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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一虫无敌岳风面对幻鹰,快被逼入绝境,他躲闪极快,暂无致命伤损,可是从头到脚,被那怒鹰啄了十来下之多,处处皮破血流,闹得他十分狼狈。加上温刽不时偷袭,无异于两面受敌。岳风的心里暗暗后悔,悔不该听从老不死的挑唆,靠近对手,使用体术。如果一直运用道术,两人行动神速,分分合合,不易被幻身缠住,如今面对白鹰,真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难受。“怎么能怪我?”老不死这当儿还不忘撇清,“近身攻击,机会稍纵即逝,一击不胜,难免陷入被动,你刚才的拳脚软得像是棉花,没有把他打昏打死,现在自然活该倒霉。”岳风忙着应付幻鹰,连骂他的工夫也没有,好容易缓过气来,心叫:“老不死,怎么对付幻身?”“你不是甲士,不能变身,那么,只有幻身才能对付幻身。”“呸,我那个幻身……”岳风来不及叫骂,一道闪电符击中他的后心,岳风向前一窜,摔倒在地,幻鹰趁势扑上,两爪如勾,抓向他的颈背。岳风翻转过来,双手护脸,蛟龙一般满地翻腾,幻鹰抓一个空,爪尖所过,地面出现了五道深深的爪痕。岳风不及爬起,温刽飞到他的上方,笔尖符光闪动,又一道“真空爆炸符”跃跃欲出,幻鹰如影随形,向他恶狠狠扑来。一刹那,岳风被逼到了绝境。“幻身才能对付幻身……”老不死的话掠过心头,岳风一咬牙,右手符笔一圈,画出一道“圆光符”,右手使劲一挥,一道淡淡的白光,飞向了那只扑来的幻鹰。“疯了疯了,虫子喂老鹰……”老不死咕哝没完,爆炸符遇上圆光,嗖地弹出丈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巨响之中,夹杂着一声幻鹰的悲鸣。岳风纵身跳开,缓过一口气来,凝目看去,幻鹰不但没有趁机扑上,反而拍打翅膀,想要展翅高飞,可是不知什么缘故,摇摇晃晃,抖抖索索,不但没有飞高飞远,反而离地尺许,一个劲儿地跳跃扑腾,堂堂一只老鹰,飞翔的高度,还不如一只母鸡。岳风盯着幻鹰,还来不及惊讶,身边扑通一声,似有重物落地。转眼看去,温刽连人带轮摔在地上,面红如血,口鼻涌出鲜血,四肢不断抽搐,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几乎与之同时,岳风感觉一股暖流钻入了灵窍,体内元气澎湃,几乎难以遏止。再看那只幻鹰,一如主人,躺倒在地,身上升起袅袅的白气,转眼间,偌大一只巨鹰,化为了一团迷离的白烟,略一翻腾,忽地化为一股,哧溜一声,被什么东西吸得干干净净。“呀!”温刽的惨叫声惊天动地。“老八。”温刑应声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兄弟败给了岳风,想也不想,一挥笔,驱使“八角金牛”冲了过来,弯角精光闪动,一眨眼,就要将岳风挑在角上。岳风转身一跳,间不容发的当儿,过幻牛一扑,那牛原地打转,快比旋风,身上的弯角像是一副刀轮,向着岳风纵横切来。少年来不及躲闪,咻,似有什么东西从地上窜起,仿佛一支锐箭,钻入了幻牛的身体。金牛像是挨了一拳,向后倒退两步,整个儿摇摇晃晃,俨如喝足了老酒,发起了酒疯。它忽进忽退,轰隆一声,身子忽地重重倒下。温刽就在下面,长长的弯角刺穿了他的身体,温老八口血狂喷,两眼上翻,可是还没有完。幻牛俨然受了痛苦,连翻带滚,死命挣扎,温刽挂在牛身上面,转眼之间,变成了一堆血淋淋的烂肉。奇怪的热流再一次出现,源源不断地注入岳风的灵窍。他不胜惊讶,掉头看去,温刑站在不远,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这边,脸上的样子十分古怪,像是恼怒,又像是悔恨,更多的却是深深的迷惑。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透出一股可怕的死灰,肌肤向里收缩,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吸走他的精血。幻牛发出一声垂死的嚎叫,岳风应声看去,牛身融化成了一片金色的烟气,跟着慢慢变淡,似有什么东西,正把这些元气飞快地吞噬。元气越来越淡,突然间,岳风看清了元气背后的东西,他的心突地一跳,整个人几乎呆在了那儿。地面上没有别的,只有一条小小的虫子,筷子粗细,白里透青,这几天来,岳风最痛恨、最厌恶的幻身,懒洋洋地躺在那儿,仰起头来,对着天上。幻虫的脑袋浑圆一团,没有眼睛,也没有嘴巴,幻牛融化后的精元,却如一缕烟气,被这不起眼的小虫吸了进去。一刹那,岳风明白了热流的来源,这条幻虫与自己本是一体,它吸走了幻牛的精元,也就相当于岳风吞噬了温刑的幻身。咚的一声,温老三倒在地上,双颊凹陷,青筋凸出,脸上枯槁如死,两只眼睛向外凸起。其他人忙着围攻依依,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温刑倒地,这才惊觉不妙,一个个回头望来。岳风的心里也很茫然,这一条长相丑怪的虫子,不过两个照面,毁了两大幻身,白羽飞鹰和八角金牛,全都不是弱者,可是,遇上这条虫子,均是不堪一击。温刺的紫蟒冲了过来,快得如同一阵紫色的旋风。岳风还没还过神来,蛇头怒张,向他狠狠咬来。岳风飞身后退,向那虫子一招手,虫子一弹身,化为青白流光,冲向那条幻蟒。幻蟒的大嘴还没合拢,虫子送上门来,正是自投罗网,蛇头闪电吞吐,只一下,就把虫子吞了下去。温刺又惊又喜,岳风幻身被吞,真身势必受创,不过想也可笑,这个混账小子,幻身居然是一条恶心透顶的蛆虫。这念头还没转完,温刺浑身一紧。元气翻腾起来,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幻蟒的体内左冲右突,幻蟒的精元七零八落,根本无法凝聚。那东西不但乱钻乱突,更是生出一股莫大的吸力,蚂蝗吸血似的吸走精元。
幻身所受痛苦,温刺感同身受,他只觉腔腹里热乎乎、暖烘烘,一股血腥直冲喉头,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其他人见他模样,均是莫名其妙,又见温刺脸色发白,肌肤塌陷,眼白翻了两下,突然一头仰倒,羊癫疯似的乱弹乱踢。再看那一条幻蟒,紫气翻腾,已经失去了固有的形态,化为了一地淡淡的烟雾“怎么回事?”一转眼的工夫,折了三个兄弟。温老大心如刀割,发出了一声狂叫。他一边撑开“破冥伞”抵挡依依的雷电,一边死死盯着岳风,那样子就像是看见了一只活鬼。两边动手太快,温钊没有看得真切,兄弟们离奇死伤,老头儿的心里百思不解,疑心岳风使了什么邪法,要不然,就是狐神后裔使了什么妖术。他心神不宁,“破冥伞”露出破绽,依依使出“雷舞”,一道闪电穿透了破冥伞的黑云,正中温钊的小腹。老头儿惨叫一声,连人带伞地飞了出去。依依正要追击,温剑的“无明幻剑”从左刺来,温刹的“昴日火鸡”从右冲来,温荆的“黑人罴”攻前,温剽的“阴网绿蛛”袭后,四面夹击,凶狠绝伦。依依无可奈何,只好收回雷尾,配合金尾,极力抵挡对手的冲击。岳风远远看见,一招手,幻虫一弹一窜,跳入他的手心。地上的幻蟒已经消失,就连一丝紫气也没留下。幻虫入手,比起之前粗大饱满了不少,以前细如竹筷,现如今,就像是一根无孔的长笛。“六个男人打一个女子,这又算是什么本事?”岳风飞身上前,还没冲近,就听一声犬吠,一头鬣狗向他冲来。岳风一扬手,幻虫破空飞出,一扭一弹,钻进了鬣狗的眼眶。幻狗发出一声悲鸣,凌空翻腾扭曲。老六温则的惨叫声同时响起,与凄厉的狗叫遥相呼应。这一次与前面不同,以前运用幻虫,纯粹误打误闯。这一次,岳风贯注精神,与幻虫心神相连,清楚地感知到了幻虫的去向。一刹那,他的魂魄也似附着在那一条虫子身上,随着它在幻狗的脑子里钻来钻去。这感觉奇妙极了,岳风忍不住心叫:“老不死,这条虫子是什么东西?”“不知道。”阳太昊沉默一下,说道,“我突然感觉,这虫子像是一样东西。”“什么?”“龙子蛟虫。”岳风恍然一惊,想起鬼蛟寒潭的一幕,那儿破壳而出的蛟虫,与这一条幻虫足有九成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蛟虫浑身雪白,比起这条幻虫小了足足一半,幻虫雪白里还透出一股悦目的天青色。想到这儿,岳风的心里淌过一股热流,原来虫子非虫,竟是一条龙子。幻虫坚硬如铁,游走如电,不过三下两下,幻狗的脑子就被搅得一塌糊涂,眼耳口鼻,全都冒出一道道惨白的烟气,幻狗凄声悲鸣,落到地上,瘫软不起。岳风一心援救依依,来不及吞噬幻狗,眼看温则口吐鲜血,歪歪倒倒,便也不再恋战,匆匆收回幻虫。幻虫才冒头,一道雪亮光华破空飞来,扫向虫身,长长溜溜,正是温剑的“无明幻剑”。
第一百一十三章反弱为强这一次相距较近,温家兄弟终于看清了罪魁祸首,眼看温则与幻狗的惨状,均是不寒而栗,心想此虫不除,必然一败涂地。温剑率先动手,想借幻剑之利,把幻虫切成两段。这一口巨剑无形有质,来势之快,几乎不容人转念,剑光划空而过,幻虫忽地消失。温剑以为得手,心里生出狂喜,谁知一转眼,岳风站在远处,稳稳当当,若无其事。温剑心往下沉,忽觉剑身有异,神意传递过去,骇然发现,紧贴巨剑的锋刃,蜷缩着一个黏糊糊、长溜溜的东西。幻虫!温剑念头刚动,尖薄的痛感顺着幻剑传递过来。幻虫和岳风心念相通,动弹之快,也不过心念一转,就在剑刃及身的一刹那。岳风心念所至,幻虫一蜷身,贴住了光溜溜的剑身,浑然化为一体,随着幻剑挥动。温剑运剑再快,也砍不中幻剑本身,等到发现之时,幻虫头如尖刺,狠狠钻入了虚幻光亮的剑身。幻剑虽是灵体,可也十分坚硬,谁知道,幻虫钻铁如泥,轻松钻过剑身,蜿蜒而上,一摆头,又将剑身钻了一个小孔,俨然一根穿针引线的绣花针,穿过幻剑,一如刺穿布帛。幻虫每钻一次,温剑都有极大的痛苦,他怪叫一声,幻剑抡出,扫向岳风。他的策略十分明白,只要杀死了岳风的真身,幻虫自然也会消失。剑光人影,凌空交错,幻剑划过虚空,没有扫中任何东西。温剑的心向下一沉,紧跟着,一阵狂风迎面压来。他的眼前黑影闪动,其中夹杂刺目的火光,一股灼热的气劲涌来,温剑下意识举手一挡,咔嚓一声,手臂传来一阵骨折的剧痛。“天霜火叶舞。”岳风的拳脚飞出片片火光,狂风暴雨一样落在了温剑的身上。温剑徒劳地招架,每一次格挡,都有切肤断骨的剧痛。对手的拳脚,仿佛烧红的刀剑,劈斩切割,所过鲜血淋漓。这一轮打击狂暴无比,温剑的四肢折断,七窍流出血水。突然,岳风的脚尖以刁钻的角度飞出,嗖地钻进了他的小腹。温剑痛得浑身一缩,后脑露出了破绽,岳风一掌落下,温剑只觉一股热劲直冲脑门,两眼红光一片,陡然失去知觉。温剑一旦昏迷,幻剑也随之消失,岳风一挥笔,幻虫化身白光,冲向温钊的幻虎。“老十!”温钊一面招架依依的“雷舞”,一面扯着嗓子尖叫,“快用火。”温刹回过神来,符笔一扬,“昴日火鸡”冲上前去,双翅一拍,鼓起两道长长的火光。幻虫接近火焰,岳风便觉灼热钻心,他突然意识到,幻虫抵挡不了这一股火焰,于是向前冲出,笔尖抖动,锐喝一声:“甘霖下降。”笔尖清光一闪,涌出一蓬白亮亮的急雨,雨水落在火上,火焰登时熄灭。温刹一心烧死幻虫,忘了主人在侧,火焰一灭,倒是提醒了他,只要杀死岳风,自可消灭幻虫,想到这儿,怪叫一声:“凝光飞影。”天剑符化为白虹,扫向岳风的脖子。岳风笔尖一圈,跳出一团圆光,叮的一声,天剑符弹到了一边。温刹符光一出,早已晃动身形,绕到岳风的左边,猛可发现一个破绽,正要抖笔射出,忽听一声冷锐的娇喝:“狐雨金针。”温刹的心向下一沉,他的“昴日火”本是金针的克星,无奈幻鸡一心对付幻虫,根本不在身边,想要召回幻身,已经迟了一步。千百点金色细芒,一点不剩,射入了他的后背,剧痛钻心而入,温刹向前一扑,叫也没叫,就倒地死了。温家兄弟一心提防幻虫,忘了天狐二尾的厉害。这时胜负逆转,温家九人,死了两个,伤了四个,剩下三人,已经不占上风。可是“禁魂十三郎”一气同心,如果就此逃走,一来有损兄弟情谊,二来传到外面,必然受人耻笑。“雷舞。”不容他们细想,依依摇动雷尾,电光漫如密林。“阴网绿蛛”为雷电击中,发出吱吱的惨叫。主人温剽也是面红耳赤,浑身抽搐,温荆慌忙驱使“黑人罴”来助阵,冷不防青白流光飞来,只一闪,就消失在了黑熊的体内。温荆看得明白,面如土色,转眼看向岳风,眼前一阵发黑。紧跟着,他感受到了一股出离的痛苦,似有一个东西,搅动熊肠熊胃,钻开熊心熊胆,幻熊哀号连连,偌大的灵体,化为了一团漆黑的烟雾。温荆只觉内脏某处,裂开了一个口子,血水冲开喉咙,涌出口外。他感觉浑身的元气离他而去,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变成了一具脆弱的空壳。幻熊的黑气翻腾起伏,就像是一滴落入清水的墨汁,慢慢地稀释变淡。就在黑气中央,一点青白光芒若隐若现,忽地冲开黑气,钻了出来。吞噬了“黑人罴”,幻虫的样子有了明显的变化,体内那一股青气满溢出来,化为了一层天青色的薄薄鳞片,青鳞之下光芒流转,仿佛一股晶莹的液体,马上快要破壳而出。“妖虫!”温剽快要疯了,面孔扭曲得不成模样,他一边嘶声狂叫,一边扬起符笔。绿蜘蛛化作一道淡淡的绿影,风也似冲了上来,张开口器,喷出一网黑丝,将幻虫裹在其中。岳风心中一紧,可是并未感到不适。他望着那一团头发似的气丝,分明感觉到了幻虫的搏动。它的身子向内收缩,生出了一股极大的吸力,绿蛛吐出的幻丝,纷纷向它体内涌入,黑丝团越来越小,凌空翻滚如飞。温剽面色血红,两眼发直,呆呆盯着丝团,像是一具雕像。幻虫就像是缠满了丝线的轴承,骨碌碌飞速旋转,裹着满身黑丝,一直冲进了幻蛛的口器,撒欢儿左冲右突。温剽身子一晃,一口血箭狂喷而出,脸色由红转白,摔倒在地,四肢不断抽搐。幻虫与幻蛛体格相差不多,这时钻进钻出,就像是一条水里的活鱼,不一会儿,蜘蛛化为一团飘渺的绿烟,幻虫尽力一吸,一股浓稠的绿气,钻进了蛇一样的躯体。
这一次,幻虫变得更粗更长,青色的鳞片更多更密。它的头上长出了一对深蓝色的眼珠、一张剑鱼似的尖嘴,它惬意地吞吸残余的绿气,摇头摆尾的样子,一如岳风见过的蛟蛇。幻虫一口气吞下了五个幻身,体态发生变异,变成了一条淡黑色的幻蛇。幻虫一口气吞下了五个幻身,体态发生变异,变成了一条淡黑色的幻蛇。温剽已经昏死过去,肌肤枯萎皱缩,就像是一具死透了的干尸。幻虫威力无比,不但吞下了幻身,连带真身的精气,也被它吸走了不少。岳风只觉一股股暖流灌入灵窍,体内元气鼓荡,有如惊涛骇浪。身子隐隐胀痛,就像是一个容器,装入了太多的水,水满则溢,很快就要破体而出。现如今,温家九郎,只剩下了温老大一个。他两眼发赤,如疯如狂,破冥伞黑气涌动,不断吞没射来的闪电,挡开漫天的针雨,“狐尾刀”横砍竖劈,也被黑气托在高处。岳风一招手,幻蛇跳入他的手里,温钊一眼扫来,心中凛然。他老奸巨猾,猜到了幻蛇的能力,一晃身,收起幻虎,只要没有幻身,岳风的幻蛇也就无机可趁。“岳风。”依依眼看敌人个个倒下,心中喜不自胜,忍不住大声呼叫。“温老大。”岳风扬声说道,“你还不服输么?”“服个屁。”温钊困兽犹斗,“你们两个小狗男女,我要把你们撕成粉碎。”“有意思。”岳风一晃身,形如一只黑鹰,飞到温钊身侧,扬笔叫道,“粉身碎骨。”温钊慌忙催动伞上黑气,挡开爆炸气浪,还没缓过气来,数十道电光夹杂漫天针雨呼啸而下。温钊忙又撑伞挡住,黑气饱受打击,稍稍变得稀薄。岳风看得清楚,发出一道闪电,冲开黑气,击中伞面,温老大虎口剧痛,宝伞几乎脱手,眼看一道“神火符”飞来,慌忙笔尖一挽,画出一个“圆光符”挡住。温钊双拳难敌四手,陷入了说不出的窘境,岳风、依依默契十足,攻势连绵不断,温钊左右遮拦,苦不堪言。但瞧对手二人,却是轻松写意,眉来眼去,情意缠绵,仿佛不是一场打斗,只是二人逗猫戏狗,把温钊当成了一件取乐的玩物。温钊怒火攻心,防守露出破绽。岳风看似和依依眉目传情,其实无时无刻不在留心对手,眼看送上门的买卖,当然不会错过,一道闪电飞出,击中了温钊的左胁。老头儿痛得浑身哆嗦,“破冥伞”稍稍歪斜,几枚“狐雨金针”趁虚而入,他的左侧大腿,多了几个细小的孔洞,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了半条裤管。“慢着。”温钊向后飞出,大声吼道,“我有话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杜雨
“胖老鬼,有话跟你的死鬼兄弟说吧。”依依得势不饶人,两条幻尾此起彼落,攻势绵密无方,逼得温钊哇哇大叫:“小妖婆,你不要欺人太甚,容我把话说完,咱们再打不迟。”
依依装聋作哑,一味抢攻,岳风忽道:“依依,且慢动手,听他说些什么?”
少女白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收起幻尾,挡在两人身前,以防温钊暗下毒手。
温钊一手拿伞,一手执笔,半身浴血,瞪视岳风说道:“小子,你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若是男子汉大丈夫,就不要躲在狐狸精的尾巴下面,跟我一个对一个,大伙儿各凭本事,决一个生死。”
“老头儿,这样的鬼话,亏你说得出口。”依依雪白的双颊飞起一抹绯红,“你们八个打我一个,怎么不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温钊面皮一热,哼哼说道:“我那些弟弟一定要动手,我又有什么办法?”
“温老大,你说谎也不脸红?”依依微微冷笑,“好哇,我也一定要动手,看岳风有什么办法?”
温钊狡辩不成,反被对方拿话扣住,急得面红耳赤,盯着岳风说道:“小子,你有没有种,有种咱们单挑,不要听女人的摆布。”
“女人又怎么了?”依依一晃身,两条幻尾当空狂舞,“老头儿,我这就让你瞧瞧女人的厉害。”
“小七!”岳风忽道,“你先住手,我来跟他斗一斗,叫他输得心服口服。”
“岳风。”依依跺脚发怒,“你不要中了胖老头的奸计,咱们一起上,揍他个落花流水。”
岳风看她一眼,笑道:“小七,你信不过我吗?”依依跟他目光一遇,心中一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轻轻哼了一声,默然退到一旁。
“好小子,有种。”温钊狡计得逞,心中暗暗得意。
“温老大。”岳风冷冷说道,“既然是单挑,大家就该一样,一人一笔,至于这把破伞,你还是不用为好。”
温钊心生犹豫,瞅了依依一眼,岳风知道她的顾虑,说道:“温老大,你不用担心,小七如果动手,那也算我输了。”
“你输了怎么样?”温钊目光阴沉,扫过满地死伤的兄弟。
“我输了,任你离开。你的兄弟,无论死活,也随你带走。”
“好。”温钊落到这一步田地,自觉没有别的法子,点一点头,收起“破冥伞”,冷冷说道,“小子,我相信你一次,如果言而无信,我做鬼也不饶你。”
两人手持符笔,凌空对峙。突然间,温钊左肩一晃,斜向右窜,岳风跟着转身,笔画圆光,挡开一道“真空爆炸符”,一闪身,回敬了一道“闪电符”,只听飞轮声响,温钊绕向他的左侧,看见破绽,打算挥笔发难,岳风一旋身,笔画圆光,严阵以待。
温钊不防他如此灵动,心中暗骂,驾驭脚下飞轮,向着岳风的右边飞旋,趁着岳风抬手,腋下露出破绽,抖动符笔,元气涌向笔尖。
岳风一露破绽,立刻知觉,振动“心神衣”,身随之转,两人几乎同声大喝:“雷枪电斧。”两道电光凌空交错,照得二人面孔雪亮。岳风左胸中符,闷哼一声,向后飘退,温钊的右肩也被闪电击中,一条手臂几乎失去知觉。
一转眼,两个人又开始相对绕圈儿,寻觅对手破绽。温钊忌惮岳风的体术,至始至终与他相隔十丈,这是平常体术的极限,只要超过十丈,除了少数神技,很难越过这个距离。
依依瞧得乏味,转眼看去,温家兄弟戏弄的女子就在不远,横身躺卧,不知是死是活。
她纵起飞剑,飘然上前,凝目看去。这女子十七八岁,竟是一个少有的美人,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多处,露出莹白光嫩的肌肤。她的容貌秀美疏朗,瑶鼻饱满,小嘴嫩红,面颊光白如玉,长发乌黑浓密,一双眉毛稍显浓黑,可是修长飘逸,飞入双鬓,睫毛浓长微翘,只因昏迷前哭过,脸上泪痕未干,睫毛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泪珠。
依依俯身一摸,少女鼻息平稳,只是中了“迷魂符”,昏迷了过去。
“灵神还窍。”依依一抖笔尖,一束青光落在少女身上。刺骨的凉意流遍全身,少女咿呀一声,惊叫醒来。她弹身坐起,惊惊惶惶地看向四周,忽见温家兄弟躺了一地,先是一惊,跟着又是一喜,忽又看见依依,心子一颤,下意识拉住撕破的衣衫。
依依哑然失笑:“怕什么?我也是女人。”女子恐惧稍去,回头一看,望见院落前的尸体,忽地泪涌双目,扑上去抱住一具尸首放声大哭。那尸体是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儿,两眼紧闭,脸色灰白,胸口一个焦黑的大洞,正是“闪电符”击穿的痕迹。
“他是谁?”依依心生怜悯,轻轻问道。
“他……”少女流下泪来,“他是我弟弟。”依依吃了一惊,少女直起身来,指着院门前两具中年男女的尸体,凄然说:“那是我的爹爹妈妈。”又指墙根下两具尸体,“那是我家帮工的仆人。”
“你家是……”依依轻声问道。“家父是一位神疗者。”少女指着院门上的一块匾额,上面写着“灵枢妙手,怀日杜氏”。
依依恍然有悟,冲口说道:“你们是怀日城杜家的人。”少女含泪说道:“我叫杜雨,家父杜方明。”
依依想了想,拍手说道:“我想起来了,他是个五品的神疗者,是不是?”杜雨默默点头,忽又流下泪来。
神疗术活死人、肉白骨,大多来自于家传的天赋,所以世上神疗者数量不多,很受世人尊崇,但凡外出行走,都要牢记有名神疗者的医馆方位,以便受伤之后,马上前往医治。神疗修为达到四品以上,已经算是一方名医,杜方明位居五品,自然声名远播,就连狐神后裔也知道他的名号。
依依见这情形,心里明白了几分,忍不住问道:“杜雨姐姐,这都是温家兄弟干的吗?”
杜雨点了点头,眼里透出一股深深的恨意:“两日前,这九个人前来就医,他们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变故,闹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身伤势十分可怕,其中两个都快要死了。爹爹医者襟怀,怜悯他们,尽力加以救治,花了两天工夫,耗费了无数元气,终于治好了他们的伤势。谁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禽兽败类,趁着爹爹不在,对我风言风语,甚至于动手动脚。我大呼救命,爹妈赶来阻止,怒斥他们忘恩负义,谁知道他们变本加厉,一拥而上,杀死了爹妈和弟弟,就连家里的仆人也没放过。”
依依听得心血上涌,忍不住高声叫道:“岳风,别饶过温老大,一定要杀了他。”
岳风听了这话,不明所以,但听依依语气愤怒,心知事必有因,当即长啸一声,双袖一挥,急往前冲,温钊飘然后退,一道“冰箭符”飞向岳风。
“烈焰神锋。”岳风锐叫一声,扬笔发出火光,冰箭融化,云雾腾腾,他不待温钊发出符咒,身形加快,激起一阵狂风,冲开身前的云雾,忽看温钊绕到右侧,想要出手偷袭,他的心里灵机一动,忽一扬手,叫道:“看幻身。”
幻蛇离体飞出,化为一道淡淡的青光,神准无比,一下子缠住了温钊的手臂。【百度搜:书农在线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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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条幻蛇之前大显神威,温钊也是亲眼所见,所以不敢使用幻身。谁知道,岳风出奇不意,把这灾星抛了过来。老头儿毛骨悚然,怪叫一声,想要甩脱,可是幻蛇紧紧缠住,就像是长在了他的手臂上。
温钊的脑子一团混乱,召出幻身么,正中岳风的下怀,不召幻身么,幻身的攻击,必须幻身才能应付。
幻蛇仅可攻击幻身,这一下出击,不过虚张声势。温钊果然中计,惊慌失措,进退也没有了章法。岳风一阵风逼到近前,他心慌意乱,不顾之前的承诺,刷地抽出了“破冥伞”。
老头儿取伞之际,双方已经逼近。岳风眼疾手快,不容温钊撑开宝伞,叫声:“雷魂枪。”手中的符笔变粗变长,化为一条电光萦绕的长枪,凌空一舞,咻,划过温钊的手指,五根指头血淋淋掉落在地,温钊凄声惨叫,破冥伞翻转着飞了出去。
岳风反枪挑出,刺向老头儿的胸口。温钊向后飞退,口中嘶声尖叫:“空空如也。”两人之间的空气陡然抽空,岳风只觉血气外涌,快要破体而出,紧跟着一声巨响,爆炸气浪向外涌出。
温钊在如此距离使出“真空爆炸符”,不但伤人,同时伤己,他浑身撕裂般剧痛,如同狂风里的一片落叶,翻翻滚滚,不由自主,还没缓过气来,一道黑影跳入眼帘,岳风如影随形,赶了上来。
“天霜火叶舞。”岳风收起长枪,跳起死亡之舞,他的体内元气鼓荡,就像是有几十条大蛇在身体里乱窜,上冲脑门,下贯脚心,四肢百骸无所不到,那一股胀懑的感觉十分难受、不吐不快,只有一阵狂舞,才能减缓元气的压力。
温钊只觉热浪涌来,不由尖叫:“岩封!”
第一百一十五章异变
岳风的拳脚落在他的身上,一刹那,温钊也不知挨了几拳几脚,他的身子陨石般落向地面,连人带轮,猛烈的撞击,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他的衣服熊熊燃烧,头发上也是窜动的火苗,可怪的是,岳风刀轮似的攻击,没能击穿他的身体,只在裸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火红的印痕。
岳风心中惊讶,自从练成“天霜火叶舞”,这一双手脚几乎无坚不摧,就连霹雳蛇的妖魂,也都败在他的手下,刚才这一轮打击,足以碎石成粉,温钊不但扛了下来,居然没有受伤。
他不及细想,纵身冲上,双手一挥,火光凝结成片,漫如飘零火蝶,呼啦啦向前飞窜,几乎笼罩了温钊的全身。
温钊上下遮拦,可是白费力气,岳风的拳脚无孔不入,带着奇妙的节奏,天地万物也仿佛随之起舞,这一场舞蹈,带着铺天盖地的火流,钻进了温钊的手脚缝隙,击中他的脸,他的头,他的手脚四肢,他的小腹胸口。
岳风的感觉十分奇怪,在他的手下,没有撕裂的感觉,一会儿像是击中了富于弹性的金属,一会儿又像是击中了沉实无边的泥土,那种无从得力的感觉,简直从未有过。
不一会儿,他的气势渐渐衰弱,这时间,温钊突然扭转身形,头在下,脚在上,脚上的飞轮旋风急转,化为一团白光,锋利的轮缘扫向岳风的手脚。
岳风慌忙缩回手脚,可是飞轮来势不止,一直逼到他的面门,岳风仰身扭腰,轮缘贴着他脸面掠过,割断了一大丛飘飞的头发。
岳风惊出了一身冷汗,心神衣一振,身子飘退十丈。只见温钊翻过身来,通身上下殷红如血,皮肤下红光涌动,仿佛蓄满火焰。
“咄。”温钊两眼尽赤,张口怒喝,一股火焰冲出口外,身上的赤红色,也随着火焰喷出,慢慢恢复如常。
“天霜火叶舞”的火气,竟被老头儿逼了出来。“老不死。”岳风微微喘气,心中不胜纳闷,“这真是‘岩封’么?”
“岩封?笑死人了。”阳太昊冷哼一声,“这老小子挺滑头,嘴里说着‘岩封’,其实根本不是,谁信了他的话,一定被他活活骗死。”
“那是什么体术?”岳风微感迷惑。
“这是兜率城司家的‘不坏金身’,兼有金、土二轮。老小子估计是偷学,所以没有学全,但这半吊子的‘不坏金身’,也足以跟你周旋一下。”
“怎么破他?”“半吊子就是半吊子。”阳太昊冷笑一声,“冲上去,打倒他服气为止。”
刚才一轮交手,体内的元气受了激发,更加汹涌澎湃,胀热的感觉贯注全身,整个人似要燃烧起来。
岳风不吐不快,一振衣衫,猛冲上去,手脚吞吐如电,火光呼啸冲天,整个人化为了一个火球,翻腾跳动,喷射烈焰,长长的火光像是千万条火蛇,缠绕、冲击,无所不至。
温钊像是陷入了一个火坑,周围火流飞舞,简直无处可去,火焰不但灼热,还夹杂着难以想象的锋锐,就像是熔岩凝结成的刀锋,带着咝咝的呼啸,摧残着他皮肉。正如阳太昊所料,温钊向日结识了一个司家的子弟,偷学了若干“不坏金身”的诀窍,温家兄弟之中,以他体术最强,但他害怕司家找来,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轻易显露,即使显露,也是自称“岩封”,往日遇上几个厉害对手,为他言语迷惑,死得惨不可言。温钊尝到甜头,更是当做了一种诈术,迷惑强敌,从而乱中取胜。
可是,今日遇上的对手不同以往,除了符法以外,几乎处处压制温钊,出手凶狠猛烈,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削斩带起的火劲一丝丝侵入他的身体,使得五脏六腑快要燃烧。本指望挨过一轮,岳风气力衰减,出手有所收敛,谁知道岳风的体内元气翻腾,不吐不快,攻势无休无止,一阵更胜一阵。
温钊头昏脑胀,口鼻之间传来淡淡的血腥气,他心里明白,再打下去,难免城防失守,他强忍痛楚,扬起笔来,叫道:“空空如也……”
他故技重施,想用爆炸分开双方,一刹那,两人间空气抽尽,出现了一个真空。
岳风气势盈张,已然近于失控,一如地底熔岩,侵蚀了地壳,马上就要挣脱大地,冲天而起。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出手全凭本能,一觉真空出现,压根儿没有多想,不待爆炸发生,忽地向前冲来。
这一下大大出乎温钊的意料。失去了空气的阻扰,岳风的速度陡然加快,无意之中,暗暗吻合了应龙的“风突”之术。那一日,应龙就是制造一个真空,加快自身速度,一冲之下,几乎击毁了天秀的“七宝道身”。
一转眼,岳风穿过了真空区,爆炸的气浪从后面赶来,将他前冲的速度推送到了一个极限。
咚,温钊的耳边传来一声闷响,其中夹杂细微的撕裂声。肋骨断裂的剧痛钻入脑海,温钊的两眼微微发黑,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块石头,被一个力大无穷的巨人掷了出去。
轰隆,温钊连人带轮,撞上了一面山崖,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可还没完,眼前黑影一闪,岳风随后赶到,温钊两眼圆睁,狂叫一声:“铁虎现身。”话音刚落,白额幻虎凭空跳出,咆哮着冲向岳风。
“虫子现身。”岳风一扬手,青光如缕,冲进了幻虎的大嘴。温钊一下子愣住了,紧跟着,他的身子一空,体内似乎多了一个破洞,元气一泻而出,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当啷,飞轮坠落在地,温老大头下脚上,砰的一声摔得结实。他道力不浅,挣扎着爬了起来,一抬头,正看见岳风的面孔。少年目光冷峻,势如两把长刀,直直刺入他的心里。
“火、印、神、雨。”岳风的拳脚带着火热的漩涡,一阵一阵钻入温钊的身体,仿佛狂风暴雨,冲开了他的皮肉,荡涤着他的魂魄。同时间,青碧的幻蛇,在幻虎的身上钻进钻出,不一会儿的工夫,凶猛的巨虎,化为了一团惨淡的烟雾。雾气消散的一刻,温钊血肉模糊,摔在地上,肥壮的身躯,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岳风站在原地,双拳紧握,面红如血,温钊倒下的一刻,他感觉一股粗大热流钻入了灵窍,就像是火星掉进了油池,浑身的元气,登时沸腾起来。
“凝光飞影……”叫声从后传来,一道白光击中了他的身体。出手的是温则,他醒了过来,眼看有机可乘,出手偷袭岳风。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天剑符”分明击中了岳风,却像是击中了一块坚硬无比的岩石,铮地一声,弹到一边。岳风转过头来,面孔涨红发亮,他的衣服上下起伏,仿佛藏了一条大蛇,正在里面钻来钻去。
“奇怪……”温则的念头刚刚闪过,数十道闪电落下,依依的“雷舞”,化为了一座闪电的熔炉,一击之下,就把偷袭者变成了灰烬。
场上静寂得可怕,岳风两眼发直,神气茫然,呆呆站了一会儿,忽然扑通一声,向前扑倒在地。
“岳风!”依依飞身赶来,将他抱了起来,但觉少年浑身滚烫,肌肤下面的大蛇钻来钻去,触手可及。但与真蛇不同,这条元气之蛇灼热如火,发出一股逼人的热浪。
依依吓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忘我地叫喊岳风的名字。岳风神志尚存,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嗓子被一团热气堵住,只能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依依不觉流下泪来,以为那道“天剑符”伤到了岳风,看他这个样子,不但神志不清,只怕活下去也不容易。
正伤心,忽听杜雨说道:“姑娘,你让开,我来瞧瞧。”
依依应声惊醒,杜雨出身神疗世家,必然通晓神疗术。她慌忙站起身来,颤声说:“杜姐姐,你,你千万要救他。”
杜雨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岳风的额头,又拿起他的手腕,轻轻把了把脉,跟着眉头皱起,眼里透出一丝迷惑。
“姐姐,怎么样,他伤得重么?”依依急切问道。
“不对。”杜雨摇头说,“他没有受伤,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依依听说没有受伤,稍稍放下心来。
“他体内的元气十分强劲,呈现出一股奇怪的火相。”杜雨犹豫一下,顿了顿又说,“打个比方,现如今,他的身体就是一个熔炉,元气就是熔炉里的火焰,只不过,这火里还有东西,我的境界有限,实在看不清楚。”
她一语点醒了依依,小狐女拉住岳风手,用心语叫嚷:“老不死,老不死。”
“什么?”阳太昊十分不耐。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第一百一十六章阴阳相济
“不太清楚。”老不死沉默一下,“不过,刚才他收回了幻身,那东西和他的元气融合,突然失去了形体,就像是,唔,又有幻身要出体了。”
“什么?”依依失声叫道,“这一来,他不是跟天道者一样,会有两个幻身。”
“不。”阳太昊淡淡说道,“第一个幻身已经消失了,这一次,更像是一次重生。”“重生?”
少女大为不解,“老不死,你能说清楚一点儿吗?”
“怎么说呢,你知道龙子的生长么?”
“知道,龙子从卵中出生,吸水化为蛟虫,蛟虫吸血,化为蛟蛇,蛟蛇食魂,变为幼蛟。”
“变成幼蛟以后呢?”
“幼蛟吞噬天地元气、日月精华,经过百年光阴,将会觅地潜伏,多则两百年,少则一百年,醒来之时,变化为蛟龙。”依依说到这儿,忍不住问道,“老不死,你问这个干吗?”
“照我看来。”阳太昊慢吞吞说道,“岳风的第一个幻身,就是一只龙子,吸取他的元气,化为了一条蛟虫。”
依依恍然大悟:“那虫子是蛟虫。”
“没错。”阳太昊又说,“真正蛟虫的变化,是以活血真魂为食物,岳风的这一只蛟虫,却是以对手的幻身为食物。”
“吞噬幻身?”依依吃了一惊,“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亲眼看见,随着吞噬幻身,它先是长出鳞片,变化成一条蛟蛇,就在刚刚不久,蛟蛇吞噬了温钊的‘白额铁虎’。温家兄弟里面,温老大道力最高,蛟蛇吞下幻虎的一刻,变化成了一条幼蛟,而后,它回到了岳风的身体,我就再也没有看见它了。”
“你的意思是……”依依心头一动,隐隐明白什么。
“你猜得不错。”老不死冷冷说道,“这一条幼蛟正在蛰伏,下一次出体,很可能就是一条蛟龙。”
“可是……”依依看着岳风痛苦扭曲的脸庞,只觉心惊胆战,“为什么岳风很难受?”
“他当然会难受。”老不死说道,“这不是正常的变化,这一次是蜕化。”
“蜕化?”依依一愣,猛可想到古墓里的肥遗,蜕化是修炼中的突变,只有特别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刚才那一战,从蛟虫到幼蛟,岳风一共吞噬了六个幻身,六个幻身的精元,全都进了他的身体。就好比一个容器,这小子如今的身体,只是一个小小的瓶子,突然把一缸水灌进去,他又怎么承受得了?照我看,等不到幻身出体,他先得元气爆体而死。”
“胡说。”依依又气又急,“老不死,你少说风凉话,快些想一想办法?”
“我不知道。”阳太昊悻悻说道,“我没见过这种幻身,神疗术我又不大在行。唔,你问一问这个姓杜的娘儿们,她是神疗者,或许有办法。”
杜雨使出神疗术,正在减缓岳风的痛苦,依依将阳太昊的话转述一遍,杜雨听得目定口呆,幻身吞噬幻身,别说亲眼看见,听也没听说过。她沉思了一下,说道:“姑娘……”
依依忙说:“姐姐,你叫我小七好了。”
杜雨苦笑一下,说道:“小七姑娘,你先把这位小哥带进房里。”依依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只听杜雨又说:“小七姑娘,能否借你的剑一用。”
依依一愣,把细柳递给杜雨。
“稍等一下。”女子接过宝剑,怔怔站了一会儿,忽地一步一顿,向地上的温家兄弟走去。
依依知道她要为父母报仇,不忍多看,抱着岳风走进院落,进入一间卧房,将他放在床上。不一会儿,就听几声男子的惨叫,接下来,一切又归于沉寂。
依依的心子砰砰乱跳,再看岳风,他的肤色更红,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体内的元气横冲直撞,依依的指尖碰到那条气蛇,心里掠过一丝战栗。
这时杜雨走了进来,步履蹒跚,两眼无神,持剑的右手五指发白,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突然,她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姐姐。”依依上前将她扶住,杜雨伏在她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爹爹……常说,神疗者救人,不该杀人,可,可我还是杀了人!”
“这些人死有余辜,你杀了他们是替天行道。”依依柔声劝说,“杀死一个恶人,等于救了许多好人,更何况,要不是我们凑巧遇上,你还不知道被他们怎么欺负呢。”
杜雨想起那时的危急,心中一阵后怕,想一想温家兄弟的可恶,心里的内疚减少了许多。她冉冉站起身来,看着床上的岳风,皱起眉头,沉吟许久,轻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有一个法子,也许可以救他,只不过,唉,这法儿有点儿不妥。”
“什么法子,快说,快说。”依依急声催促。
“小七姑娘。”杜雨深深盯着依依,“你和这位岳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未婚妻。”依依冲口而出,心里微微一甜,现如今,岳风不能说话,当然也没法反驳。
杜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说道:“这样就好办了,小七姑娘,这法子不是至亲的爱人,实在很难下手。唔,他体内元气鼓荡,呈现火相,可说是一股纯阳之气。火克水,要想镇住这股纯阳之气,只能使用玄阴之气。”
“玄阴之气?”依依一怔,“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就是……”杜雨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红,“没有近过男子的女儿之气。”她顿了顿,盯着依依,笑着说,“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处子。”
依依和她目光一碰,双颊发烫,红透耳根,她低下头,轻声说:“那,那该怎么做?”
“很简单。”杜雨说道,“你先脱光他的衣服。”
“为什么要脱衣服?”依依的心子砰砰乱跳。
“待会儿,他的元气会大举释放,如有衣服遮挡,外泄之气向内反逼,必会伤害他的五脏,再说……”杜雨顿了顿,双颊更红,“隔了一层衣物,元气无法交融,那时候,只怕效果大打折扣。”
依依听到这儿,再不多说,脱去岳风的衣衫。刚才一番血战,岳风的身上留下道道伤痕,可是已经愈合,只留下了浅浅的伤疤。杜雨看见,取来灵药,让依依逐一涂抹。
依依和岳风相识以来,从未见他全身**,望着他瘦削匀称的身躯,一颗心上蹿下跳,仿佛怀揣了一只小兔。
杜雨也是第一次看见少年男子的luoti,面红耳赤,羞不可抑,偷偷瞟了依依一眼,恰逢小狐女转眼看来,两人目光一碰,忙又匆匆分开,依依小声问道:“下一步怎么做?”
“你、你把他扶起来……”杜雨的声音更轻更细,“然后,你也脱光衣服。”
依依的心突突直跳,快要从小口里跳了出来。她是狐神后裔,不拘人世间的礼法,敢作敢为,无所忌惮,可是当着外人和岳风chiluo相对,仍是有些超乎想象,更何况下一步会怎样,小狐女的心头绮念丛生,多出了许多难以启齿的遐想,她深深看了杜雨一眼,神疗者尽管面红过耳,眼里却透出一股认真。
依依无法可想,慢慢脱去衣裳,娇嫩美好的躯体,仿佛微风中摇曳的花蕾,含露凝香,风流蕴藉。少女特有的肌肤,焕发出迷人的光泽,饱满的曲线,那是造物主费尽心力,一笔笔勾画而成。
杜雨虽是女子,看见这样美好的身躯,也是心口一热,生出一种别样的倾慕。依依茫然站立,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不觉杜雨说话,忍不住回过头来,见她呆呆看着自己,一时又羞又急,轻轻叫了声:“姐姐。”
杜雨缓过神来,喃喃说道:“好了,你跟,嗯,这位岳先生正面相对,用你的腿缠住他的腿,用你的手,将他的身子扶正,而后闭上双眼,意想着与他的灵窍一一相对,胎光窍对胎光窍,爽灵窍对爽灵窍,幽精窍对幽精窍……再将你的元气,注入他的灵窍。”
这举措并不过分,依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伸出修长光白的小腿,勾住岳风的双腿,两手闯过他的腋下,轻轻地将他扶正坐直。少女凝目看去,岳风面红如血,两眼迷离,不但肌肤灼热滚烫,就连呼吸也如火焰一般灼人。
依依闭上双眼,进入冥想,柔和的元气从她的灵窍涌出,流向岳风的身子。
岳风仿佛置身于炼狱,体内的元气,有如滚烫的熔岩,焚烧他的皮肉骨血,十个灵窍也似乎堵住,元气无处可去,火龙一样到处肆虐。
按理说,这样的情形下,理应该发疯发狂,可是不知怎么的,他的神志昏昏沉沉,眼前模糊不清,双耳轰隆巨响,四肢瘫软无力,除了任由火气摆布,竟然没有半点儿法子。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一丝清冷的凉意,先是一片凉腻的肌肤,贴上了他的小腿,紧跟着是双腋下方,多了一双冰冷柔滑的小手,冷意徐徐扩张,让他感到说不出的舒服。他的头脑仍然昏沉,意志模糊不清,努力想要睁眼去看,但只能看见一片淡淡的白影。
岳风的灵窍突地一跳,一股冷意直冲过来,仿佛冰凉的手指,在灵窍上轻轻地抚弄,阴阳相吸,体内的火气受了吸引,化为浩浩洪流,冲向十个灵窍。刹那间,仿佛闸门打开,火流一股脑儿冲出体外。
第一百一十七章死而后生
依依发出元气,便觉有异,一股灼热的气流涌来,像是烧热的沸水,灌入了她的灵窍。只一下,她几乎叫了起来,慌忙击中精神,发出元气,抵挡纯阳元气的侵蚀。她的元气阴柔冰冷,仿佛破石而出的泉水,与那热流交汇,慢慢地又把热流冲散、清冷的元气透过火气,渗入岳风的身体,与他体内的元气融合交汇,大大缓解了岳风的痛苦。
杜雨站在一边,只觉热浪滚滚,一转眼,整个房间,温度升高了数倍,起初像是一个暖房,慢慢的,就像是房间中心燃起了一团大火。
纯阳之气越强,玄阴之气也随之增强,冷与热,水与火,刚与柔,两股元气凌空交锋,发出咝咝的异响。依依雪白的肌肤,因为纯阳之气侵袭,透出了一股动人的粉红,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眉尖轻轻颤动,透出吃力的神情。
岳风的身子也起了变化,肌肤下窜动的气流消失了,肌肤通红发亮,就像是烧红了炭块。他的脸上呈现出一股解脱的快意,紧皱的双眉舒展开来。
阴阳相济的法子是有效的。杜雨长长松一口气,可又暗暗担心,岳风体内的元气得以释放,免去了的痛苦,可是不断涌出,越来越多,根本没有想要屈服的意思。
元气流出,岳风的脑子清醒了一些,张眼看去,依依的**跳入他的眼帘,娇躯高低起伏,玲珑有致,肌肤红润如酥,只因太过酷热,粉汗融融,流入深沟浅壑。
岳风心头一跳,灼热的元气窜入小腹,刹那间热血贲张,生出许多古怪的念想。他颤抖着伸出双手,揽住少女的腰肢,指尖触及肌肤,依依浑身一颤,张开双眼,星眸中水光闪动,眼里涌出深深的迷乱。
紧要关头,一股暖流注入后脑,依依心子一跳,身子起了一股战栗,只听杜雨低声说:“小七,不要乱了心神,你若把持不足,对他有害无益。”
依依一惊,忙又坐直身子,极力排开杂念,从灵窍中放出玄阴之气,双方元气交融,房间里更加炙热。
岳风也听到了杜雨的话,竭力压制体内的欲念,可是活se生xiang就在眼前,能让任何男子为之癫狂。纯阳之气漫如潮水,一阵一阵,不断激发他的欲念,岳风浑身酷热难耐,只觉如能抱住少女,尽情欢悦,也许可以暂且缓解眼下的痛苦,想到这儿,双手用力,要把依依拉住怀里。
少女灵智还在,起初极力挣扎,可是稍一挣扎,迷乱又生,身子软了下来,粘向岳风的身子。少年的元气火焰一样烧了过来,烧得她的肌肤一阵阵灼痛,依依忽又清醒过来,极力发出元气,抵消冲来的热浪。玄阴之气漫如凉水,注入岳风的灵窍,纯阳之气稍稍减弱,岳风欲念稍减,又以极大克制,推开怀中的依依。
纯阳元气一受压制,反弹更加猛烈,两人周围的被单床褥,纷纷焦黄发黑,依依给那热气熏蒸,汗如雨下,眼神越发迷离,一对少年男女再次接近,目光相接,口唇相对,脸上的神情又挣扎,又痛苦,更有一种行将解脱的喜悦。
岳风体内的元气,狂龙似的翻腾起来,他的口鼻流出了丝丝血水,两眼快要滴出血来。他的心里隐约明白,此时此刻,全凭依依的元气压制这条狂龙,一旦依依陷入混乱,狂龙必将破体而出,不但自己爆体而死,连带少女,也会陷入魂飞魄散的险境。
他极力想要克制欲望,可是天性促使他将少女越拉越近,火热的元气包围着二人,一如焚身之火,转眼之间,就要把两人化为灰烬。
突然,岳风只觉有人靠近身后,一个温软的躯体贴了上来,一双雪白柔软的手臂,紧紧搂住他的腰肢。柔软的躯体生发出一股清凉的元气,仿佛冰凉的雨水,落在火气上面。
岳风缓过一口气,身子松弛下来,他清晰地感知,来人是一个妙龄女子,肌肤光滑如瓷,柔软得像是一片云絮。她的元气清美柔和,带着微微的凉意,因为纯阳元气的侵袭,女子chiluo的身子忽凉忽热,凉如秋水,温暖起来,却有一种缠绵不尽的韵致。
火气平静下来,依依也从迷乱中挣脱,举目看去,吃惊地叫道:“杜雨姐姐。”身后的女子正是杜雨,她见依依无法压制岳风的元气,无奈之下,脱去衣衫,从后面抱住岳风,送入玄阴之气。
杜雨听见叫声,双颊羞红,紧闭双眼,睫毛轻轻颤动,她轻轻摇头,示意依依不要说话。
依依明白她的苦心,心里十分感动,努力排除杂念,两股玄阴之气同时涌入,压住了那一股纯阳之气。
这情形十足尴尬,岳风体内的火气稍稍减弱,心中的欲念反而更加高涨。他尽力想要摒除这些念头,可是怎么也挥之不去,低头看去,杜雨的小臂雪白光滑,十指纤纤交缠,绕过他的腰身,扣住他的小腹,女子的呼吸就在他的耳边,轻细甜软,清如桂兰。
望着眼前的依依,想象身后的杜雨,岳风呼吸艰难,脑子里一团火热。
这一份天人交战,比起元气失控还要难受。岳风两眼充血,发出低沉的嘶吼,他的心中快被兽性充满,那一点灵智也几乎快要泯灭。
纯阳元气翻腾起来,玄阴之气一旦注入,就如冰雪向火,融化得干干净净。两个女子又惊讶,又恐慌,但觉岳风身子颤动,似要挣扎起来,以他的力量,一旦任意施暴,两人绝对无法抗拒。
杜雨不胜疑惑,岳风的元气明明受到了压制,为什么又会突然暴起。她虽是神疗者,可是性子单纯,对于男女间的事情知道不多,只知道元气暴走的可怕,不明白欲念膨胀的痛苦。
两个少女心弦绷紧的一刻,岳风的神志也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双眼发赤,口角流涎,元气奔流乱窜,完全不受控制。突然间,他浑身一紧,魂魄为之震动,魂魄深处,似有什么东西悄悄地破裂,所有的元气,全都涌向了那一道裂缝。岳风的体温降了下来,热气向内收敛,聚集到了魂魄深处。
两个女子也有所知觉,正惊讶,岳风的魂魄深处,起了一阵强烈的悸动,一股洪流汹涌而起。这一次不是火热的元气,而是一个有形有质、粗壮有力的东西。岳风只觉气机上冲,禁不住抬起头来,纵声长啸,那啸声低沉、雄浑,有着一股强烈无比的穿透力,与其说是啸声,不如说是龙吟。
吟啸声越来越响,屋里的一切都随之振动,杯盏叮叮当当,锦帐抖抖索索,桌椅摇摇晃晃,两个女子听在耳中,看在眼里,心中莫名惊恐,直以为发生了一场地震。
吟啸声里,那一股洪流更加粗壮,沛然向前,无可阻挡,行走到岳风的心口,忽地向外一挺,突破了躯壳,冲开了肉身,与天地相连,与万物同在。岳风的脑海一片空白,心底深处,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意,这感觉超越了男女的yu念,有一种脱胎换骨、一飞冲天的痛快。
他忍不住张开了眼睛,就在他的面前,飘浮了一条天青色的蛟龙,粗过一抱,长约三丈,龙眼深碧光亮,仿佛新采的翡翠,鳞甲发出宝石样的光芒,龙须在空气中飘拂,轻盈得像是一团不散的云气。
青蛟盘绕卷曲,如同一条天青色的带子,缠住身前身后的女子,将三人轻轻拢在了一起。
依依投入了岳风的怀里,她已筋疲力尽,蜷缩在那儿,如同一只温顺的小鹿,少女的双颊艳若桃花,沾满了湿漉漉的发丝。杜雨趴在岳风的背后,身子软绵绵的,说什么也挣扎不起,男子的气息钻进鼻间,她感觉有些羞涩,更多的却是大功告成的舒服与惬意。
一条蛟龙,盘住了三个luo身的男女,香艳、诡异,可又并不使人生出邪念,岳风的心境出奇的平静,一如惊涛骇浪之后的大海,温柔起伏,波光粼粼。之前的欲念烟消云散,屋子里的气氛温柔静好,叫人不忍心将其扰乱。一股疲倦从骨子里涌了出来,他的神志渐渐迷糊,不知不觉,陷入了一片沉寂的虚无。
过了不知多久,岳风醒了过来,被褥温软,鼻间袅绕奇香,低头看去,衣服已经穿好,柔软的被子上面,还有一股怡人的女儿香气。
他突然意识到,这儿是杜雨的闺房。这个女子,给人一种至阴至柔的感觉,但看四周的摆件陈设,都是物如其人,透出淡淡的阴柔之美。
发了一会儿呆,帐子拉开了,依依笑嘻嘻站在床前,叫道:“好啊,醒了也不叫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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