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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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山,又称千朵莲花山,因为那迭翠的峰峦宛如千朵怒放的莲花,是关外三大名山之一。

    聂冬雁的外公宗震岳便结庐于千山中的松涛林海间,坐对千峰万壑,后有流泉飞瀑,左右是参天古树,彷佛出世隐士的清修净地,怎么也想不到主人竟是一个粗犷豪迈的魁梧大汉,还有他的儿子、媳妇与孙子。

    「外公!」

    一见着宗震岳,聂冬雁便宛如乳燕投林般飞入他怀里,而自宗震岳眼底的慈祥与怜爱也可看出他对外孙女儿的宠爱。

    「三年不见了,乖娃,快让外公仔细瞧瞧……唔,真是越来越像-娘了。」

    聂冬雁娇憨地仰着脸容由着宗震岳端详。「爹也这么说呢!」

    一提到聂冬雁的爹亲,宗震岳的脸唰一下立刻拉成马脸,「哼哼,那家伙还活着吗?真是上天无眼!」适才的欣喜瞬间消逝无踪。「来,乖娃,告诉外公,-爹待-可好,可曾欺负-?」

    「这个……」聂冬雁犹豫一下,眼角朝静立一旁的李慕白瞥了一下。「外公,这个待会儿再说啦!瞧,人家辛辛苦苦送我来,你好意思教人家在那边罚站,不理不睬?」

    「啊!当然、当然。」宗震岳忙对李慕白抱拳拱了拱。「有劳这位公子护送雁儿到此,老夫在此谢过。」

    「不敢,宗老爷子,」李慕白靳斯文文地长揖还礼。「劳烦聂姑娘苦等八年,这是晚生该做的。」

    「呃?八年?」宗震岳满脸问号,茫然不解。

    聂冬雁噗哧笑了一下。「别管那个啦,快让人家进去休息嘛!我们……啊!对了,舅舅、舅妈呢?」

    「-舅舅的岳父大寿,他们一起去拜寿,大约还要半个月后才会回来。」

    「好,那今儿个就由我来下厨,外公,李公子就交给你来招呼-!」

    话落,聂冬雁即匆匆行向屋后,宗震岳则粗豪地拉着李慕白一起坐下。

    「来来来,这位公子,你还没告诉老夫尊姓大名啊?」

    「有劳宗老爷子动问,晚生李慕白。」

    「原来是李公子,那么你又是如何识得雁儿?」

    「唔,说来话长,起因是一条小白蛇……」

    深夜,宗震岳的房门突然响起几下轻细的敲门声,正待就寝的宗震岳讶异地上前启开房门。

    「咦?雁儿,这么晚了,-……」

    「嘘~~」聂冬雁忙暗示宗震岳小声一点,再以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外公,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现在?」

    聂冬雁严肃地点点头。「现在,不然就来不及了。」

    「好吧!」宗震岳狐疑地打开门让她进入。「不过究竟是什么……」

    门关上了,没有人知道聂冬雁和宗震岳谈了些什么,但他们确实谈了很久,当聂冬雁离开宗震岳的房间时,东方天际业已隐透鱼肚白。

    聂冬雁神色疲惫,唇畔却挂着一抹满意的笑容,还有一份深切的期待。

    护送聂冬雁到千山后的翌日,李慕白便开口要告辞,但宗震岳端着长辈的架子硬是把他给留了下来。

    「你不肯留下来住个十天半个月,这就是看不起老夫!」

    这么大一顶帽子重重地压下来,个性原就温驯的李慕白马上屈服了,于是,他住下来了。

    奇怪的是,之后的日子里,除了洗衣打扫做饭之外,聂冬雁几乎都躲在房里不晓得在干些什么勾当,宗震岳则每天拉着李慕白谈天说地,天南地北的聊,多半是宗震岳在说,李慕白总是静静地聆听,柔和的眼神里从不曾流露出一丝半毫的不耐烦。

    这样过了十多日后的某天清晨,用过早膳后,聂冬雁又溜回房里去,宗震岳偕同李慕白一道走出屋外,拍拍满足的肚子,闲聊似的问:「李公子,雁儿的手艺不错吧?」

    「确实。」李慕白衷心同意。

    「这些日子来,多半时间她都待在房里头做女红,看来她也不是静不下来。」

    「说的是。」

    「还有,老夫的媳妇不在时,家里头内外也都是她在打理,你认为……」

    「老爷子?」

    「她会是个好妻子吗?」

    「毋庸置疑。」

    宗震岳满意地笑了,而后侧过眼来注视李慕白片刻。

    「李公子,咱们散散步如何?」

    「老爷子有兴致,晚生自当奉陪。」

    于是,宗震岳带头启步往屋后的瀑布而去。

    天,淡淡的蓝,白云彷佛棉絮在天上飘,四周的山峦林野平和而静寂,除了越来越清晰,隐隐如雷鸣般的瀑布激流声。

    片刻后,他们来到瀑布前,更是水声轰隆,震耳欲聋。

    「真是壮观啊!」李慕白低声赞叹。

    朦胧的水雾弥漫在瀑布四周,像一片迷茫的天幕,李慕白负手伫立于水潭边凝目观望千军万马奔腾般的瀑布,后几步处则是一脸惊愕之色的宗震岳。

    浓重的湿气早已浸透了他的衣衫,滴滴晶莹的水珠点缀在眉梢眼角与鬓发间,但李慕白身上却无半点湿气--所有的湿气全被阻绝于他身周一尺之外,彷佛一座无形的护幕将他完好地包裹在内。

    宗震岳看得目瞪口呆。

    原来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果真会武功,外孙女并没有骗他-

    了-眼,宗震岳突然抬掌击出两股勇猛的劲气,但李慕白却好像背后长有眼睛,在劲气到达他后背的前一-那蓦而像朵浮云似的飘移开去,彷佛一根毫无重量的羽毛般停留在水潭上方的半空中,然后慢吞吞地回过头来,以无比柔和的眼神询问地望着宗震岳。

    「老爷子,有事吗?」他的声音轻得像风吹,却能穿透雷鸣般的水声直达宗震岳耳际。

    宗震岳更是张口结舌,下巴掉到地上去拉不回来。

    天爷,这还能算是武功吗?

    好半天后,他才收回震慑的心神,豁然大笑。「好一个读书人,来来来,老夫手脚许久没活动过了,来陪老夫比画比画吧!」

    声落,身形如隼鹰似暴虎般扑出去……

    聂冬雁看看一身干爽的李慕白,又瞧瞧浑身湿淋淋,好像刚从水里出来的外公,困惑不已。

    「外公,都几岁的人了,还跑去玩水啊?或是你去游水顺便洗衣服?」

    宗震岳尴尬地咳了一声,再笑吟吟地拍拍李慕白的肩头,对外孙女挤眉弄眼地说:「这小子,果然是个好家伙!」然后很高兴的又更用力地拍拍李慕白的肩。「贤侄,待老夫换过衣裳后,咱们来喝两杯。」

    贤侄?

    聂冬雁听在耳里窃喜在心中,当下即明白李慕白业已得到外公的认同了。

    「真是,男人就喜欢喝酒!」她娇嗔道,却还是转身朝厨房去。「我去帮你们准备几样下酒菜。」

    只要外公肯帮忙,事情已成功了一半。

    当李慕白再次提出告辞之请时,已是一个月后的孟秋。

    这回宗震岳并没有挽留他,却在深深凝视他半晌后,正色道:「贤侄要离开可以,却得先给老夫一个交代。」

    「交代?」李慕白愣的一愣。「这……恕晚生不解老爷子之意。」

    「不解?」宗震岳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雁儿的身子被贤侄看了去,贤侄不该有个交代吗?」

    李慕白顿时傻住。「但……但那是……」

    「想你也读过几本书,该了解一个人的生命并不顶重要,最重要的是清白,尤其是一个女孩子家的清白,雁儿的身子被贤侄你看去了,她的清白已失,贤侄叫她往后该如何嫁给别人?」

    左一个被他看去了,右一个被他看去了,李慕白更是困窘地涨红了脸。

    「可……可是……」

    「就是雁儿自己也说了,倘若贤侄不能娶她,她只好出家作尼姑。」宗震岳下给他机会把结结巴巴的话说完。「现在,你怎么说?」

    李慕白张着嘴,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嗯,如何?」白不震岳步步紧逼。「到底是要雁儿出家去,或是你要负起责任来娶她,倒是撂句话下来呀!」

    「晚生……晚生……」李慕白满头大汗,秀气的脸上一片窘迫不安,眸中却有一抹异样光芒忽隐忽现是感动?是激荡?或两者皆有之?

    宗震岳不悦地-起两眼。「难不成你认为雁儿配不上你?」

    「不不不!」李慕白慌忙摇手。「是……是晚生配不上聂姑娘……」

    「那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宗震岳怒喝。

    「但晚生是恶阎罗呀!」李慕白冲口而出。

    「她不在意,我也不在意,你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她现在或许不在意,可是……」李慕白苦笑。「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不可能!」宗震岳斩钉截铁地断然道。「我了解雁儿的性子,这种事她绝不会后悔!」

    「但是……」

    「别-唆那么多,一句话,你到底娶不娶?」

    「晚……晚生……晚生……」又「晚生」了好半天后,李慕白终于叹了口气。「聂姑娘若不嫌弃,晚生愿意娶她。」

    这家伙,果真很好拐!

    愠怒的表情像假的一样瞬间消逝不见,宗震岳豁然大笑。「这才对嘛!堂堂七尺之躯大男人,可不作兴糟蹋了姑娘家清白之后又弃之不顾。」

    糟蹋?

    李慕白再次泛起苦笑。

    现在,他总算明白聂冬雁问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究竟是为什么了。

    于是,当宗震岳的儿子媳妇回来之后,一家人就开始紧锣密鼓地忙碌了起来,采办的采办,布置的布置,赶在中秋节当天,正是花好月圆之时,宗震岳把最心爱的外孙女儿嫁出去了。

    恶阎罗又如何,名声最是虚假,传言亦不可尽信,他相信外孙女儿的眼光,也相信自己在这一个多月里来对李慕白的认识和判断,最重要的是,这么做肯定会活活气死他那个混帐女婿!

    那混帐偷他的女儿,他就偷那混帐的女儿!

    凝望着窗外夜空,明月正当中,气氛宁静而安谧,李慕白不觉阖上眼享受这份恬淡的温馨。

    龙凤喜烛蓦而爆开一朵双蕊灯花,于是,李慕白徐徐回过身来,目注静坐床沿的新娘子片刻后,方始启步来到床前,拾起桌上的秤杆,轻轻挑起新娘子的红绸盖头巾。

    凤冠下的聂冬雁显得格外娇艳迷人,两弯黛眉如柳叶,唇瓣上抹着艳红的鹃汁儿,肤白欺霜赛雪,双颊粉嫣,翦水双瞳盈盈似水波,美得能勾人魂,艳得足以夺人魄。

    李慕白柔和的瞳眸静静地凝住她,聂冬雁飞快地瞟他一眼,旋即又垂下眼睑,神态忐忑不安。

    「我……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这样逼迫你娶我实在很过分,」她声如蚊-地嗫嚅道。「但是我发誓,我一定会作个好妻子,我……我也在外公面前发过誓了,成亲之后,必定会恪遵出嫁从夫的闺训,此后事事顺从夫婿的吩咐,不可有半丝违逆,如果……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意,净可以直接对我说,我一定会改,所以……所以……」

    她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但更多的泪水迫不及待地溢眶涌出。

    「请你不要讨厌我好吗?我真的……」因紧张而颤抖的两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不住扭绞着。「真的会努力作个好妻子,真的,我发誓……」现在她才知道自已有多么害怕被他讨厌。

    李慕白轻轻叹息,抬手为她取下凤冠,乌云般的秀发顿时瀑泄而下,再侧身于她身旁坐下,拿袖子拭去她的泪水。

    「我不讨厌。」

    「真的吗?」带泪的眸子轻轻扬起,怯怯地瞅着他。「真的不讨厌我?」

    「真的,我不讨厌-,一点儿也不讨厌。」李慕白柔声道,然后起身去倒了两杯酒过来,一杯端给聂冬雁。「忙了一整天,-该累了,喝完了交杯酒,我们歇息吧!」

    于是,娇靥赧红了,像一块大红绸布。

    片刻后,罗帐轻轻垂落,明月静静地注视着龙凤喜烛又连续爆开两朵双蕊灯花,悄然微笑起来……

    成亲后,李慕白不变的恬淡柔和,但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聂冬雁的喜悦之情,她就像只兴奋的喜鹊般到处飞来飞去散播她的快乐,彷佛不这么做,过多的欢愉会使她爆炸似的。

    不过宗震岳和儿子媳妇与孙子仍很识相的尽量不去打扰他们独处的时刻,半个月后,宗震岳便带着儿子宗定文和孙子出门秋猎,起码要一个月后才会回来,而宗震岳的媳妇则下山去为出嫁的女儿坐月子,于是,山间茅庐里只剩下新婚燕尔的小夫妻俩。

    「好了!」服侍李慕白穿妥衣裳后,聂冬雁退后一步,满意的微笑。

    李慕白低眸望着绣在衣襟和袖口上的几许白竹,雅致,飘逸。

    「这是-做的衣裳?」

    「成亲前那个月做的。」聂冬雁点头道,然后轻快地转身出房。「我去做早膳,你可以先去看看书、散散步什么的。」

    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她有多么努力在作个好妻子以讨好夫婿。

    李慕白眼眸幽邃地目注她离开,沉思片刻,随后也出了门,负手漫步于浓密的林荫间,微微吹来的风已带有一丝冷意,空气沁凉而爽冽。

    片刻后,他来到一处险峻的峭壁上,眺望远山奇峰,陷入深深的凝思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件内衬狐毛的大麾悄悄披上他肩头。

    「早膳做好了?」没有回头,他轻问。

    「做好了。」

    「那我们回去吧!」

    回身,他先将小妻子纳入臂弯中用大麾包好,再相互依偎着走回去。

    膳后,聂冬雁洗好碗回到前屋,见李慕白在看书,便泡下一壶热茶放在他身旁的竹几上,再静静地坐在一旁做女红,做李慕白爱穿的黑色儒袍,也同样在衣襟和袖口处绣上清雅的白竹或竹叶。

    一会儿后,聂冬雁偶然抬头,见李慕白放下书望着窗外。

    「慕白。」

    李慕白回过眸来。「嗯?」

    「我一直想问你耶!」聂冬雁咬断线头。「那年我在法海寺碰上的就是笑阎罗吗?」

    李慕白颔首。「是大哥。」

    「大哥?」聂冬雁困惑地蹙起眉宇。「可是……」

    「江湖上所传并非事实,七阎罗不是师兄弟姊妹,而是义结金兰的兄弟姊妹,三姊、五姊同时也是大嫂、二嫂。」李慕白端起茶盅来喝了一口。「事实上,我们的师父也是拜把的义兄弟,在我们艺成之后,他们就把阎罗谷留给我们,彼此偕伴云游去,说是不会再回来了。」

    「原来如此。」聂冬雁凝神穿了一下针线,又问:「他们也跟你一样是孤儿吗?」

    「是,我们都是惨遭灭门横祸的孤儿,学成后头一件事都是去报仇。」李慕白垂眸望住浮在茶面上的叶梗,声音轻细又带着点儿沙哑。「所以我们同样都非常痛恨没有良心的人,彼此曾有约定,下手绝不宽容,否则今日我们的不忍心,很可能造成他日别人的痛苦。」

    太偏激了!

    但,能怪他们吗?

    「慕白。」

    「嗯?」

    「我想请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李慕白漫不经心地搁下茶盅。「-说。」

    不知何时开始,聂冬雁的嗓音不复活泼俏皮,而变得宛如苏水流淌,呢呢侬侬,棉软柔细,使听者感觉无限甜蜜诱人,无论多高傲的男人都会不自觉地放下自尊,只想浸润在她的温柔抚触里。

    聂冬雁也放下女红,表情非常严肃地凝住他。「倘若有一天,我的亲人也做了什么没有良心的事,请你不要亲自下手,你可以叫你哥哥姊姊弟弟或任何其它人来动手,但不要是你,可以吗?请你不要亲手伤害我的亲人,可以吗?」

    李慕白注视她半晌。

    「我答应-,绝不亲手伤害-的亲人。」

    唇畔绽出一朵美丽的笑靥,「谢谢。」聂冬雁感激地说。

    「不用谢我,」李慕白轻轻道。「我明白-的难处。」

    聂冬雁正待继续做女红,忽又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下。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

    「-说。」

    「我知道你的内功深厚不怕冷,可是你老是那样一成不变的长衫,不管天多冷都是,我光是看着都想发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冻成冰块,所以拜托你,就算穿来安慰我也好,天冷了就多加件衣服好不好?」

    「……」

    一个月后,开始下雪了,应「观众」要求,李慕白多加了好几件又厚又暖的棉袄,远远看去像是个痴肥的大胖子,也像是一只随时可以推倒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大水桶。

    他已经十多年没穿过这么多衣服了!

    冬至,大雪纷飞,风声赫赫,远山近岭俱是一片素洁的银白世界,美是够美了,但那股子冰寒确实也冷到了骨髓里,这种时候最好来锅热呼呼的麻辣炉,包准烫贴到心坎里头去。

    「这叫麻辣炉?」

    「是啊!」

    「请问麻在哪里?辣在哪里?」

    聂冬雁把麻辣酱碟子推到宗震岳面前。「哪!不就在这里吗?」

    宗震岳啼笑皆非地瞪着眼前的麻辣酱碟子。「不是应该加在汤汁里头的吗?」

    「可是慕白不喜欢吃辣的嘛!」聂冬雁理直气壮地说。

    宗震岳朝李慕白瞥去一眼,「他喜欢喝酒!」他指控似的说。

    「那又怎样?」

    「酒也是辣的。」

    「喝到肚子里就不辣了,你总不能咬都不咬就硬把牛肉白菜萝卜全吞到肚子里头去吧!」聂冬雁振振有词地辩驳回去。

    宗震岳窒了一下,然后叹气。「这下子可好,有了老公就不要外公了。」

    「我不……」

    「不必让他,慕白,」聂冬雁忙阻止李慕白说话,并对宗震岳装了一下鬼脸。

    「不吃辣又不会死,都多少岁数的人了,还跟晚辈争这个,要不要我买根糖葫芦给你啊,外公?」

    一旁的宗定文和妻儿三人不约而同的失笑,宗震岳狠狠瞪他们一眼,不情不愿地把肉片放到汤锅里烫熟,再沾饱了麻辣酱吃下,聂冬雁窃笑着替李慕白夹牛肉白菜羊肉萝卜。

    「慕白,快吃,外公吃东西都不用牙齿咬的,不快点吃就没得吃了!」

    通常,餐桌上若是有男人在的话,吃菜吃到后来九成九会变成吃酒,一个男人还好,自己喝酒总没什么味道,再喝也喝不了多少,可若是三个大男人凑在一起的话……

    「来,慕白,再干一杯!」

    李慕白驯服地依言又干了一杯,清秀的脸庞酡红,眼神却依然清澈柔和,反观宗震岳,早已目光蒙-口齿不清了。

    「够了没有啊!外公,」聂冬雁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去睡觉了啦!」

    「不要!」话说完,咚的一下,宗震岳的脸已经埋进麻辣酱的碟子里头去了。

    众人不由得失声大笑,宗定文忙把父亲的头扶起来,再招呼儿子一起把宗震岳搀回房里去睡。

    「既然外公倒了,慕白,你也先去睡吧!」偕同李慕白一起回房,聂冬雁一边服侍他褪下一件件衣袍,边好奇地打量他的脸,问:「你的脸好红喔!我想你并没有用内功压下酒意,对不对?」

    李慕白在床沿坐下,点头。

    聂冬雁蹲下去替他脱靴。「真是看不出来耶!你的酒量这么好。」

    「我那几个兄弟都很喜欢喝酒,一天不喝就浑身不对劲,而且每次都要拖着我一起喝,」李慕白轻轻道,靴子脱掉后便提起脚来挪上床。「喝着喝着,也多少养了点酒量。」

    「难怪。」聂冬雁喃喃道。「可是你自己也喜欢喝吧?」

    李慕白想了一下,「算是喜欢吧!」他说,然后躺下。

    「喜欢就好,这样我就不需要阻止外公找你喝酒了。」聂冬雁就像个最温柔体贴的妻子拉起被子替他盖好。「你先睡,我要去帮舅妈收拾收拾。要不要弄盆火过来?」

    「不用了。」

    当聂冬雁回到前屋时,宗定文的妻子已经收拾好到厨房里洗碗了,她便在一旁帮忙。

    「-家相公也醉了?」

    「才没有,还清醒得很呢!」聂冬雁得意地说。「哪像外公,只会说大话,头一个倒的就是他。」

    宗定文的妻子吃吃笑。「难得碰上这么好的对手,公公难免多喝两杯。」

    「幸好不是天天来一回,」聂冬雁咕哝。「不然我早就拉着慕白走人了!」

    宗定文的妻子瞥她一下。「说到这,前两天-爹派人来催-回去,-……」

    「我才不回去呢!」聂冬雁断然道。「反正我已经嫁人了,他管不着我。」

    「话不能这么说,雁儿,虽然-是嫁了人,但是-若不和-的夫婿回娘家去一趟,-家相公怎么好带-回家呢?」

    「咦?是这样吗?」聂冬雁恍然大悟。「难怪慕白都不提要带我回阎罗谷。」

    「娶了人家的闺女,却连岳父都没拜见过,道理说不过去的。」宗定文的妻子说道。「就连-爹,当年和-娘成亲之后,他也是要拚着被-外公活活打死的危险,硬着头皮来拜见岳父。」

    「一定要吗?」聂冬雁不情愿地嘟囔。

    「就算-不在意,-家相公也会在意,看他是个规规矩矩的人,可不像-这么随便。」

    「他可以跟我讲的嘛!」

    「那是他体贴,知道-是从家里逃出来的,所以想等到-自己愿意回去的时候再说。」

    「他是被逼娶我的,干嘛还这么体贴嘛!」聂冬雁叹道。

    「所以-更要多为他着想一点啊!」

    聂冬雁不由得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好吧!回家就回家。」

    「什么时候?」

    「雪停了就走。」

    「天知道这场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所以啦,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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