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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301 夺命校舍 6 作者:夜不语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在线阅读全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免费全文阅读。     当鞋底踩在挤满一丝一丝的落叶的松软土壤上时,我用力吐出一口气,悬吊的心脏也松了下来。

    在上边的时候还不觉得,但一到了地面,这才发现原来森林中的树木实在是不是一般的高大。这里如同热带雨林一样闷热、潮湿,许多不知名的昆虫在不远处飞来飞去,发出“嗡嗡”的、如同巨大蚊虫群飞动般的响声。

    我们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沫。自己以前去非洲热带雨林旅游的时候,看到的景物也没有眼前这个地方来的有震撼力了。更不要说背后的五个小屁孩了。

    宋茅的被摔得脖子偏向一边,血从七孔中流了出来,模样很是吓人。他瞪着大大的眼睛,眼眶里泛白,似乎在恶狠狠的盯着所有人。

    我叹了口气,走上前将他的眼睛合上,这才道:“走吧。”

    每个人心中都笼罩着传说中无尽森林的恐怖阴影,虽然逃离学校的距离越来越远,可心里还是丝毫没有活下去的底。

    在内心中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好不容易,我们才迈出了第一步,接着是第二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前走着,身影逐渐隐入了密林中。

    周围的光线莫名其妙的很好,光源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比黄昏更暗淡一点,可足够我们看清楚四周的景色。

    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树木和到处乱飞的昆虫以外,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其它生物。这所谓的无尽森林里的树木在我一路仔细观察后,发现了好几十个品种,全都属于完全未知的。

    有些树上甚至长满了五颜六色的果实。我叫张国风收集了一些,掰开,却实在没有勇气吃下去。

    走累了,就地坐在地上。依依拿出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的食物吃了起来。都是些膨化食品,因为只有这种东西才易于保存,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搞来的。

    我一边吃,一边仔细观察着环境。每次看到那些绕着我飞来飞去的不知名昆虫,我就冷汗直冒,这些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袭击自己。就算没想过要袭击我,但每当昆虫有意无意的停留在我的皮肤上时,自己的皮肤就会起一层鸡皮疙瘩,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

    依依显然也是如此,一有虫子靠近,就下意识的朝我挤,几乎要挤进了我怀里。

    吃饱喝足,就在众人准备继续向前走的时候,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大吼声,一个庞大的黑色影子猛地向我们一行扑了过来。

    “老虎?”听着那吼声,我谨慎的将手塞进衣兜里,把隐藏着的小手枪紧紧握住。这把枪小是小,不过威力却很大,杀只老虎还是没问题的。

    其余人也被吓了一大跳,迅速的靠近在一起,警戒的看向影子扑来的位置。可那怪兽吼叫了半晌,依然只闻其声,看不到身影出现。

    我皱了下眉头,低声道:“我过去看看。”

    “不要去。”依依紧紧的拉住了我的袖子。

    看着不远处晃动的黑影,我摇头,“总觉得前边有问题,一定要有人去看看才行。”

    张国风吞下口唾液:“老大,我去。这个鬼地方想要走出去,需要你的大脑。”

    说起来,不知不觉依依的领导地位已经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不行。”我顿时摇头,“我比较有自保能力。”

    胥陆实在忍不住了,一声不吭的向前走。

    “你给我回来!”我立刻大吼。

    他没有搭理我,脚步很快的便走到了前方的树林。不过又更快的回来了,他满脸奇怪的表情,仿佛有些不解。

    “看到了什么?”众人问道。

    胥陆阴沉着脸摇头,许久才说:“你们自己去看看。”

    我有些诧异,这个胥陆虽然接触不多,不过确实是惜字如金的角色,现在居然说了七个字,估计前方的东西的确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稍微一犹豫,我按捺不住好奇,便过去了。眼前哪里有什么怪兽,依然是千篇一律的怪异森林,一根奇形怪状的树枝投影在地上,被风一吹,就变成了怪兽的模样。

    而所谓的吼声,也完全是因为树林分布的位置很是奇怪,风穿过树的缝隙,便形成了一股震耳欲聋的风漏。

    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而已。

    我笑着示意大家过来看,可一转身,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呆在原地。他们满脸惊恐,张大嘴巴,冷汗就那么冒了出来。

    “怎么了?”我轻轻的一推身旁的依依。

    她全身都在发抖,像是吓得不轻。好半天才感觉到我在说话,但并没有回答,只是恐惧的抬起手指向前方的某个地方。

    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我的视线扫了过去,顿时也惊骇的心脏狂跳,险些坐倒在地上。

    只见那个地方有一棵柳树,一棵很普通的柳树。在这样怪异的树林深处,看到熟悉的树木,本来应该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可那棵柳树却令我全身散发出丝丝寒意。

    因为那棵柳树,实在太熟悉了。

    它的树梢上,还挂着一只干瘪的被吸去了全部血液的兔子尸体。而它的躯干上,赫然贴着一张老旧的小纸条,上边写道:“校规第四条,没有人能逃出学校。”经典小说阅读http://www.shunong.com/

    这棵树,不正是学校中庭我们跨越第一个障碍的地方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骇然的站在原地,一边不解的思索,一边不停的打量周围。

    自己一行人明明已经逃了出去,怎么会在前路上看到了熟悉的柳树,难道这是个障眼法,一个圈套。让逃出去的人绝望的圈套?

    在这种沉默的诡异气氛中,终于有人忍受不住了。

    李康心中的弦半年来一直紧绷着,在今晚又承受了连续的打击和心绪大起大落的压迫,终于不堪重负,精神彻底崩溃掉。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大吼着向柳树冲了过去。

    “开什么玩笑,放我出去,让我出去!”他用拳头使劲儿的捶打在柳树树干上,那棵并不高大,树干也并不粗壮的柳树在那么大力气的摧残下,居然一动也不动。

    等他将校规硬生生的扯下来撕碎时,树终于有了反应。

    柳树无数根柔软的树枝,犹如人类的头发一般无风舞动,它们在空中飘舞,然后像是找到了目标似的停滞下来。万千根枝条猛地射向了李康。

    “危险!”我大叫了一声,却对这超自然的现象完全无力阻止。

    而李康也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依然大声叫骂,用力的捶打树干。

    树枝像一千一万把利剑,毫无阻碍的刺穿了李康全身。他的神色呆滞,嘴张的大大的。身体上被刺穿的无数个伤口,却诡异的没有一丝血流出来。

    李康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身躯也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在干瘪,面部肌肉开始崩塌,身体开始萎缩。没多久后变成了个活脱脱的木乃伊。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死去,默然的不知道该表现怎样的感情色彩。这一刻,流露在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恐惧和麻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喃喃的道。

    视网膜上,周围的环境仿佛有些模糊起来,似乎有无数的光线在闪烁,在移动。四周的景物变得暗淡,开始看不清楚了。

    依依惊叫一声,用力的抓住了我的手。我向附近扫了一眼,发觉所有人身上都出现了和我一样的状况。

    第十二章回旋

    有人说生命的本质是机体内同化、异化过程这一对矛盾的不断运动;而死亡则是这一对矛盾的终止。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次会不会死掉,只知道周围景物像疯了似的不停地在眼中旋转着,我捕捉不到哪怕任何一个视觉点。

    只有正中央的柳树还清晰如昔。我的脑袋在这样的旋转中晕眩,仿佛要爆了似的。

    身旁的人也是一模一样,他们表现的比我更不堪,抱着脑袋使劲儿的嚎叫着。而依依抓住我的那只手越来越用力,指甲几乎陷入了我的皮肉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秒,或许是一年。终于又有光线刺入了眼帘。不太强的光线,银色,是星光。

    我睁开眼睛,却不由得呆住了。

    四周横七竖八的躺着依依等人,每个人都因为刚才的不适应而有一阵短暂的昏厥。现在开始陆续清醒了过来。

    依依的手始终紧紧的抓住我,那用力的程度仿佛是抓到了最可靠的东西。

    最先醒过来的是胥陆,他眯着眼睛看着四周,始终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没有开口评价,只是满脸惊骇。

    袁柳和张国风也陆续清醒过来。袁柳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了几步,就像我们会趁机杀他似的。而张国风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我。

    最后醒来的是依依。她睁开那双好看的眼睛,看到我后,心仿佛安定了许多,这才打量周围环境。

    我嘴角的苦笑越发浓烈起来。附近的景物完全变了,哪里还有长相怪异的紫色树木,哪里还有森林?只有不远处那棵熟悉的诡异柳树树枝,如梳理过的长发一般迎风飘舞着。

    四周的一切都很熟悉,如同那棵柳树一般熟悉。

    这地方,根本就是在校园内,在我们放野兔探路的地方。

    柳树的树枝上紧紧的缠绕着两具尸体,一具是野兔的,仿佛被风干了一样。

    第二具,是李康的,已经成了木乃伊的尸身显得很狰狞,干涩的双眼盲目的望着天空。树枝穿透了他的心脏,他的鼻孔,甚至他的眼睛,显得极为恶心。

    “啊!”依依猛地惊叫了一声,拼命朝我怀里钻,像是看到了很恐怖的事物。

    我看了过去,也顿时一愣。

    只见离柳树不远的地方,本应该掉落悬崖而死的宋茅尸体正坐在离我们只有十多米的树下。尸体一样不见了全身血液,整个人都干枯的散发出诡异。

    他那双被我合上的双眼又睁开来,正死死的瞪着我们,带着强烈的怨恨。

    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一直都在柳树周围打转,从来没有逃出去过。而所谓逃出去,不过看到的全是幻象而已?

    我迷惑起来,几步走上去检查宋茅的尸身。不对,尸体上颅骨有裂痕,脖子因为巨大撞击而碎裂,明明就是呈现了高处跌落死亡的状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不明白,恐怕也难以想明白。我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看来,我们又回来了。”

    其余人满脸死沉,袁柳和胥陆更是带着强烈的绝望。

    只有依依还是颇为冷静,她学着我的模样,吸气,吐气,然后笑了笑:“这个学校,果然逃不出去。我们先回宿舍冷静一下,至于以后的行动,明天再做商议。”说完隐晦的拉了拉我的手臂。

    我点点头,“依依说的不错,在这里发愣没任何用处。颓废也好,绝望也罢,回去再说,只要还活着,就剩下一丝希望。”

    语气顿了顿,我的视线扫过宋茅和李康的尸体,叹了口气,“不知道到了明天,他们会怎样。”说完率先走掉了。

    张国风一声不哼的跟在我身后。而依依也紧挨着我,小声问:“我们刚才,真的没有逃出去,一直都在幻觉里原地绕圈吗?”

    “不是,”我说的斩钉截铁:“不是幻觉,我们肯定逃出了学校的范围。宋茅身上的死亡痕迹就是证据。一个人就算遇到怎样的幻觉,也只可能是被吓死,而宋茅却真的是因为高空坠落身亡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确实逃脱了,只是因为校规的原因才被送了回来。”依依思索着。

    “很有可能。正如同我们以前的猜测那样,我们的家长签字后,在我们身上与学校之间就达成了某个隐性的契约,而这个契约是受到校规约束的。”

    我措着辞,“我猜测,那个隐性校规一定有着这样的规定,一,要在学校里存活六个月;二,六个月期间无法逃离。所以在这中间,不论我们怎么逃,也逃不出无尽森林。触犯到校规定下的距离底线时,就会被强制送回。”

    “恐怕,你的猜测是真的!”依依苦笑,“喂,你这个人一直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丝毫不害怕。难道是有逃出去的办法?”

    “这倒是暂时没有。”我轻轻摇头。

    “暂时?”依依顿时眼前一亮,“意思是,将来会有办法?”

    “或许吧。”我耸了耸肩膀:“还记得那个叫做谷园的食堂吗,上边有引用某个教育学家对校规的阐述,我觉得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能找到这所学校的漏洞。

    当然,最好的逃生办法,还是主动出击,想方设法将这个学校的秘密挖掘出来。例如校规为什么会带着超自然力量,例如这个学校究竟是建造来达到什么目的,又例如死而复生被家长接走的学生,究竟是怎样活过来的。”

    依依脑袋发昏,“好复杂,真想知道你的脑袋是什么构造。我以前总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可逻辑思维能力和你一比,怎么觉得像是丑小鸭似的。奇怪了!”

    我微微一笑,内心的阴霾被她恭维到一扫而空。

    ※※※※

    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宿舍楼中,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三点十五分了。出去的时候还有七个人,现在只回来了五个,生死之间也不过短短的时间罢了,越想越觉得唏嘘。

    我躺在硬邦邦的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悄悄地掀开外套,从夹层中掏出了一个手指粗细的小圆筒。在那个古怪的森林中,我曾经放下过三个发射器。

    而手中的这个,是一张追踪仪,可以用来追踪发射器的位置。同样的东西我有一个,老女人林芷颜也有一个。拉开卷缩的LED屏幕,一道暗淡的光芒立刻亮了起来。

    我拉过被子遮住屏幕光芒,仔细的研究着。

    看了一会儿,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果然,自己一行人是真的有逃出去过,那一切都不是错觉。

    根据发射器的卫星信号,三个发射器都相隔足足有数公里的距离。当时我每隔半个小时就悄悄丢下一个发射器,按照人类的行走能力,一个小时五公里已经是极限了。

    如果我们真的只是在柳树旁绕圈子的话,发射器应该全都在离宿舍不足六百米的中庭里,相隔的距离更不可能远。

    果然,我们是被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所束缚,硬生生的拉回学校的。

    又研究了一会儿,我惊诧的发现,追踪仪上的GPS居然无法定位自己现在的位置。表示我的光点始终飘忽不定,最远的一次居然距离第一个抛下的发射器足足有一千多公里。这所学校,越来越神秘了!

    我叹口气,合上了追踪仪,心里默默祈祷着林芷颜能够将发射器回收过去。里边有我的一些录音,讲述的全是学校中收集到的资料和怪异现象。

    心里又回忆了一下李康所讲述的关于死人谷的故事,很有些不安。校长周华苑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在当地人恐惧的死人谷中修建这所学校的呢?

    而周围那称为无尽森林的地方,植被和环境犹如异界,如此迥异的状况千百年来居然没有被人发现。我甚至怀疑今晚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毕竟要修建一所学校不可能是件简单的工程。修东西,就要涉及到工人,建筑材料的运输,这些东西山区里统统没有,只能从几十公里以外的山脚下运送来。

    可也没听说有哪个建筑工人说过学校的址地有诡异和离奇的地方。

    实在是太麻烦了,想不通,怎么想也想不通。我摸了摸昨天才被迫修剪成的短发,实在有些窝火。自己眼前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却连简单的一个谜题也没有揭开。而积累在心中的疑惑却越积越多,几乎快要将思维给掩埋了起来。

    明天,能够挖掘出学校的诡异所在吗?这,是个很急迫,却很难回答的问题。

    ※※※※

    第二天不以人为因素的影响不期而至,早晨五点半,起床的号角便响了起来。周老师的脸依然苍白没有血色,他拿着棍子用力的敲打宿舍的门。

    我们全都醒了过来,由于没有睡好,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睡眠,依依等人眼睑下全都挂着个大大的黑眼圈。

    “全部起床,早操时间到了!”周老师有气无力的吼着,配上干瘦的身体,完全像个吸毒人员。

    这学校果然怪异,就连早操都比其它学校早一个小时。

    所有人都见怪不怪的从床上爬起,麻木的穿衣服、洗漱,脸上丝毫没有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模样。我们随着人流做着同样的事情。

    到了操场,做了一套莫名其妙的体操后,便是到食堂吃早餐。休息十分钟后又是去302号教室上课。

    如同流水帐一般的生活,正犹如枯燥的人生似的,令人在高压中迅速麻木不仁,变得像是圈养的牲畜。

    坐在302教室中,我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起来。

    通过三次饮食,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食堂里的饭菜以含有铁质的胡萝卜素为主菜,配有黑木耳、紫菜、发菜、荠菜…等等炒菜,汤也是有大量胡萝卜的白水汤。

    而这些东西全是用来补血的食物。最奇怪的是早饭也如此,没有稀饭馒头,只有治疗贫血的芹菜炒猪肝,和一碗胡萝卜饭,吃的让人恶心。

    这学校如此殷勤的给学生补血,究竟是为了什么?联想到昨晚被周老师吸光全身血液的野兔,以及被柳树吸走血的李康。心中不由得一寒。

    学校对人类的血有着一种殷切的渴望,或许,这就是诡异学校的目的之一。

    早晨第一、二堂是数学,上课的依然是周老师。他丝毫没有想过要讲解数学公式,只是要我们把书翻到第七页,然后跟着他像是念语文课本一般的念着公式和上边的文字。其后要求我们将第七页、第八页、第九页课本全部背诵一遍。

    我桌子上被扯掉的校规又出现了一张新的。上边浮现出一排文字:校规第八十三条:背诵三篇文字公式,允许错一百个字,超过一百,每错十个掉一根手指。

    心底深处隐隐一动,突然想起了昨天语文课时,夏雨昏迷,没有背诵课文,却也没遭到校规的惩罚。心中又默默咀嚼了几遍食堂前的文章,稍微有了些眉目。

    我微微一笑,看来这校规并非无迹可寻。

    是时候做个小小的实验了。

    在书上空白的地方扯下三个小纸条,我写上一行同样的字然后依次丢给了依依、张国风、胥陆等人。

    依依理开纸条,顿时全身一顿。

    只见纸条上只写了九个字:“考试的时候不要出声。”

    她不解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点头,依依的脸上划过一丝坚决,算是同意了。张国风那家伙同意的也是飞快,总之也不一定背的完,还不如听我的。

    胥陆却是摇头,示意自己不敢赌。

    很快两节课就过去了,周老师一如昨天那样要求所有人一起背诵。朗朗背书声以及周围不断的惨叫与飞溅的血液,再次考验起每个人的神经坚强度。

    只有我、依依、张国风三人将嘴巴闭得紧紧的,一声也不哼。

    我看着四周的凄惨状况,微微有一丝不忍。地上的血液汇集成一条小河,逐渐被地面吸收的一干二净,没多久地板又如同崭新似的,看不出任何血迹了。

    难怪有惩罚性的课都选择在这个302教室上,恐怕这地板有问题,专门用来收集人类血液的。

    考背结束后,如同我猜测的那样,我们三人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张国风秀逗的不停摸着自己的手,一脸喜色。依依看我的眼神也是大为震惊。

    “不语同学,喂,你是怎么发现的?”课间,她将我拖到个隐秘的地方问。

    “其实是个很简单的道理,”我嘿嘿一笑,“所谓校规,只要不触犯它,就不会受到惩罚,这也就说明,每个校规都有个触发点。比如每天早晨在302的背诵考试。

    我想校规的结构是这样的,周老师要求背诵的时候,就打开了校规的监视,而其后只要你发出一丝声音,校规便会默认你开始背诵了,校规的惩罚模式自然开启。

    其实其中还是有许多漏洞可钻。例如我就想,如果一直不发出声音会怎样?校规自然不会触发,既然没有触发,当然也不会有所谓的惩罚了。”

    “就这么简单?”依依瞪大了眼睛。

    “确实就如此简单。”我摊开手。

    她完全无语了,想到半年来一次又一次挖空心思,费尽脑袋的在早晨记住一篇又一篇稀奇古怪的课文,每天都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中,恐惧的要死。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只要不背诵就不会有问题,一时间依依实在接受不了。从前自己那么费脑筋究竟是在干嘛!

    ※※※※

    其后的几天,我们三人完全生活在了同样的循环中。早晨五点半起床做早操,吃饭,上课,睡觉。

    期间我不断的尝试着寻找校规的漏洞,虽然也找到了一些,但成果却不是太大。

    枯燥的生活以及萦绕在依依等人头顶的死亡阴影,压力其实还是很大的。可依依显得并不太焦急,似乎认定了相信我能带她逃出去。

    可对于这一点,我却越来越没有自信。这个学校,谜一般的力量,谜一般的存在,简直就是匪夷所思,越是在里边生活的越久,越难以理解。

    每晚我都会检查发射器的位置,可几天过去,东西依然静静的躺在原来的地方,林芷颜并没有将其取回去。等待是一件会考验耐心的事情,而我的耐心已经快要耗尽了。

    直到有一天,一件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那是我进入这所学校的第八天,而距离依依和胥陆出校日也分别只有七天和五天。我每天都能察觉到校规对这两人的苛刻,还好,依靠最近发现的漏洞,有惊无险的令他们躲了过去。

    每天都有人死去,而每天也有新的学生被送进来。新人们从刚开始的飞扬桀骜到变得麻木,基本上只用一天时间。死去的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尸体也不见了踪迹。

    第八天一早,课间的时候,训导主任突然领了十个学生走出了行政楼。我留意的看着,突然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那几个人,完全惊呆了。

    “你怎么了?”依依用力的拉了拉我的胳膊。

    “你自己看。”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国风、胥陆等人好奇的看过去,顿时也是全身呆滞。那十个学生中有几个人我们居然都认识,赫然是早就应该死掉的宋茅、李康、夏雨,剩下的七个,也全是最近死掉的学生。

    这些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死掉的男男女女,正不苟言笑的整齐排着队,鱼贯着走向校门。

    真是极有震撼力的一幕,虽然明明知道学校肯定有着令人死而复生的神秘能力,不然早就没有家长敢送学生来这里。可当自己切实的用肉眼观察完这一过程,还是难以置信。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人类的科学,根本就还没有达到这一步,那校方,又是用怎样的超前技术完成的呢。他们究竟要干嘛?

    “这个学校,会不会是外星人基地?”张国风很有想象力,“专门诱骗小孩来达到不可告人的试验目的?”

    我也大惑不解,意志开始不坚强起来。难道,真的有外星人?自己这辈子遇到了无数莫名其妙、诡异非常的故事,还真没有碰到过外星生物。难道这一次行了大运,真给撞见了?

    但,哪有那种可能,与其相信有外星人,还不如觉得自己撞鬼了!

    我在心里盘算着,思绪万千,最后一咬牙就要走过去。

    依依又将我拉住了,这女孩最近拉我拉的越来越频繁,我一行动她就能直接用女人的第六感来否决我的行为,“不要去,你过去又有什么用。”

    “总能得到一些信息。”我看着那行人向外走,心脏像是被毛毛虫爬来爬去似的,痒的厉害。好奇心在不断膨胀,总觉得,肯定能在那些人身上发现点东西。

    “我跟你一起去。”她见拦不住我,执意道:“我才是社长,我绝对不允许社员单独行动。”

    “我,我也去。”张国风立刻举手:“老大,我挺你。”

    这群家伙。我轻轻摇头,快步向前走。

    那群人离我们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刚走近就看到训导主任转过头来,用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的眼神看着我。他的视线扫过我的身体,让我顿时一股寒意冒了上来,只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过来干嘛,还不快去上课。”他阴恻恻的呵斥道。

    我嬉皮笑脸,完全没有在乎他的语气,“主任,里边有几个我的朋友,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需要您老来亲自教育呢?”

    十个人目不斜视,站着标准的姿势,停住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动弹,仿佛如同一人似的。如果不是有风在不断吹动衣裳,我几乎会以为面前站了十座雕像。

    “他们没犯错。不但没有错,而且改造的特别好,行为也非常优良。我已经通知了他们的家长,决定要让他们提前回家。”训导主任顿了顿,“希望你们这些顽劣的家伙也勤奋点,好好向他们学习!”

    “他们就要回家了?”我装出惊讶的表情,眼神里流露出刻意的羡慕,“真是太强了。主任,我能不能和朋友最后说几句话?”

    训导主任猛地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我,盯了许久,这才阴森的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可以,不过要快。他们的家长就快要到了。”

    “谢谢。”我大喜,几步走到宋茅跟前,客气的道:“小茅,恭喜你。”

    宋茅眼睛也没眨一下,听到我的声音后才缓慢的转过头来,脸部表情僵硬,“你好,谢谢。”

    我又握住了夏雨的手,“回去后帮我替你家人问好,我挺想他们的,以后再到你家吃饭哦。”

    夏雨面无表情的点头。

    就这样陆续将十个人都问候了一遍,我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少,堆积的笑让脸部都隐隐作痛起来。不过这十人每一个都是一样冷淡的反应,不论认识我还是不认识我的,都做出了淡淡的回答,非常公式化的回答。就像那些不认识我的人,也和我很熟悉似的。

    看着他们渐渐走远,我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许久才评价道:“果然,他们不过是些傀儡而已。真正的人,早就已经死掉了。”

    远处的校门口,十人的家长陆续赶来。

    顿时夏雨等人的面部表情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一个个声泪俱下,言明痛改前非,痛斥自己从前的不是,整个就是反省大会,和对我的态度像是变成了两个人。

    家长们自然开心不已,每个人都激动不已,连连冲着训导主任鞠躬道谢,幸福的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给接走了。

    我们三人看的实在很感慨。这些家长,谁能知道,自己的子女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而自己真正的儿女,已经死在了那个被他们感激万分的校园中,成为了脚下这片土地的肥料!

    或许就算他们知道了,也不会相信吧。哪个家长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好,望子成龙的心态,本身就是一种畸形罢了。

    就这样,来到不良行为教育中心的第八天过去。我的耐心也到了极限。

    而依依等人,恐怕也撑不了太长的时间。

    八天的日日夜夜,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就我们的判断,每一个从校园走出去的学生绝对都是傀儡。没有人能活着离开,因为学校的秘密太可怖,这股超自然的力量不可能允许有人活着出去,将秘密带走。

    只有死人,才能不说真话。只有傀儡,才会替自己讲话,为自己做事。

    那些离开的傀儡,在不久后将会杀死自己的父母,学校为什么会让它们这么做,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谜底终究会被解开的。

    我很烦躁,是时候做点事情了。

    第十三章挖掘

    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母亲,因为她的丈夫不再爱她了,有了婚外情,这位母亲便迁怒于他们的独子。她学的专业是化学,一个夜晚,这位母亲在她小儿的被子下撒满了白磷,不久她儿子自燃至死,最后这位母亲也自杀了。

    我决定效仿一次,当然不是自杀,也不是杀害他人,而是想创造一次事故。

    秘密的将袁柳约了出来,他最近也被校规折磨的焦头烂额,心底很清楚活不活得过明天都是个问题。在我的保证下,他没有选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的计划。

    于是第九天来到了。

    清晨像往常一般的被号角声吵醒,做了早操后便是化学课。同样在302教室,周老师千篇一律的让我们翻开化学课本,选择了几页领读,然后要求我们背诵。

    就在这时,我举手站了起来,“老师,我有几个符号不认识。”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拿著书就朝周老师走去。他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到我靠近,不说话,也不做任何表示。

    我微笑着将书摊开在他的眼皮下,问道:“就是这几个符号。”

    他的视线迟疑了一下,这才落到了书上。只见那页书根本是一片空白,什么字都没有,顿时一愣,仿佛像计算机当机了似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暗自一喜,迅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揭开盖子,将满满的一瓶液体全都泼到了那个周老师的脸上和身上。周老师顿时惨叫一声,捂住脸发出了可怕的嚎叫。那嚎叫实在不似人类,刺耳,尖锐,响的耳膜都“嗡嗡”不住颤抖。

    瓶子里的液体是我们昨晚从化学室中偷来的浓硫酸,袭击老师是制造混乱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孔在硫酸腐蚀下融化变形,顿时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将他踢倒在地,然后跳到讲桌高声大叫:

    “同学们,每天活在死亡里,你们就不害怕吗?这个学校绝对不会让你活着逃出去的,既然横竖也是死,不如跟他们拼了。说不定还有机会走出去!”

    全班四十多个人用麻木的眼神盯着我,他们的视线中只剩下木然,没有人动弹。

    按照计划,第二步来了。

    袁柳突然站了起来,狠狠的将身前的桌子踢开,用力的大吼:“妈的,这位同学说的不错。学校不让我们活下去,我们就自己杀出一条路来。老子跟你!”

    依依等人立刻也站了起来:“我们也跟你。”

    袁柳的社团成员昨晚就通过气,随后也站了起来,“老子跟他们拼了。”

    一时间有半数的人都加入了反抗运动。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具有强烈的跟风性。一般而言,不论在怎样压抑的状态,就算面临死亡,也少有人去主动反抗。

    但一旦有人站了出来,还有人跟进,剩下的人便会心动,行为重心也会跟着偏移。

    很快所有人都加入了反抗的行动中,他们砸坏桌椅,将桌脚尖锐的部分当作武器武装了起来,然后浩浩荡荡的走向教室出口。

    被非人压迫后的反抗是很可怕的。不知道是谁先狠狠的将桌腿刺入了周老师的腹部,一时间液体飞溅,滴满了周围人的衣裳。

    于是所有人都疯狂了起来,每天承受着死亡的威胁,绷紧的弦早就需要一个泄洪的出口,每个人都疯了似的用手中的东西抽打,刺伤那个僵尸一般的老师。还有人嘿嘿笑着,眼中充满歇斯底里的赤红。

    发泄中的人丝毫没人注意,周老师身上流出来的血很黏稠,却不是鲜红色。那是一种青绿色的,犹如植物的汁液。我看在眼里,心中的负罪感大为减小。原来,这东西果然不是人类。那它、那整个学校的教员,究竟是啥玩意儿?

    暴动的人群冲出了教室,看到人就杀,但却没有一条校规出现阻止的。

    完全和计划一样,这个学校果然对损害公物并不会做出惩罚,在校规看来,学校的教员也是公物的一种,不足以触犯校规。

    整个学园都混乱了起来,教员见来势汹汹的学生暴动,杀戮自己的同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就连自己被袭击,也不多做反抗。

    死掉的人顿时变得干枯,失去了全部水分的瘫软在地上,最后只剩下小小的一团。

    我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得不到任何结果。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依依等人大为吃惊,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后还是吓了一大跳。眼前的教员尸体像是枯萎的树枝,又像某种植物的果实。实在是极为诡异。

    暴乱在学校内部蔓延后,逐渐向校门转移,学生们杀掉了校警,有人开始试图冲出去。可一走出校门,那些人就立刻七孔流血的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液流淌着,迅速被地面吸进去,就如同地底深处有个无底洞似的。

    张国风瞪着眼睛看过去,浑身一颤:“老大,你看那个。”

    我抬头,也望到了校门正中央的墙上贴着的那张小纸条,上边写道:“校规第四条,没有人能离开学校,否则,死!”

    脑中突然冒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纸条如此之小,自己居然能隔着老远,清晰的看明白上边的字,实在很令人寒意直冒。

    疯狂的人在群体行动中会完全失去理智不计后果。仿佛入了魔似的,不断有人前仆后继的跑出大门,不断有人倒下,而后边的人却仿佛没看到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向外冲。

    “是你叫手下第一时间往外冲的吧,你根本就是要他们送死?”我冷哼了一声。

    袁柳满脸阴沉:“不错,如果不让他们冲,又怎么能看出前边危不危险。你不是说能够逃出去吗?我信了你,也按照你的计划做了。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他的手轻轻动了动,做了个折断脖子的动作,“我的手要杀一个人,并不是很难。”

    我又是一声冷哼,没理会他的威胁,对依依等人说道:“看来走大门是行不通了。校门口的校规优先级别很高,而且恐怕是没有次数限制的。”

    “现在怎办?”胥陆永远都是惜字如金。

    “第二套计划,擒贼先擒王,我们冲进校长室看看。”我斩钉截铁,“说不定在那里不但能够找到所有谜题的答案,还能找出逃生的办法。”

    所有人点点头,开始了行动。这,也是我们最后一个办法,唯一的生存机会了。

    转身朝着行政大楼走,一进入门内,外边的喧闹立刻被隔绝了开来。行政楼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根据九天来的观察以及依依等人的证实,我确定了这个行为中心一共有二十五个人。其中警卫两个,二十个教员,两个训导主任,还有校长周华苑。

    暴动的时候,警卫两个全死掉了,教员也死了个七七八八。可怎么也找不到校长和两个训导主任的影子。

    在行政楼里乱窜着,我们将一个又一个的门踢开,翻箱倒柜的搜寻线索。可找了好一会儿,心却是越来越沉重。

    普通学校中,不管是什么学校,老师的抽屉里也应该有许多的教学备案。可这些办公室中,我们却什么都找不到,不要说线索数据,就连教师的私人杂物都不见一点。

    全部的办公桌几乎都崭新,像只是用来摆个样子的,里边没有盛放任何东西。

    ※※※※

    学校不大,行政楼只有一层,最深的地方便是校长周华苑的办公室。

    很快就来到了校长室门前。两开门的房间大门紧闭,漆黑的门板就像是棺材木,带着一种令人心惊胆寒的邪气。几个男人用力将门踹开,那房中,依然不见剩余人的身影。

    整个校长室都空旷的要命,陈设简单,如其它房间一般没有窗户,很是压抑。

    偌大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极大的黑色老板桌,桌子后边是转椅。

    撬开抽屉,还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物品。甚至看不出桌椅有使用过的痕迹。

    袁柳的脸就快要黑穿了,怒斥道:“夜不语,这算怎么回事?你的计划就这么简单?那现在该如何走,怎么逃!”

    我冷哼了一声:“信得过我就留下来,信不过我就趁早滚。我还怕你是个累赘拖我的后腿呢。”

    “你说什么!”他最近的压力很大,早已经到了爆发的阶段,我的那番话如同炸弹一般将他悬着的心狠狠的炸了一下,袁柳终于动了杀心,“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说着便提起拳头逼近过来。

    依依尖叫一声:“袁柳,你想干什么!你要敢动他一下,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滚开,死女人!”袁柳一把将她掀翻在地上。

    我冷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心里盘算着,最后也不愿意顾忌太多,猛地将枪掏了出来。

    袁柳身上的杀意越发强烈,绝望折磨得他就快要疯掉了,他嘿嘿笑着,“你以为拿出一把假枪我会被吓到,别傻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屁娃。”

    依依和张国风扑了上去,用力的拽着他的腿。

    “不语同学,他是真的想要杀你,快跑,我抓着他,快跑!”依依撕心裂肺的叫着。

    我微微有一丝感动,“放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怎么不敢,他还有什么不敢!处女座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就算是青梅竹马,我也最讨厌他这个混蛋!”

    依依冲着我吼叫,原本甜美的声音焦急到变了音调。女人啊,怎么就算到生死关头,都不会忘记星座和算命,她们的思维方式果然不是我能够揣测的!

    “他不敢。”我动也没动,轻轻摇头。

    袁柳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一脚一个将依依和张国风踢到角落中,“你这个臭婊子,等我杀了他们,我再强奸你。

    总之都要死,死前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行。臭婊子,我来这里是被你害的,我就算死也是你害的,老子要你付出代价。”说完就冲我扑了过来。

    我微微一撇嘴,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子弹打在了他前进的位置,坚硬的大理石地板顿时分崩离析,溅射出大量的碎块。

    所有人都惊呆了,表情呆滞的看着我,看着我手中那把还冒着青烟的手枪。

    “下一枪,我会打中你的脑袋。”我的语气很淡然,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袁柳的脸色顿时惨白,吓得连滚带爬的蜷缩到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我向他走过去,他大叫了一声,摸爬滚打的乱窜。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要杀我!”他大喊大叫着,想要离我越远越好,刚才的煞气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

    “砰!”我用嘴大叫一声。袁柳立刻惊叫,十分配合的摸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他的裤子上湿了一大片,居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从兜里掏出不久前找来的绳子,我牢牢的将这危险的胆小鬼捆了个结实,抬头,这才发现剩下的人还处于呆滞状态,于是害羞的笑了笑,指着枪张口就撒谎,“这玩意儿是我老爸留下的遗物,我总是随身携带,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派上用场。”

    胥陆最先反应过来,他聪明的没有在乎我手上枪的来历,似乎也不在乎,只是脸上多了点信心,“下一步?”

    依依等人也恢复了,众人一致的没有追究我的身份。

    张国风道:“老大就是老大,跟着你果然没错,就连欺负个人也欺负的不同凡响。”

    依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她走到我身边,用力掐着我的胳膊:“你这个混蛋,既然有办法制服他,还在一旁看了那么久的热闹。我们出丑很好看吗?白痴!傻瓜!笨蛋!”

    一连串的国骂从嘴中吐了出来,她的眼角甚至挂上了晶莹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依依扑到我怀里痛哭了起来。她的精神状况,也到了崩溃的前夕,再加上刚才对我的担心,压抑过了极限,终于找到泄洪口,爆发了出来。

    女孩子,哭了以后就会好起来,这种基因特点永远比男孩优良,至少男孩,不会哭,只会将一切都压抑在内心深处,直到崩溃。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视线扫过对面的两人:“刚才枪响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张国风和胥陆迟疑了一下,轻轻摇头。

    钻在我怀中的依依动了动脑袋,闷声闷气的说:“闷响声,在大理石清脆的破裂声中有一种闷响。”

    “不错!”我点头:“有闷响,也就意味着脚下应该是空心的。仔细再想想,这里是底楼,如果脚底下会空心,那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地下室!”两人同时浑身一颤,惊讶的叫道。

    “绝对是。”我肯定的说。

    胥陆皱了下眉头:“如果真有地下室,那究竟该怎么进去?行政楼中每一块地方我们都查过,并没有秘门。难道入口在外边某处?”

    “不,出口就在这个房间中。”我环顾四周。

    “还记得夏雨生前说过的话吗?她说他勾引了周华苑,那个道貌岸然的校长将她带入了校长室的里间。可这里一目了然,哪里有里间?所以,这个房间中一定有暗门。”

    “在哪里?”张国风下意识的问。

    “在那!”我指着不远处的角落:“你们仔细看,房间里的大理石很新,只有那一块地方有些陈旧,那就意味着经常有人走动。可那地方明明是个死角,谁会故意去那个角落?答案呼之欲出。”

    说完我便一枪打了过去,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的将墙壁的一块掀开。钻入墙中的声音并不刺耳,仿佛打进了木头里。

    果然,那处地方确实有道暗门,一道没有上锁的暗门。

    没费太大的力气就将暗门移开,我们鱼贯着走进相对窄小的门,进入校长室的里间。

    ※※※※

    这个所谓的里间并不大,大概只有十多平方米。摆设同样简单的一目了然,只有一张沙发而已。我观察了一下四周,沉吟片刻,开始在四处走动。将房间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又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向下的信道。刚要钻进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

    只见胥陆指了指不远处,沉声道:“你看那边。”

    我抬头,看到前方地板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边赫然写着:校规第三条,不准进入地下,否则死。

    四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

    这条校规的规格同样很高,估计不是用牺牲法便能消除的。可都走到了这一步,不进去,恐怕是丝毫生存下来的希望也会没有的。

    去,还是不去?该怎么进去?这个选择,很难决定。

    我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挖空心思的思索着,突然想到了第一天到学校时,偶然扯下的那个校规。既然校规能够被扯下来,字迹也能想办法消除,那校规附带的惩罚会不会也会随着字迹的消失而失去效力呢?这值得一试,毕竟再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快,冲着那张纸吐口水。”我向所有人下令。

    每个人都愣住了,看到我疯了似的向写着校规的纸喷唾沫,不知道该不该执行那傻到脑残的指令。依依轻轻皱了下眉头,首先不顾形象的跟我吐起口水来。

    一有人带头,其它人也顾不上太多,跟着做了。四个人的唾沫量不少,那老旧的纸张如同长鲸吸水般把吐到上边的口水全都吸收了进去,还发出一种恶心的声音。

    逐渐效果出现了,纸上的字迹开始变淡,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了一张干燥的泛黄纸条。字迹连同我们的唾液全都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都惊奇了一番,看着我将校规从地板上揭下来撕掉。看着黑洞洞,貌似深不可测的阶梯,我咬了下嘴唇,一步接着一步,小心翼翼的向下走。

    一秒,两秒,足足二十七秒过去了,校规的惩罚依然没来。我们顿时大为欢呼雀跃,这一次,又是赌对了。

    ※※※※

    阶梯很长,不知道有多深。四周有柔柔的光线飘忽在空中,虽然看不清楚远处的景物,可也不至于睁眼瞎。校长室的地板只有一米多厚,底下全是镂空的存在。

    这地方与其说是地下室,还不如称为地下洞穴更为妥当。偌大的空间一眼望不到尽头,而脚下的阶梯也是无休无止的模样。走了十多分钟还没有踩到实地。

    光是肉眼能观察到的地方,就令我深深的怀疑,或许整个学校都是镂空的,建立在这个空穴之上。这个地底洞穴明显是天然形成,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哪种地质运动造成的,空荡而且充满了压抑的气氛,光是闻着附近腐臭的空气,都会令心脏不舒服。

    又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底。脚下的土质很松软,就着空气里散发的光线,可以看到一层雾气萦绕在三十厘米的高度上,小腿消失在雾气中,让人很是担心其中会冒出点东西来,一口将我们给吞掉。

    “大家靠近一点,遇到事情相互照顾。”我眯着眼睛,努力想要将周围给看清楚。

    这种努力终究是徒然的。四周的范围实在太大了,视线看不到尽头。再抬头看向头顶,顶部高的可怕,同样是看不到尽头。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些粗壮的植物根系垂了下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植物的根部都能茁壮延伸到如此的地步!

    我暗自咒骂,视线敏感的捕捉到了某些东西,于是指着右手边道:“我们朝那个方向走,虽然周围的光线是飘浮在空气里的,不过显然是出于乱折射原理。光线不会凭空出现,那边位置比较利于光线折射,恐怕就是光源的出处。”

    一行人没主见也没异议,完全采纳了我的意见。于是我们向那鬼地方走去。光源处遥远的似乎没尽头,就在我们都快要走到绝望的时候,一股恶臭猛地窜入了鼻子中。

    那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就像三伏天被暴晒的婴儿尸体身上发出似的,臭的惊天动地惨绝人寰。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捂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依依快要窒息了。

    “尸臭?”胥陆问。

    “不像。”我摇摇头:“很像一种挥发性的毒气,就是不知道对人体有没有害处。”

    张国风迟疑道:“那我们还往前走不走?”

    “走,当然走。”我斩钉截铁:“退回去也没有活路,还不如拼一拼。”

    于是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没多久,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硕大物体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们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是一棵树,很大的树,通体血红,如同人类血液一般的鲜红。巨大无比的树干上没有一片树叶,只有八根树枝如同修长的手臂一般诡异的向上伸展,一直伸展到视线看不到的尽头。

    我们就仿佛蚂蚁站在大象的脚底下仰望着大树,石化了许久才稍微回过神来。

    “那股恶臭味,似乎是从树上传出来的。”依依惊讶的说。

    我丝毫没有验证的打算,点头道:“绝对是。”

    “这棵树究竟是什么品种,地球上还从来没见过,恐怕就连世界上最大的树,澳洲的桉树,和它也根本没法比!”依依惊恐不定,“学校地下居然有这么大的树,没有阳光,没有树叶,它肯定不能光合作用。那它到底是靠什么生存的?”

    我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那棵树,总觉得它有些熟悉。

    “你们看,那里也有校规。”张国风惊呼。

    只见不远处确实有个牌子,上边贴着的纸条写着:“校规第二条,不准接近死亡树,否则死。”

    没有太多的迟疑,依法将纸条上的字迹用口水弄掉,把校规撕碎。我们走了过去。

    那棵树越是走近,越是觉得它的庞大。一股压抑的气氛也随之如同大气压一般紧迫起来,心口沉甸甸的,身上的毛孔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浑身都很不舒服。

    周围的恶臭更是浓烈,尸臭似的味道有如实质一般流溢到鼻子里,呛的人喘不过气。

    大树的底部有无数根粗壮的树根纠缠盘结在一起,每个树根都足足有数人高,几米粗。我们绕着大树走,终于看到根部开始细起来。

    又走了许久,才来到了树根最集中的地方。这一处的根部有着大量的肿块,肿块呈梭状,每个都有一人高,应该是大树用来积累养分的地方。

    而根部最细处,紧紧的缠绕着一口棺材。那口棺材是用石头制成,不像是古旧的东西,可树根却将它牢牢的缠住,仿佛那就是最核心的部位。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缓缓的走上前去。

    棺材盖子上贴着一张校规:“校规第一条,不准打扰亡灵的安详,否则将受到生不如死的诅咒。”

    终于到了揭开最后谜底的时刻,再次将校规的字迹抹掉,撕碎,我沉声道:“打开。”

    沉重的棺木被四个人移开,露出了里边的模样。我们紧紧屏住呼吸向里边看去,顿时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全身麻木,惊讶的几乎要晕了过去。

    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一个全身都被树根刺穿的人类尸体。那个人,赫然是校长周华苑。他的尸骨看样子已经不知道在这口棺材里待了多少年,既然他的尸体还在棺材中,那上边的那个他究竟又是谁呢?

    恶臭猛地更加浓烈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庞大的根系似乎抽搐了一下。

    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嚎叫从树身上传了过来。那疑似积累养分的梭形肿块一个接着一个没来由的裂开,居然从里边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类来。

    那些人全是最近死掉的学生,他们从黏稠的脓液中爬出,全身赤裸。嘴里也不断发出和树同样的刺耳嚎叫。

    那些人睁开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早已惊呆的我们一行,然后扑了上来。

    “夜不语,你们朝我这边逃!”一连串枪声响起,将我们附近的人形怪物打倒在地上。那些怪物有的立刻便枯萎掉,有的叫嚣着从地上爬起,继续向我们攻击。

    我定睛一看,居然看到老女人林芷颜满脸焦急,端着冲锋枪不断射击。见我还在发呆,不禁怒骂道:“没见过美女啊,都叫你快滚过来,老娘在附近安装了定时炸弹,不想死就给我使劲儿逃。”

    我大笑,劫后余生的大笑,“死女人,你从小是不是看香港警匪片长大的,做人不会,倒是把片子里警察的角色学到十成的地步。居然每次都是最后拉风的出场,抢本帅哥的风头!”

    说完便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拉住依依的手转身便拼了死命的跑。

    身后一群一群的怪物如同打不死的疆尸一般追着,不断的追赶我们。

    我们在林芷颜的掩护下,有惊无险的逃出了地底洞穴,逃到了地面上。

    然后看到林芷颜面无表情的按下了引爆键,于是灰尘满天,响声隆隆,巨大的爆炸席卷了整个视线…

    学校不存在了,崩塌了,恐怖的校规也再不会出现了。这一次,是真的逃出去了。

    尾声

    一个月后,加拿大蒙特霍布,老男人杨俊飞的侦探社中,我将调查报告整理了一番,然后丢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什么?”他笑哈哈的问。

    “明知故问。”我冷哼一声:“这次事件,我差点死掉。”

    “哪次事件结束后你不是这么说。”老男人打哈哈。

    我又是一声冷哼:“这一次,是真的差点死掉。对了,那个周华苑的资料调查清楚了没?你这混蛋,居然连数据都没有凑齐就叫我去当卧底,员工保险都没一个,我要真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杨俊飞挠了挠头:“误会,误会哈,其实数据本来是很齐整的,可是一不小心少给了林芷颜一迭。”

    “你故意的。”我怒道。

    “真不是故意!”他眼见我怒气汹汹的模样,连忙溜掉了。

    老女人林芷颜笑嘻嘻的递给我一份资料:“给,这是你要的东西。”

    我立刻接过来翻看,那上边详详细细的记载了校长周华苑的生平。

    他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费了无数的努力,吃了大量的苦才考取了地方师范大学。可就在就职的第一年,满怀抱负热心工作的他,却被一个吸过毒的坏学生一刀给刺死了,其后,他的未婚妻毫不犹豫的改嫁,就连葬礼也没有来参加。

    至于刺死他的那个学生,据说家里的关系颇为深厚,最后蓄意谋杀变成了精神病发作,被无罪释放了。周华苑的双亲因为这件事悲痛欲绝,活活的气死在了葬礼上。

    仔细将数据看了几遍,许久才合上,我叹了一口气,“这么说,其实那个周华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他的尸体,是被村民埋在附近的山林里的。可是因为某种原因,却移动到了死人谷中的某棵大树下?”

    “不错。”林芷颜点点头:“缠绕着他棺材的大树也是很有名堂的东西,要不要姐姐我告诉你?”

    “不用,这个我也知道。”我不屑的道:“那棵树应该是死婴树,学名垂死卫矛,因为它在五、六月份开花后,会散发出像是婴儿尸体的恶臭而得名的。

    全世界原本应该仅存两棵,其中一棵在山西农大中。可这种树不管怎么长都不可能长到那么高大粗壮,所以我认为,那棵树,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变异了。”

    林芷颜有些惊诧:“看来你确实知道的比我多。”

    “当然,我是谁。”我坐在椅子上,尽量将身体舒展开。

    “我有个想法,一个关于那个学院和当地死人谷的猜测,只是不知道对错。首先假设在某种地质活动中,一片死婴树被埋葬在了深深的洞穴中。大量的树都因为没有阳光而死掉了,只有一棵顽强的活了下来。

    它因为某种原因而长高长大,分出八根枝桠碰触到了顶部的八棵榆树上。死婴树将榆树的树根扼杀掉,然后替代了它们根部的作用,让榆树产生光合作用而令自己产生养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些榆树上会有分蘖的迹象。

    再然后,周华苑的尸体被同样的地质运动移到了死人谷中,恰好落到死婴树的根部。树木将石棺中的尸体判定为养分,分出一部分树根缠绕住了它。就在这时,一个人惨死后强烈的怨气与不甘,和死婴树求生的本能产生了共鸣,树与尸体之间开始合作。”

    我笑了笑,“很诡异是吧,每种生物都有求生的欲望。死婴树想要得到充足的养分活下去,而周华苑却想报仇,他的怨气让一切都扭曲了。

    于是他透过死婴树的开花结果而活了过来,创办了华苑不良行为教育中心。这样一来可以为树提供养分;二来,也可以报复天下所有的坏学生。其实那所学校,所有的管理层和教学层都是傀儡而已。”

    林芷颜疑惑道:“一个人的怨恨真的能大到那种程度?可为什么他又要让离开学校的孩子杀掉自己的父母?”

    “关于这个,我也有个猜测。”我顿了顿,轻声道:“一棵树,在满足了养分的需求后,恐怕要求就会和人类一样。”

    “什么意思?”她不解道。

    “那就是繁殖。”我站了起来:“杀掉父母,或许是以某一种方法播种。那棵死人树已经完全习惯了人血的营养,它的种子,恐怕也需要人血渗泡才能发芽吧。”

    林芷颜猛地打了个寒颤,从椅子上飞快的跳了起来:“奶奶的,我必须要去查一查。”

    她刚走到大门口,突然回过头来,冲我诡异的一笑:“对了,你这次的女朋友很有些意思。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她会被送进那个死亡学校里?”

    “不想知道。”我端着酒杯的手一愣。

    可这死女人却自顾自的说道:“她的真名叫做黎诺依,确实是书香门第出生。父母做香水生意,做的还很大,不过因为一次车祸而双双去世了。

    她某个无良的亲戚为了抢夺这女孩的遗产,干脆以她品德有问题将她送进了那学校。嘿嘿,不过这件事我插了一手,那无良的亲戚就进了监狱里。怎样,还不谢谢我。”

    我冷哼道:“你这个人真会那么好心?”

    “切,没意思。”

    林芷颜搔首弄姿的道:“其实那女孩资质不错,是个接班人的材料,我稍微透露了点你的身份和工作地址,嘿嘿,看来这一次有好戏看啰。”说完便逃也似的快步溜掉。

    我无奈的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将手中的高脚杯举到和眼睛平齐的地方。视线透过杯中的红酒,投射向高高的天空之上。

    ※※※※

    同一片蔚蓝的天空下,大陆的彼端。

    一个总是带着恬静笑容的女孩,正抱着一大堆的参考数据走出图书馆。她旁边的女孩呱噪的不断在说着什么:“诺依,为什么你突然决定要考到加拿大去?”

    黎诺依微微一笑:“没什么,那里有一个我必须要去的地方,有一个人我放心不下。”

    “谁,你的男朋友?”

    “不,只是个不听话的社员而已。”

    她抬起头,望着蓝的令人心痛的天空,眼角突然有一丝泪水流了下来。太平洋的彼岸,有他,有这辈子永远都丢不弃的决心。

    他,是我这辈子的幸福。

    ——《夺命校舍》全文完

    后记

    昨天看了一部电影,女的问男的:“你觉得世界上最残酷是什么?”

    男的回:“是生活。”

    其实,无论幸福或不幸福,生活也从方方面面包围了我们,显示着它的残酷与现实。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便长大了。

    长大了。不能简单的笑,不能放纵的哭。不能这个,不能那个。

    这,也许就是生存。

    这样说起来,人类真是迟钝的生物。

    可不是么?!

    DISCOVERY里,所有动物在它出生之后,开始跟兄弟姐妹争食的时候,大概就意识到了生存的残酷。

    而我们是多么迟钝,在世上生活了二十几年后,才意识到这个一直存在的真理。

    好吧,我承认。

    是我的思维太发散了,所以才会这么迟钝。

    这样看来,迟钝也是有好处的?

    最近,泰国的政变,孟买的连环恐怖袭击,希腊的暴动…

    事实上,时局的动荡其实不过是一部分人在革命,不同利益体之间的博弈。

    革命。在我所知的有限的历史知识里,革命,总与自由联系在一起。

    为自由而革命。对现行的政治体系、社会生活不满,渴望自由,尔后革命。

    可是,革命真的会带来自由么?

    突然想起物理学上的一个经典定律:没有绝对的静止,只有绝对的运动。

    我想,革命也同样如此: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绝对的动乱。

    不然为什么所有的革命过后,那些期望“自由”的革命者,仍旧会立刻建立起一个新的政治体系与制度?仍旧会期望社会稳定?

    稳定与自由,从绝大部分意义上来说是相对的。稳定,既有约束,有牵绊,有制度,有纠结,它在自由的彼岸。所以,绝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

    说起自由与革命,又想起裴多菲那首著名的诗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个皆可抛。

    真是这样吗?也许,自由只是人们心中美好的愿望。不然,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人都要历经结婚生子的过程。婚姻即是牵绊,责任即是约束,所有均与自由无关。

    裴多菲是匈牙利著名的战士和诗人,在革命中牺牲。的确,他就像他写的那般,为了自由抛弃了所有。那么,他就真的得到了自由么?死亡了泯灭了就会自由么?

    我在想象,他满目疮痍的尸体被战友拖到集体埋葬坑,曾经高昂的头颅在拖逸中与山石发出“砰,砰,砰”的碰撞声,威严的军装变得破烂不堪…

    此刻,他生前曾经的尊严、感情、激情、理想,统统随着躯体的死亡消失殆尽。

    革命。自由。只不过是不同利益体之间博弈的借口。

    不过,与我无关。

    与我无关!因为我处在一个和平的地方,和平的年代,虽然有地震这样的天灾,不过并不影响我的生活与其余种种无聊的东西。

    在这样的阳光明媚的午后,我坐在二楼花园里写字、喝茶、晒太阳,而猫咪就在我周围不停的转悠,像是想要跳到一楼的大花园里。

    它时而跳上桌子歪着头看看我,对着计算机屏幕一阵抓挠;时而抱着我的腿一阵啃咬,你一抬腿,它就跳开一丈远,你一掉头,它就又扑咬上来,仿佛你的腿就是它的战利品;而时而它又会抱着椅腿一阵挠抓,留下尖锐的划痕,表示着它曾经来过,就像旅游景点门廊柱头上的“某某某到此一游”。

    总之,是只活力四射、顽皮捣蛋的淘气猫。这只猫,家里人给它取名“回锅肉”,所谓“回锅肉”是一种四川特有的食物,全因为本帅哥我爱吃,所以家里的佣人每天都做。连续吃了十多年后,家里人已经将这种食物深恶痛绝了。

    当然,他们讨厌的只是回锅肉本身,对于猫咪,终究还是喜欢的。

    回锅肉在我身边四处晃荡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前两天在某蛋网上看到的一段视频,一个八个月大的婴儿的一天。

    非常忙碌的一天。全程除了吃饭便便以外,他就一刻未停。不停的在房间里爬来爬去,摸摸这个,抱抱那个;从房间的这一边爬到房间的那一边,又从那一头爬到这一头,还好他不是蜘蛛侠,不然他一定会爬到吊灯上去荡秋千。

    敢情这房间都完全用不着打扫了,只消把他放进去两个小时,他一定会将房间里的所有角落都爬的干干净净。

    回锅肉又跳过来,抱着我的脚开始啃咬了。

    而我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计算机。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运动的了。喜欢躺着看一本书,抑或坐着品一杯茶,更多的时候是对着计算机一整天。

    于是,青春就在这样的静坐间溜走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弟弟妹妹一同出去的时候,他们会嬉笑的叫喊:“哎呀,你们这些老年人了…”

    啥呢?!刚想强烈抗议一番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热烈的讨论最近的哪首新歌好听,某某明星超酷…

    我才发现我根本插不上话,才发现那些青春时代我也曾热衷的东西,已经慢慢淡出我的视线了。

    是么?我不再年少。

    朋友之间的聚会开始减少,各自开始组建各自的家庭,各自开始打拼未知的明天。

    借用张悦然的一句话:我已不能,让青春连着陆地。

    回锅肉仍在不遗余力的四处游荡嬉戏,我突然在想:猫咪过了青春期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或许它不会和我一样茫然失措吧,毕竟,它只是一只不愁吃喝,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忙着在花园玩耍的小猫。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