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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第2页）
15
贺明宜握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陶瓷碎片陷进皮肉，最深处可见森森白骨。
当然是痛的。
但足够痛，贺明宜才能将那些她不想要的本能反应，尽数压下。
“你……你干什么？”沈纪川声音干哑。
贺明宜面色冷沉，“带他去地下室，江辞遭遇过的，他也得遭受一遍，一个不能落。”
说话时，贺明宜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有道声音在拦截她。
她攥紧了手，让碎片嵌入掌心。
疼到足够清醒，冷眼看着保镖拖走沈纪川。
沈纪川彻底崩溃。
“放开我，贺明宜，你混蛋，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
“不要，我求你了，你放过我一次，我保证以后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
到最后，歇斯底里。
“该死的那个人是你，贺明宜，你太可笑了！”
“甩他巴掌，砸断他手指的人是你，怎么了，现在他死了，你才想起来要珍惜？”
“贺明宜，你是不是疯了！”
声音远去，然后，彻底听不见了。
贺明宜扯了下嘴角，是疯了。
可遗憾的是，她没能早点疯。
明明她爱的是江辞，她承诺过不会让他后悔，可是遇见沈纪川时，她动心得反常，她选择的是放任。
贺明宜走向江辞。
他双目紧闭，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她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掌心的鲜血滴落，她慌乱抬起另外一只手接住，仓皇地后退几步。
她立刻朝江辞看去，直到确定她的血没有弄脏他，才松了口气。
“我让你失望了，是不是？”她喃喃开口。
为了她留下，承担不能离开她三天的代价，他给的爱，是倾其所有。
贺明宜眼眶发烫。
一开始，她对江辞是心疼。
心疼他自断羽翼，将所有一切都交到了他手上。
所以，她加倍对他好，只希望她的回馈能配得上他。
她时刻记得三天的期限，不敢离开他太久，恨不得时刻将他带在身边。
可渐渐地，她开始松懈。
曾经离开江辞一天就心神不宁的她，最后变成了三天见他一次，也觉得心安理得。
而三天一次悬在江辞头顶上的镰刀，成了她最大的底气。
江辞离不开她的，所以，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可以有别的选择，可江辞没有。
贺明宜眼前一片湿润，不知道第几次拿起了江辞的手机，试图从没有温度的手机信息里，感受属于江辞的温度。
忽地，她目光定格。
江辞设定过一个倒计时，而倒计时结束的时间……
贺明宜立刻将江辞的死亡证明拿了过来。
手机上倒计时结束的时间，刚刚好和他死亡时间对上了。
连一秒，都不曾有差错。
贺明宜直勾勾地盯着，在此刻也终于想起来了，那天，江辞留在这个世界上刚好满十年。
三楼，穿着威亚。
江辞没有心脏病史，每年体检结果都很健康，死因却是心脏骤停。
种种巧合和所有不该发生的事情撞到了一块，那必然是其中出了差错。
贺明宜心跳声鼓噪着，越来越快，脑子里的念头也越来越清晰。
哪怕那个念头荒谬至极，可她信她的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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