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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语诡秘档案在线阅读

最新章节:404 死亡倒数 4 作者:夜不语  回本书首页  小说TXT下载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在线阅读全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免费全文阅读。     邱穆問道:「假惺惺,你究竟跑去了哪裡?不過是檢查下周圍,居然用了一個多小時。我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都在商量分散開搜尋你了。」

    「你為什麼一副見到鬼,驚魂未定的模樣?」我也在打量他。

    假惺惺怕得渾身都在顫抖,他圍在篝火邊上,火焰為他帶來了溫暖,也令他安心了許多。

    「我又見到昨晚的怪物了,它在樹林裡追我,把我撲倒,還在我耳邊上重複了兩次『時間到了』。媽的,鬼才懂它的意思!」假惺惺滿臉蒼白、心驚膽顫。

    不過似乎相信的人不多。

    冬季牧歌曖昧的笑起來,「你是不是故意講些鬼故事來嚇唬某人啊?當心某人今晚真鑽進你帳篷裡,到時候一輩子的薪水都要交出去了。」

    雁過拔毛風情萬種的瞥了他一眼,又嬌嗔的對著假惺惺說道:「好可怕的鬼故事,我晚上真不敢一個人睡了。假惺惺大哥,你陪我吧。」

    不過假惺惺明顯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他確實怕了,於是乾脆的點頭。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雁過拔毛更是沒想到情況會發展成這樣,只好乾笑幾聲,下意識的和那個一直在冒冷汗的男人拉開距離。

    結果吃完飯,假惺惺還是一個人鑽進了自己的單人帳篷。

    我和黎諾依睡在各自的睡袋裡,她小聲問:「剛才的事有點嚇人,他在撒謊嗎?」

    「看表情,應該是沒有。」我判斷著,「你發覺沒,假惺惺提到那個黑影又對他說『時間到了』,重複了兩次,比昨晚少了一次。」

    「對啊。」她回憶了起來,「難道他真的遇見了靈異ㄕˋ件?可我不明白為什麼是他,那人並沒有跟夏雪等六個人產生過交集啊。」

    「我也不清楚。白天用衛星電話通知過老男人,要他幫我調查對裡的其餘十個人的真實身份,應該明天就有結果了。」我閉上眼睛,「明天還要繼續走很遠,早點休息吧。」

    黎諾依臉微紅,「可我的腳痛得睡不著,恐怕有點腫。」

    「那,要我幫你揉揉嗎?」

    「嗯?啊,要!當然要。」女孩驚喜的連連點頭。

    「我就知道會有這種事,出發前就準備好了藥物。」我將去瘀活血的藥拿出來,扯過她的腳慢慢塗抹上去。

    黎諾依的眼神迷離,感受著我的手掌溫度,久久沒有說話。

    「阿夜,我愛你。」

    許久,當我將她的右腳塗完,拿起左腳時。她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的手一抖,沒有言語,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夜深了,帳篷外只殘留著滅掉的篝火飄出的裊裊白煙,以及呱噪的蟲鳴。

    時間推移,夜晚過去,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雲層,投影在了帳篷上。野外宿營的第一天結束,第二天來臨了!

    十一月十七日,是探險活動的第三天,而根據夏雪五人的死亡間隔推算,理論上桑林就會在今天死掉。

    一早起來就看到他滿臉平靜的在煮早飯。

    早晨六點半起床的隊友已經很多了,大家忙碌著收拾帳篷,所有人都有意無意的瞥他一眼,心裡在想他今天到底會不會死,會如何死!

    今天的行程是中港到白灘。邱穆給的資料上有提到,順著河道從中港到白沙湖,陸上景點有許多,由於海拔漸漸變高,溫度降低,熱帶植物會減少,隨處可見抗寒抗濕的灌木和有趣的野生動物。徒步距離二十五公里,夜晚在白攤找合適地方紮營。

    假惺惺的臉色倒是很不好,可能因為連續遇到怪事,擔驚受怕到整晚沒睡踏實。

    吃完早飯已經七點二十五分了,太陽照射在樹林裡,暖洋洋的很舒服。黎諾依的腳消腫了許多,感覺疼的不是那麼難以忍受了。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開頭的時候最難,等痛苦達到一定峰值後,再痛下去也不會產生更大的傷害,其後便會覺得身體能夠容忍更大痛楚,徒步便是如此,只需要忍耐一天,第二天耐力和精力都會增加。

    輕音水滴這女孩一直都在沉默,她默默地揉著酸痛的腿部肌肉,默默地跟在隊伍後方,默默地看著我們因為某個笑話發笑,默默地想著自己的事。久而久之,等所有人都因為她的冰冷性格碰了一鼻子灰時,大部分人都對她敬而遠之了。

    黎諾依是個例外,或許是因為和守護女相處時間很久,她頗善於和凍結女交流。從出發到中午休息,基本上是她一個勁兒的說,輕音水滴默默地聽。

    今天的土路依然大部分是山坡,每個坡度都不陡,可加起來的高度卻很嚇人。隊裡的攝影師不厭其煩跟在桑林身後拍照,就連平時多話的雁過拔毛也刻意保持著安靜。

    恐怕大部分人的心裡都有看熱鬧的心態,知曉一個人的死亡時間,等待一個人在眼前死亡,而且完全不觸犯法律,這種機會可不多。

    我在不遠處的地上扯下一根草莖咬在嘴裡,有意無意的注意著桑林的態度。

    他的表情從早晨到現在一直都非常平靜,沒有波動,也沒有歇斯底里,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即將死亡的人應該有的情緒。

    黎諾依偷偷摸摸的來到我身旁,悄聲問:「不吃稀飯怎麼顯得那麼淡定?他不怕死嗎?」

    我笑著搖頭,「他那副表情只說明兩種情況。」

    「哪兩種?」

    「第一種,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會死,他認為陰山村的詛咒是無稽之談。可如果真是這樣,他又為何執意要回陰山村呢?」

    「對啊,確實很矛盾。」她用手摸了摸下巴,做出沉思狀。

    「第二,他看淡了生死。這更不可能,看破生死的人世界上有許多,但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身上。」我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麼?!」黎諾依為我的肯定感到驚訝。

    「你認為一個幾天前才剛中了幾千萬彩票大獎的人,會看破紅塵,看淡生死嗎?」我反問。

    「確實不會,就連我都絕對做不到。啊!」她突然震驚的險些喊出聲來,「你是說他中了彩票大獎?」

    「不錯,楊俊飛查到後,今天一早打衛星電話來告訴我的。」我微微一笑,「特獎,十一月十一日中的獎,有三千萬左右,他第二天就跑去兌獎了。一個看淡生死的人,怎麼會對兌獎那麼熱心?」

    黎諾依沉默了一會兒,「徒步回來就中大獎,身旁又有徒步的朋友每三天死掉一個。這每件事,普通人一輩子都很難遇到一件,現在全集中在他身上了。會會太巧合了一點?」

    「誰知道呢?看今晚了。如果他明天早晨還沒死掉的話,整件事可能會變得麻煩起來。」我歎了口氣,自己想要逃避現實,過段輕鬆日子的打算恐怕又要落空了。

    很不幸的,自己的預感命中了。今天一整天都屁事沒發生,夜宿白灘時,隊裡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同時也微微有些失望。

    桑林至今都活得好好的。

    十一月十八日一早,我鑽出帳篷,他依然滿臉安靜的坐在篝火邊煮早餐。他的死亡時間已經過去了。

    可隊裡卻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到了出發時間也沒有走出帳篷。

    邱穆去叫他時,只發現了那人冷冰冰的屍體。

    死的人是假惺惺。

    第八章白楊槽村

    說實話,本人的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卻見到過許多次死亡,可這一次最令我震驚!

    發見屍體的邱穆嚇得連滾帶爬的向後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許久都起不來。他眼睛發直,手指顫抖的指著帳篷內部,嗓子發出「咯咯」的顫抖。

    燈光師看到他的異常後走了過去,等看清假惺惺帳篷裡邊的慘相後,震驚的情緒便傳染到了他身上。

    他倆的不正常表情引來所有人的奇怪,大多數人圍了上去,然後嚇得直接石化掉。雁過拔毛瞪大雙眼,尖叫一聲,接著摀住眼睛,蹲在地上,將頭死埋進雙膝。

    我也看到了帳篷裡的景象,急忙拉黎諾依背對兇案現場。

    只見假惺惺整個人的表皮都融化成了一灘綠水,他死前似乎沒有掙扎過,也或許是無法掙扎。他的皮肉像是被人活生生地掀開了似的,露出森白的骨頭。

    我皺了下眉,與其說他的死亡是出於外部原因,自己更偏向於有某種東西拚命的想要鑽入假惺惺的身體,可最終那東西失敗了,所以造成了面前屍體骨頭裸露,臉部一半的血肉消失融化,一半還完整無缺,能夠辨認死前模樣的狀況。

    很多人看了那具屍體後都吐了。我默默的將帳篷的拉鍊關上。

    看看手錶,快早晨七點了,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可每個人的內心都蒙上了陰霾。大家圍坐在篝火邊許久,沉默寡言,頭低垂,寂靜一直瀰漫在營地裡。

    「假惺惺死了,大家對他的屍體怎麼看?是謀殺,還是自然死亡?」我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重。

    「有哪種自然死亡能死成他現在的模樣?」雁過拔毛想到剛才的屍體又忍不住吐了出來。

    高山認同的點頭:「謀殺的話可能性也不大,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誰有動機?何況,我也不認為有兇手能夠將一個人殺死後剝皮,還能把他的一部份肉給融化掉。」

    「不錯,我也略懂點化學知識。沒有強酸能夠在不散發味道的情況下將肉類腐蝕成綠水。」一直都面帶笑容的冬季牧歌完全笑不起來了,「而假惺惺的帳篷裡,血肉融化的綠水流了一地,卻一點刺激性的味道也沒有。」

    「難道是超自然力量?」邱穆不愧是記者,面色發白了都能掏出筆記本認真的做記錄,「前兩天假惺惺一直都說有個黑影纏著他,每晚都對他說『時間到了』。問題是好好的一個人,究竟為什麼會死成那樣?那個所謂的黑影又是什麼東西?是怎麼來的?」

    「不管怎麼說,人都死了。我看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動現場,回鎮上去報警!」攝影師將周圍的情況全部拍了下來。

    我很贊同,「對,這次冒險結束了,回去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為何,越往前方走,越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就彷彿假惺惺提到過的那黑影,其實根本就在我們每個人的身旁,窺視著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離開這裡回到有人的地方,才是明智之舉。

    就在大多數人都贊同回去,準備收拾東西時,一直沒有吭聲的桑林突然說話了,「我覺得假惺惺的死跟我們上次的徒步情況很像。」

    「那一次最先作夢的是李銘,當時他和我一起睡。晚上李銘用力掐著自己的脖子,我被驚醒了,居然看到他的肚子上莫名的凹陷下去了一塊,就像有什麼透明的東西坐在他的身上一樣。」

    「第二天醒來時,他跟我們說有一個黑影掐著他的喉嚨,湊到他耳朵邊上說『時間到了』。而我們那隊人回家後第一個死掉的便是他。」

    桑林埋著頭自顧自地說著,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後朋友們以三天一個的間隔時間死亡,最後剩下了我一個。可你們都知道,我原來應該是昨天死掉的,可直到現在都屁事情也沒發生,或許那個詛咒就跟在大家的身旁,不知道誰是下一個死掉的人。」他抬頭,笑得有些苦澀。

    「所以我建議大家先用電話報警,然後去陰山村解開詛咒之謎。否則所有人都會向上一次那樣,一個接著一個的死,沒人能夠例外。」

    「媽的。」他的話剛說完,流水猛地走了過去,使勁的拉著他的衣領大吼著,

    「說不定假惺惺就是替你死掉的,你居然還在這裡說風涼話,危言聳聽。」

    桑林笑得很無奈,「我也覺得他可能真的是替我死了,可詛咒這玩意兒又沒有眼睛。本來自己還不信的,但現在我真相信世界上有詛咒,而我肯定是中標了。沒人敢確定那黑影下一次的目標,不會再繞過我而找上你,對吧?」

    流水的手一抖,將他推倒在地上,然後遠遠的走開了。

    本還還在收拾東西的人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大家又再次坐在篝火前沉默。過了十多分鐘,邱穆一咬牙做了個決定:「我現在徵求下大家的意見,投票決定是繼續向陰山村進發,還是回去。願意繼續往前走的請帶上我,而想要回去的,請順便報警。現在這地方鬼訊號都沒有一格,電話肯定是打不通的!」

    篝火燃燒著溫暖的火焰,不時「劈啪」的發出輕微爆炸聲。

    每個人都在思考著自己的命運。

    不錯,確實是命運。

    桑林的那番話很有威懾力,不得不承認,也很有道理。畢竟眼前才有個假惺惺離奇死亡,就算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也會在事實面前動搖。

    一走了之是不是真的會和桑林說的那樣,被詛咒沾上,然後神秘死掉?又或者屁事都沒有?很少有人敢用自己的性命賭博,於是投票的最終結果並不出人意料。

    全票通過了繼續向陰山村出發。只是再次徒步向前時,輕鬆的心情已經不再了。剛來的幾天抱著看熱鬧以及探險旅遊的態度,而現在,卻是提著自己的腦袋。

    沉悶開始伴隨在整個團隊裡。

    假惺惺的帳篷沒人再動,完全保留了現場原態的模樣,以便從陰山村回去後,警方能夠更好的取證。

    孤零零的藍色帳篷支撐在偌大的樹林裡,有一點蕭索和悲催,可更多的,卻是瀰漫不散的詭異。

    「阿夜,早晨假惺惺剛死的時候,你不是極力反對去陰山村嗎?為什麼表決的時候卻第一個舉手呢?」黎諾依愁眉苦臉的小聲問。

    「是不是覺得我出爾反爾比老女人林芷顏翻臉還快?」我反問。

    「倒是沒有,就是覺得好奇。」

    我苦笑幾聲,「說實話,我感覺這次桑林沒有撒謊,或許他說的都是真的。假惺惺看到的黑影就在我們身旁!」

    她被嚇得渾身顫抖,「千真萬確?」

    「只是感覺而已。」我沒有確定,也沒否決,「報社給的資料上,今天的行程安排是什麼?」

    黎諾依從衣兜裡掏出那幾頁影印紙念道:「從白沙湖出發,陰山河附近有一條小路經三壩到羊兒港,路上景色不錯,有許多村民自建的木橋,潺潺流水從腳下流過,可以遠離城市的喧嘩,感受大自然的寧靜ㄏㄜˊ諧。」

    「向左離開河道,順小路一直到白楊槽,那是深山裡的一個小村莊,安靜美麗。村周圍的梯田以及奔跑得比狗都快的家豬很有看頭。晚上住民居,順便補充肉類和蔬菜。」

    「居然有村莊,我們應該可以到白楊槽打電話報警。」她驚喜的說。

    「別那麼樂觀。我查過白楊槽那地方,沒通電話,就連電都沒有。整個村都走得只剩下一戶人家還住在裡邊。那戶人是個兩口子,年紀都上八十歲了。邱穆給的那份行程用的大概都是七八年前的資訊,大家可能都清楚,所以才說要回去報警。」

    我看了看遠處,陰山河的水潺潺流動,清澈的河水冰冷刺骨,不時有游魚流竄在水中。

    風輕撫過臉頰,帶來的卻是一種緊張感。視線瞟過桑林,他拄著登山杖正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嘴角隱晦的流露出淡淡的神秘笑容。

    一路上很少有人講話,假惺惺的死亡銘刻在每個人的大腦中,無法忘懷。這種狀態對趕路很有幫助,原定下午七點才能到白楊槽,結果整個隊伍硬生生提前了一個半小時。

    白楊槽村新添加了兩座孤墳,就在村口不遠處的田地裡。墳頭上嶄新的魂飄透露出主人剛死亡沒多久這一資訊。

    「看來村裡最後兩個留守的人也去世了,這個村也變成了無人村。」我的心情有些沉重。

    「我們帶的蔬菜不多了,需要補充。」高山負責團隊裡的救援、探路和食物管理,「肉類也沒剩下多少,不過速食食品倒是還有十天的量。」

    邱穆盤算著,「光吃速食食品不行嗎?」

    「不行。」

    高山搖頭,「如果只是在戶外一兩天的話,吃速食食品應付到沒什麼。可每天都是高強度的徒步,不大量的補充蔬菜和高熱量的肉類,身體根本受不了。本來原定在這裡修整補充食物,現在那兩個老人都死了,根本沒地方買東西。」

    「等大家扎完營再商量。」邱穆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下午六點,所有人都將自己的帳篷搭在了村子的廣場上。

    白楊槽村很小,全盛時期也才只有不到十戶人家。由於地處山區,窮困潦倒,又沒有公路相通,年輕人大部分都受不了苦日子相繼離開了,剩下的只有九棟低矮的、衰敗的、眼看就要垮塌的瓦房。

    離紮營地最近的那間還算完整,大概就是剛死了老人的房子,隨著他倆的死亡,瓦房恐怕在不久後也會變得和其餘八棟一樣殘破。

    由於是山巒集中的地帶,能利用來耕作的土地並不多。當地的村民幾百、上千年來一直都在山坡上開荒種田,隨著人口的離開,田地逐漸荒蕪,剩下一畝多還綠油油的,像是種了些什麼,但由於天快黑了,看不清楚。

    從附近找來了點柴火點燃,溫暖的篝火很快就搭建起來。

    邱穆將蔬菜以及肉類缺乏的事情說了,大家都有些沉默。

    我撓了撓腦袋,實在忍不住了。這些人都是些死腦筋,既然整個村的人都走的走、散的散,那兩位老人又是剛死,家裡肯定會找到些什麼,就算沒有,田裡種的總是蔬菜吧,隨便拔點也不會有人亂罵。

    正準備張口提點,雁過拔毛說話了,「那個,我覺得蔬菜肉類的應該比較簡單。搜索一下村裡,田地找點,到那座比較完整的瓦房中找一下,說不定能解決問題,大不了我們留點錢在屋裡。」

    這番話令所有人豁然貫通了似的,點頭不已。

    我卻很有些不以為然。這麼簡單的事情肯定有人想到了,卻非要一個女孩子點透,看來大部分人都在打著自己的算盤。

    「既然大家都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那就這樣決定吧。」高山想了想,「天已經很晚了,為了安全,就盡量兩個人一組搜索,剩下三個人守在營地裡!」

    原本隊伍有十二人,死掉假惺惺一個,還剩下十一個,兩個人一組的話,有一個人肯定會落單。沒有人願意單獨留下,特別是早晨剛眼睜睜見到一個夥伴的死狀後,讓三個人留守營地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既然沒人有異議,大家相互選擇了比較順眼的人組隊,然後抓鬮決定了去留。最後探索隊和留守隊很快就分了出來。

    邱穆、燈光師、攝影師留守做飯,其餘人兩兩結伴去找吃的東西。

    等到出發時天已經黑了,我和黎諾依以及輕音水滴、雁過拔毛,兩隊人搜尋村裡的瓦房,看能不能找到些儲存的比較完好的肉類。而高山、流水和冬季牧歌、桑林等四人去田地裡找新鮮蔬菜。

    月亮從山坡深處升了起來,位置接近山巒頂部,滿月很明亮,月光將一切都照得亮堂堂的。我看了眼腳底下,銀白色的月光,像是給地面結了一層霜。

    「進去吧。」打開手電筒,我對身旁緊緊跟著的三個女孩說。

    雖然整個村子有九棟瓦房,可對我們而言,能夠搜索的只有一間而已。其餘八間年久失修成那副尊容,就算有東西也早就ㄈㄨˇ敗變質了。

    走進黑漆漆的房子,裡邊的物件都蒙上了一層薄灰。我用手指輕輕一劃,從灰塵厚度看,主人剛死沒多久,最多十天而已。

    那兩個老人死後,應該是村外的後人近來安葬的,由於交通不順,家俱一個都沒有搬走,當然值錢的東西也沒剩下。

    很快我們一行人就在廚房的灶台上找到了掛著的幾大塊臘肉,看模樣至少有十公斤以上。

    半個多小時後,在雁過拔毛樂滋滋的吆喝下將臘肉搬回營地,就看到搜索田地的那隊人早已回來了。三個人吵吵嚷嚷的很不開心,而冬季牧歌顯得滿臉恐懼,正在火推旁蜷縮成一團。

    「怎麼了?」我放下手裡的臘肉問。

    高山皺著眉,很不情願的說:「你問他,這個人老大不小了,神經肯定有問題。」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走到冬季牧歌身旁,用盡量平靜的語氣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見鬼了。」冬季牧歌的聲音嚇得發顫。

    「見鬼?」

    我一愣,「什麼鬼?」

    「鬼他媽知道是什麼鬼!總之老子我見鬼了!」他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

    我拍了拍他的背,「放輕鬆點,慢慢說,把事情說清楚。不管說什麼,我信你!」

    或許是因為篝火的溫暖,冬季牧歌的情緒總算紓解了點。在他的講述下,我這才搞清楚了原因。

    他們一行四人開著手電筒去了村口山坡上的田地裡,由於路程比較遠,大家雖然相處了幾天,可也並不算很熟,所以相互間沒有說話。三人有意無意的隔著桑林稍微遠的距離,畢竟出過假惺惺的事,誰也不知道離他近了,會不會招來詛咒。

    大約花了十多分鐘,四人來到唯一那畝還開墾過的田中。裡邊種的是綠油油的包心菜,光顏色看起來就很誘人。冬季牧歌高興的伸手拔了幾顆下來,裝進了隨身攜帶的袋子裡。

    「盡量多摘一些。」高山吩咐眾人,「就算是原路返回,我們也要走七天時間。所以至少要準備十天左右的蔬菜,包心菜很不錯,保存容易,攜帶方便。」

    桑林一聲不吭的開始拔,然後裝袋。

    冬季牧歌下意識的離他很遠,然後說:「喂,不吃稀飯,陰山村真的有詛咒嗎?你是不是有東西瞞著我們?」

    「你也看到了假惺惺是怎麼死掉的。雖然我沒親眼見過其他人,但能夠想到,上一隊的五個人死掉的模樣恐怕也跟他差不多慘。」桑林抬頭看了他一眼,「至於有沒有事情隱瞞,說實話,我真沒有。自己不可能拿小命開玩笑,事情變成了現在的情況,我也很驚訝。」

    「可你開始的時候明明很怕,假惺惺死掉後,你似乎高興得很,心情也變得非常不錯。」冬季牧歌不傻,雖然他發現的情況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只是沒有說出來。

    「換了事你,恐怕比我還高興。」桑林撇撇嘴,「本來還籠罩在死亡的陰影裡,可突然不用死了,任誰都會欣喜若狂。雖然對那個有可能是代替我死掉的假惺惺很慚愧,但人死不能復生對吧,這輩子我只有替他好好活下去了。」

    「你這個人的話還真直白。」

    「我本來就是個老實人,何況,現在只是將大家心知肚明的東西說出來而已。」桑林笑了笑,「大家也不要把我當瘟神,誰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詛咒的根源呢?萬一我是唯一的解藥也有可能!」

    冬季牧歌沒有在跟這個不知廉恥、性格差勁的傢伙說話,雖然他說的全是實話。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陰山村的ㄕˋ件需要桑林這個唯一生存下來的人來還原,整個探險隊早就將他趕走了。

    如果世界上真有詛咒的話,他絕對是詛咒源。但人性的弱點也同樣明顯,沒人敢將他趕走。萬一所有人真的被詛咒纏上了,沒有他還原上次徒步隊伍究竟在陰山村中幹過什麼多餘的事情,解不開ㄕˋ件謎團的話,恐怕沒人能活下去。

    恐懼這種東西是個無解的謎題,活下來的人沒膽量用自己的命賭究竟世界上有沒有詛咒,自己有沒有被詛咒。就一如走獨木橋的人,橋下只是一米多深的實地的話,人會心情悠然的走得極快,可腳下換成了是萬丈深淵,深淵上架著的還是那根獨木橋,沒經過長期訓練的人,又有多少能夠心平氣和地走過去呢?

    高山和流水明顯也聽到了他倆的對話,這兩人的城府頗深,本來也不善於言辭,所以依舊一聲不哼的搜集著蔬菜。

    明亮的月色將周圍的一切都染得雙白,遠眺的話,甚至能看到幾百米外的篝火旁坐著的三個人。

    冬季牧歌采累了,直起腰桿用力扭了扭。突然,他耳朵裡聽到了一絲「滋滋」的噪音。那聲音很吵,貌似耳鳴,討厭的耳鳴,尖銳的令人頭暈目眩的。他伸出食指在耳道裡扣了扣,再按住耳朵幾秒鐘,很有效,耳鳴消失了。

    雖然是熱帶,不過這個地方顯然已經越過了溫度分割線。

    由於附近的高山,來自南邊的暖氣受到東西走向山脈的阻隔,導致山體迎坡和背面坡的氣候出現了極大的差異,以至於氣溫到了謝園鎮後就會降低很多。山區裡一入夜,更是涼颼颼的,明明一百公里外還是三十多度的夏日炎炎,這鬼地方已經有可能降到了二十度以下。

    「怎麼會這麼冷,媽的!」冬季牧歌縮了縮脖子,他有些奇怪。

    臨海市附近的緯度和夏威夷差不多,就算是再冷,也不會哈出一口氣就變成了白霧,可自己呼吸的空氣卻有了冬天才會出現的情況,在熱帶,簡直是匪夷所思。

    突然,耳鳴又出現了,這次並不強烈,一閃而過,再然後,冬季牧歌越發的覺得不對勁起來,就算是再安靜的地方也會有些雜音,可周圍靜得要命,不遠處明明有三個人在走動拔菜,可自己卻絲毫聽不到他們的響動。

    這是怎麼回事?突然性失聰?

    他有些恐懼的敲了敲耳朵下側。

    「小葛。」

    似乎聽到聲音了,他欣喜的又用力敲了下。

    「小葛。」

    這一次聽得很清晰,冬季牧歌清楚的聽到有人在喊「小葛」。那聲音尖銳而熟悉。究竟是誰呢?

    「小葛。」

    聲音再次響起,就在自己的身後。可一同摘菜的三人都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如果是他們在喊,他肯定能發現。自己身後根本就不會有人,那又會是誰在叫呢?難道是同一隊的人在開自己的玩笑?

    不對!小葛,不正是自己的小名嗎?

    這個名字沒有人知道,隊裡所有人只知道他的網名叫「冬季牧歌」。他的記憶如同湖水一般襲來,猛地,他全身一片冰冷。

    可他的妻子,早已經死了。

    「小葛,小葛。」

    熟悉的聲音一個勁兒的喊著他的小名,尖銳清晰,讓他的頭痛得要命,那聲音就在耳畔,就在身後不遠處,冬季牧歌實在忍不住了,他用力的轉過身去。

    只見眼前的一切都變成了虛幻的影子似的,眼前的景物在飛速幻化著,原本綠色的田野以及黑暗的環境開始變得凹凸不平,地上以及四周隱隱有流蘇一般的光芒閃耀著。

    高山等隊友離自己越來越遠,銀白的月飄浮在空中,猶如血一般流淌著令人瘋狂的顏色。

    他的視線一黑,然後又亮了起來。

    第九章第二個犧牲者

    時間和空間是統一的整體,如果再不對的時間看到了不相符合的場景,一種可能是因為強大的外力將時空扭曲了,另一種可能,便是人眼欺騙了主人。

    現在的冬季牧歌就看到了不可能看到的東西。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大腦亂得一團糟。前一秒自己明明還留在白楊槽村的田地裡,可這一刻,他卻站在了一個極為熟悉的地方。

    那是他從前的家。

    家裡很昏暗,沒有開燈。落地窗外的夜景燈火通明、車水馬龍,光線從玻璃的別一側照射進來,勉強能夠看清裡邊的一切。

    這個家跟平時一模一樣,和自己記憶中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可自從妻子死後,他再也沒有回去過。

    他,究竟是怎麼回來的?難道參加去陰山村的探險團只是一個夢?冬季牧歌揉了揉腦袋,他一動也不敢動,呆呆的站在客廳裡。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只見不遠處的電視櫃上,手機一邊震動,一邊閃爍著刺眼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閃光燈似的一亮一熄,映得整個黑漆漆的屋子無比的陰森恐怖。

    手機的震動,令冬季牧歌也顫抖了一下。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

    可手機一直單調的響著,震動著。擾亂的心越發的煩躁起來,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壓抑著恐懼,用右手拿起電話,看了一眼。顯示幕上映著幾個字,這讓他手抖得險些將手機扔出去。

    來電的號碼居然是妻子的。

    一個死人,給他打來了電話?

    冬季牧歌已經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夢了,他按下接通鍵,小心翼翼的說:「喂,誰?」

    電話的那頭沒人哼聲。

    他也沒掛斷,一直等對方回話。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知道過了多久,冬季牧歌內心的恐慌如同水庫的水一般逐漸升高。

    他怕得受不了了,決定不再等電話另一邊的人開口,正要掛掉然後出門瞅瞅時,揚聲器響了。

    那邊,有一個人在唱歌,歌聲很空曠,聲音很熟悉…是自己死去的妻子。

    冬季牧歌條件反射的將手機遠遠丟出去,瘋子般大喊著:「你已經死了,你已經死了。你的死又不是我的錯,你為什麼還要回來弄我?!」

    他鬧鬧嚷嚷的罵了一分鐘,可歌聲卻絲毫沒有停下。

    手機摔在地上,螢幕和機體已經分成了兩半,電池也被震了出來。就算這樣,妻子的歌聲依然在響,而且越來越大聲。

    冬季牧歌停止了叫罵,他覺得歌聲很不對勁,手機已經壞了,不可能再傳出聲音,那聲音究竟又是從哪裡傳來的?

    他側著耳朵仔細的辨別著,猛地感覺全身發冷。唱歌的人,就在門外!

    他怕聽錯了,便湊到大門前,將耳朵貼在鐵門上。就在這時,聲音猛地變大,彷彿一個人撕心裂肺的靠近耳朵在尖叫一般。

    隨著那聲尖叫,歌聲也徹底的消失了。

    冬季牧歌怕得要死,他用力的開門,但是大門卻彷彿長在牆上一般,怎麼拉扯也弄不開,開燈,燈也沒辦法點亮,他又嘗試著其他的門,主臥、客臥、書房。一個個的門從遠到近都試了一次,可沒有一道門他能夠拉得動。

    他就要絕望了,顫抖地來到浴室前。出人意料的是,浴室門居然虛掩著,裡邊有一絲光芒透露出來。

    冬季牧歌嚥下一口唾液,推門走了進去。不知為何,浴室的瓷磚變得如此骯髒斑駁,銹跡爬滿所有的金屬器具上,這間浴室像是上百年沒人用過!但擺設,卻和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樣,無比的熟悉。

    昏暗的燈光如同血一般染在所有的東西上,他用嚇得發抖的腳向前走。可浴缸裡的一幕直接讓他的精神崩潰了。

    只見沒有水的浴缸裡,妻子全身都留著血,她的臉色慘白,面目可憎,形象彷彿美國電影中的喪屍。她的眼睛圓睜著,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正是妻子死前的一幕。

    當時妻子因為兒子的意外患上了憂鬱症,自己的應酬又忙,沒辦法安慰她。於是在某一天回家後,冬季牧歌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妻子剛斷手動脈,吃了安眠藥,自殺在了浴缸裡。

    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回過當初的家,他不願意回憶起從前的事情。他假裝輕佻、假裝陽光,為的全是掩飾自己內心死去兒子與妻子的痛苦。

    冬季牧歌崩潰的跪在地上,他的喉嚨發顫,每當想到現在的場景,心裡總會有無窮的愧疚感。他握住妻子的手,那只冰冷的手僵硬而冰冷。

    他想要說些什麼,突然,那只僵硬的手居然緊緊的拽住了他。

    「時間到了。」

    「時間到了。」

    「時間到了。」

    妻子的屍體如同喪屍斑坐了起來,她對他尖銳的吼叫了三聲。冬季牧歌被她尖銳的指甲抓傷了,殷紅的血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血滴落在地上,綻放出血花。

    就在那一霎,眼前的一切彷彿快速退格似的開始倒退,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視網膜上,只剩下了一片綠色的田地,以及白霜般的月光。

    冬季牧歌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到了不遠處摘采的桑林,然後瘋了似的衝上去。

    他要殺死他,那傢伙肯定是詛咒源!只有殺了他,自己才能得救。

    腦海裡只剩下這最後的念頭,他撲倒在桑林身上,然後將他壓倒,有力的雙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最後你被高山、流水兩人扯開了?」我看了他一眼。

    冬季牧歌遺憾的點點頭,「如果不殺了不吃稀飯,不光是我,我們所有人都會死掉。」

    「為什麼?就憑你看到的莫名其妙的假象?」我問。

    「不錯。」冬季牧歌又將身體朝篝火靠了靠。

    我苦笑了起來。其實自己也覺得殺了桑林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可這又涉及到了一個問題——敢不敢用命來賭?萬一桑林真的是解決詛咒的唯一線索呢?我們這行人被詛咒已經是確定的事,畢竟前有假惺惺的死,後有冬季牧歌身上的事。

    我想高山流水拉開他,也是基於如此考慮的。這個探險隊裡沒有笨蛋,自己的生命和別人比當然更重要,如果殺了桑林確實能解決問題,一定早就有人開始行動了,更不會有人會傻得去阻攔冬季牧歌。

    桑林離冬季牧歌遠遠的,他似乎有些害怕,剛才險些就真的被掐死了!

    熾烈的篝火燃燒著,大家沉默的將採摘來的包心菜和著臘肉煮在一起,香味瀰漫在四周。可美味並沒有引起人的食慾,每個人都各有各的心事。

    除了周圍的蟲鳴以及火堆輕微的爆裂,寂靜瀰漫了營地許久。

    「我們三天後只到得了峰湖,你準備怎麼辦?」

    我吃著碗裡的東西,雖然有肉有菜頗為豐盛,可現在卻形同嚼蠟。有一句大家都清楚的話我沒說出口,被所謂的詛咒盯上後,只能活三天。今天是第一天,明天從白楊槽村到那牧住,第三天只到得了峰湖。如果要趕往陰山村,至少也需要四天。

    團隊本來就比個人慢,特別是隊裡的三個女生的體力並不好,速度是不可能加快的。

    冬季牧歌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桑林,「不殺死他,大家都要死。」

    「又是這句話。」我再次苦笑,「你以為大家會看著你殺人嗎?」

    他的視線在所有人臉上轉了一圈,然後低下頭。他的身體至今還在微微顫抖,或許心裡的恐懼感如同雷陣雨般正下得猛烈。

    「我還能怎樣?死亡通告都被下了!」他反問,聲音低沉。沒有人能在明確知曉自己死亡時間的情況下還能淡定。

    「想想看,也不完全是三天就會死。」黎諾依突然說話了,「不吃稀飯那隊人,是從十月二十四號從陰山村返回的。直到十一月二日才開始有第一個犧牲者,中間相隔了整整九天。」

    「為什麼離開村子九天後才有人死亡,其後三天死掉一個?這很令人費解吧?再看看不吃稀飯,他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而詛咒莫名其妙地跑到了我們身上,這更令人費解!」

    她的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不錯。」我點點頭,黎諾依果然還是從前那個聰明的黎諾依,這些東西就連我也忽略掉了,「這就證明三天死一個的可能性只是我們猜測出來的規律,而不吃稀飯,肯定幹過某些事情,所以才將那股超自然的力量給騙過了。」

    這番話說出去,剩餘的十個人全都看向桑林。

    「我什麼事情都沒幹過,之前一直都在等死。突然現在不用死了,說實話,自己也摸不著頭腦!」他連忙擺手。

    「或許他幹過的事情,自己都不清楚吧。」我淡淡的說,不過這話不說別人,就連自己都不信。可桑林這傢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能從他嘴裡挖出什麼來實在值得懷疑。現下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盡快趕到陰山村,讓他將夏雪那隊人幹過的事情一件一件的還原,挖掘線索。

    在此之前,假如桑林死了,所有人都會有麻煩。

    顯然冬季牧歌也很清楚,他默不作聲的發了一會兒呆後,然後站了起來。

    「你要幹嘛?」桑林下意識的就想逃。

    「放心,我現在殺不了你。」他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不過我的命也不願意掌握在別人手中。在這個團隊裡待下去,我可控制不住我的手,說不定哪天晚上鑽進你帳篷裡把你給掐死了!況且,隊伍走得太慢。」

    冬季牧歌將屬於自己的東西收入背包裡,又在高山那兒要了三天的口糧。

    「你準備一個人上路?」邱穆問。

    「只能這樣了。」他的神色有些悲哀,「一個人趕路的話比較快,少睡一個晚上肯定能在三天內到達陰山村裡。我跟你們在村子裡會合。」

    「那你多拿些食物!」邱穆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這確實是最後的辦法。

    「不用,三天後如果我沒有死的話,自然能從你們身上得到。」冬季牧歌頓了頓,悲哀的神色更加悲哀了,「如果死了的話,也不會浪費糧食。」

    說完他便離開了。他的身影漸漸的遠離視線,消失在西邊的森林中。

    寂靜像透明的顏色,隨著他的遠去而崩塌在整個營地裡。

    大家圍著篝火,沒有一個人願意說話。桑林從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一把尖銳的匕首插入褲兜裡。

    「你幹嘛?」我皺了皺眉頭。

    「自衛。」他沒看我,轉身鑽進了自己的帳篷,「你們都覺得我是罪魁禍首,我怕晚上睡著後,一不小心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冷笑一聲,拉著黎諾依的手也回到了帳篷裡,仔細的拉好門。這個團隊的隱患已經露了出來,而且裂口越來越大,誰知道在死亡的壓力下,會不會有人先發瘋呢?桑林是防備的重點,其他人也不值得相信。

    可能有我這種想法的人不在少數,每個人都互相防備著,暗中組織著對自己比較沒有危險的人組成小團隊以防萬一。

    人心,果然是世界上最複雜的玩意兒。

    現在的所謂探險隊,其實已分崩離析,如果沒有死亡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維繫著,早就會鬧起內亂來。

    一夜無語,第二天大家早早的起床,在無聲中沉默的加快腳步。其後的兩天都沒有遇到怪事,直到第三天中午。

    十一月二十一日又是個晴天,可對應的心情卻是無比的烏雲密佈。按照現在的速度,再過五個小時就能趕到此行的目的地——陰山村。

    就在離村子只有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我們發現了冬季牧歌的屍體。

    他穿著衝鋒衣,左手緊握著一串念珠,右手拿著登山杖,屍體倒在野草橫生的土路上,大概死了已經有十個小時左右。

    冬季牧歌死得跟假惺惺一樣慘,全身像是被某種野獸啃食過似的,有許多殘缺。血流了一地,他生前似乎不斷的用登山杖在驅趕著什麼東西,可最終那東西還是咬死了他。他的肚子被剖開,腸穿肚爛。

    致命傷在脖子上,看傷口的形狀,齒痕和人類的牙齒非常相似。

    「他是被人類給咬死的?」我悄聲跟黎諾依交流著。

    「怎麼會?!」她嚇得死死抱住了我的胳膊,「是誰咬死了他?」

    「肯定不是我們這群人。」

    「那村子裡還有其他人?」她打了個寒顫。

    我搖頭,「沒有一個正常人會活活咬死另一個正常人。」

    「瘋子咬的?」

    「不知道。總之我們都要小心點。」我歎了口氣,心底深處隱隱有些猜測。

    假惺惺在死前說有可怕黑影跟著自己;夏雪在乾蒸房裡被高溫蒸熟;周瑾,在小舞廳裡活生生的自燃,而米妮走在步行街上,走著走著就融化了…冬季牧歌幾天前離開時也說看到了死掉的妻子,死後屍體滿身都是人類的咬痕,看口型大小,剛好是個人類女子。

    死掉的每個人死亡的狀態跟和自己的生活狀態有關係,難道那神秘的力量,直接指著每個人心裡最深處的黑暗面或者最不想面對的東西?

    很有可能!

    以冬季牧歌的速度,或許用不到三個小時就能走進陰山村,可他在離目的地最後二十公里的時候,永遠的失去了機會。

    我們挖了個坑將他埋葬了。本來就是低落的團隊,此時更是瀰漫著一股兔死狐悲的氣氛。沒有人知道下一個死的會是誰,又有誰會被詛咒盯上。

    誰都有可能是下一個。所以這更加令人恐懼! 百度搜索“书农”或“书农在线书库”即可找到本站免费阅读完本小说。收藏本站方便下次阅读,书农在线书库,提供经典小说夜不语诡秘档案免费在线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