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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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到她的回应后,彻底失控了。

他额角的青筋凸起,牙关咬紧,连面部表情都有些扭曲,像是短暂地失去了理智。他狠狠地捏着她的手腕,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力气很大,张蔓不由得痛呼一声。

张蔓一直叫他放手,但他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就是不放。

整个过程僵持了将近一分钟,她的手腕被捏得生疼。

她被他盯得发慌,抖着声音喃喃道:“你放手啊,我还赶时间呢……”

秦帅也过来帮她,企图掰开他抓着他的手指。

可惜少年像是听不进去人话了,不管她和秦帅怎么劝,就是死死拉着她不放,那种偏执的神情是张蔓从前从未见过的,像是野外的一头孤狼,在浓重的夜色里突然和你对峙,那样的令人心惊胆颤。

校门口许多人开始往这边看。

她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关于他的传闻,于是她害怕了,被无边的恐惧和委屈撺掇着,她抖着声音口不择言:“李惟,你疯了吧?你这个疯子,你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她喊叫着,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这样偏执又阴沉的他让当时还有十六七岁的她不知所措。

少年暗沉沉的表情在看到她眼泪的时候开始碎裂,他眼里原本愈演愈烈的风暴在那一瞬被迫平息,成了难以言说的伤痛。

他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得松开她的手,眼睛从她的脸上移到手腕。

——他看着她白净手腕上,那一圈触目惊心的红痕,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

张蔓永远都没法忘了他那时的表情。

后悔,痛苦,惊惧,难过……他的眼底越来越红,好看的眉头似乎就因为她手腕上的那点红痕,再也舒展不开。

半晌后,少年懊恼地握了握拳,似乎想上前和她解释,但她却吓得往后缩了几步。

就是那几步,将他所有的念头和动作,全都阻挡在外。

少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仔仔细细地了她好半晌,认真到像是要记住她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然后,他转身离开了。

在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十七岁的张蔓,听到了自己心里碎裂的声音。她本能地想要抬起手抓住他的衣角,却硬生生地停住动作。

……

那天的电影,似乎是个喜剧片,但看完终场,她却已经泪流满面。

那次之后,她和李惟就再也没说过话。

少年慢慢地变成了从前的样子,甚至比之前还要糟糕。他把自己藏在角落里,再不和人来往,一天比一天消沉。

后来,他拿到了B大的保送资格,甚至开始不来学校。

直到她转学前的某一天,他突然来了学校,走到她的座位边上,问她有没有看到他之前放在她桌上的东西。

张蔓以为他是在问他某天放在她桌上的那本物理书,她压根就没翻,直接扔进了抽屉。

于是只冷冷地说了一句:“看到了。”

少年听到她毫不在意的答案以后,站在她座位旁边很久,久到她的冷淡快要维持不住,才低着头走了。

这是前世两人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

从此,那个在路灯旁轻轻抱住她耳朵泛红的少年,那个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星星的少年,在那个冬天之后,消失不见。

……

时间从来不会为谁而停留,却会在许久之后的某一天,揭开老旧记忆一些被模糊了的真相。

很多很多年之后,张蔓才知道,原来他当时问的,是他小心翼翼夹在物理书里,那封写给她的情书啊。

第18章

这年N城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短,刚到九月底,已经有几分秋风萧瑟的味道了,这两天气温骤降,空气里的闷热和湿度也消失不见,让人猝不及防。

张蔓抱着吉他,走在连接了两座教学楼的走廊上。走廊的前后尽头正好是巨大的窗口,此刻都开着窗,那些涌动的气流找到了宣泄口,从这头呼啸到那头,形成了强烈的弄堂风。

她被吹得发懵,快步回到教室,把吉他放到桌子旁边。

窗边,窗帘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少年单手斜斜撑着脑袋,一如既往地在看书,流畅的下颌线条和干净修长的指节搭配在一起,动人心魄的好看。

张蔓抬手戳了戳他。

“李惟,我刚刚去参加了国庆汇演的选拔,通过了,我到时候会上台唱歌,你一定要来看呀。”

国庆汇演在十月七号的下午,正好是放假的最后一天,学校并不强制全校同学都来。以他的性子,她要是不提前打好招呼,他肯定得缺席。

少年看了一眼她放在桌边的吉他,点点头。

张蔓又问:“你平时用手机吗?给我一下手机号吧。”

她问完突然想起来,前世李惟就一直没有手机,因为根本没有人要联系,她每次打他电话都是打的他家里的座机。

少年闻言犹豫了半晌,又点点头。

张蔓有点疑惑,他不是没有手机吗?难道这一世有了变化?

“那你告诉我一下手机号码呗,方便联系。如果有时候放假我有事不过去补课,也可以发短信告诉你,省得你担心。”

少年轻咳了一声,言简意赅:“没担心。明天你按时来,给你号码。”

第二天就是国庆,所以今天下午就开始放七天小长假,对于向来不服管教的陈菲儿来说,不异于飞鸟出了笼,放了学书包都来不急放就抓着张蔓去逛街。

天气虽然很差,但也大小不了她逛街的热情。

她最近开始对一个青年摇滚男歌手产生了狂热的兴趣,天天三句话不离他。听说他前阵子刚出了一张专辑,陈菲儿兴奋得不行,拉着张蔓就要去了市中心一家音像店。

张蔓有点欲言又止,好像就是这年冬天,这个男歌手会被爆料吸|毒和抄袭的丑闻,从此一凉到底。

她没办法直说,只委婉地提醒过陈菲儿几次,但她丝毫没放在心上,对自己的新偶像维护得很。

两人从音像店出来,又去了对面的商场陪陈菲儿买衣服。

陈菲儿热情很高,几乎每一家店都要进去试几件,来来回回逛了一整圈,从头买到脚。张蔓跟在后面替她拎着大包小包,只觉得腿都要断了。

张蔓承认,她在这方面真的算是无欲无求了。

陈菲儿却精力旺盛的很,买完了东西就开始了一贯的八卦本色:“蔓蔓,你说,你这几个周末天天往人李惟家里跑,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都做点啥啊?”

张蔓无奈,伸手点了点她的脑袋:“你说呢?当然是学习了。”

陈菲儿恨铁不成钢:“不是吧蔓蔓,男色当前啊,你就这么把持得住,我还以为怎么着也亲上小嘴了呢。”

张蔓失笑,摇了摇头,这丫头从小到大就口无遮拦的,自己都没谈过恋爱,说起话来一点也不害臊。

不过毕竟是小姑娘,多说几句也就招架不住了。

张蔓突然就想逗逗她,一本正经地感叹:“我也想亲啊,怕人家觉得我骚|扰。”

果然,陈菲儿被她说得脸红了,仰着头哀嚎:“苍天呐,蔓蔓,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害臊啊。”

张蔓笑着回击:“你先不害臊的。”

这时,陈菲儿突然停下步子,指着对面一家手机店:“欸,蔓蔓你看,那不是李惟吗?”

张蔓照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商场的水晶吊灯很明亮,长廊那头,巨大玻璃墙里面,少年的侧脸被映照得清晰。

他没背书包,还换了一身黑色的卫衣,看样子是回过一趟家才出来的。他站在柜台前,听导购小姐介绍着不同款式的手机,偶尔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张蔓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说是要明天才能给她手机号,原来是打算今天买。

所以,他也想没事能和自己打电话、发短信吗?

她心里微怔,紧了紧手上捏着的购物袋绳子,不可言说的喜悦轻轻缓缓漫上胸膛。

陈菲儿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啧啧,讲道理,李惟真的很好看。蔓蔓,你看手机店门口放着的人形立牌,这么一对比,我觉得他比代言人还帅欸。”

她回头,见她愣愣地站着,于是捅了捅她:“蔓蔓,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张蔓摇了摇头,笑意却逐渐爬到嘴边。

——他不说,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等陈菲儿逛得满意了,两人一起打着伞,走到附近的公交车站。

张蔓还沉浸在和李惟的偶遇中,回过神来,发现陈菲儿古怪地看着她。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菲儿,怎么了?”

陈菲儿收了伞,从她手里接过一堆购物袋,嘟囔道:“我刚刚让你躲进来点,你肩膀都淋到雨了……你看看你自己,都快笑出花来了,整个人傻兮兮的,跟你说话你也听不到。不就是刚刚看到李惟了吗,至于嘛……”

她说着翻了个白眼,表达了对她的不满。

。……

第二天就是国庆节,张蔓和李惟说好了去他家补课。

她照常带了食材和水果过去,到他家的时候发现少年破天荒地没有早起,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给她开了门,睡眼惺忪的模样。她拎着菜进门,少年对她点点头,打了个哈欠又回房间睡觉了。

他已经很习惯她的到来。

张蔓在厨房里忙活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毕竟是过节,今天她是有备而来,做了前世最拿手的几道菜。

李惟家的厨具很新,功能齐全,比她从前用的方便很多,她来了几次,又添置了一些小东西。粉色的吸水抹布,同色烤箱隔热手套,米黄色的陶瓷小奶锅,晴天娃娃造型的擦手巾……

都是超市里随便买的,色彩丰富的卡通风格和整体灰黑色的冷淡风装修很不搭,但一件件地填满了整个厨房。

饭菜全都做好后,她去书房看了看,房间里没有人,桌上铺满了写着纷乱公式的草稿纸,他应该还在卧室睡觉。张蔓担心饭菜凉了,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没有人回应。

她伸手转了门把,好在门没锁。

少年的房间和他整个家一样,很大很空。其中一面是巨大的落地窗,两片素灰色的缎面窗帘用同色飘带束起,晨间的阳光洒进来,照亮了整个房间。

光滑的木质地板正中间是他的床,尺寸很大,他蜷在里面侧着睡,高大的身体竟然显得有点小。

因为左手石膏还没有拆掉,可能是不太舒服,他不安分地动弹了几下。

张蔓悄声走过去,站在床边看他。

他的头发乱乱的,看起来蓬松又柔软,让她想到前世张慧芳养在家里的那只花白色布偶猫。

他的脸颊因为熟睡有点微红,闭着眼更显得一对睫毛长得不可思议,像两把蒲扇。

张蔓突然就不急着叫他起来了,盘腿坐在地板上,胳膊撑在床沿,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睡觉的样子,看起来很平和,似乎是梦到了一些好事,嘴角还微微翘起,不如平时那么严肃孤僻。

突然想到昨天陈菲儿的那句调侃——男色当前,她怎么把持得住。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少年抿着的唇上。他的唇形很完美,淡淡的唇色带着久睡之后的干涩,唇纹略微有些明显。

张蔓咽了一下口水,在此刻清晰地感受到了胸口的心跳,一下一下,清晰有力。这种感觉有点奇妙,明明没有做任何剧烈活动,情绪的微妙引导真的能引发心跳加速。

这是她前世往后十多年再有没有过的感受。

只有对着他,她那颗无欲无求的心,才会感受到莫名的渴望。

张蔓突然想起来一句从前她觉得很俗套的话,现在看起来却似乎有点道理。每个人都是一尾鱼,但只有遇上对的人,才是如鱼得水。

正看得出神的时候,她猝不及防对上少年忽然睁开的双眼。毕竟是刚刚睡醒,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看到她的那瞬间,眼里还带着一丝迷茫,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她,似乎想要辨认眼前这个人的真实性。

张蔓慌忙从床边站起来,尴尬地说道:“那个……李惟,吃饭了。”

少年闻言点点头,拥着被子坐起来,静静歇了半晌消去恍惚睡意,恢复了平日里的清明。

他穿着拖鞋起身,跟着她去了餐厅。

他的胃口还不错,两人安安静静地对坐着吃完饭,少年向她伸出右手:“手机。”

张蔓反应过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放在他手里。少年接过手机,不是很熟练地操作起来,按了几个号码拨过去再挂断。

他把手机递回来:“我的号码。”

张蔓握着手机,感觉分量都重了几分。她在心里偷笑,没拆穿他,他昨天刚买的手机,现在里面肯定只有她一个人的来电记录。

她弯了眼睛,笑着吩咐:“那你一会儿把我的也存起来。”

少年闻言点点头,自觉地去厨房洗碗。两人一个做饭,一个洗碗,这么多天下来已经是配合得无比自然。

“李惟,下午补完课我陪你去拆石膏吧,上次医生就说一个月以后就可以拆了。”

少年愣了一下,半晌之后说了一声:“好。”

说完之后看了她一眼,片刻后又垂眼看向地板,恢复了之前的面无表情。

张蔓看着他突然暗下去的神情,在明白过来的瞬间心头微怔。

——他真的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啊。

张蔓缓了缓情绪,先发制人:“李惟,你要是手好了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了?但是你答应过一直给我补课的,你不能反悔。以后周末还是你给我补课,我给你做饭,好不好。我在家里写不进去作业,还有好多的不会。”

她话音刚落,少年有些愣住了。他像是在努力思考她的意思,一向高速运转的大脑忽然卡了壳。

半晌说了一句:“那……也行。”

尾音有一些上扬。

张蔓心里倏地酸涩,明白他也想让她常常来。

他这么孤独的一个人,每天每天都一个人待着,才会不得已用妄想来填补生活的空白。就像上次他说的,他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能静下心来思考,她在的话,他无聊的时候还有事可做。

。……

因为下午要去医院,张蔓就加快了“学习进程”,连李惟都觉得她今天似乎是突然就开窍了,学得飞快。很多稍微复杂一些的题目,她竟然一点就通,并且作业准确率也提高了不少。

原本三个小时的内容,被压缩到了不到两个小时。

两人带上李惟之前在校医院拍的片子和医生写的病例,到了附近一家医院。

大医院毕竟不如校医院那么清闲,又是放假,来看病的人很多。

挂号、看诊再加上拆石膏、做检查,足足花了两三个小时。李惟在里面检查,张蔓就拿着单子去交费,拿后续要用的药,楼上楼下跑,忙得不可开交。

等最后弄完,他的左手总算没了沉重的阻碍,一个月的禁锢被解除,终于可以活动自如了。

张蔓抱着一堆东西站在科室门口,见他出来,眼神一亮。随即又有些紧张地让他活动活动:“李惟,你上下左右转一下,看看会不会难受啊,之前小臂关节的地方骨裂,不知道有没有完全长好。”

其实都已经做了详细的检查,骨头长得很好,没有任何问题了。

但少年看她着急的样子,还是听话地抬起胳膊,上下左右各转了几下,机械的动作像是每天早晨在公园里晨练的老爷爷。

张蔓又伸出手:“你用力握紧我的手试试,看看有没有力气,手指头灵不灵活。”

少年这次却没那么听话。

——他低下头,避开她伸出的那只手,抬起刚拆完石膏的左手,两根指头合拢,掐了掐她白净的脸颊。

倒是没像她说的那样用力。

他低着头看她,因为背着光,表情看不真切。他的指尖温热,带着心跳的温度。

略微粗糙的指腹摩擦着她柔嫩的脸庞,拇指和食指分别从她的唇角和耳侧慢慢划过,划到中间的时候轻轻地停顿。

然后往外扯了扯。

似乎掐一下还不够证明手指的灵活性,他又曲起指节,转而用手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下一秒,又蹭了一下……

好像根本舍不得离开。

第19章

——他又曲起指节, 转而用手背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下一秒又蹭了一下, 好像舍不得离开。

。……

直到两人走到医院门口,张蔓才回过神来,于是非常可耻地红了脸。就算是前世, 他也很少对她做出这么亲昵的举动,她记忆里唯一的那次拥抱, 还是因为她差点摔倒, 他正好抱住她, 没松手而已。

这样主动亲昵的触碰,让她心脏怦怦直跳。

她不由得捂了捂被他捏得泛红的脸颊, 心乱如麻,他……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没说话,一直走在她前面,她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快步跟上去, 走到路口这才想起今天来这家医院最主要的正事。

“李惟,我一会儿要去住院部看一个亲戚,你先回家吧。”

少年回头看她,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但眼睛里装了暖红色的沉沉落日。他穿着一件干净的纯白色T恤, 背后是一片夕阳的余晖。泛着橘调的阳光把他整个人的线条都模糊了,带着一种柔和的温度。

他看着她, 轻轻弯了唇角:“嗯,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等等……”, 张蔓扯住了少年的衣角——

“你……刚刚……什么意思?”

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低得几乎听不见,她在心里懊恼……实在太冲动了。

“你说刚刚……?”少年转过身来,面带询问,伸出左手,大拇指和食指张开,在虚空中比划了一个捏紧的动作。

张蔓的脸刷的一下爆红。

——“你脸上落了灰,蹭了两下没蹭掉,不过你放心,第三下蹭掉了。”

他的神情认真得很,说罢还对她点点头表示双重肯定,像是在严谨地对待一道物理题。

张蔓:“……”

。……

等送走李惟,她又回到了医院。

她来之前就在网上查好了,N城这家医院的精神科在省内都算是很有名气的,尤其有几个海归的专家教授。

精神科和内科、外科都不一样,看诊的人不算多,她在楼下挂了专家号,大概等了十多分钟就被叫号了。

她挂号的这位专家是个女医生,大概三十多岁,很年轻,但据张蔓在网上查到的,她之前长达七八年的时间都在美国攻读精神分裂症的博士和博士后,有着大量临床经验和学术积累,在精神科资历很老。

“小姑娘,你有哪方面的问题?”

女医生的笑容很温和,整个人的气质像水一样,说话的时候包容性非常强,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吐露心声。

张蔓在她对面坐下:“医生,不是我的问题,是我朋友,他有非常严重的妄想症,并且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请问这样的情况,最好应该怎么办?”

医生又向她询问了有关李惟的具体情况,仔仔细细做了笔记。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医生给了一些建议。

“根据精神科临床数据统计分析,类似他的这种妄想症非常少见。起因有两方面,主因是遗传性脑损伤,也就是遗传性精神分裂症。而他所呈现出来的这种妄想症还有外界诱因,比如童年的不幸、几乎自闭的社交状态以及孤僻的性格。打个比方,在沙漠中待久了的人,会产生看到绿洲的幻觉。”

“是这样,根据你的描述,你的朋友除了出现妄想症状之外,理智和兴趣并没有丧失,没有产生多疑、狂躁、抑郁等现象,并未影响正常的学习生活。现阶段的药物治疗在临床中对妄想症患者的疗效并不显著,并且鉴于你的朋友还在上高中,吃很有针对性的药会对他的记忆力以及理解力造成一定的损伤。”

“而且,你提到过他对自己患有妄想症的事情毫不知情。这种心理因素非常强的疾病,如果贸然采取治疗反而会引发患者强烈的心理抵触,造成更严重的精神损伤。所以我目前的建议就是,先不要进行药物治疗。”

“不过你们一定要时刻注意观察他的病情,如果影响到了学习、生活,或者产生了相应的抑郁症状,请务必带他来一趟医院。在此之前,希望朋友、同学能够给予充分的包容和引导,让他感受到现实生活中的温暖,时间长了,他的孤独感和受到的创伤慢慢淡了,或许症状也会有所减轻。”

医生的讲述非常细致,让她对李惟的整个病情,有了更加完善的认知。她没有一味地给病人开药,而是针对他自身的情况,做出了恰当的判断。

张蔓回到家,躺在床上整理思绪。

其实医生说的和她之前查的资料大体是一致的,也就是说,药物治疗在这个阶段确实不推荐,等有一天他能够认识到自己的精神疾病之后,再采取药物治疗去抑制也不迟。

不过医生的话也给她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她之前想的是怎么去治疗他的妄想症,但现在突然有了另外的想法。

李惟的妄想症,很大可能就是因为他在现实生活中受到了太多打击和变故。一个人成长到十六七岁,却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个世界的温暖和对他的善意,所以他的妄想症,其实是对自己的自我保护。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如果她能给他更多的温暖,让他感受到在现实生活中也有人深深爱着他,时时刻刻关心他,念着他,是不是自然而然地就不会产生那些妄想呢?

她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每天都对他好,如果他想要,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她也想摘给他。

只要不会像上辈子那样,在某天突然永远地失去他,从此坠入无边的噩梦。

。……

之后的几天里,张蔓没去李惟家里补课,而是待在家里练习国庆汇演节目。

她每天没日没夜地练习,次数一多就惊动了张慧芳。

张慧芳随口问了一句,知道她要上台表演,整个人都震惊了。

“张蔓,你没发烧吧?我记得你上初中那会儿,我朋友来家里让你当众弹一首你都不愿意。上台演出?你不是说比杀了你还难吗?”

张蔓这个人一向来很轴,性子倔也不知道随了谁,不愿意的事别人说死都不会同意。她沉默寡言,不爱出风头,在人群里恨不得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完全没有存在感。

张慧芳从前对此也很头痛,她这么风风火火的一个人,怎么就生出来这么个闷葫芦。

张蔓没和她说实话:“没什么,班里缺人。”

张慧芳嗤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抠着前两天刚做的指甲:“就你这种人,地球上只剩你一个了你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班里缺人轮得到你去救场?你骗谁呢。说吧,是不是谈恋爱了。”

张蔓有些无语,不愧是谈了那么多次恋爱的人,她的心思倒是敏锐:“没谈。”

张慧芳显然不信,吹了吹额间挡到视线的碎发:“你不说拉倒,我懒得管你。”

这段时间张慧芳倒是挺经常出门的,不过没听她说有新恋情,应该是还没有遇到郑执那个渣男。

张蔓记得,她的上一段恋情应该刚刚结束三个月。对方叫徐尚,经营一家4S店,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张慧芳几乎是百依百顺。

她跟他分手的时候张蔓还有点不解,问她却只说两人性格不合。

张蔓不信,心想肯定是张慧芳又厌倦了。

这些年,她一个接着一个地换男朋友,每次都说性格不合,或者生活模式不一致,三观不符,但张蔓看来,像她这样爱情至上的人,肯定是在某一瞬间陷入了爱情,如火如荼,却在某一瞬间又厌烦了,于是根本没办法将就,踹了人家。

她对她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到自己的生活,她懒得管。

晚上,张蔓练琴练得指尖发痛,只好暂时停止练习,倒在床上休息。

张慧芳敲开她的房门,塞给她一条裙子。

“张蔓,你不是要上台表演吗?这条裙子我以前经常穿,算是我的战袍了,传给你,保证让你成为全场焦点。”

张蔓拿两根手指捏着那条裙子,轻轻抖落开,看着那少得可怜的布料,挑了挑眉。

也没听说有哪个妈妈会让未成年的女儿穿这种衣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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