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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小陌浮生沐爱如初见在线阅读全集:小说全文全集番外互诉衷情互诉衷情
洛佩斯挽着程溪溪,随着音乐缓缓滑开了步子。程小姑娘只是勉强跟了几步就了然于心,这位洛佩斯教授确实是一枚舞林高手。
他用两只手臂的力道引领支撑着小姑娘随乐声翩翩舞起。左手潇洒地牵引着迈步行进的方向,右手在姑娘的腰肢上微微发力,暗自指挥着她扭腰转胯的频率。对探戈一窍不通的程小姑娘竟然也能煞有介事地跟随洛佩斯的指点,装模作样地跳了起来。
她有时忍不住想低头看着步点,洛佩斯却在她脑顶上方小声说道:“别看地板,抬头看前方。”
程姑娘一抬头,正对上洛佩斯那两枚炯炯有神地突出的鹰眼。老鸟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眉毛微微挑动,嘴角挂着春风得意,一脸黑白相间的粗糙胡茬覆盖着颇有棱角的迷人下巴。
抒情悠扬的小提琴曲调一变,雄浑有力的钢琴声骤起。洛佩斯放在姑娘腰间的手掌骤然一松,左手手腕发力一扬,就将姑娘甩了出去。程溪溪反应不及,只觉腰间落空,顺着旋转的力道就被忽悠了出去。脚底下尚未找好步点,正在眩晕彷徨之时却察觉到对方牵引的力道一收,手腕一紧,她浑浑噩噩地又被收回到对方胸前。重心不平衡之际勉力用手撑了一把对方的胸膛,才不至于一头栽进洛佩斯教授的怀里。
洛佩斯是有意想在女学生面前炫耀几手舞技,宛转引领着程小姑娘忽而清俊迈步,忽而快速甩肩,忽而下腰,忽而旋转。二人跳得很是畅快淋漓。
舞毕四周响起几声稀稀落落的掌声,原来大家都忍不住驻足停下观看二人跳舞。程溪溪用眼光略微一瞟,却见角落里那位东欧女教授表情阴郁地盯着她,目光凛凛扫过,满脸耷拉着的肌肉瘤子和紧闭下垂的刻薄嘴角分明在展示着这个女人此时的不悦。
系里这位孤傲清高的东欧老女教授从来没有得到过男伴的共舞邀请,此时心中大约又是羡慕嫉妒恨,又是轻蔑和不屑,五味俱全,万般滋味全摆在了那一张深受地心引力困扰的资深老脸之上。
洛佩斯跳完了探戈并没有立即要放程小姑娘走人,紧接着又拉她跳了一段风格轻灵幽秘的灵魂乐。
程溪溪一手轻轻搭在对方肩头,将另一只手置于对方粗糙宽大的掌心之内,随着黑人女歌手的磁性声线缓慢移动着脚步。
洛佩斯个子很高,程小姑娘端正站好也就只及对方的胸口。她的视线心不在焉地在对方白衬衫的领口处游荡,瞥见那敞开两枚纽扣的衣领中蹦出来的一丛金棕色毛发,立刻就产生了某种生理反应。
喉咙不适,胃酸倒流!
小姑娘心想,看来自己这辈子是没有吊美洲鬼佬的潜质和性趣。每次一见到浑身长毛的雄性动物,就迸发出一种在饭桌上猛然看到一盘没拔干净猪毛的红烧蹄膀的惊悚感觉!顿时胃口尽失啊!
还是待见自家床上那一只白白净净滑滑溜溜的小兽。温度好,触感好,口感更好,十分开胃…
洛佩斯教授这时缓缓开口:“溪溪,你好像还没有通过咱们系的专业考试?”
程溪溪:“哦,是呢。下学期准备准备,春假过后就考吧!”
洛佩斯:“你是外国学生,应该是做‘比较社会学’这个方向吧?这个科目非常难,你要是有什么关于考试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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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溪:“哦,我会努力的。谢谢您。”
洛佩斯:“…其实我一直想问问你,你们中国学生为什么要来美国念书?我听说中国大陆来的留学生,百分之八十都留在美国不回去了;而台湾来的留学生,百分之八十都选择回去了,很有意思。”问话之时,这人的眉梢嘴角分明现出一丝嘲弄神色。
程溪溪没有想到洛佩斯会起这么个话题。听起来像是“比较社会学”的某一类课题,可是如今搁在自己身上却令她着实不爽。她不以为然地答道:“我当初选择出国念书就是想开阔眼界,了解和自己国家不一样的社会形态和风土人情。至于其他的中国留学生嘛,我想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发展方向的权利吧。中国的这张烙饼很大,但是等着吃这张饼的嘴巴也够多。人才过盛怎么办呢,就输出支援全世界呗!”
程小姑娘心想,切~有什么呀,你自己不是从第三世界巴拉圭小破国来的么,你怎么没有打包卷铺盖回去呀!
洛佩斯接茬儿就问道:“那你呢,溪溪?你毕业了打算回到中国教书么?还是像很多你的同胞一样,来了就留在美国不想回去了?”
程溪溪一时语塞。她平日里对某些问题就十分地迷茫,一向懒得深入思考。这姑娘是既缺乏民族主义激情和报效祖国的荣誉使命感,也不具备沉迷于这繁华的资本世界挖空心思争名逐利的强烈**。程氏小姑娘的人生哲学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夜有肉今夜食。至于以后要怎么样,呃,那不是还有她陈言哥哥罩着么!
程溪溪踌躇了一会儿,对洛佩斯教授说:“将来怎么样我还没有想好。再说这个也得看我男朋友的想法,如果他很想回国做一番事业,我就跟他回国;如果他很想留在这里发展,我也许就跟他留在这里。”
洛佩斯惊异地挑起了眉毛,问道:“哦?你有个很要好的男朋友?中国人么?”
“当然。”
“呵呵!你自己就没有个确切的人生打算么?一辈子就要追随一个男人的脚步生活?”
程溪溪被这话郁闷了,因为洛佩斯教授这话音分明就是暗示小姑娘没理想没志向嘛!她咬咬下唇不服气地说道:“我觉得两个人一起生活,互相扶持就是了。谈不上谁勉强去追随谁。既然是决定了要跟一个人在一起,那人生的路就是要奔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方向去努力。如若不然,还谈什么在一起呢。”
洛佩斯淡淡冷笑一声:“呵呵,说得也有理。”
这老鸟玩味地盯着程小姑娘,短短几个回合闲聊已经心下了然:这姑娘心性淡泊,胸无大志,脑子里竟然就只惦记着自己的男人,对感情的期待远大于对事业前途的追求。而且不知人情冷暖不懂上下钻营,状似懵懂单纯却又心中颇有主意。显然不是那一类可以轻松勾得上手的女孩…
在这老男人的人生经历中,十八岁在家乡与农场主的女儿结婚,二十五岁撇下老婆到美国求学;三十岁第二次结婚,娶了白人女律师;四十岁三婚,娶了西裔小嫩模。每一次的婚姻对象都比上一任老婆更加年轻漂亮,更能够体现他的事业有为,功成名就。
对于洛佩斯教授这一类的男人,结婚就像是在赌场玩儿十一点,每一次都如同在赌桌上翻开一张新牌一样心怀期待。当然,赌局一旦结束,指缝中的一把牌也就全部撒手甩掉,心中不会存有多少留恋和不舍。人生之路在于不断地攀登事业高峰,而感情是什么?感情无非是攀山的路途之中,随手采摘的几朵野花,几株嫩草。
而某个傻闺女是把感情摆在第一位,看作是攀登的目标。前途啊事业啊,竟自被当作了攀山途中偶尔硌到她脚底板之下,让她不太舒服不太痛快的几粒小石子。
程小姑娘心中其实也暗自同意对方对自己的某种评价。她知道自己就是一枚相当缺乏崇高理想和远大目标的凡俗女孩。在她十分有限的当心思里,美好的人生就是一间房子,一辆车子,一个轻松愉快的营生,三五成群几个朋友;每天回到家中,桌上摆着一餐可口的饭菜,床上躺着一个等她的男人…
这样不就挺好的,人生还需要勉力追求别的什么?
程家老妈一直都心心念念地想让自家闺女混到一枚美国绿卡再风风光光地回国省亲。用程老妈的观点来讲,用那一枚灰绿色小卡片甚至蓝本护照代替你的户口本和居民身份证,就能一下子让一个出身不够红贵的国人再次走在中国的大街上,品尝到特权阶级高人一等的心理虚幻优越感和生活实际便利性。
而在程溪溪这小闺女的心眼子里,追求什么事业、什么绿卡、什么美国公民身份,都没有追求自己喜欢的男人更能激起她心底的亢奋和热情。可是这种很没格调没出息的大实话又不好去跟外人宣扬,要不然连自己老妈那耳根子都通不过。
要说程溪溪这闺女费劲念个洋博士学位纯属浪费,还不如去日本念个家政学校来得实惠!
傍晚回到家中,程溪溪一头扑进小陈先生的怀中。
“唔?怎么了?”
“嗯,想你了!…哦,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呢!”
陈言一看,好么,小姑娘竟然把餐会上剩下的几枚布法罗辣鸡翼给打包回来了。他忍不住嘲笑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打包合适么?也不怕人家说你!”
小姑娘睁圆了眼睛美滋滋地说:“是我们系大秘让我打包的!那帮大秘小秘每个人都带了好几个饭盒在那里吭哧吭哧往自己家划拉呢!不要白不要,反正公家花钱!…再说人家是特意给你带的,知道你最爱吃这个口味嘛!”
“嗯…”男人乐了,随即被一枚鸡翅糊了满嘴的蜂蜜烧烤酱。
程溪溪给陈言擦干净手指,凝视对方温暖沉静的眸子,忽然心血来潮搂上他的腰:“咱俩跳舞吧!我想跟你跳舞…”
其实在跟洛佩斯教授跳舞之时,程小姑娘心心念念地就只惦记着自家男人,恍然惊觉怎么两个人竟然还没有共舞的经历。
没有音乐,没有鼓点,两个甜蜜的小人儿抱在一起,在客厅正中温馨地踱步。
程姑娘把一颗头颅紧贴温热的胸口,又忍不住将光溜溜的小脚丫直接踩到男人的脚背之上,让男人稳稳地擎着她,一步一步在屋中轻移游走。
陈言的高度和程溪溪很配。俩人这样直直地贴着,姑娘的小脑门正好磨蹭到男人的下巴。她体会着那熟悉的粗糙触感,心绪翻涌,在男人耳畔喃喃地说:“陈言哥哥,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人比较地…没什么出息啊?”
男人用两臂轻轻环抱着姑娘的肩膀,头枕在她脑顶正在习惯性地散漫发呆。忽然听到她这样问,诧异道:“怎么没出息了?你很好啊…”
“唔,就是没什么本事,没有远大理想,将来在事业上也帮不了你什么忙吧!你以后会不会失望啊?”
“为什么要失望呢?怎么这么说…”男人不解。
“嗯,就是…你看有的女人吧,事业上特别强悍,出门在外就能罩着男人。我们系以前有个特别牛掰的女教授,当初来系里教书就是随身带着她老公来跟系主任直接谈判的。系里想留下这女教授,但是看不上她老公。那男人是普林斯顿毕业的博士,但是研究做的不行,人也特别内向不会说话。女的就说不行,你必须得给我老公也找一个教职,没有教职就给他财政单列一个职位,总之我们两口子就得在一个学校教书不能分开!系里没办法啊,就给了那男的一个讲师的位子。女的很不满意呢,后来洛杉矶分校许诺只要她肯来,就连带给她老公助理教授的职位。她立马就带着她老公头也不回地跳槽跑路,把我们系给开了!你说一个女人混到这种各处用人单位都巴结着想要她的地步,而且还能混搭着把自己老公也给推销出去,多么带劲啊!”
小陈先生不以为然地说:“男人混到这种没有老婆帮忙搭着卖,就找不到工作的地步,那也太没劲了吧!”
“唔,我就是说这个意思嘛。再比如,李启铭那哥们儿,我跟你提过吧,找个ABc小女朋友,等毕业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他本科毕业如果找不到工作居留身份就没了,可是这一结婚好处可大了,立刻就拿婚姻绿卡了。咱们在美国奋斗好多年,辛辛苦苦地念完博士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混到一枚绿卡;你看人家,娶个美国媳妇绿卡就到手了呢。难道你就没想过找一个这样对你有所帮助的老婆么?”
男人忍不住皱起眉头,眼神流露不满地说:“你想什么呢?我不会去找别人…”
程溪溪仰脸看着陈言说:“你别误会,我没说你要找别人。我就是纯粹发表一下人生的感慨!你难道不喜欢事业上、能力上比较出色,带出去能给你脸上增光添彩的女人?”
“为什么要喜欢那样的?”
“找一个优秀、出色的伴侣,没准儿就能让你的人生少奋斗十年二十年,提前去夏威夷瓦胡岛买个别墅退休养老。你难道不羡慕他们?”
陈言定定地看着女孩儿的眼睛,半晌才说道:“没必要去羡慕人家。如果仅仅是为了获得某些好处,那样的婚姻有什么值得羡慕?俩人在一起难道就是要从对方身上弄到便宜?尤其还是那种便宜,没什么意思…”
陈言心想,这男人从女人身上获得个吃饭和滚床单的便利优厚,还算是正常的索取。若是在事业上和金钱上占女人的便宜,那就跟吃软饭没什么两样,完全不属于感情和婚姻中的正统常态需求。换句话说,找个太有出息的女人罩在自己脑顶上发光发热,那这男人是不是就显得挺没出息了?
程溪溪也笑了,嘴角浮现甜美如蜜的神情,说道:“我其实没有羡慕别人,真的。我觉得咱俩在一起慢慢来,将来不管怎么样,都要两个人在一起…一直都在一起,这样多好呢…”
“嗯。”
姑娘又说:“可是我这么笨,你以后要养着我的哦!”
“呵呵,好,我养着你…”
“哼,你如果真的不在意这些,为什么当初没有从国内搬运一个f2过来金屋藏娇?”
“已经遇见你了,怎么办啊!看着这么顺眼,做菜这么好吃,不想换了…”
程姑娘最终故作无奈状地叹气说道:“咳,你这个人,怎么竟然跟我一样的没有追求啊!不过也是的哈,有高尚追求的人估计也看不上我!”
陈言心中叹道:咳,那些有远大追求的姑娘们,估计也不会瞄上老子吧!所以也就是你了,竟然是这样地…无欲无求,随遇而安,从来都不给身边的男人任何压力,就只是温存体贴的陪伴在我身边。
我知道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想要的,我能给的起。
陈言想到这里忍不住轻笑,用手掌的弧度摩挲着姑娘的小脑袋,凑上前去,将嘴唇轻轻点在她额头之上。如一粒小石子投入碧波之中,这一吻顷刻间让姑娘的整张小脸都荡漾出甜美的波纹。
手掌的热度让程溪溪头皮酥麻,心情旖旎。她有时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一切感官触觉细胞,都已经对这男人的身体产生了某种强烈的需求感和依赖感。每一次贴着对方,就忍不住想要抱得更紧;每次抱得更紧,就忍不住想要将自己填进对方的身体之内,合二为一。
姑娘嘴角忽然迸发出一枚妩媚的笑容,诡秘神情一闪。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脖颈,身子轻巧地往上一跃,两条腿不偏不倚地挂在了对方胯上,直接就来了个小猴爬树的谄媚姿态。
男人会意,两手搂住了她的大腿,将她的身子牢牢固定在自己身前。
二人额头相抵,四目相对,久久凝视,舍不得移开半寸的目光。
程姑娘轻笑:“我说小树,你这样站着不累么?”
男人笑答:“不累,小猴。”
“不累咱俩干点儿别的?”
“嗯…好…”
二人同时“咯咯咯”笑出了声。紧贴着的胸腔中,那隐隐的振颤仿佛形成了某种共鸣。唇角辗转,耳鬓厮磨,心中涤荡着止不住的柔情。满池的春水,融作一处涟漪。
20.你的生日
西园公寓陈氏小情侣家中。程溪溪这晚于清凉月色之下清理掉屋外露台大饭桌上的一片碗碟狼藉,刷干净厨房,擦一把香汗,回到了卧室。
她男人懒懒地躺在床上,酒足饭饱,因为多喝了几瓶黄的白的而显得有些醉态朦胧。
那一天是小陈先生三十岁的生日。一群兄弟来家中狂撮了一顿火锅,干掉了十斤羊肉,三箱青岛啤酒和几瓶红星二锅头。程溪溪特意去洛杉矶大华超市买的切好的涮羊肉片,又用了北美大陆最火爆畅销的小肥羊火锅底料,这一顿吃得大家思乡情切,豪气干云。
“喂!我都洗完碗了,我都收拾完厨房了…”程溪溪伏到男人耳边低语。
“嗯…你真好,真好…”陈言在朦胧之中轻声答道。
“哼!应该是您洗碗的!你这个坏人!竟然装醉!”
“唔,我错了。我明天洗,以后天天洗…”男人懒懒地侧身,脸很谄媚地在程姑娘手边蹭着,睫毛微动,声音轻佻。
“小样儿的,别长了一岁就不认主儿了,以后要乖哈!”
“嗯,我乖,你永远都是咱家的领导…”
“那你是咱家的啥啊?”程溪溪笑问。
“你是领导,我是长工;你是人大,我是政协呗!”
某个沉默的男人在酒后明显开始话多,不停地唧唧歪歪,嘴贱犯贫,开始唠叨个没完:“我就是个协商的,提建议的;你是决策的,你指哪儿我打哪儿!人大让我提什么意见,政协绝对不敢提其它意见…唉?不对!你是人大并国务院并最高人民法院,立法权、执行权和司法权都归你…”
程溪溪笑喷,正待答话,不料怀中男人贼心不死,继续咕哝着说:“不对,你不仅是人大并国务院并最高法院,你还是中央/军/委!武装镇压,集权施暴的也是你…”
陈言说完忍不住自己锤床狂笑起来。程小狮子随即怒不可遏地扑了上去。一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小床上枕头乱飞,被单狂舞。
男人半推半就,欲拒还迎般地抵抗,很快被“中央/军/委”就地制服,乖乖地趴在床上迎接家暴。
“军/委”毫不客气地伸手进去,照着男人大腿内侧最柔软的白色皮肉上狠狠掐了几把。
哼!我军不能空担威名不给你显示一把强大的集权火力!
男人哼哼着求饶喊疼。那时闪动的睫毛和嘴角的弧线却分明散播着幸福和满足,声音糯糯地十分柔软,一副小猫撒娇的萌样儿。
两个人平静地躺在床上,眷恋地抱着。
程溪溪喃喃地说:“陈言哥哥…你都三十岁了…”
“嗯…”
“陈言哥哥,为什么咱俩在一起这么开心呢…”
“因为你好,真好…”
程溪溪忽然想起个重要的事儿,说道:“哦,你的那篇paper,我觉得我改完一遍还是不够好。我的英文也拿不上台面儿,人家老美一看那语法和行文感觉就知道我也是一个讲外语的。我师姐推荐了一个帮她改论文的写作编辑,专门给别人改论文的。人家讲母语的,专业还是语言学博士。你说呢?”
“这种要收钱的吧?多少钱呢?”
“当然是要收钱的,嗯…大约要五百多块钱吧。”
“五百块?太贵了吧!快赶上咱家一个月房租了。”
“我也觉得挺贵的,可是我觉得值得试一下。毕竟,你这个project做两年了,怎么能不发表呢?多可惜呢!咱俩下个月少在外边吃几顿,再少买几件衣服,也就省掉这笔钱了。你说呢?”
“嗯…饭还是要吃,你的衣服还是要买的啊…”
“我不买衣服了!其实这点儿钱算什么呢!我觉得现在花些钱把paper发出去,是为你的将来做投资。我觉得这种投资是值得的,陈言哥哥!”
程溪溪小手一挥,甚为豪爽,抱着男人的头狠狠亲了一大口。
深夜,程溪溪轻轻抚摸着陈言后颈上几缕卷曲的黑发,给男人讲起他们社会学系内部最近的八卦。一位伯克利毕业过来教书的朴姓韩裔女教授dr.park,在系里混满五年,最近没有评上tenure(终身教授职位),要被迫卷铺盖走人了。
系里扔给她的理由是她出的那部专著缺乏原创性,在学术界的影响也不够,所以不具备提副教授的条件。
这位女教授一怒之下告到了学校,跟社会学系打官司,认为系里重男轻女,搞性别和种族的双重歧视。当初明明说好了出版一本专著和若干期刊文章就可以拿终身教职,现在被人廉价雇佣使唤了五年,不给终身制就要踢她走人,她不干。
雇佣律师和学校扯皮了好几个月,最后学校判定社会学系输了官司。dr.park如愿以偿提了副教授,拿到了终身教职。
dr.park后来和连老板一起吃饭,顺便捎上程溪溪。女教授感叹道,在美国学术界女性就是不好混,外国人更不好混,外国女性呢,简直就是最不好混,别人都把你当作个异类!你研究做的不好,人家看不起你;研究做的好,人家不买你的帐。你拿不到tenure,大家觉得是理所当然;你拿到了tenure,大家就认为你是靠性别和种族籍裔占来的便宜。
平常给学术期刊发个什么paper,动不动就给你打回来说让你回家改英语去,英语说的不够漂亮还来发什么paper?可是学术性文章需要写得跟畅销小说似的优美动人天花乱坠么,把假设、论据、论证和事例都讲清楚不就行了么!
程溪溪跟陈言讲,那个女教授感慨的一点儿不假,看看社会学系那几个年轻帅气的美国男教授,拿终身教职都多容易呢!
教社会学统计课的某位男教授,三十五岁还不到呢,一本书也没写出来,就发了几篇期刊文章而已,这就能评上。还有那个Alanvilla,讲课讲得也就囫囵吞枣吧,可是架不住人长得*就是帅啊,课堂上座率狂高,学生考评一片飘红,四年就混到副教授了!
这年月就算是一头猪长得特别帅,它的肉都卖得比别的猪要值钱。那些丑猪的后臀尖二十块钱一公斤,他Alan帅猪的后臀尖就得卖三十五一公斤!
陈言伏在程溪溪怀里听姑娘拿一群教授打趣,听到Alanvilla的后臀尖实在忍不住乐出了声。心想那厮也就是中看一些,那一脸的皱纹和胡子茬能中吃么,能有自己怀中俏生生的小佳人好吃么?
却听得姑娘又说道:“所以说呢,有些事情想开了也就这么回事。人家美国鬼子也要吃饭的呀,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们外国人拔了份儿了,他们多丢人啊!咱们是在美国鬼子的地盘上混,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顺水低头呢。有些事情就是得按照人家的游戏规则来。让他们先得意几天,哼,等你的算法发表了,让那个美国白老头捧着他的隔年剩馒头喝西北风去吧!所以陈言哥哥,你别着急,专心做你的project。至于别人能不能认可,那要看他们有没有眼光,你自己尽力了就行。”
陈言默默地听着,听程溪溪兜了这么一个大圈子终于安然降落到了重点,心中顿时明白(看经典小说来——>
http://www.shunong.com/书农书库)她这些心思全都是为了宽慰他。这姑娘讲的话多么合他的心意啊!
他睁眼望着程姑娘,黑漆漆的琳琅碧玉对上棕色的幻彩猫眼石,互相都流露出无比钟情的光彩神色。男人认真地把嘴唇贴上姑娘的脸,给了她一个“你放心吧”的亲吻。
这样美好又体贴的女孩儿,我怎么能让你失望?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之后的某一天,程溪溪上午出门去学校,路过停车场看见胤旭初和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那女子个子瘦高,面孔白皙秀丽,身子裹在一件剪裁精致的深灰色毛料连身裙内,低垂着头紧紧跟随胤旭初进了他家门。
胤旭初看见程溪溪连话都没讲,只是眼神微微示意就匆匆走过。这让程姑娘有些诧异。
而那女人看着也有些许眼熟,却又记不得是谁。程溪溪想,这大约又是学校里的某个女生吧,胤主席的新欢?
程溪溪没料到她当晚在办公室里赶作业之时,就接到了胤旭初的电话。
胤旭初的声音听起来沮丧又心绪杂乱:“程溪溪,你有空听我唠叨两句么?我就是,我想找个人说说这事,你别介意唉…”
“怎么了?你没事吧,没出什么事吧?”
“我没事,我能出什么事呢。我就是心里烦,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咳!蒋佩芸回来了。”
“谁?!”
程溪溪的聪明小脑袋一下子就反应出来了白天她在西园公寓停车场看到的那个女人是谁。
那女人明明就是蒋佩芸嘛!自己这八百度的瓶底近视眼竟然就没认出来老熟人。
因为蒋佩芸看起来变化太大了,清汤寡水,素面朝天,走路的姿态也远没有往日见到的那般趾高气扬目中无人,而且也没开宝马小跑出来得瑟。
程溪溪印象中的家世显赫出身富贵的蒋小姐,那看人的时候都不用眼睛看,似乎是用她脸上那两枚小巧精致的鼻孔睥睨地瞄着人的。这女人穿衣服要大红色,车子也要大红色,整个人就是一朵浓郁娇艳的红玫瑰。
一贯打小家碧玉牌哄一哄纯情少男的程姑娘,跟蒋小姐一比,那简直就是豆腐花对上了鱼翅羹,的确良碰上了水貂皮。人和人的质地一对比,从芯儿里就不一样,就看得出来自打娘胎里营养成分就不同。
程溪溪不解地问道:“她回来做什么呢?她还是不想放手,这也太执着了吧!”小姑娘心想,这蒋小姐追求胤旭初的劲头,那绝对是比她程小妹追求陈先生更加玩命和死皮赖脸,而且不计代价不吝血本。程小妹自叹不如。
“咳,她不是因为我才来的…或者也可以说是找我来的。反正现在就是,她家里可能出事了…”
程溪溪听出来了胤旭初有点儿凌乱。这人平常看着条理挺清晰的,今天连个完整故事都讲不明白(看经典小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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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溪,你现在在哪儿?能不能出来聊聊?…我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就是需要找个人说说这事。”
“嗯,好吧。”
学校附近某高速路出口处的kfc里,胤旭初和程溪溪在角落里坐定。
之所以选kfc,是因为这店最空旷最没人气,大晚上的店内一个人也没有。程溪溪十分怀念当年在国内常吃的香脆鸡腿汉堡和鸡汁土豆泥。到了这儿才发现,kfc怎么可以做得这么难吃?果然橘生淮南则为橘,生淮北则为枳!肯德基在咱中国**做得是对的,到了美国就连**都做不对了!
程溪溪从胤旭初口里大约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蒋佩芸两天前突然回到南加。胤旭初已经搬离原来的公寓,她打听了几道才找到他在西园公寓的新家。女人当时灰头土脸十分狼狈地拖着一堆行李去敲胤旭初的门,一进屋就坐在行李箱子上放声大哭,说她完了,她家也完了。
原来蒋佩芸去年回国后本打算在国内发展,靠她父亲省里的关系在税务衙门补了个肥缺。还经人介绍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年纪差不多,家里也是吃着公款住着洋房,开着电驴养着司机保姆的,准备要结婚了。
就前几个月她父亲发觉可能被纪委盯上了。上边儿换了届,变了风向,查来查去这次轮到了他这条漏网大鱼,这才急急忙忙把现钱都往国外转,把人往出送。
蒋家王朝平日里排场豪阔,在某某市当地是前呼后拥,子女又挥霍无度大手大脚,要查把柄肯定是一大堆。于是从单位私人小金库查到挪用赈灾公款炒证券,从利用土地征用审批权敛财查到若干情妇名下注册的房地产公司。就连蒋家大小姐准备结婚用的新房也是某开发商用每坪两千元的价格卖给蒋老爷的,实价每坪两万块的黄金地段豪华公寓房。
蒋佩芸是先到了香港,滞留了一段时日,就听说父亲已经被带走了,家里人动用各种关系都见不到本人。蒋老爷提前将大笔现款汇到了国外的账户,让女儿去找国外的远亲先避一避风头。可是树倒猢狲散,躲还躲不及,当年巴结蒋家圈地盖房上下钻营的一干亲戚朋友这时谁还乐意沾上这么个大麻烦,纷纷闭门谢客,拜佛求神一般地请她走路。
她本来想让未婚夫陪着她一起来美国生活。却不曾想那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家里飞速退婚,比当初求婚之时更要急不可耐,之前彩礼送的一辆跑车都巴巴地找人又给开回去了,从此彻底划清界限。
蒋小姐是持B2旅游签证硬签过来的,可是这签证也只能让她在美国耗上几个月就得出境。她在美国陷入举目无亲无人照应的境地,一时万般伤心失落,四顾茫然,于是从纽约坐上飞机连夜横跨东西海岸来了南加,就想来见见胤旭初。
程姑娘问道:“那这人现在住你那里?”
“嗯。她没地方可去,以前的工作辞了,也没有长期的身份。现在…我也不能把人赶出去吧。”
程溪溪看着胤旭初。她似乎忽然明白(看经典小说来——>
http://www.shunong.com/书农书库)蒋佩芸为什么最终还是决定来找胤旭初,而他为什么此时此刻如此纠结和不知所措。
胤旭初三口两口就迅速喝光了一杯咖啡,这时两手紧紧攥着那一枚塑料咖啡杯,用指头将杯子捏成皱皱巴巴的形状。硬塑料壳被乱指蹂躏后发出尖刻的“喇喇”声,听得程溪溪直皱眉头。
这男人仿佛此时需要听着这些刺耳的声音,有意要遮掩自己心底久已沉淀的某种淡淡情绪。
21.激流暗涌
程溪溪微微抿了一口苦咖啡,品尝着舌尖淡淡的余味,忍不住开口问胤旭初:“你还想要跟蒋佩芸在一起么?”
“没想过。”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要看她打算怎么办吧…我反正也帮不上她什么忙。”
“其实,你已经在帮她的忙了啊…她又不需要谁给她送钱,家都散了,女人这时候就是需要一个心理和生活上的依靠。”
程溪溪望着胤旭初那一双细长而闪烁不定的眼睛。对方眼中分明传递出某种纠结,困惑和不忍的神色。
“其实你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对么?”程溪溪知道这样一句话终究还是要有人拎出来,抛给胤旭初。对方也许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呢。
胤旭初久久都没有回答,那神情分明就是既不愿承认,也不愿否认。经历过某些无法抚平的伤害和无法挽回的风波之后,承认对对方还有感情会让这男人觉得很丢脸,不承认这种感情又仿佛是一种对过去的否定甚至唾弃,让他于人于己都不忍心。
男人用几根手指试图将那捏变了形的塑料咖啡杯整饬成原状。塑料杯在他手中“喇喇”地挣扎,虽勉力支撑原形,杯身之上却不可避免地残留下横七竖八的伤痕,触目惊心。
程溪溪看得出来,胤旭初这人关键时刻还是心软了。
他是那种可以针锋相对毫不嘴软地跟女人对骂的男人,但是女人在他面前俯首哭泣他能怎么办,是继续指着这个人痛骂呢,还是跟她对坐着感时伤怀,哭天抹泪?
程姑娘说道:“我觉得你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难做的。她也不会一直赖在你这儿不走,总归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也许过段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她爹出来了,她就回国了呢!”
“呵…她爹恐怕出不来了。”
因为胤旭初的老爸昨天难得又灵犀地给他来了一通越洋电话,说蒋家出事了你知道么?蒋佩芸那姑娘跟你没再联系吧?他家后台倒了,这次上头可是要彻查严办,被抓典型了。当初可幸亏没跟这家人攀亲。官场如战场,兵荒马乱,旦夕祸福,我们这些小人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人充当了炮灰。你爸我在这个位子上熬了这么多年真的不容易,求着上头的,哄着下头的,养着外边的,瞒着家里的,一个人肩挑好几个家的重担。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还总是跟我对着干,完全都不懂得体谅理解我的难处!
当然,胤旭初也没跟他爹说实话,蒋家小姐现在就在我屋里床上躺着呢!
程溪溪听胤旭初慢慢讲述他当初与蒋佩芸在一起的日子。那也是一对男女初到异乡,落寞飘零之下彼此依靠和慰藉的故事。
他二人当年也过着男人在厨房叮叮当当做饭,女人在饭后稀里哗啦洗碗的二人世界;也曾经男的在台上卖力飙情歌送给女人,女人在台下丢花抛吻,台上台下四目含情;也曾经在房间暖气坏掉,小气的中国人房东又不肯花钱修理之时,缩在棉被里四只手脚蜷在一起给对方取暖;也曾经在高速路上被警察截住,男人跟警察解释得脸红脖子粗,仍然被开两百刀的罚单;女人跟警察哭鼻子抹眼泪撒个娇,警察一不留神被逗乐了,转身又将罚单撕掉了。
程溪溪动容于痴男怨女之间纠葛缠绵的随风往事,心中却又忌讳这纯粹的心动之中掺杂了渣滓和砾石。她踌躇了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前些日子听很多人说,你跟夏凡在一起,有这回事么?”
胤旭初飞速看了程姑娘一眼,没有答话,眼睛看向窗外。
半晌,男人神态缓和,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我跟她谈不上在一起,上过床罢了。”
这回轮到程姑娘说不出话,狠狠咽掉一口咖啡,眼光迅速飘向窗外夜空。
胤旭初倒是缓过神儿来,顾不上照顾程溪溪的尴尬,继续说道:“其实这有什么,跟她上过床的男人海了去了。不是所有人都…”
他直觉是想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程小姑娘似的这么保守,死气白咧地摽着一棵大树不撒手,跟着一个男人不挪窝,不过还是适时地把这种比较露骨的话吞了回去。
程溪溪一听那话音儿,心中顿时万般失望:“那上回听人说你跟经济系一个男生,好像叫卢峥的,在圣塔公寓那里打过一架,也是因为夏凡吧?”
“那人觉得我骚扰他女朋友了,所以跟我找茬。”
“那他是不是夏凡的正牌男朋友啊?”
“什么男朋友,不过是入幕之宾罢了。有些男人是但凡上了一个女人,就容易因性而爱,自作多情。自己划了个地盘,以为能圈住人家,其实是陷了自己。”
胤旭初毫不隐晦地跟程姑娘讲了夏凡如何主动勾搭,他也来者不拒,一来二去就发展成了床伴关系。当然,这男人很巧妙地隐去了一小段实情。那就是当日酒局之上陈程二人过分亲昵踢爆恋情,惹得某人当桌发作,心情不爽,当晚就没有拒绝夏姑娘的引诱。
胤旭初一直认为,自己其实早就对程小姑娘释然了,完全没有任何念想。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婆婆妈妈腻腻歪歪,为个女孩子还能要死要活,要打架要玩命,要做第三者搅和人家两口子的男人。
这男人很傲气地绝对不妨兄弟的好事,不沾朋友的女人。
然而,但凡是个受了雄性荷尔蒙影响的男人,在某些事上的确很容易受自尊心教唆,被好胜心驾驭。他也没有想到那天竟然会无法控制地醋意大发,不得不另寻途径泄火。
且说事后不久,夏凡还想拿这事儿要挟胤旭初,赚一些好处,却不想这个男人也不是善茬。胤旭初这人最不能忍受被女人辖制,立时就火了,说你又不是已婚又不是处儿,你有什么可以为难我的?你跟过哪个你以为我不知道?
胤旭初随即面露不屑地报出了学校里四个男生的名字,夏凡姑娘立刻就变了脸色。男人也就是碰运气蒙一把,但是精明如胤旭初,学校里哪个学生出入来往不是他经手过目的,所以蒙这事也能蒙个**不离十。这里边儿还有一个已婚男人,一个本来有女友的男生。
胤旭初竟然还说出了夏姑娘来此地之前还有个富家男友。她来这里念硕士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是靠男友供养。夏凡立即目瞪口呆,面色如土,无法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暗地里打探她的底细,还探得如此详细。
其实胤旭初根本没有打探什么。这人只不过交游广泛,在某间学校有几枚校友,而夏姑娘又太过显眼招摇,路人皆知。因此熟人之间互相八卦,那档子旧事就全部被八了出来。
程溪溪听这故事听得一阵反胃,愈发觉得苦咖啡喝到嘴里都*一股子馊泔水味,平白无故喝出了一口渣子,令人作呕。
胤旭初望着程姑娘,口中满是自嘲的语气:“我知道你特别看不上我这种人吧?我也知道这样特别地不好。”
你知道不好可你就是忍不住!
程溪溪心中暗暗说道:胤旭初啊,你这人怎么就总是把自己搅和到这种不靠谱的男女关系中间呢?你看看纠缠上你的这都是什么女人啊!你自己难道都不觉得跟这样的女人在一起是自贬,是掉价,是丢脸?
其实你这人至于的么?你就非要这样不行么?
你就不能换一条阳关大道走一走。另一侧的风景其实多么美好,你尝试过么?
程姑娘虽然心中泛着恶心,本着八婆的一贯本质,仍然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已婚男人还跟夏凡勾搭的,是哪一个?咱们学校的人么?”
“你真想知道?”
“…还是算了,知道了以后再看见这个人难受。”
“你平常反正也见不着这个人,知道了也无妨。就医院病床上躺着的那位,已经植物人了。”
程溪溪大惊:“你说的是郑师兄?是不是真的啊?!你可别…”
胤旭初十分不屑地答道:“女的亲口都承认了。再说这种事看也看得出来,也就是你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呢?郑师兄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他老婆那么漂亮。平日里经常看他带着老婆手拉手出去买菜,两口子很恩爱的啊!这个男的平时一副老好先生的样子,出了事儿他老婆都哭成那样了…他怎么会做这种偷腥出墙的恶心事?”
胤旭初望着程溪溪,叹了口气,眼神中那意思分明是说:姑娘你也太嫩了,太不了解男人了!这跟他老婆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跟他两口子状似恩爱与否又有什么关系?至于那男人看起来老实不老实…男人就没有老实的!看似千奇百态,其实都是一个内胎本质。
胤旭初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愤世嫉俗的意味,对程小姑娘说道:“人家那个婚姻里边的冷暖,你如何知道?老郑这人给自己老婆都不舍得花钱供她念书,他可舍得给夏凡花钱送东西…”
“我这么跟你说吧,老郑的媳妇长得挺漂亮的,老郑长得如何?家里又穷,这漂亮媳妇当初怎么会乐意嫁给他。要是在国内混,没车没房的她能乐意嫁?还不是为了来美国!再说老郑,他要是能在这地方找个有奖学金的学生或者工作了的,又怎么会乐意回国大老远的搬运一个f2过来陪读,又不挣钱,还得他养活着?!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是美满姻缘,非你不娶非他不嫁的,那都是你们女孩子看的言情小说。很多人的婚姻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说到底,男人是拿身价娶老婆,女人是用青春换前途。”
程溪溪呆怔怔地看着胤旭初,心中着实无法苟同对方的某些想法。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年纪轻轻嫁给老郑做老婆,男人难道吃亏了么?就算是为了来美国奔前途,一个年轻女子愿意赔上青春年华将终身托付给一个男人,难道不是对这个男人的最大信任和肯定?若是那些又漂亮又能挣钱又有绿卡的姑娘,难道会嫁给你们这群要什么没什么的工科男留学生么?
再说了,男人既然愿意结婚,享受了婚姻带来的种种好处,就应该老老实实上套拉磨,盯着自己眼前那个槽就得了。那旁边草垛里的草就不是来喂你的,还惦记什么呢?
程姑娘觉得老郑媳妇简直是全天下最倒霉的那种女人。男人活得生龙活虎的时候,出去偷鸡摸狗;男人现在偷不成了,基本也就成了一个插着管子的废物,谁也甭指望他了。这男人要是彻底挂了,她就是一个妨夫克夫的,遭千人所指;男人要是这么拖着还总是不挂,她这辈子也算完了;这男人要是冷不丁哪天又活过来,那肯定得把她给休了!
程小姑娘又忍不住追问:“你早知道这些事情?…可是,那当初老郑出车祸了,你还跑前跑后地帮忙,我还以为…以为你跟他关系不错呢。这人人品竟然这么烂!”
胤旭初不以为然,答道:“这根本是两码事!我跟他就是个点头之交罢了,帮他是尽人事。再说男人之间交往,难道还要看对方私生活检点不检点,晚上上了谁的床?那就没几个能结交的人了。”
程小姑娘眉间心上十分不满却又万般悲凉的愤懑模样,此时尽收男人眼底。
胤旭初看着她,缓缓说道:“咳!其实男人都这样,婚姻也就那么回事。这世间大部分男人都是摇摇摆摆型的。有个正经的好女人在身边陪着,每天都喂点儿好处,每天给他垒一块砖,日积月累的,就垒成一个围墙,就把男人给关里边儿了。外人轻易跳不进来,男人想翻墙打洞也很累也有代价的,所以一般人也就懒得折腾。可是这女人要是本来就不合他自己心意,再整天给他滋个毛,拆砖拆墙的,这围墙指不定哪天就塌了。”
“更别说还有一部分男人是天生就不安份,你就算不催着他赶着他,他自己都要上赶着去偷,那种人基因就不好…可能只有极小一部分人是那种特别有自觉性,特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那样的男人不用谁去圈着他,监督他,他也能老老实实地守得住自己。但是这种人世间能有几个?”
这一天,程溪溪的价值观惨遭严重地颠覆。
胤旭初的一番牢骚和感慨分明就像一尊绞肉机,迅速而残忍地将她的信仰和信念绞了个粉粉碎。那种感觉,如同心中一栋建好的精心维护的房子瞬间轰塌,迅速腐烂化成了一堆豆腐渣。
对方说的没什么错。胤旭初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很聪明很有经验的男人,应该比她们女人更了解男人的本质吧。
姑娘那纠结的小脑瓜子忍无可忍地想到,靠!这*就是报应,活脱脱的一场现世报!报到某个男人现在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毫无知觉。他想打洞或是想翻墙还是想演成人动作戏恐怕都得等下辈子了。
转念又一想,实在是太残忍了!这什么报应需要如此残酷呢?!老天爷什么时候脱胎换骨忽而变得如此具有正义感,不报贪官不报恶霸,就报应到一个残杏出墙的男人!那这世道上的男人还真得残废掉不少。
这老天爷换人了,换成女的了吧?
老天奶奶,当年肯定还是个正房大奶!
书包里的手机响了,程溪溪不用拿起来看就猜得到,她家陈先生的电话。
她接起电话之前迅速扫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将近晚间十点钟了。
小陈先生轻柔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还在办公室么?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马上回来。”
“太晚了,你等会儿,别自己回来,我开车来接你。”
“真的不用,我都弄完功课了马上要出门的。我骑车了,很快就回来。”
胤旭初迅速收拾掉桌上的咖啡杯,起身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耗到这么晚。我赶紧送你回去,别让陈言等急了。走吧!”
“你真的没事了?”
“呵呵,我没事了。今天谢谢你!”
胤旭初说话的口气很是诚恳,但又不过分热情,分寸和尺度拿捏得很好。
程溪溪也知道,这人其实心里很有主意,他并不需要姑娘今天来给他出谋划策。他就是需要一个听众,一个能听听他心里的苦闷和牢骚又不会滋毛吱声的听众。
这个角色程小姑娘最适合来扮演。
也许是因为她足够了解这人,足够进入他的内心,却又从未侵入掠夺过他的世界。她聪明,又保留一份单纯清澈;她明事理,又不过分世俗油滑。
程溪溪是从来就不曾涉足某些领地,却又仿佛一直淡淡存在于某人心中的那一类女孩儿。
22.雨夜血光
程溪溪微微抿了一口苦咖啡,品尝着舌尖淡淡的余味,忍不住开口问胤旭初:“你还想要跟蒋佩芸在一起么?”
“没想过。”
“那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这要看她打算怎么办吧…我反正也帮不上她什么忙。”
“其实,你已经在帮她的忙了啊…她又不需要谁给她送钱,家都散了,女人这时候就是需要一个心理和生活上的依靠。”
程溪溪望着胤旭初那一双细长而闪烁不定的眼睛。对方眼中分明传递出某种纠结,困惑和不忍的神色。
“其实你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对么?”程溪溪知道这样一句话终究还是要有人拎出来,抛给胤旭初。对方也许就等着她问这句话呢。
胤旭初久久都没有回答,那神情分明就是既不愿承认,也不愿否认。经历过某些无法抚平的伤害和无法挽回的风波之后,承认对对方还有感情会让这男人觉得很丢脸,不承认这种感情又仿佛是一种对过去的否定甚至唾弃,让他于人于己都不忍心。
男人用几根手指试图将那捏变了形的塑料咖啡杯整饬成原状。塑料杯在他手中“喇喇”地挣扎,虽勉力支撑原形,杯身之上却不可避免地残留下横七竖八的伤痕,触目惊心。
程溪溪看得出来,胤旭初这人关键时刻还是心软了。
他是那种可以针锋相对毫不嘴软地跟女人对骂的男人,但是女人在他面前俯首哭泣他能怎么办,是继续指着这个人痛骂呢,还是跟她对坐着感时伤怀,哭天抹泪?
程姑娘说道:“我觉得你就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难做的。她也不会一直赖在你这儿不走,总归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也许过段时间(超多小说阅读-书农在线书库)她爹出来了,她就回国了呢!”
“呵…她爹恐怕出不来了。”
因为胤旭初的老爸昨天难得又灵犀地给他来了一通越洋电话,说蒋家出事了你知道么?蒋佩芸那姑娘跟你没再联系吧?他家后台倒了,这次上头可是要彻查严办,被抓典型了。当初可幸亏没跟这家人攀亲。官场如战场,兵荒马乱,旦夕祸福,我们这些小人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给人充当了炮灰。你爸我在这个位子上熬了这么多年真的不容易,求着上头的,哄着下头的,养着外边的,瞒着家里的,一个人肩挑好几个家的重担。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不懂事,还总是跟我对着干,完全都不懂得体谅理解我的难处!
当然,胤旭初也没跟他爹说实话,蒋家小姐现在就在我屋里床上躺着呢!
程溪溪听胤旭初慢慢讲述他当初与蒋佩芸在一起的日子。那也是一对男女初到异乡,落寞飘零之下彼此依靠和慰藉的故事。
他二人当年也过着男人在厨房叮叮当当做饭,女人在饭后稀里哗啦洗碗的二人世界;也曾经男的在台上卖力飙情歌送给女人,女人在台下丢花抛吻,台上台下四目含情;也曾经在房间暖气坏掉,小气的中国人房东又不肯花钱修理之时,缩在棉被里四只手脚蜷在一起给对方取暖;也曾经在高速路上被警察截住,男人跟警察解释得脸红脖子粗,仍然被开两百刀的罚单;女人跟警察哭鼻子抹眼泪撒个娇,警察一不留神被逗乐了,转身又将罚单撕掉了。
程溪溪动容于痴男怨女之间纠葛缠绵的随风往事,心中却又忌讳这纯粹的心动之中掺杂了渣滓和砾石。她踌躇了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现在…前些日子听很多人说,你跟夏凡在一起,有这回事么?”
胤旭初飞速看了程姑娘一眼,没有答话,眼睛看向窗外。
半晌,男人神态缓和,有些不以为然地说:“我跟她谈不上在一起,上过床罢了。”
这回轮到程姑娘说不出话,狠狠咽掉一口咖啡,眼光迅速飘向窗外夜空。
胤旭初倒是缓过神儿来,顾不上照顾程溪溪的尴尬,继续说道:“其实这有什么,跟她上过床的男人海了去了。不是所有人都…”
他直觉是想说,不是所有人都跟你程小姑娘似的这么保守,死气白咧地摽着一棵大树不撒手,跟着一个男人不挪窝,不过还是适时地把这种比较露骨的话吞了回去。
程溪溪一听那话音儿,心中顿时万般失望:“那上回听人说你跟经济系一个男生,好像叫卢峥的,在圣塔公寓那里打过一架,也是因为夏凡吧?”
“那人觉得我骚扰他女朋友了,所以跟我找茬。”
“那他是不是夏凡的正牌男朋友啊?”
“什么男朋友,不过是入幕之宾罢了。有些男人是但凡上了一个女人,就容易因性而爱,自作多情。自己划了个地盘,以为能圈住人家,其实是陷了自己。”
胤旭初毫不隐晦地跟程姑娘讲了夏凡如何主动勾搭,他也来者不拒,一来二去就发展成了床伴关系。当然,这男人很巧妙地隐去了一小段实情。那就是当日酒局之上陈程二人过分亲昵踢爆恋情,惹得某人当桌发作,心情不爽,当晚就没有拒绝夏姑娘的引诱。
胤旭初一直认为,自己其实早就对程小姑娘释然了,完全没有任何念想。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婆婆妈妈腻腻歪歪,为个女孩子还能要死要活,要打架要玩命,要做第三者搅和人家两口子的男人。
这男人很傲气地绝对不妨兄弟的好事,不沾朋友的女人。
然而,但凡是个受了雄性荷尔蒙影响的男人,在某些事上的确很容易受自尊心教唆,被好胜心驾驭。他也没有想到那天竟然会无法控制地醋意大发,不得不另寻途径泄火。
且说事后不久,夏凡还想拿这事儿要挟胤旭初,赚一些好处,却不想这个男人也不是善茬。胤旭初这人最不能忍受被女人辖制,立时就火了,说你又不是已婚又不是处儿,你有什么可以为难我的?你跟过哪个你以为我不知道?
胤旭初随即面露不屑地报出了学校里四个男生的名字,夏凡姑娘立刻就变了脸色。男人也就是碰运气蒙一把,但是精明如胤旭初,学校里哪个学生出入来往不是他经手过目的,所以蒙这事也能蒙个**不离十。这里边儿还有一个已婚男人,一个本来有女友的男生。
胤旭初竟然还说出了夏姑娘来此地之前还有个富家男友。她来这里念硕士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是靠男友供养。夏凡立即目瞪口呆,面色如土,无法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暗地里打探她的底细,还探得如此详细。
其实胤旭初根本没有打探什么。这人只不过交游广泛,在某间学校有几枚校友,而夏姑娘又太过显眼招摇,路人皆知。因此熟人之间互相八卦,那档子旧事就全部被八了出来。
程溪溪听这故事听得一阵反胃,愈发觉得苦咖啡喝到嘴里都*一股子馊泔水味,平白无故喝出了一口渣子,令人作呕。
胤旭初望着程姑娘,口中满是自嘲的语气:“我知道你特别看不上我这种人吧?我也知道这样特别地不好。”
你知道不好可你就是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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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这人至于的么?你就非要这样不行么?
你就不能换一条阳关大道走一走。另一侧的风景其实多么美好,你尝试过么?
程姑娘虽然心中泛着恶心,本着八婆的一贯本质,仍然不由自主地问道:“你说的那个已婚男人还跟夏凡勾搭的,是哪一个?咱们学校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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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溪大惊:“你说的是郑师兄?是不是真的啊?!你可别…”
胤旭初十分不屑地答道:“女的亲口都承认了。再说这种事看也看得出来,也就是你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呢?郑师兄看起来很老实的样子,他老婆那么漂亮。平日里经常看他带着老婆手拉手出去买菜,两口子很恩爱的啊!这个男的平时一副老好先生的样子,出了事儿他老婆都哭成那样了…他怎么会做这种偷腥出墙的恶心事?”
胤旭初望着程溪溪,叹了口气,眼神中那意思分明是说:姑娘你也太嫩了,太不了解男人了!这跟他老婆漂亮不漂亮有什么关系?跟他两口子状似恩爱与否又有什么关系?至于那男人看起来老实不老实…男人就没有老实的!看似千奇百态,其实都是一个内胎本质。
胤旭初那一双细长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愤世嫉俗的意味,对程小姑娘说道:“人家那个婚姻里边的冷暖,你如何知道?老郑这人给自己老婆都不舍得花钱供她念书,他可舍得给夏凡花钱送东西…”
“我这么跟你说吧,老郑的媳妇长得挺漂亮的,老郑长得如何?家里又穷,这漂亮媳妇当初怎么会乐意嫁给他。要是在国内混,没车没房的她能乐意嫁?还不是为了来美国!再说老郑,他要是能在这地方找个有奖学金的学生或者工作了的,又怎么会乐意回国大老远的搬运一个f2过来陪读,又不挣钱,还得他养活着?!不是每一段婚姻都是美满姻缘,非你不娶非他不嫁的,那都是你们女孩子看的言情小说。很多人的婚姻不过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罢了。说到底,男人是拿身价娶老婆,女人是用青春换前途。”
程溪溪呆怔怔地看着胤旭初,心中着实无法苟同对方的某些想法。人家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年纪轻轻嫁给老郑做老婆,男人难道吃亏了么?就算是为了来美国奔前途,一个年轻女子愿意赔上青春年华将终身托付给一个男人,难道不是对这个男人的最大信任和肯定?若是那些又漂亮又能挣钱又有绿卡的姑娘,难道会嫁给你们这群要什么没什么的工科男留学生么?
再说了,男人既然愿意结婚,享受了婚姻带来的种种好处,就应该老老实实上套拉磨,盯着自己眼前那个槽就得了。那旁边草垛里的草就不是来喂你的,还惦记什么呢?
程姑娘觉得老郑媳妇简直是全天下最倒霉的那种女人。男人活得生龙活虎的时候,出去偷鸡摸狗;男人现在偷不成了,基本也就成了一个插着管子的废物,谁也甭指望他了。这男人要是彻底挂了,她就是一个妨夫克夫的,遭千人所指;男人要是这么拖着还总是不挂,她这辈子也算完了;这男人要是冷不丁哪天又活过来,那肯定得把她给休了!
程小姑娘又忍不住追问:“你早知道这些事情?…可是,那当初老郑出车祸了,你还跑前跑后地帮忙,我还以为…以为你跟他关系不错呢。这人人品竟然这么烂!”
胤旭初不以为然,答道:“这根本是两码事!我跟他就是个点头之交罢了,帮他是尽人事。再说男人之间交往,难道还要看对方私生活检点不检点,晚上上了谁的床?那就没几个能结交的人了。”
程小姑娘眉间心上十分不满却又万般悲凉的愤懑模样,此时尽收男人眼底。
胤旭初看着她,缓缓说道:“咳!其实男人都这样,婚姻也就那么回事。这世间大部分男人都是摇摇摆摆型的。有个正经的好女人在身边陪着,每天都喂点儿好处,每天给他垒一块砖,日积月累的,就垒成一个围墙,就把男人给关里边儿了。外人轻易跳不进来,男人想翻墙打洞也很累也有代价的,所以一般人也就懒得折腾。可是这女人要是本来就不合他自己心意,再整天给他滋个毛,拆砖拆墙的,这围墙指不定哪天就塌了。”
“更别说还有一部分男人是天生就不安份,你就算不催着他赶着他,他自己都要上赶着去偷,那种人基因就不好…可能只有极小一部分人是那种特别有自觉性,特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那样的男人不用谁去圈着他,监督他,他也能老老实实地守得住自己。但是这种人世间能有几个?”
这一天,程溪溪的价值观惨遭严重地颠覆。
胤旭初的一番牢骚和感慨分明就像一尊绞肉机,迅速而残忍地将她的信仰和信念绞了个粉粉碎。那种感觉,如同心中一栋建好的精心维护的房子瞬间轰塌,迅速腐烂化成了一堆豆腐渣。
对方说的没什么错。胤旭初作为一个男人,一个很聪明很有经验的男人,应该比她们女人更了解男人的本质吧。
姑娘那纠结的小脑瓜子忍无可忍地想到,靠!这*就是报应,活脱脱的一场现世报!报到某个男人现在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毫无知觉。他想打洞或是想翻墙还是想演成人动作戏恐怕都得等下辈子了。
转念又一想,实在是太残忍了!这什么报应需要如此残酷呢?!老天爷什么时候脱胎换骨忽而变得如此具有正义感,不报贪官不报恶霸,就报应到一个残杏出墙的男人!那这世道上的男人还真得残废掉不少。
这老天爷换人了,换成女的了吧?
老天奶奶,当年肯定还是个正房大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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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陈先生轻柔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还在办公室么?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我马上回来。”
“太晚了,你等会儿,别自己回来,我开车来接你。”
“真的不用,我都弄完功课了马上要出门的。我骑车了,很快就回来。”
胤旭初迅速收拾掉桌上的咖啡杯,起身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耗到这么晚。我赶紧送你回去,别让陈言等急了。走吧!”
“你真的没事了?”
“呵呵,我没事了。今天谢谢你!”
胤旭初说话的口气很是诚恳,但又不过分热情,分寸和尺度拿捏得很好。
程溪溪也知道,这人其实心里很有主意,他并不需要姑娘今天来给他出谋划策。他就是需要一个听众,一个能听听他心里的苦闷和牢骚又不会滋毛吱声的听众。
这个角色程小姑娘最适合来扮演。
也许是因为她足够了解这人,足够进入他的内心,却又从未侵入掠夺过他的世界。她聪明,又保留一份单纯清澈;她明事理,又不过分世俗油滑。
程溪溪是从来就不曾涉足某些领地,却又仿佛一直淡淡存在于某人心中的那一类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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