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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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笑了出来想起唐恩窈那丫头有一次气呼呼的说,在十来岁的人看来,二十岁已经太老了;二十岁的人看到三十岁的,大概觉得即便是入土也不算英年早逝了……恩窈啊,古里古怪的丫头,偶尔说话也都有那么点子古里古怪的道理。

她是听不到许雷波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也没什么关系吧。

她慢慢的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看着桌子上,那个赭石色的陶杯。大大的,要两只手才能捧得起来的陶杯。捏的那么难看,好像一碰,渣渣粒粒都会掉下来似的。她捧在手里,拿起杯盖,看着杯底,是一卡通娃娃。一个男孩。还有一个,杯底是个女孩,被她放在家里。

她只喝白水。因为只有喝白水,才能看得到那笑脸……随时随地,日日夜夜。

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就蒙上了一层雾。

她吸着鼻子,胸口疼。

手握着杯子,走出去。小锅炉,在楼梯间里。走廊里暗暗的,那明亮的楼梯间,倒亮的刺眼。滚烫的水慢慢的注入杯中,那卡通娃娃慢慢的浮上来。她看了一会儿。两只手捧着杯子,水很烫,杯子也很烫。她固执的握着杯子。这是一只必须双手才能握稳的杯子杯子够大,才能暖的过来一双手……

不能再想了。

她急急的转身。转的太急了,杯中的热水溅了一些出来,滚烫的水洒在手背上,她下意识的要松开。然而只是一瞬间的反应,下一刻,雷电闪过的瞬间那么短暂的一刻,她仍是牢牢的握住了那杯子。手背上的灼热痛感让她身上都起了栗。她站在那里,脚下像生了钉,似乎是要熬过这样一个瞬间。再疼也要熬过去……

眼前竟然有些发黑。她死死的咬住牙关。这情景好像在什么时候也发生过……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只是记不得了。心里是明白的:疼,不能松手,坚持。

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

她眼前被雪白的袍子映亮了。

“杨小树!”许雷波掰开小树的手,用力的,然而又是小心翼翼的将那只杯子从小树的手心里一开,免得热水再洒出来。他看着杨小树那双手上的红色斑斑驳驳,哑着声音、有点儿粗暴的问,“你的手!你要保护好你的手你知道不知道?杨小树,你是石头人?你是不是石头人?!”

许雷波的声音带着爆破音。似乎能震得身后的玻璃在颤抖。

他狠狠的把杯子里的水泼进水槽里,一手握着那只即便是空了还很烫手的陶杯,一手扯住了小树,“我给你上药。”

和缓了一下,他沙哑的声音里有一点儿疲惫。

他真的很想说,他不再逼她了。不逼了,就让她这样吧,他想撤退了。退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去……可是说不出口。

整整一天,他想远着她、试着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

小树抬起了头,可是顺着她的下巴,像大颗的雨滴一般的泪珠子落下来。

许雷波怔怔的看着她。

他握着她手腕的手松开了,抬起来,似乎是想给她拭去眼泪。

手停住了。

大颗的泪珠子还在滚滚而落,打在了他的手心上。

“小树……”

各位亲:

晚安。周末愉快。天亮见。O(∩0∩)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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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今朝明月”杨小树 (一)

第十一章“今朝明月”杨小树

姓名:杨小树

生日:1978年3月18日

星座:双鱼

血型:B

身高:166cm(裸高)

体重:49kg

居职业:军医

工作单位:*********第401医院

毕业院校: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医科大学

专业:临床医学

学历:博士研究生

爱好:搜集杯子、养花

赭特长:古筝

备注:

1,家庭基本状况(加密);

2,饲养宠物:旱龟两只;

3,择偶标准:无。(此女系典型恋爱创后综合症,对以往所有相亲对象都有“秒杀”的功力。虽不及“灭绝师太”,足以超越“李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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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皓皓看着唐恩窈从住院部大楼出来,气呼呼的好像一个芯子被点着的爆仗似的,立时便觉得好笑。

她那一头长发随着她的脚步,在她脑后一颠一颠的。如果不是穿的特别正式,看起来像是在学校里跟老师斗过气的小女生。

和皓皓站在那里,黑色的衣装,比夜色还要黑。

恩窈向他走去。

心头因为杨小树的缘故鼓起的小小火苗,在看着和皓皓的时候,渐渐的熄了。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恩窈走过来,这一笑,微微。

和皓皓一时没有说话,他站的很直。黑黑的眸子里射出的视线,斜斜向下,对上恩窈的目光。两个人默默的看了对方一会儿。随着风吹过来,有小小的气流在两人中间打转。

唐恩窈的味道,是甜甜的清清的,让人片刻之间会有神清气爽感觉的味道。正是她的风格。

和皓皓说:“没关系。我愿意等你。”他说着,目光稍稍一抬。看着恩窈身后的一点。

唐恩窈明知道他这话里带着暧昧的意思,但没有像往常一样纠正他或者指责他,也没有点醒他。可是望着眼前这清俊的男子,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似乎也觉察到不远处有人在看着她,半转了身巧也是巧的很,从停车场方向走过来的几个人里,有一个正是孟豆豆。

孟豆豆已经看到了恩窈,也看到了和恩窈在一起的和皓皓。他没有着急过来,脚步仍是那个节奏,也和通行的人在说着话。看到恩窈回头,他对着她笑了一下。

恩窈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她另有算计,这两只一冷一热、一黑一白的妖孽,倒是可以捏到一处来,看看他们斗法,她也好开心一下……她对着孟豆豆的方向挥了挥手。

和皓皓替她开了车门,恩窈上车。再看孟豆豆,已经走过去了。

“熟人?”和皓皓问。

恩窈没回答,她待和皓皓系好了安全带,她才问:“现在哪儿吃饭去?”

“既然是我选,那就我负责。”和皓皓说着,问了一句,“饿不饿?”

唐恩窈刚刚在病房里为了调动气氛,不但负责逗乐,还陪着吃了一小碟子芒果,时间已经接近七点,按说她这个大胃王,早就该喊饿了……“不饿。”她回答。

“你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就到。”和皓皓看到恩窈脸上已经有了一点点疲色。

“没关系。”恩窈从后视镜里看着远去的医院大楼。心情难免沉重。

“朋友?”和皓皓轻声问。车子静静的行驶在马路上。周末的晚上,这个时间点,这边的车流很大。车子开的快不了。

“朋友的父亲。”恩窈说。也许是和皓皓和她开了同一款车子,这车内的空间非常的熟悉,让她有些“宾至如归”的感觉?她跟和皓皓讲话的语气,越来越自然。

和皓皓沉默片刻,“病的重吗?”车子在前面转了弯。路面上清净多了。

“还好。”恩窈叹了口气。

“我们这个年纪,是这样的。可能忽然之间,就发现父母老了。也就发现自己成熟了。”和皓皓缓慢的说。

恩窈看着仪表盘上橙色的光,“抱歉。”

“干嘛道歉?”和皓皓笑了下,“我说的是实话,并不是有感而发的。你不会以为我脆弱到不能消化我父亲横死的事实吧?”他是在笑着说的,那橙色的光映在他脸上。

“不会。”恩窈转开脸,“礼貌上是该这么说一下。”

车内安静下来。

恩窈看着前方,车速不快,平稳的行驶在海边宽阔的路上。前面的十字路口,右转,她便知道和皓皓要去哪里了,于是笑着说:“哎,你不是说不会很隆重,这地儿我不需要换水晶鞋,起码也该换身衣服。”和皓皓的车子已经开进了游艇码头,看样子,正在开向他专属的停车位。

“你这样子就很好。”和皓皓微笑。前方停车场的指示灯在指示着方位,他把车子稳稳的停下来,“我们不去那拘束人的地方。”

恩窈笑着,“我知道了,你是要跟我炫富。”

和皓皓哑然失笑,道:“你要这么说也成。虽然,我其实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吃一顿不受打扰的饭。和我欣赏的人在一起。”他解开安全带,用眼神询问恩窈用不用他效劳。

恩窈笑着,自己解开安全带,道:“我比较喜欢最后一句话若是我不欣然赴宴,那显得多不识抬举?起码也是太矫情了,是不是?你知道我从来不是矫情的人。”

“的确不是。”和皓皓说,“就是,对着我,别老这么一板一眼的成吗?”

“喂,你太难了吧?”恩窈笑着。她的鞋跟不低,走在码头的细卵石路上,稍稍的有些不平衡,“这顿算我的哎,你除了要我付钱还要我负责搞气氛,难道我是三陪啊?”

和皓皓顿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

这里风平浪静,海浪声并不大,码头上各种型号的游艇次第排列,随着轻微的风浪摇晃着,环境静谧而优雅,和皓皓这样的大笑,显得十分的突兀。

可是他显然很开怀,恩窈便走在他身边,由着他笑个不停。

旁边游艇上有人高声叫道“皓皓你发什么疯啊”?然后并不等着皓皓回应,便缩了回去。

“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大笑过了。”和皓皓终于停下来,目光灼灼的看着恩窈。

他们站在码头的中段,一艘白色的中型游艇前,恩窈轻声的问:“我总不能穿着高跟鞋上去吧?”她翘起脚来。鞋跟好细。

和皓皓笑着,走两步先上去,伸手给恩窈。

各位亲:

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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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今朝明月”杨小树 (二)

“这有什么关系?”他踩在舷梯上。只有四五蹬,浅浅的。他的手随着游艇是晃动,在恩窈面前轻微的晃着。

恩窈趋前两步。游艇和码头之间的小小缝隙里,海水像黑色的墨汁一般,映着码头上高悬的灯光,起着金鳞似的,多少让人有些眩晕的感觉。恩窈平日什么都不晕,就是偶尔会晕船。今天可能是心情不算好的缘故,她看着这微微浮动摇晃的玩意儿,已经开始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可不想承认。

居和皓皓的手一直伸在面前几寸处。

她想了想,没有握住那只手,而是托住了和皓皓的袖子,手指一缩,捏住了他的袖钮子。凉凉的袖钮子贴着手心,她笑了一下。和皓皓也笑了,手腕上用力,示意她上来。恩窈目光一扫,看到船头上印着的字母:S.H.,待站稳了,问道:“S是你英文名字的缩写?”

“是的。”和皓皓笑,“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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