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敌袭!”另一架倭机吓得魂飞魄散,飞行员本能地做出一个桶滚机动,试图躲避攻击。
但他快,乐以勤的僚机更快!
早已埋伏在侧翼的伊-16,如同等待已久的毒蛇,猛地扑了上去!
冰冷的枪口喷出火焰,子弹如同冰雹般,砸在敌机的座舱盖上!
透明的座舱盖,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飞行员的身体在弹雨中,被打成一团血雾,飞机也随之失控,拖着长长的黑烟,一头撞向江边的芦苇荡,溅起漫天泥水。
“干得漂亮!”乐以勤在无线电中,发出一声兴奋的呼啸。
然而这样的胜利,并没有给他带来丝毫的放松。
他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整个上午,类似的空中猎杀,在金陵外围,数百公里的广阔战线上,爆发了十数次!
高致航的预判完全正确,倭寇就像一群被激怒的疯狗,悍不畏死地,从各个方向派出双机编队,进行着拉网式的渗透!
第四航空大队的飞行员们,被彻底压榨到了身体与意志的极限。
他们驾驶着战机,凭借着更精湛的飞行技术,和悍不畏死的血性,一次又一次地紧急升空,一次又一次地,将那些企图窥探的“眼睛”,在它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之前,狠狠打瞎!
大校场机场的跑道上,地勤人员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般,为返航的战机加油、挂弹、做着最紧急的抢修。
滚烫的发动机外壳,烫得他们满手水泡;刺鼻的燃油味,熏得他们头晕眼花。
但没有一个人停下。
往往飞行员还没来及喝上一口水,擦一把脸上的汗,便要再次跨进那狭小的座舱,奔赴下一个生死未卜的战区。
下午三时许,宁芜公路以西空域。
一场惨烈到极致的追逐战,正在上演。
一架倭寇的九七式重型侦察机,正拖着一股浓重的黑烟,在不足五百米的低空疯狂逃窜。
它的机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弹孔,左侧的机翼甚至被打掉了一小半,全靠飞行员山本精湛的技术,才勉强维持着平飞。
座舱盖早已在之前的空战中,被打碎,凛冽的寒风灌进来,如同刀子般刮着他的脸。
他的右臂被一颗流弹击穿,鲜血将整个操纵杆,都染得湿滑黏腻。
在他的身后,一架银白色的伊-16,如同一只不死的猎鹰,死死地咬住不放,机枪的火舌时不时舔舐着他的尾翼。
“八嘎!甩不掉!这个疯子!”山本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僚机,在五分钟前,被这个可怕的对手,用一个干净利落到,堪称艺术的预判射击,凌空打爆!
而自己,虽然凭借着更快的速度,侥幸逃脱,却也被打得遍体鳞伤,成了一只随时可能坠落的垂死乌鸦。
他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但武士的荣耀,不允许他就此放弃!
在被击落之前,必须完成任务!
必须用自己的眼睛,看清下方那片,让司令部如此紧张的土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忍着右臂传来的剧痛,将飞机的高度又压低了一些,几乎是擦着树梢在飞行。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
透过下方稀疏的林木,他看到了那条蜿蜒的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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