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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盗墓笔记藏海花49-56章 超好看第13期九月刊 作者:南派三叔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在线阅读全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藏海花免费全文阅读。     一.绝境

    张海客拨开淤泥,一下就发现在他呕吐出的淤泥里,是无数细小的蚂蟥,这种纯黑色的蚂蟥只有面条粗细,在污秽中不停地扭动,好像一碗活着的面条。

    张海客挑起来一条,发现那蚂蟥和平时所见的还不一样,上面全是小包,仔细一看就看见那些全是白色的糊着淤泥的卵,密密麻麻的。

    张海客啧了一声,仔细看了自己的皮肤,他的冷汗就下来了。

    他看到自己的皮肤之下,隐约有无数条细小的突起,上面细微的小隆起非常多。

    没有任何感觉,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其他人还在给那人洗胃,还在打闹怒骂,张海客喝道:“别闹了!我们要死了!”

    那些人才安静了围拢过来,就看到张海客用匕首挑破了自己的皮肤,划下去很深,一条黑色的覆满了虫卵的蚂蟥才露出来。张海客用匕首挑起它,血四溢而出,滴落在地上,地上秽物中的蚂蟥全往血滴落的地方爬去。

    挑起的蚂蟥在刀尖上不停地扭动,张海客表情都扭曲了起来,点起火折子就把它烧死。再看自己身上的其他地方,张海客几乎绝望了,他举目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全隐隐透着黑线,他的皮下几乎全都是这种蚂蟥。

    “什么时候进去的?”

    “就是我们在淤泥里的时候,你们看看自己。”

    其他人立即脱下衣服,仔细看自己的身体,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崩溃了,所有人身上全和张海客的情况一模一样,全身的皮肤下面,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没有蚂蟥。

    “是从毛孔进去的。在淤泥里它们是休眠的状态,可能只有头发丝粗细,进去之后,吸了血才变大的。”

    “怎么办,这要是挖出来,我们就算能挖光自己也成肉馅了。”“用火烤,把它们逼出来。”张海客道。

    “它们吸了血变得那么大,恐怕想出来都出不来了。”

    “闷死在里面也比它们把我们吃空的好。”

    地下的空间和氧气都不够,否则张海客真想把水缸里的水给煮沸了。他们只能用火把贴近自己胸口炙烤,很快,空间之中便弥漫出了一股浓郁的烤肉味道。

    张海客觉得,烘烤之下即使这些蚂蟥不出来,也会在体内被活活烤死,但真如此操作之后,他就发现不对。

    蚂蟥立即被温度所惊动,他能淸晰地感觉到所有的蚂蟥竟然全往他的身体里钻了进去。之前他只是觉得瘙痒,很快他就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他们只好作罢,其他几个人立即抓狂了,开始想用刀子划开自己的身体。

    还是张海客冷静了下来:“别慌,这事不是绝境。”他看了看四周就道,“咱们族人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这些蚂蟥肯定已经存在了,他们都没事,我们刚才看尸体的时候,也不见他们封闭自己的裤腿什么的,说明他们有解决办法。我们找找。”

    几个人开始在土地庙为数不多的东西中寻找,但东西实在太少了,一无所获,只有那个水缸。

    该不是这个水缸里的水?

    他们立即用水缸里的水再次擦洗身体,这一次擦得格外认真和努力,恨不得把水从皮肤注射进去。

    他们洗完之后,发现没用,于是全都冷静了下来,那些蚂蟥也随之不动了。

    “那小鬼说我们肯定会死,会不会他知道这泥里有这种虫子?”

    “可是,他也跳进去了啊,他如果知道,那他是怎么克服的?”

    张海客喘着粗气就想到了之前听闻的传言,闷油瓶是一个有着家族最厉害遗传的孩子。这种遗传虽然不是必需的能力,但只有遗传到了这种能力,他才能去些特殊的特别凶险的古墓。

    “他的血。”张海客忽然明白了,“他的血,他的血使得这些虫子不会靠近他,**,上次他在这里,那些张家人是用他来采血躲过这些虫子。”他猛地站了起来,“别休息了,在体内这些虫卵孵化出来把我们弄死前,必须找到那小鬼,只有他能救我们。”

    他们立即出发。一路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起码有一天一夜,他们已经完全深入到了遗迹之中,但始终没有再发现闷油瓶的任何踪迹,他似乎走的完全不是这一条路。到了第二天晚上,张海客他们来到了这座古城已被探索的边缘。

    所谓边缘,也就是说之前张家人的探索只到这儿结束了,这个边缘是艘古船,陷入了淤泥之中。张海客在船舱里看到了三具孩子的尸体,堆在角落里已经完全风干,显然都是张家的孤儿,被取血而死,身上有明显的取血的伤口。

    孩子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张海客一边觉得愤怒,边也觉得力不从心,身上的黑线越发粗大,能淸晰地摸到那些卵在皮下的轮廓。

    “没有办法了,这里太大了,我们找不到其他的通道,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也许立即出去回老家,父亲他们会有办法。”

    “你也听那小鬼说了,被家里人知道我们到过这个地方,我们是会被杀掉的。”张海客就道,“再说我们出去赶到家还需要时间,到时候别说蚂蟥,鸡蛋都孵出来了。我们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了。”

    “什么?”

    “我们要在这里搞破坏,非常严重的破坏,让他来阻止我们。”张海客道,“这里的结构并不稳定,我们带了炸齤药,我们要制造足够大的震动,让这里坍塌,每两个小时炸一次,不管他在这个古城的哪里,他一定会来阻止我们。”

    “如果他不仅没来,而且自己跑掉了呢?”

    “那我们就死定了,所以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张海客道,“但我相信,他既然千辛万苦回到了这里,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的胜算很大。”

    二.爆炸之后的意外

    结果,张海客使用自己的计策,进行了每两个小时一次的爆破,这些爆破不仅没有把闷油瓶引过来,反而触动了整个古城上方的机关。

    张海客说道:“当年古城被淹没之后,当地的政府不仅没有去挖掘,反而在古城的遗址上方划湖封堤,往古城上方的淤泥中灌入了大量水银进行封闭,行为很是诡异。

    “当时就有人推测,洪水突然袭击古城,似乎不是自然灾害,而是有人想把什么秘密埋于这座古城之内,完全封闭起来。

    “灌入水银之后,在水银之上又灌入了三合土,将整块被水银包裹的区域完全封闭了起来。”

    张海客他们在古城的地下深处使用炸齤药,破坏了古城内部的沙石平衡,结果古城整体坍塌,当年覆盖的三合土上出现了大量裂缝,水银蒸气外泄,把地面上所有的植被全都杀死了。闷油瓶当时已经出了古城了,发现了这个情况,才有了之前大金牙讲述的那个故事。

    听到张海客说完这一切,我的整个头脑都有点发涨,张海客又说道:“这就是你们朋友曾经做的一些事情。”

    “之后,他就把你们救了出来?”

    张海客点头道:“是,当然过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要是说出来,也会是十分精彩的故事,但一来古城之下的秘密我们已经知道了;二来其中很多东西虽然精彩,可你们两位也算是这一行里经历异常丰富的,那些奇怪诡异未必会勾起你们的兴趣。所以我在这里也略过不说,只说把我们救出来之后,他就和我们分开了。之后在家族中偶然遇到,也没有太过说话。你知道后来他能力越来越强,地位也越来越高,不久就不是我们可以说上话的高度了,从此也就断了联系。”

    “插句题外话。”胖子在这时候问道,“你说当时是民国,老大,你当时十五岁,您现在贵庚啊?”

    “问人年龄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张海客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你的推测肯定是不准确的。”

    张海杏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触动,我也看了看她,她就怒道:“看什么?你叫姐就行了,有什么废话我宰了你。”

    胖了转头看我,动了动嘴唇:“张奶奶的痛脚被我们抓到了。”

    嘴唇还没闭上呢,“唰!”一碗酥油茶泼在了胖子脸上,我转头就看到张海杏转身气愤离去。

    “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修养都没有。”胖子抹了抹脸道,“还好茶是凉的。”说着又问张海客:“你妹妹嫁人了没有?”

    “尚且没有,这事我妹妹基本不会着急。”

    “几百年的老处女啊。”胖子道,看了我一眼,“咱们离这种人最好远点,胖爷我可懒得伺候内分泌失调的女人。”

    我问张海客道:“那后来呢?你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这么说吧,你想知道这个人的生活细节,我也不能告诉你太多,他在我们家族内部也十分神秘,因为张家族长能接触到的秘密太多了,我们对于他的行踪也很难把握。张家在某些方面非常开明,但某些习俗却非常传统黑暗,不守族规那是要用私刑的。”看见我有些惋惜的样子,他立刻又道,“我可以说出他这么多年行动的脉络来,你听完之后,应该还是能有所启发,毕竟你是在他身边,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细节。”

    我心说我知道个蛋啊,但他既然这么想,我也就不动声色。他继续道:“他八九岁的时候,被人带入泗州古城之下,当作采血和苦力,之后,他应该是了解到了古城中埋藏的秘密,那东西现在我也知道了,就是张家族长身上的信物。

    “我是推测出来的,当时的泗州城有一次张家人的内乱,两派势力在城内暗斗,可能是一次刺杀张家族长的行动。那一次暗斗的结果是有人放堤坝把整个城市都淹了。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张家人査明事实,当时的阴谋者还控制政府将古城完全封闭了起来。后来古城被掩盖了下去,但张家族长的尸体上,有一个东西,随着尸体一同被埋入了古城之下。”

    我听张海客说那是一只青铜的铃铛,现在我们知道,张家对于六角铃铛是有研究和控制的,虽然他们还是无法参破其中的奥秘,但比起普通人,他们已经可以使用六角铃铛了。族长那只六角铃铛和其他的铃铛不同,第一,它非常大,几乎有牛铃一样大;第二,它发出的声音十分轻微,但人只要听到,就会神志清明,就是可以定住你的魂魄。说白了,就是它可以抵消其他青铜铃铛的作用。

    当时族长佩戴这一只铃铛,肯定是用来避祸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张家的老宅中,有一间房间只有族长可以进入,每次新老交替,都是老族长在房间之中,新族长入内,带着尸体出来。遇上老族长没估准自己的死期,恐怕他们两个要在其中待上几年老族长才能死透。

    在这个房间之内,摆放着中国历朝历代各种秘密,书籍卷牍、文物神器,所有东西都是张家这么多年从地下带出来的不可现世的发现。在这个房间之外有很长的走廊,通往房间的走廊和房间之中,挂满了六角铃铛,各式各样毫无死角,只要触动一个,人立即就会疯狂。

    这个房间后来被挪到了张家古楼的最底下,放在了他们的祖坟之中,这里面的各种秘密也分为三六九等,其中最重要的那个秘密,被称为“终极”。

    这里很关键的是,张家族长死在泗州城内,之前的张家族长知道世界的秘密,而之后的张家族长只得到了一个强大的家族,但这个石头房间中的秘密,是这个庞大家族存在的使命和理由,从那一刻起,张家失去了存在的理由,危机也就开始显现了。

    当时闷油瓶所在的那一批张家人,目的应该是想从泗州古城的地下挖出那一只六角铃铛,我们无法推测目的是好还是坏,只知道这样的行为在家族内部造成了一番殴斗,这批人被人杀害在了洒州古城内。

    但显然闷油瓶拿到了那只铃铛,他之后进入了张家古楼的房间之中,他知道了张家的使命和目的,也知道了“终极”的存在。

    所以,他接下来的人生,只做了两件事情。当时张家已经分崩离析,他成为族长之后,开始重新履行张家人的使命。当时他使用了老九门的力量,然后,他显然亲自去看了,那所谓的“终极”。

    再往回推断,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终极”应该是张家人很久之前就发现的一个可以说世界上最大的秘密的核心。闷油瓶本来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但后来他亲自去看到了那个秘密,那山川之下的巨型青铜古门背后的秘密。谁建造了那门?那门后面,又是怎样的一番世界呢?

    “好了,请允许我卖个关子,如果你想继续知道更多,那就加入我们吧。”

    “最后一个问题。”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已经基本上被说服了,我问他道:“闷油瓶留在雪山之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那只青铜六角铃铛。”张海客道,“得到了这个东西,我们才能进入张家古楼,看到张家保护了那么多个世纪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快速出发

    请允许我记录一段流水账,从我答应张海客到我们四个人出发,又隔了两天时间。我们进了雪山,一路前进,两周之后,我们就来到了康巴落的外沿,那个冰川湖泊的附近。

    风景非常优美,雪山、蓝天、白云,但我实在没力气去欣赏它们,走进冰湖前的一刹那,稍有的一丝感动,也被胖子和德国人子弹上膛的声音给破坏了。

    我们一共是四个人,胖子、我、张海杏和一个很矮的身材像特种兵的德国人,德国人的中文非常好,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Von,翻译过来就是冯。至于矮是因为胖子一直要求配一个矮的,说两米多髙的德国人如果跟来,受伤了他只能把他切成两段运回来。

    所以我就叫他“坟堆”,胖子叫他大粪,张海杏最规矩,叫他冯。

    德国人很少说话,除非必要。和一般的德国人不一样,他十分善于变通,思维很快,但一路过来,我和胖子都说话很少,和他也就没什么交流。

    没有心情交流。路实在太难走了。

    在进入冰湖之前,我们还在冰湖之外大概三公里的地方,胖子和他都开始擦枪,给枪的所有部件上防冻油,再用油把子弹抹均匀了,重新装入弹夹之中。

    闷油瓶的笔记中写了,这片区域的雪下面有奇怪的东两,他们觉得必须小心点儿。

    我们进入冰湖,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只在冰湖的边缘看到了一头死鹿被冻在冰里,被吃得只剩下脑袋和骨架了。http://www.shunong.com/

    一路过来从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高原上也不应该有这种鹿。

    胖子举起枪,看了看白茫茫的四周,就道:“是投喂的,你看,脑袋上有子弹打开花的痕迹,有人在山下打了带上来投喂的。”

    “吃成这样,是什么东西?”张海杏就问冯。“不是说是狗熊吗?”

    “狗熊吃东西没有那么精细,吃得这么干净,这东西智商很高。”冯说道,他用枪托敲了敲冻住鹿尸体的冰盖,“看不到牙齿印,不然我会有结论。”

    “这么厉害,看看骨头就知道是谁啃的。”胖子道。

    “冯有动物学的学位。”张海杏说道,“人家是副教授。”

    “我也有学位。”胖子就道,“你胖爷我有涌泉、足三里等的穴位,他是副教授,我也有副脚手。”

    “别扯淡行吗?”张海杏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点上烟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把弩箭,扯出箭筒挂在腰上。看我看着她,她就道:“老娘最讨厌带响的东西,这东西安静。”

    “装填速度是多少?”

    “敌人多就靠你们,如果只有一个目标,老娘还没试过用第二支箭。”

    “哎,这种大话我以为也只有我胖爷能说说,臭老太婆,你知道你胖爷我穿着开裆裤就开始玩枪了,你这话在我面前说也太不给我面——”

    胖子突然闭嘴,因为我们都看到冰湖里,有一个黑影贴着我们脚下的冰盖游了过去。

    这个黑影很大,动作很慢,看着更像是一条大虫子,而不是什么鱼在我们脚下缓缓地游了过去。胖子和我都看到了,冯和张海杏随后也看到,我们都站着不动。

    冰盖十分厚,厚得完全看不清下面的任何细节,只能看到那东西大概的形状。

    三分钟后,那东西从我们脚下游过,无声无息,如果不往脚下看,一定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看到冯开始发起抖来,一下把枪口对准了脚下的冰面。

    胖子就在他边上,瞬间捏住了枪的撞针,我看到冯的手指已经扣死扳机,如果胖子没按住的话,枪已经走火了。

    冯还是不停地发抖,但好在他已经完全被吓懵了,没有其他的动作。胖子也不一动不动,直到那东西离开。

    那东西消失之后,我们四个人互相看了看,胖子把冯的枪拿过折叠起来,背在自己身上。

    冯看向胖子,胖子就道:“对不起,大粪同志,你最好不要用枪。”

    张海杏看着胖子,说道:“这儿不是你做主的。”“这里是冰湖,如果他刚才开枪,咱们已经死了,掉进湖里,我得把你扒光了拼命摩擦你,才能救你一命。”胖子说道,“看他现在的状态,枪还是在胖爷我身上比较靠谱。”

    张海杏看着胖子,说道:“即使你的决定是对的,这个决定也应该是我来下。”

    胖子看看我,又看看张海杏,显然觉有点不可理喻。我也有点意外,虽然一路上张海杏都很强势,但我第一次察觉到,她对于谁做主这件事情,似乎有点儿过于在乎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胖子才叹了口气,把枪甩给张海杏:“好吧,胖爷我最尊敬老人了。”

    张海杏自己背起枪,去安慰冯,胖子就对我作出一个他要崩溃的表情。

    冯的脸色苍白,也没有任何反驳或者反抗。

    “这个女人得吃个亏才能明白,在这种时候,谁做主并不重要。”胖子说着,又把自己的枪也拿了下来,折叠后放进背包里。

    “怎么了?你这算是怄气?”

    “没用。拿着只是壮胆而已,你也看到了水里那个东西的大小,那东西的体格足够抵挡子弹。”

    我一想真是很有道理,而且我们在湖面上,冰还那么厚。我一直没有拿武器,觉得他们几个都带着我肯定不用了,现在看冯这样,知道这家伙基本上是靠不住了。

    胖子甩了把匕首给我,我反手放在最容易拔出的地方。张海杏走过来道:“我们要尽快通过这个冰湖,你们别拖后腿。”

    “好的。”胖子道,“师太你走先。”我瞪了胖子一眼,心说关系本来就不是特别融洽,你就别给我煽风点火了。

    “我们走直线。目的地是前面那个山口。用最快的速度通过,落脚尽量小心。”张海杏指了指远处。

    我和胖子往张海杏指的方向看,我立即觉得不妥当,胖子就道:“我们对情况完全不了解,从湖的中间经过,如果遇到问题,没什么机会翻盘。”

    “在我们张家有一个原则,很多事情看上去很危险,但实际上却是最安全的。不要被表面的判断迷惑。”张海杏看向冯,后者显然稍微缓了过来,继续道,“刚才那东西,应该是这冰湖中一种鱼类,体型那么大,应该是这里的人几个世纪投喂后的结果,人们不会在湖的中心投食,他们肯定是在近水的地方喂,所以湖的中心反而会比较安全。”张海杏看向胖子,胖子看了看我,我琢磨了一下,心里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看我们两个既不出发也不表态,张海杏就道:“怎么,你们有其他想法?”“我的感觉不太好。”我说道。

    “一般我们天真感觉不太好的地方,我们都坚决不去。”胖子道,“天真同志是有名的开棺材必诈尸的体质。”

    “你们存心捣乱是吧?”

    “小姐,你来过这种地方吗?”我看着她,海外的张家长于行动和做生意,似乎已经全然没有了闷油瓶那种发自灵魂的谨慎和小心。

    “我做过的危险事情,比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多。

    “那是,您年纪那么大了。”胖子说道。张海杏的神情不满起来:“张家人能存在至今,并不偶然,我们的行事规则都是以生存为最大目的,你不要小看张家祖辈积累下的智慧。”

    我叹了口气,看着湖面,真的很想就这么跟她去了,但我心中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最后顿了顿,说道:“我以前是一个特别崇拜这种智慧的人,但后来我开始相信我自己。对于这里的情况我们几个没有你那样的身手,没有你那样的反应速度,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智慧的基础是你长年的训练,而我们能活到现在,无非是耍一些小聪明、小把戏和小鸡贼。你用你的标准来要求我们,是不公平的。”

    胖子也点上烟,看张海杏一直僵在那儿,脸都红了,就道:“师太,我知道你以前肯定指挥着一帮很厉害的人,我们两个**实在太弱,要不,你和你的副教授走中间,我和我的天真从边上爬山过去。”

    “刚才那种生物,也许可以在陆地上活动。”张海杏说道,“你记得吧,笔记里有写。”胖子拍了拍枪:“在陆地上,我们未必会怕它。”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没什么好说了,张海杏和冯走冰湖的中央,我和胖子按照我们的路线前进。

    分开之后,胖子就骂:“我呸,你说是不是官僚主义?一个女娃子还想指挥胖爷往东往西,想得美。”

    我道:“他们强大了太长时间了。”

    从他们之前设的局就能看出这批张家人的轻敌和自视甚高。当然,如果是以前的我,他们这些伎俩已经够让我瞠目结舌了,但如今,我真的变了太多。以前的我崇拜神话,现在的我一眼就能从神话中看出破绽来。

    我们子弹上膛,看着张海杏他们踏冰而去,我道:“我们这样算不算不负责?”

    “人顽固呢,你负责也没用。”胖子说道,然后拍拍我,“胖爷我这段时间想通的是,人没法对别人的命运负责,谁也不是上帝。”我们两个人沿着岸边前行,要比他们的那条路远上很多,也不好走。我们也不赌气,一脚深一脚浅地踩雪前进,远远地看到他们早已把我们抛在了后头。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们已经快到达了,而我们还遥遥无期,胖子就道:“臭娘儿们,这次要被她臭死了。”

    “好事。”我道,“你也不想他们一下就死了,那我们也**了,大家平安就好。”

    胖子道:“没怪兽,出点小事也好啊,摔个马趴什么的。”

    张海杏身手极好,想来冰上的平衡和反应远在我们之上,想她摔跤是很难,德国人也很稳健,看样子穿了双好鞋。

    又走了一段,我们这边也没发生什么危险,眼看张海杏他们就要到了,胖子也沮丧了。忽然,我发现不太对,他们那边的悄况看起来好像有了变化。

    四.往回走

    我招呼胖子去看,胖子瞪起眼睛就道:“咦?他们在往回走,往回走什么啊?”

    “是不是有人在追他们?”我道。胖子拿出望远镜,一看之后就摇头:“就他们两个,很急,几乎在跑了,但他们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

    “给我看看!”我抢过望远镜,一看之下就发现不对,“他们在脱衣服。”

    “脱衣服?两个都脱?”胖子问道。

    两个人一边跑,一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我看着奇怪,胖子更急了:“快快快,看看老太婆身材怎么样。”

    我把他推开,调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想去看他们脚下的冰。

    冰面上无任何异常,距离太远,望远镜也看不到冰下是什么情况,胖子端枪瞄了几下,也摇头。距离实在太远了,我们拿的枪在这样的距离下射击精度已经非常差,更别提用来狙击了。

    一路看着他们跑到冰湖的中央,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了,再脱就成裸奔了。我心中纳闷,却也不见任何东西从他们身后追过来。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走到一半突然干柴烈火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胖子道,“该不是疯了?”

    “咱们现在过去也追不上他们,除非他们往我们这个方向跑。”我道,“而且他们都脱成那样了,身上没有负担,我们穿得像乳齿象一样,滚都滚不过他们。”“不过去的话,咱们离得这么远,什么都看不见啊。”

    “***,你到底想看什么?”我掬起一把雪拍了他一脸,一边掏出对讲机,对那边呼叫。

    叫了半天没有回应,却看到两个人在湖中央开始乱舞起来,不停地挥动手脚,拍打自己。“我明白了。”胖子说道,“这是雪疯症。”

    “怎么说?”

    “他们说看雪看得太多会疯的。”

    “我看是你疯了吧。”我对胖子道,“这时候说什么俏皮话啊。走着,还是得去看看。”

    我和胖子又跑进冰湖,我心中又是郁闷又是忐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果当时我再强硬一点,不知道那个臭丫头会不会听我的。如今他们要是真出事,我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情绪,是幸灾乐祸还是内疚。

    一路狂奔,好在这两个家伙一直在湖中心不停地拍打,没有继续往其他地方走。

    我们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跑到他们身边,其间无数次滑倒,到了的时候,我自己也快摔死了。

    当时张海杏就只穿着内衣和内裤,冯几乎全裸。两个人已经筋疲力尽地躺在冰面上,还在竭力做拍打的动作。胖子脱下衣服给张海杏盖上,我也给冯盖上衣服,然后把两个人扶起来,就听到张海杏不停地用广东话说“烧起来了,烧起来了!”

    我看她的皮肤已经冻得发青,但没有烫伤烧伤的痕迹。冯用德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哪儿烧了啊?”胖子道,“是烧起来了,还是骚起来了啊,我看后者比较像。”

    我没理他,看了看张海杏的眼睛就意识到,她正在产生幻觉。

    作为幻觉受害者联盟的统治者,我知道在张海杏的这个阶段,她未必能听到我的声音,因为幻觉产生的时候神志一定不是清醒的。人无法使用理智来抵抗幻觉。

    我看着他们跑来的方向,就对胖子道:“他们好像是中招了,你用望远镜看看湖的那边,看看那儿到底有什么东西。”

    胖子用望远镜看了看,就摇头:“没有,什么都看不到,我得过去看。”

    我道不行,两个人伺候两个人还行,如果胖子也中招了,我怎么去逮住他?而且他要脱衣服,这一坨肉油滑油滑的,我按都按不住。

    我们俩先把张海杏和冯拖到离湖比较远的岸边,我心说得,今天这么长的路算是白走了。我们搭起帐蓬,给他们两个注射了镇静剂和解毒剂,也不知道是否管用。他们两个人本来就筋疲力尽,折腾了一会儿,全都沉沉睡去,胖了也累得够戗,对我道:“到现在为止,胖爷我所有的预判都正确,这大粪同志要是两米多那位老兄,我真得把他切成两段才能扛回来。哎哟喂,可累死我了,这老外最起码也有一百八十斤,浑身肌肉,下次我背老太婆,你伺候鬼佬去。”

    张海杏的身子也不像寻常姑娘的,她虽然瘦,但身上的肌肉线条非常明显,背着也没想象中那么温香满怀。

    我点上烟,在海拔高抽烟更容易伤肺,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必须吸点尼古丁缓缓。我对胖子道:“下次咱们得强硬点,否则总给这些**的错误埋单,他们死了就一了百了,我们可怎么办?”

    胖子把枪放到膝盖上,看了看帐逢外就道:“臭老太婆那脾气,你就琢磨吧。小哥的笔记里说这儿的湖边有东西,天一黑就更麻烦了。现在还早,看看能不能把他们弄醒,今天咱们必须进到湖对岸的峡谷去。”

    我看了看两个人,镇静剂的效果我是知道的,我觉得一时半会儿这两人肯定醒不过来,但胖子说得对,我就道:“咱们指望他们自己走是不可能了,我们得做个雪橇,一路把他们拖过去。”

    这里一片雪地,积雪之下全是黑色的石头,没有什么材料可以用来做雪橇。胖子道:“咱们得从那只鹿身上做文章。我在一个探索节目里看过,用动物的骨骼可以做雪橇。”

    胖子体力不支,胖人的高原反应很大,我让他守着两个人,自己再次来到了湖面那头被冰封在里面的鹿的尸体边上。

    我看了四周,确定那巨大的影子不在附近,就开始用小锤子不停地敲击湖面,想把死鹿从里面挖出来。

    在长白山上我敲击过万年冰川,这里的冰好处理多了,很快我就把湖面的冰敲碎了一大片,露出了里面的鹿的肋骨。

    我继续用冰锥子橇出来七八根,等尸体真的露出冰面时,我忽然就意识到,这不是一头鹿。

    我清理了一下冰面,往后退了几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发现这具在冰下的尸体,是一头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它看着好像是动物,但我却在它身上看到了无数铜钱大小的鳞片。它露出冰面的部分,似乎只是它身体的一小部分。

    我猛吸了一口烟,就招呼胖子让他过来看。胖子完全不想动,但被我叫得没有法子,只好喘着气过来,一看我挖开的地方,他也愣住了“这是什么?你以前见过吗?”

    胖子蹲下去,蹲着绕着那东西走了一圈,就道:“天真,这是一堆大豹子。”

    五.喇嘛庙

    我蹲下来,看到胖子撬开几块冰,从里面掏出一片动物皮毛。

    “这是雪豹,里面最起码有四只,冻成一块了,里面还有一些鹿的尸体碎片。”胖子道。http://www.jidubook.com/

    “怎么会这样,四只雪豹,它们是猛兽啊,是被谁吃的?”我道,“这儿难道还有比豹子更凶猛的野兽?”

    “熊会捕猎豹子,但这些豹子全都是被来复枪打死的。你看这些豹子的体型那么大,应该就是守着这个湖的猛兽,这里的村民词养它们,让它们在湖的周围活动,保护这个湖不受外人的骚扰。射击这些豹子的枪威力很大,除了来复枪之外,可能还有手雷。”

    “你怎么能看出来?”

    “这些伤口骨头都炸出来了,整片肉都打烂了。”胖子道,“尸体不算新鲜了,这里这么冷,肉都变质了,恐怕死了有一段时间了。”胖子看了看四周,就道,“我靠,有人比咱们先来过这儿。第一,人不少;第二,装备非常好,一来就直接把这地方的守卫给干掉”

    他又看了看帐逢和峡谷的方向,说道:“糟糕了,你说,康巴落会不会出事情?”

    我脑子里浮现出淳朴的当地民族被列强侵略,因为武器装备的差距遭到屠杀的电影画面,心里一颤,看了看胖子:“不管对方是谁,他们处理阻碍的方式非常野蛮暴力,咱们快点吧。”

    我们用骨头和帐逢扎了—个简易的雪橇,把张海杏和冯裹进睡袋里,沿着湖边一路拖行。

    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困难,但也不是那么轻松,走走停停,用了一倍的时间,我们沿着岸边到达了湖对面的峡谷。

    湖面结冰了,但通往峡谷的那条河流,呈现出冰下河的趋势,在冰层之下还有水在涌动,有些地方冰层破裂,露出了湍急的水流,说明这里的冰面不稳定。

    我们小心翼翼地踩着冰面,有时候完全是匍匐着前进,就是这个动作,让我们看到了冰下的奇景。

    我们看到在一段冰面下,有一排木头栅栏插在水下,木头栅栏前边全是人的尸体,最起码有二三十具。我们砸开冰层,看到水流中浸泡的尸全都烂了,但不是腐烂,而是被水泡烂了。

    从毛发上能看出全都是外国人,有一些装备在水里泡着,而且,这些人几乎全都是**的。

    胖子扯上来一把来复枪、一管子手雷,给自己别上,然后一颗一颗地去检子弹。

    “看样子,我们的大粪同志的战友们,曾经自己进来过一次,但失败了,才决定和张家人联合的。这批应该就是那批德国人的同伙。”“也没穿衣服,看来也是走的湖面的近道,所以中招了。”我道,“这批人应该是找到了这里,杀掉了湖边的雪豹,但在穿过冰湖的途中发生了变故,结果全死了,尸体摔进了水里冲到了这儿。”

    我估计数量也许还不止这儿的这些,有些应该还死在湖面上,在那儿冻着呢。

    胖子捡洋落,美得不亦乐乎,一点儿也没有悲天悯人的意味,我问他:“你觉得这些人在这儿死了多久了?”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但也许会有幸存者,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

    “老外不会抛下同伴的遗体,看这些死人的样子,我估计幸存者就算有也不多,而且都自身难保。”我道。

    继续往前,很快,一路经过闷油瓶说的那些地方,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座悬空的喇嘛庙的底下。

    两个王八蛋还是没有醒过来,胖子爬上去,小心翼翼地推开入口,发现整幢建筑安静的简直是一片死寂,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和胖子千辛万苦把两个人背了上去,此时夕阳已经西下,白云贴在雪山边上,形成了一片一片的云雾。

    我们在喇嘛庙中一个比较封闭的房间停了下来,点燃了烤火的炭炉。房间里面挂满了毛毡,可以使温度不流失,但我检查这些毛毡的时候,发现上面的灰多得一塌糊涂,都结成痂了。

    “这儿的喇嘛不是很讲卫生啊。”胖子一边烤火,一边脱下鞋子,一股脚臭味扑面而来,“地上也全是落灰,按理说雪山上灰层非常少,空气非常干净,这么多落灰,他们每天要上多少香火?”

    喇嘛庙里落灰多是应该的,但这里的灰的厚度和表面的痕迹,说明灰落了很久,而且是长时间无人打扫。

    难道这个庙被荒废了?

    我让胖子先歇着,自己一路往上,看到了当年闷油瓶说的那些阎王骑尸的毛毡。通往上层的门就在毛毡后面,楼梯也在,但那道门被封得死死的。

    木头门非常黑,像是被大量的烟熏过,我尝试打开这道门,当年,那个奇怪的女人就是从这里爬出去的。但我发觉门被锁住了,门后应该抵着一根非常大的木杆。

    我用匕首插进去,用力把木杆抬起来,推开门,一下闻到一股特别难闻的香料的味道。门后是一条特别宽敞的通道,通道两边全是门,有点像旅馆的格局。

    我走到其中一扇门前,尝试打开,发现这些门背后的木闩都特别重和粗大,用匕首根本无法挑开。我只好原路返回,回到胖了那儿的时候,发现张海杏已经醒了,而且似乎已经恢复了清醒,正在喝水。

    我想着我应该用什么嘴脸回去和她说话,是一摇一摆地晃过去说,“你看,你这**,不听老子的吧”,还是装作特别豁达地过去,安慰她说,“我呢,也是脾气不太好,这件事情我们不用再提了。你身体怎么样?”

    后一种也许她会对我有好感,可这母老虎我也不想勾搭,想了想,还是选用第一种好了。

    我于是冷笑一声,走了过去,对着她就道:“醒了,你说你傻兮兮的,叫你听我的听我的,不听,你看,裸——”

    六.之前的情况

    我没说完,忽然她手一动,一个东西瞬间拍在了我的脑门上,我哎呀一声,立即抱头蹲下来。

    疼劲过去了我才看到,掉在地上的是她喝水的茶杯。

    我一下就火了,骂道:“老太婆,老子把你拖到这儿费多大劲儿,你他娘还恩将仇报。”

    “你也没白拖啊,老娘被你揩了多少油,你自己心里知道。”张海杏道。

    我呸了一口:“谁他妈要揩你油,你这二货奶奶。”说着,就看到胖子在一边笑,我心说,我靠,该不是胖子在我不在的时候猥亵她吧?

    一想,胖子虽然吃喝嫖赌一应俱全,但基本的道德底线比谁都高,当然,他的道德底线是他自已的道德——我知道胖子应该不会下这种咸猪手。

    胖了看我看他,就道:“咱小天真玉树临风小郎君,小姑娘倒贴的多得是,你这属于僵尸牛吃嫩草。”

    看着张海杏的脸又黑又难看,我心说,算了算了,就摆手让胖子别说了,对她道:“别闹了,我真没吃你豆腐,当然你绝对是一个值得吃豆腐的姑娘,但你想,我们要把你们拖回岸边,又要扎雪橇要把你们拖到这儿来,没有时间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不知道胖子和你说了我们一路上碰到的事情没,这儿的情况有些微妙,我们就事论事可以吧?”

    张海杏看着我,脸色还是不好看,但已逐渐放松。我摸了摸头上的包,她才一下笑了出来。

    我看着她笑得还是挺可爱的,胖子还想继续损,被我摆手拦住了。我把我和胖子一路上遇到的事说了一遍。她听完,皱眉不语,我就道:“你们在冰湖上到底遇到什么了?竟然会产生幻觉,那些死掉的德国人,应该和你们遭遇的情况一样。”“是铃铛。”张海杏说道,“冰湖下面的冰盖,有一段悬空了,下面悬满了那种青铜铃铛,这些铃铛因我们走而发声,但由于冰盖的阻隔,这些声音很轻微。我一开始没有注意,等发现自己身上开始烧起来了,我才意识到,但当时我自己的神志已经非常不清楚,我最后能作出的决定就是往回跑,我知道前面肯定有致死的机关。”

    “前面应该都是陷坑。”胖子道,“那批德国人肯定也是一样的遭遇,但他们选择了往前跑,全掉进陷坑里了。他们又脱掉了衣服,困在冰盖下面被淹死。你们和德国人合作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们,他们曾经派人来过这里?”

    张海杏摇头,看向周围。我又把这里的情况和他们说了一遍,胖子就道:“你一个人也没有看见的话,难道这儿真的是空的?”

    “小哥来这里已经是很久之前了,这段时间里,这里应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道。

    当天晚上我们就在那个房间休息了一夜,特别安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早上,冯也醒了过来。

    胖子先让冯吃了早饭,等他气色刚刚变好,胖子突然就发难,一下把他提溜起来。冯嘴里还嚼猗面包,被胖子一惊吓,喷了胖子一脸。

    胖子大怒,一下把他按倒在地上,就骂道:“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们?”

    冯莫名其妙,我就把看到德国人尸体的事情一说,冯才道:“那和我们没关系,那是另一个部门的队伍。”

    胖子道:“***,还有另一个部门呢?”

    “那是一年前的事了,如果没有这一支队伍,我们公司也不会考虑收购裘的亏损资产。你放开我,我和你详细说。”

    胖子放开了冯,他扭动被胖子弄疼的胳臂就道:“你很不礼貌。”

    胖子瞪起眼睛:“那玩意儿能当饭吃吗?”

    冯道:“我们公司收购裘的产业之前,已经挖了裘公司很多人到我们公司去,这批人进行了前一次考察,是另一个部门负责的。我们部门的头儿的思维方式是,必须和当地人合作,但当时另一个部门很冒进,他们独自进山,后来就没有消息了。我当时还没进公司呢,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是怎么沟通的,但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情公司损失很大,光保险就赔了很多钱,这才要收购裘的资料和产业。”

    胖子道:“那其他部门现在近况如何,你为什么不事先和我们说?”

    冯道:“那批人一个都没有回来,我们不知道说什么,我们甚至不知道他们死在了什么地方。”“狡辩。”

    “我相信他。”张海杏说道,“我们对他们做过调査,有这方面的资料。”

    “这么说来,一年前那批人就来了,而且死在了这里,没有人收尸?”

    “湖里的陷阱,是很久以前就有的吗?”胖子道,“小哥的回忆录里没有提到啊。”

    “不管有没有提到,我们至少知道几个不合常理的地方。第一,一年前在这里死掉的人,尸体都没有被处理;第二,喇嘛庙里看上去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今天我们进入康巴落看看,如果不出我所料,”我道,“这里也许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咱们这一趟有了变故。”

    我们旋即出发前往康巴落,当时我心中已经作好了无数种准备,比如一个完全空的村子、村子消失了、村子里全都是老外,任何奇怪的未来,我都作了心理预设。

    我们一路无话,沿途的景色没话说,犹如在仙境中一般。我们绕过几座山头之后,康巴落的村子,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但是,我们看到的景象,还是让我们始料未及。

    事实上,我们没有看到康巴落,但这个村子也不是不存在,我们看到了同样的一片雪原,并且隐约能看到雪原之中,偶然露出的几幢藏族风格的古老建筑的顶端。

    我们无法前进,雪地里的积雪比任何地方都要深,胖子往前走了几步,便发现这里的雪无法承载人的体重,一走就是整片整片地往下塌,露出雪地下面的巨大缝隙和孔洞。

    整个山谷被冰冻了起来,康巴落被冰雪覆盖,永远不会见天日了。

    我们抬头看四周的雪山,冯指着一边山上裸露得特别突兀的黑色山岩就道:“是雪崩,有一次规模巨大的雪崩,把整个山谷都埋了。”

    “怎么可能有规模这么巨大的雪崩?”我道,“这好像是整座山上的雪,被整个儿抖了下来,铺到了这个山谷里。”

    “山体变热了。”冯说道,“那座山的地质结构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山体变热,把雪融化了。”

    我们顺着冯指的方向去看那些岩石,胖子拿起望远镜,就对我们道:“我们得过去。”

    “为什么?”

    “好多人的骨头。那座山上,有满山遍野的骨头。”

    七.山下面的东西

    我们绕着山谷边缘,几乎是攀岩一般靠近了那座裸露岩石的巨大黑色山体。

    山体非常大,从远处我们能看到一条巨大的裂缝,横贯山体,在积雪满山的时候,这条裂缝一定被积雪冰川掩盖,如今,我们一靠近这座山,就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热气。这些地热的温度十分夸张,很快我们只能把衣服全都脱掉。

    山上靠近那座山的那一面的雪,都已经融化了,到处是瀑布,我们穿过有大量冰凌的冷热交叉的地带,终于爬上了那座裸岩黑山。

    手攀上去,山的温度让我们都不由得缩了一下脖子,山上的岩石竟然是温热的,山好像被喷火器喷过一样。

    “咱们是不是到了一座火山啊?”胖子道。

    “就算不是,也是一座地热特别丰富的山,山下肯定有熔岩池,突然发生地质变化,把这座山加热了。”

    我们顺着山腰往上,一路怪石嶙峋,黑色的岩石完全没有任何规则,不过这样反而便于往上攀爬。走了一会儿,我们便看到无数的小温泉眼,正在往外冒热水。

    山上有一股浓郁的硫黄的味道,我们横着爬行了最起码有两个小时,天色变暗的时候,我们来到了那条裂缝的边缘。

    这边有一个大型的平台,往山岩中凹陷,我们在这里,看到了无数的尸骨。

    “这些人都穿着衣服,全是在这里被困死的,康巴落的村民。”张海杏说道,“看来,这个身在天堂的部落,终于失去了神的庇佑。”

    “说得那么矫情干什么,他们就是雪崩的时候逃上来的难民,在这里躲避的时候雪融化,可能被喷涌而出的有毒气体毒死了。”

    我们戴上防毒面具,胖子第一个爬进裂缝里。裂缝有三四个人那么宽,一路通往地底,向下是一片漆黑。

    “老天爷拿盗版光碟在这山上切了一道口子。”胖子说道。

    我们依次爬进去,胖子就问:“领导,我们是往前爬还是往下爬?”

    “为什么要爬进去?”张海杏问胖子,“这山下面会有什么吗?”

    胖子打起手电筒,照了照下面,就道:“天真,你看眼熟吗,这地方?”

    我往下看去,就看到下面的山体缝隙逐渐变宽,在山体中只见横贯着无数的青铜锁链一路通往深处。

    “长白山。”我说道。

    “什么?”张海杏问道。

    我转头,看看四周的山体,就道:“姑娘,现在开始,这里的一切,由我说了算,我来带你去看看,你们张家人所说的‘终极’。”

    我们返回平台休整了一个小时,天完全黑了,高原地带天黑得很晚,我估摸着黑到这种程度,最起码接近九点了。

    我们分配了弹药、干粮和装备。胖子从尸体的遗物中找出几把质量非常好的藏刀,在岩石上打磨。这里腐蚀性气体很多,藏刀氧化得很厉害,但打磨之后立即锋利如初。

    我选了一把最轻的,看到张海杏选的那一把,发觉自己可能力气比她还不如。不过我已经不会妄自菲薄了,老娘,哦不,老子有的是经验。

    准备妥当,我们在温暖的岩石上睡了一晚,早上醒来,戴上防毒面具我们便开始进入缝隙,往下前进。

    我们一共走了五天时间,才看到了缝隙的底部。

    我们越往里走,缝隙就越宽,从山体最上部的三四个人那么宽,到了落底之后,山体之间起码有一座桥长的那么宽。无数的铁链横贯其中,整个缝隙犹如蜘蛛网。

    底部是无数的落石,大大小小,高低不平,应该都是这条缝隙形成的时候,崩裂下来的碎石头。有些长的碎石头在掉下来的过程中,卡在两块巨大的岩壁中间,形成一座一座岩石拱桥。

    我们在碎石滩上坐了好久才有力气站起来,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了,顺着岩石滩往里走,很快,张海杏就惊呼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便看到缝隙的底部尽头,乱石之后,出现一道巨大的青铜巨门,和我在长白山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耸立在我视线的尽头,手电光照去,无法照出全貌,只能看到门上烦琐的各种花纹,细节之丰富,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们走到青铜巨门面前,所有人都不说话,冯两股战战,一下跌坐在尖利的乱石上。

    多久了。

    我不记得了,我上一次看到这道巨门是什么样的感觉,崩溃,觉得世间的一切都不可靠了。可是现在呢,我虽然心跳加速,但,内心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

    又见面了,我心说,我想不到,我在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再次看到这样的巨门。

    长白山,喜马拉雅山,这些巨大山峦的底部,竟然都有这样巨大的门,这到底是谁建造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咱们没有鬼玺,也不知道机关,这门会打开吗?”胖子第一个开口问道。

    我摇头,走上前去,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巨门的面前,我把手放了上去。

    冰冷的,在这个极其闷热的缝隙中,巨门是冰冷的。

    我摸着上面的花纹,线条太精致了,如此巨大的门要铸出这样的线条,现代的技术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

    想着,我用力推了推巨门,这是一个下意识的举动。

    我幻想着门随着我手的动作,缓缓被推开,但,事与愿违,门纹丝不动。

    果然,开这道门的人,注定不会是我。

    我退回来,坐到门前的石头上面,张海杏就问我:“你说,我们张家说的‘终极’,就在这道青铜巨门的后面?”

    “不是我说的,是你们族长说的。”我道。

    “还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问你们族长去。”我道,看着那巨门,在这个距离看来,这门简直就是我眼前的整个世界。

    会不会是任意门呢?我打开,就看到闷油瓶头发胡子一大把在里面啃蘑菇吃。

    我连笑都笑不出来。

    张海杏也去了门前,仔细去看门上的花纹,看来看去毫无收获,她一下一个飞跃,跳上了青铜门,开始往上攀爬。

    花纹非常细小,根本不可能抓住花纹往上爬,但我看到张海杏的手上,戴了个好像是爪子一样的东西。

    她很敏捷,一路往上爬得很高,一直到了门的顶部,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发现,又一路下来。

    “上面也封得非常死,奇怪。”她道。

    我和胖子看向她,她就道:“这种门非常重一直压在岩石上面,时间久了就会陷进岩石里,上面就会出现空隙,但这道门没有。”

    “这说明什么?”我问她道。

    她道:“要么这门没有想象的重,要么,这里的地基经过特殊的处理过。”

    “如果这门没有想象的那么重的话,那么也有可能是空心的是吧?”胖子扯出自己的手榴弹袋子,“来,咱们试试这门结不结实。”

    延伸阅读

    1.三合土

    用石灰、黏土和细沙相混夯实而成的土科。从明代就己经有了用石灰、陶粉、碎石组成的三合土,清代的时候则有石灰、炉渣、沙子制成的混凝土。而在2008年广西大山里的上思县广元村里出土了两口用石灰石、粗沙子、糯米等材科混合制成的三合土巨型棺椁。而且其中一口巨棺里还有一椁一棺,外椁偏黄,内棺成黑色,三者的材料呈“土—木—木”结构,极为罕见。最夸张的是,三合土巨棺内棺的底板上,竟然还有排列成天文“北斗七星”的七个小孔,而它们,似乎就是安放建文帝及其皇后的七星巨棺。

    2.酥油茶

    藏族饮品,用酥油和砖茶、盐加工而成,在南派三叔的小说中常常出现,特别是《藏海花》中,无论是吴邪还是闷油瓶,总是靠它来补充热量。在藏族同胞喝酥油茶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能一口喝干,一定是随喝随添,假如不想喝了就不要再动茶碗,准备告辞时就连着多喝几口但不喝干,这样再离开才符合藏族的习惯和礼貌。在西藏,就是得大块吃牦牛肉,大口喝酥油茶,再加上热乎乎的糍粑,这就是一天幸福的根本了。

    3.藏刀

    它的正式名字叫折刀,有1600多年的历史,早先是兵器,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分长剑和腰刀两种,藏语称巴当末,结刺。藏刀的刀鞘有各种材质,常常刻着一些龙、凤、虎、狮、花卉等图案,或者还镶嵌着玛瑙、宝石、绿松石等贵重物品。藏刀中有一种卡卓刀,是由卡卓家族打造的,历经100多年,每把卡卓刀都用家传秘方处理,22天才打磨好一把,削铁如泥,并且具有复杂的充满藏族风情的手工花纹,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藏海花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