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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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一夜没睡,但是精神亢奋,特殊情况,便也没太顾忌自己与太子同坐有些冒犯,坐在车上喘顺了气儿就开口谢道,“殿下怎么刚到就走,难道专是来找我的?属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太子看他,“昨天你忽然不见,本宫查了许久才知道你被七弟带回了府中,到底怎么一回事?你如何自己跑出来的?”

这个思归解释起来有点汗颜,简单道,“毓王爷他喜欢清俊的小太监,昨天正好遇见我一个人在玉晔池边,误会我是哪里的小杂役,二话不说就让人把我抓回来了。”

太子眉毛竖起来,语气中混合着怒气与担忧,“本宫以前隐约听说过他有这个喜好,只不过遮掩得极好,这个混账东西!那你没被他——”

思归连忙澄清,“没有,没有,我就是耐下性子来,陪毓王玩了一晚上,玩了一晚上那个比较古怪的东西,他玩得太高兴没戒备,被我灌醉了,我就打晕一个他身边的侍从,拿了腰牌跑出来。”

太子疑惑不信,“这么简单?七弟又不是三岁孩子,你陪他玩什么了?”

思归舔舔嘴唇,这可不好解释,她其实没吃什么亏,反而是跟着玩了次刺激的,什么捆绳,滴蜡,调教的,以前只能想想绝不会付诸实践的玩法,托毓王殿下的福,终于有机会能够没有心理负担地实践了一把,看毓王那样子,几乎都要把她引为了知己。

太子再上下看看思归,神色慢慢变得古怪,“你——”

思归拢拢身上那件颜色鲜嫩,还绣了桃红纹理的衣服干笑,“毓王府的人眼光差极,竟会给人准备这种丑怪衣服,属下回去立刻换掉它!”

第三十四章

思归这身体十七八岁年纪,正是最鲜妍娇嫩的时候。

她底子不错,平时天天锻炼,身段匀称优美,加之从不会有一般小姐家那些个想要娇弱,文雅,甚至保持身段苗条,以便能有弱柳扶风效果的小心思,坚决不会在吃上委屈自己,向来都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吃多少吃多少,所以气色极好,皮肤细滑紧绷,由内向外泛着股营养充足时就会有的健康光泽。即便一夜没睡也没受什么影响,反倒是因这一夜过得颇为紧张刺激,所以更加的神采奕奕。

平时还能从穿着打扮方面遮掩着点,今日却是没辙了,昨晚被迫在毓王府中洗了个澡还换了身衣裳。这身鹅黄柳绿边角上还有桃红丝线绣花的鲜亮衣裳配上思归那张白皙润泽,眉淡口小的粉嘟嘟脸蛋,衬得整个人真是水嫩得好似一只熟透的水蜜桃,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太子看着眼前这只蜜桃,心神无端晃了晃,感觉又有些怪异起来,竟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理解了毓王那个倒霉弟弟的心思,要是小太监里能挑出这样一看就可口的货色,那他也不介意——

思归也觉出太子的眼神有点不对,自己醒悟现在这个模样大概是有点招人猜疑,挺直腰,不着痕迹地往后挪挪,坐得离他远一点,侧开脸,把怀中揣着的,原想自己先回去过一遍目再上交的几封信件提前掏出来,用以分散太子的注意力,“这是属下顺手从毓王房中拿出来的,不知有没有用处。”

太子收敛起怪异心思,接过来,一一打开,前面几份似是无关紧要,太子看过就顺手放在一旁,只捏了最后一份凝目看思归,“这是七弟与他外祖楼永毅楼右丞年前收受南方各地官员孝敬的一份清单,怎能被你随便就拿到了?”

思归心里一喜,看来自己百忙中顺手拿出来的东西有用处,这番是不是能够将功抵过,不必再追究自己昨日擅自离开,惹出这场麻烦的过失?

遂小心道,“这东西是放在毓王卧房中的,他本没打算带我们去他卧房,是我自己要求去的。”

太子一时之间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对着思归,把一双狭长的美目都快睁圆了,“他本不想,是你自己要求去七弟卧房里的!!!”

思归忙解释,殿下请别误会,事情是这样,这样,这样的。

于是将太子殿下的七弟在某些方面热情有余而技术不足,她为了自保(还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挺身说法,亲自教导操作了一番,并因此博得了毓王青睐的经过说了一遍。

因太子是个大男人,思归说起来没太多忌讳,许多细枝末节还要尽量说仔细些,以便让这有些奇诡的事情听起来更加可信。

待到她说完,太子府也到了,太子信是信了她,不过那脸色实在是差得可以。

毓王这弟弟太不做脸,让他觉着十分丢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己因莫思远这小子无故失踪就忧心焦急了一晚上,大早得了消息便急急忙忙赶来救人之举十分郁闷。

心道本宫不知撞到了哪根筋,竟会担心这小子吃亏受委屈?他除了长得娇小点其余哪里还有柔弱的地方?七弟个不长眼的把他抓回去,也是出门没看黄历走了霉运,别说沾他的便宜了,没反过来被他沾了光去就是万幸。

当先下车,“行了,本宫知道是怎么一会儿事了,你——”顿一顿才声音僵硬道,“你也辛苦了一晚,回去歇息吧,把衣服换换,”说着忍不住又看看思归的打扮,“这件衣裳——”

思归对自己不得不穿的这件衣服深恶痛疾,立刻接口道,“这件衣裳很是有碍观瞻,属下换下来就把它扔了!”

太子却道,“不然,本宫倒觉得挺好看的,你还是留着吧。”

思归,“——??”低头看着身上的‘难看衣服’郁闷,太子金口玉言发了话,她就不好乱扔了。

太子离去,遥遥地又道,“莫思远阿,你莫非在七弟那里还涂抹脂粉了?怎么黑里俏忽然变成了白里俏,七弟府里的胭脂水粉还真是上品,涂在脸上竟然不留痕迹,宛若天生,实在难得。”

思归头上一滴冷汗,心知自己身上这些破绽太子不直接问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顾不上回去换衣休息,抬脚急忙去追太子,“殿下,慢走!”

太子脚下不停,只侧脸看她一眼,眉梢眼角有道不尽的风情,仙姿雅韵浑然天成,轻轻“嗯?”声音竟然带着袅袅余音,十分动听。

思归不敢多看,只是赔笑,“我送殿下回房休息。”

太子一抿唇,暗道没大没小,看来是平日太宽待他了,在太子府里也敢这么没规矩,淡然道,“不必。”

思归看见远处李固带着几个小内侍一路小跑来迎太子,被他们过来一拥着就什么话都不能说了,又不敢就这样不解释任由太子对她心存疑虑地回去,只得咬牙道,“请殿下恕罪,我本来就是长这样的,只不过觉得有些娘娘腔,不够威武,在外总会被人笑话,所以才习惯把脸涂得黑点再见人,一直都是这样,并非特意在在殿下面前隐瞒什么。”

“哦——”太子终于停下脚步,眼含兴味再细看看她,最后道,“真是白费功夫,你就算涂黑了也还是不怎么威武,黑里俏是白叫的吗?”

“唉,”思归很是胸闷,可惜不敢反驳,只得不做声,垂头恭送了太子,自己再冲回房去换衣装扮,殿下虽然说她是白费功夫,但她也是不能偷这个懒的,否则后果定然难料。

思归这次被毓王抓走,虽说是因她运气不好碰上了有点古怪嗜好的毓王爷,但也有她自己不谨慎听命,随太子入宫期间还敢乱走乱闯的原因在里面。

太子殿下虽然没有因此责备思归,但别人不能也不闻不问。

思归此时的最大领导当然是太子,但顶头上司是元辰元大人,只是元辰不光是太子宾客还身兼左翊卫大将军之职,这些日正忙于调派人手,准备护卫太子前往荆南巡视,没有空来教管思归。

于是便由太子跟前另一位要人——谋士顾白顾先生出面,来对思归好一顿说教,末了道你这次运气好,之前正巧才在宫中立了个大功劳,所以太子并没有怪罪,以后可不要如此鲁莽了!

思归还记着自己从毓王府中带出来的东西,殷殷问道,“我还从毓王府中给殿下带出了十分有用的消息,殿下有没有说要记我点功劳?”

顾白捻着长髯笑吟吟道,“这个却不曾听说。”一看就是明显知道此事的。

思归失望,看来太子这次真的是准备让她功过相抵了。

自己安慰自己,虽然属于白忙一场,但老子也借机实践了趟超刺激的玩法,不吃亏……不算吃亏……我去,早知就先不拿出来了!

柳余涵为了给思归压惊,带了刚到京城的平阳候世子赵覃和葛俊卿前来看她。

看着赵覃那一脸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思归深以为他是来看笑话的还差不多。

葛俊卿倒的确是一脸担忧,漂亮的眉宇间几乎要皱出个川字,只是当着那两人的面又不好多问,只是埋怨了两次,“你怎么如此不小心,跟殿下进宫也敢自己乱走。”

思归照实说,“我饿了阿,又不能当众站在十三公主的宫室外面吃点心,总要找个僻静处才行。”

赵覃挑刺儿道,“跟着殿下的又不止你一人,怎么旁人都能忍住,就你事多,饿个一下半下的都不行。”

思归瞪他,“我怎么能跟那些人比?他们早起吃饱了随殿下进宫就行,我早起还要练至少一个时辰功夫,过了午时自然会很饿。”

赵覃耸耸肩,忽然又讥笑道,“也是。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旁人也像你一般耐不住饿,找地方偷吃点心也定然不会惹出这许多麻烦,毕竟长得像你这样娘娘腔的人也不好找!”

思归踏上一步,仰头怒道,“你说谁娘娘腔?”

赵覃也一梗脖道,“怎的?光许你长成这样就不许别人说了!”

柳余涵忙拦在他两人中间,叹息道,“我以为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之前那点子过节早就该忘了呢,怎么还是这样见面就火星四射的!看我和俊卿的面子,大家各退一步,别吵了,都是从金陵来京城替太子效力的,忽然自己闹了起来,没的让太子府上的其它人看了笑话。”

赵覃哼一声,当先扭开头去。

葛俊卿也道,“广延,你别要总是主动起畔说他。”

赵覃不满,“俊卿,你怎么总是要偏帮这小子,他到底算你哪门子亲戚啊!”

柳余涵出来打圆场,“素闻凤凰岭磐昕寺后的那片红梅林子是京城一景,现在正好是赏梅的季节,这两日无事,咱们也去拜佛赏梅。”

太子三日后就要启程前往荆南,已经定下要思归,柳余涵随行,葛俊卿另有安排,赵覃则是要留在京城。他们行装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出发,趁着这个空档去赏梅游玩一番也不错,于是思归和赵覃按压下互相间的不顺眼,再邀上褚少东与顾白,大家伙儿一起骑马往京城郊外的凤凰岭而去。

☆、第三十五章

凤凰岭磐昕寺后的那片红梅开得正好,寒香扑鼻,清透溢幽,林中华赏梅的游人也有不少,不乏京中官宦人家的家眷。

柳余涵好意把众人约出来,本是因为看思归和赵覃两个剑拔弩张的,总是互不对付,想要找个名目,让他们随着大家消遣一场,有什么过节看着同游之谊的份上,一起笑笑也就揭过去了。

到了红梅林后,被美景寒香所感,众人又都是惯爱附庸风雅的读书人,平时无事时还经常要找些名目出来吟诗饮酒,此时对着一大片盛开的梅花不由诗性大发,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来,烫酒赋诗,热热闹闹痛饮一场方能不负此行。

可惜有思归和赵覃两个脾气不好的在,此行注定不太平。

这伙人在京城游玩,诸事都由褚少东请客张罗,他便派出人去,赶着置办些酒菜送过来。又道前面暖亭是工部文尚书前二年修的,位置奇佳,坐在里面能将梅林美景一收眼底,我派人去问问,主人家若是今天没来,我便借用用。

众人等着褚少东和人交涉借用暖亭,便四下散开,打算先在周围玩赏一番。

葛俊卿有话要和思归说,一拉她,“我们去那边走走。”

行到梅林深处,离众人远了,站定脚步,脸带歉意道,“思归,我本打算亲自和你说的,谁知被少东无意中抢了先,你没怪我吧?”

思归莫名问,“什么?什么事我要怪你?”

葛俊卿道,“你的身份,你总不再家中,实在没法瞒下去,我也没法和他们说知我其实知道你在哪儿,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思归恍然,“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情,我怎么会怪你。”想起葛家那些大小美女,有些想念,问道,“太太恢复得如何,应该能起来走路了吧?二小姐和三小姐怎么样了?几位姨娘可都还好?我那几个小丫头呢,我既是‘死’了,她们又被安排到何处了?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葛俊卿没想到思归还挺惦念家里,心中有些安慰,一时却也没发现思归惦念的全部都是大小美人,不美的一个也没想起,答道,“太太身子恢复得不错,滟芊和滟菊也都还好,滟芊倒罢了,滟菊总缠着我问你,都有些让人头疼。”

思归想起三小姐那娇憨明媚的样子不由微笑,“我总哄着她玩,现在没人陪她玩了,她自然不太习惯。”

葛俊卿看着她的笑脸忽然一个冲动,伸手拉住她,“思归,你到现在也不肯和我明说吗?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你连三妹妹都一直惦记着,那一定是舍不得离开的。你当初说的那个理由,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其中定然另有隐情,你我到底夫妻一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告诉我呢?我是你相公,不论多么棘手难办的事,我总会帮你想办法的。”

思归连忙挣开,“大少爷,做人要言而有信,别忘了你发下的毒誓!还有,你夫人在去年冬天就染病故世了,你我只是太子府上幕仲同僚的关系!”

葛俊卿轻呼一口气,知道自己冲动了,退开一步道,深深望着她,“放心,我自然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只是不想看你这么苦着自己,你一个女子自己做这些也太不容易,毓王府之事有多凶险应该不用我再来啰嗦了!”摇摇头道,“思归,到你想说的时候只管来告诉我就是,我总是帮你的。你日后做回女子时,身份的事儿也别太担心,总之有我在。”

他料得夫人莫思归身上定是有什么重大的秘密,所以才会不畏艰辛,忍辱负重地扮成男子,处心积虑混到太子手下。看她近来的作为都是鼎力相助太子的,那目的只怕不简单,难道她莫府女儿的身份是假的,而是和楼家有世仇的哪家遗孤?!

只是不论如何,两人间都有数年的夫妻情分,思归还救过他,若是真有什么隐情苦衷,葛俊卿觉得自己义不容辞,定是要帮她的。

思归料得葛俊卿是想的多了,误会了什么。自觉也没必要多解释,就让他继续误会好了,反正没起害自己的心思就行。只是这样被人当个女子般的体谅关心,实在搞得她浑身不自在,面无表情道,“多谢!”说完转身就走。

留下葛俊卿站在原地,细细揣摩她那面无表情之后的无奈艰辛,身不由己,任重道远等等欲说还休的难言之隐。

思归刚才远远看见有几个不知哪家的年轻女眷在梅林的那一边赏梅,离得远没看清长相,不过遥遥的能见个个发髻如云,身段窈窕,应该不丑,这便打算走近了看看。

不想才绕了一圈走过去,就听到一阵争吵之声,有个十分熟悉的讨厌男子声音在说道,“梅林乃是高洁清雅之处,你来这里不太合适吧。莫要要梅树沾染了污浊晦气,影响了其它游人的兴致。”

思归愣一愣,这不是平阳候世子赵覃的声音吗,这人还真是讨厌,在哪儿都说话很冲,这又是看谁不顺眼了。

走近一看,只见赵覃与柳余涵,顾白几人和一个做贵妇打扮的娇美女子对峙而立,女子身后跟着几个衣饰不俗丫鬟婆子,应该是哪户达官贵人家的女眷。

思归是怎么看赵覃怎么觉得不顺眼,这时见他竟然当众对着位夫人恶言恶语,就更加地不以为然起来。在思归的心里,男子当众骂女人是十分恶劣之事,就算那女的不是好人,你也可以用其它办法惩治,当众打骂这类不尊重女性的过份行径,应当被严格禁止。

所以一挺胸就大步上前,“小侯爷,你可是太没风度了,怎能当众欺负位夫人?有什么事也斯斯文文的以礼相待才是。”

赵覃看见他不问缘由就出来指责,也很不快,沉脸道,“你少管闲事,这种浪荡女人不配本侯爷以礼相待!”

对面那位夫人被骂得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强忍着道,“这里人多,还请小侯爷慎言。”

思归转头看清了她的长相,不由一愣,这位雪肤花貌,眼含秋水,不正是世子夫人吗?看来皇上最近对她没了兴趣,楼家的人怕她继续留在宫中惹闲话就又把她弄出宫来了。

赵覃冷哼一声,“赶紧滚!回去告诉你那姓邱的老爹,让他管好了女儿,既然已经教成了这种无耻浪荡的样子那就老实关在家中,放出来没的碍了人眼!”

邱夫人捂着胸口嘤咛一声就要软倒,身后的丫鬟连忙上前扶住,看着赵覃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有些害怕道,“夫人,咱们先回去吧。”

邱夫人眼前发黑,站都站不稳了,眼圈通红,颤声道,“小侯爷,你,你怎能随意羞辱人!”

思归却是听得火冒三丈,怒道,“赵覃,你还是男人不是!她是你三媒六聘娶回去的夫人,你自己没本事留住人,却把过错都推在她一个弱女子头上!”

赵覃怒道,“莫思远,你瞎掺和什么!别以为俊卿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你知道这无耻女人干过什么恶事丑事!!就出来打抱不平!”

思归道,“我自然知道,她只是命不好,嫁了你这个没担待的孬种,娶回了人家却又日日防备猜忌,丈夫靠不住,她一个女子除了依附父兄还有其它路能走吗!你耽误了人家终身还有脸在这里羞辱她!你是什么男人!”

赵覃被气得一个倒仰,怒喝,“你说什么!”被柳余涵和顾白在两旁拼命拉住,“别吵!别吵!你们别再这里闹事!”

思归看都不看他一眼,回身柔声对邱夫人道,“天气冷,夫人还是回去吧,别在这里看着碍眼的人生气了,我送夫人一程。”

邱夫人已经认出他就是前几日在宫中遇到的那个小太监,此时却又不是小太监了,十分惊诧,她被气得心神激荡,很有些搞不清状况,身不由己地就跟着思归转身离开,心里隐隐感激,她因确实做过背叛平阳侯府,侍候别的男人的丑事,所以旁人骂她放荡无耻,她除了干听着,心里苦痛到要呕血外,却反驳不出一句。思归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神秘男子却一语道出了她的辛酸无奈,她这么做是没办法,一个弱女子,丈夫不喜猜忌,若是再没有了父兄的庇护,她就算剪了头发去尼姑庵里当姑子都会被人欺负死。

耳听得赵覃还在背后怒骂,“莫思远!你神经了不成!关你什么事!你给我等着!”大概是被人拉住了没法追过来,只能喊几句狠话出气。

思归充耳不闻,小心把邱夫人送到她自己的马车上,又十分周到地去牵来自己的马,“我送夫人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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