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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六部 灵飞经6 3 作者:凤歌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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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了。”席应真点了点头,“你服过“凤泣血露”,又有‘转阴易阳术’,三尸掌虽然歹毒,但也奈何不了你。”

    说到这儿,他起身出门,到了门前,举目看了看天色,但见微云流转、明月在天,忽然心有所悟,朗声长吟:“京华游侠窟,山林隐遁栖,朱门何足荣,未若托蓬莱…”

    吟罢大笑数声,拂衣而去。乐之扬望他背影,胸中热血翻滚,恨不得跟随其后,可一想到朱微,忽又柔情生发、道心止息,双脚钉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呆站许久,乐之扬转回房中,查看掌心黑气,比起方才又淡了不少,当下运起“转阴易阳术”,真气运转数匝,将黑气逼成一线,顺着中指流到指尖,不多时,指尖渗出数滴黑血,落在纸上宛如墨汁。

    乐之扬逼出毒素,甚是倦怠,望着纸上黑血,寻思若未服过“凤泣血露”,中了此毒,早已身亡,下次遇上古严,还须万分小心。再想晋、周二王的谈话,似乎对太孙、燕王大大不利。朱棣和宁王交情甚笃,宁王又是朱微的胞兄,凭这一层关系,似乎也应该加以警告,可是席应真临走之时,反复叮嘱他不要涉入皇权之争,老道士言犹在耳,乐之扬想了又想,不觉迟疑起来。

    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忽听有人敲门,乐之扬翻身下床,但觉遍体酸痛,仿佛散架了一般,回想周王府的恶斗,恍若做了一场噩梦。

    才开门,道清急匆匆闯了进来,张口就问:“老神仙呢?”两眼扫遍云房,不见席应真,顿时满脸失望。

    乐之扬见他模样,好笑之余,又觉伤感,便将席应真离开的事说了。道清听得张口结舌,不待乐之扬说完,忽地甩手跌脚,大声叫苦:“这个老神仙,他一走了之,可把我们害苦了。圣上追问起来,可又如何是好。

    “无妨!”乐之扬笑道,“他留了书信,圣上问起来有我应付。”道清听了这话,心神稍定,挽住乐之扬笑道:“好师弟,为兄这颗脑袋,可就交到你的手里啦。”

    “师兄言重了。”乐之扬说道,“老神仙离开,圣上怎么会要你的脑袋?”

    道清叹道:“师弟你不知道,圣上最恨他人不听使唤,老神仙不告而别、藐睨圣躬。圣上一发怒,保不准迁怒于人,治我们一个看守不严之罪。”

    “看守不严?”乐之扬失笑道,“老神仙又不是囚犯。”

    道清大为尴尬,自打一记耳光,连说:“该死,该死,看我这张破嘴…咳,不过圣心难测,道灵师弟,你听说过常遇春夫人的事么?”

    乐之扬摇头,道清说道:“开平王常遇春骁勇无敌,唯独害怕他的结发妻子。这婆娘天不怕,地不怕,凶悍如虎,治得开平王服服帖帖。话说有一次,开平王战功卓著,圣上赏了他两个宫女,其中一人服侍他沐浴。开平王见她小手白嫩,无心中赞了句‘好白的手’,结果一回头,常夫人派人送来一个漆盒,开平王打开一看,那宫女一双玉手赫然躺在里面,饶是他惯经沙场,也吓得大叫一声,几乎儿昏了过去。”

    “乖乖。”乐之扬咋舌,“好厉害的婆娘。”

    “厉害的还在后面!”道清吞了一口唾沫,“圣上听说此事,召开平王喝酒压惊。喝得半醉,圣上赐给开平王一碗肉汤醒酒。开平王不知有它,接过就喝,圣上问他滋味如何。开平王连声说好,圣上笑笑说:‘这汤有个名目,叫做’妒妇汤’。”开平王惊讶道:‘杜甫汤?原来这杜甫不但会做诗,还会做汤。’圣上听了哈哈大笑,挥手命他回家。开平王刚到家门,就听家里哭声一片,一问才知道,他喝酒之时,圣上派人将常夫人杀了,连尸首也没留下。开平王一听恍然醒悟,原来“妒妇”不是杜甫,那一碗汤,正是常夫人的肉熬成的。”

    乐之扬听得骇然,“啊”的叫了一声,又问:“后来呢?”道清道:“开平王明白真相,如失魂魄,犯了一场大病,自此落下了病根,不到四十就殁于军中。”

    乐之扬想象朱元璋的手段,不觉心惊肉跳,只听道清又说:“开平王功高盖世,夫人也是一品命妇,但为一个宫女,落得如此下场。你我不过两个道士,圣上要杀我们,那还不是踩死两只蚂蚁。”

    乐之扬想了想,摇头说:“道清师兄,圣上杀常夫人,不是因为那个宫女。”道清怪道:“那为什么?”乐之扬道:“常遇春手握重兵,却对妻子言听计从,倘若有朝一日,常夫人让他反叛圣上,常遇春又该如何自处?”

    “对呀!”道清一拍脑门,“天无二日,臣无二主,开平王身为大将,只能听从圣上一个。”

    “正是。”乐之扬点头,“圣上不怕别的,怕的是常夫人干预国政,宫女之事,不过是借口而已。”

    道清瞅着乐之扬,不觉刮目相看,心想:“这小子年纪不大,倒也明白事理,无怪他能得到圣上和太孙的宠幸,如果老神仙一去不回,我下半生的富贵都要着落在他的身上。”想到这儿,眉开眼笑:“老弟能文能武,真是治世之良才,就你这一分眼光见识,出将入相,那是绰绰有余的。”

    乐之扬听他吹捧,飘飘然有些得意,可转念一想,这些权谋算计残忍卑劣,自身能够领会,也算不上光明正大之人,莫非真如席应真所说,长久混迹于权力场中,自然泥足深陷,也会成为奸邪小人。

    想到这儿,他闷闷不乐。道清不明其故,一味溜须拍马、哄他高兴,不似一观之主,倒像是乐之扬的跟班随从。

    席应真隐退是大事,很快报入宫里。中午时分,宫中来了太监,宣道清与乐之扬入宫面圣。

    乐之扬面上满不在乎,心中却是惴惴不安。朱元璋心性难测,翻脸杀人不过一眨眼的事情,对待功臣名将尚且如此,自己进了皇宫,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回头再看道清,老道士脸皮苍白,浑身发抖,不像入宫面圣,倒像是前赴法场。乐之扬心想:“人说吕太后以军法行酒,臣子赴宴之前都要和家人诀别。吕太后的酒席我没吃过,朱元璋的威风倒是更胜一筹。”

    到了宫里,朱元璋斜卧床上,朱微侍立在旁,俏脸苍白,神色抑郁,眼角泪痕未干,似乎刚刚哭过。见了乐之扬,她的脸颊上染了一抹红晕,两人四目相对,乐之扬魂飞天外,非但忘了恐惧,就连所为何来也几乎儿丢在一边。朱微见他失态,只怕露出破绽,慌忙垂下目光,盯着鞋尖上的绣花出神。

    乐之扬如梦方醒,环视四周,才发现朱允炆与晋、燕二王也在殿内,三人分立阶下,各各垂手肃立,大殿内的气氛有些沉重。

    乐之扬奉上席应真所留书信。朱元璋看过,冷哼一声,抬头问道:“他临走前说了什么?”

    乐之扬如实回答:“念了一首诗。”朱元璋问:“什么诗?”乐之扬想了想,吟诵道:“京华游侠窟,山林隐遁栖,朱门何足荣,未若托蓬莱!”朱元璋皱眉道:“这是什么鸟诗?”

    朱微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是晋代郭璞的《游仙诗》。”

    “游仙诗?”朱元璋又哼一声,“若是蓬莱岛上真有神仙,天下板荡、万民流离之时,他们又在哪里?眼看百姓受苦,自己逍遥自在,这样自私自利的神仙不要也罢。”

    自古帝王多信神怪,秦皇汉武晚年求仙不已,一再受骗也不改初衷,唐太宗误服金丹,落得英年早逝。当今藩王公侯,无不蓄养僧道、欲求长生。朱元璋这一番议论新奇锋利,直中神怪之说的要害,众人听了无不惊异。

    燕王笑道:“神仙之说,不过虚妄,可惜自古君王都看不开。汉文帝一代明君,见了贾谊不问苍生、却问鬼神。殊不知,为君者,若能勤政爱民,所造的功德远远胜过大罗神仙。”

    朱元璋拈须微笑,朱允炆不由妒意大发,瞥了朱棣一眼,紧紧皱起眉头。

    晋王眼珠一转,笑道:“四弟说得好,不过天地造化,也难说神仙虚妄,他们不出世救民,只怕并非不想,而是知道父皇神武、无往不胜,不用假手神仙,也能平定天下。”

    朱元璋呸了一声,骂道:“他妈的,老三你这混账小子,就会拍你爹的马屁。”

    他嘴里骂人,脸上却微微带笑。比起燕王,晋王这一说更投朱元璋的心意,老皇帝嘴上贬斥神仙,内心却脱不了迷信。他说神仙不好,不过自矜功业,更胜彼等,因为他一生际遇之奇、功业之隆,早已自视为天降大圣,蓬莱岛的小神小仙,自然不在他的眼里。

    燕王和太孙均是明白此理,两人齐齐看向晋王,心里全都不是味儿。

    朱元璋丢开书信,冷笑道:“什么修仙得道,统统都是借口,席应真这个牛鼻子,无非怕朕要了他的脑袋。”说到这儿,他两眼望天,呆了半晌说道,“走了也好,全都走了,朕一个人倒也逍遥自在。”

    朱微忙说:“父皇,你误会师父了。”朱元璋摇头说:“朕跟他数十年的交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这世上有三个人,朕能友之,能敌之,却不能臣之。你师父就是其中之一,他面子上对我恭敬,心里却从未向朕臣服过。”

    燕王笑道:“若非如此,父皇也不会将他视同知己,更不会让孩儿们拜他为师。”朱元璋扫他一眼,淡淡说道:“不错,朕的臣子要多少有多少,朋友么,少得很、少得很…”叹一口气,似乎有些落寞。

    晋王炸了眨眼,谄笑道:“父皇说三个人,除了席应真,另外两人是谁?”

    “第二个是王保保!”朱元璋慢悠悠说道,“此人天下奇男子,陕西一战,王保保提一支孤旅,合常遇春、徐达二人之力才将他击破。常遇春死后,徐达独力北征,遇上王保保,几乎军破生死、葬身塞外。朕一生用兵,此人最是劲敌,不能为朕所用,实在叫人惋惜。”

    众人默默点头,乐之扬却想:“他若当真为你所用,怕也只是第二个蓝玉。”

    朱元璋一时不语,两眼望天,若有所思,朱微难耐好奇,忍不住问:“第三个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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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看她一眼,淡淡说道:“第三个人么,那便是梁思禽了…”话一出口,冷玄浑身一颤,两道白眉忽地扬起,殿上其他人等,全都流露出古怪神气。

    朱元璋接着说道:“此人文武全才,朕得天下,多亏有他。可他不识时务,一味异想天开,非孔孟、薄汤周,树立私党,营造邪说。为了扳倒他,朕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明里暗里手段用尽,可也无法致其死命。如今他人在西域,流毒中原,朝中官吏受其影响、悖逆伦常、藐视朕躬。这些年朕杀人无数,又以八股取士,千方百计清除此人的余毒…”说到这儿,他环视众子孙,神色凝重起来,“王保保虽强,不过癣痍之患,梁思禽的异端邪说,才是我大明的心腹之疾,一日不除,一日不安。他远在西域,朕鞭长莫及,但若进入中土,决不容他活着离开。”说到这儿,他瞪视朱允炆。后者唯唯说道:“孩儿谨遵皇祖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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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情绪激动,牵动肺腑,忍不住急声咳嗽。朱微一边服侍父亲,一边回想他的话语,看似闲谈,实为遗嘱。想到这儿,心中一阵难过,眼圈儿无端红了。

    朱元璋见她神情,极力压住咳嗽,笑了笑,拍拍她手,直起身来,两道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寻思:“虎瘦雄风在,朕死则死矣,气势上却不能示弱于人。”

    想到这儿,他大声说道:“允炆,你的乐师练得如何?”朱允炆一呆,看向乐之扬,咕哝道:“似乎大有进益?”

    “似乎?”朱元璋看着孙子,心中大为不快,他平生杀伐决断,朱允炆孝心可嘉,性子却优柔寡断,不合他的心意。想到这儿,朱元璋忍不住看了朱棣一眼,心中暗暗叹气:“可惜,不能立他为嗣,若不然,我大明铁桶江山,谁能动摇分毫?”

    这念头一闪而没,朱元璋连连摇头,把这念头硬生生压了下去,慢慢说道:“允炆,无论如何,你也不要让朕失望。”说完又瞥了乐之扬一眼。

    乐之扬心中暗骂,朱元璋这意思分明是说,为了太孙的面子,“乐道大会”只许胜、不许败,一旦败了,乐之扬小命儿不保。

    意想及此,乐之扬几乎想要远走高飞,可一抬头看见朱微,忽又情丝缠绵、割舍不断,只觉为她死了,也是心甘情愿,这么一想,心中的去意又渐渐地淡了。

    忽听朱元璋又说:“席应真走了,谁来执掌天下道教?”朱允炆心头一跳,忙说:“孙儿以为,道灵仙长年少有为,可当大任。”乐之扬吓了一跳,瞪着太孙,脑子里一团空白。

    朱元璋尚未答话,燕王上前说道:“道灵师弟年纪太小、资历浅薄,道教宗门都是耆宿老仙,只怕不会听从他的调遣。”

    朱允炆大怒,狠狠瞪视朱棣。天下道士甚多,信徒何止千万,成为道门领袖,便可掌握这一股无形势力。时下诸王逼宫,朱允炆权位不稳,乐之扬若能掌控道教,大可加强东宫的力量。朱允炆算盘打得如意,却不知乐之扬是个假道士,道书没读过几本,道法一窍不通,让他领袖道教,就跟瞎子看戏、聋子听书差不多。

    朱元璋沉吟时许,点头道:“老四说得在理,道灵年少识浅、难当大任。老四,你若有合适人选,下去写一个条陈,明天送给朕瞧瞧。”

    燕王应了,回头瞧了瞧太孙,脸上似笑非笑。朱允炆越发恼怒,乐之扬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一想到看管一大群道士,他不止头脑闷痛,五脏六腑也似要翻转过来。

    朱允炆脸上一阵红,一阵青,蓦地咬牙发狠,深深行了一礼,涩声说道:“皇祖,孙儿听了一些谣言,不敢隐瞒,想要禀告。”

    朱元璋道:“你说。”朱允炆看看左右:“这件事,外人听来不妥。”朱元璋注视孙子,暗生狐疑,可他城府甚深,点头道:“好,除了皇室之人,其他人先退下去。”

    太监、宫女纷纷出殿,乐之扬正要离开,朱允炆忽然低声说:“道灵,你在殿外等我。”

    乐之扬点了点头,默然退下。数月来,朱允炆对他倚赖渐深,此时让他留下,必有要事商议。

    退出宫殿,乐之扬站在滴水檐下待命,冷玄最后一个退出,徐徐合上殿门,回头看见乐之扬,冷笑道:“道灵仙长,你气色不坏啊。”

    乐之扬一想到那日所受“阴魔指”的折磨,便觉无名火起,恨不得把这老太监撕成两半。他怒目相向,冷玄却视如不见,自顾自说道:“这宫里别的还可,就是老鼠太多,光天化日也跑来跑去,一点儿也不怕人。”

    众宫人莫名其妙,均是左顾右盼,一个太监惊讶道:“冷公公,老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

    冷玄哼了一声,阴沉沉扫了乐之扬一眼:“这些鼠辈,向来偷偷摸摸,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他话中有话,众人听得糊涂,乐之扬却是心惊肉跳,明知老太监不敢揭穿自己,但也做贼心虚,暗骂道:“他妈的老阉鸡,我是老鼠,你就是鼠儿子、鼠孙子,啊,不对,他要是我儿子孙子,我老乐家岂不断子绝孙?不妥,不妥,他连老鼠也不算,顶多只是一粒老鼠屎。”

    他心里骂了一通,斜眼看向冷玄,忽见老太监神色专注,耳朵向着大殿。乐之扬心头一动,也不由功聚双耳。他习练神功,耳力超人,纵然无意偷听,殿中的对话仍是一字不漏地钻进耳朵。

    朱元璋正在说话,他意似不悦,沉声说道:“允炆,你咕咕哝哝的,到底想说什么?”

    朱允炆支吾道:“十三姑、十三姑…”朱微会意,忙说:“父皇,女儿也回避吧。”朱元璋冷哼道:“你是我亲生女儿,有什么好回避的?呆在这儿,听他说些什么?”

    沉寂时许,扑通,似乎有人跪下,跟着就听朱允炆说道:“皇祖赎罪。”朱元璋咦了一声,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朱允炆道:“孙儿所言,关系重大,倘若有辱圣听,还请皇祖见谅。”

    朱元璋怒道:“婆婆妈妈,真不爽快。”朱允炆道:“皇祖若不宽宥,孙儿宁死不说。”

    朱元璋喘息两声,方才说道:“也罢,无论你说什么,朕宽宥你就是了。”朱允炆道:“皇祖圣明,若非兹事体大,孙儿不敢多言…”朱元璋不耐道:“快说。”

    又过片刻,朱允炆才慢慢说道:“我听到一个消息,传说四皇叔、四皇叔他…不是我朱家的子孙…”

    朱微“啊”地一声惊呼,紧跟着陷入一片死寂。乐之扬的心子扑通狂跳,暗骂朱允炆冒失鲁莽。他在周王府听说此事,还未想好对策,朱允炆就说了出来,这么一来,岂不正中了晋王和周王的奸计?

    他心中焦急,可又无计可施,一时之间,脑门上渗出汗来。他偷眼看向冷玄,老太监白眉紧蹙,似也惊疑不定,他觉察到乐之扬的目光,陡然斜眼瞟来,目光凌厉如刀,在他脸上扫了一遍。乐之扬惟恐被他看穿心思,匆忙垂下眼皮,大气也不敢出。

    冷玄面露疑惑,乐之扬的内功因他而来,深浅高低,冷玄了如指掌,以乐之扬的功力,万无听到殿内人说话的道理,可是看他神情,似乎又与殿中的剧变息息相关。冷玄纵然精明,也料不到乐之扬修炼《妙乐灵飞经》,近乎“天耳”神通,功力不如冷玄,耳力犹有胜之。

    正疑惑,忽听燕王徐徐开口:“太孙殿下,你若对我不满,大可明刀明枪,将我碎尸万段,编造如此谣言,到底存何居心?”他力持镇定,语气中的愤懑却掩饰不住。

    “四皇叔…”朱允炆口气软弱,似乎有些畏缩,“敢问一句,你、你可是孝慈皇后亲生…”话未说完,燕王大怒:“放肆,你无知小辈、大言不惭,这些混账话,也是你该问的吗?”

    晋王忙劝道:“老四息怒,父皇面前,不要乱了规矩。”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灵飞经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