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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江湖2姑苏城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25-26章 作者:陈怅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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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第一缕微光将周远惊醒。他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手上仍捏着季菲交给他的那本小簿子。

    脖子和肩背隐隐传来酸痛,他便运转起量子内力做了几番调息,顿时觉得经络通畅、神清气爽起来。他转过头,看到季菲交叠着双腿蜷缩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她的长发散乱在衾枕之上,熟睡中的表情显得纯美而无辜。

    周远凝视着她,心中涌起一阵怜惜,却无任何非分之想。

    但是他很清楚昨天晚上并不是这样的,同样是这个女孩,同样的装束,在灯火的摇曳之下却充满了让他迷惘的诱惑。当他被嗲声嗲气、矫揉造作的青楼女子吓退到这里,陡然见到她时,身上竟完全是抑制不住的少年的冲动。如果不是后来梦境从他的脑海里跳出来,季菲又突然退缩,之后还拿出这本簿子让他的头脑有了别的思考事物,他真不知道这一晚上会怎样渡过。

    这算是他心中产生的邪念吗?是他最终会成为魔教新教主的证明吗?这种邪恶是否会在他的心头逐渐生长,直到变得再也无法被禁锢?

    周远正胡思乱想之时,门上突然响起两长三短再一长的轻敲声。这是“彼淮轩”本月约定的信号。

    他走过去微微将门打开一条缝,外面一个三十岁不到的男子轻声说道,“袁兄弟,走吗?”

    “袁督运呢?”周远问。

    “他突然有任务,昨晚就走了,我看他下来这里找过你的,他没有和你说吗?”

    周远有些纳闷,袁亮最近的确神秘兮兮,像是在策划什么大行动。可是如果他昨晚来过的话,为什么不进来和季菲相见?

    “外面有官府的人吗?”他问。

    “有几个,昨晚好像在追捕什么人,袁兄弟放心,我们都安排好了。”

    周远于是轻轻将季菲推醒,季菲睁开眼睛,两人目光接触时都有些窘迫。周远跑到库房里找来几套女子的衣裤,季菲左看右看对式样都不满意,最后只能皱着眉头选了一套浅蓝色的换上。然后两人便跟着“彼淮轩”的几个弟兄下了楼。

    清晨时分正是月柳街上过夜的客人们离去的时候,豪华的马车开始在街上往来。周远他们避开几小队苏浙巡捕,到了城东的一片住宅区。

    周远拿出一张写好的纸条交给那几个“彼淮轩”的弟兄,说道,“你们去查一下,我晚上去找你们。”

    周远目前虽然在“彼淮轩”没有任何职位,但是一来他被认为是袁亮的亲弟弟,二来几次任务中周远常常会讲出一些出人意料的高见,因此颇赢得了袁亮手下们的信任。几个人勤快地答应了一声后就匆匆离去了。

    季菲看周远说话的语气神情,完全和他在燕子坞时不同。心想难道这才是他本来的性格,只是失去记忆后才逐渐显露了出来?她现在知道一个人表现出来的气质其实很受境遇的影响,袁亮曾经是那么风流潇洒的少年,可是失去武功之后却变得那样自卑多疑,判若两人。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季菲跟着周远到一家卖汤包的路边摊上坐下来后轻声问道。她自从遇到了周远,便已不再操心费神,完全等着周远替她拿主意做决定了。

    “我要去沧浪亭证实几个猜想。”周远向伙计点了两碗馄饨外加两客汤包,“要不我先送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你不带我一起去吗?”季菲不高兴地问。

    “那里会非常危险。”

    “你嫌我武功差,会变成累赘是不是?”

    “当然不是了。”周远忙道,“袁亮说我的临敌经验还远远不足。”

    “那你更应该带上我。”季菲坚持道,“如果遇到危险,你不用管我就是了。”

    “这怎么可以!”周远正色道。

    季菲那么说当然只是女孩子惯用的试探而已,她看着周远严肃的表情扑哧一笑,“那你就用量子武功好好保护我,只是别再像那天一样把整个屋子都打塌了……”

    “我……尽量吧。”周远说道,意思里便已是答应了让季菲同去。

    两人吃完了早饭,沿着三元坊一路南下,很快就到了沧浪亭附近。周远站在“安护镖局”对面望了一会儿,才带着季菲一起进了沧浪亭大门。

    时间尚早,园林里几乎没有什么游人。

    “对了,你赎回上次押在这里的玉佩了吗?”季菲突然问道。

    周远摇摇头,脸上露出阴郁的表情,“那个徐老头把铺子卖了,已没了踪影。”

    他几天前就已经回印心苑去找过,但是原先的飞镖游戏坊已经变成了一个苏绣铺子。彼淮轩的弟兄一直帮着查找,但是却没有任何消息。

    “啊……”季菲吃惊地叫了一声,“那玉佩……一定值很多钱吧。”

    那玉佩色泽莹润,应是相当值钱之物,不过对周远来说,更重要的是玉佩可能隐藏的关于他过去的线索。徐老头看似长着一张忠厚的脸,可是他在标靶上设置机关,欺瞒顾客,自己早该想到他是个奸猾之人,周远过去几天里每每想到此节,都懊悔不已。

    季菲知道周远那日之所以抵押玉佩,全是因为担心自己,心中便很过意不去。

    “得空了我带你到平安坊的‘至尊如意’买个差不多的吧,算我赔给你的……”她说,“那是姑苏城最好的金玉店呢。”

    周远心想这又如何是一回事,但也知道季菲是好意,便没去反驳,径直朝那日发生变故的钱庄走去,可是他们刚转过一个回廊,两个丐帮弟子突然闪出来将他们拦住。

    “这条路已经封了,你们要去明道堂的话可以从那边绕。”

    “哦,我们想去钱庄取点钱。”周远说。

    “钱庄还在整修!”丐帮弟子的语气开始有些不耐烦,“取钱可以去三元坊的宝生。”

    周远朝他们身后望了一眼,果然看到有十来个人在钱庄的后面锯木凿隼,打桩盖瓦。

    “快走快走!”丐帮弟子对他犹犹豫豫还东张西望很是不满,上前推搡了他一把。

    季菲在手上暗暗蓄了力道,如果周远动手的话,她立刻就会向另一个人出招。

    不过周远只是顺从地后退了几步,朝季菲招了招手,领着她一路退出了沧浪亭。两个丐帮弟子远远地跟在他们后头,直到看他们出了大门才返回。

    季菲疑惑地正要发问,却看到周远加快脚步,沿着沧浪亭长长的围墙绕向园林的北面。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沧浪亭和安护镖局之间的弄堂里。周远前后看看没人,突然趴到地上,用手轻轻地在地面上拍打起来。

    季菲讶异地看着周远奇怪的表现,问道,“你是在招土地爷出来吗?”

    周远笑了,“你听声音。”

    他在两丈见方的几个不同的区域内分别拍了几下。季菲其实之前已经猜出了些端倪,知道他可能是在探测地下面是否是空心。不过这种查找地道的方法需要极强的内力,一般只有杨冰川教授那样的高手才能做到。

    周远大概是看出了季菲的疑惑,说道,“这又是一种量子内力的好处呢,你听……这里有一条很规整的地道……”

    “难道说,丐帮竟然和安护镖局有勾结吗?”季菲问。

    “这个只有查了才知道。”周远说。

    两人贴到安护镖局的院墙上倾听了一会儿后,双双纵身而起,跃到了里面。

    季菲隐在两棵茂密的大树之间朝四周观察了一番,没有看到任何值守。

    “那我们怎么找地道的入口呢?你准备一路这样拍过去吗?”她轻声问。

    周远想了想说,“也许不用,官府查封了安护镖局这么久,应该把整个园子仔细搜过,不大可能发现不了地道,所以一定有猫腻在里边。我们先去看看哪里把守得比较严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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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牛逼的伟人,也有苦逼的青春”物理版

    1874年,某个十六岁的德国青年中学毕业,成绩在全班23人中也只排在第八,老师们对他的印象是该生除过人品好之外,实在看不出其他任何的才华和天赋,聊以自慰的是他和药家鑫同学一样都有一手保命的技能——弹钢琴。

    但是,青年却抛弃了键盘系这个很有前途的专业,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物理这个苦逼专业,就连大学的物理学教授都劝他:这个学科的一切都已经被研究完了,后面来的人连个酱油都没得打了。

    的确,当时的物理学家确实有资格这个么说,19世纪末,经典物理学大厦宣告建立,它是这样的接近完美而自洽,以至于大神开尔文爵士形容它时说俺们物理学现在是晴空万里,除过偶尔飘出的几朵小乌云。

    当然选个物理专业也就算了,有个牛逼导师带着也算有点前途的,然而青年的老师们却是当时科研上牛X闪闪但是讲课却其烂无比的亥姆霍兹和基尔霍夫之流,这类老师的统一特点是经常在课堂上要停下来提醒前面大声说话的同学不要吵醒后面睡觉的同学们。

    青年在如此恶劣的学术环境下熬了过来,完成了一个物理学家的自我修养,青年名叫普朗克,量子力学的奠基人。

    时间再往后推二十多年,来到1900年,此时另外一个德国青年正从小国瑞士大学毕业,当然,专业依然是伤不起的物理学,由于成绩平平青年留校担任助教的愿望宣告破灭,找工作也四处碰壁,穷困的时候连房租都付不起,他老父亲一度腆着老脸给朋友写信要给他儿子找份工作,这里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泡到了大学班里唯一的女生,并很快升级成了老婆,两口子一度给以给人做家教糊口。

    一年后,经一个大学同学老爸的介绍,青年进入了伯尔尼专利局,成为一名低级审查员,和我们今天大多数走入社会的蚁族青年一样,青年也喜欢白天和同事朋友们吹吹牛逼,晚上蜗居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手里拿着干涩的面包和着凉透的白开水,慢慢的咀嚼着自己的未来。

    这期间,青年就写过一封信给大学留校念博士的同学吹牛逼说:我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反正哥现在手头有几篇待发的论文,个个震撼,一块发出来的话绝对可以改变整个物理学的面貌。

    当然了,牛逼不是你想吹,想吹就能吹,青年名叫爱因斯坦,后面的情节大家都很熟悉了,1905年,青年一口气发表了五篇划时代的论文,这其中包括创立狭义相对论的《论动体的电动力学》。百年以后,每当物理学家们深情的回忆起那个年代,都会吧这一年叫做“爱因斯坦奇迹年”。

    再往后推二十多年,让我们来到神奇的亚洲土地印度,达卡大学有一个青年讲师,平时带带课教教学生实验,闲暇之余在一个叫《哲学杂志》的烂刊物上发发论文灌灌水,1923年,他同样写了一篇《普朗克定律和光量子假说》寄给这家杂志,但是很快被拒,青年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所幸就玩大的,于是就给当时已经贵为大神的爱因斯坦写了一封信,并且附上自己的论文,爱因斯坦众多女粉丝的来信中翻到了这封信,给了极高的评价,很快这篇论文被翻译成德文,发表在了牛逼的德国《物理学期刊》上。

    受到青年这篇论文的启发,爱因斯坦马上发表了论文《单原子理想气体的量子理论》,在青年论文理论的基础上,建立了量子统计学中的玻色-爱因斯坦统计。忘了告诉大家,这个青年,就叫玻色。

    而此时,正在阿尔卑斯山同情人度假的风流青年薛定谔看到了这篇论文,结合前不久另外一个叫做德布罗意的贵族青年憋了好几年憋出的几篇关于物质波的论文,利用度假的闲暇时间,悟出了传说中的薛定谔方程,开启了量子力学中的波动力学时代。

    让我们回到青年玻色身上,两年后,达卡大学物理学评选教授,苦逼青年由于没有博士学位而不敢申请,于是又一次写信给爱因斯坦求教,爱因斯坦大惊君牛逼至此竟何以不是教授,遂推荐信一封致达卡大学,达卡一看这尼玛大神推荐的人你伤不起啊,于是苦逼青年顺利当上教授。

    当然,这不是最悲催的,七十年以后的1995年,两位美国青年由于第一次直接观测到了玻色-爱因斯坦凝聚态,从而获得了诺贝尔奖,而它的提出者——玻色,却至死都没有获得过。

    如你所见,几个苦逼青年开创了物理学的新时代,而更多的苦逼青年正走在这条道路上,这条道路漫长而又没有方向感,而他们头顶的天空也早已是乌云密布,但我们有理由相信,这里面总会还有一个地下室苦逼青年,头顶的智慧之光有那么开启的一瞬,照亮我们前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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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远和季菲于是悄悄朝着安护镖局里面摸去。

    两人到了一片小树林的边缘放眼一看,可以望见刚才探测到的地道的延长线上有至少有四五幢建筑。有一座像是镖师们用来生活起居的寝楼,另一座装潢得比较考究的像是议事堂,剩下两三个层高颇高的长方形屋子则似乎是用来存放押镖货物的仓库。

    周远正一边观察一边思索,突然听到左边的树林里传来了脚步声。季菲也已经听到,两人不敢贸然往外跑,只能按原路缓缓退回树林的深处躲避。

    来人约有五六个人,只听他们边走边说道,“就埋在这里吧,那边都满了……”

    这几个人走得很快,周远和季菲怕发出声响,只能先各自闪到一棵大树的后面。两人悄悄探头,看到一队穿着苏浙府制服的巡捕拿着铁锹、抬着两具尸体来到离他们只有两三丈远的一块空地旁边。

    周远朝那空地另一头的一个小土坡望去,发现坡下土质疏松,都有新翻动的痕迹,只怕下面已经都埋满了尸体。

    他转头去看季菲,发现她正递过来询问的眼神。周远懂她的意思,眼下他们有两个选择,一是比较保险的办法,就是隐伏在树后静观其变,另一个有点冒险的策略就是冲出去快速将这些人制伏,然后从他们嘴里逼问情况。http://www.shunong.com/

    周远那日在钱庄里见识过季菲名校科班出身的拳脚功夫,加上他过去几天里新琢磨出来的量子武功,对付眼前这五六个巡捕应该不是问题,他正准备朝季菲打手势,却听到了另一个人到来的声音。从沉稳的脚步声上判断,新来之人的武功远比那些巡捕要高。

    “你们弄得仔细些,别让江武府的人看出来了。”一个雄劲的声音说道。

    周远探头去看,发现那是一个极其壮硕魁梧的人,他马上认出来这人竟是那日在微澜山庄劫持丁香月的三个黑衣人中带头的。他心中惊讶,脚下不觉一滑,草地上轻轻发出摩挲之声。

    周远心中一惊,这细微的声音或许可以瞒过那些苏浙巡捕,但那个魁梧男人的内力强到能够在湖面上行走,只怕瞒不过他的耳朵。

    周远摒住气息像个泥塑一样静止在那里,等了片刻,魁梧男人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巡捕们将两具尸体埋入土中。

    周远心中一块石头落下,抱歉地向对面的季菲笑了笑。季菲摆了个嗔怪的表情,但是只摆到一半脸色就突然大变,同时周远听到身后风声大起。

    这股强大的劲势铺天盖地地袭来,让周远完全分不清前后左右。他不知道该怎么躲避,只是本能地将两手挡在身前。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他用来藏身的那棵粗大的树干竟整个断裂,朝他撞来。周远完全没想到对方突然之间就会发出这样致命的杀招,猝不及防地就被树干撞得凌空飞了出去。

    季菲惊叫一声,疾跃而出,使出燕子坞掌法中属轻灵一系的“飞燕掌法”朝魁梧的男人袭去,以阻止他再发出第二招强劲的攻击。

    这魁梧的男人正是昨晚和周云松在林记交过手的洪掌旗。他见季菲用精妙的掌法攻来,两手便向左边一推,季菲马上感觉到身侧鼓胀起一股强大的气墙。季菲心中一直忌惮这种诡异的魔教武功,所以并没有全力进攻,见势立即轻盈地滑到洪掌旗的身后变招打出第二掌。

    洪掌旗并不回身抵挡,而是直直朝前方快速跃出,既化解了季菲的攻势,又趁机朝倒在地上的周远欺近。

    季菲没料到洪掌旗有这样的机变,急着要跟过去相救,但是那几个巡捕早已经弃了铲子,拔出刀剑过来围攻。季菲无奈只能急停向斜后方一撤步,一个巡捕卯足了全力的一刀便在她的前面砍空。季菲左肘朝他肋下一撞,右手已顺势将他的刀夺了过来。

    尽管只是一把二级兵器,但被季菲使出来仍是威力惊人,她几招之间就已经将那几个巡捕的阵势撞散。

    那一头,周远挣扎着从地上站起,只觉浑身疼痛。洪掌旗在他的面前蓦然停下,表情里似乎已认出了他。周远觉得这是个机会,便运劲一掌朝洪掌旗打去。

    这一招运用的是和“降龙掌法”类似的原理,纯由量子内力自然引发,只是在发力时多经流了四条小脉络,因此从效率和劲力上都比“降龙掌法”稍弱,但是却多了许多控制回旋的余地。

    这四条小脉络共可组合出二十四种变化,合在一起可以说是自然而然的一套掌法。周远揣摩着这套掌法恐怕从未在武林的历史上被使用过,便决定自己取一个名字。周远过去数日里在精心选取这四条小脉络时经过了大量的计算,颇费周折,因此心中多少有些自豪感。他便想了一个和自己名字谐音的“渊”字,将掌法命名为“渊龙掌法”。

    洪掌旗于是就这样成了武林史上第一个和“渊龙掌法”对战的人。

    洪掌旗看到周远出手,忙在面前支起气障,将周远的掌力向两边卸开。他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地朝空中跃了上去。

    周远心中奇怪,想这人已经化开了我这“渊龙掌法”的第一式,为什么还要突然上跃,仿佛在闪避什么更加强劲的后招似的。

    只见周远掌力的余力朝洪掌旗身后的空地掠去,逐渐减弱。但那里正是刚才几个巡捕掩埋尸体的地方,当周远掌力抚过之后,从土里突然飘起来许多细细小小的像尘埃一样的颗粒。

    周远见状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立刻叫道,“季姑娘快跳!”,随即他也用力向空中一跃。

    在这紧急的态势下周远根本无暇思索措辞,只来得及喊出这五个字。季菲虽然听得明白,却完全不解其意,她这时候正引刀攻向一个巡捕,处于发招和收招的当中,本就很难中断。她略一迟疑,就把这一招一斩到底。

    因为她的迟疑,那巡捕得以往后一滚,逃了开去,但这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一股强大的气浪已经袭来,季菲和巡捕们同时被急速地抛了出去。有两个巡捕一下子就撞在了近旁的树干上,顿时脑浆迸裂。季菲被抛射出去的线路恰巧是在数棵大树之间,但是被甩出七八丈后仍是最终撞到一个枝杈上。她痛苦地叫了一声后就软软倒在了地上。

    周远和洪掌旗在空中也被气浪掀了出去,但是一来气浪劲力已弱,二来在高处也没有阻挡之物,所以两人只是被甩了出去,在调整了姿态后先后都落回了地上。周远对轻功的掌握仍不纯熟,落地后重重摔了一跤,在地上翻滚了两圈。但是他随即就爬了起来,拼命奔到季菲身边。

    洪掌旗在另一头马上几个纵跃向他逼过来。周远回头看到洪掌旗正好又处在掩埋尸体的空地附近,便把心一横,要使出渊龙第二式。洪掌旗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摆手大喊,“等一下,教主!”

    洪掌旗喊“等一下”时周远的量子内力仍是毫不犹豫地在手三阳别络下的那四条小脉络中急速涌过,但是听到“教主”以后,他却猛一收力,愣在了原地。

    在微澜山庄后山,这个壮硕的男人完全有机会杀死他,但是却冒险将他带入姑苏城,这一点周远一直都没有想明白。此时听他喊出“教主”,周远便无论如何都要问一个明白了。

    洪掌旗见周远停手,松了一口气说道,“教主,先跟我来,一会儿再解释!”

    远处这时候隐隐传来脚步声,必是更多的巡捕听到动静朝树林赶来。周远略一犹豫,只能一把抱起季菲,跟着洪掌旗朝另一边跑去。

    洪掌旗熟门熟路地带着周远绕出了树林,奔到一间长方形大仓库的门口。两个值守恭敬地朝洪掌旗行礼,同时疑惑地打量抱着季菲的周远。

    “开门,别跟任何人说我们进去了。”洪掌旗命令道。

    值守赶紧开了门,洪掌旗朝周远一招手便走入仓库,在堆积着许多货物的大木架子之间绕了几个弯后径直来到墙角一个挤满蛛灰的紫色大箱子跟前。

    洪掌旗蹲下去旋了几颗圆形的铁纽,箱子发出“嗒嗒”两声后箱盖朝外一弹。洪掌旗翻起箱盖,周远看到这口箱子根本没有底,向下是窄窄的一段阶梯,他知道这里必定就是地道的入口了。

    洪掌旗让周远先抱着季菲下去,自已在后面关上了箱盖。周远沿着阶梯往下走了十来级,很快来到一个点着油灯的圆形石室。

    “教主,这边走!”洪掌旗跟下来以后朝前方的一条通道一指。

    周远没有理睬他,而是将季菲平放到地上查看她的伤势。季菲显然是整个左背重重撞上了枝杈,划出了数条深痕,她双目紧闭,呼吸非常细弱,像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教主……这是珞珈杏香露。”洪掌旗递过来一个白色的瓷瓶。

    周远看了他一眼,接过去拔开瓶塞,立时闻到一股沁透脾肺的清香。周远在《武林史》的医药史篇里读到过这种疗伤圣药,他并不懂辨识,但觉得眼前这个人既然口称自己为教主,应该没有下毒加害的理由,便分开季菲的嘴唇,缓缓灌了几滴下去。

    “这样差不多够了。”洪掌旗在身后说。

    周远不知道是因为“珞珈杏香露”在使用时有限制还是洪掌旗舍不得他的名贵药品,便把瓶塞盖回去以后递还给他。

    “你以前认识我?”周远同时问道。

    洪掌旗摇摇头,“属下洪四阳,是安护镖局西南分局的掌旗。那日在微澜山庄看到教主使出量子内力,便有些疑心,今日才算正式确认了。”

    “嗯……这么说安护镖局果然隶属于光华教?”

    洪掌旗略一迟疑说道,“应该讲,安护镖局是我教执教长老崔长老建立的。”

    周远见他刻意如此纠正,似有深意,便问道,“怎么,教主虚位,护教使者都没有传人的时候,难道不是执教长老说了算吗?”

    周远在过去的几天里弄来了许多关于李天道创立的光华教的史料,一直在研读,因此对魔教传延的规则已经相当了解。

    “话是这么说……”洪掌旗回答道,“不过崔长老虽然在位次上为尊,但毕竟代表不了光华教,如今他和朝廷里的派系勾结在一起,尽管在去年重创了少林武当和燕子坞,不过我看也未必就可以把我教带上真正的复兴之路……”

    周远没有料到洪掌旗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听上去虽然他是安护镖局里权位相当高的掌旗,但是对崔长老的领导策略并不是完全认同。

    “那……你这些天在姑苏城里做的事情,比如说绑架丁香姑娘,难道不是崔长老下的命令吗?”周远试探着问道。

    洪掌旗微微笑了一下,“教主问的问题还真是一针见血,属下可以如实相告,我在镖局虽然连年晋升,但是我所效忠的依然是光华教而不是崔长老。我在姑苏城里所做的事情都是《慕容家书》的旨意,而非崔长老的命令。”

    “《慕容家书》的旨意?”周远略有些困惑,“你看过《慕容家书》?”

    “没有。”洪掌旗马上摆摆手,“不过我的师父曾经有幸看过片语之言。”

    “你的师父?他是哪一位?”

    “我的师父是本教上一代谛教长老。”

    “原来是这样。”周远恍然大悟。传教长老从来不管教中事物,施教和镇教长老已死于慕容校长掌下,且没有传下后人,这个洪四阳身为掌旗却敢对执教长老提出质疑,这样的想法多半要有个根源,现在看来,应该就是谛教长老了。http://www.qxtxt.com/

    “那你说的《慕容家书》的旨意究竟是什么呢?”周远接着问道。

    “这个问题,教主不如亲自去问新一代的谛教长老。”洪掌旗一身手朝前方的通道做了个“请”的手势,“那晚我就想带教主去见他了,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变故……”

    周远朝他伸出的手看了一眼,终于忍不住说道,“洪掌旗,你对我这个教主,似乎是很不信任啊……”

    周远一路跟随洪掌旗进来,心中早就产生了这种想法。通过阅读光华教的历史,他知道李天道在教内是建立了极严格的等级尊卑制度的。就算是神光、圣华二使,在教主面前也需毕恭毕敬,不敢有任何放肆。可是洪掌旗尽管用了“教主”、“属下”的称谓,但言谈之间却和周远完全是平起平坐,至于和谛教长老相见之事,根本就应该是长老主动去拜见教主,哪有领着教主去见长老的道理?若此时是李天道站在这里,听到这样的话,大概已经一掌把洪四阳的头骨拍碎了。所以这洪掌旗看上去更像是有求于他,而非真心实意想来认他这个教主。

    “属下不敢。”洪掌旗忙一拱手,但是语气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不过属下一向心直口快,不想对教主隐瞒,我对教主能给光华教带来什么,的确是心存疑虑。”

    “心存疑虑?”

    “没错。”洪掌旗说道,“崔长老至多是将本教引入歧途,可是教主,根据家书的预言你却是本教的最后一位教主,要把本教带向终结……”

    周远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可真是糟透了。朝廷想要杀死我,武林正道的人怀疑我是魔教的大魔头,可是现在发现我所谓的属下们其实也不欢迎我……”

    洪掌旗的表情略有些尴尬,说道,“不过教主毕竟是预言中的人,家书里关于姑苏城的旨意,或许只有依靠教主的量子武学才能实现呢。”

    周远体味了片刻洪掌旗的话,问道,“你的意思是只有量子内力可以激发出那些‘芥沙’里蕴含着的巨大力量吗?”

    洪掌旗听周远口中说出“芥沙”二子,很有些吃惊,“教主你是如何会知道‘芥沙’的?”

    “芥沙”这个概念,在周远那套衣裤上的神秘小字里被反复提及,只是周远之前完全不能理解,但是随着事件的发展,结合他头脑里常常会出现的幻觉,再加上昨晚阅读了季菲带来的那本小簿子,他的心中已经产生了一系列的猜想。

    他冷笑一声对洪掌旗说道,“你自己刚才已经说了,我是跨越了一千年的预言中的那个人,如果你真的相信这句话,那么我知道什么你都不应该感到奇怪才是。我的知识,我的能力注定会超出你的想象,这难道不是里所应当的吗?”

    周远这句话语调依然稀松平常,但是说出来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洪掌旗不由得脸色一变,他如此大的块头,一身遒劲的肌肉,竟忍不住朝后微微退了一步。

    在微澜山庄树林里遇到周远的时候,洪掌旗觉得他完全就是个孱弱的少年,还没有镖局里最低级的趟子手给人有威慑力。但是周远刚才冷不丁说出来的这两句话,却像是把一根冰锥扎入了他的后背,让他不寒而栗。

    此时,他终于第一次真正认识到,眼前的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可不折不扣是李天道的继承人!

    周远转身将季菲抱起,说道,“那你带我去见谛教长老吧。”

    “是,教主!”洪四阳躬身行礼。这一回语调里终于带了几分敬意。

    (二十六)

    轩辕一七五年的谷雨节直到三月的末尾才到来。和往年相比,过去几天里天气已经变得相当暖和,雨量却很适中,既没有前年的干旱,又不像去年那样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因此对农耕来说是一个好兆头。

    姑苏城附近的庄稼人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全都起了床,一家老小穿衣打扮,为农祭大典和进城欢庆做好了准备。

    周云松也很早就惊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听不到任何响动,但是他的心却怦怦剧烈地跳动着,让他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周云松在床上盘腿坐起,用燕子坞内功心法连着做了七八个周天的吐纳,却发现心口的压抑紊乱并没有丝毫减轻,似乎这身体上的不适并非缘于前几天在林记所受的重伤,而是因为情绪上某种莫名的忐忑,就好像即将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然而,就算已经有了这样不详的预感,周云松仍然不会想到,轩辕一七五年的谷雨节将作为武林史上最黑暗的一天被载入史册。

    当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以后,发现旁边的两张床已经都空了,看来毛俊峰和章大可比他醒得更早。他于是下床打开门,走到外面的客堂间。他的气息仍不是很顺畅,胸口的伤也只愈合了三四成,走起路来依然感觉有些发飘。

    客堂里也空无一人,只有考究的桌椅摆设在微光下显露出来的剪影。真不愧是阿玛妮的府邸,就算是这样一座平日里几乎从来没有人住的别院,里面的陈设也是如此奢华。周云松也算是出身富贵人家,若论家具的木质品材,周府里的自然相差不多,但是说到设计造型,和时尚界巨头的豪宅相比却还是多有不如。

    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低低的交谈声,周云松推门走了出去。毛俊峰、章大可还有桑央三人正围坐在一个圆形的大石桌旁。

    章大可的右肩上仍缠着绷带,左手却握着一个石杵,在一个药罐里使劲研磨着暗绿色的药草。毛俊峰面前的石桌上靠着一根木杖,他腿上的伤仍未痊愈,尚需借之行走。阿玛妮桑央则披散着长发,穿着一件粉红色裁剪别致的睡袍,手里握着一个琉璃瓶目不转睛地看着。

    那日章大可在竟陵子台上偶然救了大名鼎鼎阿玛妮家的千金桑央小姐,之后因为复诊两人又有了几次来往,周云松和毛俊峰私下都在嘲笑章大可从此陷入了情网。他们都没有想到,章大可这位新结识的朋友却在几日之后成为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那一晚在林记究竟发生了什么,其实周云松至今都没有完全弄明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叶大人托付给他的这个“须弥芥子斛”和章大可怀里滚出的装有细沙的瓶子碰撞后,触发了某种强大的力量。

    周云松整个人立即凌空飞了起来,被一股极强的冲力以他此生从未体尝过的速度掀了出去。他试图在落地时施展轻功稳住身体,却完全无法控制,重重摔落到地上以后还滑出去至少一两丈。

    幸好他和毛俊峰、章大可三人当时都躺倒在了地上,而那巨大的爆炸却是抛射状向上发散开来,因此承受的冲力较轻。那些站着的巡捕们有好多都立时就被折断了肢体。

    周云松只觉得两耳轰鸣,头脑混乱,但是心中的本能还是提醒他有了逃生的机会。他先跑过去扶起不远处的毛俊峰,两人一起到另一边的院墙下找到章大可以后一起跃了出去。方烈和洪掌旗两人很快从另一头赶过来,但是他们却像暂时忘记了周云松等人,急急地在四下寻找起那个“须弥芥子斛”来。

    林记的四周因为巨大的爆炸已经一片狼藉,混乱不堪,周云松原本想提议往南面逃出城去,但是章大可却灵机一动领着他们从太监弄上的一条小巷穿入观前街,找到了阿玛妮的总店。

    方烈后来在林记后园中没有发现周云松等人的尸身,才反应过来他们居然侥幸逃脱,便指挥巡捕对姑苏城进行了全城搜捕。他很快查明了周云松等人的身份,竟连夜从侯大人那里讨来搜捕令进入了周府以及周乾坤在城中的许多产业店面里搜查,最终却一无所获……

    “你也醒了?”毛俊峰转头看到周云松从屋里走出来,朝他招了招手。

    周云松和三人问了早安,坐到一张空着的石凳上。

    “我一个晚上几乎都没睡着。”毛俊峰一大清早语调就已经非常亢奋,“越想越觉得气闷。原本谷雨节我们是该去帮着叶大人维持秩序的,可是现在不仅帮不上忙,还把大人托付的东西弄丢了……我真有点不想去了。”

    “就算没脸去见叶大人,也要硬着头皮去见啊。”章大可在旁边说。

    “可是你们现在的伤还没有好,出去会不会太危险了?”桑央在旁边露出关切的表情。

    “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周云松硬着头皮说道,“今天一会儿街上全都是人,是我们想办法混出去找叶大人最好的机会。”

    桑央看上去仍不是很放心,却没有再说话。

    “桑央小姐,刚才云松不在,麻烦你把打听来的情况再跟他讲一遍吧。”毛俊峰这时候说道。

    “是有了菲菲的消息吗?”周云松立刻激动地问。

    桑央摇了摇头。旁边的毛俊峰听周云松提到季菲,脸上顿时罩了一层阴霾,担忧之情尽显。

    “我从大管家那里问来了一些有关芥沙的事。”桑央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周云松看到桑央像摆弄玩具一样地摇晃那个瓶子,联想起那晚的爆炸,脸上不觉微微变色。

    桑央看在眼里,忙说道,“周大哥,大管家告诉我芥沙其实是一种很稳定的物质……”

    “芥沙”这个词汇,大家都是几天前才首次从桑央口中听说。章大可那晚在湖水漫进来之前一共从“林记”地牢里拿了两个琉璃瓶,其中一个在后花园的生死一瞬间从怀里滚出,引发了神秘的爆炸,另一个却被章大可带到了阿玛妮府中。

    “可是这沙里显然是蕴含了极其巨大的力量的。”周云松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大管家知道在什么情况下能够把这种力量释放出来吗?”

    桑央摇了摇头,“他也是第一次听说芥沙会爆炸这种事呢。芥沙非常稀有,只存在于我们吐蕃国三大圣湖的湖底深处……”

    “哦……这么说起来和官府用来生成内力图谱的佛沙是源于相同的地方?”毛俊峰插嘴问道。

    “没错。”桑央回答,“但是芥沙比佛沙要微小得多,大管家小时候曾经有幸听过从印度来的高僧古普塔大师讲经说法。大师说四万八千粒芥沙才能形成一颗佛沙。芥沙是尘世间最最细小的颗粒,是万事万物最基本的成分。芥沙便是因为佛经中经常用芥子来表示最小的单位而得名的呢……”

    周云松等三人听到这里马上联想起那个被称为“须弥芥子斛”的神秘盒子。佛经中的确常常提到“须弥”和“芥子”。须弥山是极大之大,而芥子是极微之微。“斛”又通常是一种称量器皿,看来叶大人托付他们保管的这件物品的确是有非常重要和神秘的用途。

    章大可从桑央手里拿过琉璃瓶,神情严肃地仔细端详起来。

    “芥沙只有在这紫金琉璃瓶中才能积淀成形,”桑央又说,“倘若把瓶盖揭开,这些芥沙就会马上分散开来,消于无形了。”

    章大可回想起自己在湖底地牢中曾经试着打开过一个瓶子,里面的沙子果然像桑央所说的那样如轻烟一般穿过他的手掌,飘散到了空中。

    周云松听完桑央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么安护镖局和苏浙府方詹事收集了这么多芥沙究竟想干什么呢?”

    “那晚方詹事和洪掌旗两人看到琉璃瓶和须弥芥子斛滚到一起去时都马上往后退了,所以他们一定知道这玩意儿会爆炸。”毛俊峰提高了声调,像是突然有了什么想法,“你说他们的阴谋会不会就是要在姑苏城市中心引发爆炸?比如说,趁着今天谷雨节农祭大典的时候……”

    章大可和周云松对望了一眼,都觉得有些悚然,毛俊峰的这种猜测不是没有可能。那天林记的琉璃瓶中只剩下了极少量的芥沙,尚且能引发那么惊人的爆炸,如果在姑苏城里囤积数量可观的芥沙,并通过“须弥芥子斛”用某种原理引爆的话,造成的灾难大概不会比四十多年前的扬州要小。而现在“须弥芥子斛”恐怕已经落到安护镖局的手中了。

    “但是……”章大可用手支着下巴想了想又说,“那他们又为什么要绑架姚贞娣、郭孝廉还有蔡祭长这些姑苏城的名人呢?”

    周围一片沉默。这个问题几个年轻人已经想了很久,却没有任何的头绪。

    “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再躲在这里养伤了。”周云松说,“一定要尽管去找叶大人,把这些情况都告诉他。”

    除了桑央,另外两人都赞同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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