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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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瘦,很干净,身上没有过度激情后留下的吻痕。凌励疯起来的某些习惯与手段,简明很清楚,他的癖好作祟,不会让一次激烈的欢爱平白过去,不留下任何“纪念品”。不过,出于医生立场,从病人健康角度出发,凌励会把方楠带回家上床纵欲吗?会允许方楠喝红酒吗?会放任她衣着单薄在屋里走来走去吗?会跑很远给她买卫生巾吗?他会把事情做到这么绝吗?今天下午文娟大嫂来他知道的,他会在毫无把握的情况下,让方楠面对大嫂吗?

方楠穿好衣物鞋子,整妥丝巾手套,背上挎包时,简明心已笃定,温婉沉静,“我送你出去。”

方楠的手搭在门把上,顿了顿,忽道:“简明,我什么都没有了,能不能把他还给我?”

简明冲口而出:“他本来也不是你的。”

方楠眼里隐隐泪光,刚刚的高傲、骄横、嚣张、跋扈都已不再,唯剩倔犟,“他是我的,只不过后来,被你抢去。”

简明固执、坚持、理性,”我从不抢任何人的东西,凌励也从不属于任何人,他有他自己的意志,想和谁在一起,不该由你我决定。”

可方楠的偏执也会令人无奈,“说到底,都是为了钱。”她道,“简明,我也听说过,你曾经为了八十万,卖掉你的家庭,现在你要多少钱,我给。”

简明心里对方楠刚刚升起的那一点点同情被她这一刻的言行冲击到烟消云散,她笑“以前我卖,是那个人刚巧就值那个价;现在,你乐意给,我不乐意卖。”

方楠精神讥诮,“那当然,你从凌家获得的会更多。”忽又自怨自艾,“只怪我穷.”

简明这—刻只觉,没办法沟通,目光忍不住对方楠逼视过去,。你做凌家媳妇的时候,得到过什么’?如果你没有,为什么断定我会得到?”

方楠不答,避开简明的目光,沉默。

沉默中,简明拉开门,让方楠出去,直送到电梯口,道别:“再见,保重身体,别喝酒了。”

方楠径自垂头无语,不理简明,电梯到,门开处,站着大嫂文娟,没躲过,还是遇到。想是对方楠出现在这里太过意外,文娟一时没动弹,与方楠对视半晌。

方楠先进去电梯,冷淡问文娟:“出去,还是下去?”

文娟这才步出电梯,揽住简明,保护姿态,“明儿,你没事吧?”

“没有。”简明也反揽住文娟大嫂,动作神情亲昵。再看-眼方楠,她瘦削憔悴的面孔,在电梯门后隐没。

“她来干吗?”进屋,文娟就炸了,极不淡定,连珠炮似的发问,“她一个人来的?跟你说什么了?”

简明给大嫂泡壶玫瑰茶,稳当当慢悠悠,前情后果详述于她。

文娟抓重点,“你是说,你一回来,她就坐屋里了?穿着阿励的睡衣?”配合话语,文娟还把刚刚方楠丢地上的睡衣捡起来,闻闻,“光不出溜穿着的?”去看卧室被褥凌乱的床,挨上去,缉毒犬姿态,很好笑地一寸寸嗅一丝丝查,“我们阿励是不会干缺德事儿的,我他妈是怕她再把哪个乱七八糟的人带回来乱搞。”

简明拍心口,“大嫂,你别吓我。”

文娟连衣柜都不放过,打开,挨个看,“她怎么进来的?这晚上还能睡安生吗?”忽而站定,发狠,“换,门锁、家具、沙发,老娘统统换,叫她再出幺蛾子搞事儿……”

文娟办事效率上的风风火火,与其夫同出一脉,说换就换,简明这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几通电话打出去,试婚纱的下午,就变成了凌乱不堪、改换门庭的下午。文娟捧着杯玫瑰茶,屋里屋外吆喝督促,把大哥凌康也招来了,摸不着头脑,“唉,老婆子,你不是说等周末?让阿励他们到我们那儿呆几天才折腾的吗?这是咋了?”

文娟说:“捡日不如撞日,辟邪要紧。”

说着话,凌励把冬冬接回家,神色行为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瞅着屋里屋外这个乱,瞠目结舌,“这是干吗?”

文娟还是,“今儿是个好日子,辟邪。”抽空背着那对兄弟问简明,“审他不?哥嫂都在这儿,给你做主。”

简明摇头,心平气和,“不用审,会弄清楚的。”

“你总的告诉他,方楠今天来这儿干吗了吧?”

“算了,”简明瞅着正从冰箱里给冬冬和大哥找食物的老公,温柔,“他应该也不想看到方楠这样的吧。”

文娟急,“你不能什么都不让他知道啊。”

“他早晚会知道,方楠忍不住的。”

文娟翻眼睛,“你咋一点都不担心呢?我都快急死了,你就不想弄清楚方楠怎么进来的?这可是大事。”

简明却似成竹在胸,推测,“阿励离婚后没换过门锁吧?得到文娟肯定答复,简明猜测,”阿励和方楠离婚时,多半忘记收回钥匙,或是方楠刻意藏了一把钥匙,然后利用这把钥匙进来,设计想把我逼走。“简明耸肩,”我不急,也不怕,没办法,我这人一辈子都这样,人傻,心二,胆子大。“打开手提电脑连线,找线上直播,“阿励,体育新闻时间到了。”

老婆体贴如此,凌励乐,难得放纵,当着哥嫂孩子面,亲亲简明面孔,“嗯,老婆真好。”

凌康和冬冬一起磕核桃,有意见,“到处乱糟糟的,我们冬冬都饿了,这连写作业的地儿都没有。你不能光忙装修,其他不管啊。。。。”

文娟干劲冲天,“这不废话吗?还用安排啥?这段时间他们都住咱们那边呗,大家好好热闹热闹。”

简明,凌励和冬冬一家三口,就这样,被带去大屋热闹去了。自家房子改换完门庭的这几日功夫,简明和凌励之间,程序不变,上班下班,照顾冬冬,陪伴哥嫂,每晚7点,凌励依然准时收看体育新闻,睡觉前,他们会把自己这一天的经历,跟对方聊聊:

像马上要拍婚纱照,但简明担忧自己的皮肤不够好,腰还不够细啦;像凌励在房产证上把简明的名字加进去,这两天要找时间去办手续啦;还有简明的工作,原来销售是门大学问,客户都好难缠啦之类;那像凌励呢,本来这个月,他应该参加援助灾区的医疗队的,既然这个月要办酒举行婚礼,只好让唐雅研去了;奥奥奥,最大的好消息应该是新住院大楼终于建好,这几天,他都在新楼忙设备安装和装修等非常细致的工作,再过段日子,他们内科就可以从那栋旧楼搬出来到新建好的大楼,彻底由敌占区开进解放区。不过想到要离开工作了那么多年,又旧又破的旧楼,还很舍不得。

简明借此想起,“我们家也快重装修好了,马上要搬回去了,我真舍不得离开大哥大嫂。”

凌励很痛快,“那就在这里住吧,大哥大嫂巴不得呢,正好天天逗冬冬这个大玩具。”

简明做个鬼脸,“我别的不怕,就怕他们惯冬冬惯得厉害,我再也管不了那臭小子。”

凌励捏捏老婆的下巴,“你知道就好。”

聊得气氛这么好,简明顺势问:“对了,大嫂连我们家防盗门都帮忙换掉,新钥匙我们得放大嫂这儿一把,有啥事儿也好有个照应。”

凌励自是无异议:“行。”

简明状若无意,“以前咱家的钥匙好像没放大嫂这儿吧。”

“那时候方楠不答应。”

“哦,”简明挠头,“那咱家旧钥匙是不是丢了一把?旧门还好好的,有个工人想要,我答应连钥匙给人家,数来数去少一把,要不还是让他回去换个锁吧,要是丢了也怪不安全的。”

凌励才想起来,“方楠那儿的钥匙我没收回来。”见简明瞪他,忙解释,“当时是疏忽,后来想起来,觉得人家明摆着绝对不会再回来,巴巴的要钥匙显得特小气。再后来光惦着你,这事儿更忘得死死的……”在简明的目光下,越说声越小,那个心虚气短啊。

简明揶揄:“我昨觉着你是巴望着人家哪天拿钥匙开门,半夜悄没声偷偷出现在你床上,给你个大惊喜呢?”

凌励喊冤:“哪有那事儿,你明知道我睡觉拴门闩的,有钥匙也进不来。”

简明撅嘴,大发娇嗔:“看你就是故意的,也不早说,我在这儿住恁长时间,你都不担心我怕不怕,真是的,一点都不关心我。”

简明可从没如此指责过凌励,即使是开玩笑,今天是真恼了,凌励赶紧把老婆抱怀里,落力安抚:“真没有,我跟你说……”

简明听着凌励一通碎碎念完,加大点马力,“最近去看过方楠吗?她怎么样?”

“这几天没怎么去看。”本就对老婆言无不尽的凌励,为消除简明心头的那点不安全和不愉快感,细细报备,方楠这一期化疗疗程已经结束,在家休息几天,会回来做检查,看看化疗期的疗效如何。不过前些天给凌励打过电话,说来月事,很难受,头晕眼花,家里没人照顾她,不情之请,问凌励能不能去照顾她一会儿。凌励推搪有很重要的事情在忙,方楠继续不情之请,那能不能帮忙买女士用品给她,家里断货了。凌励最怕方楠这些逾越本分的不情之请,他处理这些不情之请的方式,就是将手机给未来侄儿媳妇,“钱太太再来电话问什么事情,你帮忙处理一下。”

就去忙自己的。

米粒儿的处理手段常常有效且永不落空,给钱太太网购了女士用品,让快递送去。在这段时间,米粒儿帮凌励处理过很多类似事件,半夜出诊看钱太太的胃痛,还半夜给衣着暴露的钱太太送过面包,包括在某些时候帮钱太太按摩……简明虚虚实实试探过后,告诉大嫂,事情大概就是如她推测的那样,方楠离婚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没还钥匙,而凌励没有追讨,这给了她机会,能自由出入原来的这个家。而她用了用了一点点伎俩,在简明面前,造成某种似乎与凌威旧情复燃的“事实”,希望简明意气用事,离开凌励,不过未能如愿。

“看起来,这一桩得瞒着阿励啰?”文娟问。

“等她检查结果出来再说吧,这个过程应请够难受了,阿励知道她来闹事,多半台生气,不再见她,那她的日子不是更难过?”简明心平气静,“我现在什么都有,虽然不够百分百健康,但比起方楠来,我实在太幸福了。幸运的人,应该对别人的不幸多点体谅,才不会乐极生悲......”

再搬回自己家.简明已请妥婚假,整理屋子,收拾心情,拍婚纱照,准备当新娘。简明把自己的、凌励的衣物,一件件挂好在衣橱里,那个念头突如其来,如果那天方楠她假装出来的状况.真的发生了,自己会怎么办?如果像曾经失去过的那样,再失去一次会怎么办?当然,一定是不好受的,失望,难过,痛苦,仿佛生不如死,寂寞如影随形。但是,简明笑,也一定会担得起,人生于世,有什么过不去的关呢7如果再一次失去,她仍然会记得凌励这个男人,她会永远眷恋和相信旧旧的内科住院楼走廊上,那个医生说过的话:“如果我们不能摆脱慢性病,与其敌视它、怨恨它,不如了解它、善待它。终究会发现,可能它比我们的家人朋友更忠诚,它不会背叛.不会嫌弃,不会抛弃,还会鞭策我们,让我们不要随意消沉颓废、随意放弃,与病相伴,这一生将永远有事可做,很难寂寞。

所以.我们今后的生命里,要不断努力,与它心平气和,相依为命......” ”是啊是啊,我还有我的病,简明将最后一件衣物挂好,对自己说,什么都不用怕。最终,这个世界上,与我们生死与共,相依为命的,可能不是亲人,不是爱人,不是儿女,只是我们身上的疾病,她会心平气和,与之相依为病。

20.这就是婚姻,像接吻,只能一对一。

虽然简明对凌励有所隐瞒,可是方楠来找过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了。方楠回来复诊,结果糟糕,一如老乔所预见,她胃里的癌细胞没被杀死并有蔓延滋生之象,接下来无论是做手术加深切除,还是保守性继续化疗,以方楠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打击都很大。当然也不能任由情况恶化,但万全之策难寻,实在棘手。作为方楠的主治医生,也知凌励最近在照顾方楠,因为不好跟方楠明说,且这次复诊,方楠依然是一个人来的,丈夫未能随同,老乔自然把方楠的情况告知凌励。老乔实在是……心里直翻白眼,这样的夫妻少见,这样得了胃癌也烟酒俱来吃吃麻辣锅混混夜店,不配合医生的病人也少见,跟凌励说:“难办,我很少想撂挑子放弃病人,方楠算头一个开我先例的。”

凌励安抚老乔:“别这样,我劝劝她。”

于是,去病房看方楠。方楠有好几天没见凌励,瞅着他不紧不慢的步子进病房,眼里已是泪雾迷蒙,那种委屈又欣慰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会来。”

凌励打起精神,“当然会来,你要是听话一点,我愿意多来几趟。“方楠可怜兮兮,“我会听话。”她对凌励伸出一只手。

那种因为苦恼该如何搪塞推拒而生的头痛感再次袭来,凌励只好把水杯放进那只充满期待的掌心,“既然听语,是不是应该别再喝酒了?”

“我可以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在。”方楠把水杯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捅破那层被凌励维系的很辛苦的窗户纸,“阿励,别再躲了,让我们还在一起吧。”

凌励头更痛,到底,她还是那毫无顾忌,想怎样就怎样的脾性,“方楠,你能不能冷静一点?你要知道,你的生命是你自己的,我在或不在,你都应该珍惜。你不是为别人活的,是为你自己,你的健康,不应该由别人来负担,你也不该辜负我们对你的关心和为你做的努力。”

“你不是别人。”方楠眼泪落下来,固执己见,“有你在,我的健康才显得有意义,你不在,我要健康做什么?”方楠抓住凌励的手,“我不管,我只要你。”她目光略显狂乱,要求:“阿励,和简明离婚,只是办个手续而已,你们还没举行仪式,很容易的。你看我,我明天就会和钱亚东办好离婚手续,只要你和简明分开,我们仍然可以做夫妻。”

凌励的头现在不仅是痛,还有点昏,把手指头从方楠的掌握里一根根挣出来,“方楠,你离婚不离婚,跟我没关系。我和简明生活得很好。”他略沉吟,觉得不该再扯这些有的没的,意欲控制局面,“方楠,我们来谈谈你的病好不好?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安心养病,其余都是次要的。”

“不,我现在只想要你,你在,我就好好治病。”方楠任性,狠狠摇头,“不要逃避,阿励,我知道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我们复婚吧。”又要去抓凌励的手。

凌励的耐性快没了,后退几步,离病床远一点,手背在身后,“方楠,你应该知道我对夫妻这个词语心存敬畏,不肯冒犯,无论结婚,还是离婚,我都不会儿戏。”

“我没儿戏。”方楠哭喊,“真的,真的。”

“但是你让我觉得轻率。”凌励难得大声,话语里有气急败坏的狼狈,“你现在对我提的要求,难道不轻率?如果我过来照顾你的决定,让你有什么误会,我可以道歉;如果让钱亚东有什么误会,我也可以解释。我真的真的不希望,你们离婚是因为我。”凌励强调,“方楠,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我的简明很相爱,我从没想过要和她离婚,我有想和她好好度过后半生的强烈愿望,你明白吗?”

方楠不再哭,满脸泪水,定定看着凌励,那摸样令凌励也有几分不忍,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他很懊恼,或许当初照顾她的那个决定并不妥当。喘口气,“方楠,如果我在这里让你困惑、烦恼,我想我不出现,或许对你的治疗有帮助吧。”拍拍床栏杆,凌励多少有些悻悻,“你多保重。”他想说句再见,还未出口,方楠却突然道:“你和简明相爱?放屁,她哪里爱你?”

涉及简明,凌励不再忍耐退让,严肃,“请你说话客气一点,钱太太。”

方楠冷笑,“我已经很客气了,我应该早些扒下她那张惺惺作态的皮。”

“你什么意思?”凌励眉头拧紧,神情肃穆,就要发作。

方楠掏出一串钥匙,摸出其中一把,凌厉认识,那是他家大门的钥匙,听方楠含恨倾诉,“前段时间,我去你家,开门,脱下衣服,弄乱床,打电话让你帮我去买卫生巾……”

方楠的叙述很清楚,但不见的客观,有太多她自己的臆测在里面。就算与方楠相处八年时间,凌励仍不够了解她,好在,他了解简明,非常了解,所以即使方楠再怎么添油加醋,凌励仍能将事情大致还原到本真面目。他无法相信的是,方楠疯狂到这种程度。原本,他很为方楠的健康着急忧心,即使在此时此刻,他仍然担忧,尤其是简明,她是无辜的,是他最应该珍惜和保护的人,方楠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伤害简明?

随着方楠的叙述,凌励的神色越来越冷,逐渐结冰,而且冰层越来越厚。他神色冷硬道某种程度的时候,方楠闭嘴,心里怕起来,嗫嗫:“这件事情,她没讲给你听对吗?你看,她根本不爱你,有事情也不跟你讲,故意瞒着你,一定是心里有鬼才这样。她听到我跟你上床,表现得毫不在乎,一般女的要是听到……”

“一般女的要是听到,应该上前揪住你的头发,狠狠给你几巴掌才对。”凌励淡漠,“因为她顾念你是病人,不揭穿你的谎言,任你放肆,并没有甩你巴掌,反而还要被你诬赖。”轮到凌励冷笑,他不无讽刺,“方楠,女人不随便惹是生非,才显得矜贵。因为拥有一把过去的钥匙,就擅自闯进我家,谁允许你这么做?你够狠,我们真不是你的对手,是我多事,居然想着来照顾你。其实,如你这般天纵奇才,什么都搞得定吧?我们无须为你操心。多保重,我不会再来看你,我们之间可以到此为止了。’

见凌励要走,方楠着急,扑到床头,“不,阿励,不要丢下我,不要不管我。”她凄厉,一连串,“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

凌励忍无可忍.“我已经不爱你了。”背对方楠,撂话,“方楠,人是有底线的,我决不允许你继续伤害简明,为了她,我会尝试忘记你。”方楠不甘心的呼喊留在他身后,“我不管,我偏要你爱我,偏要你记住我……”

偏要?“偏要”很有力量吗?记住?“记住”可以和现在与婚姻抗衡吗?替方楠关上病房门.凌励相信,他不会再来了。方楠那想要什么就应该得到的光辉岁月,他没兴趣。

回家,凌励没掩饰他的不满,话很少,估计郁闷使然,二爷竟然咔嚓咔嚓嗑掉半包薯片,可见郁闷指数不低。虽郁闷,对冬冬没问题,照例陪着做好功课,洗好澡,送进被窝,确定孩子睡了,把简明拉进小书房,谈判开始。

凌励问:“这么多天了,方楠来过的事情你提都没提,为什么?”

简明理亏心虚,“主要是觉得不严重,我知道她撒谎,也知道你没做什么过分的就得呗。”瞥眼凌励,简明嘀咕,“我们互相信任,方楠再怎么闹腾只要对我们没影响就好,没啥好过不去的吧?”

凌励的手指头在桌子上用力一敲,“哎,你瞒着我还有理了?这事儿能随随便便过去吗?你总得告诉我,你怎么想的,为什么隐瞒吧。夫妻之间,重在沟通,因为互相信任,所以什么都不说?能这样吗?”

简明就显得更心虚气短,耷拉着脑袋,还有点不服地撅着嘴,像犯错误的倔娃娃,半晌,说自己的理由:“我是觉得方楠脾气挺吓人的。我告诉你了,你一准儿生气,气得狠了,万一再不管她,她多可怜。爸妈亲人不在跟前,朋友虽说多,但这年月,大家自己顾自己都顾不过来,也没那么多时间照顾她。你好歹在医院,离得近,抽空去陪陪,她心里也会觉得是个念想,这要连你都不管她,不是……”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不是今儿个做检查吗?结果怎么样?”见凌励叹口气摇头,简明忧虑,“我是怕她万一想不开闹出个三长两短的,你和我心里乜不好过。”

“那她欺侮你欺侮上门了我就好过?”凌励站起来,小书房那方寸之地,显得更窄,两人都靠书桌站着,凌励气道,“一个人,轻视生命,外人帮得上忙吗?以前为泄愤,能打掉孩子;现在,为任性,放着自己身体不管不顾的,让我们当医生的多为难啊。”

简明慢悠悠,“所以,她也有可能一时冲动,放弃自己,我很怕这个。她不管不顾,轻视生命,我们不能,对不对?”

凌励无言,是,他不能,但,“不管怎么说,我不能看着她欺侮你什么都不做。”

简明没理凌励.开书房门出去,凌励跟着,他觉着还没谈完,却见简明穿外套穿鞋,奇怪,“干吗?这么晚要出去?”

简明后脑勺冲着他,“下去买几包盐,酱油也要用完了。”

凌励主动,“天冷,我去吧。”又有点懒得动,“要不明天买?这都九点多,咱们别出去了。”

“明天要拍婚纱照,晚上去大哥家吃饭,哪有空?”简明拿上钱夹,开门走人。

凌励傻愣愣站玄关那儿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婆这是跟他怄气呢。难受,这他也没说什么,还处处是维护她在先,结果人家还不领情,他这图啥啊?也气着,歪沙发上,一张脸长白山似的,捏着电话边的纸笔,无意识写写算算,算了几分钟,意识到自己还没从冬冬的作业里出戏,他在算楼下小便利店到家,要走多少岁。哇,其实要走千来步呢,真不少……简明密磨蹭蹭,心事满腹,一步三挪地从便利店买好油盐酱醋回家,出电梯,习惯性摸钥匙,没摸着,忘带了。按门铃,半天没人应。心里琢磨,阿励是打算把她锁外面以示惩罚吗?掏手机想打电话给二爷,手机也没带。只好又按几下门铃催促,还是无人响应。再想继续按门铃,又作罢,要是凌励真闹脾气不让她进去,怎么按电铃他都不会来开门,算了,在门口罚站等他消气吧。简明靠在门口,这才发现,门上贴着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一页纸,列满算式,在算从门口到楼下的便利店,要走多少步,阿励的笔迹,什么意思?那迂人该不是出门验证计算结果去,所以人不在家?简明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的揣测是对的,想下楼往便利店方向找找,谁知电梯打开走出凌励,神色如常,一贯温柔宠爱,像逗猫似的语气:“小迷糊,没钥匙进不去了吧?

“是啊,你干吗去了?”

凌励没应简明自己去过哪里,站门口,羽绒服和牛仔裤上下一阵摸,“糟了,我也没带钥匙。”

“啊?”简明轻呼,小小的埋怨碎碎念,“你怎么这样!明知道我也出来了,还不带钥匙?那只能拼命按门铃吵醒冬冬了,可冬冬睡觉一向很死……”她这没念完,凌励口袋里又摸出钥匙,冲简明挤挤眼。简明轻轻踹他一脚,“这乜能逗,幼稚不幼稚啊你!”

凌励呵呵笑,静夜里,他的笑声像杯暖暖的热巧克力,听在简明耳中,又醇厚,又甜蜜,忍不住,“你还生我气吗?”

“这家里最爱生气的只有你。”凌励开门,把老婆和油盐酱醋一起拎进来,才解惑,“我不放心,所以跟你出去,再跟着你回来的。”

简明小声,“我没跟你生气,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就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必须要知道怎么办。”凌励再把油盐酱醋和老婆带进厨房,瓶子袋子归置妥当,“毕竟,我能力有限,没办法达到方楠的标准,满足她的需要,我只能做一个女人的丈夫,对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负责,所以,我的意思你该明白。”抽过简明手里那张纸,凌励指点给简明,“下次别大晚上一个人出去了,你看,从我们家到便利店,要这么多步呢,一个人多孤单多危险啊,还是我陪你吧。”

简明凑到凌励跟前,踮起脚,吻他的唇,吻一次犹觉不足,再吻。凌励握住她柔韧的腰身,轻轻用力,简明的重量,便落在他脚上,他环住她,回应她的热切。这就是婚姻,像接吻,只能一对一。

那一对一的热爱与密吻,延续到翌日拍婚纱照,简明换了婚纱给凌励看,婚纱很合简明,裸着白润秀气的肩,层层裙摆像鸟儿的羽毛一样铺开来,衬得她像精灵一样,烟姿玉质,飘逸出尘。凌励也刚换好礼服,他永远能将西装穿得英挺帅气,无一处不稳妥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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