三人的长辈在江湖中享有的崇高声誉以及三分江湖的实力。也因此,即使在座之人都是江湖上的老一辈,也没有人愿意得罪这三家中的任意一方只要事情没惹到他们身上,何必去招那么多的是非?

不过,坐山观虎斗,他们倒是很愿意参与的。

于是,不管甘愿与否,风轻云就这样身后跟着大部队,一路浩浩荡荡地向庄外走去。

隔着距离尚远,就已经听见不绝于耳的刀剑纠葛之声,风轻云在心底无数遍地问候了林家李家的祖宗,而后挂上一脸不慌不忙的笑容,转身望着众人:“几位都知道,林少主和李家二少比较…喜武,来庄中时常常互相讨教一番,只是今日着实有些激烈武林大会召开在即,若是耽误了恐有伤各位长辈的名誉毕竟这是由晚辈我和诸位共同发起的盟会,还望武林盟中德高望重的几位前辈上去阻止二人,以大局为重。”

一句话说的九曲十八弯,自降为晚辈,无非是推卸了自己的责任,外加一句“以大局为重”打消了部分人看热闹的心思此言一落,不少人在心底对风轻云的说话技巧有了新的定位长袖善舞不失小露锋芒,不愧为明月山庄上任庄主钦点的继承人并当任武林盟盟主。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众人自然不能没事人似的继续看戏,于是便有几位“前辈”硬着头皮上前几步,施展轻功朝着那此刻已将战场转移到房顶的二位赶去……不幸的是,一刻钟之后,两位老前辈就灰头土脸地下来了。

风轻云淡淡地笑了笑,强抑下抽搐的嘴角,抬眸望向房顶的两人,暗暗咬牙:林城歌李静言你们要是敢把这明月山庄给我拆了,我就能把你们老窝掀个底朝天!

正在众人为着这愈演愈烈的阵势而头疼不已时,大门外两方手下人的打斗忽然诡异地安静下来。

风轻云的眼角狠狠地一抽,心底缓缓升起不祥的预感……而传来的温凉动听的声音很好地诠释了他不安的来源

“林城歌,李静言,你们迅速地给我滚下来。”

话音一落,明眼人注意到,风、林、李三人皆是身形一僵,而后以堪称疾速的轻功眨眼间便到了庄外。

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提步赶往庄外他们实在是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让当今的武林盟盟主和那两位杀神如此屈尊纡贵自折身份地出门迎接,而且……貌似还是应承着那人的“滚”出来?

而一齐比赛似的赶向山庄正门的三人显然已顾不上有这种想法,此刻他们的想法只有一个能让凉薄如斯的人如此怒意外露,若是再耽搁些,恐怕他们的下场就凄惨了。

山庄外,一辆朴素简单的垂帷马车前,貌不惊人的白衣公子怀中横抱着一绿衣女子,眼睫微微垂下,似是专注地望着怀中的人;他的身后则站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棱角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但若是仔细看看,还能看到他额角不明显抽动的青筋。

这一女两男的组合,毫无疑问的就是木若、白墨、冷旭了。

木若此刻正将自己的脸蛋深埋于那人的怀中,竭力避开那人的视线,至于原因……其实与冷旭额角抽动的原因是大致相同的无非就是白墨一上马车就假借墨晞的纨绔模样,作察伤之名行流氓之实,完全无视一路上“被灯泡”的冷旭……

按理说来,这时吃得饱饱的白墨应是最心满意足的那一个,然而,某女伤口上的毒物毫无疑问地打断了某狼的进食行为,后果嘛…你们懂的。

白墨盯着那伤,眉尖微蹙,一双目眸中慢慢聚起危险的光虽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但是那淳于恒……他本来不急着解决掉的,可既然自己找死,他自然不会让他等得太久……

于是,当白墨听见那三人赶来的声音而缓缓抬起头时,众人接都被那双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杀意惊了心。

风轻云率先猛地收住步子,身子微微僵硬地望着那怀抱女子的白衣公子……这等杀气,到底是哪个该死的惹到他了最重要的是,早不惹晚不惹,偏偏挑着他来明月山庄的这几天?!

被察觉到什么的木若拉了拉袖口,白墨渐渐敛去眼底的冰冷杀意,缓缓开口道:“从今日起,那些挡了路的,全部清理干净。”

本来密密麻麻地被挡住的堂口,瞬间让得干干净净敢对着这三位呵斥的人,可不是随便就能找得到的;更何况,单看那杀气,这时不让,是要找死不成么?

风轻云等三人最先反应过来,全都收敛了原来的表情,无视身后众人的惊异,一齐上前一步道:“是,墨主。”

为了这一天,他们已藏了十年。如今,这战鼓终于在耳边擂响;踏上这征途这是他们早已选择的道路,就算血染这江湖,他们义无反顾……

ˇ势在必得ˇ 最新更新:2013-08-12 19:55:13

顶着明月山庄众多武林人士的惊异与议论,白墨带着木若适然地住进了明月山庄的主阁明月阁;每日在明月山庄中游玩取乐,仿佛正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无论到了何处,都是一派旁若无人之相。

由于白美人的此种态度,庄中众人愈发觉得他的身份神秘起来,而木若她是最先沉不住气的一个。

于是,就有了武林盟会召开第三日,明月山庄的彩香园中,白袍公子被懊恼之极的紫衣女子按在墙上的一幕。

“你在这江湖中朝堂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伏棋暗桩?!”木若脸色不佳地瞪视着面前神情淡淡的白衣公子,心里翻涌着说不出的恼怒,“掌握天顷朝兵权的墨稹,你的影杀、飞羽骑,什么‘华业将军’,如今又冒出了一个明月山庄、武林盟主、天水少主、屠苏门!”她再也懒得尝试着自己解开他的秘密,她发现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她所费尽心机想要知道的东西,不过是冰山一角,可笑她还执着于此,还曾想象着终有一日站在他的身旁!

“这些,若儿不需要知道呐。”白墨本是极淡的神情慢慢敛去,淡粉色的唇轻巧地抿起上调的弧度,一双眸子里似有光华暗转。

木若闻言气急:“白墨!”

“……”本是将目光垂下去的眸子重新抬起,他的眼底微暗,嘴角的笑意不甚分明,“换个称呼,好么?”

木若的心神一怔,有些恍然,半晌回神后方觉懊恼在她的面前,他无论做什么,似乎都习惯以一种调、情的姿态。最可恨的是,她总是会落进他为她挖好的陷阱里,一陷进去就无法自拔。

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片刻后木若重新抬头,不再回避地直视那双勾魂的眼眸:“师父,请你告诉我,皇位,你是否势在必得?”

白墨却兀自沉默下来,垂下去遮住目眸的小扇子似的眼睫轻轻颤了颤,她看不见的他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可掩抑的痛意,只是那唇角仍然在上挑着,笑意有些莫名的悲凉。

可木若早已顾不得那些,她指尖微颤,最终还是从身侧抬起,紧紧地攥住身前的白色衣袖,慢慢低下头去,压低的声音有些软糯:“师父,你不是答应过若儿了么?”就算是她死皮赖脸地纠缠,可那时……“那时你明明默许了……你答应要陪若儿在云山的山窝窝里住一辈子的……”

语至话尾,已带上了些许哽咽,她倔强地以齿啮唇,垂下的额发遮住了泛红的眼圈……她已经说不出,现在这哽咽到底是一种战术,也或者是她自己的真情。

长袖下,白皙如玉的手紧紧地握起,而后又无力地松开,他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自嘲……心软了,竟然真的差点就要放弃了他隐忍了整整十三年,他背负在身上那些数不清的、无论是敌是友的血债怎么可能放得下?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在推着他向前他早便知道,踏上征程意味着再无退路,无论成功或是失败,而他的血海深仇,不容失败。

良久,彩香园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木若颓然地垂下手……到这一刻,她却是再也哭不出来了呢,真可笑。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有些低哑,似是在强力压抑着什么,下一秒却是满脸笑意,她抬头望着眼前的公子即便他只是这样淡淡地站着,即便他无所言语,即便他现在的脸庞平凡无奇,她依旧会入迷,“早在扬州的有间青楼默然居,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所下定决心的事,她也无法改变所以那时她选择离开。

“美人师父呐,”她倏忽转身,唇畔的笑意在背离那人视线的那一刻染上浓重的伤,“那一日……你本该装作不相识。”

余音未落,人影已经飘然离去。

身后的白衣公子怔忪原地,片刻后扬唇一笑,那毫无生气的面庞似乎在瞬间鲜活起来,眸光熠熠,一时风华无边;却在下一秒便有嫣红的血顺着他紧抿的唇角流下,滴在白衣上,绽开了一朵一朵,仿佛三生石畔的曼珠沙华,美得妖冶而惊心。

明月阁。

白发冉冉的老者手捏金针,一脸高深莫测地望着榻上睡着的肤白如玉、眉眼倾世的男子,沉默不语。

这一场面着实吓着了室内其余几个人。

“千机,墨主究竟如何了?”林城歌面色阴沉,开口问道,“蛊毒不是已经被彻底剔除了么为什么墨主还会吐血昏迷?”

一旁的冷旭、风轻云、李静言亦是神色焦急难耐,听了林城歌道出心中所想,也都询视着榻边的白发老人。

千机捋了捋那把白色山羊胡,幽幽道:“你们以为,蚀心蛊是什么普通毒物那东西由八种毒花花汁制成,伤身之极,全靠着八种毒虫以毒攻毒,即便是完全解除,他一样会落个病根更何况当初是他自作自受,给那女娃儿解那碧云染之毒自折了修为,导致身子骨弱得很,没办法毒攻,在床上躺了两年;你们以为他的身子现在状况会如何?”

房中四人闻言,皆是面色一变,其中以林城歌最为恼怒:“那该死的麻烦女人,总有一天我……”

其他几人眸色一暗,显然也是有此种想法,只有冷旭瞥过众人神色,轻轻地哼了一声:“我劝你们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若真是有这么一事发生,那时候墨主定能让这地方浸满了血,别说你们,这天底下指不定要有多少人遭殃。”

千机老人在一旁赞同点头,想想自己的待遇就成了本来是为了监督武林盟会上不会有一些心怀不轨的下毒事件发生,结果他却成了碧落宫的御用医师,好吧他承认他和碧落公子是有“私交”,可那也不代表碧落公子的女人受了蚊虫叮咬大小的伤就要一天十次的把他往这儿拎吧!

“木家大小姐,你们不得惹,也惹不得。”他故作高深,捋着胡子笑眯眯地说,“对于你们奉为神明的墨主来说,那女人绝对是他最后一道锁。”若是有一日这锁破了,那凄惨了的,就不仅仅是这手握重权、睥睨天下的碧落公子了。

“切……”林城歌有些轻蔑,“不过是个女人,墨主要多少”

“若是想让天水上上下下为你陪葬,你尽可动她试试。”阴寒暴戾的低沉声音自榻上传来,卸去了妆容的苍白面庞上,一双氤氲了寒冰似的怒意的眼眸缓缓睁开,而唇角那随着话音勾起的笑意,此刻别有一番邪魅天成之姿。

一听此言,房内霎时一片死寂,再无人发表任何意见。

榻上的白墨幽幽地环视过屋中的众人,唇角的笑意冰冷刺骨:“做好你们的本职至少在带着你们俯视天下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倒下的。”

望着其他几人垂首下去的模样,千机不由笑开……这些个小辈啊,和这个可怕的男人比起来还是少了太多火候。

似是看到千机老人的幸灾乐祸,白墨的眉尖有着几不可见的蹙起,他将冷得让人瑟瑟的目光转过去:“不要说那些不知深浅的话来吓唬他们。”

千机闻言笑容僵在脸上,反应过来后气得吹胡子瞪眼:“到底是谁不知深浅?!你身上本来就有十三年前的内伤,再加上你卧床两年的蛊伤,到现在不还是时不时地轻乏无力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好不了了!我好不容易给你调养了半个月,才算根除了蚀心蛊的残毒,跟你说一月之内不能动武你是怎么做的?!不到半月你就动了三次内力!你要是想死何必还麻烦我把你往回拉?!”

望着老人跳脚的暴躁模样,无视其余几人大急的失态,白墨浅勾唇角:“是”连声的应承让千机心头一颤,果不其然,紧随其后的声音便是“外公。”

此言一落,屋内不知情的几位无一例外地变了脸色,深刻的目光齐齐射向拼力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千机老人。

千机无奈地捋着白胡子,他就知道,这个外孙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他离开可怜他一把老骨头了,还得这么陪着他折腾……

风轻云在第一时间明白了白墨的意图,不由轻笑着迎上前:“原来千机老人竟是墨主的外公,之前轻云若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千机老人千万莫要怪罪了呐。”

“不怪罪不怪罪……”千机老人擦汗,他现在只想知道有否希望救救他那些可怜的、被他外孙惦记上的徒子徒孙啊。

风轻云的下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的唯一希望,只见本任盟主笑眯眯地、热情地、继续上前:“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轻云听说,千机老人手下的千机阁里,个个都是用毒用药的高手如今墨主重战在即,还望千机老人不要吝啬,便将千机阁借给轻云一用如何?”

“……”千机老人泪目,无耻啊无耻,真不愧是他那外孙一手调、教出来的,实在是太无耻了!还说什么“借”,人一到了他们这儿,那不就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么……这是封建地主阶级压迫剥削啊有木有……

但是无奈前有狼后有虎的…千机老人抬头瞧瞧这屋里站着的那几个凶神恶煞的表情……他都一把老骨头了还是表跟这些小辈上火了……

于是白发老者在几人虎视眈眈的目光下,沉重地点头。

这时,一直躺在床榻上面色和善、不动声色的白墨微微一笑,不顾某几只低抵抗力的眩晕生物,欲言还休的眼神愣是让刚刚被算计了一遭的千机老人连连后退了几步、试图向刚和他搞好关系的风轻云求救,他这才满意地开口:“外公一定是想告诉轻云您那里有几十年来配备的良品药毒想要一起借出来吧?虽然轻云看起来不好相处,但是这种事情他是不会拂了您的面子的是吧,轻云?”

此言落地,风轻云双眼放光他这几天正愁着怎么悄无声息而又干净利落地解决掉那几个分外碍事的帮派,没想到……

而千机此时已是欲哭无泪,他有预感:自己耗尽心力的毕生事业,就要这样贡献给他那外孙了……

什么叫“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此乃典型。

于是千机老人幽怨的目光飘过去……其实,这个外孙不叫白墨,他姓周,名扒皮……

白墨勾唇轻笑,眸底有寒光一闪而过……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总该付出点儿代价吧?

正在屋内之人各怀心思时,房门忽而开合,片刻后,一道黑衣人影单膝跪在白墨面前:“公子。”

白墨的眸色猛然冷了下来,一瞬间令人仿佛深陷寒潭:“…说。”

“夫人她……打点了行李,现已离开明月阁。”黑影沉声道。

“……”令人窒息的冰寒之意充斥了整间屋子,片刻后,白墨的眸子黯了黯,“你下去吧。”

ˇ炮灰师兄ˇ 最新更新:2013-08-14 18:39:16

“大哥!”

离着晴水阁还有几十米远的距离,木若便已拎着行李嗨皮地冲着那个在阁前的凉亭里独自品茶的身影奔了过去。

闻声望来的林叶飞几乎是在看见那人的一瞬间惊怔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议地开口:“若…若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木若顿时内牛满面……大哥真是个好人呐,竟然完全不计较她下药的事……

“我当然是来投奔你了。”她晃了晃手中的布袋,笑脸明媚而张扬,望见对面那人依旧是一副惊滞的模样,便立刻换上落寞委屈的表情,“怎么……大哥你不肯收留我么……”

“那怎么会?!”林叶飞神情顿变,望着女子的眼神有些欣喜又有些微妙,“只是你不怪我引你犯险吗?”

木若顿时明了他的心结所在,不由乐了:“那怎么会?大哥若是想害我,当初便不会给我机会让我逃出青衣派了!”

林叶飞似是为了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赧然,半晌还是开口道:“师父的事,我着实是不知道的……”

“大哥,你真奇怪,那又不是你的错。”木若并无怨意,所幸那日他们离得远又动弹不得若是让他知道了李明德的凄惨下场,想来定是要存些什么隔阂的……至于她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她是不会说自己收拾行李出了山庄发现自己没带盘缠又狼狈地跑回来滴……

林叶飞长舒了口气,像是放下了重担,展颜笑道:“本来以为再也不会和若儿相见,没想到却是大哥显得小肚鸡肠了;既然若儿不嫌弃,我又恰好以镇远镖局家主的身份出席这次武林盟会,那么若儿就陪大哥在这晴水阁多待几日好了毕竟这明月山庄的风景确是不错,若儿不是从小便说将有一日要游遍这四国的名山大川吗?”

木若的脸色有些许的变化,连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大哥,你还是不要叫我‘若儿’了,听着真是分外的别扭啊哈哈……”

林叶飞的眼底划过一丝深意,继而不介意地笑道:“这样叫着都习惯了,那叫什么好呢?”

“额,既然我叫你大哥,那自然是以小妹自居了。”木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笑得眉眼弯弯,“是吧,大哥?”

“你这”

林叶飞的话尚未出口,两人的身侧便突兀地响起懒洋洋的声音:“这青天白日的,叶子你又和谁打情骂俏兄妹情深呢?”

那声音还未落地,木若便已情不自禁地望过去在她的印象里,林叶飞实属平和亲近之人,但却绝不是可以随意亲昵的存在,单看这称呼……叶子?实在很是亲熟的模样。

她好奇的目光还没等将那人打量完,边听那满是戏谑的声音复又响起:“啧,这是哪家的千金,生得如此讨喜?”

“噗咳咳咳”木若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讨喜?他说她长得讨喜?!他不会说这是个褒义词吧?!!木若顿觉胸口一股恶气涌起,噔噔噔上前五步到了那男子面前,见那人依旧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她奉上大大的笑脸,“哟,这又是哪家的小姑娘,长得这般水灵?”

那男子闻言不怒,望了望女子身后的林叶飞:“这是你从哪儿寻来的人儿,这脾性,真对我胃口。”

木若笑容愈加“明媚”,抬手勾起眼前人的下颚,头也没回道:“大哥,这是您从哪儿捡来的宠儿,牙口不错呐来,妞儿,给爷笑一个。”

“啧,还真是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呢。”那男人不怒反笑,一双桃花眼带了些媚意,“这丫头我喜欢,叶子你就忍痛割爱吧。”

“哟,还真是勾人魂魄的小妞儿呢,”木若有样学样,笑得不怀好意,“这小妞儿我中意,大哥你就贱卖给我吧。”

两人身后的林叶飞眸光有些复杂,半晌不禁摇头,苦笑不语。

“就他那样儿?!”木若嗷的一嗓子窜了个高蹦起来,一脸鄙夷地望着那蓝衣花哨的公子,“四师兄?”,完全以一种“这种人渣我才不承认他是我师兄”的唾弃语气,双手交挽身前,木若转身轻哼,“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个游手好闲的师兄?”

“小妹”林叶飞有些无奈地看一眼紫衣的女子,“辛亘确实是你的四师兄只不过他常年旅居江湖,所以你初入青衣时,并没有遇上他,但长幼之礼是不可失的,还不赶紧向师兄赔个礼?”

木若微微蹙起眉,将那笑得像只狐狸的妖媚男子上下打量了几眼……印象里那日拜师之时,好像确实是将第四位空了过去,那时倒也没多想什么,没想到现在冒出这么一个这么一个……

木若再一次细细地打量着男子,除去那双像是会勾魂的桃花眼,这人其他地方长得倒是还能看……原谅她吧,在遇见了白美人之后,这天底下对于她来说也便只有不能看、能看、白美人这三类人了。

正当木若再一次因为想到某个人而暗失心神时,那令她不爽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师妹你平白无故地看我这么长时间,不会是”那人突然将身体探上前来,嘴角的笑意有些暧昧,“被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木若回神,双眼微微狭起,嘴角也轻挑了个细微的弧度:“小朋友,老师没教你,就算作为一只公孔雀,也不要随时随地……”她的笑容意味深长,“开、屏、发、情……么?”如愿见那人笑容僵住,木若继续笑啊笑,“自恋不犯法,真的,8过长了这么一张脸,还如此自恋,让姐姐我由衷地对这么多年来陪伴在你身边的那些炮灰娃儿们深表同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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