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已然分裂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城北,下关码头方向。
恐惧如同无形的鞭子,驱赶着数万民众,汇聚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洪流。
那不再是有组织的撤离,而是一场,向着唯一生路的仓皇奔逃。
主干道上,人潮缓慢、艰难地蠕动。
人们被前后左右的人紧紧夹着,如同被裹挟在巨大磨盘中的豆子,只能随着人流的方向,身不由己地向前挪动。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泥土和无尽的焦虑气息。
孩子的哭声、女人的啜泣声、男人寻找家人的嘶吼声、以及无数人,因绝望而发出的喃喃自语,汇聚成一片压抑的嗡鸣,笼罩在码头上空。
一辆装满家当的板车,因为车轮陷入石缝而倾倒,瞬间堵塞了一条,本就狭窄的巷道。
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依旧拼命向前挤,前面的人退无可退,惨叫声和咒骂声,立刻响成一片。
有人想停下来帮忙,但身后那股无法抗拒的推力,让他们连站稳都异常艰难,任何善意的停留,都可能意味着,自己和家人被这股洪流所吞噬。
这是原始的求生本能,在极端环境下的体现。
而在城南、城东的富人宅邸区,这里虽然同样被不安的阴云笼罩,却暂时还保持着一种,属于上流社会的体面。
高大的院墙,隔绝了远方传来的喧嚣,也隔绝了那份,属于底层民众的求生挣扎。
城东,一处占地十余亩的豪宅“吴园”内,灯火通明。
金陵城里有头有脸的数十位富商、乡绅、以及前朝的遗老们,此刻都聚集在这座,平日里用来附庸风雅的暖阁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龙井的清香,却依然掩盖不住“恐惧”的气味。
“不能再等了!陆路已经变成了屠场,下关码头那边,听说已经彻底堵死了!再不走,我们都得困死在这座城里!”说话的是城南最大的米商钱老板,他油光满面的脸上满是焦躁。
“走?说得轻巧!”另一位,经营着数家绸缎庄的赵老爷子,冷哼一声,用手中的紫砂壶盖撇着茶沫,“我的那些货物,我的那些店铺,还有这祖上传下来的宅子,就这么扔了?
那跟要了我的命,有何区别?到了外地,我们这些人,没了家产,就是一群丧家之犬!”
这番话,说到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坎里。
他们与那些一无所有的平民不同。
他们在这座城市里有产业、有价值不菲的货物。
逃难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地理上的迁徙,更是社会阶级的坠落。
他们舍不得。
丝绸商人吴文轩,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没有说话。
他透过雕花的窗棂,望着庭院里那棵三百年的老银杏,以及假山下,那方由太湖石堆砌成的锦鲤池,心中如同刀割。
这是他三代人积攒下来的家业,是他身份的象征。
让他就这么抛弃一切,去和那些泥腿子一起,挤上那前途未卜的难民船?
他不甘心。
可留下天幕上那尸山血海的画面,又如同梦魇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冲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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