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农小说

第5章（第1页）

中午带她去了一家安静的饭馆，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她吃得很少，动作拘谨，筷子都不敢伸太远。

吃完饭，我准备带她回那个所谓的「家」。

她坐在副驾驶上，手指紧张地绞著新衣服的下摆，犹豫了很久才小声开口：

「玲玲，妈这身份不光彩……去了你婆家……他们会不会看不起你？给你添麻烦？」

她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和卑微。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婆家的轻视，早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握了握她冰凉的手。

到底是母女连心。

她侧过头，仔细看著我的脸，似乎从我的沉默里读懂了什么。

她浑浊的眼睛里，那点卑微和怯懦像潮水一样迅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淀了十三年、却从未熄灭的锐利和凶狠。

她反手用力握住我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语气斩钉截铁：

「要是你过得不好，要是他们敢欺负你……玲玲，你就告诉妈！妈过去，没人能欺负我的女儿！天王老子也不行！」

我看著她的眼睛，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提著菜刀挡在我身前的瘦小身影。

无论过去多久，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她永远是我妈。

有妈在，真好。

10

我带著我妈，用指纹打开了家门。

婆婆正窝在沙发?ū??里嗑瓜子看电视。

听到动静，懒洋洋地回头瞥了一眼。

当看清我身后跟著一个陌生女人时，她脸上的懒散瞬间褪去。

像只警惕的老猫，「噌」地坐直了身体。

眼睛上下下地扫射著我妈，充满了审视和怀疑。

我妈拎著她的小帆布包，有些局促地站在玄关。

我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走上前一步。

对著沙发上的婆婆，微微躬了躬身，努力挤出一个尽量和善的笑容：

「亲家你好，我是玲玲的妈妈。」

「啥？」婆婆手里的瓜子「哗啦」撒了一地。

像见了鬼一样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射向我。

「孙玲玲！你不是孤儿吗？这……这从哪儿又冒出来个妈？」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

我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婆婆那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解释：

「我早些年跟她爸离了婚，玲玲判给了她爸，所以……很多年没联系上了。」

婆婆根本没听进去。

她像评估货物一样，把我妈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

朴素的衣著，洗得发白的帆布包，脸上带著长期缺乏阳光的苍白和拘谨。

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有钱有势的主儿。

她撇了撇嘴，下巴高高抬起，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

「哼！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在嫁进我们赵家，那就是我们赵家的人，你可别指望她给你养老送终啊！」

我妈彻底愣住了，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女儿千挑万选嫁的人家，竟是这样一副嘴脸。

她嘴唇哆嗦著，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下头，声音干涩卑微：

「我就这段时间困难点，没地方落脚……等我安顿好了，找到活儿了，就……就走。」

婆婆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像是打发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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