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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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是一个诡计,还是黑魔法?”加维安问。

“那你以为呢?”

探长低声咆哮着,“那我还必须加入变戏法的俱乐部,或者什么类似的玩意。直到到达33级,我才能了解有关案子的内容?”他对着杜法罗,愁眉不展,“你讨厌那个人,不是么?”

杜法罗笑了笑说。“这就是主要问题?不,不是。他的做人方式的确让人烦恼不已,而且他像一个侦探那样的怀疑所有人和事。他以为所有的人都要窃取他的秘密。这也就是门后拴着门闩的原因。”

“但至少看起来,他也应该有这样多疑的原因吧?你知道有谁有杀他的动机么?”

“没有人。我认为没有人很认真的看待他。”

加维安无力的坐在桌边。“把你昨晚的行踪说一说吧,就从昨晚的这个时候开始。”

“为什么是昨晚?他什么时候被杀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

杜法罗耸了耸肩,坐在长沙发上,用平稳的语调江浙。“自从实验之后,两周内我都没日没夜的工作。下周又有一场新的公开表演,我真是累坏了。我还夜以继日的准备一场逃出三重棺材密室的表演,马里尼,你一定要看看,我遇上了点小麻烦――”

加维安插了进来。“你一个人住?”他问。

“是的,范尼斯大街36号,谢里丹广场附近。我9点起床,然后一直干活,直到下午四点,然后出去吃东西,接着一个电话――”

“等一下,大卫,”马里尼打断了他。“你出去吃饭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认识的人?”

杜法罗的头扭向马里尼。“什么――为什么,是的。侍者认识我的,但是――”

“继续,杜法罗,那个电话――”加维安提醒道。

“一个电话,导致我不得不变更行程安排。我叫塔罗特帮我去接沃垂斯和拉波特,然后把他们带到这儿来,因为我来不及赶过去了。我和某先生有了个约会,是关于一只狗的事。在这之后,我就过来了。”

“让我们听听有关那只的事。”加维安说。他的语气礼帽而温和,但却不容置疑。“这件事花了你不少时间啊。”

杜法罗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窘迫。他踱了几步。“是的,探长,的确很麻烦。而且我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这看起来很搞笑,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又面对着一起谋杀案的调查――真是古怪到了极点。”

“能不能说清楚点?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接到一个电话,”杜法罗缓慢的说,“从一个我不认识的人那打来的,自称威廉姆斯先生。他听说我专门收集各种老式和稀有的锁。他说他那有个十五世纪的西班牙锁,而且只有今天他在,以后再找到他就很难了,可能是要出远门什么的。我告诉他我会在办公室等他,而他同意了。他问我是不是只有一个人,他还有别的好货想让我看看。这听起来很吸引人,于是我就在这儿等他。我在那等着,但他没有出现,当我刚要离开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他说他有点事情,要耽搁一个半小时,于是我又继续等着――”杜法罗停下来,好奇的看着探长。“你有没有派人来找我?”

探长说:“有。”

“我讨厌那个威廉姆斯先生。他电话刚放下,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那绝不是威廉姆斯,而是你的人。所以我躲着一直没有开门,因此错过了最佳的证人。我真是衰到极点了。”

“那威廉姆斯呢?”加维安问。“他也可以证实那个时候曾经打电话给你啊。”

“我又等了一个半小时,他始终没有出现。我觉得是有人故意耍我,但看起来也没啥意义。我想不会和案件有关吧?”

“我可不知道,”加维安回答说,“赛比特是在凌晨死的。你确信你认不出电话里的声音?”

“不,我从来没听过那个声音。但这也无所谓,我知道许多演员,如果他们想要伪装自己的声音……”他耸了耸肩。

加维安愁容满面。

杜法罗仔细打量着门。“既然门是被撞开的,”他说,“那么我猜,厨房的门也是上锁了的。也是上了门闩的?”

马里尼回答。“是的,而且我想知道你对这个有什么看法。这两扇门的钥匙,都是赛比特穿的睡衣兜里。”

杜法罗关上了门,试了试门闩,接着把门闩栓上,后退了几步,观察着。他研究了一会,然后说:“门窗怎么样?”

“一样的,都是自内栓好的。”

“那么,你们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说这不是自杀,而是谋杀?子弹在他脑袋里,而枪不见了?”

“不,比那还要糟糕,”加维安说,“他是被扼死的。”

“他没法扼死自己?”

“自杀能造成这样的死法,只有上吊。否则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就无法继续下去了。赛比特死的时候,平躺在那个五角星中间。”

“嗯嗯,让我看一下另一扇门。”杜法罗冲向厨房,我们跟在他身后。他膝盖着地,研究着,然后摇了摇头。“你没办法从外面用丝线控制门闩。这两扇门的门闩都太紧了。但如果把线系好,通过锁孔横着拉,倒是很容易使劲,也可以轻松的拉紧门闩,这很轻松――”

马里尼补充道:“也许,但先这么打住,这两个门的锁孔都被布条自内堵住了。”

杜法罗停下,手放在门闩上。他仔细的盯着马里尼。“听着,”他说,“如果你真的需要帮忙,何必那么神秘?我必须知道当时现场的详细情况。到底具体是怎么样的?”

“塔罗特他们,”他问道,“非常确信没有人躲在屋里,难道没有人能够趁着黑暗偷偷溜出去?”

“你跟他说,哈特,”马里尼说,“那时你也在现场。”

“那件事我们首先就想到了,”我说,“而且,我们仔细的搜索了整个房间。结果:0”

杜法罗看起来想不通了,他转向马里尼。“你怎么想?”他问。

但加维安插了进来。“你也搞不定吗?杜法罗。我知道你的把戏就是钉子,丝线什么的。这个可不一样。”

“耶!我想这是你的个人看法。这个密室很巧妙啊,但如果我不解决它,我出去还怎么见人啊。那明天的头版头条就会写着:‘逃脱之王被打败了’。但如果我说‘我就是这么出去的’,那你就肯定会说,我是凶手。毕竟没有人能够证明我不在现场。让我考虑一下,我是否接下这个活。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如果解不出来,我也向你保证,报纸绝不会提到关于你的任何事,”加维安说,“而如果你解出来了,你的确有方法离开这个密室――那,我就不会把你带到陪审团面前去了。公平吧?”

杜法罗犹豫了一下,接着快速的说道,“好,那我就挑战一下。答案是不能,我没办法从这个房间出去,留下这个房间的状况,就跟你刚发现的那会一模一样。满意了吧?”

加维安的脸上布满了那种猫蹲在老鼠洞前的尴尬表情。他柔声的回答,“不,不满意。”

杜法罗的黑眼睛闪烁着愤怒。“那你怎么能让我证明我没法做到什么呢?”

“这个可能有用,”加维安说,“那就是,如果你能解答这个问题。”

加维安递上一张卡片。

杜法罗看了一会卡片,抬头面向加维安。“那么你又多了一件给陪审员过目的线索了?”他下巴的肌肉紧绷着,声音里透着愤怒。“你从哪得到这张卡片的?”

探长抛下了重磅炸弹。“这张卡片在客厅的地板上,不巧的是,在赛比特的尸体下面压着。”

杜法罗呻吟了一声,慢慢的说,“真糟糕,不是么?”

“是。”

“我能看一眼么?”杜法罗伸出手。

加维安紧紧的捏着卡片,只亮出来一下,又迅速收了回去。

杜法罗吼叫着,怒气冲冲的把手插回了裤兜。“我不碰那张卡片,行了吧?”

探长拿着卡片,杜法罗仔细的检查着。

“如何?”

“的确是我的,没错,”杜法罗承认了。“但我一点都不明白,这张卡片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到底怎么回事?手铐和黑玛丽亚?”

“不,只是有点戏剧性罢了,我看不不得不跟我们去局里过两天,直到一切水落石出,我们再放你出来。”

杜法罗看了看他,接着点燃一根香烟,放在嘴上。“好吧,”他缓慢的说道,“那我就告诉你,凶手怎么从这个房间出去的。”

12 穿门而过

加维安眼神突然一变,但他什么也没有说,继续等着。杜法罗开始迅速说了起来,他的语速很快,看起来很自信。他看着我们,脸上有点抱歉,仿佛讲座下面的我们都是蠢蛋。“如果你记得,我说我没办法离开这个房间,留下的现场跟刚刚的一样。但我可没说别人做不到。看着!”

不顾任何魔术师的礼节了,他直接走上前,从探长的胸前口袋里取出了手帕。他把手帕对折,扭折,然后用力的一拉,裂成两块。他刻意的把一块丢在地板上,然后把手头剩下的再撕成两半。

“假设我就是凶手。”他冷冷的说着。“在杀了赛比特之后,我锁上并拴上了起居室的门,接着把这块小布片,”他指着手中的那四分之一块手帕,“塞进锁孔里。接着把钥匙和半块手帕放进赛比特的兜里。接着我进入厨房。”

他快速的环视了一圈厨房,接着蹲下,拿起垃圾桶,从里面捏出一张废纸,揉搓着,把纸搓成一条两英尺长的线。

“有人有铅笔吗?”他问。

我拿出一枝来,递给了他。

他把那一小块碎布对折,用铅笔的笔尖在离折痕1/4英寸的地方戳了个洞。他用线穿过那两个洞,攥着线的两头,他拎起了那玩意,另一只手做出魔术师的挥手动作。他转过身,把门打开一英尺,单膝跪下,把线的两端拎着,穿过锁孔,接着他另一只手在走廊里捏着两端线头,冷冷的看着探长。

“我现在就走到外面,关上门。你们仔细看着这块布――”他走了出去,关上了身后的门,加维安突然说:

“别急!”

探长看了看莫利,头朝大厅方向一扭。莫利立即明白了,走了出去,接着门关上了。

杜法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用复制的钥匙,开锁工具,或者其它的――我用纸就可以了――我锁上门。接着我――”

线紧拉着,将那小块布片拉向锁孔深处。布片挤压在锁孔里。

“现在,只需要拉线的一头,”杜法罗继续说道,“我这样就可以把线完全抽出――就是这样。”

我们听见大厅传来的脚步声,接着穿过起居室,来到厨房。

加维安没有太多的反应,只是问了一句。“那门闩呢?”

“难道没人能帮我示范一下吗?”杜法罗阴险的笑着。他询问般的看着马里尼。

“我不打算偷走你的劳动成果,大卫,”马里尼说道,“你自己来吧。”

“凶手离开这房间,就像你看到的一样,探长。在发现尸体之后和警察到来之前,有人摸进来,放下了门闩!”杜法罗义正辞严的说。

“塔罗特,沃垂斯,拉波特,还有拉克莱尔夫妇,还有你自己,哈特,”马里尼平静的说。“只有这几位有可能。”

“塔罗特到过厨房的,”我回答说,“当我和他一起搜索的时候,沃垂斯也因去厨房取水而有机会放下门闩,拉克莱尔夫妇也曾进入内厅,拉克莱尔几乎没有停留,可以排除。只有我和拉波特,从来没进过厨房。”

加维安斜视着马里尼:“你对这些并不满意,不是么?”

“目前为止――还不坏,”他回答。

“的确,目前为止,”加维安咆哮了一句。“但这还差得很远。我们从锁孔里发现的破布上,并没有针孔的痕迹。”

“那么用一根针和结实的线,女人也同样能够做到,”杜法罗说,“孔可能并不明显。”

“我说了,根本就没有孔。”探长又严正的重复了一遍,“但的确有明显的铅笔的痕迹,而且看得出布曾经被推动而不是拉动着进入锁孔的。这布片就像你刚刚从大门锁孔塞进的布片一样。”

杜法罗咧嘴一笑,他到外面,拉出从锁孔里伸出的布条突起,硬生生从锁孔里拽了过来。

“就像这样?”他说,把那片布交给探长。

加维安展开布片,莫利我和倾身向前,尽管布片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但当时杜法罗用铅笔戳的那个洞却不复存在了。但铅笔印子却在,就像刚刚说的那块一样。

我们仔细的检查着布片,然后震惊不已。但马里尼无动于衷,他懒得看我们这边,自顾自靠着门,晃着。“大卫的理论不错吧?探长,”他说。

“我知道。”加维安弯下腰拣起杜法罗掉在地上的布片,拿在手里说,“给我另一块。”

杜法罗笑着,伸出右手。手掌上出现了一篇棕边的手帕。他把手帕送到探长手中,探长紧盯着,那片中央是那个确实的孔。

“这才是你塞进锁孔的那片布,”加维安嚷道,“那么,就在取出布的时候做了手脚,用这片带有铅笔印的布掉包了那片。”

“的确。当莫利和我都在外面的时候,我用铅笔在布上画了一下。凶手也是这么偷换的布片。他把半片手帕留在赛比特的兜里,身上还带着那1/4的手帕。那锁孔里塞的是另一种手帕上的布片。当他今晚来到厨房,放下门闩的时候,顺便取出了那片碎布,然后将另一片布涂上铅笔印,塞了进去。”

探长看起来很吃惊,但他脸上仍然满是怀疑。注意到了这个,马里尼说道:“探长,这对于魔术师来说,实在是简单。有的时候我会给你解释许多高杆的魔术技巧,但实际上,这种技巧就是许多种魔术的基本诡计。观众忽视了一个可能的解释,因为他们根本不觉得魔术师做了这么多动作只为了一个小诡计。但他就是――而我们的凶手也是――”

“只有当这是谋杀的时候,我们才能明白,”加维安吼叫着,“这就是我们的处境。”

莫利突然爆出了一个问题,他问杜法罗。“那么,是他们中的哪个人干的?你看起来胸有成竹啊――”

突然,起居室的电话响了,在响第二声之前,加维安已经一把抓起话筒。我们都跟在他身后。

“哈啰,”他说,“……是的,这是赛比特的接待处,我会转告他的。”他用手捂住话筒向莫利下令,“快去跟踪电话,莫利,快!”

加维安立即回到通话中。“赛比特先生现在没法接电话,请问你是谁?……秦什么?……怎么拼的?秦翁辅!”

马里尼突然插进来。“让我说一句,探长,别让他挂了。”

加维安探长一副怀疑的表情,他递过了电话,最后念念有词,“这个案件真是什么都全了,连中国人野掺和进来了。”

马里尼说,“哈罗,秦,我是马里尼。你在哪?……好的。听着。叫一辆出租车,立刻到这来。非常重要,原因等会告诉你,快!”他挂了电话。

“那是唐纳德?麦克奈尔。秦翁辅是他的艺名。他马上就到。”

“猜猜他为什么打电话给赛比特?”杜法罗动了动鼻子。“我不知道他们两还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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