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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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中拿着那轻飘飘的剑穗,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聆音看到肃王如此,淡淡道:“怎么,王爷如今是打算在这关头,体会一下瑰色的百般手段吗?”

  “哎哟我说,美人别怒,话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当初阁下话没有说清楚,你说的是龙吟,却没有指的是哪个部位啊。更何况,瑰色现在同本王撕破脸皮,也不大好吧?”

  肃王嬉皮赖脸地笑着,那样子堪称无赖。

  聆音自然知道此刻同肃王对上并不妥,更何况现在还需要肃王、叶睿一起,将梧州那边搅得一团乱,给瑰色更多的可乘之机。

  她便沉住气继续听他说,只是一双冷沉的目光始终锁在肃王的身上,似乎只要他一句话不合她意,便能眨眼间取他性命。

  肃王缩了缩脖子,料想着聆音应当不敢做出杀害当朝王爷的事情,胆子又大了不少。他继续道:“没错,本王是想借瑰色的势。当然,本王也不是言而有信之人。不过,这件事情,咳,本王自觉有愧美人,不妨提供美人一条有用的线索。”

  他看到自己偶尔调侃聆音几句,并没有引起聆音的反应,继续道:“其实民间虽然疯传龙吟剑不知所踪,但本王却觉得,龙吟剑依然在皇室之中。凤箫传给历代皇后,龙吟剑自然是归历代帝王所有。我又有何德何能,能够拥有那削铁如泥的宝剑呢。所以,这龙吟剑不是在我那皇兄的身上,便是藏在皇宫中的某一处。”

  聆音早已想到这个可能,只不过离了宫后,便有了鸵鸟心态。即便知道肃王这边有龙吟剑的可能性还没有皇宫大,但是她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去皇宫的选择。她拼命说服自己,自己在皇宫中待过一段时间,并没有在皇宫发现龙吟剑存在的痕迹。那说明,龙吟剑藏的地方不在皇宫……还不如去其他地方先找上一通。

  如今看来,这京城……这皇宫,还是不得不再踏足一次了。

  “所以,你这龙吟剑的剑穗,也是假的?”聆音拿过肃王双手奉上的剑穗,含笑看着这丝毫不知道畏惧为何物的肃王道。

  “呵呵呵……”肃王干笑道,“那啥……这不是不得已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传言说龙吟剑在我的手上。阁下你当初得到了这条信息,又寻上了我。我要是告诉你,龙吟剑不在我的手中,那岂不是让你失望,而且你也不会相信吧。”

  聆音依然笑着,白皙莹润的手指把玩着色泽暗淡的剑穗,让肃王觉得有一点儿毛骨悚然。

  肃王趁热打铁道:“据传,我皇兄并不在宫中,此时此刻,恰巧是阁下去皇宫中偷,哦不,取龙吟剑的好时机啊。”

  聆音被肃王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这时候重回京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萧洛隽不在京城,她在京城中的行事便可以不用那么顾忌,甚至还可以趁着这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把太后给解决了。

  念在肃王给她提供了这么一个思路,她微笑道:“皇帝确实不在宫中,而在梧州。王爷您在梧州挖矿致富的事情,想必已经传到皇帝的耳中了。”

  “什么……”

  聆音满意地看着肃王大惊失色,而后身形一掠,轻飘飘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她的目的地,便是皇宫,就算在皇宫中找不到龙吟剑,但让孤掌难鸣的太后尝尝苦头也好。

  她怎么会让岳太后轻易地死去呢。

  时隔三年,再入皇宫,她颇有几分物是人非事事休之感。皇宫的守备虽然森严,不过也难抵抗瑰色在京中浸透许久的势力。

  瑰色中分管皇宫诸事的,是在宫廷乐坊的司舞柳扶疏。

  在聆音没有出现之前,柳扶疏自小被诡门前门主当诡门继承人培养的。只是无奈杀出了一个虞聆音,她在诡门中一下子从众星拱月变成了明日黄花,私下里对聆音没少下绊子,也没好脸色,同聆音很不对付。

  不过毕竟是诡门前门主看中过的人,就算心有不甘,但到底识大局,干脆趁着宫中甄选舞姬,混入了宫中。短短数载,便从一介舞姬,混成了乐坊的司舞。如今人也敬称一句,扶疏姑姑。

  柳扶疏见这些年聆音将瑰色发展得如日中天,再加上随着年龄的沉淀,她虽对聆音依然没有好脸色,不过却像是要证明自己也很有能耐一样,将瑰色在宫廷中的事务处理得井然有序,也很配合聆音的指令。

  聆音自然不会对诡门前门主的旧部赶尽杀绝。也因为这点,她离宫后不久,便将自己手中掌握的大半瑰色的势力都交到了柳扶疏的手中。

  只不过,对柳扶疏到底尚有些忌惮。

  当穿着水袖舞衣的柳扶疏,将手底下的舞姬训练完,回到居住之后,便看到虞聆音鸠占鹊巢,姿态娴雅地坐在那,拿着她珍藏的冰裂纹茶具泡着茶。

  柳扶疏向来温温和和,难得面上了现出几分凶神恶煞的模样。

  聆音神色宁静。她泡茶自有一套功夫,行云流水一般的手法,看得人眼花缭乱。更何况,聆音的容貌上佳,白如玉的手指,翻飞在带着如同完美的茶具间,看着更觉得是享受。

  柳扶疏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之人是不请自来!还挑了她最名贵的茶具泡茶!

  冰裂纹茶具,其纹片如冰破裂而得名,她的这套茶具裂片层叠达了十余层!她原先看着聆音的动作觉得是享受,清醒过来后,生怕聆音将她的茶具磕着碰着,毕竟这个茶具欣赏价值大于实用的价值。

  她再定睛一看,聆音所泡的茶,乃是她花费了极大工夫才弄到的一两御贡君山银针,一时瞪大了眼睛,道:“虞聆音!你不请自来也便罢了!竟给我这样大的一份见面礼。”

  她对聆音从来就不假辞色,反应过来之后,便上前自取了一个茶杯,品了一口。

  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她的脸色才缓了缓,道:“你来此干吗?宫外的事情还不够你忙活啊,还想来宫中掺和一脚?”

  聆音眉峰岿然不动,此刻手头依然不紧不慢地泡着茶,淡淡道:“故地重游,自然是要了解一番。若是两头摸黑,背后反而遭人暗算了也说不准。”

  柳扶疏假仁假义地叹了一口气,道:“三年前你来宫中,宫中可是刮起了腥风血雨啊。如今你重踏故地,又不知道想算计谁。晋宁宫里的那位,头风怕是要犯得更厉害了。”

  宫里的那位,自然指的是岳太后。

  岳太后这三年也没得多少好处,万安侯的行事越发跋扈,朝堂内外怨声载道。

  原先,太后只是借着头疼为由避居晋宁宫,不想掺和朝中那些破事。聆音可不会让她如愿。她养精蓄锐了一年,等瑰色缓过一口气,便赠送了她一份大礼——万安侯强迫良家妇女欲行不轨之事,险些逼死了人,被人告发之后还大放厥词表示自己是皇亲国戚,区区一条人命不在话下。岳太后怒气攻心之下,便真的犯了头风之症。

  再之后,岳太后延请名医入京,这其中不乏三教九流的人物。至于这些人之前是什么身份……那就说不准了。总而言之,这头风之症每每治愈,下一次的发作又更加严重,如今隔三差五地便头疼欲裂不能视事。

  聆音微微抿了抿唇,不语。

  柳扶疏道:“不过你可是要悠着点,不要因为私怨,将诡门的基业毁于一旦。当年门主不想诡门在刀尖上行走,如今,我虽在宫中,不怎么管你外头的事情,也知道你现在做的诸多事情,都无异于烈火烹油。”

  “烈火烹油吗?这不过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柳扶疏呀,你在宫里躲了这么些年,胆子也躲小了不少。”聆音笑道,还是抛出了橄榄枝,“瑰色这几年发展得如何,你有目共睹。若是你想,总部有你的一席之地,何必拘囿于这区区的皇宫之中,只每天泡泡茶,训训舞姬。这可一点儿也不符合你从前的性子。你就不想闯上一闯?不管结局如何,至少可以让大家记住你轰轰烈烈的名号,而不是在宫中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司舞。”

  “闯?瑰色这两年扩张得太厉害,导致人力跟不上,才让你想到宫内的我了吧。不过我在宫内挺好,也许哪一天就被皇帝瞅中,从此一飞冲天了呢?”柳扶疏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笑得灿烂,道,“比如说,你从前的宫里的那位,叫长孙舞的?现在可不是大家都要称一下主子娘娘吗。我记得以前见过她一面,还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如今封了个婕妤,腰杆子也挺直许多了。”

  聆音的眉眼间一片漠然,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既然选择了那条路,我也支持。”

  柳扶疏笑得更加得意,又假作宽慰道:“宫里的有些话向来传得很难听,比如说,你出宫的那一日呢,便是长孙舞被临幸之时。也不知她是不是不懂礼义廉耻,在那样的时候公然做出勾引皇上的事情。不过这些你可别在意,宫中之人的唇舌嘛。只不过许是这些年,她到底心中有愧,虽封了个婕妤,在宫中也是过得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的。”

  “将她留在宫中,本就是亏欠于她。”聆音的眉目间染上了一分疲惫之色,神情依然漠然,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些事,本不能强求。”

  “这不过是你自我安慰罢了。”柳扶疏道,“有的人留恋旧情,有的人不会。说来这帝王心也是海底针,滥情得很,一边可以同人山盟海誓,另一边又让人雨露均沾,两者丝毫不误。”

  聆音拂袖而起,眉目冷淡地看着柳扶疏。明明只是宽袍广袖,素色衣裳,却气势十足。她的声音沉冷如同冰玉,道:“说够了吗?”

  “恼羞成怒了?”

  聆音语气依然平淡,好似柳扶疏的这些冷嘲热讽都不是对她说的,道:“说够了就别这样阴阳怪气。我既然将瑰色在京中的势力都交给你,你也要承担你的责任。前段时间我曾叫让人快马加鞭前来告知你,让你留意宫中是否有龙吟剑,你可寻到了蛛丝马迹?”

  “我也真佩服你这般压抑自己的性情,明明已经愤怒得不行,却还是这样淡然的模样。你就装吧。”柳扶疏又嘀咕了一句,又喝了一口的茶,才正经道,“龙吟剑的话,我也稍微打听了下,若是真在宫中,恐怕就只有那一位知道行踪了。”

  柳扶疏遥指了一下太极殿的方位。

  “你也知道,我如今这种情况,最难的便是问那位龙吟剑的下落。”聆音坦白地说,“你可有良策?”

  “我一个乐坊的司舞,哪里还有什么良策,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柳扶疏笑道,“我的责任,还不是听从你的命令行事。至于其他的,恕我……无能。不过我还要敬称你一声门主,叫你主子。在这宫中,若有什么需要做的,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地照拂一下。”

  “那就麻烦了。”聆音道。

  “我说……你在我这边待了这么久,现在宫里的那位小主子好歹也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没有一两句关心的话要说。”柳扶疏长叹了一声,“什么叫小白菜地里黄,皇帝再怎么宠他,还是抵不住那些流言风语……没有亲娘疼爱的孩子,皇帝又日理万机,再如何都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听说经常梦中惊醒,喊着‘那些都不是我的母后,我要我的母后’呢。”

  聆音沉默了。

  柳扶疏鲜少从聆音的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明明还是平静,但她却能从中看出一丝狼狈来。

  柳扶疏火上浇油,道:“哦,这阵子皇帝不是出宫了吗,我想想,现在小主子是在哪位娘娘的膝下养着,好像是在太极殿。太极殿不好,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正主又不在,恐怕私底下早被人怠慢了。不对,似乎是……咦,晋宁宫?也对,前阵子岳太后头风刚好,思念孙子。皇帝不在,她自然可以自作主张,让孙子去讨她欢颜。讨她欢颜哈……”

  她话音刚落,眼前的素色衣裳如同流云一般略过,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一室暗香浮动。“心有猛虎嗅蔷薇……原来虞聆音的软肋还不是一般得多。”柳扶疏摇头,低喃,“门主你说我太优柔寡断,这虞聆音又何尝不是呢……何必……非选她了?”

  聆音身形疾掠,不过片刻就跨越了几个宫室。她的心思千回百转,听到“晋宁宫”三个字后便坐不住了。

  那不止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而是心尖上的肉。

  从前不闻不问,是怕问了以后多思多想多念,扰乱了心。她人虽离了宫,并不代表就将明昀彻底抛弃。

  聆音不敢想象,若是她的孩子对她有怨言,愤怒地指责她这些年一走了之,不闻不问,又该如何相对。

  甚至有朝一日,太后挑拨离间,若是让昀儿对她心生了怨恨,视她为仇人,利用昀儿作为对付她的工具,那她不是要追悔莫及?

  在这宫中,柳扶疏不能让聆音彻底放心。于瑰色有益的事,她可以赴汤蹈火;而若是私事,难保柳扶疏不会将这趟水搅得更浑。

  原本还有视为心腹的长孙舞,可她如今身份尴尬,虽然打心眼里是信任她的,并不相信她真在自己离宫那日乘虚而入勾引了萧洛隽。但人心易变,就算那时候只是误会一场,也不能保证,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长孙舞不对她心生怨愤,而做出背叛之事。

  而江怀薇?那也不过是利益结合体。萧洛隽当年因为她的离宫,无意间迁怒了很多人,要不然江怀薇也不至于一直是善充媛了。

  思来想去,聆音发现,这宫里最合适的人选,倒成了当年君子之交的邵妃。谁能想到,当年她们还势如水火,如今却有一种守望相助的意味呢。萧洛隽,应该也最难怀疑到邵妃的身上。

  聆音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个破败的瀛心宫。但一进去,草木繁盛,除了殿中的摆设破旧了一点儿,其余的,比起从前的金碧辉煌,更多了几分生机。

  邵尚萱对于她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表情除了最初的诧异,之后又回归了平静。她从前还是一只漂亮高傲的孔雀,如今看着,有了几分人淡如菊。

  邵尚萱看到眼前的人,笑了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回来,没想到却等了三年。”

  “你怎么能肯定是我?”她这么干脆,反而弄得聆音有几分讶异。

  “如今还能想到我邵尚萱的人有几个?更何况,娘娘如今的样子,虽然同以前相比,判若两人。不过神情间,还是有相似地方的。”

  “娘娘……这个称谓还是莫叫了。”聆音听着便觉得嘲讽,道,“今时不同往日,寻求帮助的人,却成了我。”

  “能想到我,我也是极开心的。这些年,瀛心宫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长此以往,也是寂寞得很。”

  毕竟曾经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人,因为泰王的倒台,邵妃的性子被压抑了不少。不过从打击里缓过来了后,那高傲成了韧性。

  虞聆音的归来,会让后宫的格局……变上一变吧!那些对她前恭后倨、假仁假义的人,邵妃虽然懒得去报复她们折腾自己。但若是送上门来,她可是不愿意错过的。

  “我如今归来,是有一件棘手的事情想要你帮忙。”聆音道,“若是嫌会惹来麻烦,拒绝即可,我也不会因此对你生出什么芥蒂。”

  “帮,为什么不帮。越是棘手,才越能显现出我的能耐。当年在权力的刀尖上行走,我都不知道收敛。现在孑然一身,更不怕连累什么人了。死水一样的生活过腻了,也应该注入一点儿清水了;戏看够了,也想自己亲自导演一出。”邵尚萱说着,眼眸中燃烧了一股子炙热的火焰。就算如今偏居一隅,她骨子里的骄傲也不会因为生活的打压而彻底消失。“邵家倒了又怎样,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体会一下我邵尚萱就算落魄,也还是不允许别人折辱的。更何况,我如今也是邵妃。这偌大后宫,位分比我高的,也仅仅是段、辛二妃罢了。我如今在宫中过得也不算糟糕,虽然我的父亲谋逆,但是皇帝并没有因此迁怒于我。过了这三年,那件事情在宫中也淡下去了。这两人最近分庭抗礼,可都是想巴结着我。”

  聆音没想到邵尚萱给她带来了这样一个意外惊喜,笑道,“如今我这样,在宫里也不能帮助你什么,不过在宫外,还算是有些营生。如果有朝一日你想要离宫,只要一句话,我便是上天入地,也会为你办成。”

  “宫外……我几乎都快忘记宫外过的到底怎样的日子了,听起来,似乎也不错。你啊,自己离宫,还要拉着宫中的妃嫔一起出去。若是叫那位知道了,估计讨不了多少的好处。更何况,我这样的人,在宫中尚且有自保的能力,去了宫外,指不定都不知道怎么过活,也许哪天就冻死街头了。”邵尚萱哂笑道,还是拒绝了聆音的邀约。

  聆音将自己的来意说出:“岳太后当年送给我一份大礼,我也应该还她了。我是想要借助你的引荐,在皇帝回宫之前,将我以大夫的身份推荐给岳太后。届时,我这副容貌也会稍微伪装下的。”

  “你就那么肯定岳太后一定会用你吗?”

  “病急可是会乱投医的。”聆音笑道,“一来二去,岳太后食髓知味,得了好处,自然胆子就会大起来。不过这件事情要做快些,免得到时候皇帝回宫,你我都麻烦。”

  至于到时候如何脱身,那也容易得很。有人见不惯岳太后头风好转,将这大夫给杀了……也不过是弹指的事情。

  “那一会儿,我便带着你去觐见太后。说来也好笑,如今就算岳太后,也要卖我几分薄面了。她这些年啊,过得不如意。万安侯在朝中那样荒唐,闹得皇帝和她也疏远了不少。姝妃和怡妃在宫中站稳了跟脚之后,气焰也嚣张了不少。明里暗里,太后的大权旁落,说的话,也没有从前那样有效力了。”邵尚萱说着,想到了一件事情,道,“你入宫来可曾见过大皇子?”

  蓦然旧识的口中听到萧明昀,聆音面露苦涩,摇了摇头。

  “改天你一定要见见,大皇子聪明可爱……你一定不会失望的。”邵尚萱状若无意地说着,“这些年,皇上对他宠爱有加,放在太极殿中亲自教养。若非必要,一直不假手于人,连处理政务的时候,也都放在膝上。有时候太后想要体会一下天伦之乐,说句不好听的,皇帝都像是防贼一样。便连这次出宫,亦是将身边得力的女官留下来,寸步不离地跟着。早些时候,大皇子还有些体弱多病,如今虽然瞧着瘦了点儿,不过身体却是大好了。”

  聆音听着,垂眸不语,但也算放下了一点儿心。她也觉得挺意外,虽然昀儿也是他的孩子,但她做的事情……难保他不会迁怒。没想到萧洛隽这般费心费力,许是因为……这宫中目前仅有萧明昀一个皇子?

  不过哪有柳扶疏说的小白菜地里黄那般严重……还好她理智尚存,没有直奔晋宁宫,而是掉了个头,折到瀛心宫来。

  聆音到底还是又用了易容术,让自己的脸看起来像有三十余岁,并且动用了一点儿胭脂,使苍白的脸看起来有气色点儿。否则,医者不能自医,还如何医人。

  她换了一身宫人的衣裳,再出现在邵尚萱眼前时,邵尚萱都感叹起来了这易容术的精妙。

第28章 相望不相亲

  邵尚萱带着聆音来到晋宁宫,还没进到殿内,就听到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皇奶奶此言差矣。父皇说了,母后只不过是身体不好,暂时在行宫中休养。只要她的身体好起来了,便能够回宫探望昀儿。才不是像皇奶奶说的那样,母后不要昀儿了。”

  明明只不过是三岁的小奶娃,那语气煞有介事,像是在强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人忍俊不禁。

  聆音乍然听到这声音,红了眼眶,而后将头埋得更低了。邵尚萱也很意外,萧明昀此刻竟然会在晋宁宫中。她看了聆音一眼,示意她不要失态。

  聆音收在袖中的拳头握紧,面上依然保持着平静的神态。余光中,她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站在那边,神情严肃,同太后说完话,还不忘同太后身边的那些宫女们道:“你们也不许说了,要是被我发现,谁再乱嚼舌根……我就……”

  他思索了一下,大声道:“我就将你们都抓起来,要你们驮着我养的乌龟,绕着皇宫走三圈。”

  他的样貌随了萧洛隽,板起脸来,也有几分威严。只不过走动的时候还有几分摇头晃脑,训话的时候也口齿不清,带着一点童言童语,没有什么威慑力。

  有几个宫女听了,小声地笑了起来。岳太后亦调侃道:“好好好,再说就把他们抓去驮乌龟。”

  萧明昀训完了人,依然板着脸,只是脸上露出几分迷茫和委屈。聆音看着,那颗心简直要化了,又带着丝丝绕绕的疼痛。

  她的孩子,一直相信她真如同萧洛隽所说的那样,还在行宫中休养……她会回来探望他,只要她的身体好起来。

  邵尚萱带着聆音朝岳太后和萧明昀见了一个礼后,便先站在了一边。

  萧明昀却不太理邵妃,皱着眉头,道:“不对,不是这样的。父皇说完这样的话,别人都是要哭了的表情,为什么你们要笑。皇奶奶,不准笑。”

  站在萧明昀身后的那个女官,神情却分毫未改,并不把这当做是玩笑话,甚至在萧明昀说完了话之后,越过了太后,训了那些宫女两句。许是要潜移默化给萧明昀树立威信,那些宫女才现出诚惶诚恐的表情。

  岳太后的面色很不好看,毕竟这女官也扫了岳太后的颜面。不过女官倒神态自若。

  岳太后看上去比当年憔悴了不少,从前还是一个保养得宜的贵妇人,如今陡然之间像是苍老成老妪。她坐在榻上,眼睛半垂着,看上去没有精神气。就算刚刚笑着时,也有些精力不济,她的一只手时不时地就搭在太阳穴上,想必是头风之症又犯了。

  她安慰了萧明昀几句,萧明昀皱着的眉头才散了开来。隔了一会儿,听到那女官说:“殿下今日的大字还没练,是时候回宫中了。”

  萧明昀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但还是妥协,乖乖地跟着女官一起离开。只不过才抬脚,目光便放到了聆音的面上,带着些疑惑问道:“你是谁,我为何从未见过你?”

  萧明昀的目光澄净透亮,带着些小孩的天真无邪,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睛像是浸润在水中的黑葡萄一样剔透。

  对于他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聆音的心一滞,几乎是有些贪恋地看着萧明昀。

  满殿的目光都移到了她身上,这时候邵尚萱含笑的声音从她耳侧响起,道:“太后娘娘的头疼之症一直未愈,她是我请来的大夫,医术精湛。太后娘娘看了后,头风必然会好起来的。”

  聆音才大梦初醒一般,意识到自己竟当着众人的面失态了,急忙将目光收了回来。

  不过也是因为萧明昀的模样太招人喜欢了,宫里不乏有人看他失神的,倒也见怪不怪了。

  萧明昀对邵尚萱的观感还行,她的身上并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脂粉味。听到是为了皇奶奶寻医,他“哦”了一声,道:“那皇奶奶要好好治病,快点儿好起来。”

  他想了想,又道:“要是皇奶奶头不痛了,嗯,到时候我和父皇说,让她也给我的母后看一看。母后病好了,那样父皇就会开心了。”

  聆音心里一酸。然而想到在孩子面前第一印象至关重要,她眨眼间就挂上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眨了眨眼睛,道:“好,我一定把你的皇奶奶治好。”

  “那我们一言为定。”萧明昀笑着,眼睛弯成了钩。身后的女官又催促了一声,萧明昀才跨步朝外走去。

  那小小的身子包裹在华服之中,步伐还有些蹒跚。女官在旁边小心地看着。

  她离宫之时,他还在襁褓之中。如今,他已能够同人有说有笑,从婴儿变成了小孩。

  她有很多的话,想同萧明昀说,只是眼前,绝非好时机。

  萧明昀笑起来的样子,丝毫没有杂质,那样阳光灿烂,在宫中应当是过得不错。

  小孩子向来敏感,能够辨别别人对他到底好是坏。看萧明昀的态度,对岳太后依赖算不上,但也还算是亲昵的。岳太后虽然不喜萧明昀,但对他也不算糟糕。

  她心底的石头才落了下去。

  等到萧明昀的身影彻底地消失不见,岳太后才淡淡道:“邵妃最近也流行先斩后奏了,哀家可没有答应用你的这大夫。”

  “太后试试便知道了。”若是直接用药,岳太后自然不会轻易尝试,邵尚萱道,“孙河擅推拿、针灸。太后娘娘若是信不过,也可以试试她手上的功夫。”

  孙河乃是聆音这次身份的化名。这本也是近年来在江湖中声名鹊起的女郎中的名号,同样也是瑰色的人。聆音要借用她的名号,自然这段时间里,孙河就藏匿起来了。

  岳太后自以为将邵尚萱的心思看得分明。她觉得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宫中居妃位的有三人,其他两位都如日中天,邵妃也终于按捺不住了,故而便想方设法讨好她。不过她还是有防人之心的,也不是不管什么来路的大夫都敢用。

  只是按摩缓解疼痛,且在晋宁宫中,她也不怕邵妃起什么坏心思。虽然邵妃家里倒了,但毕竟还留着那些家眷们的命,邵妃不至于犯糊涂,于是放话让聆音上前一试。

  聆音有备而来,再加上这岳太后的头风之疾严重到这种地步,同她有莫大的干系。她来之前,也特地学了一番手法。她取了在晋宁宫内太后常用的药膏,抹在她头部的穴位上,加以按摩。那效果立竿见影,不过是一会儿工夫,岳太后便觉得太阳穴的地方发热,那困扰她已久的疼痛渐渐消失了。

  岳太后舒服地发出了喟叹。

  仇人近在咫尺,聆音备受煎熬。她感受着岳太后头部传递到她手指的温度,不无坏心地想着,只需要她手头的力道再加深一点儿,岳太后便会立即丧命在她的手下。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也不想就这样脏了自己的手,更不想落下一个谋害太后的罪名。

  她还是忍住了,最后收手的时候,岳太后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岳太后的眼睛锐利地打量着聆音。聆音坦然地任她打量。

  人的精气神有时候会反应在外貌上,而眼睛则是心灵世界的窗口。聆音这些年练得收放自如,看着岳太后的时候,让自己显得双目无神而浑浊。

  岳太后道:“邵妃介绍来的大夫果然有一番功力,只是不知哀家的头疾,如何能够痊愈。”

  聆音道:“按摩穴位只是治标不治本,太后第一次使用此招,效果自然是立竿见影,但不过是暂时缓解。并且此法用过之后,下一次用效果便会减弱,如此三五次后,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了。最根本的方法,还是施针。”

  “施针的话,你能保证根治?”

  “我行走江湖多年,这样的病症也见过许多例。太后娘娘这是因为思虑过重,导致气血淤积在穴位中。我虽不敢夸下海口保证娘娘的头风之疾一定能够痊愈,但九成的可能还是有的。施针共需要五次的疗程,每次间隔一个月便好。不过毕竟是在娘娘的头部用针,为防宫人们打扰我,希望到时候,她们能够退到宫门之外。”

  她的声音中,带了岁月沉淀的一种沉哑。太后此刻也是身处这么久以来最放松的时候,便也放下了许多警惕。此刻觉得聆音的话,带着一种镇静人心的力量。太后想到那如影随形,每天每夜缠得她不安生的头疾将要离她远去,还是有点儿心动的。只是这些年,她习惯了刚有点儿希望又丧失的苦了。

  “唔,让哀家再想一想。”

  太后的头疾暂缓了一日,便又犯了起来。原本对于疼痛已麻木的岳太后,因为有了一点希望,便如同口渴的人一样,次次都找聆音。但也的确如聆音所说,之后的那几次,都不如头一次来得效果显著。

  到底要不要施针?岳太后始终没有定下主意,一直处于犹豫之中。

  最后,还是有一天萧明昀去晋宁宫的时候,太后听到萧明昀关心地问候说:“皇奶奶为什么还头疼呢,是不是没有用上次的那个大夫?”

  岳太后的心再次动摇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太疑神疑鬼。也许,这个孙河大夫,便是救她于危难之中的人呢?也许邵妃是想要让她欠一个人情,从而遍寻来天下的名医呢?

  这样的想法,每每在夜深人静,她头痛欲裂的时候越来越明。最后,岳太后还是召见了聆音,同意了她的要求。

  她也问过身边的人,同处一室,若是孙河对她不利该怎么办。身边的人告诉她,若是那孙河真想害人,本就有很多的机会,不至于多此一举。太后想来也是这般,便打定了主意。

  聆音给岳太后施针的那一天,晋宁宫的宫人先将聆音要使用的针查验了一番,确保无误之后,才让聆音进去。与此同时,让聆音同岳太后同居一室,身体也被人搜查过一遍,是否有带其他的利刃。

  聆音倒并非是医术精湛,真能将岳太后的头疾治好,只不过是暂时封闭岳太后的穴位罢了。至于其他的,暂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此次施针,则是为了催眠岳太后。

  岳太后的头痛之源,最初是因为聆音寿宴当晚夜探晋宁宫吓的。越是无法安稳入睡,那往昔所做的缺德之事,就尽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变成了亘古难消的噩梦。

  而聆音却是让岳太后再将那些作恶之事,重新在脑海里过上一遍,之后趁着她意识昏迷的时候问道:“岳蓉,你可知道龙吟剑在何处?”

  太后的神志迷迷糊糊的,道:“不是太清楚,凤箫在皇后手中。龙吟剑……龙吟剑应该在……在……皇帝的身上。”

  聆音眼睛一眯,事情落到这里,便棘手了。她继续问:“当年,你朝着虞聆音身上下的那毒,可有解?”

  “自然是无解。”

  虽料到岳太后定然是不知道解药,她也是随口问问。不过亲耳从她口中说出来,聆音的神色还是冷了冷,又道:“这些年,你对萧明昀有没有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呵……萧洛隽防备哀家跟防狼一样……哪……哪能呢。”

  聆音松了一口气,道:“虞聆音,可是先帝的孩子?同萧洛隽,是否是……”

  隔了半晌,岳太后却没有任何的回音,像是陷入了黑沉的梦中,而她的额头不断地涌出了细密的汗水,伴随着身体略微地抽搐摇动,她的眼皮也一直在不停地跳着。

  聆音凑近了岳太后的耳边,又问了一遍:“虞聆音,可是……”

  “虞则琬……你不要阴魂不散……”岳太后的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若非聆音事先用布帛将岳太后捆缚住,恐怕太后都要跌落在地,从而引起大动静。岳太后的呼吸越发急促,隔了一会儿,从她的嘴里又冒出了一个含糊的名字:“……岳……你……我还你,我都还给你。”

  聆音遗憾地想,这大抵是问不出什么了。她的手指在银针上轻轻捻动,手指翻飞间,已将几处银针拔了出来,而后从她做伪装的面皮之下,将早已藏好的药粉给弄出一些,涂抹在银针之上,又再度施针。

  岳太后再度安静了下来,闭目陷入宁静的梦中。

  聆音轻轻地拿起早已准备在旁边的毛巾,将岳太后额头上的汗水尽数擦去,又将那捆缚的布帛解开,将岳太后凌乱的钗环整理了一下,才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岳太后。

  岳太后的眼底笼罩着一圈的黑,眼角的细纹也变多了,被这头风之疾折腾得消瘦了数分。从前还略有些丰腴,如今她的手腕却变得干瘦,似乎只要大力一握,便能掐断一样。

  也够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药粉入了身体之后,不至于马上产生毒素,而是只要闻到了一种叫做秋月浓的花卉味,才会慢慢产生毒素,最后危及生命,效果十分显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姝妃随身的那个香囊,可正是有秋月浓的。当然,就算没有秋月浓,她也会让那个香囊有。

  这一招,叫借刀杀人。

  段晨岫,时至今日,聆音可不相信她是一朵无害的白莲花。至少当年帮着陷害聆音的齐乐姑姑,便同她有非同一般的交情。甚至那情谊,快要等同于母女之情了。

  段晨岫从中浑水摸鱼的可能性,是极大的。

  再往前说,宋美人落水,最后由当时还是贵妃的邵尚萱闹到了她的凤兮宫。那件事对段晨岫来说并非十分有利,段晨岫却还是那样做了,只不过结果不尽如人意罢了。

  到时候,将这些事都推到段晨岫的手中……

  那药粉最后会无声无息地溶入岳太后的血液之中,太医们是查不到是从何处进入身体的。那毒素更是淮姨亲自研制的,目前还无人能够查出来。

  便让他们狗咬狗吧。

  在岳太后这边没有探到龙吟剑的下落,她又问了几个宫中的旧部,不过仍然没有结果。她对龙吟剑的下落还是一筹莫展,思索了一番,莫非还真的要到萧洛隽那里去找?

  聆音摇了摇头,隔了一会儿,才推殿门而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道:“太后如今在睡梦中。”

  宫女们鱼贯而入,而聆音身边依然有个宫女寸步不离地盯着。这是怕她做了什么事情,欺瞒他们,然后跑路。

  等到林盏姑姑跑进去,看到太后安然无恙,只是睡着了之后,才放聆音回去。林盏姑姑的态度也客气了很多,道:“太后娘娘难得有个这样的好觉,不知道下次施针是什么时候?”

  “下次施针,得看太后娘娘这次的情况如何。不过第二轮施针,我得和在宫外的一位朋友讨论一下,否则没有十足的把握。当然,我会在宫中待上数日,看看太后这回的情况怎样。”聆音微笑。

  太后这回的情况自然是“很好”,毕竟这次将太后的穴位给短暂封住,麻痹了那处,她感受不到痛觉。不过长此以往也有坏处,便是血脉不通。当然,在这血脉不通之前,她早已远走高飞了。并且,那药粉之毒,也差不多该发作了。

  她在宫中又停留了几日,便去了宫外,要和“友人”探讨医术。而她准备离宫的那日,又遇到了萧明昀。那时候萧明昀在御花园中。他的记忆力极好,只见过她一次,便将她的样子记下来了,在御花园里恰巧看到了她的背影,就主动寻了上来。

  他几乎是用飞奔的,也不顾旁边的女官追在后头喊着,让他小心一点儿,要注意一下仪态。

  到底慈母心肠,聆音还没等他走到面前,便快步朝前走了几步。眼见着萧明昀走路不稳,要摔在草丛中,聆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那一团香香糯糯的小团子扑了她一个满怀。

  他的身上有着非常好闻的味道,聆音几乎舍不得放开手。

  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怎么放,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尤其是怀中的小殿下在不安分地乱钻着,那种感觉,亲昵至极。

  不过到底时间短暂,他们此刻的身份云泥之别。只听到女官在背后有些愠怒地说道:“殿下!说了多少次!注意仪态!”

  “可是……”萧明昀继续在聆音的怀里乱拱着,“可是她的味道很香。”

  聆音听到这,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毛病,这么小就学会了偷香窃玉。如今她的样子,可是有三十多岁!

  这名在萧明昀身边的女官名叫楚腰,听到他的话,倒是面色有几分尴尬地看着聆音,道:“小殿下便是这样……”

  “无妨的。”聆音道。话音未落,她就退让了一步,同萧明昀道,“太后娘娘的身体应是无碍了。”

  这算不算她对萧明昀撒的第一次谎?看到萧明昀的样子,她竟有几分心软,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萧明昀是孝顺的,就算有时候听到太后对他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也无碍于心性纯善。

  他听到这句话,眼睛里都焕发出了光芒,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对身后的楚腰说:“楚腰楚腰,我们去看皇奶奶。”

  看着那个小身影跑远了,聆音低眉敛目,盯着地上的草丛好一会儿,才神色镇定地抬起头,目视前方,朝宫外走去。

  接下来的事情,聆音便交给了宫外的人去做。

  有人见不得太后的头风之症痊愈,而对孙河痛下杀手。无奈孙河手无缚鸡之力,让人得逞,最后失血过多死了。这话传到太后的跟前,她的面色深沉,又觉得头部开始细密地疼痛起来。不过仅一会儿,便缓了过去。

  岳太后心里更是将那背后的歹人恨了个透,命人将背后的歹人揪出来。结果查来查去,就查到了怡妃的家中去了。

  太后在心中记了怡妃一笔账后,正想朝怡妃发难,鼻翼间突然闻到一股香味。再之后,眼前一黑,便当着众人的面,从榻上倒了下去。

  旁边的人没有意识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居然没有接个正着。太后倒地,额头重重地磕在了青砖地上,瞬间有血流了开来。

  这些还是次要的,当太医风急火燎地赶到现场,一诊断,却是中毒所致。太医寻找了半天,都找不到太后中毒的根源所在。这也导致太医们对太后所沾染的毒性束手无策。

  林盏姑姑处于对大局考虑,那天在场的妃嫔们,一律不得离开晋宁宫,在殿外候着。

  好在太后隔了半日之后醒来,不过脑袋也昏昏沉沉。她说:“我昏迷之前,闻到了一阵香……”

  太后的话音刚落,林盏姑姑便神色凝重,让那些妃嫔将随身的香囊拿了出来。

  太医院的赵太医定睛一看,段晨岫随身携带的香囊中,可不正有一味叫做秋月浓的花卉吗?

  这秋月浓本是无害的,不过他前不久好像刚刚听谁说过。这秋月浓的味道,对于郁结在心、且常伴头疾之人……总之,和太后症状有些吻合的人闻着,长年累月,将会累积毒素的!

  赵太医在太医院中待了许久,依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如今他若是将这中毒的源头找到,将岳太后救醒过来,那便是大功一件啊!

  赵太医也不管那道听途说是真是假,如今求成心切,自然将他知道的这些说得天花乱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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