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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雷:我在091诡案组的十年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听雷txt下载 林海血缘 第六个故事 作者:庞晓峰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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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座在会议室最后一排,靠着窗户,懒洋洋地享受着,讲台上是科技部门的同志们在给我们用科学分析各种合理或者不合理的事情,这些资料是雷总从阳光会议带回来的各国通报的案例,从大巴山回来以后,我们新的任务就是学习了,我承认,我不喜欢学习,开始一周还是有些好奇的,但是长时间的开会,我的心态已经完成了从震惊到习惯再到漠视的过程,看着资料上那些各国特别部门特务们惊恐的脸,看着各色三教九流的和尚牧师们世界末日危言耸听的言论,看着那些很多很多常人难以理解的超自然现象,我突然觉得晒太阳比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强多了,迫于座在前排认真笔记的雷总的压力,我只能硬挺着,在我看来,现在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我这个上眼皮与下眼皮的外交问题。而大张同志则早就肆无忌惮地睡了过去,091大院里充满了少有的安静祥和气氛。时间已经到了1966年2月初。

    与我们这些小兵松散形成鲜明对照的却是领导们紧张的忙碌,他们白天与我们开会,而到了晚上,各位大小领导们则又聚在小会议室里研究着什么,每天都会研究到深夜,偶尔还会传来几句争吵之声,领导们频繁地开着夜会,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也告诉我们,又有大事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

    很快,有几位组长便带着自己的人出去了,我们不知道他们会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我和大张觉得,自己也快跟着雷老板出去溜达溜达了,于是,在心里早就告别了这暂时安逸的生活,摩拳擦掌准备行动了。

    想象中的任务并没有很快到来,只是在一个下着大雪的深夜,雷总把我跟大张在各自的被窝里拽了出来,匆忙地开了个小黑会,然后他老人家就上了空军的汽车,不知道又去哪赶场了。小黑会的内容很含糊,雷总只是说,我们即将再次与黑先生交手,他还需要去外地暂时准备些事情,要我们两个在家里安心呆着,最近会有比较奇怪的事情安排我们,要我们做好心理准备。其他再也没有任何细节了,这让我和大张非常郁闷,以前雷总似乎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带着我俩,现在有点甩开我们单干的意思,这个事情朝好里想是领导关心我们,不希望我们高强度地出任务,朝坏里想是我们两人不再受领导重视了,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领导安排你工作的时候,你会抱怨,他不安排你工作的时候,你还会抱怨。

    雷总又出发了,我们的日子就这么混着,终于还是出了点小麻烦,一日喝酒,把大头同志灌高了,出门摔了个跟头,大头同志被送进医院缝了两针。这下可惹恼了他们组长老张同志,估计连夜就把告状电话打到陈部长那里。

    第二天一早,陈部长的谈心电话如约而至,半小时后,陈部长亲自来到091大院,把我和大张拎到他的办公室里。

    我和大张心里都哆嗦着,估计陈部长得收拾收拾我们两个。

    一进办公室门,陈部长正戴着眼镜看报纸,抬头看了我俩一眼:“恩,不错,精神状态都不错,座吧。”

    我心里打鼓,感情这火山还没爆发。

    “领导,您老找我们俩什么事,是不是有新的任务了!保证完成任务!”大张起身先来个敬礼,小子挺油。

    “恩?”陈部长把报纸放到一边,看了大张一眼:“干劲挺足啊?”

    “嘿嘿,还行,在家里呆久了难受。”

    “听说你俩小子最近闲的腚疼,平时喝点酒也是你们的私事,可是把人灌高了还把脑袋摔了,就有些过分了。”陈部长话里有针。

    “意外,领导,楚少群同志摔了脑袋那绝对意外。”大张打着哈哈。

    “啪”一声,陈部长拍了桌子:“意外?你们知道楚少群那个大脑袋是国家花了多少钱培养的吗?你一个意外,很可能把一位优秀的催眠专家摔成白痴,他要出点什么问题我立马就把你俩发新疆开荒!”

    “是,下次不敢了!”见陈部长生气,我和大张都起了身,大气都不敢出了。

    “你俩是不是有意见啊?来,直接提,我看你俩怎么这么闲,老雷就是爱护着你们,别看整天给你们板着个老脸,去年我派你俩去了趟大巴山,他回来见不到你们,差点给我拍了桌子,老的,小的,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没有,没有”两个人赶忙低着头,大领导发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还真想不到,雷总还敢跟陈部长拍桌子。

    “对了,领导,雷总去哪了,我和大张怪想他的。”我还是憋不住话,张口来了句。

    “呵呵,小兔崽子,你们不是想老雷吧,你们是想出去溜达溜达吧?”陈部长对于我们想什么,那是门儿清。

    “哎,得,您老都知道。”

    陈部长突然笑了,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当陈部长笑的时候,总不会有些什么好差事安排给你。

    “坐下说吧,你俩也别着急,迟早要去,老雷本想带着你们走的,但是我把你俩留下了,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安排你们。”

    “什么事情?您吩咐。”大张似乎挺激动。

    “呵呵”陈部长捋着花白的头发:“总派你俩出去干要命的事情,我这个老资本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给你们找了份美差。”

    我怎么听这话怎么别扭,我心想你老陈这里还有美差?

    大张以为什么好事:“领导,啥美差,是不是挖女儿国遗址的工程启动了啊?”

    陈部长连忙摆手:“不不,那个工程最近是不会动的,你们别惦记了,就是有,也不会派你们去,我还真怕你们把贵重文物当脸盆用了。”

    “不过……”陈部长话锋一转:“你们的确是得给我挖点东西。”

    “哦?那是挖啥?”这回挺有意思,没有死人,没有怪物,似乎还真是美差。

    “呵呵,这回任务特简单,生命绝对有保障,就是麻烦点。”陈部长卖了个小关子。

    “领导,您直接说,我这就回去领铁锨”见陈部长似乎不生气了,大张活跃了起来:“不会让我们把前门楼子挖回来吧?”

    “不会,不会,那工程比较大,我只是需要300斤尸土!”陈部长淡淡地讲了一句。

    我和大张都愣了:“领导,啥叫尸土?”

    “尸土,就是埋在尸体旁边的土,我需要黑的,臭的,越黑,越臭,越好!”他给我们解释着:“还有,注意政策问题,现在讲究火化,埋在地下的尸土不太好弄,而且绝对不能挖人有主坟!别给我添任何麻烦!”

    我心里骂“这个老狐狸,果然没什么好事!”

    “这个,领导,要那个干啥?”

    “回来就知道,这是你们老朋友向我要的。”

    “老朋友?谁?”我挺纳闷,我们似乎在091外没有很好的朋友。

    “洪运来,洪老先生,他一周后会来国内一趟,给我要了点东西,其他的我安排别人准备,这些你们搞,他还给我们带了份不得了的礼物。”陈部长告诉了我们理由。

    “什么,眼镜大爷要来?好事啊!”大张听了兴奋:“我还准备当他徒弟呢!”

    “就是眼镜大爷要的东西实在古怪。”我可没这么兴奋,一想到下面的工作竟然是去搞尸土。

    “好了,多了我不说了,你们忙去吧,给我按质按量完成任务!”陈部长打发了我们:“至于这些东西的用处,他来了你们就清楚了,我现在也不明白。”

    “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照办了。

    走到门口,陈部长又喊住我们:“回来。”

    我和大张转了身:“还有什么事情领导?”

    “你们两个要再给我喝酒惹事我可不客气了啊!”陈部长点着我们。

    “哎,明白了”

    “对了,这个你们带着。”陈部长说着,从写字台里竟然拿出一瓶茅台,他迅速地用报纸包好:“悄悄带走,别说我给的,等洪先生来了,你们私下多交流交流,这可不是给你们自己私自喝的,走吧!”

    我和大张刚想说点什么,陈部长已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记得300斤尸土!抓紧办!”

    “是!”

    我和大张像做了贼一样,小心地把茅台藏在大衣中,大张开口:“老陈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啊,手段够狠的啊!”

    “行啊,不就挖点土吗,没难度,就他妈的脏点,看在茅台的份上,忍了呗”

    “操,不忍怎么办,咱们赶紧吧,一周弄300斤那玩意,可不轻快。”

    我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些肮脏的尸土,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不知道动用了多少关系,不知道翻遍了多少荒山,我和大张带着几个新来的小兄弟终于搞到了那300斤尸土,大冬天的,实在是不好弄,我估计跟我们出任务的军犬也快熏死了,这个尸土,即使是冬天,也散发着让人恶心的臭气,真不明白,他们搞这个要干什么。

    陈部长对于我们的工作相当满意,他把尸土安排到地下六层,就没有了下文,我俩洗了不知道多少次澡,总觉得鼻子里有东西堵着,浑身不舒服。

    又是一个飘雪的冬夜,我早早的睡下,在温暖的宿舍中,我睡的很香,至少在这里,是安全的。

    突然间我听到院子中似乎有很多汽车驶过,赶忙起身查看,似乎是有什么行动,大批的士兵站满了091院子每一个角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这样大规模的行动,在我们这里并不常见。

    值班的保卫人员把我和大张喊了起来,还配了枪。

    我和大张站楼道里大眼看小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问保卫员:“怎么了兄弟,谁来了,这么大场面。”

    保卫员也是一头雾水:“刘干事,这咱就不知道了,领导安排的,枪都给你们上膛了,小心点。”

    来到院子中,陈部长早就到了,看到我们,赶忙招呼:“来,大张小刘,你们老朋友马上到,比原定提前了八个小时,你们说话都给我把好了门,别跟人洪先生说相声,丢了我的人!”

    大张望着满院子荷枪实弹的军人,那是尤其纳闷:“领导,洪先生面子不小啊,需要这么多人保卫吗?”

    陈总没回头:“他带的东西非常危险,并不是因为他面子大,这是怕出意外,不是摆场面!”

    “哦?难不成洪先生把美国的核弹头搞来了?”大张还唠叨着。

    “少废话!一会就知道了!”

    没过多少时间,洪先生的轿车已经进了院子,后面跟着几辆部队上的军车,救护车,防化车,场面是不小。

    接下来的场面与电影中的外交情形差不多了,双方领导亲切握手交谈,彼此的脸上充满了洋溢地笑容。

    看的出洪先生见到我俩非常高兴,过来又是握手又是拥抱,搞的我还非常不适应。

    救护车内下来几个年轻人,西装笔挺,应当是洪先生的部下,我挺纳闷他们穿成这样会不会冷?他们非常小心地抬下了一个大保温柜,我知道,那是装尸体的,我们的人在院子里交接,双方似乎还签了个文件,我心想这个洪先生看来又从世界上某个地方杀了批怪物,来送给我们研究了,有意思,不过听说这爷们的组织干什么都是收银子的,该不会是卖给我们的吧。

    当我们的保卫员小心地把那保温柜送到地下六层以后,双方领导似乎都长出了一口气,这才从冰天雪地的院子里寒暄着,请进了食堂的包间。

    与领导们吃饭是件挺痛苦的事,看着满桌子好酒好菜,你还不能放开吃,我和大张像两个小媳妇一样,谨慎地陪着,嘴里讲着冠冕堂皇的话,那是小心陪着小心。

    洪先生在席间给我们讲了很多洪家的故事,听得我们目瞪口呆,看来这个干这一行才二十多年的机构就是比不了干了几千年的。

    终于到了宴会的尾声,洪先生对陈部长提意:“我看这个事情就让他俩管吧,这事也只能让他两个管。”

    陈部长点头:“洪先生,这俩孩子是糙了点,不过这个事情我看也办的了。””陈部长谦虚了,这俩人是粗里有细,你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其实从非洲那会我还真想把他们带我那去,哈哈。”

    我和大张听的没头没脑的,不知道这老先生要我们办什么事。

    当天晚上并没有安排我们什么事情,唯一与以前不同的是,091的岗哨增加了许多,所有的人都随身配着枪支,但是领导又没有发表任何声明,这就更让我对洪先生带了的东西产生了好奇。

    第二日,领导安排我与大张,大头,带领着洪先生一行人逛了一圈北京城,洪先生一边痴迷于北京的古迹,一边给我们讲解了大量的欧洲神秘历史,只是当我们询问他带了什么来的时候,他却摇头不答。

    回到091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陈部长与洪先生带领着我们几个人进到了地下六层的特别审讯室,一般相当特殊的人才会被带到那里受讯,我来了091这么久,只是第二次来,不过大头倒是经常会到这里。

    当推开特别审讯室那厚重的大铁门时,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审讯器材已经搬走,整个空间内只剩下那巨大的保温柜。难道是要解剖尸体了?解剖尸体应当去医疗研究室啊?迷团一个一个的涌了上来。

    陈部长带着我们上了外部的玻璃观察间隔,剩下的,都是洪先生的人了。

    这些人在里面面色阴沉,小心翼翼地把那保温柜上的众多铁锁一一打开。而陈部长贴身的警卫员们的枪都上了膛,瞄着那柜子,我和大张站在陈部长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当铁锁全部被打开后,审讯室内的洪先生冲陈部长打了个招呼,那意思是可以了。陈部长点了点头,萦绕我心头多日的秘密终于要解开了。

    铁柜逐渐地开启,呈现在无影灯下的,竟然是一巨还没完全腐烂的尸体,这样我就怎么都想不明白了,091花了大力气竟然搞了巨尸体来,还搞得这么隆重。

    下面的洪先生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尸体的额头上,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什么,稍后,他便招呼手下,把那尸体旁边的黄色的泥土取下。

    “你两个仔细看着,今后一周,这项工作就由你们来做了。”陈部长仔细地看着下面。

    我俩纳闷,这是什么业务,给尸体换土?

    “领导,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个东西与那臭尸土有什么关系?”大张谨慎地问到。

    “一会洪先生会给你们详细说明,我们为了搞这个东西可是费尽了心思,稍安勿燥!”

    洪先生的手下很专业,他们迅速地换好了尸土,然后又把那保温柜锁好,仔细检查了很多次以后,朝我们这边打了招呼,特别审讯室的门再次开启,这项工作,似乎完结了。

    小会议室内的灯光并不明亮,大家又座在了一起。

    洪先生扶了下眼镜,望着我和大张困惑的脸,会心地一笑:“怎么,挺纳闷吧?”

    “是,洪老,您那搞的什么东西?大老远的给我们送来具尸体,干什么用的?”我很希望他能给出我们一个完美的解释。

    陈部长对洪先生点头:“是时候把内容告诉这俩小子了,毕竟下面的工作就得他们干了。”

    洪先生应了一声:“事情比较复杂,我们还得从战事于1939年在当时的满洲与蒙古的边界诺门罕发生的战役说起,那场战争我相信大家都了解。”

    “我知道,那次战争,日本关东军被苏联军队打的溃不成军,然后双方一直到二战结束前,在远东地区陈兵百万,但是都没有动手,似乎是苏军把日本人打怕了。”我对那段历史是有所耳闻的。

    “恩”洪先生点了点头:“表面上是这样的。”

    “表面?”大张纳闷:“难道里面还有隐情?”

    “是这样,历史学家一直这样分析,当时苏联一直把战争重心放在与德国的一侧,即使在中蒙边境上取得了胜利,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双方一直在这样的状态下对峙到二战最后时刻。”洪先生缓缓讲道:“这只是表面,你们想,日本关东军当时在亚洲可以说是最精锐的部队,却被刚刚遭受大清洗的苏联军队打的满地找牙,而且苏军的地面部队不论火力还是装甲部队的数量与质量,均超过关东军数倍,以斯大林能够挥师攻陷柏林的个性,你认为他会放着这个软柿子这么长时间不捏吗?”

    这话倒是点醒了我,的确是这样,苏联的重工业是日本无法比拟的,尤其是坦克,在蒙古平原上日本人没有任何胜算,苏联一直到二战结束前夕才对关东军动的手,其实在二战初期,苏军即使在德国的强大攻势下,也是可以完全一击干掉日本关东军的,这的确是有些疑问。

    “我觉得斯大林是不想双线作战,所以才会对峙。”

    洪先生摇头:“任何政治家都是冒险者,尤其是斯大林更甚,不双线作战只是原因之一,其实让苏军顾忌的,并不只是双线作战这一点,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哦?”我纳闷了:“那还有什么?”

    “那场战争,表面上是苏军胜利了,但是在另一条秘密战线上,苏蒙军队却吃了暗亏,什么是秘密战线?我们从事的工作就是秘密战线。”洪先生给我们讲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苏蒙军队在战争后期的一个夜晚,一只突入日军纵深的装甲小队被成建制的消灭了,最为奇怪的是,根据事后调查,该部队技术兵器几乎无一损坏,只是人员全部死亡。”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日本人用毒气了?”大张吃惊了。

    “本来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后来调查却发现,该部队士兵均被猛兽所杀,这就非常不可思议了,草原上几乎没有任何掩护依托,即使有豺狼虎豹,也不可能把一只成建制的装甲部队在一夜之间消灭干净。”洪先生点了一支烟,轻轻地吸了一口,似乎是在回忆那段事情。“苏联人后来觉得这个事情蹊跷,通过关系找到了我们,花了一大笔钱,请我们去调查,我们洪家的人随后就赶到了当地,调查的结果更让他们吃惊,这支部队竟然受到了生物兵器的袭击,所谓生物兵器你们都理解。从那以后,我们就怀疑日本人当时勾结德国人在秘密地生产生物士兵,但是线索却十分渺茫,其实二战结束后,也证明了我们当时的猜测,日本人也的确在德国科学家的帮助下,开发过这类项目,今天我给你们带来的这东西,就是证据!”

    “啊?那死人是生物兵!”大张脱口而出。众人都被大张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不,那不是死人,但是也绝对不是活人!”洪先生又给了我们解释:“那是一个徘徊在阴阳两界的人,他很痛苦,他需要帮助,你们知道我是梦杀师,我的技巧最初并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与生命进行脑对脑的交谈的,当我的人发现他的时候,我尝试着与他意识进行接触,似乎并不是邪恶的人,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通过对他的了解,挖出黑先生更多的秘密,根据美军当年缴获的纳粹文件,那里面有这么段晦涩的记载,在时间与空间的尽头,隐藏着第三帝国最大的秘密,他可以改变世界的过去与将来,我们有理由相信,黑先生还有个最大的秘密基地在这世界上,而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攻克这个地方,所以,这个人是一把钥匙,对我们很重要,本想把他送到美国去,但是这里毕竟是我的祖国,血浓于水,而且陈先生以及雷先生也是绝对值得信任的人,还多次对我进行邀请,所以我把他带到这里来。”

    “这个是什么类型的生物兵?”我突然觉得这个差使不怎么好。

    “什么类型不好讲,他还在自我修复中,如果结合历史传说,我想他应当是以欧洲传说中吸血鬼为蓝本开发的生物兵器。”

    “啊?”大张又是一声惊呼。

    气的陈部长一个劲地瞪他。

    洪先生笑:“不必惊讶,他的身体组织我研究过,银质物品以及阳光绝对可以对他的身体组织造成巨大伤害,看看你们的手枪里面,已经全部都换成银制弹头,如果有什么意外,是绝对可以防身的。”

    我和大张赶忙掏出了枪,果然,子弹全部都是银制弹头。”传说中,吸血鬼受伤之后,需要尸土配合自己康复,这个东西在地下时间久了,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能恢复,所以最近你们两位就多麻烦点,把尸土换的勤一下,让他早日康复,到时候我相信你们091内部是会有能人让他透露秘密的,另外血浆我也带来很多,他苏醒后马上给他服用。”

    “等等,这个东西有没有危险,不会咬我们吧?”大张仍旧担心。

    “理论上不会,你们是远古生物兵的后代,一个系统的,当然,只是理论上,如果他要起来造反,也别客气,立刻干掉,这样的东西流到社会上,后果我们不能承担!”陈部长接了一句。

    "美差,真是美差."我心里念叨着.

    “这个人有意识,但是我不清楚他的意识是不是清晰,这个人拥有所谓吸血鬼的特性,但是传说与现实有差距,尸土的特殊成分的确可以帮助他的身体修复,但是能够回复到什么状态,我不清楚,还有,如果我们分析是正确的,他是一个人工生成的,他的能力到底有多大,我们是没办法预知的,也许超乎我们的想象,也许只是个以血为生的普通怪物,一切一切,都是迷团。”洪先生跟我们讲着,他自己似乎也很拿不准这个东西的实底。

    “我们该从他嘴里撬出什么样的秘密?”我突然想到,最重要的东西。

    陈部长起了身,望着窗外,“冬天的夜是这么漫长,我总是期盼着每一个黎明,这个人身上的秘密就是他是被谁制造的,生产他们的基地在哪里,我们的敌人,到底掌握了怎样的科技,这些都需要你们来完成,还有,这是一个线,顺着他,我们应当可以找到纳粹秘密基地,这才是最根本的!”

    “对!”洪先生接了话“纳粹最近很活跃,他们无疑又一次具备了技术优势,我们必须把一切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这是共同的使命。”

    “刘思远!张国栋!”陈部长突然变的严厉起来“我命令你们俩,从今天晚上开始,立刻搬到地下六层,直到把这个任务完成!在这期间,组织答应你们任何合理要求!听明白了吗?”

    我和大张赶忙起了身,冲着陈部长敬礼:“是!”

    这个夜晚,是我和阳光暂时告别的日子。

    小会又持续了很久,洪先生亲自传授给我们各种专业的知识,从历史传说,到科学解释,从实际案例到意外预测,几乎所有的方面都涉及到,我从来都没觉得我如此认真的学习过什么东西,那还是第一次。

    地下六层,已经有人给我们安排了办公桌,床铺,生活用品,每日三餐都有人来送,整个091都部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所有卫兵的子弹,全部更换为银弹头,很少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也很少人知道,我和大张整日戴着口罩,在地下六层搞什么东西。

    洪先生住了没几日,便告别了我们,不知道他又去了哪里,他的手下已经为那尸体换了崭新的衣服,剩下的工作,就是每天换尸土,就是等待着这个神秘人物的苏醒。

    除了换尸土,我和大张就座在玻璃窗外抽烟,只能轮流休息,我们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地下六层冰冷阴暗,我们守着的那具尸体同样,有时候我觉得,他永远都不会醒来,他就是一具尸体。这样的工作是一种煎熬,是一种磨练,是一种对人类耐心与心理承受能力极限的挑战。

    大张没有了往日的贫嘴,我也失去了平时的笑容,我浑身都散发着尸臭,烟臭,时间久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领导想把我们改造成在黑暗中生活的人。

    “刘爷,这个东西真的能从里面坐起来?”两个人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毫无动静的保温柜。

    我把手中的烟屁股紧裹了两口,又继续上一根,长长地抽了一口:“我不报希望了,至少埋了二十年了,你真以为他能活回来?”

    “可是眼镜大爷说这个东西能活几百年。”

    “传说而已,我不相信传说,只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在这里工作时间久了,脑子会不会坏掉?”我斜眼看着里面“这两天换土,他那张烂脸上也没什么变化,似乎完全没有效果,愁死人了。”

    “没效果好,万一有效果,扑啦一下飞出个怪物来,咱俩说不定就撂了,妈的,小日本就搞不出好搞来!”

    我拿着烟的手突然停在了嘴边“别说话,里面有动静!”

    大张疑惑的看着我:“你听错了吧?”

    “绝对没有!”我把烟使劲地按到烟灰缸里:“抄家伙!”

    “咚!咚!咚!”保温柜内传出了若有若无的敲击声。

    马上跟外围的警卫员打了招呼,他们其实根本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只知道是挺危险的东西,已经有人同志陈部长,我和大张都把枪掏了出来,围在保温柜边。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响,这家伙似乎非常着急出来,这保温柜是特殊材料制作的,相当坚固,如果我们不开,估计他是出不来的。

    我和大张对望着

    “开不开?”大张问我。

    我擦了下鼻尖上的汗:“开!领导说了,有了动静马上释放出来!”

    “领导没有考虑过咱俩的安全吗?”大张是一脸无辜。

    “领导说了,咱俩要不安全,这个大院子里没能安全的,除非雷总亲自干,你觉得能让他干这美差吗?”

    大张牢骚归牢骚,还是让我拿枪顶着,自己上去开了锁。

    说来奇怪,大张的手一碰保温柜,里面立刻没了动静。

    “开了!”我见大张又犹豫了。

    “得!刘爷,看好了,手别哆嗦!我开了!买定离手!”大张自己哆嗦着,把那几道铁锁挨个打开。然后像兔子一样跑到我这边,拿着枪对着保温柜:“刺激啊,真刺激!看看出来个什么货色!”

    俩人站旁边,只是那保温柜却长时间没了动静,都有些上头。

    “妈的,见鬼了!我去打开!”我再也按耐不住了,走了过去。

    黑色的保温柜离我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做好了一切打算,哪怕里面就是出来个脸烂了一半的老头啃我一口,我也认了。

    在这个冬天,在这个阴冷的地下审讯室,我的汗还是已经把衣服打透了,当我把手靠近那保温柜把手一瞬间,只听得“嘭”的一声保温柜被从里面推开了。

    当时吓的我腿差点软了,连续后退了好几步,望着打开的保温柜,大气都不敢出了。要知道那厚重的盖子可不是一般人一下就能推开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到话机旁边拿起话筒大喊:“开灯!!!!开灯!!!把地下六特别审讯室的灯全部打开!”

    上面值班的警卫员接到信息,马上把内部光源全部开启,我这才看清楚了保温柜里的东西。

    望着里面的人,我和大张都长时间的沉默了。

    过了好久,大张终于说了话:“没有人说过是个女的吗?”

    “好象没有,洪先生的人给她换的衣服。”

    没错,从保温柜里座起的是个女人,不,应该说是个女的,并不能称呼她为人。

    她穿着我们的制服,身材小巧,长发,双手抱着腿,把脸埋在了两腿之间,似乎很累。她完全没有看周围,从出来就一直那样。

    我与大张的枪始终瞄着她,逐步接近,我现在都不敢想象她的脸应该是怎样的。

    大张胆大,拿枪戳了戳那人的后背:“那个同志不,那个大姐,贵姓啊?”

    没有回答,没有动作。

    大张又戳:“姐姐,是死是活给个话,兄弟们伺候你半天,都不容易,有朋自远方来,不那什么,不那快乐,就是我们都挺高兴,您给个话”

    没有回答,没有动作。

    我突然想起洪先生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个十字架,说那东西可能有用,赶忙跑到一边,把那大十字架拿到手里,胆子立刻壮了不少,我对大张说:“边去,别跟他姐姐长姐姐短的,得上手段,我来!”

    似乎是拿了十字架,有了胆子,我以下就抓着那人的肩膀,把她的脸拉了出来,把十字架顶她脸上,我心想“你大爷的给这里装什么呢?是骡子是马你也得出来溜达溜达吧。”

    当我看到那女人脸的时候,心里突然起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张清秀的女人脸旁,除了比正常人苍白点,没有任何异常,尤其是那眼睛,更是清澈,似乎只有婴儿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很难想象,这样一张脸,在昨天,还是腐烂的,虽然她全身都挂满了肮脏的尸土。

    那女人盯着十字架,一脸茫然,又呆滞地看了我与大张一眼,然后轻轻把十字架推开,张嘴说了一句“叽里呱啦”

    大张也看到了她的脸,早就不知道干什么了:“哎吆,还挺俊呢。”

    那女人又说了一句奇怪的话,我俩才明白过来,感情这人不会中国话。

    “那怎么办?你听哪里人?日本??朝鲜?”我觉得得跟她沟通一下。

    大张赶忙去请示陈部长,去一边打电话,我观察了半天,觉得这人似乎没什么敌意,还是决定把她先扶到桌子旁边。

    那女人很配合,被我搀到桌子旁,也就没了话。即使我给她戴上手铐,也没有任何反应。

    大张过来,说按计划,医务员,保卫员,语言部门的专家都已经在1楼集结完毕,等我们消息呢。

    我悄声给大张说:“把日本语和朝鲜语翻译叫下来,其他人等陈部长的命令,告诉他们,下来两个翻译,下面一共是五个人,四男一女,每半小时通话一次,如果任何意外,必须保证下面有五具尸体!尤其是要有这女人的尸体!”

    大张冲我点了点头。

    没一会,大张回来了,三个人座在桌子旁边相互望着,唯一有区别的是,我和大张的枪都在桌子底下指着她。

    “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撕米达。”大张不知道在那里对那女人唠叨着什么。

    我看大张:“你讲的什么?”

    “朝鲜话,我一亲戚去过朝鲜战场,回来教我的。”大张那里继续白货着。

    “得,得,老实点,一会三组的翻译们就来了,别丢人了。”

    “你别说,刘爷,这姐姐长的不错呢。”大张看着那女人。

    “恩,是不错。”我点头。

    大张看着我,有些惊讶:“吆,你这木头很少认同女人啊,怎么?动心了?”

    我懒得跟他贫:“动心了,怎么着了,你管的着?我还准备娶她呢!”

    “管不着,这是091的新传奇。”大张没了趣味。

    说话的工夫,三组的王胖子与小高两位翻译赶了来,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拽出来的,有点狼狈,按照条例,他们不能知道这人的身份,他们也明白。他们的任务就是搞清楚这个人的国籍,语言。

    俩人一进审讯室,都差点吐了,再一看我个大张那样,都纳闷的不得了。

    我也懒得解释,挥挥手:“哥两个辛苦了,抓紧问抓紧回,这里不是人呆的。”

    小高是朝鲜语专家,先跟那女人前轱辘不转后轱辘丝米达了一下,没有任何结果,躲瘟神是的撤了,留了一句话:“不是朝鲜人,幸亏不是。”

    接着王胖子又过去“要西要西哈一哈一”的问了通,我和大张远远的盯着,听不清楚他们讲什么,估计这人是日本人。

    一会王胖子扶着眼镜准备走。

    我问王胖子:“怎么个情况,翻译官,怎么走了?”

    王胖子没什么好气:“我说刘干事,是日本人,不过她精通中文,说的很流利,下次问明白了再给陈部长去电话,大半夜的,折腾什么啊。”

    我有点懵:“什么?会中文?”

    王胖子点头“这是秘密犯人,我不能多问,该知道的我都问了,你们自己问吧。”

    “得,赶紧走吧。”我有点尴尬。

    王胖子临走时候还神秘的拿文件夹拍拍我肩膀:“你兄弟俩搞什么呢,是不是挖几个古墓搞点副业啊,抓紧洗个澡吧,比猪圈里那猪还臭!”

    我无奈的直摇头:“哎,得了,您先回吧。”

    听说陈部长两小时后到,我和大张只能先审着。

    又座到那人面前,我习惯性的点上烟:“说说吧。”

    那女人望着我,说了一句话:“我想吃点东西。”

    我望大张一眼:“给她。”

    大张拿来了一袋早就准备好的血浆,倒到杯子里,递了过去。

    很明显,血浆对她的诱惑实在非常高,她甚至流露出一丝笑意,我看的出她的激动,甚至看到她两颗虎牙在逐渐变长。

    竟然真有这样的生物,我和大张都盯着她,像看西洋景。

    就在那女人接触到血浆的瞬间,她似乎觉察到我们那好奇的眼光,突然想到了什么,相当痛苦,一下把那装满血浆的杯子丢到了地上!

    “我要吃饭!对不起,我不吃这东西!”女人起了身,对我们两个鞠躬!

    这突然的变故让我们有些吃惊,大张有些恼:“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给我们这里装什么呢?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那女人一点都不惧怕大张,又起身对大张鞠躬:“我是人,不是妖怪!你给我血喝!对不起,先生,我不喝!”

    我把大张拽下:“别着急,去打电话,要食堂准备饭菜,飞行员标准!”

    “我就不相信她能吃的下!”大张骂咧咧地去打电话了。

    那女人又对我鞠躬:“谢谢你先生,你是好人!”

    我说“坐下,不必拘束,有要求你尽管提,我只希望你能给我们说清楚某些事情。”

    “好的,请让我先吃饱。”女人冲我一笑。

    我心里开始急速的盘算:“一.可以确定,这女人不是普通生物,这没有错!没有人能腐烂到那种程度还能恢复过来!二.至于她的技术蓝本,是不是吸血鬼?值得商榷,传说中吸血鬼嗜血,不可能在长时间睡眠后起来能够抵挡住血的诱惑,如果不是,她是什么?她有怎样的能力?三.是敌人还是朋友?洪先生说过曾经与她意识交流,洪先生会不会被这人的意识所欺骗?她目前并没有对我们实施攻击行为,是不是因为体质虚弱?在积蓄力量?”

    我想试探她一下,可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好,我只有一把装了银弹头的手枪,虽然上面的卫兵有装银弹头的步枪,但是直接开枪肯定不行,我突然觉得手铐是不是可以试探她的力量,继而,我举起手腕,对她说:“这个,你带着舒服吗?”

    女人摇头:“不舒服。”

    “你可以尝试着挣拖脱它,我觉得你可以。”我进一步测试她。

    那女人还真的尝试挣脱手铐,只是她的力量这会似乎与一个弱女子没有任何区别,任凭怎么使劲,也没有挣断。

    “对不起,先生,我挣不开。”

    “哦,行,那请坚持一会,我还不能给你打开,请体谅。”我在分析她是在演戏还是真挣不开,就凭一下推开保温柜盖子的力量,还是有可能挣开这手铐的。

    大张回来:“十五分钟,食堂伙食送到。”

    “哦。”

    我拿了份笔录,继续对那女人询问:“你是日本人?”

    “是,大阪出生”

    “为什么会中文?”

    “很小的时候跟父母来中国做生意,在长春”

    “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说一下吗?”

    “对不起,我忘记了,似乎失去了很多记忆”

    “你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吗?”

    “不知道”

    那一会我眼珠子转了五六圈,感情这人记得自得自己的身事,竟然记不得我们想知道的事情。真的还是假的?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什么人,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

    “我叫,我叫赤铭美幸,我有个弟弟,好象只有这么多,我实在记不清楚了?”

    我和大张私下研究,谁也分辨不出真假来,一会陈部长就得过来亲自询问,万一她要对陈部长不利,那是谁也担不了的责任。

    大张有了办法,一会看她吃饭,也许可以解释点事情。

    说话间,食堂的饭菜送到,飞行员标准,相当丰盛。

    我和大张是没有什么食欲,只能看着。

    赤铭美幸在我们两个人的注视下,开始了苏醒后第一次补充。

    她吃的很香,也很像一个八百年买吃过饭的人,大张吃惊:“洪先生搞错了吧。”

    望着那女人的吃相,我突然觉得有点问题,表面上看,她吃的是很香,但是我总觉得她下咽困难,像一个正常人在吃木头,我不由得又心生一计。

    我转身,拿过一袋血浆,在手里把玩着:“这个东西,你确定你不需要?”

    赤铭美幸摇头,而且非常坚定。

    “有意思。”我心里想着,一下把随身的匕首抽了出来,把血浆袋划破,殷红地血水顺着我的手开始流淌,”滴答,滴答”那血液一下一下落到了赤铭美幸的脸前。

    我舔了一下匕首上的血迹:“味道还不错呢,你真不需要这东西?”

    赤铭美幸没有抬头,没有回答,一直在那里吃着饭,大口地吃。

    我承认,我这么做有些不厚道,但是,这是我的工作,我必须动用任何手段与办法。

    大张在一旁看着我有些扭曲的脸,有点吃惊,但他没有讲话,大张粗,但是绝对不傻。

    似乎这样的游戏没有什么效果,可是我却看的见她心中的渴望,我说不上这样的感觉哪里来的,但是我知道,她在渴望这些鲜血。

    我把手中的血浆袋朝远处一扔:“好,你可以不回答我,那么你就慢慢吃,我们把这些东西搬走,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希望你不要有任何出这间屋的企图,一旦你的脚跨出这间屋子,我不保证你的安全!明白吗?”

    赤铭美幸机械地点了下头。

    我对大张挤了下眼:“都搬走,她不是我们的想象,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大张明白,与我搬起那装血浆的保温柜就离开了特别审讯室。

    在确定好特别审讯室那层层的锁都锁好后,我拿起电话,给上面发了消息:“留一盏小灯,特别审讯室其他灯光全部关闭,秘密观察室电动门打开!”

    那年头还没有单面镜,一般观察秘密犯人都通过安在周围的潜望镜这类仪器,我们管那叫观察眼。

    我和大张一人把了一个观察镜眼。

    大张问我:“丢了几袋在屋里?”

    我冷笑:“一袋,我们看着她,她似乎思想有压力,我们离开,把鲜血不意间留给她,哼哼,我看她这个节目能演到什么时候。”

    镜头中的赤铭美幸已经不继续吃东西了,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我期盼着,喝吧,拿起那血浆喝了,让我确定你的身份!

    大张也在观察:“不吃了,不吃了,看来这个飞行员伙食她不太满意呢!”

    黯淡地灯光下赤铭美幸起了身,开始徘徊起来,似乎在寻找出口,特别审讯室可不是随便能进出的,这点我豪不怀疑,她飞不了!

    又看了一会,我觉得不对,她不是在出口,她是在确定我们是不是真的出去了,狐狸尾巴马上就要露出来了。

    她在呕吐,把脸埋在尸土中呕吐,和我预想的完全一样,传说中的吸血鬼是不可能吃的下人类食物的!

    那一刻,我的手心都在出汗,她的身份就要确定了,我在桌子下面故意丢了一袋血浆,只要她吃了,一切都明了了!

    她在摸索,她似乎失去了意识,这一会她才是一个真正的饥饿者,她在地上爬着,在搜寻着。

    我和大张都没了声音,仔细看着这一切,时间仿佛都停止了,直到赤铭美幸把那袋血浆一饮而尽。

    传说归传说,传说可以当故事听,也许会神秘,也许会好奇,但是当传说就出现在你眼前的时候,我保证,你只有恐惧。尤其是当一个女人在你面前拿血当糖水喝的时候!

    大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刘爷,不是鬼子无能啊,是共军太狡猾,这会我看她怎么继续演!”

    我也擦汗:“洪先生不简单,搞了个真的来!”

    “下一步怎么办?陈部长马上就到,估计得亲自讯问!”

    “这个女人什么能力我们还不确定,一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还是让医务员上点麻醉剂吧。”我思量着,我们可以出以外,但是陈部长可不能出意外,必须得多想点办法!

    就在我俩研究的时候,突然同时都闭了嘴,我们几乎一起发现,赤铭美幸,在我们镜头内消失了!

    就在我俩研究的时候,突然同时都闭了嘴,我们几乎一起发现,赤铭美幸,在我们镜头内消失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就在我和大张说话那一会工夫,赤铭美幸的人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消失了,活见鬼活见鬼,大概就是说这样的事情。

    “冷静冷静!”我在心里默默告戒着自己。

    我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拿起话筒,向上面发通知:“这里是地下六特别审讯处7组刘思远!特别状态!通知内务部队,外务部队全面封锁091周围,任何人没有陈部长的命令只许进不许出!特别排查一女性,身高1米六零左右,中文不标准,带有东北腔!身穿秋季常服!没有任何证件!此人非常危险!如果发现疑似人员,立刻扣押!通报7组!如果反抗!按一号程序办!格杀勿论!”

    大张那边也对着话筒喉了起来:“这里是地下六特别审讯处7组张国栋!特别状态!通知15组神枪手到地下六大窗观察室!地下六全部灯光打开!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许进出办公楼!直到陈部长到来!”

    一口气,把所有的应急措施传达到上面,这才算出了口气,本以为耍点小聪明挺得意,但是我绝对想不到这个赤铭美幸有这么大的本事,在我俩眼皮底下消失了。

    “啪啦。啪啦”话筒里传来了断断续续地声音。

    “刘干事这里是15组金永飞这里"

    我这爆脾气,这关键时刻话筒还能受了干扰,这都是有线的,想干扰太难了。

    我拿起话筒:“小金!大声点!!!我听不清楚!!!!!”

    “有人有人"

    我心想这个神枪手小金那都是以稳重见长的,让他们去观察大窗看点,是什么让他这么慌张?干脆吧,过去看看吧!反正灯都开了。

    我和大张又跑到上面大观察窗,见他们三个人正拿着枪在那里瞄着,样子比我们俩紧张的多。”怎么了?什么情况?这么慌?”

    小金转头,那脸色比哭还难看:“刘干事,里面那女人倒挂天花板上了!”

    “妈的!果然是这样!”我就觉得她飞不了,观察眼是看不到天花板的。

    赤铭美幸正倒挂天花板上,乌黑地头发向下垂着,她闭着眼睛,毫不在意四周地强光,似乎在养神。

    我拿起旁边话筒,大声喊:“赤铭美幸!你搞什么鬼!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马上下来!!!!”

    赤铭美幸缓慢地张开他那秀美地眼睛,看着我,似乎有一丝鄙视,似乎有一些嘲笑,她把还沾着鲜血的手拿到嘴边,狞笑地说了一声:“绝不!”

    这两个字就像直接灌进我的脑袋一样,普通人不通过话筒是不可能把声音传达到特别审讯室外面的!

    我当时就一个激灵,不但喝血,还能上墙,还他娘的能直接灌输意识!就是雷总来了,我怕也镇不了她!

    我一把把小金的枪拿了过来,打开弹夹,没错,三十发7.62满装银弹,我开了保险,举了枪就瞄准:“听我口令!一起开枪!绝对不能让她继续成长,后果不能预测!”

    “准备!”我不能等陈部长了,陈部长与洪先生都交代过,一旦形势控制不了,不要留活口,我们留不起。

    我起了杀心,没错,现在的形势我已经很难掌握了。

    “等等!慌什么?”

    就在我马上要下命令开枪的时候,陈部长的声音出现了。

    陈部长盯着赤铭美幸,走到了我的身前:“小刘,事情还可以控制,远不到开枪的程度。”

    我的枪一直没放下,我不敢。

    陈部长拍我肩膀:“把枪放下,我们进去和她谈。”

    “可是!首长,这样我不能保证您的安全!”

    “哈哈,安全?进了091这个大门的那一天起,我们任何人都不会再有安全这个概念,我这个老资本家,也一样。”陈部长的眼神中,不再是哪个我心中老狐狸一样的机灵,而是透着一股身为将领的风范,那里面没有生死,只有使命。

    陈部长对小金三人命令:“都上去,该讲什么话不该讲什么话我就不多交代了,半小时以后下来,这期间不许打扰下面,明白了吗?”

    “是!”小金看我的眼神有些深长,那意思是把领导交给我们了,千万小心。

    步枪我本不想还给小金,但还是被陈部长收了回去:“拿出诚意来。”

    陈部长很冷静,冷静地可怕,这就是一个领导者的城府,一个领导者的心态。“不必开这么多灯,正常照明,内外部队持续警戒,等我下一步命令,如果有什么意外,立刻通知七组雷天鸣同志与九组张云桥同志接管091,一切随机应变……”

    陈部长有条不紊地安排完毕,转头对我们两个道:“走,大张小刘,我们进去。”

    我和大张把陈部长挡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审讯室层层铁锁,我只希望部长不要出现什么意外,再无他求。

    厚重的大门逐渐开启,一股尸体的恶臭扑面而来,与翻译们捂鼻作呕的表现不同,陈部长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就又恢复了常态。

    赤铭美幸就在我们从观察大窗进审讯室这一会的时间,竟然已经落到了地板上,她趴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不知道她在演戏,还是从上面掉下来了。

    大张铁身护着陈部长,我把手枪背在身后,非常小心地走了过去,即使她演戏,我可以抵抗她一段时间,大张也能带着领导安全撤退,这是我当时的全部盘算。

    在我前行了还没有两米的时候,地上的赤铭美幸突然起了身,一下就朝我扑了过来,她一下抱住了我!

    我甚至看到了她那沾着血的牙齿!我手中的枪立刻就抬了起来,马上就要顶到她的太阳穴上,我心想:“来,你咬我,看我打烂了你的头!”

    就在我的枪要顶到赤铭美幸太阳穴的瞬间,只一大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我回头一看,是陈部长!

    几乎在同时,怀中突然传来了喃喃地哭泣声:“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这突然来的变故让我很不适应,这个赤铭美幸什么是从吸血鬼变成柔弱少女了???就算你是柔弱少女,我一爷们也不能在领导面前让你抱着哭啊!想到这里,我伸手就想推搡她。

    陈部长又一次阻止了我,他凑到我耳朵边:“抱着,别激动。”

    不知道赤铭美幸在我怀中哭泣了多久,才算停了下来,不知道她哪受了那么大委屈,不知道刚刚那些诡异的行为是不是她无意识下做的,我就知道我那会的尴尬,那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咱是正经人,姑娘的手还没拉过,现在被一女人抱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消停了以后,好歹算是又把她扶到了椅子上,她的手铐已经被挣断了,我想给她换一副,陈部长又一次阻拦了我:“小刘,把手铐给人拿下来,谁让你拷我们的客人的?”

    我心想我这辈子就没接待过这样的客人。赶忙去给她解那挣断是手铐,赤铭美幸竟然还跟我解释:“对不起,这不是我干的,对不起。”

    要不是守着陈部长,我早怒了,我心说不是你干的还是我干的,你他妈装也得装的像点吧。

    我强忍着,没有说话。

    这会的陈部长,一脸慈祥,完全没有了一个部长的威严,更像居委员会老大爷,他冲着赤铭美幸微笑,伸出了一支手:“你好,我姓陈,不要紧张,这个地方我说了算,有我在,谁也不敢,也不能伤害你,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与陈部长的慈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和大张那两张像哼哈二将一样的脸,心理学上讲着叫松弛对应,一般老百姓管着叫有唱红脸的有唱白脸的,我两个背着手站在陈部长身后,使劲瞪着赤铭美幸那张不安的脸。

    赤铭美幸惶恐地看了我和大张一眼,她没有跟陈部长握手,而是起身就鞠躬:“对不起,老爷爷,我叫赤铭美幸,可能刚才我跟你们添麻烦了,实在对不起,请别丢下我!”

    “呵呵”陈部长慈祥的微笑:“坐下讲话坐下讲话,慢慢说,不用拘谨。”

    然后他回头看了我跟大张一眼:“你俩一边抽根烟去,站这里跟门神一样干什么呢?去去去!”

    我刚想说什么,陈部长对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稍微离远点,别让赤铭美幸过于紧张。

    我和大张离开那桌子老远,悻悻地点上了烟,远远地望着陈部长与赤铭美幸,只是手里的枪一直在黑暗中瞄着赤铭美幸的头,通过表情看,两个人像一个小女孩在听老爷爷讲故事,但是那一分一秒,对于我和大张来说都是炼狱,都是不安,都是对于赤铭美幸那神秘身份的期盼。

    两个人谈了好久,气氛相当好,陈部长时不时的哈哈大笑,赤铭美幸也有时会心地笑,这样的情形把我和大张搞的很不适应,我们想不明白,为什么陈部长为什么会把气氛缓和到这个程度,说好听了赤铭美幸是客人,说难听了她就一犯人,客气的有些过了。

    两人的融洽谈话不知不觉当中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似乎还相当投机,天晓得他们讲了些什么。

    终于陈部长还是起了身,他朝我俩招了下手:“去,把医务员叫来,给这个小鬼查体,去地下一机要秘书值班室旁边给她倒出一间房间,安排点生活设施,你两个,也去那旁边倒出一间,长时间驻扎,陪着她,别让她出了意外。”

    大张跑去打电话,我小声问陈部长:“领导,行不行?安全吗?她身上的能力我们控制的了吗?”

    陈部长很大咧地冲我摆手:“没有什么安全不安全,你们做的工作,都是作的皮囊之事,光看外表,不顾及内心,我跟她谈话,就是捉她的心,放心吧,看似邪恶的身体内,装着一颗善良脆弱的心,保护好她,才能让我们知道那心中的秘密,才能让我们走得更远。”

    领导这么说了,可是我还不放心,我用疑惑地目光朝赤铭美幸望去,她真是善良的吗?

    那边的赤铭美幸不知道中了陈部长怎样的魔法,心情似乎很好,看到我望她,还冲我招手扮鬼脸,似乎是找到了撑腰的人,有恃无恐了。

    我真想拿枪顶着她脑袋让她老实点。

    女医务兵很快赶了下来,其他各单位的同志们也都各自就位,他们带着赤铭美幸去做详细地体检,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陈部长还一个劲地嘱咐:“记得答应我的事情,不要捣乱,我一定帮你找到你弟弟。”

    “放心,老陈爷爷”

    事情似乎可以告一段落了,我和大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了,可以休息一下了。

    陈部长看我俩一眼,乐了:“哎,受罪了吧,心里又埋怨我这老资本家没给你们好差使吧?”

    我心里想,您老人家还挺明白的,但是嘴上没有任何抱怨:“应该的,这都是本职工作,领导放心。”

    “呵呵,赶紧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晚上,体检结果出来后到我那里开会,你们的任务才刚开始,别大意了。”部长大人丢了一句话,转身背着手走了,他老人家还摇头晃脑地哼上了几段京剧,我真不明白,他到底发现了什么样的秘密,让他如此高兴。

    我回头望了眼那散发着恶臭的特别审讯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掐指头算算,雷总也快回来了,希望在这期间,别再出什么麻烦。

    在不安中睡了一觉,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跟做梦一样,梦境与现实的距离原来这么近,近到了让人分不清边缘。好在雷总要回来了,这个所谓美差可以让他老人家来担了。

    第二天傍晚,接到了会议通知,匆忙到了会场,陈部长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人不多,但是涉及各方面的同行,我和大张看来是职务最没技术含量的了。

    陈部长见人全了,就开始了会议,他并没有像往常大会一样先讲什么,而是让各部门的人先讲看法:“关于赤铭美幸,你们先讲,我最后陈述我的意见。”

    负责医疗检验的领导先讲了昨天关于赤铭美幸身体情况结果:“时间仓促,还不能完全了解该人的肌体构造,但是可以肯定,绝对异常于普通人类,所有的生物指标都比正常人低,有点像动物冬眠的状态,最让人惊异的是,这样的低的生物状态会在瞬间转化,当该人生物组织受到侵害时,新陈代谢能力会突然增加,就强度而言,同样是普通人类不可能具备的。就生物学角度来讲,是个接近完美的生命形式,但是有致命弱点,阳光与银制物品,这两样东西,可以瞬间破坏其细胞机构,一旦该生物大面积接触,身体很可能会在短时间内分解。暂时我们只分析出这么多。”

    “哦,九组的心理专家讲讲。”陈部长听完,专向了心理分析的九组代表,大头,他们组长并不在家。

    “该女子我们分析,可能患有强迫性失忆症,通过他出现后的录音分析,她说谎的可能并不大,她很可能有相当悲惨的记忆,她在强迫自己忘记,另外,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了解的,但是她在拼命掩饰自己的与众不同,比如说不当人面饮食鲜血,他内心其实很自卑,很脆弱。就倒挂审讯室天花板的事情,我们认为更像是被本能瞬间占据了大脑,而产生的后果,目前来讲,还没有发现她具备明显的攻击性。如果需要她心中的秘密,有效的刺激是必须的,这样才有可能让她回想起过去的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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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效的刺激是指什么?”陈部长望着大头。

    “从心灵上对她进行创伤,让她处于痛苦的状态,长时间地处于这样的状态。”大头回答的冰冷而坚决。

    “这个计划我再考虑。”陈部长摇摇头:“保卫方面做的如何?”

    “根据您的指示,内部特务部队全部转装银弹,最高戒备等级,为了不对当事人造成紧张气氛,她周围已经没有明哨,但是她的全部活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内。外部守卫部队班长级别的全部配备银弹印弹,并没有增加更多岗哨。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恩,做的不错。”部长点头,然后又转向我和大张:“二位小将,最近辛苦了,讲讲感受吧。”

    我给大张使眼色那意思你先讲。

    大张赶忙开口:“报告首长,我觉得赤铭美幸就是一日本特务,不应该享受优待,关到银笼子里是最稳妥的办法,报告完毕!”

    陈部长望着大张严肃的脸,笑了:“哈哈,你小子还是能省就省呢。小刘,说说你意见。”

    我赶忙接到:“报告首长,我也基本同意张国栋同志的看法,这个人我们摸不透,任何行动都应该在保证绝对安全的前提下进行。”

    陈部长掐了手中的烟,环视了我们一圈:“好,你们做的不错,下面,我讲几句。你们都是人才,与我不同,我是泥腿子出身,并不很懂得这些冰冷的技术术语,但是我经的多,我看的多,你们搞技术的是报告上冰冷的数字,我搞的是人心,首先,赤铭美幸不是个坏人,相反他还非常善良纯真,除了体质异常外,她与我们没有任何不同,这就是我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我的,要开启她记忆的大门,心理组的意见我不认同,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而不是强制性地去要她回忆那些痛苦的经历,我的计划是,把她编入091,让她成为我们的同志,战友,让091这个奇异的部门再多一个奇异的骨干,这是我的目的,也是你们下一步的工作,你们摸不透,我摸的透,老雷再过三天就回来了,我会安排她个身份,然后编到7组,这几天就辛苦大张和小刘了,好好地陪陪新战友,别让她有压力,至于她心中的秘密,老雷我想会有办法让她讲的。”

    听完陈部长的安排我和大张几乎同时露出了痛苦地表情……

    听完陈部长的安排我和大张几乎同时露出了痛苦地表情……

    会议又进行了好久,各部门的意见似乎都倾向于更谨慎的方法,虽然没有直接提反对意见的,但是大家都觉得把这样一个人编进091似乎不太稳妥。

    只是陈部长力排众议,一定要我们按照他的要求做,我们这个会议也就这么回事了,看上去大家讨论,其实最后还是领导拍板,一言堂几乎是全国所有单位都存在的问题,091也不例外。

    “技术数字是冰冷的,人心是火热的,你们一定要把两者的关系协调好!”陈部长最后甩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拍拍屁股走人了。剩下的则是满脸郁闷的我们跟满缸子烟屁股。

    大头比较背,也被拉来24小时陪护,好做心理分析,这个大头似乎跟我和大张搭上关系后就没怎么落过好。

    其他部门的同志散去了,会议室内只有我们三人。

    “我说老陈那天跟赤铭美幸谈完话后还唱上曲儿了,感情他老人家当拾了个宝贝啊,这可辛苦咱了,把一怪人楞当自己同志了,这不要命吗。”大张牢骚起来。

    大头也晃着脑袋:“是很为难,这样的人还不能上手段,还得哄着,陈部长完全忽视我们技术部门的意见吗."

    我把烟狠狠地掐灭:“你俩都快做禁闭了,别发牢骚了,咱们私下想办法吧,她的秘密对我们来讲才是最重要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可不想和这么个怪人做同事,还得住地下室,早早的把秘密撬出来,这份‘美差’就算齐活儿!”

    大头很谨慎:“刘子,你什么意思?难道”

    “对偷偷的上手段,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我终于露出点笑模样。

    三个臭皮匠在会议室里密谋了好久,雷总还有三天回来,我们希望三天内撬开赤铭美幸的嘴,然后把她当个包袱甩掉,我承认我们有点违背领导的意思,但是一切为了最根本的任务,也不会做的太出格。

    大头同志手很利索,马上回去准备一切必要的手段,我和大张合计着大头给我们的安排,要想绝对刺激一个人的精神,必须得干点出格的事情。

    大张似乎对大头的安排不怎么满意:“什么乱七八糟的回忆过去的痛苦,还让我给她念关东军诺门坎惨败的文章,这样行不行?我看不如咱俩联系俩女兵揍她一通得了!”

    “陈部长不处理你你难受是吧,再说还不一定谁揍谁呢,我们就暗地里刺激她下,千万别被上面看出什么猫腻来,上次咱俩私闯大巴山没被处理了就很万幸了。”我可不敢让大张由着性子来,什么事情都得看场合。

    地下二收拾的很干净,也很安静,机要员已经被安排走,看来陈部长各方面的工作都做好了。

    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和大张来到了赤铭美幸的住处,发现她正在那里愣神。

    她看到我们前来,似乎很客气,起身就鞠躬:“刘先生好,张先生好!”

    大张没理她,一屁股坐到一边,我盯着她,官腔还是要打一下的:“美幸同志,这里是社会主义中国,不讲究你们日本那一套,以后没什么事情别老是鞠躬,人人平等,男女平等,坐吧,陈部长很器重你,让我们帮助你学习知识,以后我们就同志相称。”

    “哦?什么是同志?”赤铭美幸看来对我们的生活完全不了解。

    “同志就是共同的志向,我们以后就是战友,要生死与共,基本就这么个意思。”

    “哦,我有点明白了,刘同志。”赤铭美幸比想象中的聪明。

    大张起了身:“别扯没用的,现在是第一课,二战历史,由我来辅导你。”

    大张手心里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诺门坎事件的简介,站在一旁蹩脚地念了起来,这个老师实在不怎么合格。

    “日本政府颜面尽失,内阁只好宣布总辞职。在这次战争中,日本不仅军事上一败涂地,政治上也输得精光,成了国际舞台上一个令人耻笑的跳梁小丑。”

    当大张那蹩脚的八股文念完之后,我常常地出了一口气,这他妈的是心理战术吗,简直就是小学生念流水账。

    我仔细观察着赤铭美幸的反应,我印象中,日本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狂热的军国主义者,在他们面前毫无保留地提及他们的失败,至少是可以激怒她的,但是赤铭美幸的反应实在让我失望透顶。

    “这样,原来关东军输了,他们活该,整天想着打仗,我隐约记得他们还强迫我和弟弟参军呢,我们家生意做的好好的,谁喜欢参军!”

    我直接就懵了:“我说,你对你的祖国就这么点感情也没有嘛,再回忆回忆,还有什么?”

    “我只记得在大阪,没几个人喜欢参军,大阪人都是生意人,一听战争都躲得老远,还有什么我想想。”赤铭美幸天真地望着我。

    我一看有门,心理有些激动:“对,好好回忆,你想想,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赤铭美幸在那边沉默了半天,终于来了句:“恩没什么了,对不起,我实在想不起了,一回忆我就头疼。”临了她,还冲我吐了吐舌头。

    我觉得我快疯了,我怀疑大头这个心理专家是不是个水货,我看大张,大张和我表情一样,冲我摆手那意思他也没辙。

    大头这时候进了房间,抱着满满的资料:“来啦来啦,让美幸同志加强学习,我这里都是诺门坎战役的资料。”

    看着大头那肉脑袋,我怀疑是不是上次喝酒真把他摔傻了:“学个屁!”我把桌子一拍,起身要走。

    “刘同志,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真想不起来了,我会努力回忆的。”赤铭美幸见我生气,连忙解释。

    这个时候,内部电话响了,我接了起来:“地下二,刘思远,哪里?”

    “这里是食堂,夜班同志的晚饭准本好了,请几位赶早过来,再过会我们要下班了。”

    “哦,好,准备四人伙食,我们马上到,谢谢。”

    我招呼他们:“走,上去吃饭。”

    赤铭美幸一听要上去,似乎有些兴奋,她似乎苏醒后第一次要接触外面,以前一切体检等项目都是在091大楼里进行的。

    虽然陈部长交待过可以带她在大院里走走,但是我看她那高兴的表情就有点来气:“出去注意你的言行,别乱讲话,你现在的名字叫姜美幸,一定要记得,说错了话我保证你再也出不去了!”

    “是!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她似乎对我的态度完全免疫了。

    几个人出了房间,我给大张使眼色,那意思你去通知知情保卫人员,赤铭美幸要上去了,做好准备。大张点头。

    到了院子内,我四周环视了下,所有的暗哨都到位,心稍微放下了点。

    进了食堂,吃夜饭的人已经不多了,来到窗口,拿了饭菜,一掏口袋,没带票。大张赶了来,我对他讲:“把票给了。”

    大张朝我瞪眼:“我的票早用完了!没了!”

    “我操,你个败家孩子,大头兄你来吧。”场面有些尴尬。

    大头无奈了,交了饭票,又被阶级同志蹭了一顿。

    “你们这么穷啊。”赤铭美幸边上还刺激上了。

    “这叫艰苦朴素,你懂什么!忘了我给你怎么讲的了是吧?”我这个火又上来了。

    “哦,是是,下次不敢了。”

    四个人围找张桌子,开始吃饭,在别人眼里,只是几个要好的同志在吃饭,谁也想不到,这里面竟然有个传说中的吸血鬼。

    赤铭美幸依旧演戏,拿过馒头就想咬。我心想你这是何必呢,这不浪费粮食吗?一下抢过她手里的馒头:“女人晚上还是不吃东西的好,你看着就成了。”

    她也借坡下驴:“恩,是!刘同志说的对,我不吃了,让给你们吃。"

    我没理她,低头吃饭。

    “吆!7组来新人了,还是小姑娘。”一个有些刻薄的声音在我们耳边响起。

    我喝大张一听那声音,心里立刻又郁闷了起来。

    我喝大张一听那声音,心里立刻又郁闷了起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三组组长王长霞,王大妈。

    说起她来,我跟大张都头疼,他们三组主要搞古代文字语言破译的,这个王大婶子还兼职办公室主任,整天没事就查查纪律,查查卫生,关心一下091各部门同志们的业余生活,我和大张这样纪律性比较差的同志,平时没少被他埋汰了。何况在大巴山本来是要她继续接手任务的,被我和大张开了涮,这下可好,那更是三天两头的找我们麻烦。

    王组长没客气,拿着饭缸就做我们身边,先朝大张看了一眼,吓得大张只低头吃饭,不抬头讲话。

    “我说大张,你这个个人卫生我都不愿意多说你了,你看看你这个头,几年没洗了?手指甲也不剪,你们这些男同志最起码得注意点这些基本的东西吧,这又不是在出任务。”

    大张不敢多废话:“是是是,领导教育的是,我这回去就收拾。”

    王组长又看我,我心里也是一哆嗦一哆嗦的:“小刘,年纪不小了吧,有对象吗?”

    我心想你这不是废话吗,091是特殊部门,原则上不能找部门外的配偶,谁都知道,我有没有对象你还能不清楚!

    “啊?领导,您看,忘了介绍了。”赶忙岔开话题,我转向赤铭美幸:“介绍一下,这是三组王组长,王领导,王长霞同志。这是我们七组新来的机要秘书姜美幸同志。”我可不想跟这老妈子扯过多的个人问题。

    赤铭美幸立刻就起身鞠躬:“你好,我叫赤”

    我立刻就瞪了眼,一脚踩住她的脚,嘴里咳嗽着。

    赤铭美幸见我小动作,明白了,立刻改了口:“你好王组长,我叫姜美幸,请多指教。”

    我的脸色这才好点,091就是这样,即使各部门之间,该不让别人知道的,永远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王组长看着美幸,脸上跟开了花一样:“哎,好漂亮的小姑娘,听口音很怪啊,你是哪里人啊?”

    “她是东北人,长春。”我接了话,怕她说多了惹麻烦。

    “哦,呵呵,感觉怪怪的,小姑娘有对象吗?今年多大啦?”王组长果然很居委会。

    赤铭美幸摇摇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笑。

    “还挺不好意思呢,真是好孩子,别嫌我话多,我们组好几个小伙子都单身呢,哪天有兴趣我给你介绍介绍,都可优秀了,还有,在这里你有什么生活上的要求可以跟我讲,我可以给你安排。”王组长感情是来给他们组的兄弟说媒来了。

    我心想你这不扯淡吗,你知道她什么身份吗?就过来保媒拉线!:“王组长,她刚来091,还需要适应环境,现在谈这个问题,不太合适。”

    王组长不了解内幕,以为我在有意不给她台下:“刘子,说话怎么有点怪啊,寻找革命伴侣与适应环境一点也不冲突吗,你和大张就会讲怪话,该不会你喜欢上小姜同志了吧?”

    “”

    大头终于忍不住了:“王大姐,您可别在这里乱说媒了,这都哪跟哪啊?嘿嘿。”

    王组长瞪了大头一眼:“楚少群!你小子自从跟他俩出了任务后,这个思想觉悟越来越差了,我这里谈正事呢!你笑什么!”

    我再也不能忍耐了:“王领导,姜美幸同志是特殊身份,您老还是多体谅体谅吧,您要真有什么疑问,还请到陈部长那里去打听。”

    “吆!学会了拿大领导压人了?行,小刘!你等着,大巴山的事情我还等你们老雷给我个说法呢!你们这些人,太没组织纪律性了!”王组长似乎真生气了,起身就走,回头又对赤铭美幸讲:“小姜,跟这几个人保持距离啊,他们都不老实,我们组的那些小伙子才是老实人!”

    看着没吃几口饭就气呼呼走出去的王组长,大张乐了:“王大妈更年期也该过了吧,还那么大火,刘子,我觉得你有麻烦了。”

    “我有什么麻烦,她就告陈部长那里,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可不信这个。

    “大麻烦估计不会有,小鞋我看少不了啦。”大头似乎看的很明白。

    就在我们胡扯的时候,忽然听到“呯!”地一声,从门口传来。

    我赶忙朝那边望去,发现王组长好像撞到门框上了,正捂着头。我心里那个乐啊。但是在一瞬间,我觉得身边的气息有点不太对,我身边的赤铭美幸正皱着眉头望着王组长,她的眼睛内似乎充满了血丝。

    “不好!”我的心在那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同时变了脸色的不止我一个人,大头的脸色那会儿也变得煞白,只是大张毫无知觉,在一边嘿嘿的笑着。

    我和大头都明白,王组长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婆婆妈妈的,但是在工作上绝对是细致出了名的,你说要是大张这么号人要是出门碰到门框上,不稀奇,王组长碰到门框上,那简直就是奇迹!

    “别笑了!你俩赶紧过去看看!”我喝了大张一声。

    大张有点纳闷:“你怎么了?”

    “走走!大张,王组长年纪大了,咱过去看看吧。”大头似乎明白我的心意,拉着大张赶了过去。

    “领导,您这怎么了”

    “没事,没事,眼不知道怎么就花了。”

    他俩走远后,我抽出了枪,凑在赤铭美幸身后,小声而又恶狠狠地说道:“赤铭美幸,我不管你在干什么!你给我立刻停止这样的行为,如果你还想看到外面的星星月亮,就立刻停止!这里是091,不是长春,更不是大阪!如果你再给我搞这些花样!我保证!把你再埋了土里去!”

    “哦。”赤铭美幸听了我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把她的目光从王组长那边收了回来冲我一笑:“我没干什么啊。”

    王组长那边马上就有了好转:“奇怪了,这一会就好了,哎,年纪大了,可能这几天夜班太累了,呵呵。”

    看着大张和大头走回来,我这才长出一口气,这不是拿自己同志生命开玩笑吗,这个赤铭美幸实在太危险了。

    我强压着怒火:“走!不吃了!我们回去!”

    大张拿起筷子,抓紧时间扒拉了两口:“这怎么了刘爷?大头请次客不容易啊,怎么说走就走啊?”

    我没理他,叫着大头与赤铭美幸就离开了食堂。

    赤铭美幸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一路上低头不语。

    回到地下二,我脸色铁青,大头知道我生气了,没多说话。赤铭美幸坐在椅子上,也没说话。我使劲瞪着她,这样的眼神可以吃人。

    这时候大张赶了回来。

    “大张!把她给我拷上!”我冲大张喊。

    “这是怎么了?你吃呛药了?”大张那里还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呢。

    “别废话!抓紧时间!”

    大张见我真怒了,也不言语了,拿出手铐,就给赤铭美幸戴上,赤铭美幸就在那里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

    我走到她面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这是哪里?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吗?你以为你是谁!!!”我把她面前的桌子快拍碎了。

    赤铭美幸依然没有说话。

    “不讲话是吧?记不得自己的过去是吧?好!我帮你回忆!大头!给我念二战历史!从诺门坎到硫磺岛塞班岛!李梅火烧东京!原子弹轰炸广岛长崎!!!哪里惨给我念哪一段!今天我就帮她回忆回忆过去!”

    大头赶忙拿起资料念了起来,大头是心理专家,念起这样的文章把握的很好,那讲出来的叫一个惨烈,比大张那流水账强一百倍,听他念这些东西,似乎整个日本列岛都在眼前熊熊燃烧,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这就是你沉睡后的真实历史!这就是你们的命运!!!”我在一旁添油加醋,整个地下二充满了咆哮声。

    赤铭美幸终于听不下去了,她捂住自己的脸,拼命摇着头:“求求你们,不要再讲了,我头疼的很。”

    “讲!不要停!!!”我继续咆哮着,同时对大张打手势,让他把枪拿出来,看来是要有效果了。

    在这样长时间的压抑下,赤铭美幸终于哭了,哭得很悲伤,只是她眼睛里流出来的不是泪,而是血,鲜红的血

    大头和大张站在赤铭美幸身后,我站在她面前,本来我以为大头的计策不会有什么效果,不成想,这突来的意外达到了理想的效果,我心里不再生气,而是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变化,希望这样的刺激手段能让她记起什么,虽然这样对她来说有点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公平呢?

    大头在身后抑扬顿挫,我和大张横眉冷对,赤铭美幸在那里痛苦不堪,也许传说中渣滓洞才有这样的场面,我们也没怎么用刑,我仍旧高声吼着:“仔细想想!!!!想想你都干了什么!!!”我太想知道她心中的秘密了。

    在赤铭美幸痛苦不堪的关键时刻,大头突然停了,大张的脸色似乎也变了。

    我看着站在赤铭美幸身后的俩人,有点纳闷:“怎么了?谁让你停的?继续念啊!”

    “这个,这个”大头突然结巴上了,我这个火啊。

    “念啊,继续念,我也补补二战历史。”陈部长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听了陈部长的声音,脑子立刻翁的响了一声,接着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了。

    三个人都傻在那里,谁也不敢动了。

    陈部长般了把椅子,放在赤铭美幸身边,一屁股坐下,把双手伸给大张:“来,给我拷上,我也学习学习,继续念!”他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急,只是早就吓的我们哆嗦了。

    守着陈部长,赤铭美幸终于放声大哭,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样。

    “怎么?是不是等着我给她解手铐?”

    大张这才回过神来,把身上的口袋几乎翻了个遍,才找到钥匙,他哆嗦着,给赤铭美幸解开手铐。

    陈部长在一旁好言安慰:“美幸同志,不要哭了,谁欺负的你,我都明白,我这就给你讨个公道。”

    “呜呜不管他们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赤铭美幸趴在桌子上,还好她没落井下石。

    “领导这个”我刚想解释什么。

    陈部长瞪了我一眼:“谁让你说话了?你以为你是谁?都给我滚出去!”

    轮到陈部长拍桌子了。

    “领导”

    “滚!!!”

    三个人灰头土脸的被赶出了赤铭美幸的房间,我们还不敢走远,就在门口等着,房间内只剩下赤铭美幸的哭声以及陈部长苦口婆心的安慰声。

    不知过了多久,赤铭美幸的情绪终于安定了下来,陈部长唬着脸就出来了,看了我们三个一眼:“跟我来吧,小兔崽子们!”

    到了我和大张的房间,陈部长坐在椅子上,瞪着我们:“这个事情,张国栋敢做,但是他想不出,楚少群想的出,但是他不敢干,这个能想的出还敢干的就是你刘思远,你真是个好榜样啊,说说吧,我给你们安排的任务是什么?”

    “帮助赤铭美幸融入091,让她熟悉周围环境”我小心翼翼的。

    “你这不不傻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违背了我的命令!可是你把自己的同志拷起来上教育课!你想造反啊!!!!知道这个人是多少国家梦寐以求的吗!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力气才从洪先生那里搞来的吗!知道对于091来说,她是多么重要吗!!”

    地下二又一次被咆哮声充满,只是咆哮的主角已经换成了陈部长,被咆哮的人换成了我们三个。

    印象中的陈部长,很少亲自过问下面的事情,他这样愤怒的批评下级部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惜的是,这第一次见,被批评的就是我。我真想不明白,为了这个奇怪的女人,何必发这么大火气。

    狂风暴雨持续了很久,陈部长似乎骂累了,才摔门而去:“我从家里就老琢磨着你们这几个小子要搞鬼,不放心赶过来看看,果然这个样,扣半个月津贴!通报批评!我回去了,你们好好反思反思!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马上给我滚蛋!哪个单位愿意接收你们,你们就给我滚到哪里去!不!身上还有密度!全部去部队农场养猪!”

    我们三个耸着脑袋,送陈部长上楼,大气都不敢出,临到楼口,我还是忍不住:“陈部长,她做的是不是过份了”

    “过份?她只是不想有人说你们而已!将心比心,你们都自己好好想想吧”

    陈部长的话让我们三个都觉得惭愧,也许她真是个善良的人,也许善良真的与民族,与国籍,与身份甚至与生命形式无关。

    这件事以后,很自然的拉近了我们与赤铭美幸的距离,她的确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我不知道陈部长是不是有异能,我总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看人看的这么准,几天下来,我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赤铭美幸是个异常于我们的存在,我也不再觉得黑夜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赤铭美幸已经获得了正式的身份,也正式编入了091,她还拿了津贴,她第一个月的钱以及粮票全部买托我们换成了食堂的饭票,她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讲钱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因为她被扣了津贴,所以管我们半个月的夜班饭,我们三人对这份单纯的热情感动不已,于是,每天深夜,都会高高兴兴的去食堂吃饭,大张开着放肆的玩笑,大头讲着神秘的故事,我则好奇的打听着她关于过去那些时断时续的回忆,日子过得非常平淡,平淡到让我忘却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事情总是有变化的,两周以后,雷总回来了,不知道他祛执行的什么任务,整个人看上去都苍老了许多,心情似乎也不怎么好。

    在听完了我与大张对赤铭美幸的汇报后,雷总似乎笑了一下,但是那笑容转瞬即逝:“部长年纪大了,做事情软了,呵呵,你们给我安排安排,今天晚上我要见见我的新组员。”

    我们两个领了命令,准备离开,雷总又喊住了我们:“见面要安排的周密一点,要录音,我得分析她的心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加快进度。”

    “什么进度?”我挺纳闷,最近没听说有大动作。

    “还不到你们知道的时候,去忙吧,今天晚上,我去会会这个传说中的吸血鬼!”雷总摆了摆手,把我们打发走了。

    到了地下二,我给赤铭美幸仔细说明了情况,大意就是分管我们的直属领导要见她,希望她别有压力,更不要搞怪,陈部长与雷总不同,雷总不会像哄孩子一样去哄她,雷总有的时候更像一部不停运转的机器,对于工作以外的事情,很少关心。

    我永远记得那次见面,那并不是一次愉快的回忆。

    当夜,雷总把赤铭美幸约到二楼小会议室,我们几个先到的,开会吗,领导总是会到的稍微晚点。

    当雷总赶到会议室的时候,大家起了身,赤铭美幸明显的不安起来,我能感受到她心中的不安,我说不上为什么会这样。

    大张赶忙起来介绍:“这位是雷天鸣组长,也是我们的分管领导,这位是姜美幸同志。”

    雷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哦”了一声,遍伸出了手:“我叫雷天鸣,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而赤铭美幸似乎完全无所适从了,迟迟没有伸手跟雷总握手,她身子向我这边靠了靠,似乎是想躲到我身后面。

    我对她的表现有些不满:“怎么了?领导跟你握手呢,你怎么了?”

    “没有”赤铭美幸还是勉强的把手跟雷总握了下。

    这两个人不握手还好,这一握手,突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局面。

    赤铭美幸整个身体似乎在那一瞬间崩溃了,她握了雷总的手后,竟然一下就瘫在地上,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不停地在那里对雷总点头鞠躬,嘴里还讲着奇怪的语言,似乎是日语。

    雷总也很奇怪:“她这是怎么了?快,把她扶起来!”

    我和大张赶忙上去搀扶她,只是她一下就抱住了我的腿,哭着讲日语,这就让我更不明白了,雷总并没有展示他那奇怪的能力,为什么她会如此害怕?

    我和大张死活都拽不动她,雷总一时也没了办法:“没必要如此怕我吧,这是怎么了?”

    我有些不忍了:“雷总,她似乎相当害怕你,这样的恐惧感完全来自内心深处,我看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大头赶忙凑到雷总耳边,耳语了几句,雷总才略有所悟:“哦,可能是这样,那我先回避,你们安慰好她情绪,一会去我那里,把翻译叫去。”

    讲完,雷总又看了赤铭美幸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望着在地上抱着我腿哭泣的赤铭美幸,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到底在雷总身上看到了什么,雷总是异于常人,但是他在平时,我们根本觉察不到他身上的任何异常,这个赤铭美幸又怎么能这么敏感的觉察到他身上的异常,又让她反应如此激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难道她记忆深处的魔鬼与雷总有什么联系

    忘记了是怎么安慰赤铭美幸的了,对于这个吸血鬼体质的新战友,我们还是理解的太少,没有想到,在091的中心,她竟然被雷总吓成这个样子,大头讲过,人失去记忆有很多种形式,可能是因为衰老,可能是因为头部受过碰撞,可能是因为受过刺激,最不可思议的是强迫自己忘记不愉快的过去,而根据他的观察,赤铭美幸很可能就是最后一种。

    深夜,开始了对于雷总与赤铭美幸第一次见面发生事情的研究,人不多,雷总,大张,大头和我加上翻译五个人,翻译王胖子听着录音,边听边讲:“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您负责,伊藤秀树大佐。”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逃跑了,请您放过我和我的弟弟。”

    “对不起,伊藤大佐我真不知道这里是血缘基地。”

    “停!”雷总喊了声“小楚,你认为这个赤铭美幸见了我如此反应,是为什么?”

    大头想了想:“雷总,我觉得她的记忆已经进入了跳跃阶段,可能您身上特有的气质让他联想到伊藤秀树这个人,出于本能的惧怕,记忆出现间歇性回复,所以她开始用日语讲话,她当时已经把自己的不愉快经历呈现给自己,那是绝对的恐惧!”

    “这个伊藤秀树是什么人?我怎么听得耳熟?”

    我和大张也都觉得耳熟。

    我突然想起来了,赶忙对王胖子说:“老王,麻烦你回避一下,我们说点秘密。”

    王胖子理解,起身出了门:“我在走廊口,需要喊我。”

    “好的,谢谢。”

    王胖子走后,我赶紧讲关于对于伊藤秀树的了解:“这个伊藤秀树不就是当年在大巴山被隋掌柜砍了脑袋的鬼子吗?报告是我参与写的,我有印象,没错,那人的确叫伊藤秀树而且是个不得了的人,职务就是731部队的长官,而其本身也具备蝙蝠一样的能力,声波刺激人类神经,他还是个瞎子,但是能再深山中健步如飞,听随掌柜讲当年他差点也翻了船,这个人不简单。”

    “对!我想起来了,你的报告我看了,这个人虽然死了,但是现在想想,的确让人很担心。”雷总一下就明白了:“姓隋的年轻时候和这个人纠缠了这么久,就很说明这个人的能力,重要的是他不同普通的变异者,能跟他这个级别的异能者对抗,这说明什么?说明他的祖先能力至少是与我们祖先能力相当的,其次,他对生物兵器的了解,他竟然知道大巴山内部的秘密,这个事情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几乎都没有记载,他为什么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这个赤铭美幸与伊藤秀树的体质相似,难道他们掌握了以自身为蓝本开发生物兵器的技术?传说中的吸血鬼几乎是永生的,要是这样,那赤铭美幸口中的血缘基地内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东西?731部队相当的研究都是在东北,难道日本人还残留了这样的生物兵器在中国境内?”

    雷总总是能再细小的线索中发现巨大的线索,一连串的问题让我无所适从,这样的预想实在太坏了。

    “最麻烦的是,纳粹基地的秘密之一可能就在这个叫伊藤秀树的日本人手里,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就隐藏在改变赤铭美幸体质的血缘基地,这就是我们突破的方向!”雷总还是为我们指明了道路,这道路不是什么光明的坦途,但是你必须要走。

    “把王翻译叫来,让他继续,我看她讲了什么?”

    “是”

    王胖子回来后,听了半天,只是没有说话,大家都有些纳闷。

    “怎么了?王翻译?为什么不讲了?”雷总问他。

    王胖子有些犹豫的看着雷总:“领导,后面这段话”

    “讲!我这里没有什么不能讲的!”

    听完雷总的话,胖子又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王胖子当时那眼神的复杂,他清了清嗓子,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咳!咳!我可真讲了啊。”

    “讲!”雷总似乎很想知道后面的内容,后面这段应该是赤铭美幸抱着我的腿那时候说的。

    “我可真讲了啊!”胖子又重复一遍。

    大张耐不住性子了:“胖哥,咱就说吧,您老人家别这里吊我了,我谢谢您。”

    王胖子没理大张,反而又看我一眼:“我讲了啊!”

    我心里琢磨,你讲你的,你看我做什么:“讲吧,守着我们领导你上什么贫啊?”

    “好!”王胖子终于还是说了,只是他不讲不要紧,这一讲,的确是让我下不了台:“后面这段是这样的,‘刘桑,你是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男人,而且你说过要娶我的,你一定要保护我,不要让这个男人接近我,他是魔鬼,求求你,在日本,男人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女人的不要让他靠近我!”

    “呼!就是这样”王胖子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又跟了一句:“这段话她重复了三遍。”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尤其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是哪跟哪,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守着领导与各组同事,发生这样的事情,怪不得胖子迟迟不讲,看来是为我好啊。

    尴尬,难堪,望着雷总那铁青的脸色,我真不知道这一关该怎么过了,我看大张,大张撇着嘴,装与他无关的,我看大头,大头低着他那大脑袋,看资料,这个同志之间的鲜血凝成的友谊也有不好用的时候。

    雷总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慢慢踱着步子,看的出他有些烦,似乎在等我们的解释。我是不能解释,我解释只能越描越黑,我赶紧给大头使眼色,毕竟是有学问的人,希望他能为我解解围,大张我是不指望了。

    大头只好晃着脑袋出面说两句:“领导,估计当事人在当时的情况下思维混乱了,这样的话不可当真。”

    雷总瞪了大头一眼,吓得大头不敢讲话了。

    “生活上的事情各位就不要乱讲了,我们会自己处理的,”雷总这话是对王胖子与大头讲的:“先散会吧,刘思远一会去我办公室,今天就先这样其他人没什么事情都早点休息吧。”

    雷总转身独自出了录音室,我们心里明白,这老头有点郁闷,但是我更郁闷。

    王胖子也收拾完材料走了,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挺有福的。”

    “我操!”我心里骂着。

    大头也准备回去:“刘子,你们家老雷这个眼一瞪是真厉害啊,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去好好解释解释吧,我真没看出来,这个赤铭美幸对你还有特殊的情感呢,哎,失误失误,我竟然没看出来。”

    最可恶的是大张,这个事情本身就是因为赤铭美幸醒来的时候我与他斗嘴,说了一句‘我还准备娶她呢!’谁他妈知道她会中文,还这么流利,这会大张可好,完全一副看戏的心态,凑到我耳朵边上:“刘桑,你有麻烦了,准备常年上夜班吧,要不明天你去跟太阳公公举行个告别仪式?”

    “我操你大爷,不是你个混蛋!能有这事!”我想抽大张,发自内心的想。

    大张赶忙安慰我:“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先别着急和我算账了,你先想好跟领导怎么解释吧,你要听我的,就死也不承认你俩有一腿,兄弟们再帮你糊弄糊弄,这事情就这么结了。”

    “我他妈本来就没有这一腿!我有什么好糊弄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气愤的甩开大张,朝雷总办公室走去,今天晚上就是狂风暴雨,我也得顶了!

    雷总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完全关上,里面露出了一丝光芒,他在闲暇的时候,总是喜欢在办公室里读书,直到深夜,我站在门口,思量了半天,想着对策,有些事情,不是你解释就能解释清楚的。

    还没等我喊报告,里面已经传出了雷总的声音“进来吧,门没关,都站门口半天了。”

    “哎,该来的迟早要来。”我心里叹着气,推门而进。

    台灯前,雷总并没有读书,也没抬头看我,只是在非常仔细的擦拭着一个相框。

    “坐下吧。”

    “哦。”我小心的坐在了他办公室的椅子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这样的沉默有些可怕。

    过了许久,雷总似乎把那相框擦拭的满意了,才放到写字台上,让我留意的是,那个相框是面朝我放的。

    我瞥了一眼,那相片是三个人的合影,陈部长,雷总,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年轻人,看军服,似乎是刚解放那会的式样,那时候的陈部长与雷总比现在年轻许多,而那个年轻人,看样子当时似乎年纪与我相仿,不知道雷总他老人家把这照片摆出来是什么意思。

    “你和这个赤铭美幸之间没有所谓的情感吧,你知道我说的这情感是什么意思。”雷总在沉默了很久后开门见山。

    我赶忙澄清自己:“领导,我跟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赤铭美幸首先是个日本人,更何况体质上与我们完全不同,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她说那样的话,完全是因为她苏醒时候我跟大张斗嘴开的玩笑,她可能当真了,可是当时我们根本不知道她精通中文,如果知道的话,这样的误会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呵呵”雷总突然笑了,看来这个狂风暴雨并没有按我的预期到来。“即使是有,只要医学方面不存在障碍,我觉得我也是不该说什么的。”

    “真没有,领导,请您相信我。”我觉得这个事情似乎会误会越来越深了。

    雷总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小刘,我们似乎很久没谈谈了,也许平日里忙,我缺乏对你们的关心,我们今天好好谈谈,你放心,我叫你来不是责怪你的。”

    听了这话我这个悬在嗓子边的心才放下:“领导,我觉得您最近憔悴了很多,有什么需要我分忧的吗?”我赶紧岔开话题。

    “呵呵,我这些忧虑早晚都会落到你们肩上的,我老了,最近在回想过去,总结不足与教训,到时候我会全部的传授给你跟大张,你们两个人还是缺乏身为领导的气质与魄力,每年都会选拔上来很多新人,让你们两个带他们,我现在还不放心啊。”雷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忧郁。

    “是,我们两个也许真不是当官的材料。”我心想难道今天晚上还准备提拔提拔我?感情坏事也都不一定是坏事。

    雷总摇头:“当领导,尤其是当091的领导,真不是什么好差事,不要以为我平时给大家下命令的时候很威风,其实背后的辛酸太多了,有的时候明明知道任务非常危险,还是要安排人去做,说不好听的话,这都是我送他们去的黄泉啊,大树落叶,随风而走,你站在这棵树的顶点,望着那些鲜活年轻的生命消失,你可知道这是多么的悲哀啊。”

    一番话说的我有些心酸,赶忙强打着精神安慰:“领导,这都是使命,这就是我们的职责与荣誉,那些死去的战友,也不会有人怪你的,如果您要我为了任务去死,我想我是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是啊,091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选择,为难的是,你会命令别人去死吗?”雷总说出了心中的抑郁:“身为一个长辈,我希望你们能好好活着,感受这人间的亲情,友情,爱情等等一切美好的事物,但是身为一个重要部门的领导,我却更希望你们是一部机器,冰冷而精准,我们肩负的是国家的利益,在这个利益面前,做一个完美的机器,才是合格的,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一部毫无感情的机器,不停的运转着,即使是对牺牲的战友有愧疚,也只能在另外的世界相见时再道歉了。”

    “是,我明白您的意思。”我第一次发觉,这个不近人情的老头竟然还有这么多愁善感的一面。

    “照片上这个年轻人你看到了吧?‘雷总指着那张照片。

    “看到了,很年轻,是091的前辈吗?他难道牺牲了?”我似乎在091内部从来没见过这个人的照片以及资料。

    “他叫杨阳,当年跟你差不多大,那是我从河北选拔出的第一个部下。”

    “哦?以前从没听你说过。”我有些好奇。”这个孩子是天才,不管是心智还是能力,你与大张比他差了绝对不止一个档次,更重要的是,他拥有与我以及隋天佐相似的能力,是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不容许自己出任何差错,当年就是他把姓隋的在云南逼的跳了悬崖,他也是当年我和陈部长着重培养的091一号接班人。”雷总给我缓缓道来了这人的身世。

    “惊人的冷静,无人能及的随机应变能力,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我到现在形容他,都只有一个词‘完美’只是”

    “什么?他牺牲了?”看着雷总的表情,我觉得这个人的确是牺牲的早了,如果我们现在有这么个战友的话,那很多要命的任务几乎可以用简单来形容。

    “叛变了!”雷总盯着我。

    “啊!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优秀的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跟了老隋了?”

    “不,到现在我都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背叛了我们,也许不是背叛,只是消失了而已。”

    “这都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

    “因为我派他执行了一个并不困难的任务,那时候我们抓获了一个和赤铭美幸情况差不多体质的女人,当然,那人的能力与赤铭美幸不同,只是平常的身体变异者,似乎是可以在嘴中分泌毒液,我们很想知道她的来历,于是就派杨阳撬开她的嘴,结果却出乎我们的意料。”雷总似乎仍旧不怎么想回忆那段往事,一个劲的叹息着。

    “结果怎么了?”我也想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杨阳带着那个女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只给我留了一封信,上面只有俩字‘叛徒!’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告诉我,他叛变了?”

    “这俩人是不是产生的感情了?”我小心的问。

    “可能是吧,我忽视了他的情感因素,我一直把他当成绝对冰冷精准的机器,我疏忽了,再完美,他也是个人,他也有情感,这么一个人,就在我们091消失了,我想不明白,一个一直把国家与事业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优秀人才,一个追逐荣誉到了甚至极端的人,竟然为了情感,放弃了一切,到现在,我都在暗地里安排人寻找他,我一定要问明白,是为什么?”雷总也有自己的执着。

    “如果我见到他,我一定给您抓回来!我最讨厌叛徒了!”拍胸脯,表决心。

    雷总又笑了:“呵呵,见到他告诉我好了,你和大张是抓不住他的,我给你说这些,就是告诉你,为什么这次陈部长力排众议,把赤铭美幸当自己人安排,按照程序,她应当是严格看管的犯人!他怎么会不了解里面的风险,他只是希望不再出现第二个杨阳,那个事情对我们打击很大,当然,你和大张都不是极端的人,我们所做的,就是百分之百保证完成任务,你也要控制自己的情感,如果你们真有什么感情,我不反对,但是,没有最好,我觉得你必须要跟赤铭美幸好好谈谈,相对的保持距离,她今天这样的精神状态,不利于我们日后的工作,明白了吗?”

    “是,我明白了!”感情是打预防针啊。

    “好了,回去休息吧,我明天马上派人研究东北的资料,争取找到当年改造赤铭美幸身体的秘密基地,我们随时准备出发,记得!冰冷而精准!”雷总对我挥了挥手,谈话结束了。

    “是!”我起身敬礼。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揣摩“机器一样的冰冷而精准,到底是怎样的心态”

    地下室的临时住所中,大张早就鼾声如雷,我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忽然觉得091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即使我这个整日生活在这个秘密机构核心中的人,也永远看不清楚这里面的东西,今天又跳出个杨阳来,与雷总能力相似的人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随掌柜算一个,这个杨阳算一个,那个被随掌柜在大巴山砍了脑袋的小日本也可以算一个,还会有谁?那个被纳粹带走的奇怪女孩子又拥有什么样的能力呢?还有隔壁的赤铭美幸,今后该如何与她相处?东北!东北!那里又有什么在等着我们?能找到当年改造赤铭美幸的基地吗?找到又能发现什么秘密?我总有感觉,这次不会顺利了,暗流似乎又在091的周围涌动,到底冥冥之中是谁给我这么大的压力?

    黑暗中,我好像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了赤铭美幸断断续续的哭泣声,说实话,大半夜的传来一阵阵女子哭泣,而且还是个吸血鬼,这事情有点渗的上,我赶紧踹大张的床头:“别睡了!起来!赤铭美幸在哭呢!”

    大张迷离着眼睛,听了一会:“刘桑,你去安慰安慰她那寂寞的心好了,我他妈的困了,没我么事,大半夜的点我这一米八四的大灯泡合适吗?”大张说完,翻身又沉沉睡去。

    “我操你大爷!起来!”我一听他那腔调就来气,一下把他的被子掀了,臭脚丫子味迎面扑来:“你个王八蛋!冬天脚还这么臭!”

    “你他妈的,她哭哭去吧,让雷老板吓到了,我要是女的见那样的扑克脸我也哭,有我鸟事啊!”大张骂着:“刘桑,你是越来越混蛋了!”

    最终,我还是拉着哈欠连天的大张敲开了赤铭美幸的房间,她见到我们这个时间来,有点惊讶:“你们怎么现在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哈——”大张撇着大嘴:“姐姐,我是真没事,刘桑找你有事,他还不好意思,硬拉我来的。”

    “哦,是这样,请进。”赤铭美幸勉强露出了点笑摸样,当大张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嗅了嗅大张的衣服:“张桑,不,张同志,你能不能洗洗脚再过来,这个味道我有点受不了,对不起。”

    “哎,得,姐姐,我这就去,你俩好好说说知心话,有事喊我。”大张是借坡下驴,转头就走,还嘟囔着:“丫还嫌我臭,当年哥哥挖尸土伺候丫的时候她没这么讲究哈欠。”

    大张裹着军大衣,骂骂咧咧的回去了,咣当一声,把门关了,我知道,他不会洗脚,除非小田来了,他又会周公去了,屋子里只有我跟赤铭美幸两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跳有点加速,但是我发誓,我从没有对这个女人有任何想法。

    “冰冷而精准!板起你的脸来!”我告诫自己。

    “领导让我来看看你,今天你情绪不太好,让我多关心关心你。”官腔一定要打,这样可以克服心中的尴尬。

    “如果你是个人关心我我会非常高兴的。”赤铭美幸用大眼睛望着我,看的我非常紧张。

    “我既代表组织,也代表个人。”

    “组织是什么?”

    “组织就是天!”我指了指天花板。

    “天上有什么?有没有刘桑的心上人?有没有美丽的天使与我期望的将来?”

    “咳!请你严肃,组织谈话都是很严肃的。”

    “我突然觉得板起脸来的刘桑非常英俊呢!”

    我有些恼,这都是怎么谈话的?以前组织上派人和我谈过话,从来都是我心里哆嗦,为什么今天我代表组织了还哆嗦呢?“哦,这个咱们先不谈,谈谈今天见了雷总你为什么这么紧张吧。”

    “你来看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的吗?”

    “哦,这个只是其中之一,当然,关心你也是很重要的。”

    “撒谎!”

    “真没有!”我心想我他妈代表组织怎么让她给训斥了?

    “是的,见了雷先生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当年感受的那些气息,瞬间,痛苦占据了我的心灵,我记起了相当一部分往事,你想知道吗?”赤铭美幸微笑地看着我。

    “想!”我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我他妈太想知道了。

    “在我讲述之前,刘桑,我希望你答应我,永远不要骗我,我只有这一个条件!”赤铭美幸不再难为我,似乎要说出我渴望已久的秘密了。

    “可以!我保证!”我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请你告诉我,你的身体,是在哪里改造成这样的!”

    赤铭美幸抬头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努力回忆着,许久:“是有个基地,但是我是被秘密带去的,路线根本就不记得,好像是个地下设施,我们从哈尔滨出发,两天两夜,跟我一样被选拔上的有十个人。”

    说实话,听到这样的回答我很失望,这跟没讲一样!我拿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一点印象都没有?”

    “是的,我实在帮不上你,但是”

    “但是什么?”我的眉毛拧在了一起:“难道还有其他线索?”

    “但是,那天楚少群给我念的二次世界大战历史是不是真的?日本输了?德国也输了?”赤铭美幸问了一个相当可笑的问题。

    “毫无疑问!”我回答的非常肯定。

    “你是哪一年逃出来的?又是怎么逃跑成功的?”我仍旧追问着,不能放弃任何机会。

    “详细的记不清楚了,我第一次执行任务,也是最后一次,我们几个人袭击了一支苏联人的部队,趁着夜色,我逃了出来,我最后的记忆,就是这样,很不幸,在一枚炮弹在我身边爆炸后,我便失去了意识,以后的很长时间内,我都在混沌的黑暗中度过的。”赤铭美幸告诉了我她最后的记忆:“直到有一天,一个人在黑暗中呼唤我,告诉我要帮助我,你知道,我对这副身体是多么的厌恶,我想过正常的生活,我想见一次阳光,我本不想醒来,但是那个人告诉我,也许能让我恢复到以前,所以我答应了他的邀请,直到我再次醒来,看到你,知道那一瞬间我是多么的喜悦吗?”

    我明白了这个过程,洪先生发现赤铭美幸后,与她意识接触,直到在091苏醒,可以说她的记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可惜的是,我所想知道的东西,秘密基地的地点,完全没有线索!

    “改造你身体的地方你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如果能把你恢复成正常人类,那里才是关键!”

    赤铭美幸摇头:“如果是这样,请相信我,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想找到那里,但是我真的没有任何线索,请你务必帮助我!还有,伊藤大佐可能还会在那里,那是一个相当可怕的人,我不想再碰到那个人!他才是真正的魔鬼!我宁可永远这样,都不想再见到他,在他眼里,人跟畜生没有任何区别!”

    我体会的到当赤铭美幸提及‘伊藤大佐’这个名字时候心中的恐惧,她的声音都在颤抖,我赶忙安慰她:“呵呵,伊藤秀树吗?这你不必担心,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存在这个人了,他被我的一个老相识砍下了脑袋,他永远都是历史了!”

    “真的?”赤铭美幸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有杀的了他的人?”

    “真的!我非常确定!”

    赤铭美幸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异常激动:“这是我醒来听到的第二好的消息!那真是太好了!我有希望了!”

    我立刻紧张的把自己的手抽回:“别激动,也许会有更好的消息。”

    “让我最心动的话,是你说要娶我,让我最放松的话,就是伊藤大佐的死讯!”赤铭美幸似乎不懂得什么叫掩饰!

    这话又让我有些不自在,赶忙推诿:“美幸同志,在我们共同的任务达成前,不要再提及个人感情问题好吗?中国还是有句老话的,‘男女授受不亲’关于娶你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赤铭美幸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也察觉到了我的尴尬,赶忙板起了脸:“你别美,你就是真想娶我,我还不一定答应呢,先帮我把身体恢复了吧,三组的那个王大姐会帮我的!”

    “哎,好!”谈话的性质已经从组织与个人转化成两个青年男女青涩对话。

    我见苗头不对,赶忙换话题:“说点别的,按照你的记忆,你应该是在1939年开始沉睡的,现在是1966年,过去的已经是历史了,也许你该知道知道那段历史。”

    “好,我愿意学习。”赤铭美幸也不想让我继续尴尬,一口答应。

    “1939年到1940年之间,正是大战爆发的开始。”我刚开口,赤铭美幸突然打断了我。“等等,1939年到1940年?大战爆发的开始?”

    “是的。怎么了?有疑问吗?”

    “不对!我知道的是,1939年我被改造前夕,那时候大战即将结束了!整个日本似乎都在准备庆祝胜利,当时我们已经击溃了美国舰队,德国人也打败了苏联,斯大林与他的残余部队都被赶到了远东地区以及中蒙边界,你怎么说才刚刚开始?”赤铭美幸似乎非常认真。

    我笑了:“你听谁说的?”

    “我们那里就是一直这么宣传的,庆祝活动都准备开始了!”

    荒谬的宣传政策,这也行,我无奈了:“呵呵,算了吧,你受军国主义的蛊惑了,时间不早了,你安心休息,我们是有希望的,我们的情报最近会传来,到时候我们就得去探索当年改造你的地方了,做好准备吧!”

    “奇怪?怎么差距这么大?”赤铭美幸似乎仍旧疑问着。

    “好了,我回去了,就在隔壁,有事情喊我和大张。”我起身,看来这个事情还不能着急,慢慢来吧。

    “哦,那我就不送了,谢谢你,刘桑。”

    “别太客气。”

    当我走到门口时,赤铭美幸又喊住了我:“等等!”

    我赶忙回头“又怎么了?”

    赤铭美幸赶到我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粮票,饭票,直接塞进我的口袋:“这是给你的,不要给大张和楚大脑袋用,记得!”

    “这怎么行!”我抓着她手腕赶忙推辞:“心领了,心领了!”

    “给你就拿着,我一点用都没有,浪费了,我知道你因为欺负我被陈部长扣了津贴,还有,不要抓着我手腕,中国不是讲‘男女授受不亲’吗?”

    一听这话,我赶忙松了手,大把的粮票饭票已经被她塞进了我的口袋:“这怎么好意思。以后我会还你的。”

    “行了,走吧!”赤铭美幸把我推出了房间,临关门时候又嘱咐一句:“记得自己用,别给大张和楚大脑袋用,我会不高兴的!”

    出了门我摸着一口袋的票票,苦笑着摇了摇头,雷总口中的冰冷而精准早就被忘却了,这感觉,挺好

    那一夜过去后,我内心深处对这个绝对异类的女子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愫,从一开始,我做了对她而言很不公平的事情,赤铭美幸也从没怪过我,从没有在陈部长面前说过我一句坏话,而且像饭票这些细微的事情,也让我感受到了她的情感,感情这个事情他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她就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在一夜之间就溜进了我的心田,即使我把自己当做一部冰冷机器,也足可以感受到温暖,一方面我想看到她,想看她的样子,喜欢她的音容笑貌,另一方面,雷总的教诲也经常在我耳边回想,我不能过分的接近这个人,必须谨慎的保持的相对的距离,保持冷静的头脑,在任何人面前不能流露出内心最真实的情感,这是需要,这是原则!我目前能做的,只能尽力工作,让繁忙冲走我的烦恼,我日以继夜的研究东北地图,查阅大量的东北地区的特别事件,希望能从中找到什么线索,能帮助她把身体恢复成正常的样子,才是对我,对她最好的交待。

    现在我们知道线索很少,只知道这个基地离哈尔滨有两天的车程,基地的代号叫血缘,赤铭美幸有个弟弟,与她一样,被改造过,生死不明,其他一概没有线索,我只能靠查资料,赤铭美幸再也回忆不起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东北地区的众多文件让我看的头疼,但是我却在一直坚持着,甚至连吃饭都是大张带我打回来,长时间的地下生活,甚至让我看到阳光都有些刺眼。雷总这期间也尽量减少与赤铭美幸的接触,生怕再刺激到这个身体能力强大,内心却异常脆弱的女人。

    大张依旧傻吃迷糊睡,他瞧我这么忘我的工作,心里纳闷,总是调侃我,我也懒得理会他,平日里我本不是这么拼命的人,只是这次不同,于公,于私都在敦促着我不停的忙碌。

    美幸与大头,大张,相处的很好,每到深夜其他同志沉沉睡去的时候,地下二却异常热闹,这三个人最近不知道哪里搞来副扑克,玩的不亦乐乎,大头本想帮我一起查阅资料,但是耐不住大张的纠缠,经常被拉到美幸屋子里去吹牛或者打牌,这个大脑袋看来也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好鸟。重担落到我一个人身上,雷总很忙,对这个事情也不过问,他只有一句话,该自己解决的,自己解决。

    一日深夜,我正在研究地图,距离哈尔滨两天的车程,实在太大了,到底哪里有问题,我思考着,每一个有疑问的点我都标记了,我都查询了,只是传来的结果都让我失望,这实在让我苦恼不堪,正在这个时候,隔壁传来了三人的吆喝声。

    大张一下推开我的房门:“刘桑,吃饭去了,美幸请客!”

    美幸站在大张身后,冲我笑:“走啊刘桑,不要忙了。”

    我丢下了手中的标尺,我哪里都不想去,看着美幸的笑脸,我更觉得的责任重大:“你们去吧,麻烦帮我带回来,累了,不想动。”

    “你丫这跟谁抒发情感呢,抓紧啊!”大张最了解我,我想我内心深处的东西他应该知道:“算了,你继续吧,有了线索告诉哥,你出脑,我出力,咱们合伙把美幸同志的问题解决了,到时候可别说哥哥没干活,技术工作咱干不了。”

    大张说完,一关门,带着两人上了楼,他又继续开着混蛋的玩笑。

    “美幸,你的刘桑为了你小命都拼了,你可要记得报答啊!”

    “不要乱讲!”

    “呵呵,大张,别乱开玩笑,回头刘子又被雷总训话了”

    “你就脑袋大,一点都不懂风情,风情,懂吗”

    12017#作者:猪头大拿回复日期:2009-10-121:37:00许久,大张端着饭缸,回到房间,放到我桌子上:“刘爷,吃吧,白菜炖肉。”

    “哦”我有点饿了,打开饭缸,赶忙吃了两口:“大张,你说这个血缘基地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怎么就是找不到。”

    大张放肆的把脚撬在桌子上,打着饱嗝吸着烟:“刘爷,我要是知道你就可以退伍了,你问我干吗?”

    “呵呵,也是。”

    “你不觉得今天这个饭菜有点特别吗?”大张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啊?有什么特别的?美幸请客吗不就是,她也不是请你一回两回了,自从咱接了这差事,你这个津贴第一次有结余了吧。”我也很鄙视的回了他句。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这缸子里的肉凑凑够个猪屁股了,你装什么傻啊?”

    我这才发现,以前吃的是白菜炖肉,今天这伙食应该叫肉炖白菜,饭缸里几乎全是肉片,很不理解:“怎么,今年农业又大丰收了?”

    “是美幸大小姐安排的,请客可以,菜里的肉,全部留给你!”大张说完,凑到我耳边:“兄弟,说实话,你俩是不是真有一腿啊?”

    我赶忙瞪大张:“别他妈胡说,你嫌我麻烦少啊!我最近哪跟她说过话,都是你和大头过去,哪里来的这一腿!”

    大张乐了:“你这招叫欲擒故从,我他妈小学就会,美幸大小姐对你可是动了心思了,整天刘桑长刘桑短的,表面上是不接触了,你俩心里连着线的,你个孙子从进091那天起,就没这么用功过,别给我说全是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哥是糙了点,但是不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张了,非常尴尬:“什么欲擒故从,那叫欲擒故纵,别整天胡扯,你没见雷总整天忙的都见不到人,你给我传这个,你想我退伍啊!”

    “兄弟,你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了,当哥的还是说一句,这个事情比较麻烦,但是不是不能解决,咱们把美幸的身体改造好了,那就没有任何障碍了,行了,你也别解释了,揣着吧。”大张得意的拍着我的肩膀,然后岔开话题:“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见大张不再提及我的尴尬,我也顺着话说:“没有任何头绪,根据现有情报,继续深入,估计很难。”

    “你都是查的什么线索?”大张似乎很少过问我的进展,今天有些例外。

    “我主要是查有没有异常的人类死亡事件,比如说被不明的东西吸干了血液之类的报告。都是绝密档案。”

    “哦,结果如何啊?”

    “有异常死亡事件,但是都和我们的任务扯不上关系。”

    大张看着我,意味深长:“靠傻干永远实现不了四个现代化,你就是典型,哥给你点东西看,别感激我。”

    他随后走到自己床前,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大信封,丢到我面前:“打开看看吧。”

    我心想难道大张查出什么来了?不可能,这人除了在地下二傻吃迷糊睡就是跑去找小田蹭话。

    赶忙打开信封,一本杂志《民兵之友》,当时我那火啊,这杂志里面能有秘密了?我看大张:“你玩我是吧?”

    大张一看,乐了:“哎要,对不住,给错了。”他赶忙又翻枕头,拿出一个同样的大信封丢到我面前:“这个就是了。”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一份内参资料,里面有段字是红线标注的,我看了一眼,手竟然激动的有些发抖,那段字是这样的“老乡圈养的牲畜死状奇异,血液均被抽光”

    大头和大张站在赤铭美幸身后,我站在她面前,本来我以为大头的计策不会有什么效果,不成想,这突来的意外达到了理想的效果,我心里不再生气,而是小心地观察着她的变化,希望这样的刺激手段能让她记起什么,虽然这样对她来说有点不公平,但是这个世界上,又哪里有那么多公平呢?

    大头在身后抑扬顿挫,我和大张横眉冷对,赤铭美幸在那里痛苦不堪,也许传说中渣滓洞才有这样的场面,我们也没怎么用刑,我仍旧高声吼着:“仔细想想!!!!想想你都干了什么!!!”我太想知道她心中的秘密了。

    在赤铭美幸痛苦不堪的关键时刻,大头突然停了,大张的脸色似乎也变了。

    我看着站在赤铭美幸身后的俩人,有点纳闷:“怎么了?谁让你停的?继续念啊!”

    “这个,这个”大头突然结巴上了,我这个火啊。

    “念啊,继续念,我也补补二战历史。”陈部长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我听了陈部长的声音,脑子立刻翁的响了一声,接着一片空白,什么都没了。

    三个人都傻在那里,谁也不敢动了。

    陈部长般了把椅子,放在赤铭美幸身边,一屁股坐下,把双手伸给大张:“来,给我拷上,我也学习学习,继续念!”他声音不大,语气也不急,只是早就吓的我们哆嗦了。

    守着陈部长,赤铭美幸终于放声大哭,像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一样。

    “怎么?是不是等着我给她解手铐?”

    大张这才回过神来,把身上的口袋几乎翻了个遍,才找到钥匙,他哆嗦着,给赤铭美幸解开手铐。

    陈部长在一旁好言安慰:“美幸同志,不要哭了,谁欺负的你,我都明白,我这就给你讨个公道。”

    “呜呜不管他们的事情,都是我的错”赤铭美幸趴在桌子上,还好她没落井下石。

    “领导这个”我刚想解释什么。

    陈部长瞪了我一眼:“谁让你说话了?你以为你是谁?都给我滚出去!”

    轮到陈部长拍桌子了。

    “领导”

    “滚!!!”

    三个人灰头土脸的被赶出了赤铭美幸的房间,我们还不敢走远,就在门口等着,房间内只剩下赤铭美幸的哭声以及陈部长苦口婆心的安慰声。

    不知过了多久,赤铭美幸的情绪终于安定了下来,陈部长唬着脸就出来了,看了我们三个一眼:“跟我来吧,小兔崽子们!”

    到了我和大张的房间,陈部长坐在椅子上,瞪着我们:“这个事情,张国栋敢做,但是他想不出,楚少群想的出,但是他不敢干,这个能想的出还敢干的就是你刘思远,你真是个好榜样啊,说说吧,我给你们安排的任务是什么?”

    “帮助赤铭美幸融入091,让她熟悉周围环境”我小心翼翼的。

    “你这不不傻吗?”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违背了我的命令!可是你把自己的同志拷起来上教育课!你想造反啊!!!!知道这个人是多少国家梦寐以求的吗!知道我们花了多少力气才从洪先生那里搞来的吗!知道对于091来说,她是多么重要吗!!”

    地下二又一次被咆哮声充满,只是咆哮的主角已经换成了陈部长,被咆哮的人换成了我们三个。

    印象中的陈部长,很少亲自过问下面的事情,他这样愤怒的批评下级部下,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惜的是,这第一次见,被批评的就是我。我真想不明白,为了这个奇怪的女人,何必发这么大火气。

    狂风暴雨持续了很久,陈部长似乎骂累了,才摔门而去:“我从家里就老琢磨着你们这几个小子要搞鬼,不放心赶过来看看,果然这个样,扣半个月津贴!通报批评!我回去了,你们好好反思反思!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马上给我滚蛋!哪个单位愿意接收你们,你们就给我滚到哪里去!不!身上还有密度!全部去部队农场养猪!”

    我们三个耸着脑袋,送陈部长上楼,大气都不敢出,临到楼口,我还是忍不住:“陈部长,她做的是不是过份了”

    “过份?她只是不想有人说你们而已!将心比心,你们都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种事情对我来讲几乎属于奇迹,在我最需要情报的时候,最亲密的战友给了一份我最需要的东西,战友这俩字真不需要太多的解释。

    内参的描述可以用简陋两个字来形容,但是恰恰这简陋的情报给了我最大的线索!

    报告来自红旗林场大西山生产队,我马上查询了地图,这个林场甚至都没被地图标注,小的可怜,至于详细地址,只能等到天亮再通过有关单位查询。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听雷:我在091诡案组的十年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