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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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会怕的是孙子,简直巴不得好不好?不过永恩不敢表现的如此明显,就稍微矜持了一下,可她的矜持也够豪迈的,大嗓门气壮山河,“谁怕谁?敢有意见的叫丫给朕站出来,”

周围安静,路人侧目甚至发笑,永恩和阿光众目睽睽下很够瞧的,放下CD,落荒而逃。

永恩道歉,“不好意思,害你想买的东西都没买成。”

阿光表示不会,“我只是无聊出来瞎逛,并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对了,你还要去哪里?”

还沉浸在自己琴声被心上人赏识的兴奋中没缓过来的永恩脱口而出,“想去钢琴城。”盛意邀请,“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没有的话一起吧。”

谢韶光同学完全是为了遣感冒头痛之忧才出门无目的闲晃,去哪里无所谓,跟着季永恩就走,反正也是去琴城,话题也自然从这条道上出溜下去。光大人说,“其实我觉得你的琴声不象刚开始时候那么无忧无虑了,在方帜,不那么快乐吧?”

知音啊,他不但在意她的琴声,还听得出来她快乐不快乐?于是乎,永恩雄心又起,她大可以藉由这个机会告诉他,她所有的乐与不乐,皆因他而起。承认,“是,有些心事。”

象所有所有的之前那样,面瘫学长手里的那桶冰水又哗啦啦地浇下来了,“有没有想过,回去美国?”

毫无例外地,永恩又被冻个透心凉,难以置信,他希望她离开?他希望她在他的视线内消失吗?停下脚步,嗫嗫反问,“你想我离开?”

光沉吟道,“第一次听你弹琴,感觉得到你的怡然自得,可是慢慢的,琴音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悲伤,你也说了,你弹琴只是心之所至,信手拈来,所以,你的不快乐都在琴声中表现出来,既然不快乐,你都没想过要离开吗?”

这个答案不对,永恩想知道的是,难道光希望她离开吗?而光的答复是,她有没有想过要回去美国?永恩略作思忖,换个方式问,“为什么你认为我不快乐就应该离开呢?你觉得我因为什么不快乐?”

阿光目光清澈,虽未明言,仍意有所指,“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不会象琛那样,认为你情绪不稳定的原因是藤木。”

永恩很想继续追问,光哥你不认为是藤木的话,认为是谁呢?随即,她吞下任何问题,在谢韶光看,对,他不认为是藤木,但他多数会以为是方逸文,他可能从没放下过那个念想,

固执的认为她是方明诚内定的儿媳。哈,说穿了还是为着阿彼。他对季永恩没有过一丝丝心动,从没有过。永恩想对他大喊,我的不快乐是因为你,你都没感应吗?瞬间又觉万念俱灰,这男人是座神秘的花园,我站在园外见他春光明媚,花色缤纷,但不得其门而入,空自艳羡感叹,伤怀不已。这块冰需要赤道的阳光来融化,而她不过是亚热带的风。

来了一辆公车,永恩没理会阿光,毫不犹豫逃上车,光大人跟了上来。永恩不说话,找个座位坐下,阿光在她身边坐下。永恩不理他,看着窗外的风景,阿光也跟着看窗外,过会儿问:“我们去钢琴城要几站路?”

永恩甩他一句:“不知道,兜风。”

阿光特随和地“噢”了一声,不紧不慢,“我很少坐公车,不太熟悉。”可能感冒关系,敏锐度降低了,没看出来永恩在生气,只道是刚刚那个话题季姑娘不想继续。

永恩心里骂,“丫真笨死了。”

车过一站,他们没下车,也没交谈,都看着窗外无甚情绪。对街有一对男女当街接吻,真是道风景,女孩子娇小玲珑,于是拉着高个男友的领带,迫使他低头,然后把红唇凑上去。终于,车上俩人都觉着意趣了,永恩噗嗤笑出来,阿光也忍俊不禁。

永恩问:“你试过没有?”

阿光不直接回答这问题,倒是肯出卖兄弟,“我见过阿文和阿彼这样。”他无比纯粹,天真烂漫之色,手比着阿彼和阿文身高上的差异,“他们适合做这件事。”

永恩想起那样的句子,一片冰心在玉壶,觉得酸楚,脸上却是笑的,索性应和阿光,“说起来,阿琛应该更有经验。”

阿光大笑,“下次去问他,那样会不会勒到脖子。”

这样调皮的阿光,永恩很少见到,或者她应该感谢领带的创造者。听阿光问:“你以后会效仿那个女生吗?”

永恩瞎扯,“为了视觉效果,我会先给对方脖子上套麻绳在家多练几次,再到街边给大家表演啰。”

阿光结论:“象你的风格。”

他们再次大笑,肆无忌惮。永恩心内无数郁郁,在笑声中释怀。罢了罢了,永恩不要再和自己挣扎了。不能融化他就和他一起冷冻成冰吧,进不去这座花园就在园外搭帐篷观赏吧,他守护阿彼她就和他一起守护吧,他不爱她,那她就没要求的爱他吧。

会因为不快乐就离开这里吗?不,不,不,这念头想想都会令人疯狂,离开就代表以后再也见不到眼前这个人了,永恩不要,她要守着他,现在,以后,一直。

摇摇晃晃的公车上,被感冒所扰的韶光学长不知怎么睡着了,他身子向下挪挪,找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最后,头靠到永恩的肩膀上。对永恩来说,这样南极冰有了真实的重量,气息鲜活,不比往日空灵飘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感觉,很好,很好,她微笑,满足,平和,不叫醒他,让他依靠,可以的话,永恩希望一直维持这个样子,但愿这辆公车永远驶不到终点。

第28章 28

陪着南极冰坐公车的经验和被他撞是不一样的,按理说光学长开车挺稳当的,还曾被师母莫莫夸奖过,谁知在方帜校园内,永恩活生生被他撞到,当然无大碍,光大人车速慢,踩刹快,永恩摔下单车也只是擦伤胳膊

保时捷上下来三个人,异口同声,“永恩,你怎么样?”

永恩揉着胳膊气恼,“命大没死。”冲光吼,“大哥,能说说您怎么拿到驾照的吗?在路上想怎么晃就怎么晃,当路你家的啊。”

阿文和阿琛扭头看阿光,掌握方向盘的是他。

阿光一贯犀利,“你才知道路是我家的?”弯腰从地上捡起张设计图还给永恩,“下次不许走。”

阿琛以手扶额,“小姐,骑单车也要专心的,你总不能喝饮料听歌看设计图统统都在单车解决啊。”

永恩给他们大白眼,胳膊很痛,口气很冲,“就算本姑娘吃喝拉撒睡都在单车上解决又关你什么事?”拎起单车自个儿去医务室,后面三个人喊,“喂,送你去看医生。”永恩不理。

路上遇到阿彼,她瞅着永恩有血渍的胳膊惊问:“干吗?跟人打架?”

永恩脚步不停,“被保时捷撞。你有事没有?可以陪我去包扎一下吗?”

“好。”阿彼义愤,“这个学校的学生最讨厌了,开车都比人嚣张,哪个撞的你?为富不仁。”

“谢韶光。”

阿彼的义愤在阿光这儿总是会打折扣的,与琛口吻同出一辙,“永恩,你骑车要专心点,每次不是听音乐就是喝东西,有的时候还看杂志。很容易出事的。”

永恩无奈:“阿彼,你用不用这么没原则?别人撞我就是他们为富不仁,谢韶光撞我就是我自找倒霉,他情有可原。咱能别这么双重标准吗?”

阿彼不以偏袒阿光为意,还笑,唠叨,“好啦好啦,你知道我们都疼阿光啊。再说阿光其实很小心了,开车这么久一分都没被扣过,一次状况都没出过,偏到你这儿破功,他一定会被阿文和琛笑……”

那个被很多人疼爱的阿光对撞到永恩这件事,先是跟她交流一下用双氧水消毒伤口的经验,“双氧水冲到伤口还蛮痛的。”永恩的表情告诉阿光,她在心里狠狠对他翻个白眼,于是光少很隐晦的表达了一下歉意,“包扎一下就可以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唉,算了,指望这厮能对她的伤口表示一下疼惜大概比指望国球能扬眉吐气还困难,永恩动了动胳膊表示没问题,还得安抚那块冰,“你看,没事的。”不忘糗他,“你开车反应这么慢还能平安无事真是奇迹。”

车技在这日不知是第几次被损友诋毁了,阿光表示不爽:“你这样骑车也能活到现才是奇迹。”

永恩,“我命硬。”

阿光针锋相对:“我运好。”

永恩笑了,表示出老怀大慰的那种笑。

阿光被永恩笑了个莫名所以,皱眉甩下一句,“神经病。”走人。

永恩还是笑。不是她真的发神经,只是,放下包袱没有负担的她十分轻松,想开了,相逢这件事,不是很早就是很晚,她遇见阿光,可能就是在这样一个尴尬的时间,没办法与慧与阿彼相提并论,遑论超越,但无论如何,只要暂时放下对一个结果的执着,单恋也可以是件可以享受的乐事,并不苦闷。

在教室,藤木见永恩胳膊上缠绕的纱布,有关心她的伤势,他的确是个温柔的好人,永恩关心地问他和文慧相处的可好?藤木唇角甜蜜含笑,不言而喻,他们很好。看看永恩,顷刻间又神情古怪,想说什么,却期期艾艾欲言又止,永恩寻思多数藤木觉得和女友之间时机未到不便公开,拍拍他的肩:“没关系,等想公开的时候再告诉我好了。”唉,真不知阿琛见了什么鬼,到处宣说藤木在追她,编排的事儿事儿的,天晓得藤木君跟永恩常常话都说不完整。

怀着把单相思当水果吃这念头的永恩,很快连这块聊以自慰的水果都快捧不牢。

方逸文生日会在即,大家聚在琴bar,商议怎么借他生日之际好好玩乐一番,琛带来一个关于慧的消息,他盯着阿光,“和我姐电话,前天晚上她公寓火警,结果她戴着耳机听音乐泡澡泡的太舒服,在浴缸里睡着了,住在他隔壁的男人救了她,慧告诉我说,她爱那个男人,正在准备向他告白。”

所有人都被琛带来的消息震的愣怔住,包括光。半晌,阿文打破沉默,“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用以身相许吧。”

琛握着他的酒,“准确来讲,慧单恋邻居有段时间了,救命之恩就是个催化剂。”

“还用催化?”阿文不相信似的,“那是个什么男人?慧稍加辞色他都得屁颠屁颠的吧。”

琛苦笑,“这次屁颠屁颠的是我姐,她生怕自己不被对方喜欢,人家稍加辞色她就能乐个半天,人家不假辞色,她便心情灰暗,患得患失,紧张兮兮,还电话来问我,男人喜欢哪种方式的告白?”

老天,那是慧,乔,景,慧,耶。永恩意外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仍然记得,慧临走前对她说,“曾经爱过,或者,我以为我爱过,至于现在,或者也在爱,不过,我相信很快就不爱了……爱与不爱,我乔景慧可以控制!”

果真是那样,说不爱就不爱了吗?他的青梅,她的竹马,大家的目光都望着阿光,按理说这会儿应该含蓄点控制一下自己,别太露骨,但没办法,忍不住,于是所有人都顾不得碎了一地的眼镜,捧着快掉下来的下巴,全对牢南极冰。

在这个时刻,能被忽视,应该会安慰一点的,可这干损友愣是不给安慰,莫可奈何,光必须成为这伙人里最镇定的那个,他嚼薯片,喝自己那杯酒水,冲阿琛,嘴里吐出个名字,“李察基尔?”

阿琛不解。

“慧隔壁的邻居,是李察基尔?”

“当然不是,”琛反问,“为什么应该是李察基尔?”

“慧中意。我去温哥华找她的时候,她说,她最适合的对象,应该象李察基尔,成熟,稳重,有质感和厚度,还有担当。”

这家伙还去过温哥华找慧?终于,那捧在手里的下巴掉下来和众人的节操一起碎掉,大家收敛不了,没人体贴光的心情,众口一致,“光,你几时去的温哥华找慧?

大家愈是不淡定,光愈是老神在在,“慧走的第二天,我说心情不好,在家自闭,没回学校也不接你们的电话,其实,我坐十几个钟头的飞机去了温哥华找慧,她就这么跟我说的。我见过她之后又坐了十几个钟头的飞机回来。”

光掩饰功夫着实了得,没人知他当时三十个钟头内飞越重洋,意图挽救他和慧之间的关系,最终又无功而返。

阿文浅浅叹口气,“光,你咋什么都不说?兄弟是拿来干吗的?”

永恩了解文哥的心情,每次他和阿彼之间闹得天翻地覆三生劫,周遭所有人都被卷进暴风眼中,可光和慧,就这么悄没声水静河飞地结束了,甚至,作为死党一员,他们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什么,为兄弟做点事情,心里当然不落忍。

而对于阿文的喟叹,光只是一贯的淡淡浅笑,有那么点倦怠的意味,“也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的。”

不是没什么好说的,众人沉默,每个人都有一肚子话,却都不知从何说起,还是平时最沉默的光少先开金口,闲闲道,“想想,暗恋和告白什么的,最没劲了。”

这一句,戳到永恩痛处,惊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喃喃,“你说什么?”

光清清楚楚,“我说暗恋和表白都很讨厌。”

“为什么?”

光侃侃而言,“人家对你有感觉,你的暗恋那是两情相悦,人家对你没感觉,你又是暗恋又是表白就是种打扰,让谁都不好过。”

永恩不甘,“暗恋怎么不可以了?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儿,与人无关。”

光冷淡,“胡诌八扯,你见一个生活圈子中的人谁和谁的事没关系呢?”

永恩沉默,我喜欢你,与你无关,说穿了不过是场自欺欺人的闹剧,对啊,闹剧,想到之前自己那一连串表白未果的过程,除了用闹剧来形容,也没其他路好走,很多人的爱情都很美好,就她的,胡诌八扯,苦逼了自己陶冶了众人。

琛的巴掌在永恩眼前晃晃,“喂,又跑神?回来。那永恩,我问你,上次,你的作业,就是口香糖的,拿表白当桥段的那个设计,你好像谁都问了一遍,就没问过光是不是?”

啊,琛哥好死不死提起这个做啥嘛,要命的问题,永恩紧张到两手汗湿,这一刻,她全力以赴,必须掩饰的,就是她有过向光表白这个意念的事实,几乎口不择言,“问光吗?他这种无趣的闷蛋能有什么点子?”

光迅速接口,“那倒是,谈情说爱方面我很低能,真的没什么点子。”

永恩无言以对,眼下,连“我没那个意思”这样的辩白,都显得苍白多余。

光手机响,是谢家爸爸找,光答应,“好的,我马上来。”起身道歉,“我答应陪爸妈吃饭,先闪了。”笑容安逸,“再说我得给你们留八卦我的空间。”

阿琛回敬,“谢谢,你真体贴。”

不八卦不成活,光前脚出门,阿文死缺德的,问琛,“你说慧是被邻居男从浴缸里救出去的?”

“嗯。”

“那你姐不是被看了全相?”

“应该是。”

“哎,琛,光看过慧的全相没有?”

“据我所知是没有。”

“你确定?我们每次问光他都不说。”

“光那脾气你知道啊,怎么可能会说?不过我问过我姐,她说和光之间没事。”

“女人都口是心非,越说没事越有事。”

“我姐说的没事是指他们之间没发生过什么实质性的接触……”

到底,惹毛了阿彼,“方逸文,乔景琛,你俩够了没有,是不是非得证明自己有多贱才……”

也只是贱了那一次,后来,慧的事情,再没人提过,起码在阿光面前,没人提过,阿彼对着永恩,私下里倒是无数遗憾,“就这样结束了?我们一直觉得阿光和慧是最完美的一对。”也有感慨,“不过,慧在思想上比我们都更成熟更独立,光和慧比还是嫩了点儿。再说,男人都晚熟。”

永恩不知如何应答,只好扯开话题,“阿文生日,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这一桩让阿彼最为苦恼:“你说男朋友太有钱是不是压力大?选礼物都会把人愁死。”

永恩玩笑,“能有多难?你把自己身上绑只蝴蝶结,方逸文就会感动到死啊。”

阿彼搂住永恩,“别玩儿了,帮我想想办法嘛。”

永恩佯作苦想,“要不把方逸文飞了,这样谁都没压力,反正不嫌方逸文钱多的女生一抓一大把。”

阿彼叉腰,“季,永,恩……”

晚上,季永恩在家上网帮阿彼找手工编织的资料,还把妈妈拉来一起帮忙,反正事关集团少董,依云女士给出点主意不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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