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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25-26章 作者:吱吱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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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昭前一世跟着祖父请来的一位老儒读过几年《烈女传》、《女诫》,看帐本还可以,学问却谈不上。

    看见父亲端正秀丽的小楷,她很是羡慕。

    父亲呵呵地笑,弯腰在多宝阁格子底层找了几张描红字铺在了书案上,握着窦昭的手告诉她怎样落笔。

    含笑进来禀道:“王姨娘那边的琼芳过来,问七爷什么时候过去用晚膳?”

    父亲看了看窗外的夕阳的余辉,笑道:“王姨娘在月子里头,五小姐也要静养,我一过去,又要重新摆桌,麻烦得很……我就不过去了,晚膳就在正房和寿小姐一起用。”

    含笑笑着退了下去。

    窦昭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放在心上。和父亲用过晚膳,含笑移了灯进来,两人又写了会字,父亲就在正房内室歇了。

    过了两天,冯保山来拜访父亲。

    他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剑眉星目,乌黑的头发用羊脂玉簪子绾着,穿了件墨绿色蒲菖纹的杭绸直裰,清雅中透着几分矜贵。

    这就是母亲口中吃喝嫖赌无所不作为的冯保山?

    坐在大书旁描红的窦昭张大了嘴巴,片刻后才合拢。

    冯保山是来找父亲玩的:“……应城家的荷花全都开了。你在孝期,我们也不心动旁人,就你、我和应城三个,赏赏花,聊聊天,你也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父亲摇头:“天气太热,不想出去,你的心意我领了。”

    “这还没进入六月,热什么热?”冯保山说话,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一顿,目光疑惑地望着父亲,“你,你不会是想为赵氏守一年吧?”

    父亲没有做声,垂下了眼帘。

    “真是这样啊!”冯保山非常没有形象的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半晌,气呼呼地在屋里子转了几个圈,道:“算了,我懒得理你了,我去找中直玩去。”然后“啪”地一声甩着竹帘出了门。

    父亲不恼不怒,面色如常地温声喊着“寿姑”,叮嘱她:“不要东张西望,练字!”

    窦昭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描着红。

    整整一个月,父亲都没有踏出家门半步,在家里读书作文章,告诉窦昭写字。

    窦明的满月礼因为母亲的孝期,只在家里摆了两桌。

    王家送了些小孩的衣饰做为满月礼,没有派人到贺,而做为外家的赵氏,既没有来喝满月酒,也没有来送满月礼。

    窦家的人有些尴尬,王映雪则是又气又恼、又羞又懑。

    等到蝉鸣匝地的时候,从京都传来消息,舅舅赵思谋了延安府甘泉县县令一职。

    前世,舅舅做到了庆阳府知府,正四品。

    这一世,舅舅还是谋了西北的缺。

    窦昭既为舅舅高兴,心里隐隐又有几分失落。

    祖父评价舅舅:“看不出来,还有这样的手段。甘泉县虽然贫瘠,可一去就是主政官,虽然没有入选庶吉士,但起点还是很高的。”

    三伯父更为不安:“元吉也这么说。”

    元吉是窦昭的五伯父窦世枢,这个消息就是他从京都传回来的。

    如三代看穿四代看吃五代看文章一样。

    窦家几代的人的苦心经营的光芒全集中在了窦世枢的身上。

    他十三岁进学,十六岁中举人,二十二岁中进士,庶吉士在吏部观政,之后从吏部给事中做起,窦昭生病前,已是吏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

    是窦家第一个入阁拜相的人。

    又因和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王行宜、文渊阁大学士兼刑部尚书的陈荣均是北直隶人,被人戏称“北半边”。

    祖父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倨傲:“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元吉和你一母同胞,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三伯父擦了擦额间的汗,苦笑道:“我这不是因为自己读书少,在进士面前就有些心虑吗?”

    祖父大笑。窦昭则吩咐妥娘清点自己屋里的东西。

    看样子,舅母很快就会来接她了。

    按理前一世的经验,事情会很快暴露,到时候肯定有番周折,她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父亲笑她:“寿姑小小年纪就知道藏东西了。”

    窦昭趁机将父亲书案上的翡翠笔洗抱在了怀里:“这也是我的。”

    反正到时候新继母进门,这些公中的东西都会重新登记造册,以使和母亲的陪嫁区别开来,还不如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收起来,混淆视听,变成自己的。

    父亲笑得不行,指了自己多宝阁上的两件玉石器皿:“这个喜不喜欢?”

    “喜欢!”窦昭不住地点头。

    父亲大手一挥:“也给你搬去藏起来!”

    窦昭笑得眼儿弯弯如月牙,指了父亲炕几上的锦盒:“我还要那么个红色的石头!”

    那里面是两方上好的鸡血石,颜色鲜艳,自成山川雾峦的模样,窦昭很喜欢,琢磨着以后找个名家帮着刻方印章。

    父亲刮着窦昭的鼻子:“你这个小机灵鬼,那可是爹爹的私藏,你要来干什么?等你嫁人的时候,我亲手雕块闲章送给女婿,当是你做陪嫁好了。还有几方好砚,到时候一并都给了你。”

    窦昭嘻嘻笑,心里却打着鼓:难道还要嫁魏廷瑜不成?他可不是读书人,只怕那几方好砚给他也是收在了库房。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大声的喧哗。

    父亲并不理会,把窦昭抱到了书案前的太师椅前告诉她练字:“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按照你的身量给你做套梨花木的书案和椅子,就放在爹爹的旁边,到时候你就可以坐在椅子上练字了。”

    话音未落,含笑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七爷,舅太太来了!”

    父亲一愣,道:“舅太太来了,有什么好慌张的?”

    窦昭心里却隐隐猜出几分来。

    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

    不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又是谁给窦家通风报信的?

    “舅太太说,要把四小姐接过去过几天,老爷不答应,让丁姨奶奶出面跟舅太太说。刚说了两句话,三太太赶了过来,不让舅太太把四小姐接回去,还说什么四小姐是窦家的姑娘,没了娘亲还有爹和祖父,没有道理寄人篱下给舅舅抚养的。”含笑神色惶恐,窦赵两家翻脸,最倒霉的就是她们这些陪嫁了。赵谷秋的陪嫁按律是留给窦昭的,窦昭是窦家的女儿,自然归窦家养育。他们留在窦家,窦昭太小,根本当不了家,做不了主,窦家的人不会给她脸色他们看;他们回赵家,得看窦家答应不答应。“三太太还说,四小姐长大以后还要嫁人的,是赵家的表小姐体面还是窦家的嫡小姐体面?赵家要是真为四小姐好,就不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了。舅太太不能因为和窦家有罅隙,为了打窦家的脸,就不顾外甥女的颜面!”

    窦世英眉头紧锁,正要说什么,丁姨奶奶匆匆走了进来,看见含笑,她急促地道:“外面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大太太早得了信,说赵家准备全家都去任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等接了四小姐就启程,舅太太却矢口否认。老爷说了,四小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跟着舅太太去安香的,可舅太太既然上了门,过几天又要跟着舅老爷去西北了,不让舅太太见四小姐一面也说不过去。让我抱了四小姐去见舅太太……”她说着,急急地喊了玉簪和妥娘,“叫小丫鬟打水进来,我帮着四小姐梳洗梳洗,换件衣裳。”

    玉簪忙将丁姨奶奶的话吩咐了下去。

    窦世英有些站不住了,对丁姨奶奶道:“寿姑就麻烦你了。我去前面看看。”

    丁姨奶奶点头,道:“那你快去,我随后就到。”

    父亲急匆匆地走了。

    丁姨奶奶帮着窦昭洗脸、梳头、穿衣,妥娘和玉簪在旁边一会递这,一会递那,被支得团团转。

    她柔声问她:“寿姑想娘亲吗?”

    窦昭甜甜地笑:“想!”

    丁姨奶奶道:“那你想见娘亲吗?”

    “想!”窦昭高声地道。

    姨奶奶亲了亲窦昭的面颊,抱着她往厅堂去。

    她身边的丫鬟簇拥着她和窦昭,玉簪和妥娘远远地跟着。

    转过那棵亭亭如盖的大槐树,就是厅堂了。

    丁姨奶奶轻声地道:“寿姑,你舅母来接你了,你等会千万别和她走,要不然,她会把人卖到老山沟里去的,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娘亲了,吃不着桂花酥了,也见不着妥娘、玉簪还有你祖父,你父亲了。”

    窦昭乖乖地点头。

    丁姨奶奶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自己会花番力气哄窦昭,没想到窦昭这么快就接受了她的话。

    她笑着摸了摸窦昭的头发:“乖,等会见了你舅母,丁姨奶奶带你去找你娘亲去,好不好?”

    “好!”窦昭应道。

    丁姨奶奶转过大槐树,进了厅堂。

    如两军对峙,舅母和彭嬷嬷站在厅堂的中间,三伯母和几个陌生的妇人站在厅堂的中堂下。

    听到动静,双方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三伯母笑盈盈地朝着窦昭招手:“来,寿姑,到三伯母这里来!”

    舅母的笑容则有些勉强。她柔声喊着窦昭:“寿姑,让舅母抱抱!”

    丁姨奶奶把窦昭放在了地上,同时在她耳边低声地道:“卖到老山沟里去了每天都会挨打的,快去你三伯母那里!”窦昭避过舅母,蹬蹬蹬地朝三伯母跑去。

    舅母愕然。

    三伯母满脸笑容地抱起了窦昭:“舅太太,孩子还太小,什么事也不懂,更离不开常在身边服侍的丫鬟、婆子,要是吓着了可就麻烦了。我看,还是让她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好,您说呢?”语气里忍不住带上了几分讥讽。

    舅母脸上红一阵子白一阵子的,心里却把家里的小丫鬟骂了个狗血淋头。

    跟丈夫去任的真正原因她连自己的母亲都没有说,谁知道却让璋如这个小丫头鹦鹉学舌般地告诉了平时陪她玩的小丫鬟,小丫鬟又告诉了自己的表哥……一来二去,也不知道是谁给窦家通风报信,结果她人还没到,窦家就早摆好了阵式。

    他们原本就没有立场把寿姑带走,如今窦家请了真定县几家大户人家的主母做证,寿姑不知道听了些什么,又对她避之不及,这次,恐怕是难以如愿了。

    她的眼圈不由一红,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寿姑,舅母来接你去家里玩的。”她做着最后的努力,“你还记不记得璋如表姐啊?她们都在家等着你去玩呢!”

    窦昭点头,人却躲进了三伯母的怀里,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畏惧地望着舅母,磕磕巴巴地道:“我想和表姐玩……可丁姨奶奶说了,我要是跟你走,你就要把我卖到老山沟……”

    全场哗然。

    丁姨奶奶更是满脸慌张地辩道:“我,我什么时候说这样的话?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说。”

    三伯母的脸色十分难看,但还是强露出个笑颜:“寿姑,可不乱说话哦!”

    “小孩子说真话。我就说,寿姑平日和我母女般的亲近,怎么今天见了我就要躲?”舅母气得满脸通红,“你们这样糟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小心遭报应!”

    有妇人笑着劝道:“都是一场误会,都是一场误会。说清楚就好了,说清楚就好了。赵太太,您道而来,先进屋歇歇,喝口茶……”

    “什么误会?”舅母毫不客气地反击,“有这样的误会吗?我们家姑奶奶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离间寿姑和她舅舅,是不是看上了哪位大户人家的闺女想娶了给我们家姑爷做续弦,怕我们赵家坏了你们两家的好事啊?”

    这话说的就有点听头了。

    几位主母避之不及,没人敢出面搭话。

    舅母见状气势更盛,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也知道,窦家家大业大,跺一跺脚,真定县就得抖三抖。可也不能这样欺负人!”想悄悄地带走寿姑是不可能的了,窦家已经有了防备,就算是能趁着窦家一时不备出了真定县,半路上给窦家的人追上了,他们一样得把寿姑交给窦家的人,既然如此,不如干脆大闹一场,算是给窦家一点颜色,也免得他们以为赵家没人,给寿姑脸色看。舅母打定主意,说话就更尖锐了,“说什么我们想把寿姑带到任上去,也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听说的?寿姑父亲、祖父都在世,她虽没了母亲,也没有寄养到舅舅家的道理。你们窦家好歹也是官宦世家,读书、做官的不知凡己,连我这妇孺都知道事,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就算是想栽赃陷害,也想个好点的理由……”

    窦昭听着大为佩服。

    倒打一耙啊!http://www.shunong.com/

    舅舅那样看重舅母,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伯母已经被骂得面皮发紫,但事到如今,也不服软也不行了。可她代表的是窦家,她若是服了软,岂不是承认了赵太太的指责。

    念头闪过,她瞥了眼脸色发白的丁姨奶奶。

    如今之计,只能让她去背黑锅了。

    反正只是个妾室,上不了台面,做出这样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亲家太太,”三伯母把窦昭交给身后的丫鬟抱了,曲膝给舅母行礼赔不是,“都是我,听风就是雨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亲戚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个老姐姐一次。”说完,脸色一板,吩咐丁姨奶奶:“还不快给亲家太太赔个不是!”

    丁姨奶奶的脸又白了几分。

    让她教唆寿姑的是他们,出了事让她背黑锅的也是他们……可她又能说什么呢?除非她不想在窦家待了。“赵太太,”她强忍着心里的屈辱,略一思忖,低头含泪跪在了舅母的跟前,“都是我的错!”伏在地上给舅母“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舅母长叹了口气。

    明知道这件事丁姨奶奶不过是受命行事,她又能说什么呢?

    寿姑年纪小,不能自保,赵窦两家翻脸,受牵连、受迁怒的只可能是寿姑。

    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只能息事宁人。

    尽管如此,她还是对三伯母道:“这女人搬弄口舌可不是什么好事,寿姑还不懂事,放着这样的人在身边,可真让人担心,这件事只怕要和亲家老爷说说才好。寿姑身边,也得放个规矩的人才能让人放心!”

    这是要窦家惩罚丁姨奶奶。

    三伯母只能硬着头发说了句“亲家太太说的是”,然后和着稀泥,“看我们,只顾着说话了,亲家太太就要跟着亲家老爷去任了,三、五年恐怕都不会回安香了。相请不如偶遇,正好几位太太来家里做客,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在花厅里摆上两桌,算是给亲家太太送行了。”一面说,一面上前挽了舅母的胳膊,吩咐身边的丫鬟,“去跟大太太说一声,我要给赵家舅太太送行,请她过来作陪。”

    丫鬟急匆匆应声而去。

    舅母没有拒绝,笑道:“这一大早的赶过来,还真想讨杯茶喝。”

    几位主母中立刻有人接了话茬,笑道:“赵太太什么时候启程?到时候我们也好凑个热闹,给您送送行。”

    “就这两天吧!”舅母笑道,“怎么好麻烦郑太太拖步……”

    一群人说说笑笑,亲亲热热去了旁边的花厅。

    没有人再提及刚才所发生的事。

    窦昭从丫鬟的肩头眺望大厅。

    无人的大厅,空圹、宽敞、冷清。

    丁姨奶奶瑟瑟地趴在地上,如萎蔫的秋叶,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

    窦昭转过头来,眼底平静无波。

    敢被别人当枪使,就要有鸟尽弓藏的觉悟!

    ※※※※※

    晚上,舅母歇在窦家。

    她请了俞嬷嬷去说话。

    窦昭不用猜也知道舅母会说些什么。

    不外是把她托付给俞嬷嬷。

    可惜,母亲嫁进来的时候虽然带来了赵家一半的家财,但与窦家相比,却是微不足道的。

    锦帛动人心。

    想靠几句话就笼统人,一时尚可,没有比较的时候也可以,可若是时间长了,又有窦家这样的荣华富贵在身边,人不免会迷了心智。

    前世所发生的事就是最好的佐证。

    她没有兴趣知道。

    能找到妥娘,已是幸运。

    窦昭安安稳稳地睡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天还没有亮就让妥娘抱着她去了舅母安歇的客房。

    舅母还没有起床,听说窦昭来了,她很是意外。

    窦昭已跑了进来,手脚并用地往炕上爬:“舅母,舅母,我要和你睡!”

    舅母呵呵地笑,把她抱上了炕,用被了裹着搂在了怀里。

    舅母身上有好闻的玉兰花香。

    她跟舅母道:“舅母,我以后给你写信,好不好?”

    舅母讶然。

    窦昭笑道:“我知道写信,就是把想说的话写在纸上,这样舅母就知道我做了些什么。”

    舅母紧紧地抱了她:“寿姑真乖!你母亲要是活着,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十分的怅然。

    彭嬷嬷就劝舅母:“当着孩子的面,您可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不说了,不说了。”舅母笑着,让彭嬷嬷去喊玉簪过来。

    窦昭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

    “玉簪不在。”她笑嘻嘻地道,“丁姨奶奶要把她许配人。”

    舅母神色一紧,温声问她:“丁姨奶奶要把她许配给谁啊?”

    “不知道!”窦昭无心无肝地摇头。

    舅母想了想,对彭嬷嬷道:“那就叫妥娘吧!”

    彭嬷嬷应喏,喊了妥娘进来。

    舅母让彭嬷嬷赏了她二十两银子,“四小姐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跟俞嬷嬷说,要是俞嬷嬷也办不好,你就请人写封信告诉我。”

    彭嬷嬷拿了个小纸条给妥娘:“这是老爷和太太的住址,等会我告诉你怎么念,你背下来。”

    妥娘连连点头,贴身收了小纸条,却不肯接受那二十两银子。

    “你拿着。”舅母道,“我吩咐过俞嬷嬷,让她以后每个月拿五两银子给你,这是给四小姐的花销。我知道窦家也会给四小姐月例,但你们手里有些银子,心里总踏实些。再就是遇到什么急事,也得花银子请人去给我们报信。”

    妥娘点头,把两个银元宝揣在了怀里。

    窦昭依在舅母怀里和舅母说着话。

    “我想和表姐玩,可我又不想去安香,”她很苦恼的样子,“娘亲去南海拜菩萨了,要是她回来找不到寿姑怎么办?我要在家里等她。要是爹爹忘了娘亲怎么办?要是俞嬷嬷把娘亲的漂亮衣裳赏给了别人怎么办?娘亲回来就没人和她玩了,也没衣裳穿了……”

    舅母愣住。

    随后激动起来。

    “枉我活了这么大的岁月,还不如一个三岁的孩子。”舅母捧着窦昭的脸,“叭”地亲了一口,“寿姑说的对,这是寿姑的家,窦家就应该好好的养着寿姑。凭什么要跟着我们偷偷摸摸地去西北,把这个家让给别人作威作福!好孩子,我们不去西北了,过两年舅母就回来看你,要是窦家敢对你有一点不好,我和他们窦家决不善罢甘休。”

    窦昭笑眯眯不住点着头。

    她从来没想过要和舅舅一家去任上。

    这是她的家,她为什么要不战而退,为什么要把本应该是自己的东西让人别人!

    她不会走的。

    要走,也是她在窦家呆腻了,想换个地方。

    却不是像这样不得已地离开窦家。

    窦昭站在屋檐下,看着晨曦升起,霞光染红了天空。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重生这样的事都能在她身上发生,还有什么事是不可以的?

    她会去选择生活,而不是被生活选择。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九重紫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