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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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公主用了膳,缓缓喝完一盅汤,这才对坐在下首的袁槿问道:“今日总算见到了如瑶姑娘,可谁知却出了那种事。”

见袁槿默然无语,她眨了眨眼。轻笑道:“那是你未来的小媳妇,你怎么连个笑脸都不见?”

袁槿沉吟片刻。觉得在公主这边略微吹些风声也好,“我觉得,这婚事有点不合适。”

“你是嫌弃今天这事?”

公主的脸沉了下来,“你可不是那种冬烘迂腐的人啊!”

“不是,礼有经亦有权,这个道理儿子还是懂的。”

“那是为什么,你父亲给你订下这婚事有什么不妥吗?”

公主晶莹美眸闪过诧异,猜测道:“难道是那家姑娘有什么不对?”

“绝对没有。”

袁槿绝不想让人对如瑶的品行有所猜疑,坚决否认后,皱着眉吞吞吐吐,“就是觉得,跟她实在不投缘……”

公主脸色明霁,恍然笑出了声,用和蔼打趣的眼光看着他,“你跟她不投缘,那跟谁投缘呢?你有什么心上人吗?”

袁槿的眼前,瞬间浮现那俏丽慧黠的双眼、千变万化的容貌——以及,那暗夜中脆弱迷茫,却又狠厉魅惑的风华……

公主看到他脸颊升起一道细微的嫣色,顿时笑着用团扇敲了敲他的头,“看你笑成呆头鹅,就知道必定是有了。罢了,你若是要解除这桩亲事,我就为你设法吧,不过这毕竟是你父亲订下的,他如今人远在北平……”

广平侯袁容身为皇帝亲信,被派去北平居然逗留了这么久?

面对袁槿疑问的目光,永安公主唇边带起一道亲昵甜蜜的笑意,“你父亲这个人,做事最是认真,父皇派他去丈量土地和勘查地形,他非要事必躬亲,这么着费的时间就长了。”

她轻启朱唇,低声对袁槿道:“你应该也听到风声了吧,父皇有迁都的意思呢!”

什么?!

袁槿瞳孔微微收缩,面上却禁不住露出愕然来。

“父皇多年在北平戍守,已经习惯那边的气候地形了,再加上金陵这边的皇宫被焚烧得散乱瑕疵,早就有回北平的意思……”

这些都是宫中禁语,公主也不欲多说,把话题转回婚事来,“总之你父亲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我也没法越过他,替你把这桩婚事给推了,况且人家姑娘好好的也没做什么错事,贸然退亲那是毁人名节,太过缺德……”

公主沉吟难以决断,袁槿深知她生性温柔和善,很难做出有效的决断来,这次也不是求公主来解决问题,而是给她一个心理准备,方便将来行事。

趁着父亲……广平侯不在家,赶紧把这桩婚事了结,否则他一旦回来,肯定要坚持履约。

公主说了会话,有些疲倦了,袁槿送她回到寝房后,看了看时辰,决定前去赴约。

第二百五十章 皇权

万花楼内别有乾坤,庭院深深,却是一色的粉白花瓣,开到最盛时悄然凋零,飘摇着落下,拂了人一身清幽香意。

青衣小帽的侍童前头带路,袁槿一路走在青砖铺就的九曲回廊上,只觉得耳边隐约有丝竹之声,却并不显得靡靡色欲,而是清丽婉转、一派文采风流。

“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二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

有人斜坐廊下的长椅,手执书卷曼声吟咏,雪青衣袍拂在栏杆上,姿态甚是闲逸。

仿佛感受到袁槿的脚步声,他嗓音一顿,声调截然不同——

“白发将军亦壮哉,西京昨夜捷书来。胡儿敢作千年计,天意宁知一日回。列圣仁恩深雨露,中兴赦令疾风雷。悬知寒食朝陵使,驿路梨花处处开!”

这两句铿锵可见金戈铁马之音,豪迈激越气吞霄汉,最后两句蕴含的深意却让袁槿脚下一顿。

虽然同样是咏梨花,这首却是宋时武钜率军抗击金兵,收复洛阳,陆游陆放翁听到消息激情所作,最后两句预想来年寒食节,祭扫宋先帝陵墓的使者,将通过梨花盛开的驿道而到达洛阳——这样的典故,听在袁槿心中却是一动。

“所谓诗以言志——这最后两句,是否说中了你的心思?”

那人看到袁槿,不紧不慢的站起,却是风度翩然。让人见而望俗,“袁二公子,或者该称你一声——朱允燝殿下?”

最大的秘密被瞬间道出。袁槿心头狂然一震,手掌已抚上腰间佩剑,这文士打扮的青年却是淡然一笑,不见丝毫惊惧,“真是失礼,忘了自我介绍——在下薛语,曾经的姓氏。却是姓景。”

他看着袁槿的瞳孔最深处,微笑道:“家父景清。”

袁槿心头一震。端凝的黑眸闪过一道恍然之光,再看向景清时就多了几分亲近信赖,“原来是忠良贤臣之后!”

他想起当年旧事,对着景语一揖及地郑重行礼。“我家亏欠景先生良多!”

景语似乎惊讶了一下,没想到这位流亡在外的皇嗣竟然如此平易真实,随即却站起身来受了这一礼,没有回避,“我父亲一心匡扶大明正统,赤诚之心可昭日月,倒是值得你这一揖!”

随即亲手扶起袁槿,两人分宾主落座。

此时此地却是闹中取静别有洞天,眼前茶壶冒着热气。廊下花瓣飞舞草木繁密,袁槿打量着眼前的一切,却对金兰会的掌控力暗自心惊——万花楼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青楼。却俨然是他们的心腹场所。

而眼前这位出自景氏的金兰会会首,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心思和目的?

“今日一见殿下,果然是龙章凤姿,气度非凡。”

景语好整以暇的夸赞道,表情却很是自然,并不现出半点谄媚。

“只是这大好江山握在逆贼之手。殿下又有什么打算呢?”

袁槿心中微微警惕,“命数该然。如今局势已定,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有隐姓埋名过日子罢了。”

这倒是他的真心话,却换来景语一声不以为然的轻笑,“殿下此言大谬不然——若真是想隐姓埋名一辈子,广平侯又何必假托外室之子把你带回家中教养,又为何培养你文韬武略让你加入军中崭露头角?”

袁槿心中无声的叹息,目光却仍然是澄澈清明,“这是侯爷厚爱,而我却受之有愧。”

“那当年秘密盟约的几位大人,就这么白白死了吗?他们的遗志,你还记得吗?”

景语石破天惊的一句,让袁槿眼睛睁大,只见景语长身而起,看着庭院里的花瓣凋落,神色由悲凄转为凛然,“你准备这么辜负他们的苦心造诣吗!”

袁槿身子一颤,眉间浮现矛盾挣扎——锋芒与隐忍在心中瞬间厮杀了千百回,恍惚间,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低沉而暗哑,“就算我还活着,又能怎样呢——继续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皇帝梦,拖更多人下水?重启战端让无数生灵涂炭?”

渐渐的他心思清明,抬起头看向景语,“先生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一生亏欠了许多人,再也不忍、也不能继续欠债下去了。”

他又是深深一揖,站起了身来要走,却听身后幽然传来一句——

“就这么走了,你一辈子也别想娶到你心爱的女人!”

袁槿脚步一顿,背对着他看不清景语表情,只听他冷然道:“再这么下去,如郡她迟早是广平侯的人,你拿什么去跟他争?”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袁槿微微嘲讽道。

景语眼中闪着复杂难懂的幽光,似在说给他听,又好像在自嘲,“所谓成王败寇,你甘心这么一辈子蹉跎,混个锦衣玉食倒是不成问题,但有那么多支持你们懿文嫡长这一系的,却是流放发卖,生不如死,像如郡这样成为婢妾,任由主家玩弄的可不止她一个!”

袁槿双拳紧握,想起当初看到广晟霸道而强势的将如郡搂在怀中,心中顿时泛起酸楚愤怒甚至沉痛之情——那个男人根本不能给她正妻的名分,这样只会辱没了她!

景语指着前院高楼亭台,那边依稀飘来靡丽乐声,“前院有好些女孩都跟如郡身世相似,却堕入风尘迎来送往——你还想她们继续过着这样的生活吗?当年若非我暗中布置,如郡她十有八九也要落到这样见不得人的去处!”

“我们金兰会,多的是这样的可怜人,朱棣一日不死,你一日不能夺回江山,我们就只能继续过着生不如死的暗黑生涯。”

他的声音沉稳入耳,却让袁槿生出一身冷汗来,他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半晌才道:“为了救一群人,就要掀起战乱让更多的人死去——这样是真正的大义吗?”

“但你若什么也不做,就等于直接放弃那群人——你刚才说亏欠我们景家,你错了,我父亲是心甘情愿赴死的——你亏欠的,是幸存的如郡和其他所有人!”

景语的话宛如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袁槿快步离去,藏在袖中的双拳却是攥得很紧!

第二百五十一章 锦衣

而他身后的景语盯着他的身影,低声道:“看来我们这位殿下,实在是宅心仁厚——这是最要不得的!”

他端起已经微凉的茶盅,一饮而尽,轻轻挥袖,那瓷盅就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必须尽快下一帖猛药,时间已经不多了……”

此时院外飞来一只信鸽,咕咕叫着落到他脚边,他取下铜环上的纸卷,展开用茶水涂在上面,便显出了字迹,看完后他微微一笑,将纸卷放入竹制手炉下的炭火里,渐渐化为灰烬。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红笺。”

他的笑容清朗而和煦,如日光一般明媚灿亮,眼角却闪过让人不安的狠厉。

大理寺狱中,纪纲仍然坐在那简陋的一张木床上,眉头却皱得很紧,“你不该来。”

站在他面前的人一身便服却是器宇轩昂,俊美宛如美玉明珠,正是他属意的锦衣卫新任指挥使,广晟。

“如今那位薛主簿高升去东厂了,大理寺这边略见放松,我才得以进来。”

“我这次来,有事欲向大人求教。”

广晟又向前两步,以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皇宫南苑里有什么不寻常的秘密?”

“皇宫是在洪武皇帝手里建成的,真正的秘密,只怕只有皇族最紧要的那几个人知道。”

纪纲略微沉吟了一下。“不过我们锦衣卫也负责监察宫中,好些宫中老人落在我手上,临死前都供出了一堆秘密。”

“我记得有个上了年纪的哑巴宫女就是在南苑的。她因为偷盗要被处死,她抱住我的腿,在泥地里画了一幅奇怪的图。”

广晟听得入神,纪纲笑着看了他一眼,“那幅画很奇特,在一片潦草的宫殿下方,她画了很多绕来绕去的线条。我本来以为是蛇,可最后根据她的比划示意。终于知道,这是宫殿下的密道。”

“密道?”

“对,大概是在洪武皇帝建造皇城的时候,就已经秘密设下了。”

当年朱元璋建造皇城时花费不少。险些连国库的银子都不够了,民间至今还流传“沈万三捐钱造了半个城”的传言,虽然不尽可信,但靡费巨大却是可见一斑。

纪纲话锋一转,“当年建文帝在大火中失踪,有人也猜测是从这密道逃走的,今上花了不少功夫把那片瓦砾堆都翻了个底朝天,却没发现任何入口。”

“真要有什么密道,也是建文帝那一系的才掌握秘密。毕竟他们是正统的嫡长。”

纪纲的话让广晟心中略见几分端倪,却陷入了更大的迷雾。

为何替代红笺的尸体上会有南苑铜缸底部的压痕?

真正的红笺去哪了?

貌似平静的南苑,究竟隐藏着什么?

他压下心中念头。跟纪纲说了最近动态,纪纲点了点头,“这个薛语非池中之物,是我当初大意了。”

他轻声叹道:“陛下是不想一直用锦衣卫这把刀,于是造了个东厂出来,从此之后。不再是一家独大。”

声音之中,颇见萧索之意。时光荏苒,这位当年手握凛然权柄的强人,此时此刻也如此寂寥地感叹一个时代的终结。

“所以你必须抢在前头破案,让今上能够安心。”

纪纲看着广晟眼角的疲惫之色,也觉得有点棘手,“就算有密道,应该也只有掌握方法和机关诀窍的才能开关,连今上都没找得出来,只怕你短短时日也查不到什么。”

纪纲见广晟神态沉稳,丝毫不见失望急躁之色,暗中点了点头,“我所知道的关于南苑的传闻就这些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

“我准备在南苑之中广泛筛查可疑人物,每个人都要详细查验来历背景和亲朋关系。”

这个方法虽然看似寻常,但天下间的事只怕认真,广晟若真能抽丝剥茧的下苦功夫,有疑点的人早晚会露出行迹来。

纪纲欣慰的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事,凝神思索一会,突然问道:“南苑那帮宫女的来历,有几个倒是不太寻常。”

“我记得是永乐七年的时候,有几家勋贵献女入宫,都封了妃嫔的为份,其中尤其以张娘娘身份最为贵重,今上也因此册封她为贵妃。”

纪纲所说的张娘娘,正是本朝勋贵第一的英国公张辅的妹妹,也是先头的河间忠武王张玉之女,张玉在东昌之战中为营救朱棣而死,张辅占领安南改为交趾,四次平乱可说是忠勇双全。

“张贵妃带进宫几十个婆子丫鬟和工匠仆役,有些暂时使不上的就分散各处,其中有几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因为年纪实在太小,陪嫁的时候只是为了喜庆的吉兆,所以本来是养起来的,后来不知道是闯了什么祸受了罚,就被贬到南苑去了,现在算算年纪正是妙龄。”

纪纲做锦衣卫指挥使多年,宫中的情况也浸润颇深,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他竟然也记得。

这居然又扯上张贵妃和英国公了?广晟觉得宫里的水实在很深。

“当然,也不是说这些小丫头一定有问题,只是记起来这事,跟你提说一二。”

纪纲说完,看了看铁窗边泄下的微弱天光,“你在这逗留得太久了,赶紧离开吧。”

广晟的脚步却没有移动,神色之间难掩担忧关切,“大人千万小心,谨防有小人落井下石暗算,我也已经设法派人潜入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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