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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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辰道:“那走吧。”

  叶涵歌原本只是想着两人能一起走一段路,没想到下了楼等景辰取了车,他一句自然而然的“上来吧”,她就又坐上了他的车。

  今天与前一晚不同,路上行人比较多,而两人同骑一辆自行车,这在大学校园里是非常暧昧的举动,尤其是景辰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备受瞩目。所幸此时天已经全黑了,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坐在车后座的人是她。

  但一路上叶涵歌还是提心吊胆的。

  快到宿舍门前时,她老远看到刘阿姨在和其他女生说话,她情急之下就去拉扯景辰的衣服:“停停停!”

  景辰闻言刹了车,她立刻跳了下来,扫了眼刘阿姨的方向对他说:“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景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前面人来人往的宿舍楼门口,神色暗淡了几分,二话不说就掉转车头离开。

  毫不留恋的动作让叶涵歌怔了片刻——看样子似乎是生气了,这是看到刘阿姨想起那晚的糟心事又不痛快了?

  叶涵歌回到宿舍时,景钰刚从窗外收回视线:“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真是你,刚才骑车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哦,景辰。”回答景钰时,她突然有点心虚,所以故意假装低头放书包,没去看她。

  景钰惊诧:“他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这么绅士了?”

  叶涵歌正要解释,突然发现,竟然没什么太合适的理由。

  这甚至让她自己都困惑了,他怎么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要送她,而她也那么自然而然地就让他送了呢?

  抬头对上景钰的目光,她有点慌了:“他好像来这边有事,就说顺便送我,我也没拒绝。”

  景钰微微蹙眉,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叶涵歌怕她多想,连忙岔开话题:“对了,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景钰果然忘了先前的事情,懒懒地说:“随便复习了一下,考过应该没问题吧。”

  叶涵歌提醒她:“我听说去年综合实验课挂了好多人,你小心点。”

  “不会吧?这门课的王老师都没怎么出现过,每次就安排个助教上课,助教不就是你们实验室的那个师兄吗?脾气挺好的,从来不点名,这种课也能挂?”

  “我也是听高年级的学长说的。”

  “那可能不是一个任课老师。”

  景辰回到沙塘园存好自行车,朝着宿舍走去,刚一进楼门就遇到从楼上下来的蒋远辉。

  在此之前两人几乎没有说过话,男生看男生,在有些方面和女生的第六感一样准。

  蒋远辉认定景辰是自己追求叶涵歌的一大强敌,而景辰也亲眼见过蒋远辉和叶涵歌一起看电影。

  两人虽然对彼此不了解,但对方对叶涵歌的企图,他们都心知肚明。到了这一刻,蒋远辉也想明白了,景辰让叶涵歌打水,这哪是在压榨学妹,分明就是在给他自己创造机会!想到这儿,他无比庆幸自己替叶涵歌拦下了这事,不然总给他们这种机会,时间长了,叶涵歌这是去送水还是送自己啊?

  景辰一看到蒋远辉就知道他这是刚给自己打完水下来。

  两个高大的男生站在楼门口对视了一眼,景辰先开口,声音虽然清冷,但也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好教养:“其实用不着麻烦你,我回头和她说一声。”

  他刻意没说是麻烦他什么事,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也故意没提叶涵歌的名字,就是要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给人浮想联翩的空间。

  然而这句话仿佛证实了蒋远辉心中的顾虑,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不过人家客客气气的,他也放肆不起来,更何况为了叶涵歌,他还不得不和眼前这人周旋,所以他态度很好地说:“叶涵歌住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远,而且每次来男生宿舍多少有点不方便,倒是我自己也要打水,顺便帮个忙没问题的。回头我跟她商量商量,以后就我来吧。”

  景辰顿了顿说:“还是不麻烦你了。”

  见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继续纠缠叶涵歌,蒋远辉也有点着急,连忙说:“这算什么麻烦?以前就是混个脸熟,师兄你可能对我还不了解,我和叶涵歌是同学又是老乡,你是她师兄,也算是我师兄,师弟帮师兄打个水,这算什么麻烦?”

  景辰微微挑眉:“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这不是受伤了,自己不方便吗?再说,我现在虽然在电路那边跟着做项目,但搞不好以后考研会为了叶涵歌转成微波专业,到时候我们就是真正的师兄弟了,所以你就别客气了。”

  “这样啊。”景辰迟疑着点了点头,“那就,谢了。”

  蒋远辉宣誓完主权,松了口气:“不客气。”

  说完两人谁都没再说话,蒋远辉这才后知后觉地让开门口的位置,让景辰过去。

  景辰略微点了下头,朝楼上走去。

  望着景辰离开的背影,蒋远辉暗暗头痛,这情敌果真有点难对付,除此之外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儿,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儿,他一时半会儿又没想到。

  就这么想了一路,回到宿舍时他才恍然大悟,大叫了一声。

  正在打游戏的舍友被他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啊,辉哥!”

  蒋远辉望着对面的宿舍楼愤愤不平:“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他刚才走路时哪像个受伤的人!”

  说着他就要掏出手机来找叶涵歌打小报告,但刚拨了两个数字就又犹豫起来,他敢这样当着他的面毫不遮掩,肯定是不怕他去告状的,也就是说他吃定了叶涵歌那傻丫头!所以他去告状会不会让叶涵歌不但不相信,反而觉得他心理阴暗呢?

  “太狡诈了!”

  “太狡诈”的某人刚回到宿舍,就被曹文博提醒道:“刚才有个学弟帮你把热水送过来了。”

  景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见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曹文博困惑道:“现在的学弟都这么上道吗?”

  此时被借了自行车的老白从房间里出来,听到曹文博的话嘿嘿一笑说:“搞不好是我们辰哥魅力太大,不仅深受学妹们爱戴,现在连学弟也拜倒在辰哥的牛仔裤下了。”

  曹文博哈哈大笑:“那岂不是有很多人嫉妒我?我以后出门得小心点了。”

  景辰没理会两人无聊的调侃,对老白说:“你的自行车我再借用几天。”

  老白说:“我那破车你借多久都没问题,我还是更喜欢骑保时捷,别看是两个轮子的,好车就是好车。”

  一向有点神经大条的曹文博听到两人的对话,问:“你俩怎么突然换车骑了?”

  老白正要回答,抬头扫到景辰的神色,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想换就换呗,可能辰哥没骑过破车,好奇吧。”

  景辰无所谓地笑笑,转身进了房间。

  叶涵歌哪好意思总让蒋远辉给景辰打水,有几次跟他说不用他打了,他却超乎寻常地坚持,而且这一坚持就坚持了一个多月,直到景辰的脚彻底“好”了。

  蒋远辉忍气吞声地给情敌打了一个多月的水,从一开始的心不甘情不愿,恨不得在对方水壶里下药,到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不提到叶涵歌的时候,对方确实是个挺不错的人,也就有点君子之交的意思。

  尤其是有一次,他在学校附近一个小饭馆吃饭,结账时才发现手机不见了。他这人一直有点粗心,以为是自己出来时忘带了,但是眼下服务员已经把收款的二维码戳到他眼前了,他摸遍了全身,既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包,正尴尬地想着怎么赊账时,突然有人把手机凑到他面前,“嘀”的一声扫了那二维码:“五十六块是吧?”

  他回头,竟然是景辰。

  眼前这人可是情敌!怎么着,区区五十六块钱就想买他的尊严吗?

  蒋远辉正想开口拒绝,景辰却打断他说:“钱已经付了,别想太多。”

  见他步履轻松地走向门外,蒋远辉又是一阵不爽,直接追上去问:“不装了?”

  景辰毫不心虚地瞥他一眼:“一个月了,该好了。”

  蒋远辉差点被气死,他要是现在有手机,一定把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录下来发给叶涵歌!

  而就在这时,却见景辰朝着路边几个中学生走过去。那几个学生身上穿着校服,手指间却夹着烟,一看就是附近中学不学好的小混混。他对他们有点印象,刚才吃饭时,那几个小孩好像就坐在他身后那桌,叽叽喳喳吵得要命。

  他好奇地跟过去,看到景辰不知道跟其中一人说了什么,那男生脸上的表情从不屑变成了畏惧,见景辰朝他伸出手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看景辰,又越过景辰看向他。

  蒋远辉正不明所以,就见那男生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放在景辰摊开的手掌上。

  那竟然是他的手机!

  景辰也没再跟那男生说什么,回头看他。他走上前去,景辰就把那手机递给了他。

  他看了眼自己失而复得的手机,又朝那几个小崽子狠狠龇了龇牙,几个小孩立刻躲远了。

  抬头再看情敌,他正酝酿着要怎么不失颜面地跟他道个歉,就听景辰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用谢了,刚才的饭钱记得还我。”

  蒋远辉暗骂了一声,立刻打开手机:“扫个微信,给你转账。”

  景辰从善如流地掏出手机,两个高大的男生就这么一边鼓捣着手机,一边并排往宿舍走去。

  蒋远辉给景辰打了一个多月的水都没说过几句话,但这个小插曲之后,两人却好像熟悉了起来,有时候在学校里遇到,还会结伴往宿舍走。

  这情形被景钰和叶涵歌撞到过一次,景钰好奇:“他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叶涵歌就把蒋远辉阴差阳错地给景辰打了一个多月的水这事说了,景钰听了狂笑不止。

  “蒋远辉这家伙脑子怎么长的,上赶着给男生打水?不会是被你打击得厉害了,取向也变了吧?不过我看这两人还挺般配,哈哈哈哈哈!”

  明明只是景钰的一句玩笑话,但叶涵歌不知怎的,想起了蒋远辉说起景辰时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态,还有他对打水这件事的执着,但这些画面也只是一闪而过。

  叶涵歌问景钰:“下星期那门综合实验课的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景钰无所谓地摆手:“还没来得及看,不过我看这门课就是白送学分的,考试的时候机灵点,混个及格应该没什么问题。对了,你知不知道到时候谁监考?”

  叶涵歌想了一下说:“曹师兄说应该分两个考场,他和王老师一人负责一个考场。”

  景钰放下心来:“那就好。”

  与此同时,曹文博也在为监考的事情发愁,因为叶涵歌期中考试的那天,正好有个关于MIMO天线的讲座在无线谷举办,请的老师在业界很有名气。曹文博目前的研究方向就是MIMO天线,他特别想去听听,但不凑巧和监考的事情冲突了。

  正犯愁,忽然听到景辰问他:“你给哪个班监考?”

  曹文博:“一、二、三班。”

  叶涵歌是三班,景钰是四班。这么说,曹文博要给叶涵歌所在的考场监考,而王老师则给景钰所在的考场监考。

  景辰状似不在意地点点头,明知故问道:“那讲座你还去听吗?”

  “这怎么去啊?正好时间冲突了。”

  “要不……我去替你监考?”

  曹文博听了这个建议,脸上立刻露出喜色,但很快又颓然地摆摆手:“算了,你也知道王老师那人多难打交道,我要是不去,今年助教的补助都得打折。”

  景辰想了一下说:“我可以去和王老师说说。”

  曹文博还在犹豫:“可是MIMO这方面的讲座你不去听听吗?”

  “这位老师的讲座我以前听过,估计内容差不多。”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记得这位老师是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开讲座?”

  景辰抬起头:“那你到底要不要去?”

  “去去去!不过你怎么跟王老师说?”

  景辰皱眉想了一下,说实话,在此之前他还真没跟那位王老师打过交道,在实验室遇到也就点个头打个招呼的交情。而且他也听说了这位老师不太好打交道,刚才只想着替曹文博去监考,还真没想好怎么跟王老师说。

  景辰犹豫了一下说:“不行你就说你病了吧。”

  “我撒谎就会心虚,到时候被王老师识破就麻烦了。”

  “那就我替你去说,说你病得连自己请假都困难。”

  曹文博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儿,古怪地看着景辰:“帮我监考,你费力不讨好,图什么?”

  景辰静静地回望着他,无比沉稳淡定地说:“图你能听到讲座。”

  综合实验课的期中测试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现场实验,那个不难,在示波器上鼓捣出几个波形就算通过。

  另一部分也像其他课程一样有一套期中试题,占期中总成绩的百分之八十,前提是试题分数及格,否则一分不算。

  景钰这学期逃得最多的就是这门课,因为知道真正的代课老师王老师基本不会出现,年轻的研究生助教又很好说话,从来没有点过名。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么佛系的一门课在期中考试时竟然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其他课的期中考试只是算个平时成绩,占比也不会很高,不管期中成绩怎么样,以后肯定还有补救的机会。但是这门课在现场实验或者理论答卷任何一门不过的情况下,平时成绩就是零分,而且平时成绩占期末总成绩的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说,如果期中考试没过,期末只有考到满分才算通过。

  景钰听说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第二天就要进行现场测试,想恶补一下示波器怎么用都来不及了。还好她人不算笨,提前半小时到了上课教室,除了熟悉一下实验仪器,还顺便帮班里一个成绩不错的女生占了她旁边的位置。现场测试开始后,她就跟着那女生一步步操作,也没暴露她其实什么都不会的事实,再加上曹文博还算好说话,她又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卖萌,虽然最后只出了一种波形,但曹文博也给她通过了。

  不过隔天的理论考试,景钰就没这么幸运了。

  考场在实验楼的阶梯教室,教室够大,选了这门课的人也不多,人和人之间简直隔着十万八千里,而且监考老师正是那位出席率和她差不多的王老师。

  得知这门课的记分规则后,她突然想起上次叶涵歌说这门课挂了很多人的事,这才专门去打听了一下这位老师,才知道以前真是她大意了。这位老师看着不声不响,实则最不好惹,学生逃课,她一般不会说什么,但当她要说什么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什么都来不及的时候了。

  奈何不好惹景钰也已经惹了,眼下想作弊交换答案显然是不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于考试题目不要太难吧。

  拿到卷子后,她还真挺高兴——除了前面几道选择题不能随便答,后面的问答题都是描述性的。

  这就好办了,多年的应试经验告诉景钰,只要写得够多够真诚,总会拿到几分的。

  与此同时,另一个考场中,监考老师还没来,叶涵歌还在临时抱佛脚,忽然听到原本嘈杂的教室安静了下来,似是有人走上了讲台。

  她以为是曹文博,也没当回事,想着能多看几分钟的书就多看几分钟,直到听到身后的女生夸张地感慨:“怎么是他!”

  叶涵歌的学号是一号,每次考试都坐第一排,这次也不例外,然后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景辰的目光。

  他今天穿了件立领白色棉布衬衫,衬衫下摆随意散在淡蓝色的牛仔裤外,脚上是双寻常的白色运动鞋。然而就是这么一身简单的行头,让他有种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气质,配上他似乎刚理过的清爽短发,还有那过分俊逸的眉眼,这杀伤力可想而知。

  此时他一手随意地撑在装了卷子的牛皮纸袋上,微微朝她扬了扬下巴:“书收一收吧,马上开考了。”

  原来他半天不发卷子就是因为她。

  她顿觉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把书塞进课桌里,乖乖等着发卷子。

  叶涵歌在实验室里跟项目跟了将近两个月,对一般仪器的使用比别人要熟悉些。所以原本这门课的考试她是一点都不担心的,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监考老师会是景辰。

  想到他可能正在教室的某个角落里看着她,她就浑身不自在,于是总忍不住抬头寻找他的位置。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他和其他监考老师不同,好像并不在意有没有人想作弊,只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着,随意翻看一本他带过来的书。

  除了叶涵歌,也有其他人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渐渐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她听到坐在她后排的女生似乎在悄悄翻书。

  一开始那女生翻书的动静还不算大,但是景辰的纵容让女生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翻书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听得叶涵歌都替她紧张。

  她不安地抬头扫了眼景辰的方向,果然就见他也看了过来。片刻后,他朝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叶涵歌很想提醒一下身后的女生,但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女孩子抄得忘乎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即将大祸临头。

  不过让叶涵歌很意外的是,景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经过那女孩的座位旁边时,警示性地敲了敲桌面。那女孩子被吓了一跳,连忙战战兢兢地收起书。

  叶涵歌也跟着松了口气,再度低头看卷子,大部分的题目她都能答上来,但是有一道选择题让她很为难。

  她和景钰的要求不一样,她要保研,所以一分都不能白丢。可是这道题她涂涂改改好几次,还是不能确定该选什么。

  这时候她视野内出现一片白色的衣角,再往下是双笔直修长的腿。

  她本以为他只是路过,没想到他却停在了她的座位前方。

  她突然有点紧张,是她刚才有什么鬼祟的行为让他误会了吗?

  她脑子里正天马行空地猜测着,身旁的人动了动,从她身侧转到了她的对面,与此同时,他修长干净的手指轻轻划过她铺在桌面的卷子,最后在某处点了点。

  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到刚才他似乎也是这么提醒身后那女生的,难道是她的视线满场找他,被他误会了?他是在提醒她专注做题,别动什么歪心思吗?

  叶涵歌有点不爽,暗忖这人太武断。

  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所剩不多了,于是她又开始琢磨那道不确定答案的题,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现在这个答案比较靠谱,就没有再改。

  过了一会儿,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绕到了她的身后,她立刻又紧张了起来。

  她没有回头,也能凭着洗衣液香气的浓淡程度来判断他离她有多近。

  他就那么旁若无人地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儿,才重新回到了讲台上。

  叶涵歌的心狂跳,她刚才可一点小动作都没有啊,所以他这奇奇怪怪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还没等叶涵歌想明白,考试已经结束了。他回到讲台上,众人陆陆续续起身上前交卷子。轮到叶涵歌的时候,他似乎专门看了眼她的答案,然后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又是什么意思?叶涵歌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的路上,叶涵歌遇到了同样考完试出来的景钰。景钰和她的同学有说有笑的,看样子心情还不错。

  叶涵歌说:“这么高兴,看来考得可以嘛。”

  “也就那么回事吧,不过这题出得好。”

  “怎么看题出得好不好?”

  “全是问答题,多好!管它写得对不对呢,反正我写了一大堆,写得手都酸了,最后算是把卷子都写满了吧。”

  叶涵歌无语:“又不是哲学题,你都写什么了?”

  原来景钰抱着靠真诚打动阅卷老师的目的,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内容,最后一题甚至还写下了自己没有复习充分的原因,并期望能够得到阅卷老师的谅解,附赠了一大堆祝福老师工作顺利、身体健康的话,末尾甚至很走心地画了几颗小桃心。

  叶涵歌听完只觉得无语,但是此时看闺密心情还不错,她就没着急打击她。

  景钰又问她:“你考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不过有一道题不太确定选什么。”

  说到这一题,叶涵歌连忙找出书来确认,结果发现自己摇摆不定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在正确答案和具有迷惑性的错误答案之间选择了那个错的。

  景钰安慰她:“就一道题而已,影响不了你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走出教学楼,景钰一眼就看到也顺着人流往外走的景辰。

  “咦,景辰怎么在这儿?”景钰问。

  叶涵歌顿了一下说:“来监考的。”

  “你们考场吗?”

  “对,替曹师兄来的。”

  “那你们考场的人可惨了。”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都记起了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景辰这人有的时候实在是太过正直了。高中时有一次,景辰作为数学老师的得意门生帮着老师批改低年级学生的卷子。景钰得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后,死乞白赖地请求景辰务必给她放放水。其实景钰那时候成绩不错,也就是知道自家堂弟有这个机会放水,不用白不用,谁知道景辰非但没放水,反而因为景钰最后一题跳了步骤额外扣了两分。这事把景钰气得够呛,一度扬言要和他断绝姐弟关系。可惜这只是她的独角戏,什么断绝关系,景辰完全没当回事,照旧我行我素地上学放学。

  叶涵歌正要回话,突然想起考场上他两次走到她跟前的情形,如今想想,他手指点到的地方,不就是她做错的那道题吗?难道他是在提醒她吗?

  叶涵歌有点不敢相信,当初对着亲堂姐都能大义灭亲下得去狠手的人,这两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事,竟然学会给熟人行方便了?

  叶涵歌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应该啊!没理由啊!

  这之后没多久,期中考试的成绩就陆续出来了,综合实验这门课的成绩还没有录到网上,就听说叶涵歌的班级已经有人知道自己挂掉了。这个消息让期中考试过后又恢复了懒散生活的景钰突然警觉起来——有人挂掉了,那她会不会也挂掉?

  景钰央求叶涵歌:“这种卷子那王老师应该不会亲自改吧?我看多半会交给手下的研究生,那曹师兄又是助教,我猜就是他来改。你常在实验室,跟他熟,帮我问问我的成绩呗。”

  “问问是没问题……”叶涵歌有点为难,“但如果成绩不好呢?”

  凭她和曹文博的关系,让他给景钰放水肯定是没戏的。他们还没熟到那份儿上,而且叶涵歌也不太了解曹师兄这人在这种事上的态度,万一适得其反呢?

  景钰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有点气馁地说:“早知道我也好好跟师兄搞好关系了,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叶涵歌眨了眨眼:“你也不是没有说得上话的人啊……”

  景钰正想说什么,看到她的表情明白了她指的是谁,冷哼一声说:“指望那小子还是算了吧。他有多变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他现在巴不得等着看我补考的笑话呢!”

  不知怎的,叶涵歌就又想到考试时他提点她的情形。

  她犹犹豫豫地劝景钰:“可能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吧,你整天欺负他,要是我,我也想着找机会报复你呀!”

  景钰一听就奓毛了:“我欺负他?我欺负得着吗?在我家,他才像是真正的大少爷,我就是个用来衬托他的二傻子!”

  叶涵歌想到了以前,竟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直接惹来闺密一个痛心疾首的白眼。

  叶涵歌赶紧转移话题:“我是说人都是会变的,你不问问怎么知道他不愿意帮忙,再说也不用他做什么。据我观察,曹师兄跟他关系很好,只要他打个招呼,不说给你个高分吧,你写了那么一大堆,给个及格分数应该不成问题吧。”

  景钰想了一下,嘟囔着说:“让我求他?下辈子吧。”

  然而这话说完,没有等到下辈子,景钰还是拨通了景辰的电话。

  景辰刚洗过澡,正在宿舍里上网查资料。曹文博这些天没干别的,光忙着改卷子了,今天还剩下最后十几份,他索性带回宿舍来改。

  景辰这边刚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身边的曹文博哈哈大笑。

  景辰带着蓝牙耳机,所以曹文博完全没注意到他正在接电话。

  见景辰看过来,他耸动着肩膀哆嗦着手,把一张卷子摊开在两人面前。

  “我要笑死了!你看这人写的什么。每道题都答得驴唇不对马嘴,她以为是写作文呢!你再看最后这段……”曹文博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女生的语气念了起来,“大三以来学业压力日益繁重,我因天资有限,虽然每天挑灯夜读至深夜,但依然有学不透彻的地方,希望老师看在我一心向学、态度端正的分儿上放我一马。最后祝愿老师心想事成,越来越漂亮/帅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大三能有什么学业压力啊!还挑灯夜读到深夜?这学期她除了第一节 课露了个脸,后面基本就没出现过,这还一心向学、态度端正?哈哈哈哈哈哈,当我瞎吗?我看这段话里只有一句是真的,她天资是真有限。话说这种人怎么考上我们学校的?巧了,她也姓景,不会是你家亲戚吧?”话刚说完他又立刻否定道,“怎么可能,就看智商这一点,她就不会是你的亲戚。”

  景辰瞥了眼那卷子上的名字,又瞥了眼自己正在通话中的手机,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

  但曹文博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注意到景辰的神色有什么不对,继续说道:“还有啊,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差个几分来求求情也就算了,但答成这样还指望我放她一马,是让我替她重新答一遍吗?而且现场测试那天我已经放她一马了,她还不知足……”

  说到这里,曹文博脸上竟然出现了可疑的红晕,这让景辰鬼使神差地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曹文博见景辰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把那天的情况说了。

  那天他明显看出景钰什么也不会,笨手笨脚的,还装模作样假装很懂的样子,其实全程都在偷看旁边的人怎么做。他本来也不是个较真的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她能鼓捣出波形来,他就给她通过。谁知道放了半天水,她还是差一种波形。没想到那姐妹也放得开——虽然是助教和学生的关系,但平时见了面她连个招呼都没跟他打过——可那天她一口一个师兄,语气嗲嗲的不说,还一个劲儿地往他身上蹭。虽然入秋了,但金宁的天气还是挺热的,她穿得又很清凉……

  还没等曹文博红着脸把这段经历说完,一声足能刺穿人耳膜的咆哮声从景辰的耳机里传来。

  景辰倏地摘掉耳机,站起身来。

  曹文博见他反应这么大,不解地问:“怎么了?”

  景辰揉了揉耳朵,拿着手机走向阳台:“去接个电话。”

  景辰走到阳台上顺手关上推拉门,深吸一口气才重新戴上耳机,等来的却是景钰怒不可遏的一连串的“去死”。

  “骂我也改变不了你综合实验课要补考的事实。”

  “我们完了!我要和你断绝姐弟关系!”

  “我记得一年前就断绝过了,一年前没断掉的话,半年前那次应该也断了。”

  “你少跟我说风凉话!看我笑话,你很开心是不是?”

  说着,强悍如他姐景钰,竟然也有些哽咽了,这倒是让景辰有点意外,意外之余还有点不知所措。可还不等他说什么,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他对着手机沉默了片刻,转身回到房间。

  曹文博还在改卷子。虽然明知道结果,但景辰还是问了一句:“刚才那份卷子及格了吗?”

  曹文博以为他是想接着八卦,理所当然地笑着说:“怎么可能及格?”

  景辰顿了顿又问:“差得多吗?”

  这一次曹文博总算注意到了景辰的不同寻常,有点不确定地问:“还真是你家亲戚啊?”

  景辰用沉默回答了他。

  曹文博尴尬地抽出卷子给他看:“那个……刚才我……”

  “没事。”他淡淡地说。

  他姐为了蒙混过关能做出什么事他想象得出,而曹文博是什么样的人品他也很清楚,所以他知道曹文博那些话应该算是说得很含蓄了,倒是景钰,还不一定怎么把人当傻子看呢。曹文博也是厚道,才让她过了现场测试,而且眼下看这份答卷,五十六分也算是很给她留面子了。

  曹文博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在一旁解释说:“我真没有故意为难她的意思,这分数我真尽力了……”

  景辰把卷子还给他:“我知道。”

  叶涵歌见景钰电话拨出去,明明通了却半天不说话,看她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对劲儿,还想问问她怎么了,就见她突然怒吼一声“曹文博”就开始骂人。

  难道这电话不是打给景辰,而是直接打给曹师兄的吗?不是打算求人吗,怎么直接骂上了?

  叶涵歌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去劝劝景钰时,景钰已经恨恨地挂断了电话。挂上电话后她就开始哭,这在叶涵歌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

  叶涵歌愣了一下,连忙上去安慰她:“曹师兄不同意帮忙吗?那也用不着这么生气,大不了补考,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复习。”

  景钰可太委屈了,抱住闺密号啕大哭,边哭边骂:“曹文博这个死变态!”

  这事没影响景钰太久,因为成绩公布后,景钰就打听到,他们班这一门没过的人还真不少,有人跟她一样惨,她也就不觉得自己有多惨了。不过曹文博这个人,却被她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接下来半学期,她倒是再也没有逃过这门课,而且每次都会提前赶到教室,找一个正对着讲台的位置。上课之后她既不认真听课,也不开小差,只负责做一件事,就是幽怨地盯着讲台上的曹文博,当他的目光不小心与她对上时,她再缓缓露出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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