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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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宁若急忙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江面上的船只,“别走,我们上船。”

“小姐?”朝露怀疑自己听错了,求证地看着宁若。

宁若没有理会,收了剑急忙往船停靠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问朝露:“刚才上船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女子,你有没有觉得很像我们认识的一个人?”

“很像…”朝露脑中灵光一闪,急道,“很像绘翎小姐?”

果然…宁若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测。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觉得白衣女子像谢绘翎!她想起了刚才闻到的那股奇怪的香味,在烟雨楼的时候,她跟踪谢绘翎到后山的那个晚上,谢绘翎身上就有这个味道。

很轻,很淡,带着点妖邪的糜烂的香味。

和白衣女子擦肩而过的时候,宁若差点就想到了这一点,若不是心里记挂着惊鸿山庄,她定然会马上转身跟着白衣女子上船。

可偏偏这时候黑衣女子就出现了,目的不是为了杀她而是阻止她回家。换做任何一个人,越是被阻止做一件事,肯定就越想去做。所以,她猜测黑衣女子的真正目的并不是阻止她回惊鸿山庄,而是阻止她上船。

“绘翎姐,究竟是不是你?”宁若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小姐,你怎么又回来了?”中年男子看着去而复返的宁若,特别惊讶。

宁若没有解释,开口便问他:“大叔,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戴面纱的女人?她大概跟我差不多高,刚上的船。”

中年男子不解:“我们的船是要下海的,船上的女眷都下了,剩下的全是男人,哪来的白衣女人。我刚从船舱搬东西出来,还真没看见女人。”

“谢谢。”不等他多说,宁若径直往船舱的方向走。

中年男子说的不错,这是要下海的船,曹州码头是最后一个停靠点,除了要前往清晏海上的灵岛办货的人,其他乘船的客人全在码头下船了,剩下的人寥寥无几,船舱供客人住的房间也全都空了出来。宁若匆匆找了一遍,果然没发现白衣女子的踪影。

“不对啊,明明看见她上船的。”朝露心中充满疑惑。事到如今,不仅仅是宁若,就连朝露也感觉到事情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

朝露劝宁若:“小姐,或许她上船之后又下去了,我们还是回山庄吧,我总觉得这条船怪怪的。”

“你觉得现在我们还能回去?”宁若瞥了一眼后方。

船已经离岸很远了。就算是轻功绝顶的高手,也不可能从这么远的地方回到岸上。

朝露惶惶不安,她抬头看了天空一眼,喃喃道:“这天,还是下雨了。”

“是啊,下雨了。”宁若苦笑,“我们回原来的房间吧。”

顷刻,豆大的雨点打在甲板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乌云滚滚笼罩在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宁若以为雨会这样下一整天,然而到了晚上云却散了,明月悬在夜空,四周满是闪烁的星星。她抬头,心也像无边无际的夜空一样没有底。船很快就要到白月峡,而白月峡的对面就是孤影山,也就是她的家。

明明近在咫尺,她却回不去。

再过两天船就要到清晏海,据船上的工人说,出海后要过半个月才能到灵岛,他们会在灵岛停留三天,置办好货物才离开。也就是说,她要过一个多月才能回家。

“难道…”

难道她猜错了,她们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骗她上船?

白衣女子,谢绘翎,黑衣女子,杜采薇…她将这几天遇到的事重新梳理了一下,想了各种可能,可是每一种可能都像是真相,却又不像真相。她甚至不能肯定,那个蒙面的白衣女子究竟是不是谢绘翎。

按照杜采薇所说,谢绘翎中的不是离魂蛊,那她晚上看见的人就不是真的谢绘翎,而且很有可能和刚才上船的白衣女子是同一个人。

船已经驶入白月峡,两岸青山高耸,江水滔滔,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可以很清楚得看见烟雨楼晕黄的灯火。宁若依稀能辨别出姐姐房间的位置,而她的房间则是漆黑一片。

若不是出了意外,现在的她应该和姐姐在一起促膝长谈吧。

月光下,蓝白蝶悠闲地舞着翅膀,那样的随性仿佛世上的一切都与它无关。奇异的香味若有若无地飘散着,刹那间,宁若瞳孔紧缩,眼中的天地一片死灰——当时杜采薇就是看见这只蝴蝶,才会情绪突变的。

“我的蝴蝶很漂亮,是吧?”清幽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那一刻,襄麟江上的水声似乎都平静了。

白月

宁若幽幽转身,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只需要一个瞬间,她却恍如地老天荒,仿佛这襄麟江已经化为桑田。这些时间足够她将说话人的样子在脑中形容了千万遍。

如她所料,蒙面的白衣女子站在月光下,美丽如仙,却诡异似妖。

“你不是谢绘翎。”宁若定了定神,语气很肯定。

白衣女子笑得闭月羞花,轻道:“那你觉得我是谁呢?”

是啊,如果不是谢绘翎,她又是谁呢。无论声音还是身形都跟谢绘翎如此相似,神出鬼没,行踪飘忽如鬼魅,武功深不可测…她到底是谁呢?

在宁若思索的间隙,白衣女子揭开了面纱。细眉、眼眸、鼻梁、朱唇…每一个细节都是她所熟悉的,是照着谢绘翎的摸样一笔一笔刻画出来的。那张脸,她怎么可能不认得!

“不,你不是她。”宁若还是摇头,“绘翎姐姐不是这样的。”

虽是如出一辙的脸,但是谢绘翎为人单纯热忱,她的眼中又怎么有这么多复杂的情绪。白衣女子的看似年轻的脸上,眼中却有着比同龄人多千倍百倍的沧桑,若非经历过许多,又怎会如此。

白衣女子似乎并没有敌意,看着一脸茫然的宁若,她只是轻轻伸手,蓝白色的蝴蝶就像得到命令一样,轻飘飘飞到她身边,停在了那根葱根般的指尖上,翅膀却还是幽幽地煽动着。

“云城大小姐谢绘翎,高高在上,哪里会知道什么是血,什么是泪。”白衣女子嘴角一勾,抬头看了看烟雨楼晕黄的灯火,“怕是早就把那些不堪的过往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庄主,你说是吧?”

庄主?她指的是…

“你费尽心机把我引到船上来,就是想问我这个?”浑厚的声音掷地有声,是宁若不能再熟悉的。

顿时,心中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漂泊这么久,家始终是她最向往的停靠站,家人永远是她最想倾诉的对象。所以当澹台明宇从暗处走出来的时候,宁若眼中一片迷蒙。

“哥,你怎么会在这?”心中又是惊又是喜。

澹台明宇扫了宁若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账!”

“小姐,小姐,出事了…”朝露慌慌张张地从船舱跑出来,在看到澹台明宇的刹那,眼神一滞,“公子?真是你吗?太好了…”

澹台明宇打断她:“朝露,你刚才说出什么事了?”

“我刚进去的时候发现…”朝露声音颤抖,“船上的人全死了!”

“什么?”宁若大惊失色。刚才她从船舱出来的时候,那些人还活得好好的,这才过了没多久,怎么会…

“是你杀死他们的?”宁若愤愤地看向白衣女子,她和船上那些工人虽然不熟,但他们却是被她连累而死的。她还记得那个和她打过几次招呼的中年搬运工,他看上去是那样地淳朴。如果没有她,他完全可以无忧无虑地活到老。

悲愤的同时,宁若又感到了无限恐惧,究竟是多可怕的力量,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三十多个人无声无息地杀死。

宁若转头看向澹台明宇,他看上去也很生气,但说出的话却还是给人一种处变不惊的感觉。他对白衣女子道:“你的目标是我,为什么杀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白衣女子笑意盈盈:“因为我嫌他们烦啊,谁知道他们这么不堪,一炷千魂引就全死了,真没劲。”

“千魂引?南疆的千魂引?”

“庄主好见识,不愧是曾经参加过青冥宫屠戮的人啊。”白衣女子动了动指头,蝴蝶便飞走了,一晃眼消失在夜色中。

被提及最不愿回忆的往事,澹台明宇脸色一下子变了:“青冥宫杀戮无数,一切不过是因果报应罢了。”

“因果报应?呵呵,好一句因果报应。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难道就都是正人君子?昌平城叶家,叶净父子杀人越位;盛台城薛家,薛庆为女色所迷,要毁澹台宁谧的容貌。还有很多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明白。青冥宫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称作魔教,但是宫中之人就全部该死?如果真是这样,第一个该死的就是你的未婚妻谢绘翎!别忘了她也曾是青冥宫的杀手。”

一番话将澹台明宇说得哑口无言。白衣女子说得确实不错,青冥宫臭名昭着,可那些所谓的名门望族,也不尽是正人君子。当年以云城城主谢晖为首,四大家族联合惊鸿山庄对抗青冥宫,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代价才将青冥宫一举覆灭。那年的他只有十五岁,父亲为了锻炼他,把他也带去了南疆。

未曾想到的是,这一去,父母就再也没能回来。

所以他对谢绘翎有种特殊的感情,是他把她从死人堆里找了出来;是他拉着她一步一步逃离了尸体遍布的火海;是她陪伴他度过了在医仙谷疗伤那段最难熬的岁月;是她帮他走出了杀戮的惨烈阴影…

青冥宫罪恶滔天,可其中不乏被强行掳去当成杀手来训练的受害者,他们也有亲人,也渴望回家。然而当年的战况实在太过惨烈,为了永绝后患,四位城主商量之后还是决定灭教,不留一个活口,除了被他救出后来又被云城城主谢晖收为义女的谢绘翎。

澹台明宇使劲闭了闭眼睛:“你是青冥宫的人?”他在问白衣女子,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不是青冥宫的人,很重要吗?”

“我知道了,你是…”宁若突然惊叫出声,“难道你是…”

“宁若!”澹台明宇阻止她未说出口的话,又继续对白衣女子道,“如果不是,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了。”

“如果是呢?”白衣女子始终保持着笑意。

“如果是的话,我代惊鸿山庄和四城百姓向你说一句对不起,你想报仇就找我,放过绘翎吧。”

“放过她?”白衣女子哈哈大笑,“真是笑话。我跟她之间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插手,也没资格插手,包括你,澹台明宇。而且,谁说我要杀的只有谢绘翎?”

此话一出,宁若原本忐忑的心情更像是被投入巨石的襄麟江,哗啦一声炸开了。她刚准备拔剑,澹台明宇一把将她推开,一边大声道:“朝露,照顾好二小姐,别让她过来!”

朝露领命,很快就把宁若拉到了旁边。伴随着兵器交接的声音,江水涌在崖壁上,哗哗作响。

白衣女子的武功实在太高了,澹台明宇的武功不算弱,可在她手上过招却极为吃力。身为练武之人,宁若不难看出堂哥根本不是那女子的对手。她很想上前帮忙,可是朝露得了澹台明宇的命令,死死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宁若急得大叫:“哥,小心啊,她很厉害…小心左边…啊——”

眼睁睁看着白衣女子的剑没入澹台明宇的胸口,宁若吓得差点晕厥,额头上冷汗直冒。就在宁若推开朝露准备跑过去的时候,白衣女子好像受了刺激,脸色突然变了。她失神的刹那,澹台明宇的剑一闪,从她手臂上带过。

月光下,白衣女子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上被划出一道血痕,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血痕消失了。手臂白皙光洁如初,没有半点手上的痕迹。

“啊——”朝露捂着嘴大叫。

白衣女子愣了愣,她狠狠一咬嘴唇,握剑的手有加了几分力道。

“朝露,跳下船!”一边说着,澹台明宇飞快上前拉了宁若的手,纵身跳下了襄麟江。

水花四溅,黑夜的江面上,再也找不到三人的踪迹。

白衣女子凝视了江面很久很久,慢慢地把目光转移到自己的左臂上。她的嘴角一点一点向上扬起,笑容绽放,眼中却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悲恸。

“白姐姐…”有女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白衣女子转身,看着一身黑衣如燕子般轻灵的女孩,无奈地笑了笑:“没事,反正划再多伤口都是这样。离寒,跟他们说,让船返回曹州吧。”

“是。”

“慢着。”白衣女子叫住她,声音带着一丝轻颤,“澹台明宇什么时候上船的?”

黑衣女子垂了垂眉:“有一会儿了,就在船刚驶进白月峡的时候他就上来了。我们不敢跟得太近,怕他发现。”

“澹台明宇…”白衣女子喃喃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眼神由悲恸化为狠毒,“澹台明宇,苏青,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宁若稍懂水性,可是在白月峡如此湍急的江水中要动一下却甚是艰难。她只觉得周围全是汹涌而来的水流,不敢睁眼也不敢呼吸,任由澹台明宇拉着她往前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鼻子终于可以顺畅通气的时候,她猛然睁眼,发现她和澹台明宇正在一个岩洞之中,岩洞石壁上插了一个燃烧着的火把,显然之前有人来过。

随后进洞的朝露一脸兴奋:“公子,原来白月峡中还有一个通往孤影山的岩洞,我和二小姐都以为这次非得跟着船入海不可呢。”

澹台明宇扫了朝露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宁若身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

宁若觉得她开口就是找骂的:“哥,你的伤…没事吧?”看伤口的痕迹,应该不是很严重。

“离家出走很好玩?你还真上瘾了啊!”澹台明宇瞪了她一眼,“伤口不深,回去敷点药就没事了。倒是你,以后别再任性了,下一次可没人救你。”

宁若唯唯诺诺,想了想之后,低头又抬头:“你说画…那个白衣女人费尽心机引你上船,难道她的目标是你?”

不用澹台明宇回答,宁若豁然想明白了一切。她自以为聪明,原来还是中计了。

白衣女子故意和她擦肩而过,让她闻到那股熟悉的奇异香味,心生疑惑,继而又让黑衣女子带人阻止她回惊鸿山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激她跟着上船而已。如此一来,只要白衣女子派人透露消息给堂哥说她在船上,堂哥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跟来。

这岩洞石壁上的火把,应该是堂哥进白月峡之前插上的。白衣女子布下这个局,一定早就掌握了这条连她也不知道的密道的存在。而且,白衣女子这么清楚她的脾性,料到她一定会跟着上船…可以说,白衣女子对她周围的一切了如指掌。

宁若觉得毛骨悚然。一个在暗处的敌人,能做到知己知彼,且武功深不可测,该有多可怕!

“哥,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冒充绘翎姐姐?”宁若皱着眉,顿了顿又继续道,“或者说,她根本就长得…”

“你想说什么?”澹台明宇眼中有一丝不安。

“我觉得她就是当年的…”

“住口!”澹台明宇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宁若一大跳,一旁的朝露也跟着颤了颤。他的语气超乎寻常的严厉,“这种没根据的话以后不能乱说,尤其是在绘翎面前,听到没?”

宁若顿时明白了澹台明宇的用意,也就乖乖闭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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