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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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引领者,到一个追随者,期间的复杂滋味,这世上大概不会有一个人比他姚初凡还领略深刻。因为这是他三年来第二次重复这样的经历:当年的邺王殿下,同样最早不过是一个对政事不甚关心的闲适王爷,但也不过是一两年时间,就变成了一个深谋远虑、杀伐决断的出色头领。两兄妹的变化是如此相似,但期间所付出的代价,只怕也都是一样的惨痛。

不过,要说这认识以来基本没变的,却要数那个青青姑娘。现在的她虽然穿上了女官的服色,但依然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经常毫无仪态的跑进跑出,或是说出些直率到让人惊讶的话来。姚初凡自认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每次看到那张喜怒必形于色的脸,还是相当自愧不如的……

正在思量间,突然路上马蹄声响,姚初凡随便看了一眼,顿时睁大了眼睛:那骑着一匹黑色大马疾驰而过的身影,不是驸马还能是谁?看那方向却并非回公主府,而是往北而去。他这是急着去什么地方?

第一百三十一章当年隐情

从千骑营营房到安王别院的路程并不算太远,先从紫禁城往西再转北,一条大道就直接可以到。这条路澹台扬飞三个多月前经常走,但从来没有一次,像此刻这样心情复杂而急迫过。

昨天晚上一定是一场梦:他并不是一个喝酒之后话多的人,那一小坛酒也不足以灌醉他,但也许是一身红衣的洛妍笑得太过温暖美好,他竟然不知不觉就说了那么多话出来,有的,甚至是他自己都早就忘记了的。他也很想再次忘记,可是她的那一声“你不会忘记”就像钉子钉进了自己的脑子里!

当然他更想忘记的,还是洛妍最后说的那奇怪的,甚至是大逆不道的话,她怎么可以这样说……他当然,不会相信这样的说法!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休沐日,他却根本不想去安王府了,也没有勇气回公主府,只能呆在大营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

当安王府来人到大营外找他,询问公事何时完结、王妃在等他吃饭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我还有事,今天不过去了!”——话一说出口才发现,原来拒绝,并没有那么困难。他值守的时候也没见母亲饿着过,她怎么可能不见到自己就不吃饭不睡觉?就算是真的,难道还要自己一辈子什么都不做就守着她?他只是儿子,又不是她的丈夫……老天,他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像她说的那样想?他一定是疯了!彻底疯了!

因此当亲兵报信,说安王爷叫他回别院吃饭的时候,他想都没想上马就奔驰过来,他突然很想见到父亲,很想跟他说:你回去吧!那是你的家!

直到在安王别院下马的时候,澹台还觉得有点心思不属。

眼见已经到了上房,才定了定心神,大步走了进去。

进门便是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澹台这才想起已经到了初冬,父亲足疾最容易发作的季节。丫头打起帘子将他让到东次间,只见安王一个人盘膝坐在暖炕上,炕上设着案几,摆放着数道下酒菜和一壶酒,看见澹台扬飞就招手:“来,上来坐,陪我喝一杯。”

澹台扬飞怔了一怔:这样的情形在普通父子之间是及其常见的吧,可是在他们这对父子之间,却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屋里着实有些太热,脱掉身上的外衣,澹台穿着单衣上了炕,也盘腿坐下,安王已经给他倒了一杯酒,澹台微微欠了欠身子,双手捧起,一饮而尽。

父子俩默默地喝酒、吃肉,虽然澹台扬飞自六岁起就几乎没有跟父亲一起生活过,但两人的口味其实很像,喜欢肉食,喜欢辛辣味重之物,不喝酒时吃东西就会极快,为了这个,澹台扬飞从小不知道挨过多少训斥,自己也常常郁怒:他明明不想像这个父亲,为什么竟然会有和他一样的模样一样的习惯?但此刻,他突然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儿子敞开衣襟却不断冒汗的胸膛,安王感慨的叹了口气:“我二十年前,就和你现在一样,最怕燥热,冬天进屋就要开窗,你母亲却怕风,最恨我这样做,我就只好进屋就穿着单衣,还敞开着……”

澹台扬飞想了一想,穿单衣的父亲自己似乎没有见过,但小时候父亲脱掉外衣跟自己打雪仗的印象还是有的,忍不住道:“我记得那时候您跟我打雪仗,打到后来会只穿单衣!我也跟您学,然后我们就一起挨骂。”

父子相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起来,随即都默默的低头喝酒:那样的日子太少,太短。

澹台扬飞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父王,当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母亲虽然气是大了些,做得过了些,但是现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她年纪也这么大了,您的气还是不能消吗?她现在一个人在那边府里,真的连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安王眯起了眼睛:“当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又听说了多少?”

澹台扬飞一愣,犹豫道:“不就是母亲打了那薛氏,结果她怀着身孕,母子都去了吗?后来又打伤了小薛氏,您就……”

安王冷冷的笑了起来:“你还忘记了一件事,就是那一年冬天,我的腿毁掉了,你也是练武的,我们这样的人一点旧伤着了风雪就会废掉?你信吗?”

澹台扬飞震惊的瞪大了眼镜,西北下来的老军人冻坏手脚都不罕见,父亲的足疾又是从小就知道了的事情,他也一直没有多想过,但的确,如果父亲和自己是一样的功夫境界,外伤固然难以避免,但风湿足痹却是不应该得的,至少不应该这么重,父亲的意思难道是……“对,就是拜你母亲所赐,我的足疾本来并不重,冬天吃两剂药,针灸几次就能过去,但那一年因为春天有薛氏的事情,秋天又有小薛氏的事情,俊飞那时候才不到两岁,我不敢把他接到府里,本来照顾他的小薛氏又伤了,只好自己三天两头的跑去看他。在家里也因为这个事情与你母亲时时争吵。你母亲那时候就发狠说,让你天天往外跑,有一天你动不了了,你才知道谁是真正待你好!”

“我原本也没往心里去,但没想到她真是这么想的,结果那年冬天,她就在我的祛除风寒的药里加了两味至寒至阴的药物,又在我的饮食里加了引动风痹的发物,等我察觉的时候,寒毒已入关节,一双腿就此毁了。我当天就让自己的亲兵抬着自己出了那个府门!”

澹台扬飞看着父亲,很想说,你是不是弄错了?但母亲给自己喝的那杯茶却突然出现在眼前——只不过为了羞辱洛妍,她就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么当年为了让父亲不再出门,她会那样做,也不是不可能的吧?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半晌之后,澹台扬飞艰难的问出了口,声音干涩得自己都觉得陌生。如果自己早知道这样的事情,小时候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了吧?拼命地逼着自己上进,拼命的想让母亲开心……如果自己早知道母亲有这么的疯狂,他一定不会因为无法拒绝母亲,而做出让洛洛那么伤心的事情,也不会一次有一次的落入同样的圈套……“因为我不想让你恨你母亲,我已经不是好丈夫了,我希望你能是一个好儿子,现在看来,却是我错了。她已经毁了我,我不能让她再毁了你!”安王看着澹台扬飞,眼里流露出少有的温情。

“儿子,其实四年前我帮你向皇上求婚的时候,心里并不赞成这门婚事,但这是你二十多年来唯一求我做的事情,我没办法拒绝;一年前,你自己向皇上求婚了,我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其实不是因为我怕太子,而是因为平安公主和你母亲太像,你和当年的我也太像,我实在不想看到你和我一样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安王凝视着手里的杯子,目光变得深远,“我当初为了娶你母亲,简直把所有能做不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娶到她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简直立刻死了都行。所以我知道你有多想娶公主。”

“可是,日子总是两个人过出来的。慢慢的我才发现,跟你母亲过日子,高兴的时候当然高兴,但更多的时候……唉。她不许我有别的女人,没问题,我连小时候服侍我的丫头都打发了出去;她不喜欢我看兵书,我就到外面再看;她不喜欢我吃辣,我在家不吃;她让我一出兵营就回家,我就不再出去……这一样一样都没什么,但加起来我就觉得渐渐喘不过起来。我的一举一动她都要知道,一言一行都要符合她的标准。我不知道她是把我当丈夫,还是当成别的什么。”

“我也有错,我在新婚的时候太让着她,太想让她高兴,后来很快就有了你,更是把她捧在了手心里,一两年下来慢慢的也就成了习惯。你祖父早就战死疆场,你祖母在我成婚之后住进了庵堂,府里一切都是她说了算,把这脾气养得越发大了。你三岁那年,因为有一次我和同僚出去喝酒回来晚了,她后来竟然天天打发下人在营门口守着,我实在受不了同僚们那些嘲笑的眼光!”

“正好西北有边事,我就去了。到了军营我才觉得惬意,就像鸟出了笼,正巧那时候救了被辽人打边谷掳去的薛氏姐妹,我又受了点伤,元帅就让她们在我的帐里伺候。薛氏当时才十八岁,我很惊奇,世上怎么还有这种水一样的女人?不是像丫头那样的谄媚讨好,而就是全心全意的照顾人体贴人。”

“后来我的伤好了,就在边城给她置了宅子,然后就有了俊飞。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不对,回京之后我也没敢告诉你的母亲,只是把薛氏母子藏在外面。但到底纸包不住火,你母亲找上门区,结果薛氏,还有一个当时已经成形的女娃,就那样没了。我第一次向你母亲发了火,这场气足足生了好几个月,刚刚好一点,结果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我把小薛氏接来照顾俊飞,又打了一次,其实那时候我待小薛氏就像妹妹,可她这一闹,还有什么办法?再然后就是冬天……”

“那个府,我是再也不可能去住了,只是到底是我先对不起她,我总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真说出来,她就完了,不进宗正府,也只能去碧云寺里过下半辈子了;我也不忍心把你带走,真的让她一个人守着那个府过下去。如今看来,我也许错了……”安王慢慢抬起头,神情复杂的看着澹台扬飞。

“我现在把这一切都告诉你,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太迟。”

第132章风雨欲来.

“小天师让我有时间去一趟?”坐在公主府议事厅的长条案几后面,洛妍有些奇怪的看着青青。

青青点了点头:“小天师是让小厮来传话的,说是他前几天回嘉福寺,是特意去拿一样重阳宫里才有的东西,公主说不定有兴趣一观。”

他的意思是,未来世界的高科技产品?好奇心顿时蠢套欲动起来,把那点犹豫干净利落的扼杀在了喉咙里,“好,我处理完公事就去。”

抛开这点杂念,洛妍重新翻开手边这份新鲜出炉的奏章,认真的一行行看了下去,在前阵子零星的造势之后,这是出现的第一份指名道姓弹劾她的奏章,罗列的罪状无非几条:

与民争利,说的是《京报》的售卖;盘剥商家,说的是“广告”收费;以俗害政,说的是京报的新闻录、洗冤录太过低俗,降低了邸报的严肃性;以新巧奇淫之物乱人耳目,将朝廷之政事沦为妇人之玩物,这个简直是不知所云,难道推出新的东西就是新巧奇淫?就会乱人耳目?大家都爱着的报纸就是妇人之玩物?这厮确定自己学过语文?最后一段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说的是自己不守妇德,不事姑舅;骄奢无度,光中秋月饼一项就超过纹银百两……洛妍冷笑起来,还好,宇文兰亭之事已揭穿,云峰又无恙,不然大概还会有毒打侧妃、致落男胎、毒杀庶子等更惊悚的内容出现,再来几道这样的奏章,众口铄金,她难道还满天下辩解去,就算是罚了御史们,天下人也只当是她心虚!果然,当初的伏笔,都在这里等着她呢!

想了一想,便请人叫来晏柏雄与姚初凡,两人早上都已看过这份奏章,进来看见洛妍放在案上的东西,自然心里明白。正想劝洛妍莫往心里去——御史这种生物,本来就是没办法认真与之计较的。却听她吩咐道:“这一期《京报》全文刊登此奏章,京报第一页我要写一篇文论,畅述办报理念.并驳斥奏章里的文字。这篇文论就叫‘社论’,代表《京报》立场。

晏柏雄与姚初凡不由大吃一惊:这不是把小事情闹大么?御史弹劾这种事情,哪个上位者不会遇到几回?像这种成都的弹劾,不理会也就是了,最多上折子辩解一二,哪有登在邸报上公开辩论的?晏柏雄忙道:“公主,此事请三思,御史本来便可风闻奏事,不好太过计较的。”

洛妍摇头笑道:“宴府令,你以为只是一篇奏章的事么?若是如此,前些时候,那些含糊奏请朝廷不得与民争利的奏章又为何来?这不过是第一篇,之后就会越来越多!若不乘砚在就立刮驳斥,以后只会众口铄舍,我们就辨无可辨了。”

“姚府城,你去邺王殿下那里,查一下这位御史袁正刚的底子,查好之后交给我,然后找一位文笔犀利的文吏来,我口述,他行文。宴府令,上期所征《君子与利》的辩论这期继续登,正反依然是各四篇,主张君子不必耻于言利的四篇文章都要择优中之优,主张君子不能言利者,我也看过,平平持旧论者本来就居多,就选这样的登。还有,上次义拍的结果一定要登在新闻录醒目的位置。”

看着晏柏雄与姚初凡惊疑不定的眼光,洛妍不由微笑起来:“是否觉得此非君子之道?”她是女人啊,想当君子也没那个条件不是?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姚初凡忙道:“公主误会了,此等事情有何君子小人之分?只是依公主所言,发下官之深省,原来从上期征文起,公主就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应对今天的事情,实在令下官……意外。”

姚初凡看来是学油了,这话说得让人舒坦!洛妍笑着摇摇头:“你们赶紧下去吩咐人做事吧。”

……………….

心远坐在小院的石桌边,手里摆弄着一个宛如水晶小圆盘的东西,听见洛妍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来,轻快的道:“骆晓飞,上午好。”

洛妍只觉得被哽了一下,转念便决定装作没听见,微笑道:“你去嘉福寺拿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心远摊开手,让洛妍看到那个透明的圆饼状物什,洛妍好奇的上下看了好几眼,问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是能量结晶体,你可以理解为超浓缩的电池。”

“有什么用?”

心远抬起头,指了指内院的那座大假山,“我发现你们府里的假腹之中,有个运输点,类似于你在嘉福寺的白塔里使用过的那种装置,只是规制略小,一次只能运输两个人,是单向的,到嘉福寺。”

洛妍瞪大了眼睛:虽然从嘉福寺到重阳宫来回了一趟,两次经历过瞬息千里的神奇体验,但她至今根本不知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因为两次她都服下了那种安眠药,按天师的说法是:“让你醒着经历这种运轮,就像让这个时代的人突然坐上太空飞船到宇宙上去,没有任何好处。”

不过每次想到第一次她根本就是已经到了重阳宫,然后花了一天一夜被扯到了三百里外又重新走了回去,她就很想吐血。现在.心远居然说她府里的假山里面就有这种神奇的装置,自然不可能是父王安的,那么,“难道,是飞公主当年留下的?”

心远点了点头。

“这么多年了,难道现在还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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