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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花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第四十六章-第50章 在线阅读 作者:南派三叔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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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这些人头,还是有点无法理解:“但是,他们都死了。即使他们失败了,也不至于要杀了他们。”

    “你知道我姓张,也应该知道我的来历。当年,判断易容是否成功,不是靠脸就可以的,要从身到心都天衣无缝,需要常年和被模仿的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但是,时间长了,有些人就会和被模仿的人产生感情,而不愿意执行自己的使命,这种人往往会逃亡海外。易容的技术其实很难长期使用,因为想真正去瞒骗熟悉的人是很难的,只有在某种体制下,很多不可能的事情才能实现。”

    张隆半停了一下,似乎在从头梳理,片刻后才道:“我们在一段时间内,发现有人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捕名叫张起灵的人,于是开始介入,发现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阴谋。我们旁观着这个阴谋,并且开始发现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为了让事情重新可控起来,我们只好悄悄干预了一部分,收割了一些让我们眼花缭乱的人。”

    “那你们是佛爷的人,还是真正的张家人?”我问道,其实并不能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

    “早就没有真正的张家人了。不过,张大佛爷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属于我们的体系了。”张隆半说,“大陆内乱的时候,我们在香港进行国际贸易的一支体系相对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那么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是的,我们的前辈负责了其中的大部分。”张隆半说道,“如果你了解你们家族参与的整个阴谋,你会发现很多地方都有我们参与的痕迹。其实,我们一直在看着你们。”

    说这些的时候,张隆半流露出一种傲慢而又淡定的情绪,这种感觉我很难形容。后来我发现,那是一种发自本身的、类似于贵族的气息。

    但又不是贵族,那不是一种奢华的贵气,而是一种长年洞悉一切的优越感。

    “具体的事情我会在分辨完你们之后,再告诉你们中真正的那个吴邪。现在,我们开始吧!”张隆半对张姑娘使了一个眼色,张姑娘和另一个人就把七个人头抬着靠近了我们,说道:“只有一个问题——你们分别仔细看这些人头,说说哪个最像自己。”

    我和边上那位老兄互相看了一眼。我心说:这怎么能判断出来啊?到底像不像自己,完全是见仁见智的,而且这些人头都是我的脸,看着就让我觉得头晕目眩,根本无法判断。

    “只要按照感觉分辨就可以了。”张隆半说,“判断的权力在我。”

    猜的话,只有七分之一的机会。我脑子发胀,简直无法直视人头。边上的假吴邪就对我说道:“你不要上当,这是无论如何也分辨不出来的。我们只有都拒绝,才有一起活命的机会。”

    “其实并不是这样。”张姑娘说,“对于我们来说,如果实在分辨不出来,我们只好挑断你们的手筋脚筋,把你们关在一个房间里,等你们都老死了。”

    “我不相信你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反驳道,“我们无冤无仇对吧?”

    “你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否则你们只能在某个地方爬来爬去度过下半辈子了。”张隆半对我的话毫不在乎。

    我心里直犯嘀咕,边上的假吴邪又看了我一眼,忽然就说道:“我已经选好了,给我纸笔,我写下来。”

    “你他妈的!”我一下就骂,“说话像放屁一样。”

    “因为我相信他们会干出那种事情来,你最好也快点选吧。”他说道。

    我脑子里嗡嗡的,看着面前的七个人头就觉得天旋地转。哪个更像我?我靠,如果我选错了,我就成第八个脑袋了。

    想不到我的脑袋还能成为收藏品,而且还能成套。我想起以前打大菠萝游戏的时候,心里骂道:狗日的,自己也会有这猎头族的待遇。

    “你选不选?早死早超生。”张姑娘看着我催促道。

    我骂道:“选错了又不是你的头晒成梅干菜,能让我为我的脑袋好好负一回责吗?”

    “行,那就让你好好琢磨。”张姑娘看着我,似乎觉得好笑,“不过这关头上,你还能调笑,也算是个爷们儿。你要错了,我会让你死个痛快的。”

    我不理她,再次看七个人头。哪个像我?哪个像我?我靠,都长得那么衰,每个都他妈像啊。

    思路,思路,我要一些思路,一个思考方向。

    我拼命逼自己想:哪方面的思考更容易理清思路?是年龄吗?

    根本看不出年龄,都死成这样了,还怎么看出年龄?我想想我老娘以前是怎么形容我的长相的,好像是——看着不像是生出来的,而是拉出来的。

    妈的,老娘,你就不能有点建设性的调侃吗?

    “还有三分钟。”

    “别催,你一催我,我就烦!”我大骂。

    “好好好。”张姑娘说着退到一边去了。

    我再次看向那几个人头,忽然灵机一动。

    烦——我上大学时,有一个似乎是喜欢我的女孩,对我说过一句话,说我的脸很安静,看着人不烦。

    这里哪个人看着不烦?脸最安静、最淡定的那个。

    我想想,忽然又觉得不对。那女孩觉得我的脸很安静,会不会是因为我那时候懒得像一摊烂泥一样?

    而且,我也很难分辨出这些人临死时的状态。看着最安静、最淡定的,也许是因为死的时候最绝望,不一定是长成这样的。

    我晃头,知道自己这样是在浪费时间。已经没时间让我瞎琢磨了,我只好深吸一口气,又看了一遍人头。

    据说在最紧张的时候,人脑的思维速度会加快十几倍。这一遍虽然只有十几秒钟,但七个人头的所有细节,还是全部在我的脑海里排了出来。我一下就看到,其中一个人头不像其他人头一样闭着眼睛,而是眯着,我能看到他的眼珠。

    “让我过去,让我过去。”我说道,“把这些人头的眼睛全部给我扒开。”

    “眼睛?”

    眼珠是不能易容的。我心想,和我最像的人,一定是和我所有的细节都像,那么眼珠也一定像。

    我这段时间研究过易容术,看了很多文献,其中就有一些记载了辨识易容最简便的方法,也就是观察对方的眼珠。因为人眼的颜色深浅、眼白、眼白中的血丝,还有瞳孔的大小,都是不同的。

    眼珠的细节,因为需要贴得很近才能看到,所以,如果不是和我特别亲昵的人,一般是无法看见的。而我其实没有和我特别亲昵的人,甚至连我自己都不太会注意自己眼珠的细节。恰巧我最近在看这方面的书,所以特地看过自己的眼睛,这才一下让我抓住了机会。

    不管对方是不是朝这方面考虑的,至少这是一个思考的方向,不至于让我那么绝望。

    他们解开了我们两个人的手铐。反正时间也快到了,假吴邪开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我则翻开那几个人头的眼皮,去看他们的眼珠子。

    一番观察下来,我发现自己是个笨蛋,因为所有死人都是翻着白眼的,只有那个眼睛微微睁开的人眼睛正视前方,说明死的时候死不瞑目。

    那个死不瞑目的人,眼珠和我并不一样。

    我看向张隆半,问道:“我能把这些脑袋弄坏吗?”

    “你想怎么弄坏?吃猴脑吗?”他问道。

    我道:“我要把他们的眼珠抠出来。”

    “放弃吧,防腐处理没法处理到眼球,他们的眼珠都是树脂的。”张隆半就摇头,“而且你没时间了,赶快作决定吧!”

    “等一等。你们就没有想过,因为你们的这种行为,真正的吴邪肯定会由于自己的性格弱点,在惊恐之下作出错误的选择,最终你们可能错误地杀害我。”

    “我们不在乎。”张隆半并没有丝毫迟疑,“我们对你们作选择这件事,绝对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有信心啊?我现在对自己超级没信心。”

    这时边上的假吴邪就说道:“你能不能快点?不行就蒙一个,少他妈那么多唧唧歪歪的事儿。”

    我看着假吴邪的脸,心说蒙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七个都蒙中的概率未免也太小了,蒙他妈的腿啊。

    等等,蒙蒙蒙。

    我皱起眉头——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全部在我耳边响起。

    “我们不在乎。”

    这是张隆半说的。

    他们不在乎是什么意思?不可能不在乎啊。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寻找吴邪的话,肯定会考虑到,如果我被这种情况吓得屁股尿流,很可能会闹乌龙,那他们就找不到吴邪了。

    不在乎,但是又对自己的选择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难道,他们的侧重点不在于我对七个人头的挑选上?这是一个幌子,他们判断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靠的是其他方面?

    比如说,我面对这七个人头的反应才是他们考查的重点,而人头本身没有任何意义。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布置那么缜密的一个局,又有这种计谋能力的人,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一定是这个选择本身没有意义。

    题目没有意义,那么,他们考察的就是人的行为。也就是说,刚才的过程本身就是考试。

    那么,这个假吴邪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一直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应付考试,而我则傻不啦唧地一直在这儿傻着呢。

    “时间到了,你到底选不选?”张姑娘问到。

    “你是不是很想割我的脑袋?”我骂道,指了指眼睛睁开那个人头,就道:“这个。”

    张隆半和张姑娘对视了一眼,看了看假吴邪递给她的纸——上面应该写着他的答案,然后张姑娘叹了口气,从后腰上拔出匕首,来到我面前,对我边上的人道:“绑上,在院子里找个地方,我要用小刀切。“

    我一下蒙了。一直到别人绑上我,把我推到院子里,将我的脑袋压到一个石磨上,我才反应过来,说道:“我靠,我答错了?“

    我转头看到张姑娘走到我身边,匕首从我面前掠过,一只玉手压在我的后脖子上,按住了我的动脉。姑娘就说道:“别怕,我从脊髓开始切,你感觉不到任何痛苦时,就是最开始的一刹那。“

    “我是真的吴邪,你们搞错了!“我大吼道。就感觉后脖子一凉,火热的血流了下来。紧接着,我发现我一下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完了,我死了,我心说。

    这一次是真的了。我花了那么多的精力,用了那么多的运气,经历了几百种可以让我死一万次的情况都没死。结果就在这儿,因为我傻逼,回答错了问题,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人生果然是奇妙啊!

    这一刻,我竟然也没有觉得太遗憾,心里竟然还有点幸灾乐祸,心说:小哥从青铜门回来,一定会发现我被他的族人误杀了,到时候看这姑娘和那什么张隆半是什么脸色。

    很少有人能和我有一样的经历,能够在这么清醒的状况下,感觉到有人在切割我的脖子。但是张姑娘没有骗我,我感觉不到任何一点疼痛,只能感觉到滚烫的血顺着我的肩膀往外流。那种滚烫的感觉,不是由于我的血真的滚烫,而是我的身体太凉了。

    “你何苦假扮别人?”姑娘的刀锋在我的脖子里游走,她轻声说道。

    “你切错人了。”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哦,不,不是全身的力气,我已经没有全身了,我的身体很可能已经和我的脑袋分家了。

    接着,我开始感到无比困倦。假吴邪点着烟走到我的面前,朝我笑了笑,用一种很揶揄的表情做了一个他也没有办法的手势。

    我越来越觉得眼皮沉重,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假吴邪对姑娘说道:“他应该是真的。停下吧,别真的吓死他。”

    接着我就感到背上一阵剧痛,一股非常剧烈的酸胀就从剧痛的地方传遍我的全身。我慢慢就不觉得困了,整个人的感觉又恢复了。

    我被人扶起来放在椅子上抬回屋子里,就看到假吴邪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条毛巾给我披上。

    我迷迷糊糊就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要切我的脑袋吗?我的脑袋已经被切下来了,那我怎么还没死呢?”

    “我们对你的脑袋没兴趣。”假吴邪说道。

    “我们?你怎么也自称‘我们’了?你不是和我一样惨的冒牌货吗?”我有气无力道。

    “我只是演得和你一样惨而已。重新介绍一下,我姓张,和你的朋友同族。我的名字叫张海客。”假吴邪坐到我对面:“我是这一支的成员,刚才切你脑袋的姑娘叫张海杏,是我妹妹,我们同属于海外。不好意思,为了试探你是不是真的吴邪,我们费了一些周章。因为,人皮面具这东西,在上个世纪被滥用的太厉害了。”

    “那你怎么——我刚才的脖子断了——”

    “刚才我们只是在你后脖子上插了一针,注射了一些阻断麻醉剂,然后往你的后脖子上洒了点猪血。”假吴邪给我点了支烟,“你就傻逼呵呵地以为自己的脖子断了。”

    我心说:妈的,这帮人心眼儿太坏了。

    “不过,我相信人到那个时候,是不会说谎的。而且在那种状态下,你也不可能察觉出这是个局。”张海客拍了拍我,“你也别生气。你看看这七个人头,我们就是为了找你,找出这么多的人来。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到处都是你在活动。”

    “这是为什么?”我看着他的脸。我可没看到很多个我,我就看到这么一个“我”。

    “因为你是唯一的一个了。”张海客说道:“也许你自己不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有可能救张家的人。”

    我心说:“放你妈的狗屁。你们一个个都牛逼烘烘的,怎么可能需要我去拯救?先来拯救拯救我的脖子吧,疼死我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张海客把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全给我讲了一遍。

    我迷迷糊糊地听着,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当年,张家的主要势力盘踞在东北一带,已经延续了相当长的时间。这样的家族其实控制着很多的历史事件,包括中国历史上很多张姓的名人,都属于张家暗中“干涉”整个历史的棋子。

    张家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渗透在社会的所有关键节点上。他们看似没有涉及任何政治,实际上却牢牢地掌控着一切。

    这样一个家族,经历了无数朝代,他们自己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也会有分崩离析的一天。

    以张大佛爷祖辈一支的离开为起点,张家在新思潮的侵蚀下,开始慢慢地瓦解。他们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家族会被一套并不完整的体系所侵蚀?这是一套看似正确但却无法达到的体系。后来他们想通了——那是因为他们强大了太长时间,几乎所有的尝试他们都做过,于是他们中的很多人,希望能达成一种完全不同的状态。

    好比一个电子游戏,一个人打easy模式已经上千遍了,他们对游戏中的一切已经无比厌倦了,但他又没有新的游戏可打。所以,他唯一的办法是,挑战一下hard模式。

    虽然主族体系瓦解得非常快,家族中的很多年轻人对于所谓真正的自由非常向往,但另一批人的感觉则完全不同。

    这就是常年在南洋活动的张家外商。他们是对外的窗口,也是张家人的保护体系中,唯一在圈禁之外的一支。

    这一支本来就在极度自由的南洋地区发展,对于世界的格局、各种新鲜思潮的碰撞都非常适应。这批人一直非常稳定,直到张家完全瓦解,这批人仍旧在海外发展得非常好,并且慢慢变成了另外一种形态。

    对于海外的张家来说,他们对于内地家族的感情是复杂的:一方面,内地家族太强大了,高手如云,控制着一个巨大的封闭体系,他们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游离于这个体系四周;另一方面,内地家族又和他们有着极其紧密的联系,感情非常深厚,他们对于家族的崩塌毫无办法,但他们和每一支体系都保持着联系。也就是说,虽然张家不存在了,但碎片还保持着一种非常紧密的牵绊,他们只是化整为零而已。

    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张海客这一代,他们才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张家在分解之后,在漫长的岁月里,各个碎片一块一块地消失了。

    似乎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分解整个张家之后,开始把他们从历史上抹掉。

    这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即使是整个国家,也无法对付张家这张弥天而无形的大网。然而,有人做到了。有人不仅瓦解了这张网,还想把网的碎片全部清零。

    “这个人是谁?”我问张海客。他没有回答,示意我继续听下去。

    所以,海外的张家开始进入内地调查,发现了其中各种奇怪的局面。

    老九门只是其中的一个漩涡而已,但因为其中牵扯到了政治和小哥,所以格外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逐渐就看到了一张弥天大网,完全为了张家这张巨网而设计的更大的网,正在起着作用。而这张更巨大的网的织网者,只有一个人。

    张海客看向我:“这个人姓汪,名字叫做汪藏海,他死了快一千年了。”

    一个死了快一千年的人,如何才能布下一张天罗地网,使得在将近千年的岁月里那么稳定和强大的家族分崩离析?

    张海客说谁也不知道,他们只能从一些特别细微的事件反推,才看到了汪藏海整个设计的可怕。

    首先,汪藏海一定是发现了他们张家人暗中干涉的各种痕迹。当年汪藏海前往东北长白山地区,便是为了探寻张家的各种线索,不料却被绑架去修葺东夏的皇陵。

    说起来有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就是张家本族势力之庞大、财富之多、人才之众让人咋舌。虽然我不知道张仪、张良、张角、东方朔(本姓张)这些改变历史进程的人是否和张家有关,也不知道张道陵创立道教是否和张家本族的计划有关——从名字上看很可能是张家人——但是这样一个家族,为什么会选择生活在干燥寒冷的长白山地区?

    不是说那片区域不好,但至少和当时富庶的江南扬州相比,各方面都有问题。女真、高丽各民族混杂,战争不断,他们为什么一定要生活在狼烟四起有都是层峦叠嶂的地方?

    他们是为了东夏吗?

    张家是否知道什么,所以把所有积累搜刮来的资源,全部用在了守卫那道青铜巨门上?

    那么,青铜门后面到底是什么?

    我们假设,当时的世界上有这么三股势力:一股是青铜巨门的使用者东夏人,一股是以家族盘踞来封闭东夏人的张家族人,另一股是发现了张家家族存在的汪藏海。汪藏海一定对青铜巨门、东夏文明和张家人之间的复杂关系非常好奇。

    于是汪藏海在探索东夏人秘密的同时,也发现了中国被置于一个巨大的网络控制之下。

    张家人一定不愿意青铜门的秘密被散布出去,而汪藏海却希望这个秘密被所有人知道。

    张家的秘密。

    我记得闷油瓶和我说过,张家族人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已经守护无数个世纪了。在张家势力分崩离析之后,闷油瓶希望通过老九门的力量来代替张家的力量。但是显然,老九门其实并不相信他的话,或者说,老九门衰落的太快,根本无法履行承诺。

    这个秘密一定和青铜门背后的世界有关,并且被埋在了张家古楼的某个地方。

    为此,汪藏海做了很多事情,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无法越过张家这巨大的网。任何他散布出去的消息都会很快消除,比如说在近一点的年代,当年蛇眉铜鱼出土的报道,就直接导致了那份报纸被停办。

    所以,汪家必须毁掉张家才能达成目的。

    “这靠计谋是做不到的。”张海客说,“汪藏海很明确地知道这一点,于是他培育了一支家族。在调查的时候,我们一直以为那支家族应该是姓汪,便把目光注意到了汪精卫身上,但后来就发现,汪藏海一支很早便改了姓。我们找到了其中一个代表人物,说出来你绝对想不到。”

    我就问张海客此人姓什么。此时我已经十分放松了,张海杏也走了过来,塞给我一杯酥油茶。我喝着,身体慢慢开始缓过来。

    也许是被别人耍惯了,我心中也没有什么愤怒和意见,也没有觉得自己的人权受到了侵犯,反而觉得挺好的。

    我觉得这也不是贱或者懦弱,而是一种豁达,因为我实在没有精力再在细节和尊严上下功夫。我能活到现在,全靠无数人的牺牲和保护,我必须或者,而且获得坦坦荡荡,这才是对那些人的报答。这就好比接力赛,在我没有找到接棒人之前,我就是最后一棒,最后一棒必须跑到最后,而且要跑赢。

    “那个人姓何。”张海客说道。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谁:“长沙的新民。”

    张海客点头:“其实,在那个年代,张家人也密切关注到了思潮,他们特参与到了思潮的核心圈里,向成员提供帮助。你在当时完全看不出来什么,但现在去排查就会发现,当时最核心的北京分支在1920年成立的时候,有两个相当重要的张姓成员,其中一个还差点有机会翻盘获得整个政权。可惜,当时何选中的人已经完全传达了何的意思。

    “当时那个组织内部有一场特别的整风运动,何被完全排挤出去,不久就死了。但显然,汪氏家族一直站在某人的身后,某人得以在逆境中翻盘,而当时占有绝对优势的张家,慢慢在消耗战和政治斗争中被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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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说,中国近代史也许是张汪两家的斗争史?“

    “对,很奇妙吧?当时的两个政党内部都是张家和汪家的人在对抗,那时很多名将其实都是他们的人。当然,现在我们已经无法考证,毕竟家族太过庞大,很多人做了什么,我们无法一一知晓。“

    我想到了张灵甫、何汉文那批人,觉得历史太混乱了,竟然是这副德行。不过,以张灵甫的相貌、名字和武力,我觉得他的可能性很大。

    “想要推翻一个巨大而稳定的大家族,必须有一个完全不适合这个家族存在的社会体系,所以汪家在时机成熟之后,开始想在中国建立一个全新的、价值观完全不同的社会体系。这动摇了张家的根本,就好像张家是一块铁,而汪家发现根本不可能切割这块铁,硬碰硬瓦解这块铁的时机已经过了,所以汪家开始把这块铁引到一滩硫酸里。”张海客说道,“而张家内部的很多矛盾,也因为控制的减弱而爆发出来。”

    这是必然,大家都牛逼哄哄的时候,自然很团聚,但一旦开始出现错误,就都推卸责任。当张家人开始在各个方面出现失败的时候,各种内部斗争的借口就出现了。

    “纵观历史,汪张两家也只有在抗战的时候,停止过一段时间的内斗。当时有无数可歌可泣的故事,而这个契机对于当时强大的张家来说,十分不恰当,因为他们必须承担最大的责任和损失。当时在东北地区,有多少响马的把头是姓张的,你可能想都想不到。这批人在东三省,带着张家的子弟,实行特种抗日,其间牺牲了无数中坚力量。”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闷油瓶穿着军装上战场的场景。虽然这些人身手都相当厉害,在冷兵器时代就跟东汉的邓奉一样,一骑少年率领身后三百来人,就可以在百万军中杀进杀出。但时代变了,这是火器的天下,闷油瓶在机关枪下和普通人是一模一样的。

    “那么,张家和汪家斗争的核心是,是否要公布张家隐藏的秘密,而斗争的前提是,张家必须瓦解。我理解的对吧?”我想着就道,“也就是说,现在你们的目的是继续守护那个秘密,因为现在你们的斗争肯定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

    张海客点头:“秘密即将被揭开,我们这个家族为了守护这个秘密而存在。你想,一个家族需要把自己强大到能控制社会才能保住那个秘密,它一旦被公布出来,该有多严重?”

    “你们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吗?”

    “我们不知道,我们只知道这个秘密代表着世界的终极。”张海客说道,“我们毕竟是张家人,要为我们的家族负责。”

    我咧嘴笑笑。一个宿命也许是痛苦的,但也是很多人走到一起的契机。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所以,为一个宿命活着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但好过那些没有宿命只有宿便的人。

    我指了指张海客的脸,就说道:“我相信你说的这些,但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老九门之间的格局太复杂,我不进去完全不知道目的,所以我只好用你的脸,替换掉那些假扮你的人,去看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假扮你。因为根据我们的判断,你是最没有价值的。”

    “然后呢?”我也有这个疑问——难道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帅吗?

    “我不能告诉你,除非你答应一件事。”张海客笑了笑,“这个答案是我们的筹码,你需要用你的东西来换。”

    “请说。”

    “我们需要你帮我们从雪山中带一样东西出来。具体的方法我们会教你,那很难,肯定很危险,但也不是那种必死的危险。这件东西是我们的族长留在那里的,我们很需要它。”张海客说,“如果你能成功地出来,我们会把秘密告诉你。”

    “你们为什么不自己进去?”

    “我们进不去,因为我们对张起灵不太了解。当然,我们不会让你孤身一人的,我们会派两个人保护你、照顾你。”张海客指了指张海杏,“一个是她,还有一个你可以从我们中间挑。”

    我看了看身边围观的人,就问道:“我能带自己的人吗?”

    “你有带人过来?”

    我点头:“我不是待宰的羔羊。如果再给我几天时间,你们绝对牛逼不起来。”

    “呵呵!”张海杏在一边说道,“看来你带来的那人身手不错啊。这样吧,我去试试,如果他能过我这一关,我们就让他去,否则,我们也没必要让别人跟你去送死。”

    我看向张海杏,琢磨了一下胖子大体上应该没问题,不过张海杏有些特殊,有些地方我得规避一下,就道:“可以,但不准色诱。”

    “他想得美。”

    四个小时后,胖子被五花大绑地绑了回来,但显然张海杏也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头发都刺毛着,衣服被拉得松松垮垮,一脸暴怒。

    我看着脑袋被套在布袋里的胖子,又看了看张海杏,就问她:“你是去干吗了?你是去强奸他吗?你有这闲心,你强奸我啊。我再不行,也比这死胖子好啊。”

    张海客没有理会我的话,开始问张海杏:“这家伙实力如何?”

    “身手是还不错,就是脑子笨了点,而且打架的时候手太他妈的不规矩了。要不是不能下杀手,老娘当场阉了他。”

    我看着张海杏就笑,不过也有点郁闷:妈的,老子怎么就没这福利,乖乖躺倒等着切头。早知道我也反抗一下,该捏的地方捏一记吧!

    “你觉得他跟着和我们的人跟着,哪种比较合适?”

    “我觉得这样的人呢,力气有,但在里面那样的环境里,可能不是特别灵活。你知道,我们进去之后,很多东西不是靠打,而要靠各种计谋。”张海杏拍着衣服回答道,“我还是觉得我们自己的人在其他方面会更加默契一点。”

    我叹了口气,张海客就看向我:“不好意思,我相信海杏的说法还是很客观的。你能不能接受?”

    “我不能接受,我觉得你们得听听我朋友的说法。”我说道,“快把他解开吧,都绑来了,别把胖爷勒着。”

    张海杏一下就发起怒来:“不管谁说都没有用,除非他现在能自己挣脱了逃出去,否则,对我们来说,他已经死了一次。”

    说着她就拉掉了胖子的头套。我看向胖子,想看看他的窘脸,可头套一扯掉,我就发现不对,“咦”了一声。

    “你们抓错认了。”我道。头套里的根本不是胖子,而是一个藏族的壮汉。

    他的身材和胖子有点像,但比胖子黑多了,显然也没听懂我们刚才在说什么,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们。

    “这不是你朋友?”海杏惊讶道。

    “不是,我朋友可比这猥琐多了。”

    “那他是谁?”

    “我不知道,你自己问吧。”我道。

    海杏转向那壮汉,啪啪啪啪机关枪一样说出一连串门巴语,那壮汉才慢慢回答了几个问题,我就发现张海杏的脸色忽然就绿了。

    “翻译一下啊!”我知道她肯定被涮了,心里无比痛快,存心挤对她。

    “他说,他被一个汉族的胖子灌醉了,汉族的胖子给他喝了很多好酒,送了很多好烟,他就在汉族胖子的房间里睡着了。接着,忽然有人来绑他,他大怒,就和那人打起来了。结果被绑过来了”张海客翻译道。

    我不由得哈哈大笑。太爽了,这丫头太他妈飞扬跋扈,亏得胖子机灵,真他妈扬眉吐气。

    “那真正的胖子现在在哪里?”张海杏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马上就问我。

    我说:“我怎么知道?不过,以我对胖子的了解,他做这种局不会只是为了不让自己被绑走,这一定是一个大局的一部分。胖子不像我,他要阴人,一定是攻击型的,而且非常狠。一旦入了他的套,对方会死的很惨——但是,胖子的套一般比较糙,不是特别自大的人很难中计。”

    “他这会儿肯定在我们附近。”张海客说道,“如果是我,一定会尾随而来,而且作好万全的准备。如果对方人多的话,我们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那我让其他人加强守卫。”

    “不用,按照吴邪的说法,这胖子一定知道我们的一些事情,不是一个普通人物。”

    刚说完,忽然从那个藏族壮汉的衣服里,咣当掉出一个东西。

    众人的目光投射过去,就看到那是一个罐子。

    “这是什么?”张海杏问他。

    壮汉摇头。忽然,那个罐子一下就爆炸了,大量黄色的气体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一股无比刺鼻的气味涌进了我的鼻子里,我几乎没晕过去。

    “毒气!所有人都趴到地上!开窗!”张海杏大叫。

    张家人的反应太快了,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的窗立刻就开了,外面的凉风吹进来,烟雾在五分钟内散了去。

    “有没有人进来偷袭?”在烟雾里海杏问道,“有没有少人头?”

    “没有,都在。”

    “妈的,想阴我?”张海杏都快气疯了,对着我叫道,“叫你朋友快出来,有种和老娘单挑,这种小儿科的伎俩在我们面前没狗屁用!”

    话还没说完,张海客忽然让她别动。我们就看到,她的额头上闪着一个激光点。

    一道激光瞄准器的激光从刚刚开启的窗外射进来,稳稳的点在她的额头上。无论她怎么动,瞄准器都跟着移动。

    “吴邪,你告诉你的朋友我们是谁,我们向他道歉,让他不要轻举妄动,造成误会性的牺牲。”

    我看向张海杏,她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张家人占优势太久了,恐怕很久没有尝到过这种苦头了。不过,胖子从哪里搞来这么牛逼的枪啊?

    我看外面是一片漆黑,胖子肯定在非常远的地方,所有守卫才没有发现。不过这样一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沟通了。

    “你别动。”我突然起了点坏主意,“我讲话他听不见,我必须用心动告诉他,你是自己人。”

    “什么行动?”

    我慢慢靠过去,来到了张海杏的边上,就把脸凑过了过去。她一下就慌了,道:“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轻举妄动,老娘就算爆头也饶不了你。”

    “放心,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文明人。”我说道。

    说着就凑过去,用我的后脑勺挡在她额头上的激光点前。

    瞬间,张海杏就以极快的速度挪开了。我看着就觉得好笑,转身做了几个没事的动作,然后拉过张海客来,做了各种哥儿俩好的动作。我们两个是一模一样的,那个场景肯定很好玩。

    激光点在我们身上游走了一番,终于灭了,连我都松了口气。张海客就说道:“请你朋友过来吧!他过关了,确实是相当厉害的人物。”

    第五十章

    作者:南派三叔

    我呵呵直笑,忽然就看到一边跪着的藏族壮汉已经自己解开了绳子,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喝酥油茶,嘴里道:“这么着就完了?胖爷我还没玩够呢。”

    我惊奇的看着这个壮汉用衣服把自己脸上的油彩抹掉,下巴都差点掉下来了。

    海杏怒目转向我:“你不是说我抓错认了吗?你们两个联合起来阴我!”

    壮汉把妆全抹了,撕掉胡子就对我道:“默契,你知道吗?这就是战友的默契。”果然是胖子。

    我定了定神,心说:狗日的战友的默契,你化妆成这样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但也不能露怯,于是仰天大笑,上去拍拍胖子的肩膀。

    “窗外那人是谁?”张海杏问道。

    “是我招待所老板娘的儿子。那不是激光,是种小玩具,讲课的时候用来当教棍用的。”胖子说道,“你们呢,太自信了。我这小朋友,天真无邪,一点战斗力都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单独过来?我早就在他身上放了一个窃听器。”说着胖子就从我裤兜里拿出一个小东西来,那竟然是我当时在小卖部买的香烟。他撕掉香烟底下的包装,露出一个小仪器。“你们说什么我都听得到。姑娘,你们太嫩了,已经不适合在这个社会混了,回去再修炼修炼啊。”

    张海杏气得眼睛都红起来,转身就走。

    胖子撕开烟盒包装,拿出烟殿上,就道:“娘儿们就是娘儿们,没鸡巴就是靠不住。”忽然他愣住了,把烟盒再拿起来,自己看了看,又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来。

    “怎么了?”我问道。

    “还有一个窃听器,这不是我放的。”

    话音刚落,就从窗外各个地方射进来无数的激光瞄准器红点,所有人身上都被点了一个。

    啊哦,我心说:真他妈乱,黄雀在后啊!

    事情发生之快,让我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我们谁也不敢动,张海杏轻声问胖子:“这也是你安排的?”

    “放屁,我去哪儿找那么多老板娘的儿子?”

    那这事儿就大条了,我心说。僵持了片刻,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两个外国人。

    是那批德国人中的两个。之前我压根儿没有注意,现在看着他们走进来,才发现这两个家伙真他妈的壮,都跟牛一样。两个人都比我高一个头,银灰色的头发,脸上全是刀刻般的条纹。

    这是登山家的脸。

    两个老外进来后挥了挥手,瞬间所有的激光点全部消失了。但是我知道,这并不代表所有狙击手已经撤退了,刚才只是告诉我们,他们在注视着我们,现在激光点撤销了,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动向。肯定还有为数不少的狙击手依然瞄准着我们,好的狙击手都是用瞄准镜的,而且可以一次锁定两个目标。

    德国人走进来后,一直在用中国的抱拳礼仪向我们行礼,其中一个用很蹩脚的中文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家坐,大家坐。”

    “这鬼佬武侠片看多了吧。”胖子在我边上说道。

    “你们两位可以走了。”一个鬼佬来到我和胖子身边说道。

    “啊?”我有些讶异,胖子就道:“我们可以走了?”

    “对,赶快走。”鬼佬看也不看我们说道,“这里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是我和他们的事情。”

    我和胖子对看了一眼,张海客就说道:“有的走还不快走?我们自己能应付。”

    我觉得非常奇怪,这事情的逻辑关系我理不清楚。胖子朝我咧了咧嘴,意思是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别等回头鬼佬反悔,能走先走了再说。

    我和胖子僵直着像小鸡啄米一样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院子里,我就看了胖子一眼,说:“怎么办?去哪儿啊?”

    “先去你的房间吧,这儿没事的,我和这批德国人有交流。”胖子说道。

    “这真是你安排的?”我惊讶道。

    胖子对我做了一个别说话的动作:“别说,不是安排,是我的保险措施。胖爷我觉得这一次的设计冒险成分太多,所以事先有拉德国人下水。这儿说话不方便,回去说。”

    我点头,心说这很像我去朋友家做客,结果朋友和他老婆吵起来了,我们待着很尴尬,只好出来,出来一想:我靠,里面该不会发生杀妻或者杀夫的事情吧?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同行的朋友就说:放心吧,他老婆爱的其实是我。

    想想这样形容好像也不太对,想着听胖子解释算了。我和胖子一路回到房间里,进去把门关上,我就问胖子这一系列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子就道没事。他在见我之前,就冒充小卖部的营业员,卖给了我几条放着窃听器的香烟,每包香烟的盒子里都有窃听器。之后他一路跟着我,洞悉了我很多想法。在我被设计的时候,所有过程他都听得一清二楚。而且当时他就在喇嘛庙附近,一听到他们要试他,就立即回城,设计了这个局。

    不过在这之前,他在关注我时,发现虽然张家人监视着我,却也有人在监视着张家。

    这是一个面积的问题,胖子才一个人,所以很难被发现,但是监视张家的人很多,而且都是老外,所以只要略微注意就很容易发现。

    胖子觉得,如果张家人自己进行这些监视活动,必然就会发现自己被监视了,但张家人太自信了,起用了当地人。当地人没有这种经验,所以完全不知道自己跟踪别人的时候,还有另外一些人在监视自己。

    “这批老外是什么人?”我问胖子。

    “裘德考的海外投资人。”胖子说道。

    我摇头。我不懂这种东西,胖子说道:“裘德考的公司是一个股份制公司,裘德考死了之后,公司一片大乱。我相信你前几年肯定知道他们乱成了什么德行。当时他们的公司董事会作了两个决策,把其中的优质业务剥离出来,组建了一个新公司,同时把裘德考的很多项目和资料留在了母公司。因为都是巨额亏损项目,所以是一个巨大的烂摊子。他们把这个公司放到资本市场上去,希望有人接盘低价买过去,如果不能就准备破产了。”

    “结果,像奇迹一样,竟然有人买下了这个烂摊子,不仅接下了巨额债务,而且很多项目都保存了下来,其中,最受推崇的就是裘德考在中国的项目。买方是一家德国公司,中文名字叫作‘安静’。”

    安静?和安利有神马关系?我心想,嘴里问道:“那你是怎么和他们接上头的?”

    “说来惭愧,不是我接上头的,是他们来找我的。”胖子道,“你上山后不久,他们就找到了我。狗日的,在十万欧元和几挺机关枪下,胖爷我转念一想,不妨就和他们合作一把。他们的目的是知道这批香港人的真实目的,希望我能配合他们,于是我把他们当成一个备份,假设我设的局出了问题,咱们至少还有一条退路和盟友。”

    “这么说来,这批德国人完全不知道我的重要性,才会把我放走。”

    “也许,但是未必,也许对于那群德国人来说,你根本不重要,比如说,那群香港人的任务是,到雪山里去拿出一样东西。在这件事情里,你是相当重要的一环。但是对于德国人来说,他们的目的肯定仅仅是找到雪山中的那个地方,所以你就完全不重要。而那群香港人知道去雪山中那个湖泊的路线,他们两伙直接沟通就可以了。”

    我沉思片刻,觉得有些道理,只是如果他们两方谈拢也就罢了,要是谈不拢,这庙里岂不是要发生一场火拼?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胖子道,“在下诸葛肥龙觉得,不管结果如何,都对我们有利。因为我们在这个局面下太傻逼了,难得其他两边也傻逼了起来,不妨让他们傻逼个淋漓尽致而我们看戏,省得他们傻逼完了我们继续傻逼。”

    我想起张海杏,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张海杏、张隆半这些人行事老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在我面前保持着那种礼仪不过是因为我很关键,但张海杏这个姑娘是个真性情的。说实话,我不愿意这样的人枉死在这里。也许是出于对张家本身的感情和对裘德考的厌恶,我的立场很早就站在了张家那边。

    我觉得我不能让局面发生这样的变化,能帮忙的我还是得帮忙。

    我点上一支烟,就对胖子道:“你这个想法太消极了,我们干革命的就得积极向——”

    话说到半道,就听到一声闷响,一道火光以流行之势从窗外射入,胖子的太阳穴暴起一团血花,人被子弹带出去三四步,整个人翻到在地。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藏海花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