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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302 致命美人水 2 作者:夜不语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在线阅读全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免费全文阅读。     楚芸感觉自己的思维又混乱了起来,六点四十,也就是说自己一下天桥就昏迷了过去。难道那小巷中的一切都是幻觉?可哪有那么真实的幻觉。何况,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明显就是九点以后的玉石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请问,你确定是六点四十分?那这满街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活动?」

    可也没听说今天有活动啊,由于富足,本地人比较没有生活压力,人也懒惰,平常礼拜天的六点四十,不可能有那么多人的!

    帅气男子听到她的话,明显愣了愣,然后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奇怪道:「这个大街上,除了你跟我,哪里还有其他人?」

    这句话一传入楚芸的脑中,她突然感觉脑袋一阵刺痛,视网膜上那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全都停下了脚步,每一个人都用阴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然后猛地从视线中消失得一干二净,随之消失的还有耳中那喧闹的声音。

    楚芸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无法负荷大型程序的CPU,几乎要爆炸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她的眼前重新露出了空无一人的大街,街道上弥漫着薄雾。只有不远处的好看男子是真实存在的,他正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随后,眼睛里的一切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

    据说其实每个人都有看不见的第三只手,也就是俗称的幻肢。

    去年有个很出名的案例,瑞士的一位六十四岁中风女士出现了幻肢现象。在她的眼里会多出一只右手,并能够产生部分感觉,甚至能给她脸挠痒痒。

    通过对该女士进行核磁共振成像实验之后,神经学家发现:当她移动幻肢时,大脑皮层相应区域也会产生活动,而这跟真正右手移动时的现象完全一致。当她使用幻肢给自己面颊挠痒痒时,相应大脑区域,面颊,也会被启动。

    该事情发生在去年三月,瑞士日内瓦大学医院。目前医生已经确诊了幻肢,正等待进一步研究。

    其实早在十六世纪,法国的外科医生巴雷已经注意到幻肢的存在。

    这是某些失去四肢的人类所产生的一种幻觉,这些人感觉失去的四肢仍旧附着在躯干上、并和身体的其他部分一起移动。不过它产生的原因至今仍旧是个谜。

    最开始,我就是被幻肢现象吸引到这个名为玉石乡的小地方的。消息的来源,是读过我小说的一个读者的来信。

    这个读者很费心思的弄来我的电邮地址,然后用诡异的暗红色做了个大大的标题,于是我一好奇便点了进去。这一看之下,还真的被吸引住了好奇心。

    说起来,自己现在的身分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多。平凡的在德国读书的大学生,在老男人杨俊飞侦探社里打工的探员,以及在网络上写恐怖小说的作家。

    每天的读者来信都很多,少有找我聊天的,全是讲述一些稀奇古怪的、发生在自己身旁的怪异事情。不过这些事情,很少是真的因为超自然力量。

    可这一封信不一样。

    幻肢现象可以看做生物脑域的一种对残疾缺失的不适应,不只是人类会产生。但是读者来信上讲述的、发生在她身上的故事却极为离奇万分。

    刚好我这段时间无聊,所以便乘飞机去了。

    说到这里,可能会有人很好奇,究竟信件里对我讲述了什么。也好,我就简单的解释一下。

    信中提及的模式和瑞士那位六十四岁中风女士几乎一样,可是她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残缺,也没有生过任何的大病,只是在某一天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能力。这所谓的超能力,就是幻肢现象,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上多出了一只手。

    她的幻肢症状很强大,以上案例提及的瑞士老太太,能够通过幻肢对自己的大脑皮层予以刺激,来做到抑制痒的行为,这可以算得上是一种自我催眠。但给我来信的这位美女,她的幻肢甚至能为她带来触觉以及接触,甚至拿起极轻的物体。

    这在科学上是不可能的,我有些半信半疑。毕竟所谓的幻肢,是截肢或残废的患者感到自己有该肢体的存在,或无肢体残缺的患者发现自己存在第三只手、第三条腿。

    在医学上,这种病有两个分类,一是脑器质性精神病。患者在肢体切除后仍感觉肢体的存在,偶见于乳腺、鼻子、阴茎切除后,继续感觉为原有的形状或是变了形的缩小了的形状,不以意志为转移的,此种幻肢存在的感觉可自行消失。

    二是,丘脑顶叶损害。患者可出现幻象性的第三臂或第三腿。

    来信的读者应该是属于第二种,可她说的也太玄乎其玄了,说什么幻肢能够移动物体,这简直难以想象。虽然一边觉得这封信是恶作剧,但另一边,却止不住的好奇,脑子里总是想着这封信的真实性。最后,我便投降了。

    自己的好奇心果然非比寻常,或许我总有一天会死在自己的好奇之中。

    这个来信的女孩叫做袁小雯,玉石乡人,今年十七岁,刚好读高二。

    打定主意的我便来到了玉石乡,打算见见这位袁小雯,如果事情属实的话就调查一番。如果被耍了,就立马转身走人。

    没想到登机的时候航班延迟,上了飞机又被误点。明明应该昨晚十一点抵达目的地的,可到了玉石乡郊外的机场时,竟然拖延到了凌晨四点过。

    偌大的飞机场里除了服务人员,其他一个人也没有,原本答应来接我的袁小雯也没有踪影。也对,毕竟还是个正正经经的学生,明天也要早早的上课,如果凌晨四点都还能在机场等人,这才是一件诡异事件。

    玉石乡的郊区机场很不正常,出了大门我居然找不到一辆出租车,想要找家租车行也没有找到,而且附近甚至找不到一家旅店。

    这个鬼地方真的很不人性化,我有些无奈。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实在不想待在大厅里发霉,何况大厅中也没有凳子,只能干站着。

    于是我问清楚玉石乡的具体位置和距离,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

    机场与城市只有十公里的距离,不算远,慢慢走两个小时就到了。到了城里再租一辆车,找家酒店住住。

    头向窗外看了看,机场外浓烈的黑色是唯一的主色调。离开了机场,周围便全是黑灯瞎火,一丝路灯都没有。

    一咬牙,我便走了出去。

    说实话,去玉石乡的路只有一条,路况很好,但用徒步却很不好走。

    一路上完全没有灯光,只靠着一个手电筒照明。好不容易才进了城。

    进城的时候天蒙蒙亮,可城里依然找不到一辆出租车。四周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的薄雾,我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走着,看了看手表,六点三十五分。

    有时候在空无一人,雾气弥漫的街道上走,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我的心情因为天亮而愉悦了起来。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女孩,正想上前去问问路,没想到还没等我靠近,她居然就一动不动的停住了脚步。

    她的身体抖动了几下,然后晕倒在了地上。

    我走过去将她一把拉住,这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却迷迷糊糊的,貌似精神状况很不好,过了三分钟才稍微清醒过来。

    女孩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眼神丝毫没有焦点。我这时候才看清楚,她居然还长的有些小漂亮,就是脸色十分不对劲儿,像是遇到了极为恐怖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很是扭曲。

    发愣了很久,她仿佛才注意到我的存在,莫名其妙的问了几句更加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又是一阵恐惧,竟然就这么彻底晕了过去。

    我一阵郁闷,怎么刚来玉石乡,早饭没有吃,牙齿都没来得及刷,麻烦事就找上门来了。看着女孩的身体,应该还算健康的,怎么说晕倒就晕倒?现代人,果然是亚健康(注)严重啊!在心底大肆感叹了一番,我拨通了当地的救护车专线。

    没多久,救护车便来了。

    将这女孩送进医院,认命的交了急诊费,才有医生过来对她进行检查。这所玉石医院也真是势利眼,不见钱就不愿抢救人,整个医院都要钱不要命的德行。

    「营养不良,晕过去了而已,叫她醒来后多吃点补充营养的食物。」医生面无表情的说:「跟我去取药,要输三天的葡萄糖。」

    晕,收了钱态度还不好,幸好本帅哥不是这鬼地方的人,要不生病了看医院医生护士的脸色都能活活给气死。

    还好程序不多,我坐在女孩的病床边,看了看手表,才七点十三分。

    郁闷,袁小雯这小妮子没来接机也就算了,等不到我也就得了,怎么说发条手机简讯给我也应该啊,又费不了多少钱。

    不过说起来,我跟她素未谋面,就连联络也是通过电邮,只是给过她我的电话,自己还真不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很好,很强大。这一下如果她不主动联络我,本帅哥也就只能去警局查人口档案了。

    就在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的时候,病床上的女孩开始清醒过来。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眼睛缓缓的张开,视线迷茫丝毫没有焦点,只是静静的扫视着这个白色的房间。

    这女孩的侧面其实还很有美女的轮廓嘛。我用手托着下巴,没心没肺的评价道。

    没多久,这位侧脸有美女轮廓的女孩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她的身体微微向上倾斜了一点,出乎意料的没有太大的反应:「你是刚刚那位扶我起来的先生?」

    她再次打量起周围:「是您送我进医院的吗?」

    「很遗憾,是我把你送到这家服务态度超级恶劣的医院里的。」我撇撇嘴。

    女孩笑了起来,「谢谢你。先生恐怕是第一天来玉石乡吧,这个小地方也就这一家医院,垄断行业带来的往往都是服务恶劣。」

    这女孩说话,还是有点内涵的。

    她说完,就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不过,还是早点离开这里的好。」

    「你要干嘛?」我急忙拦住她,「虽然说这个地方服务恶劣,不过也没那么让你讨厌到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吧,何况你身体似乎还很虚弱。」

    「我最近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的氛围!」女孩拔掉了点滴管,一副坚决的表情想要离开,「先生帮我垫付的医疗费我回家后就还给你。」

    「可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眼前的女孩像是发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不远处的墙角。

    我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白花花的墙壁,那边什么也没有。

    突然感觉一双柔软滑嫩的小手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我转头一看,顿时也呆住了。只见这女孩全身都在颤抖,裸露在外的皮肤更是冒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看得人触目惊心。

    要怎样的恐惧,才能让一个正常的人怕成这样?

    可一个看到什么也没有的白墙也能怕成这样的女孩,怎么想也觉得不正常吧!

    「不好意思,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很讨厌,我有些过敏。」女孩的声音在颤抖,明显是怕得牙齿打架,视线依然一眨不眨的停留在那面白墙上。

    这明显不是简单一句「对消毒水的味道过敏」就能解释得了的状态。

    注:世界卫生组织认为:健康是一种身体、精神和交往上的完美状态,而不只是身体无病。

    根据这一定义,经过严格的统计学统计,人群中真正健康(第一状态)和患病者(第二状态)不足三分之二,有三分之一以上的人群处在健康和患病之间的过度状态,世界卫生组织称其为「第三状态」,国内常常称之为「亚健康状态」。

    第三章屠杀

    知道为什么一些人总感觉冷吗?

    据有些专家说,体温受大脑中的下丘脑调节,当天气暖和时,下丘脑会命令人体释放热量。

    当天气寒冷时,它会命令人体收集热量。例如通过打哆嗦产生热量,在这个过程中,铁扮演着重要角色,因此贫血(经常是由缺铁引起)的人经常会感觉冷。

    由于高血压、药物治疗和其他原因引起血液循环不正常,也能引发手足冰凉。甲状腺机能减退也能导致人体新陈代谢速度变慢,使人体产热不足。

    最近的一项研究指出,遗传易感性或许也与耐寒能力有关。

    如果你在夏天需要穿厚运动衫和羊毛短袜,你应该多吃瘦肉、豆类和绿叶蔬菜等富含铁的食品,因为它们可治疗贫血。除此以外,你还应该尽量避免烟碱,因为这种东西会导致血管变细,使血液循环出现问题。

    不过,我自然不是属于亚健康的人,自认为也没有贫血或者缺铁。但当我的视线久久跟随着那女孩的视线,停留在那面雪白墙壁上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好几个哆嗦,甚至身子感觉一阵阵的阴寒气息袭击过来。

    我用力紧了紧衣服,轻声问:「你看到了什么?」

    女孩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本来就已经十分紧张的神经更是险些断掉。她恐惧得嘴唇都发青了,可嘴里犹自嘴硬道:「那面墙壁,仔细看很像是梵高的名画《鹫尾花》,不小心就看入迷了。」

    我眯着眼睛,心底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女孩,实在是太强韧了,她究竟是真看到了什么人眼看不到的东西,还是精神状态有问题?

    女孩用力抓住我的手更加使劲儿了,眼神也丝毫没有想要移动的迹象。

    算了,不管她是有神经病还是有幻视,总之先将她拉走再说。待在医院里对这女孩的精神没有丝毫益处。

    于是我反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开始用力将她向病房外拉。女孩这时候的脸孔已经变成了乌青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呼吸十分的困难,喉咙里甚至发出了「咯咯」的怪异响声。

    更加奇怪的是,一开始拉她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身体很沉重,可这女孩明明也就四十多公斤的模样。我几乎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才将她拉动了一小步。

    这重量,完全已经超过了两人份,就像是有一个多余的人抱着,或者坐在她的身上,拼命的掐着她的脖子。

    一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又打了个冷颤。

    大清早的,不会那么倒霉到撞邪了吧?

    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将女孩拖出病房。这女孩后脚一踏出房门,仿佛禁锢在喉咙上的枷锁便解开了似的,大口大口呼吸起医院走廊上浑浊的、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

    我的脸色十分不好看,心中的好奇却不由得茂盛了起来。

    「看来你果然对医院的味道过敏。」我轻轻的说道:「那,这样,你先到医院外边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帮你办理出院手续,然后送你回家。」

    「嗯。」女孩点点头,逃也似的向医院大门外跑,就像身后有某个看不到的东西在追赶。

    我轻轻摇了摇头,迅速的到柜台办理手续。手续并不复杂,医院甚至没有过问出院的理由,只是要求缴纳后续费用和所谓的误工费便搞定了。

    什么叫误工费?我到现在也没有搞懂,不过也大体清楚了,这医院不但态度不好,而且还根本不管你死活。果然只认钱。

    跟着我也走出了这间令人厌恶的医院大门,清晨的薄雾早已散尽,一丝阳光温柔的洒在地面上,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可一出医院的大门,来不及沐浴阳光,我的脸上却尽是愕然。

    医院大门前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个女孩的影子。

    这个见鬼的玉石乡,不但医院垃圾,就连人的人格也垃圾。明明叫她等我的,居然治疗费不还我,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这么甩了我的死耗子,走掉了!

    果然是当好人没好报,以后见好人好事就躲远点。

    ※※※※

    十分郁闷的走上了大街,看看手表,差十五分就八点,面前的街道已经开始热闹了起来。礼拜天的玉石乡除了有一丝城镇的气息外,似乎也和其他的乡下地方没有太多不同,至少从细节上看来,很是小家子气。不论是人也好,还是城镇建设也好。

    坐在街边地摊上随意的吃了点豆浆油条当作早餐,看着不远处熙熙攘攘不断流动的人群,我却有些迷茫起来。

    有些搞不清楚下一步该干什么。袁小雯的联络方式我不知道,她的家在哪里我同样也不知道。现在能做的,除了去警局查,便是耐心等待她的联络。

    可这究竟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百无聊赖的喝完最后一口豆浆,付了钱,坐在板凳上散漫的思索着。但不管怎么想,都不知道究竟该干嘛去。大脑已经有很久没这么空白过了,其实,没有目的的感觉也没想象中那么坏,干脆,自己给自己放一点假,今天就找个地方玩一玩?

    心里打着这番主意,我站了起来。正想要买一份地图看看周边有啥好玩的旅游景点时,猛地,一声尖叫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顿时,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大街上的人仿佛沸腾的开水似的,纷纷逃窜起来。

    我微微叹了口气,视线向喧嚣的地方移动过去,心底深处却在叹息,看来休闲的时光果然和我八竿子打不着。麻烦事情,又来了。

    事情果然很麻烦,只见离我不远的地方,一个瘦弱的女人手拿着一把尖锐锋利的菜刀,逮着最近的一些路人疯狂的乱砍着。那女人双眼赤红,脸色苍白,面无表情。

    她将菜刀刺入一个路人背上,抽出来后又胡乱的寻找起下一个受害者。

    周围的人疯了似的逃离现场,人群像是搅动的浑水,没有丝毫的规律性。每个人都在朝自己的反方向跑,有人被推倒,倒下的人被践踏,一切都混乱的无法形容。

    我理智的没有移动一步,这时候混入疯掉的人群中,恐怕远比那个拿刀乱砍的女人更危险。

    理论上,这一想法应该是没问题的。可没想到周围的人都远离女疯子的时候,女疯子那双赤红的双眼却死死盯住了一动不动的我。

    那一霎,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住的猎物,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那女人手里倒提着刀,也没动弹,只是看我。

    我也直视着她的眼睛,脑袋中不断的在判断安全距离。

    自己和她相隔了有三十多米,按理说本来应该看不清楚她的容貌的。确实,她的样子我看不到,但她眼中那对充满血丝,赤红的瞳孔却仿佛穿越了空间,近在咫尺似的,让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双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红眼病?不可能,就算是红眼病患者,眼睛也没有那么红的。

    女人的视线仿佛锁定住了我,她缓缓的,紧握着刀,开始走动。沿路还顺手将来不及逃跑的路人砍翻在地上。

    她的路线确定而且明显,根本就是一条直线朝着我的方向。

    这位老美女,玩我也不是这样玩的嘛。我又没招谁惹谁,就一动不动的站着,怎么也碍着您了?

    周围人太多,根本就不可能有效的反抗,而且看那女人砍人的时候,双手稳定行云流水的模样,我也很怀疑自己有没有反抗的能力。

    虽然那女人怎么看怎么都像普通的家庭主妇而已。

    于是我转身拔腿就逃。

    提刀的家庭主妇见我逃,立刻也尾随着我跑了起来。一边胡乱砍着周围的人,一边逮着我的背后使劲儿的追赶。

    这一刻的我犹如短跑冠军阿萨法·鲍威尔附身,只感觉身旁的风景飞速向后退,可以说是吃奶的力气也用上了。过了好几分钟后转头一看,难以置信的是,那家庭主妇依然不离不弃的跟在我身后,后边一地都是被她砍翻的群众。

    这女人究竟是吃什么鬼东西长大的,体力居然那么充沛。抛开男女身体素质不谈,光论她瘦弱的身体以及快要四十多的年龄,根本不可能一直坚持跑那么远。何况一边跑一边还能不断挥刀,精准的将身旁来不及逃避的人砍倒。

    她,还是个人类吗?

    我的妈呀,说起来非人类欧巴桑究竟一根筋的追我干嘛,虽然我确实是比较帅,骗骗十多二十岁的小女生迷倒一大片是没问题,可你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干嘛还一直追着本帅哥不放。难道不砍倒我就是不甘心?

    就这样跑了好几分钟,这欧巴桑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她终于停了下来。

    女人的脚步开始变得缓慢而步履蹒跚,仿佛用尽了所有生命能量,就连支撑平衡的力气也没有了似的。

    她双眼中的赤红越发明显起来,这女人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死死盯着我。然后,她举起了手中的菜刀。

    我远远的看着,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正在这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欧巴桑将手中的刀狠狠刺入了自己的脖子,霎时间血水飞溅,她就像被放了气的充气娃娃似的,本来便很瘦弱的身体猛然间干瘪了下去。

    血溅落在地上,染红了一大片水泥地。那些血暗红,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那气味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活人应该有的血液味道。恐怕就连三伏天的尸体,也臭不到这种程度。

    这个小乡镇,究竟是怎么了?眼前的女人,又是怎么回事?我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够用了。

    周围的人几乎都逃掉了,没有逃掉的基本上都死的死伤的伤的躺在地上。死人安安静静的保持着死亡时候的恐惧以及姿势,活人呻吟着,痛苦而且凄惨。

    整个街道都空旷了起来,能够用双腿站立的只剩下了我。肉眼所能见到的范围,只有我孤零零的站着,清晨的阳光将我的影子扯得很长,很暗淡。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血腥味道,还有一丝淡淡的诡异气息。

    我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向那具疯狂欧巴桑的尸体走过去,右手插进衣兜里,死死的握住了里边的小手枪。

    果然,自己的反应能力还差得远,如果是老男人杨俊飞,甚至是老女人林芷颜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已经掏出枪将这疯子给杀掉了吧。而自己老是顾虑这顾虑那,等到想起自己还有枪的时候,那疯子已经杀了许多人了。

    微微叹息着,心底深处却没有太多的负罪感。一直以来都看惯了生死,神经麻木了,思维的考虑似乎也变得没有太多的善恶。

    不过这鬼地方的警局反应还真不是一般的慢,这么久了都还没一个人过来看情况。还是说,那些逃掉的民众中没有一个报警的?

    三十多米的距离很快便跨越了过去。我来到了那具自杀而亡的疯子尸体前,先是小心翼翼的用脚尖踢了踢她,没反应,这才眯着眼睛蹲了下去。

    靠近后我终于看清楚了这位杀人狂的真实面容。死后的她表情舒缓了下来,仿佛解脱了似的。

    她四十出头的年龄,保养的还算好,眼角的鱼尾纹控制的也不错,应该是有经常化妆。仔细看的话,甚至会感觉有一丝风韵犹存的味道,有些漂亮。

    女人在自杀后,如同干瘪下去的气球,软软的塌在地上。

    我用手捏了捏她的手部肌肉,肌肉松弛,充满了脂肪,并不像经常锻炼的样子。但那种精准的杀人方法她是怎么做到,就算是一般的杀手,也没有她的手那么稳。

    而且怎么看,这女人都只是个普通的欧巴桑。就如同你母亲,或者我母亲一样,家庭主妇一个,没有任何奇异的地方。女人的面容很慈祥,死后依然如此。

    我拨开她已经闭合的双眼,眸子里的赤红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个诡异的事情愕然发生。

    在我的手离开女人的眼睛后,尸体被拨动过的眼皮整个都掉了下来,就如同那不是肉质,而是纯粹由泥巴捏成的。

    牵一发而动全身,女人的整个脸部都起了变化,原本白皙的脸孔开始转变成酱色,续而又成了灰褐色。面容上的一切都像是和了水的稀泥似的往下流。

    先是鼻子,再是耳朵,掉落在地上便融化成了一堆烂泥,真真正正的烂泥。

    尸体的嘴巴被嘴皮化成的烂泥给堵住了,苍白的眼珠子顺着烂泥流出了眼眶,眼珠子后边还连着一根细细的神经。

    这一幕看的我险些吐出来。

    只不过一分钟的工夫,女人的脸孔已经完完全全的烂泥化,皮肉全部融化掉,流到地上,散发着恶心至极的臭味。尸体的头部留下的,只剩下雪白的颅骨。

    我强忍住恶心和内心的惊诧,戴上手套仔仔细细的将尸体再次检查了一番。不久后便确定了,尸体变异的位置只是头部而已,其他地方完好无损,肉质和皮肤没有丝毫会变化的痕迹。

    毫不停滞的取出一个瓶子,将地上由人肉变成的烂泥装了一点在瓶子里,我将它放入兜中。视线不由自主的又停留在了那具尸体上。

    虽然从前遇到过许多恶心的尸体以及怪异莫名的事件,可这一次却是最让我受不了的。不管是尸体面容的状态,还是散发的恶臭,都在不断冲击着我脑部神经的粗壮性。

    来这个小乡镇一天都没有,居然就能碰到那么多的事情。不论是早晨那个仿佛能看到空气中不存在的东西的女孩,还是面前这疯狂的欧巴桑,都令我十分在意。

    玉石乡的气息中,隐约透漏着一种不寻常,就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平静。

    这里的人态度恶劣、冷漠。这里的欧巴桑在疯了似的杀人,这所有的一切,都和我在来之前读到的数据不同。

    这个小村,已经得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只是不知道这所谓的病,究竟根源是什么,对每个人的影响又会是什么。

    等做好了一切,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东西都收集一空后,耳朵里才好不容易听到了警笛急促的声音。我向四周望了望,考虑了一下,最后朝着一个隐蔽的地方走去。

    现在还不是和警方接触的时候,不知为何,心底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感觉。仿佛这里的警0察,带给我的绝对不会是帮助。

    第四章强悍的幻肢现象

    疯狂欧巴桑的身上有个钱包,里边装着几百块钱以及一张身分证。身分证上有地址:玉石乡白马小区四栋一楼二号。她的名字叫张素群。

    我拿着这张身分证考虑了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去她的家里看看。如果想要搞清楚那家庭主妇为什么会发疯,为什么脸部会变成烂泥,就只能从她日常最容易接触到的东西入手。

    一个欧巴桑能在哪里经常性的接触到某种东西呢?第一是家中,第二便是超市。

    超市先不用管,最主要就是她家里是否有某种东西,促使了她举动的疯狂以及脸部肉质的变异。

    我绝对不相信那些状况是一种病造成的。究竟要得怎样的病才会令脸部肌肉变成烂泥呢?至今为止人类没有发现过,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人生地不熟的,找了许久才找到一家租车行,顺便买了个GPS。定位好这才缓缓的向着白马小区开去。脑袋中,刚才惊悚的一幕始终挥之不去。

    那恶心的感觉实在太富有视觉冲击力了。

    白马小区并不难找,那是修建玉石长廊的时候,为拆迁下来的居民修建的安置房。里边的楼房很多,规模也颇大,初步估计至少也有好几百家住户住在里边。

    门口有个警卫,见我开车,就连问都没有问一句便将门打开放我进去了。

    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地方便是如此奇怪,开车的陌生人不管你怎样,总之给了停车费,就随便你出入。而走路的陌生人,除非你穿得人五人六的模样,否则要么拦着你不准进,要么就是又盘问又登记。

    就仿佛人类默定了一个行为准则公式:有钱人便是绝对的好人似的。

    轻轻摇了摇头,迅速将车停好。我看了看欧巴桑的身分证,确认了一下楼号,这才悠哉的往目标位置走去。

    四栋一楼二号这串数字似乎很干净明快,可真的找起来的时候却麻烦重重。花了老大的精神才在一个隐秘的拐角处找到了楼牌号,走进楼中,我站在疯狂欧巴桑家门前,却有了一丝的犹豫。

    对这家人,我该找什么借口呢?

    不知道,算了,懒得管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得了。

    用力的按下门铃,并没有人来应门,再次按下,也没有人。门铃被我按了十多次,里边都安安静静的,似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微微眯着眼睛,犹豫了一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没人更好,这样搜查起来就更方便了。

    从兜里掏出开锁的一套工具,轻轻的拨弄几下,防盗门便轻松的被打开了。我抓住门的一角,悄无声息的走了进去,然后关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即使里边有人恐怕也注意不到。

    我背部靠着大门,视线在里边扫视了一圈,这是个二室二厅的房子,算是小产型,大门正对着客厅,门边是一张暗红色的大沙发。窗帘紧紧的拉着,没有开灯,所以整个房间都显得特别黑暗,我瞪大了眼睛才算勉强看得清周围的环境。

    欧巴桑的家布置得很普通。白色的地板砖,房屋没有吊顶,家居摆设融洽度很一般,应该不是统一装修过,而是有点钱便添置点家具,一点一滴凑满屋的。从家具摆设以及质量上看,不是个富裕的人家。

    我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一小步,从兜里掏出手电筒到处打量着。这就是那个疯狂欧巴桑的家,可不论怎样也看不出奇怪的地方,处处透露出的只是普通而已。

    沙发对面有一个电视,很老,并不是液晶的。电视上摆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那个欧巴桑身材还没有今天那么发福,静静的站在右边,嘴角带着幸福的笑。

    照片中还有别外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儿站在中间,恬静而且漂亮。老公最左边,西装革挺,满脸严肃,是个最普通不过的上班族。

    果然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家庭,如同世界上千万个家庭之一,并没有怪异的方面。是什么导致那欧巴桑神经错乱的呢?难道,这个家里存在有害物质,长期潜移默化下,让那欧巴桑的精神出了问题,而且DNA也发生了变异?

    脑袋里想着莫名其妙的科幻剧情,我轻轻摇了摇头。

    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移动。我立刻警觉的蹲下,整个人躲在了沙发侧面,和声源处形成视觉死角。

    从屋子的布局判断,这家人只有一个盥洗室,而声音正是从盥洗室里发出来的。我瞪大眼睛,仔细的观察着动静,可等了许久,也没有再次听到刚才的响动。

    又等了一会儿,实在不耐烦了。我握了握手中的枪,一步一步的向盥洗室走去。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氛。我的神经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走到盥洗室门口。门紧闭着,低头看了看,这个推拉门并没有锁这种东西,于是我一咬牙,用力将门拉开了。

    在拉开的一霎间,枪口微微的指向门内。我的视线紧跟着射了进去,等视网膜适应了里边的光线时,我顿时一呆。

    由于遇到过欧巴桑的变异,自己本来就很警觉,开门时也想过许多恐怖的可能性。可当真的看清楚里边的东西时,我却有极大的不适应。

    不是因为里边东西的诡异,而是,太出人意外了。

    里边居然站着一个女孩子,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她身材高大,浑身散发着一股青春的活力。这女孩裹着一张薄薄的粉红色浴巾,可爱的脸孔上满脸的惊骇。她的头发湿润,还在不停的滴水,白皙的皮肤大部分都暴露在空气中,一阵阵女生特有的香味弥漫在整个盥洗室中,让人神魂颠倒。

    女孩吓的尖叫一声,本能的闭上眼睛,将手上的毛巾朝我扔了过来。

    我顿时从发呆中清醒,脑袋里瞬间判断出现在的形势。不论怎样,都要阻止她的尖声乱叫,否则事态真的会不可收拾,至于其后,等控制了她以后再说吧。

    这女孩明显是照片上这家人的女儿,只是更成熟漂亮了一点,大概十九岁模样。闭着眼睛的她仿佛猜到了我的想法,咬着嘴唇拼命睁开了眼睛,不断抓着身旁的东西向我扔来。

    自己完全被当作了入室抢劫加强奸犯了,倒霉。

    我飞快的逼近她,手腕绕过她的脖子想要将她的嘴巴给捂住。可还没等手接触到她,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重重打在了自己的后脑勺上,空气里回荡着一声钝器碰撞的闷响。

    我感觉头重脚轻,整个人都朝地上倒去,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视线扫向了身后。背后只有雪白的瓷砖贴成的墙壁,然后便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了。

    不远处一个金属的化妆盒掉落下去,在地上弹起然后滚到了女孩的脚边。

    那女孩惊魂未定的蜷缩在盥洗室的一角,她看到我缓缓的闭眼,视线也在打量着我的脸孔。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边叫着一边朝我扑了过来。

    该死,那个金属化妆盒明明在进去时还在我身后,那女孩究竟是用什么手段砸到我后脑勺上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我终于闭上眼睛,彻底昏迷了过去。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