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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飞经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凤歌最新作品小说试阅读 作者:凤歌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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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飞经》就是继《昆仑》《沧海》之后,“山海经”系列的第三部

    作品为纯武侠小说,这个才是强项啊,绝对好看。每周大约更新3000字。目前更新是随机片段,因为要出灵飞经实体书了,请大家再等等。

    金陵歌舞1

    “绿丝低拂鸳鸯浦,想桃叶当时唤渡,又将愁眼与春风。待去,倚兰桡,更少驻。金陵路,莺歌燕舞。算潮水知人最苦,满汀芳草不成归。日暮,更移舟,向甚处?”一阵哀怨歌声,来自秦淮河畔,河水静如不流,仿佛一片碧绿的翡翠。卖唱的二人一老一少,唱曲的老者六十许人,枯瘦精神,吹笛的少年不过十四五岁,鼻挺目透,肤光如玉,浓黑的长眉左右挑飞,一股锐气洋溢眉梢。叮铃当啷,铜盘里掉下来几枚制钱,几个闲汉嘻嘻呵呵,一哄而散。远处停了一乘软红小轿,帘子半遮半掩,似乎有人从内老者拾起铜钱,数了数,摇了摇头,望着远空悠悠出神,少年放下笛子,怪道:“老爹,你看什么?”老者沉吟不答,少年循他目光看去,西天尽头,一片长云火红带紫,宛如火焰中凝结的血块,他心头一动,轻声说:“这云怎么了?颜色可真怪!”“这天在烧呢!”老者长叹一声,站起身来,”今天散了吧!“这几个钱?”少年皱一皱眉,”还不够吃饭!”“我累了,回家歇歇。”老者嗓音嘶哑,背过身子,”这几文钱,你先拿着!”少年接过铜钱,目送老者去远,轻轻欢叫一声,忽听有人叫道:“乐之扬!”墙角里跳出来一个少年,八字眉,尖下领,一双眼溜溜乱转,见面就嚷:“乐之扬,我等你老半天了,就听你呜呜呜地吹个没完,急也急死了!”乐之扬笑道:“江小流,急什么?天还没黑呢!今晚干吗,去夫子庙看戏,还是去悬河楼听书?”江小流咳嗽一声,说道:“今晚有《单刀会》,关老爷的大刀耍得痛快!”乐之扬掂了掂手里的铜钱:“看戏的钱不够,还是听书吧!”“扯你娘的臊!”江小流两手叉腰,嘴一笑,“谁说看戏要花钱!你问问这河边的人,哪一个敢收我江爷的钱?”“是么?”乐之扬笑了笑,探头一看,忽地叫道:”江小流,你妈来了!”江小流应声一抖,头也不回,拔腿就跑,跑了几步,便听乐之扬哈哈大笑,登时醒悟过来,回头怒骂:“乐之扬,你狗东西骗人.……”“我骗你干吗?”乐之扬笑道,“你妈刚才还在的,怎么一转眼就没了?糟糕,没准儿掉河里了。江小流,你快点儿跟下去,要不然,伯母可叫王八驮走了!”江小流的父亲在河边的青楼里打杂,乃是下九流中的末等,大号”龟公”、小名”王八”,故而一听这话,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怎奈乐之扬身手灵活,闪身让过一扑,脚下使绊,顺手一推,江小流炮仗似的窜了出去,一头撞在墙上,登时头晕眼花。正要转身,忽觉头皮生痛,头上的丫鬟落到了乐之扬手里,他反手要打,但被乐之扬轻轻让过,从腰间摘下竹笛,狠揍他的屁股。江小流无从躲闪,痛得连连跳脚:“哎哟,别扯头发,哎哟,轻一些,别打重了~~”乐之扬又揍两下,才将他放开。江小流左手挠头,右手揉弄屁股,心里一半是怒,一半是怕,粗声大气地说,“乐之扬,你爹也是个臭卖唱的,大家都是下九流,谁也强不过谁!”

    金陵歌舞2

    乐之扬摇头说:“我没爹!”江小流怒道:“骗你娘的鬼,乐老头不是你爹,难道是你儿子?”乐之扬漫不经意地说:“他是我义父,我是他拣来的!”

    江小流一呆,两人结识以来,这事儿第一次听到,他盯着乐之扬,心想自己出身微贱,终归有爹有妈,撒谎精是个孤儿,真真叫人意想不到。

    正说话,忽听一阵喧哗,两人转眼看去,只见三个豪奴,拦住远处的软红小轿,为首一人体格壮硕,扯着嗓音在那儿叫骂:“摆什么鸟架子,又不是千金贵重的大小姐,不就是个千人骑的小婊子么?小侯爷叫你去,那是你家祖坟上冒了烟儿了。快走,快走,小侯爷等急了,要你脱一层皮。”

    轿旁的老者一叠声打躬作揖:“大爷,大爷,饶恕这个,这位姑娘不同他人,不出堂会,也不外宿,小侯爷要真喜欢,还请到群芳院来……”话没说完,为首的豪奴叉开五指,一掌挥出,老者跌了出去,一张脸发面似的肿胀起来。

    “不识相的老东西。”豪奴一挥手,“小的们,给我抬走。”豪奴们七手八脚,来夺轿夫的杠子,轿夫稍作抗拒,登时拳脚齐下。

    江小流远远看见,按捺不住:“他娘的,这是咱群芳院的轿子,哪儿来的狗奴才,欺上门来了。”

    他老爹是群芳院的龟奴,江小流自幼在院中出没,日子一长,有了以院为家的觉悟。忽见院里人吃亏,敌忾同仇,涌身上前,一头撞在为首豪奴的身后。

    那大汉正在指手画脚,他骄横惯了,万料不到有人敢捋虎须,只觉腰背一痛,身不由主,向前窜出,摔了个野狗扑食,下巴着地,刮去了一层油皮。

    大汉又惊又气,跳起身来,掉头回视,只见江小流张牙舞爪,又冲过来。他练过几日功夫,刚才猝然遭袭,才吃大亏,着江小流的来路,错身一闪,避过锋芒,叉开五指,只一扣,掐住他的脖子。

    江小流呼吸一紧,跟着鼻梁剧痛,鲜血喷涌而出。豪奴打过一拳,染血的拳头高高举起,第二拳还没落下,冷不防一只手从胯下穿出,狠狠捏住了他的下身。

    这一招“仙人偷桃”既准且狠,大汉两眼一黑,几乎昏了过去。他反手横扫,但乐之扬藏在身后,左来左闪,右来右闪,大汉两下没捞着,扯动命根,发出凄厉惨叫,左手不由自主,放开了江小流。这小子一旦得便,跳起身来,脑袋向前,冲着大汉的腰腹猛撞,撞到第二下,那人口吐白沫,摇晃着瘫在地上

    不过两个照面,众豪奴轿杠子还没上身,首领已被打倒,两人愣了一下,放下轿子,冲了上来,当先一人瞅准乐之扬,劈头一拳,直奔他的面门。

    这豪奴会点儿功夫,拳头没到,带起一股风声,逼得乐之扬口鼻窒息。眼看躲闪不开,空中咻的一声,极轻极细,豪奴腋窝里一麻,似叫什么扎了一下,全身气力消散,虎虎生风的一拳,变得软弱无力,拳头歪歪斜斜,贴着乐之扬的耳边掠过。

    他一拳走空,胸腹空门大露,乐之扬紧笛子,向前一送,捅着他的心口。豪奴弓成一只虾米,肚里翻江倒海,隔夜食也吐了出来。他强忍难受,后退一步,抬脚要踢,不防后腰一麻,全身瘫软,左脚抬起一半,咕咚一声,仰天摔在地上。

    乐之扬打倒一人,心中不胜惊喜,忽听呼呼喝喝,转眼看去,江小流骑在另一个豪奴身上,揪住该人的头发,拳头接二连三落在那人身上。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够了,够了。”护轿的老者跌跌撞撞,冲上前来,扯起江小流大骂,“小畜生,你闯了大祸了,你知道你打的是谁?这是定远侯的家人,惹了他们家,待会儿军爷上门,把你狗脑子也打出来。”

    江小流为他出头,反挨一顿好骂,一时气愣了眼,盯着老头直喘粗气。

    乐之扬笑道:“我只听说过大马猴,没听说过腚远猴,这猴子那一山那一洞的,不好好爬树晒屁股,偏养了一群恶狗到处咬人?”

    “疯了,疯了。”老头手指乐之扬,又惊又怕,手指簌簌发抖,“你,你敢辱骂定远侯。”

    “骂了又怎样?”乐之扬笑嘻嘻说道,“幸亏这猴子腚远,要是近一点儿,我一脚踹过去,管教它头在前、腚向后,去秦淮河里陪蛤蟆。”

    话没说完,软轿里嘻的一笑,帘子挑开,走出来一个妙龄女子。老者本意呵斥乐之扬,见了女子,皱了皱眉,默默退到一边。

    江小流托地一跳,失声惊叫:“紫妍姑娘!”

    女子素面朝天,姿容秀丽,超凡逸群,头上簪钗也无,一支白色雏菊挽起了一窝青丝,月白长裙纹绣水墨荷花,花叶舒卷,清婉不胜,一条嫩柳色的缎带拦腰束起,越发显得腰细胸挺、窈窕动人。

    “紫妍姑娘!”江小流快步上前,点头哈腰,女子皱眉道:“你是?”江小流赔笑说:”小的姓江,我爹在群芳院做事!”女子想了想说:”你是江德的儿子?这条河上你挺有名啊!”

    江小流一愣,厚脸皮几乎渗出血来。他名声不小,可都是斗鸡走狗、打架闹事赚来的名声,换了他人,均是可资夸耀的战功,但从这女子口中说出,不知为何,只觉老大羞惭。

    紫妍冲他一笑,左颊浮现出一个圆润的梨涡,江小流看得发呆,她已漫步走向了乐之扬。

    女子一举一动,无不透着娇怯,好比风中之菊、雪中之梅、琉璃瓦上的一缕霜痕,轻轻呵一口热气,也能叫她融化消失。

    乐之扬不觉屏住呼吸,但随紫妍走近,心跳越来越快。他不敢直视少女,目光落向她的耳坠,两颗玛瑙色如血滴,摇曳生辉,连带素净的俏脸,也焕发出淡淡的光彩。

    “你的笛子吹得真好!”紫妍的声音宛转悦耳,像是一缕细细的箫管,“但在街边卖艺,似乎有点儿屈才!”

    乐之扬有些诧异,抬眼望去,两人四目相接,乐之扬心口一热,冲口而出:“不在街边卖艺,又去哪儿呢?”

    紫妍摇头说:“良禽择木而栖,你有这样的技艺,何不找个更好的地方?”乐之扬道:“什么地方?”紫妍的眼里露出莫测的笑意,轻声说:”我那儿缺一个乐师,你若有意,不妨来群芳院找我。”

    “群芳院?”乐之扬脸一热,低声说,“我老爹,咳,不许我上青楼!”

    灵飞经节选

    赵世雄叹了口气,苦笑道:“这名字如今说来陌生,三十年前,却是如雷贯耳。当年起事反元的韩山童、徐寿辉、彭莹玉均是出身东岛,他们以红巾缠头,也是沿袭了‘红带军’的遗风。红带军本是当年云殊云大侠创立(按:事见拙作《昆仑》),他本是宋朝大将,于宋灭元兴之际起事抗元,屡克强敌,威震华夏,后来用兵失利,被元军围困在浙江雁荡山,苦战不屈,壮烈殉国。东岛弟子秉承他的遗志,一直以驱逐鞑虏为己任,但因为势单力薄,故而广收弟子。可惜弟子一多,难免良莠不齐,我上面说到的三位,韩、徐、彭光明磊落,都是一代豪杰,可惜不擅于争权夺利,结果都死在了东岛的败类手里。后来与朱元璋争夺天下的几位,陈友谅、张士诚、方国珍、明玉珍,尽管也是东岛弟子,可是一个个阴险歹毒、好杀无度,当时的岛王云灿,虽是云大侠的后裔,可是远远不如乃祖,不但是非不明,反而偏听偏信,干下了许多为虎作伥的勾当,后来更为败类裹挟,祸害苍生,流毒不浅,几乎儿毁了东岛的基业。”

    …………

    “我听了这话,再不迟疑,跪地立下毒誓。映真见了,点头说道:‘这只灵道石鱼,源自宋朝初年。那时东岛还未创立,岛上始祖释印神,出身佛门,后来还俗。他一身武功兼有佛道两家之长,加上天分奇高,不到四十岁,就创出了‘蛰龙眠’与‘仙猬功’,打遍天下,全无敌手。释印神志得意骄,在家门前立下一块石碑,上面写道:‘天下第一人,世间无双道’。”

    乐之扬脱口叫道:“这人好大的口气。”赵世雄叹道:“他口气虽大,可当时武林中无出其右,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过了一年有余,释府门前来了一个道人,他对着石碑看了又看,忽地伸出手指,在一字下面添了一笔,又将‘双’字轻轻抹去,改成了一个‘足’字,这么一来,就变成了‘天下第二人,世间无足道’,意思全变,大有嘲讽之意……”

    “只凭手么?”乐之扬倒吸一口冷气,大声叫道,“这不可能!”

    赵世雄笑道:“你年纪还小,有所不知,这世上奇人异士本多,于常人而言,空手刻石,似无可能,可是据我所知,当今之世,就有两三位高人可以办到。道人刻字之时,释印神并不在家,但他家里人个个识货,看见道人的手段,自知不是敌手,可又不甘示弱,便问道人来历。道人笑道:‘区区灵道人,山野无名之辈,久闻释先生自号无双之道,故而有心与之参详,可惜先生不在,不能亲自讨教。这样吧,贫道在附近的‘乘黄观’借住三日。三日之内,释先生如果回来,还请屈驾观中,焚香品茗,一论人间至道!’说完扬长而去。释家弟子立马派人通报释印神,释印神闻讯赶回,对着石碑看了半个时辰,而后一言不发,转身前往道观。“这时消息传开,许多武林人士纷纷赶来,守在‘乘黄观’外,想要瞧瞧热闹。释印神才入观中,一个道童迎上来说:‘灵道长让我带话,他说‘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贫道不敢自诩神圣,但身为出家之人,不愿扬名立万。所以辟出一间静室,只容释先生与贫道两人证道。今日无论高低胜负,双方均是不必声张。释先生如果答应,便请入室一叙,若不答应,那么还请回去!’释印神想了想,说道:‘道长所言甚是,小道长请带路吧!’一边的武人听了这话,均是大失所望,只好守在外面,目送释印神走入静室。本想两人交手,必然惊天动地,谁知听了半天,静室里寂无声息,足足过了一个时辰。释印神方才走出门外,他神气淡漠,不见喜怒,也不瞧上众人一眼,径直走回家中,闭门不出。在场的武人纷纷猜想两人谁胜谁负,可是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谁知到了第二天,有人突然发现,释府门前的石碑变成了一堆碎石,府内人去楼空,释家上下数十口,全都不知去向。从那以后,释印神绝迹武林,江湖上再也听不到他的消息,直到数十年以后,江湖中人才知道,释家离开中土,远走海外,去了东海的灵鳌岛。”

    “释印神输了么?”乐之扬忍不住插嘴。

    “说不清!”赵世雄轻轻摇头,“只因两人有言在先,所以这一战的胜负,成了一件武林悬案。那日以后,释印神远走海外,灵道人也销声匿迹,直到百年之后,有人无意中发现了他的遗蜕,遗蜕旁边,只有一枚石鱼,地上以指力刻下两行大字:‘囊括天地之宝,希夷微妙之道’。灵道石鱼出世之后,惹起了一阵腥风血雨,可是得到石鱼的人,从无一人能够勘破石鱼的秘密,它与‘纯阳铁盒’,并称玄门两大秘宝。后来几经辗转,此物不知所踪,直到玄天观出了叛徒,想借此物升官发财,灵道石鱼,方才再度出世……”

    这一夜饱受惊吓,此刻一脱险境,登时倦意如潮。正要入睡,忽然远处传来一阵琴声,弹的是一首《乌夜啼》。操琴者手法精妙,世间少有,所弹的古琴音色醇厚,润如珠,泠如泉,时如松涛鸣壑,时如空谷传响,抑扬之间,了无一丝杂音。

    乐之扬性好音乐,听得入神,睡意不觉烟消,听到精妙之处,不由解下长笛,随着节拍轻轻敲打地面。《乌夜啼》是南朝大乐师王义庆谱写,琴声清狂中暗生幽怨。高亢处有如山空夜寒、鸟啼惊心,低回处好比碧纱如烟、隔窗对语,操琴者的技艺越是高妙,那一股离愁别恨越是刻骨铭心。

    乐之扬少年心性,听了一会儿,只觉气闷,忘了身在险境,琴声刚一结束,就忍不住横了长笛,吹起了一首《海青拿饿》。这首曲子出自北方,专道驰骋大漠,弯长弓,射大雕,放海清,捕天鹅的种种趣事,曲调豪迈俊爽,开人襟怀。乐之扬吹到兴起,一支长笛变出了两般调子,一如俊鹘飞天,一如天鹅穿云,一个灵动猛锐,一个忿然冲霄,两般调子忽上忽下,翩翩相逐。

    笛声一起,琴声悄然沉寂,乐之扬吹到精妙之处,两调合一,繁音汇响,笛声沛沛洋洋,直冲霄汉,在夜空中盘绕数圈,方才终了。笛声方歇,琴声又起,弹得却是一首《平沙落雁》,调子轻快明朗,神韵风流不拘,好比秋雁横江,波光明丽,江边长沙如带,飞雁时起时落、上下交鸣,弹到高妙之处,真如数十只大雁同时鸣叫一般。

    乐之扬听得舒服,沉浸其中,浑然忘我,直待雁群飞散,孤雁哀鸣,一曲《平沙落雁》归于沉寂,方才横起笛子,吹起了一首《鹤鸣九皋》,笛声清绝高妙,犹如长空万里,一鹤孤飞,引吭长鸣,声闻于天。

    吹笛时琴声又歇,乐之扬刚一吹完,琴声立刻接上,奏起了一曲《龙翔操》,宛如飞龙腾空,飘逸变幻之余极尽华彩。乐之扬静静听完,应了一首《秋鸿》,调子潇洒不拘,好似孤鸿飞逝,任意东西。可是还没吹完,琴声忽又响起,奏的是一首《渔歌》洋洋洒洒,大有一叶小舟、遨游江湖之气概,潇洒悠远之处,更胜方才的《秋鸿》。

    乐之扬就是一个傻子,也听出对方在跟自己较劲,他年少气盛,琴声一完,立马吹起了一首《樵歌》,清高旷达,颇有天不拘,地不管,坐看风云,笑傲日月的襟怀,不待《樵歌》唱尽,琴声叮咚,大有古风。乐之扬微微一愣,听出这是古曲《高山》,这一曲是上古琴圣伯牙谱写,较之后世,曲谱颇为简单,可是大道至简,调子越简单,越是不易出彩,可是到了操琴者手里,一股雍容之气天然流露,穆穆如高山耸峙,浩浩如长风吹林,欺日月,凌霄汉,大有登凌绝顶、一小天下的气势。

    乐之扬不甘示弱,琴曲一完,抚笛吹起了《流水》。高山流水,自古并称,上善若水,无物可以羁绊,与乐之扬性情相合,故而神与意合,吹得意兴洋洋,浩如飞瀑流泉,转如小溪流淌,起承转合漫漫不绝,令人凝思遥想,听而忘倦。

    曲子吹到大半,琴声忽又响起,听其旋律,竟是一曲《渔樵问答》,调子温柔款款,锐气全无,隐隐透出求和的意思。乐之扬不觉一呆,笛声悄然一转,也变成了《渔樵问答》。他与操琴者素未谋面,此时琴笛合奏,竟是难得的默契,到了“问答”一段,琴声主问,意思深长,笛声主答,神情洒脱,一如山之巍巍,一如水之洋洋,飘扬在宫城上空,大得山水之趣,让人心生出世之想。

    一曲奏罢,余韵不绝,乐之扬放下长笛,耳边沉寂无声,方才的乐曲还在心间久久盘旋。他站在永巷深处,呆呆的一动不动,两侧高墙危耸,月光穿檐照来,如银如水,在他的身后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夜风微微,夜气冷冷,乐之扬俨然置身于梦幻之中,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灵飞经·紫禁深深·节选2》

    朱微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脸上怒气渐渐消散,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忽地点头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转身从墙上摘下宝剑,乐之扬大吃一惊,托地往后一跳,摆手道:”停,你要打人还是杀人?”

    “胆小鬼!”朱微白他一眼,抽出宝剑丢到一边,手里只拿剑鞘,”你不是很厉害么?这样吧,我用剑鞘,你用笛子,大家公公平平地打一场,你只要打中我一下,就算你赢,要不然,你得答应我,从今往后,不许打架,更不许骂人!”

    乐之扬心想打你一下有什么难的,看你待人很好,我也不使劲,轻轻敲你两下,叫你知难而退。打定主意,笑道:”说话算数!”

    “算数!”朱微轻轻一笑,眼波流盼,双颊生晕,剑鞘斜斜一挽,轻松写意的模样,好似小女儿庭前斗草一般。乐之扬见她如此托大,心中十分不快,目光一转,投向殿门,轻轻咦了一声。朱微当有人来,转眼去看,冷不防乐之扬纵身上前,举起笛子向她手背抽来。

    乐之扬声东击西,眼看一击便中,不料眼前一花,失去朱微的形影,跟着肩头一痛,伴随空空闷响。乐之扬吃了一惊,转眼望去,朱微站在一边,嘴角含笑,五指漫不经意,轻轻把玩剑鞘。乐之扬又惊又怒,低吼一声,挥舞笛子,呜地扫向剑鞘,仗着气力,想要先把剑鞘击落。

    朱微原地不动,笑吟吟伸出剑鞘一拨,乐之扬只觉虎口一热,笛子偏出尺许,眼睁睁望着剑鞘趁虚而入,啪的一声,打中他的左腿,乐之扬只觉中招处热辣辣生痛,不由怪叫一声,飞腿踢向朱微的小腹,谁知少女飘然一转,轻轻躲开,口中笑道:“学马儿踢人么?”说话声中,乐之扬的腿上连挨三下,她看似娇弱,这几下却是痛入骨髓,乐之扬收回脚时,痛得连蹦带跳。

    朱微站在不远,笑道:“乐之扬,你服不服!”乐之扬叫道:“服你爹!”朱微皱眉道:“又骂人,该掌嘴!”拎起剑鞘,轻轻一晃,点向乐之扬胸口。乐之扬慌忙举起笛子格挡,谁知朱微不过虚晃一招,剑鞘嗖地扬起,左右开弓,打了他两个嘴巴。

    乐之扬只觉双颊剧痛,口中发咸,眼前隐隐迸射金光,不由倒退两步,盯着朱微满心诧异。朱微笑道:“这一下服了吧?”乐之扬怒道:“服个屁!”纵身上前,笛子作势向前,左脚忽地扫出,挑起一张镂花圆凳,嗖地飞向朱微。少女闪身让过,忽觉疾风涌来,乐之扬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朱微轻轻一笑,纵身跃起,轻如柳絮,落在一边的圆桌上面,乐之扬一头扑空,咚的撞在桌子腿上。桌子本是金丝楠木,质地十分坚硬,乐之扬眼前一黑,几乎儿昏了过去,他摇晃着爬起身来,抬头一看,朱微俏生生立在桌上,一身水红衣裙,好似芍药怒放,她双颊含笑,背负双手,剑鞘横在身后,眼里透出顽皮神气。

    乐之扬怒气上冲,长笛一挥,扫向少女足踝,还没扫中,忽见朱微轻轻一晃,跟着虎口剧痛,啪,笛子不知怎的,竟被少女踩在脚底。乐之扬奋力一夺,笛子纹丝不动。朱微一边踩住笛子,一手举起剑鞘,来回敲打乐之扬的脑袋,边打边问:“服了么?服了么……”

    “不服,不服!”乐之扬连挨数下,眼里又酸又热,几乎淌下泪来,一时蛮性发作,放开笛子,大喝一声,掀翻了桌子。朱微身轻如燕,桌子翻倒之前,她已飘然落下,飞也似绕到乐之扬身后,啪啪啪连环三下,击中他的臀部大腿。乐之扬嗷嗷怪叫,回头来抓,她又绕到后面,只听击打之声不绝,一转眼,乐之扬挨了十下不止。

    《灵飞经·死而复生·节选》

    明斗左掌拖开了同门,见了冷玄的指力,心中暗暗吃惊,右掌一抡,扫向冷玄。冷玄马鞭抖直,啪抡了一个圆弧,两股劲风凌空相接,满楼的碟儿碗儿纷纷跳了起来,叮呤当啷,声音嘈杂悦耳。

    两人这一番比斗,又与方才不同,方才好比神鹰捕雀,半空中就见了高低。这时间,两人遥遥相对,马鞭忽曲忽直,角度诡异,冷玄的内劲随鞭而走,曲直无方,时时乘虚而入。明斗站在那里,左臂好似没了骨头,圆转如意,也能以任何角度出手,无论冷玄的鞭劲从何处扫来,均能从容应对。两股劲气有如两团旋风,搅得满楼灰尘四起,隐约之间,旋风的形态几乎可见,一大一小,好似苍青色的羊角。

    大的是冷玄,小的是明斗,一忽儿大的吞并小的,一忽儿小的撞击大的,劲力蔓延开来,其他人只觉面如刀割,突然间,冷玄扬起左手,食指点出,明斗也慌忙抬起右手,食指点向对手,空中传来嗤的一声,两人同时身子一晃,明斗的脸上涌起了一股紫气,左脚站立不住,地倒退一步,咋,脚下的楼板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冷玄脸色枯搞,马鞭越舞越急,带起的旋风似乎小了。明斗却有苦自知,对手的劲力看似减弱,其实不过收缩起来,好比木质松散,石块坚实,后者更易伤人。此时“扫慧功”如一堵石墙压了过来,明斗的“涡旋劲”、“滔天炁”虽强,也觉难以抵挡,更不用说还要应付老太监的指力。

    冷玄出指不快不慢,甚乎有些悠闲,可是每出一指,明斗便后退一步,渐渐退到桌子边上,脸色由红变白,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下来。

    |“呵!”老太监干笑一声,口中闲闲说道,“明斗,你的‘鲸息功’似乎没有炼全,涡旋劲、滔天炁可圈可点,这‘滴水劲’么,可是不敢恭维,换了令尊,必不如此窘迫,若是西昆仑亲来,我这‘阴魔指’岂敢撄其锋芒?”

    明斗两眼瞪圆,大喝一声,食指一圈一点,空中发出沉闷啸响。明斗不退反进,向前跨出一步,眉宇间涌起一股黑气。冷玄咦了一声,微微流露惊讶,忽听明斗厉声喝道:”梁萧无信无义、下贱无耻,天下间人人得而诛之,就算他武功再高,明某也不放在眼里。”

    冷玄笑道:“有趣,有趣,你瞧不起他,又何苦要练他的武功?更有趣的是,你练这下贱无耻的武功,居然还没练全!”话音方落,一边的白衣僧嘻嘻呵呵,拍手大笑起来。

    明斗心中恼怒,正要反唇相讥,忽觉胸口隐隐作痛。他方才强行跨出一步,尽管得手,经脉却受损伤,忽听一声锐啸,啪,马鞭凌空一抖,一股锋锐之气好似利刃突出,冲开他的掌力。明斗匆忙连挥两掌,挡开刀锋也似的劲气,突然间,冷玄骈指点来,“阴魔指”指劲无声无息,带着渗入骨髓的寒气,明斗一挥食指,“滴水劲”连绵射。所谓水滴石穿,这指劲并非十分凌厉,可是一指数劲,连绵不绝,柔和绵密之余,却也不可抗拒。

    灵飞经·灵道石鱼·节选

    日暮时分,听见涛声。乐、江二人举目望去,只见海天一色,浪如飞雪,白云与鸥鸟相逐,虹霓携明霞作伴。两人有生以来,第一次望见大海,不觉心怀疏朗,神为之飞。

    到了海边,不见一片帆影,杨风来从袖里取出一支匣子,匣子里躺着焰火,杨风来点燃焰火,火光冲天射出。不一会儿,远处驶来两艘小艇,摇橹的是一对少年男女,近了时,放开橹桨,双双站了起来。

    男子容貌清俊,长衫剑袖,腰束锦带,斜挎一支长剑;少女白衣紧身,身段好似嫩枝初发,不胜婀娜,白衣外笼了一层浅蓝色的柔纱,若隐若现,更有雾里看花之妙,乌黑的刘海下,双眼水波流动,仿佛对人言语,可惜眼鼻以下均为轻纱笼罩,隐约可见瑶鼻檀口,无法窥见她的全貌。

    “师父!”少年男子向明斗躬身行礼,又向施、杨二人含笑拱手,“施师伯,杨师叔,你们可来晚了!”明斗笑道:“途中有事耽搁,阳景,别的人都回了吗?”阳景道:“回了!”

    施南庭忽道:“张天意可曾回来?”阳景一呆,摇头说:“张师叔一向独来独往,即使回来,也不会跟我们同船!”杨风来哼了一声,说道:“阳景,你们这些男弟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摇船的粗活儿,怎么让苏儿来做?幸亏都是自己人,外人看见,还以为我东岛没有男人呢!”

    阳景神情尴尬,少女咯咯一笑,声如银铃,她脆生生说道:“杨师叔,你别责怪阳师兄,我在大船上呆得气闷,强逼他们让我摇船。再说了,好久没见三位叔伯,我的心里很是想念,早见一刻也好。”

    众人都笑起来,杨风来佯嗔道:“这丫头,做事情还是这么莽撞,风大浪大,掉海里怎么办?”

    少女笑道:“掉海里更好,我早想游个泳呢,就是师兄拦着不让!”

    杨风来连连叹气:“野丫头,野丫头,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杨尊主说差了!”明斗笑道,“以苏儿的容貌,到时候,提亲的人还不踩破了门槛?”众人又笑,阳景一边笑,一边偷看少女,俊脸微红。

    少女冷笑一声,忽道:“谁说我要嫁人的?我偏不嫁人,孤孤单单地过一辈子!”杨风来笑道:“野丫头又说疯话,女人不嫁人做什么?”少女大声说:“男人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明斗笑道:“有些事,男人能做,女人可不能……”少女怪问:“什么事?”明斗笑嘻嘻正要开口,施南庭咳嗽一声,忽说:“明尊主,有什么话,上了大船再说!”

    江小流见这少女身姿动人、言语动听,顿也大大地动心。他一向野惯了,少女的小船一靠岸,就纵身跳了上去。乐之扬与他秤不离砣,也跟着上船。阳景看在眼里,面有怒色。三尊均上了阳景的船只,两艘小船晃晃悠悠,向前驶去。

    江小流跷腿坐在船头,扫视海面,大吹法螺:“我当玄武湖也算个大的,跟着海水一比,就跟一泡尿差不多!”

    乐之扬笑道:“你在京城里坐井观天,不知天地之大,我看书上说,海里的螃蟹比山还大,乌龟比城还高,看见那些云朵了吗?全都是蛟龙打哈欠呼出的水汽。”

    江小流暗暗心惊,强笑说:”骗你爹呢,这样大的螃蟹乌龟,爬上岸还不把人都吃绝了?

    乐之扬笑道:“你不知道,那些东西跟船只一样,身子都是空心的,全仗海水托着,自己花不了多少力气,可是上了岸,先不说行动费力,就是那几百万斤的分量,先把自己的骨头压垮了。”

    江小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将信将疑,忐忑说:“咱们乘船出海,大家伙从水里冒出来怎么办?”

    乐之扬笑道:“我教你一个乖,见了这些东西,你就大口地吸气,吸一口气,叫一声马,随他多大的家伙也是服服帖帖!”

    江小流摸不着头脑,说道:“这也管用?”乐之扬说:“这法儿叫做‘吸马’,正是这些大怪物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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