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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章节:第53-55章 山穷水尽,唯有搏命 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在线阅读全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苗疆蛊事免费全文阅读。     同样洪荒而恐怖的气息,从这牛头的鼻孔里喷薄出来。

    从这古怪的人面牛头,魁梧如山的体型,以及那股威猛如若天神一般的狂躁气势,我就已然肯定这位爷,正是我们前些天在登仙岭上,利用那紫薇融阳炎火阵勾动地火的威力,将乾坤虫环炸断,割裂头颅的那位老兄。

    当我们还在悬崖间的地穴石府中的时候,白露潭就曾向我传达这么一个消息,说这位大拿正在寻找我们的踪迹,誓要报得此仇。当时我并没有很在意,只以为我们不出那洞府,自有法阵隐匿气息;而等到我的震镜将其力量完全炼化,没有了印记,到时候人海茫茫,阴阳两隔,此君也未必能够找到我们,或许天长日久,也就忘记了这仇怨。

    然而后来的事情,根本就不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被邪灵教纠集各路人马追杀的我,哪里还有等待人妻镜灵将这股力量完全炼化的时间。一路上都是在搏命,见招拆招,频频地使用震镜,将一个又一个成名已久的大人物,全部都阴倒在了我的手中,紧要关头,能多活一分钟,哪里还会管这虚无缥缈的仇怨。

    只是我远远低估了这位大拿睚眦必报、仇不过夜的德性,没人想到它一直未曾离去,竟然在即将胜利的这时刻,再次降临到了我们的头顶上空。

    此刻的我们,不但没有那能够勾动地火的紫薇融阳炎火阵,而且除了后面救援的人员,几乎个个都带伤,至于我,倘若不是肥虫子在体内撑着,我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比那个沉睡好几年的睡美人加藤亚也,好不了多少。

    一方是气势汹汹、誓要报仇雪恨的神秘大佬,一方是伤痕累累,几近崩溃的残兵败将。

    形势已经到了这地步,让我们怎么逃命?

    我的心中忍不住地绝望了,望着那尊魔神一般降临的躯体,嘴巴发苦,有一种自杀的冲动。

    那牛头巨人脸上由无数黑虫子游动组合而成,它前几日受过重伤,头颅并没有长全,那牛角都只长了半截。它吃过亏,所以有些畏惧地打量了一番地上,见无大碍,方才放心下来,拖着黑色浓雾形成的锁链,从那黑洞的口子处往下跳,堪堪就落在了与黑潭魔尸熔合在一起的白纸扇罗青羽身边。

    罗青羽十四年修鬼,身体大部分都已经被鬼力透染,腐烂熏臭,仅仅只能够用香料或者其他手段来维持,几乎就是半个僵尸,又有那秘法传承,在大仇得报之后便不管意识有无,想要拖着面前的这些人,一同死去,故而能够在短瞬之间,将自己的躯体融入了经过无数年岁月萃炼过的黑潭魔尸上面。

    两者经过奇妙融合,在一阵让人恶心和恐惧的变化之后,最终形成了一个佝偻着身子的人形怪物来。

    这怪物脑袋出奇硕大,体型异常,是个驼背,那没有完全融为一体的后背骨成弓形,高高翘起,脸已经完全就是巫咸遗民的模样,只是似乎还闪动着智慧的光芒。

    也许是太过投入,他并没有意识到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恐怖巨人。融合之后的白纸扇狞笑起来,搓着满是粘稠体液的双手,发出诡异的尖叫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从张飞庙地洞之下盗取的尸丹提炼术,竟然有这等奇妙的用处?哈哈哈,我传承了巫咸遗民的记忆,我还是我,我还是罗青羽,但是我却拥有了无上的力量和经验——我只要将那个小丫头身体里的魔光萃炼出来,熔炼于身,便是青城山上的那几个老家伙,妄称地仙的人物,都不是我的对手了,哈哈哈……”

    罗青羽疯狂地笑着,似乎在为自己美好的未来而兴奋。

    他手上有许多黑色氤氲生成,里面有着浓聚不散的力量,似乎很恐怖。白纸扇怨毒地看着我们,笑了,说我要将你们这些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杀死,然后将你们的魂魄炼制进我的体内,永远听从我的奴役,生生世世,永无断绝!

    然而他虽然从我们的眼中看到了恐惧,但是发现这恐惧并不是因为他,而是他的身后。

    陷入疯狂中的他终于有了一丝清醒,回过头去,只见一尊身高两米四五的巨汉,正耸立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或许是融体时将脑子搞坏了,罗青羽完全就没有了白纸扇的睿智和沉稳,也不能够审时度势,见到这么一个恐怖的牛头巨汉手持铁链站在自己的后面,顿时顾不上恐惧,伸手就朝着那个家伙的裤裆掏去。

    这一招也是有名有姓的手段,名曰“猴子偷桃”,但凡是雄性生物,都会为之颤抖。

    融合了巫咸遗族尸身的罗青羽既然有着这般的自信,他此刻的力量也是不容小觑。这一番掏鸟式,气势惊人,别说是掏鸟,便是岩石垒块,他也是随意掏得,砸弄个粉碎。然而那个从诡异空间中跳下来的牛头巨汉不闪不避,便任有罗青羽这一击,打在了自己的胯下来。

    罗青羽一招击中,伸手就是狠狠一抓。

    然而他并没有抓到自己想象中的东西,而是一大团游离不定的丑恶长虫,掉落下来,朝着他的手臂上面游去。这些虫子,和那牛头巨汉脸上的那些细微虫子又有着很大的不同,呈红色,如长条蚯蚓,一根根伸长收缩,皆带吞噬周遭的鬼气。

    罗青羽身形一滞,竟然动弹不得,头顶有古代捉拿囚犯一般的铁锁链垂落下来,往其脖子处一套,那牛头大汉“哞”的一叫,那个融体之后变得十分恐怖的家伙竟然一点都动弹不得。那巨手往脑壳处一拍,头顶立刻冒出一股游离不定的气息来。

    牛头巨汉熟练地将这气息给捉住,往嘴里面一口吃去,美美地嚼动了一番。

    罗青羽的身子倒垂下来,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陡然出现的恐怖牛头,让我们都震慑莫名,大家原本是在围绕着罗青羽而站立的,此刻都按捺不住心中那股狂潮卷涌的恐惧,一步一步地后退,逐渐地聚拢到了一起来。

    我早已藏好震镜,看到秦振、白露潭和王小加都朝着我靠拢,顾不得害怕,一边勉力往后面退,一边压低声音,朝他们大骂:“艹,你们过来想死啊,还不赶紧跑脱去?再不跑,大家都活不过今日!”

    白露潭颤抖着身子,牙齿打颤,说这东西,这东西,真的就是那……

    拔志刚见到这牛头巨人,也忍不住地发抖,不过他或许是被罗青羽刚才的话语激发了身为教官的勇气,硬着头皮上前,大声地叫道:“何方妖孽,敢来人间造次?还不速速回去,尘归尘、土归土,呼吸归空气,血液归流水,回到你来的地方去吧,不要扰了这人世间的清静!不然,我等必将上奏天官,治你滥杀无辜的罪名!”

    拔志刚这一番话语,显然是用了寻常人家吓唬鬼魂的法子,无外乎告状而已。

    然而那牛头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而是瞪着一双巨大幽亮的眼睛,朝着我这边往望来。它的眼神里面,并没有半点温暖,只有深冬十二月的严寒,冷漠得如同外星球的生物。我被瞅了这么一眼,遍体生寒,仿佛寒冬腊月,一盆冰水浇到了头顶上,止不住地直哆嗦。

    我见它的身体开始动了,知道它是瞧见了我怀里的震镜,也晓得了我们几个便是前几日暗算于它的人。

    硬拼是拼不过的,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跑。

    见我逃走,那牛头巨汉狂怒,朝着我大步迈来。它的正面就是拔志刚,那个教官见此情形,从怀里拿出一张红色的符箓来,开口念道:“神符命汝,常川听从。敢有违者,雷斧不容……”此为雷符,虽不知威力,但必定不凡。然而没等他念完咒文,那牛头巨汉便已然撞上了他,手一扯,人飞,符烂。

    那两个青年人不知险恶,提剑便刺,被两根索魂锁链给捆住了脖子,顿时就瘫软在地,再无生息。

    为了避免连累同伴,我尽量朝着人少的地方猛跑,然后对着小尾巴一样跟着我的朵朵大声叫嚷,让她离我远远,不要过来。她不肯,哭着鼻子跟辍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只知道短瞬之间,身后一阵人仰马翻,好多人都被秒飞,当我看到朵朵被一根黑色萦绕的锁链给拘住的时候,便再也不跑了,回转过身来,双手将恶魔巫手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力量,依着慧明之前的那架式,手结宝瓶印,口念金刚萨埵降魔咒,拼死一击。

    由于身高的问题,我的手即使高高朝上,也只能够打在了它的下丹田处。

    劲气一发,那牛头巨汉浑身一震,淡薄了几分,却又转瞬凝聚了身形。

    我还想要掏出震镜来搏命,一道锁链将我的脖子给锁住,顿时眼睛一阵黑暗,意识飘飞,感觉魂儿都随着那根锁链而去。当那锁链越来越紧的时候,我心底里,突然升腾出一股愤怒来。

    无边无尽的愤怒将我整个人的生命都点燃,好多疑问浮出脑海——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弱?为什么我不能够保护自己身边的朋友和伙伴?为什么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丑八怪,就要杀死朵朵,将我们这些人都给置于死地?这狗日的,凭什么这么嚣张?

    这天下间是怎样一个道理,为什么一定我要死去?

    就在我意识即将沉沦下去的时候,我突然莫名地有一股磅礴的呐喊声,从心中迸发出来:“艹你娘,又是你个龟儿子,滚,滚,滚回你那个潮湿的老窝去,不要让老子再看到你!以后见到你一次,打你一次,打死为止!”

    这声音发出来之后,我仿佛失去了控制力,感觉自己浑身仿佛变成了汽油桶,无尽的能量从体内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轰然爆炸,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包括我自己。

    然后我感觉好累,好困倦,意识止不住地往下方沉沦,在我即将陷入黑暗的最后时刻,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响起来:“哟嗬,都是老熟人啊?嘎嘎嘎,早知道这个样子,大人我就不赶过来了,搬个板凳看戏,岂不畅哉?我艹,两傻波伊打架,真少见!”

    听到这声音,我莫名地感到了心安,深吸一口气,再也记不得任何事情,永坠黑暗间。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万年,也许是亿万年。

    当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入目处是一张精致得过分的美女面孔,眉目如画,粉黛淡颜,用尽我所有的形容词,都难以描述她十分之一的美丽。我的思绪停顿了很久,也想不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鼻翼间尽是好闻的少女香气,张了张嘴,半天才唤出一声:“水……”

    那美女本来是在凝视着我,见到我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手捂住粉嫩的嘴唇,讶然,听到我说话了,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踩着小碎步去倒水,结果手忙脚乱,把那玻璃杯子给摔了,热水洒了一地,倒是把自己烫得哎呀呀直叫。我听她叫唤的语气,十分熟悉,似乎在某些影视剧里面听过这调调,过了一会儿,回忆终于涌上了心头,才想起来,这个女孩子,不就是加藤亚也么?

    此刻两颊绯红,楚楚动人的可人儿模样,哪里还有以前植物人时的那惨白虚弱,简直就是那电影上面的明星,从画报或者银幕里面走了下来。

    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碎了一地的玻璃,我有些担心,使劲儿憋出了一句:“别动……”

    话音未落,她便又是“唉呀”一声叫唤,抬起右手的食指,白嫩嫩的手指上面,就有鲜血冒了出来。看着可怜巴巴吮吸手指的日本妞儿,我叹了一口气,可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听到里面有动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我抬头看,只见留着长发的杂毛小道出现在我的眼帘里。

    见到我醒来,杂毛小道快步走到床前,一把就紧紧抱住了我,哈哈大笑:“小毒物,你丫可算是醒过来了,就知道你这个吊毛福大命大。死不了,果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真好!”我被这家伙抱得紧紧,感到浑身骨头都生疼,大声地叫了两声,他慌忙松开我,然后取下床头的呼叫器通报医生。

    看来这里不是高级病房,就是重症间,这边一声招呼,没一会儿医生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欣喜地给我做了一通简单检查,然后告诉我和杂毛小道,说醒过来就好,万幸了。后面的事情,就要看复健和调养了,不过这个不要急,慢慢来,你的伤实在太严重了,需要慢慢调养才行。

    说完这些,医生又关照了几句“注意休息”的废话,起身离开。

    在医生帮我检查身体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我身躺在一间宽敞的病房中,桌子上有粉红色的康乃馨、满天星和蓝色熏衣草,把房间装点得还素雅而富有生气。我尝试着动了动,身子仿佛失去控制一般,从脖子往下,虽然还有一些知觉,又酸又麻,但想要动弹,却根本没有法子。看这动静,我不由得有想哭的冲动——尼玛,哥们这是要瘫痪的节奏么?

    叫唤肥虫子,也得不到回应,所幸这小东西还在我的体内,就是呼噜呼噜睡,沉眠而已。

    我强忍着巨大的沮丧,用意识去沟通槐木牌,发现朵朵和小妖朵朵都在里面,一切安好,乱糟糟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杂毛小道见我哭丧着脸,幸灾乐祸地大笑,说看看,玩大了吧?谁叫你这么逞强,而且这种刺激的事情也不叫上我和虎皮猫大人,结果变成了这副废人模样,真的是活该啊!

    见到这家伙一副贱样,我就忍不住发火,说还不是你那个狗屁大师兄,说什么集训营里面能够锻炼人的经验和意志,而且还能够对我进行系统的培训。结果尼玛的一趟试炼下来,死的死,残的残,学员挂了一大半,这是什么狗屁的节奏啊?我靠,这趟集训何止是坑爹?简直是坑爹!

    听到我一连串噼里啪啦地抱怨,不停歇,杂毛小道脸上那贱笑不改,拍着手说好,到时候我把这些话,给大师兄学一遍,到时候让他来跟你解释吧。

    当那锁链越来越紧的时候,我心底里,突然升腾出一股愤怒来。

    无边无尽的愤怒将我整个人的生命都点燃,好多疑问浮出脑海——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么弱?为什么我不能够保护自己身边的朋友和伙伴?为什么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丑八怪,就要杀死朵朵,将我们这些人都给置于死地?这狗日的,凭什么这么嚣张?

    这天下间是怎样一个道理,为什么一定我要死去?

    就在我意识即将沉沦下去的时候,我突然莫名地有一股磅礴的呐喊声,从心中迸发出来:“艹你娘,又是你个龟儿子,滚,滚,滚回你那个潮湿的老窝去,不要让老子再看到你!以后见到你一次,打你一次,打死为止!”

    这声音发出来之后,我仿佛失去了控制力,感觉自己浑身仿佛变成了汽油桶,无尽的能量从体内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轰然爆炸,将一切都焚烧殆尽——包括我自己。

    然后我感觉好累,好困倦,意识止不住地往下方沉沦,在我即将陷入黑暗的最后时刻,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耳朵边响起来:“哟嗬,都是老熟人啊?嘎嘎嘎,早知道这个样子,大人我就不赶过来了,搬个板凳看戏,岂不畅哉?我艹,两傻波伊打架,真少见!”

    听到这声音,我莫名地感到了心安,深吸一口气,再也记不得任何事情,永坠黑暗间。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也许是一万年,也许是亿万年。

    当我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入目处是一张精致得过分的美女面孔,眉目如画,粉黛淡颜,用尽我所有的形容词,都难以描述她十分之一的美丽。我的思绪停顿了很久,也想不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鼻翼间尽是好闻的少女香气,张了张嘴,半天才唤出一声:“水……”

    那美女本来是在凝视着我,见到我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手捂住粉嫩的嘴唇,讶然,听到我说话了,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踩着小碎步去倒水,结果手忙脚乱,把那玻璃杯子给摔了,热水洒了一地,倒是把自己烫得哎呀呀直叫。我听她叫唤的语气,十分熟悉,似乎在某些影视剧里面听过这调调,过了一会儿,回忆终于涌上了心头,才想起来,这个女孩子,不就是加藤亚也么?

    此刻两颊绯红,楚楚动人的可人儿模样,哪里还有以前植物人时的那惨白虚弱,简直就是那电影上面的明星,从画报或者银幕里面走了下来。

    看着她手忙脚乱地收拾碎了一地的玻璃,我有些担心,使劲儿憋出了一句:“别动……”

    话音未落,她便又是“唉呀”一声叫唤,抬起右手的食指,白嫩嫩的手指上面,就有鲜血冒了出来。看着可怜巴巴吮吸手指的日本妞儿,我叹了一口气,可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

    听到里面有动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我抬头看,只见留着长发的杂毛小道出现在我的眼帘里。

    见到我醒来,杂毛小道快步走到床前,一把就紧紧抱住了我,哈哈大笑:“小毒物,你丫可算是醒过来了,就知道你这个吊毛福大命大。死不了,果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真好!”我被这家伙抱得紧紧,感到浑身骨头都生疼,大声地叫了两声,他慌忙松开我,然后取下床头的呼叫器通报医生。

    看来这里不是高级病房,就是重症间,这边一声招呼,没一会儿医生便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欣喜地给我做了一通简单检查,然后告诉我和杂毛小道,说醒过来就好,万幸了。后面的事情,就要看复健和调养了,不过这个不要急,慢慢来,你的伤实在太严重了,需要慢慢调养才行。

    说完这些,医生又关照了几句“注意休息”的废话,起身离开。

    在医生帮我检查身体的时候,我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我身躺在一间宽敞的病房中,桌子上有粉红色的康乃馨、满天星和蓝色熏衣草,把房间装点得还素雅而富有生气。我尝试着动了动,身子仿佛失去控制一般,从脖子往下,虽然还有一些知觉,又酸又麻,但想要动弹,却根本没有法子。看这动静,我不由得有想哭的冲动——尼玛,哥们这是要瘫痪的节奏么?

    叫唤肥虫子,也得不到回应,所幸这小东西还在我的体内,就是呼噜呼噜睡,沉眠而已。

    我强忍着巨大的沮丧,用意识去沟通槐木牌,发现朵朵和小妖朵朵都在里面,一切安好,乱糟糟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杂毛小道见我哭丧着脸,幸灾乐祸地大笑,说看看,玩大了吧?谁叫你这么逞强,而且这种刺激的事情也不叫上我和虎皮猫大人,结果变成了这副废人模样,真的是活该啊!

    见到这家伙一副贱样,我就忍不住发火,说还不是你那个狗屁大师兄,说什么集训营里面能够锻炼人的经验和意志,而且还能够对我进行系统的培训。结果尼玛的一趟试炼下来,死的死,残的残,学员挂了一大半,这是什么狗屁的节奏啊?我靠,这趟集训何止是坑爹?简直是坑爹!

    听到我一连串噼里啪啦地抱怨,不停歇,杂毛小道脸上那贱笑不改,拍着手说好,到时候我把这些话,给大师兄学一遍,到时候让他来跟你解释吧。

    听到他这话,我又是好一通骂,骂得我口干舌燥,头晕眼花,正在这时,一杯水送到了我的面前来:“陆桑,你的水。”

    听到这清润如茶的话语,我沉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这才发现加藤亚也并没有走,而是恭恭敬敬地端着杯子在我面前,见我看她,加藤亚也脸有些红了,跟我小声道歉:“陆桑,对不起,我好久没有动了,肢体还是有些不协调,所以才打碎了杯子。不过……不过我会赔偿的。哦,你动不了,我来喂你吧?”

    说罢,她不由分说地将杯子放到了我的唇边,然后小心地往我嘴里面倾倒温水。

    说实话,我自从有了记忆开始,除了我老娘,还从来没有被人喂过东西,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一个精致漂亮得如同电影明星的美女。加藤亚也正在用一种极度关切,小心翼翼的态度,给我一点一点儿喂着水,我的心里面突然一阵温暖,也顾不上跟杂毛小道斗嘴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来。

    等我点头表示好了之后,加藤亚也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香喷喷的手帕,然后小心地给我揩尽嘴唇边的水渍,周到之极。

    我有些过意不去,向她点头表示了感谢,她慌忙地回礼,恭声说要不是陆桑将我的病治好,说不定我就永远沉睡过去了,照顾陆桑你,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而且见到陆桑终于醒了过来,亚也很开心呢。

    我与她客气两句,然后朝杂毛小道使眼色。

    老萧毕竟是我的老伙伴了,自然知道我有很多事情要问,于是起身跟加藤亚也说了几句告辞的话,那个日本妞儿满心欢喜地点头,说她先回去了,等明天再过来看我。我点头,再次表示了感谢,她诚惶诚恐地倒退着离开。

    看这加藤亚也小心地把房门关上,杂毛小道不由得感叹,说小日本就是会享受,把女人调教得这么懂事,简直让国人羡慕得要死。你知道么?这日本妞被你救活过来之后,她老爹派了好几波人过来寻她回去,但是她死也不肯走,非要等你醒过来才肯离开——你知道你最开始的诊断是什么么?一样的植物人,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看看,有多凶险,所以我说你这样已经不错了,知足吧。

    我望向窗外,正中午,和煦温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落进来,让人有懒懒的惬意。

    我问我睡了几天了?这儿是哪里?

    杂毛小道伸出两只手的食指,交叉,说十天,你他娘的睡了整整十天,你在集训营认识的那些朋友差点都疯了,将这医院闹了好几回。这里是宗教局在春城的一家对口医院,差不多是最好的条件了,林齐鸣那个吊毛说三天之后,如果你再不醒来,就要派专机,把你送到帝都最好的医院去。

    我心一动,说虎皮猫大人呢?我记得我在昏迷过去的那一瞬间,似乎听到了那肥厮的声音啊?怎么没有见到它?

    杂毛小道耸耸肩,说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他在东官忙得脚不沾地,结果突然有一天,肥母鸡说我有大麻烦,于是一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结果最终还是来晚了。好在你自己一个人就搞定了那个大家伙,单枪匹马——你不知道你当时有多威风,朝着那个传说中的家伙一通乱骂,然后还放言,“见一次打一次”,结果红光大盛,那家伙害怕了,就灰溜溜地跑路遁走。

    那场面,其他人都看呆了,傻愣愣地半天都没有回转过来……

    杂毛小道给我形容了一下那天的场面,满口子地跑火车,我一阵苦笑,人前风光有屁用,老子现在还不是瘫在床上了?

    见他说得畅快,我不得不打断他,问其他同伴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杂毛小道跟我谈及了我昏迷之后的情形:

    他是在我昏睡过后赶到的现场,同时到达的还有百花岭基地从附近某边防部队抽调过来的一个排的士兵。

    其实对于类似邪灵教这样的组织,宗教局相关成员配上军队,这样的组合才是最给力的存在,长枪短火,扫尽一切牛神蛇鬼。我们小队的成员,除了滕晓的左手臂齐肘而断之外,其他人虽然或多或少都受了一些伤,但是并没有人死亡,都已经住入了医院——我所在的这个医院,基本上住满了这次试炼中存活下来的学生。

    拔志刚没死,重伤,另外两个人魂被拘了,后来他帮着喊魂回来。他看到了萨库朗基地失踪的威尔岗格罗,那小子打了个招呼,便再次消失不见。

    说起来,这次试炼中,唯一没有死人的队伍,便是我们这个小队——赵磊男带队的小队全灭,另外一个撞上白纸扇的队伍,死了三个,还有三个人被教官带着跑到了怒江边,一路冲流而下,逃脱了围剿;在另外一个方向,黄鹏飞小队里,除了这个小子命大逃脱之外,那个道人乙和红衣女孙静被鬼面袍哥会的坐馆大哥张大勇给杀了,还有一个小队,被林齐鸣带队的军队援助下,好歹保住了四个。

    这么算来,集训营中出发时齐装满员的31人,到了结束,包括黄鹏飞小队退出试炼的三人,仅仅只剩下18人。

    除此之外,这里面还死了一个助理教官。

    这次试炼,甚至还死了一个西南局自成立起便在的、功勋卓著的元老级总教官,以及还有数名国际友人也惨死在了那莽莽丛林中——虽然他们其中的另一些人,将面临着谋杀罪的指控。

    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反XX事件,性质之严重,筹谋之缜密,都是宗教秘密战线上所罕见的。虽然大部分参与者或者死,或者已经被捕,但是以张大勇为首的犯罪团伙却冲出了我方的包围圈,朝着贡山县与迪庆藏族自治州德钦县方向逃去。上面十分重视,布置了诸般人手,严查死守,结果还是没有找到这个外号红魔的罪魁祸首(家住那附近的人,应该还对09年4月末汹涌而入的军人记忆犹新吧?)。

    杂毛小道说上面十分震惊,甚至从帝都后海,连续派了两位特派员过来核实情况,当时你处于昏迷状态,所以没有审核到你,不过集训营里面,从教官到后勤,到所有的学员,都被审核了一遍。据说慧明的老婆也被隔离了,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找你谈话——到底怎么回事?

    我将慧明和白纸扇罗青羽的关系,给杂毛小道说起,又将我所知道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

    杂毛小道边听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就贾微那个样子,想来姓罗的却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但是他就凭着这就反了,娘希匹,跟周林那个龟孙子,一个操蛋德性。不过事情未必就是罗青羽所说的那个样子,光萨库朗的黎昕,还有你所说的那个吸血鬼爱德华,都不是他所能够调遣的。有个事情忘记跟你说了,就在你们准备试炼的那几天,在东北白城子,就是关押重刑修行者犯人的监狱,发生了一起大规模的越狱事件,据说当时在幕后调兵遣将的,是邪灵教的掌教元帅小佛爷。我估计,你们这里,仅仅只是全国一盘棋里面,小小的一角。

    我们谈了小半个小时,果然,房门被敲响,杂毛小道去开门,走进来一个带着眼镜,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儿,竟然是尹悦。

    尹悦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和平时一样,并没有那种恐怖的请神状态。她给我介绍这个中年男人,叫做白羽,上面派下来做调查的,让我把事情的经过,特别是我和贾总教官、以及那个罗青羽在法阵之中发生的事情,给组织上详细地讲一遍即可。

    那个白羽并没有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热情地想要跟我握手,见我没动,才想起我全身瘫痪的事实,羞愧地拉着我的手道歉,还夸奖我,说我是这次集训营事件中的第一功臣,居功至伟,请接受他对我的敬意。他说完,居然一本正经地站起来,给我恭恭敬敬地举了三个躬,如同遗体告别。

    从尹悦的介绍中,我得知白羽跟大师兄是一系的,算是自己人,我便也不隐瞒,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一作了叙述。

    白羽没有带记录员,尹悦便充当了负责速记内容,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只录音笔。

    当听到慧明与罗青羽的隐秘,以及消息的泄露跟慧明的老婆客海玲有关系的时候,我看到白羽的眉头紧紧皱起,问怎么了?白羽摇头苦笑,而尹悦则帮忙回答,说他们来的路上刚得知,就在今天早上,那客老太太脱离了监控人员的视线,逃落了。

    我摇头苦笑,得,这条大鱼就这样溜走了,那老太太是不是能掐会算,知道我今天要醒啊?

    大致将事情说完,我不能够签名,他们拿起我的右手大拇指,在记录上面印了一个手印子。

    离开的时候,尹悦的眼圈红了,看着瘫痪在床的我,哭得稀里哗啦,说了好多感激的话,不过她到底是有事在身,感伤一会儿,便依依不舍地离开。调查小组离开之后,秦振、滕晓、白露潭、王小加和朱晨晨都陆续过来看我,滕晓的左手臂断了,不过状态还算不错,他跟我开玩笑,比起死去的同学,以及我,他算是幸运的了。

    我没有见到老赵,一问才知道,老赵作为本届集训营中表现最出色的的学员,已经进京去了。

    虽然是同一个队里的成员,但是滕晓和白露潭向来对那个沉默寡言的西南行者并不感冒,其余人也有些为我打抱不平。无论从战力,还是从取得的成绩,我都是远远超过老赵一大截,特别是我最后秒杀那个恐怖牛头时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让人震撼。这次集训营的最佳学员,理所应当是我才对。不过对于这个说法,我唯有苦笑,反问道:“集训营会选一个瘫子作为最佳学员?”

    被问者皆无语,唯有好生安慰我,我表示我并不介意所谓的荣誉,只是现在躺在床上,十分蛋疼。

    是啊,我是下午解手的时候,才知道医院的护工居然是个手脚麻利的小护士,女的。

    一想到自己大小便的时候,自己男性的尊严被护工摆弄来、摆弄去,就是为了顺利嘘嘘,我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所幸杂毛小道劝住了我,说你丫的,你只是全身筋脉凝滞不通而已,有着本命金蚕蛊,你到时候还不是活蹦乱跳,照样一条好汉?你就瘫这么几个月,算个锤子?红尘炼心,各种经历而已,想一想那些真正瘫痪在床的人,别人还是那么的坚强,积极乐观,你且忍忍吧,再寻死觅活,老子鄙视你。

    当天晚上我看见了朵朵、小妖,以及晚归的虎皮猫大人,两个小乖乖都表示可以服侍我的生活起居,而虎皮猫大人则很义气地表示,倘若我做主把朵朵许配给它,它必定豁出命去,帮我找来劳什子龙涎水,提前帮我打通经脉。

    我骂得它一个狗头喷血:有这好东西,还不如给三叔送去,过来这里泡妞,好厚的脸皮子。

    跟这些小东西们一通闲扯,我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不再为自己的伤势担忧。

    我看虎皮猫大人精神抖擞,问它怎么不困了?虎皮猫大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用翅膀摸了摸我的头,欺负我动弹不得,然后见我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就笑,它说还不是你把那个家伙弄得不敢出差了,大人我才轻松了一点。我想起来,说那天看到的那个东西,莫非真的就是传说的那一位?

    虎皮猫大人点头,又摇头,说这个东西,实在太复杂了,一言难尽,真的不能跟你们说——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事情就是这么个道理,别怪我不跟你们说,为了你们好而已。

    我又问我那天发出来的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虎皮猫大人依旧摇头,说个人的机缘,不可说,你也别多想。

    看到这个家伙在这里装神棍,我只恨不得立刻复原,将这个家伙揪起来,好好地敲打一顿。

    如此热热闹闹,倒也不会很冷清,之后的几天,各路人马过来嘘寒问暖,林齐鸣跑了三趟,便是在东北调兵遣将的大师兄,也专程打过电话来嘘寒问暖,并且慎重地给我道了歉。我让他不要介意,这种事情是意外,谁也避免不了的,何必挂念?说完这些,我问他白城子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师兄说情况不好,虽然抓捕了一些小杂鱼,但是邪灵教关押在白城子的三个重要人物,跑了两个,风魔苏秉义,媚魔刘子涵,皆是名动一方的人物。

    他或许实在是太忙,聊了几句便不再说。

    之后的时间我便是静养,差不多一个月,到了六月初旬,上半身勉强恢复了知觉,基本上能够坐轮椅了,而相熟的朋友出院的出院,转院的转院,我便也不愿在此停留,转院返回了东官。

    加藤亚也最终走了,留下很大一笔钱,说是给刘明执教的小山村,修建学校。

    那钱我交给了朱轲,并从我在茅晋事务所的股份收益里划拨出一部分,作为那个小学的持续性助学基金,用来帮助刘明曾经热爱的山村和孩子们——横财不留,家财不富,积德行善,心有所安,如是而已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苗疆蛊事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