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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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社会上有这样一种误解,认为“包二奶”是简单的男女关系,是个人隐私,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人不应该干涉。其实不然,“包二奶”如果对家庭造成了破坏,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而不仅仅是道德上的谴责,我们没有理由麻木到如此程度……这不禁再使人想起了滨海别墅。

为什么一提到“包二奶”就使人想起滨海别墅?因为在河东省天首市就存在着“情妇”这种极其不正常的现象,如果我们没有忘记,滨海别墅里的“二奶”现象就比较普遍,问题也比较严重。那里究竟住有几对合法夫妻?有些长期以夫妻名义同居的男女应不应该视为重婚罪?生有子女的,法律是不是应该以重婚罪论处?对“二奶”名下不能说明来源的巨额财产,应不应该定为不合法“夫妻”的共同财产,可不可视为官员贪污受贿得来的非法资产?对那些不愿意自食其力,甘于做“二奶”的女性,是否应该给予必要的惩处和打击?对藏污纳垢的滨海别墅和天首集团总裁苗盼雨应不应该依法处理?这不禁使人必须关注滨海别墅……

正是这样的一篇文章让苗盼雨再也坐不住了,她在看到自己的危机的同时,也感受到闻过喜的厉害和“可恶”,更产生了报复闻过喜的仇恨心理。

在王步凡去天首市市委招待所见温优兰的时候,结巴和“一只耳”两个人奉命来到河东日报社住宅区敲响了闻过喜的门。当时闻过喜正在做午饭,他以为是邻居什么人,就急忙开了门,看见的是两个陌生人,他还相当热情地问道:“你们找谁?”

“就找……找你啊!”结巴说着话已经闯进来,从口袋里掏出麻醉手巾捂在了闻过喜的嘴上,闻过喜挣扎了几下,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一只耳”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先踢了闻过喜几脚,然后挥刀将闻过喜的右手拇指和食指砍掉,用一个塑料袋装了起来,然后掏了他的手机和结巴匆匆忙忙地离开。结巴和“一只耳”都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从闯进闻过喜家里作案到提着血淋淋的手指离开总共用了五分钟时间。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时间,闻过喜被剧烈的疼痛疼醒,一开始他神志还有些恍惚,后来右手摸到地上的血迹,才突然清醒过来,他抬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被砍掉了,鲜血仍然从伤口往外流,浑身疼得非常难受。他挣扎着用右手去口袋里摸手机,手机没有了。他平时只有一个人,他的卧室里也安装有固定电话,可是他躺得比较靠门口,自己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头晕又爬不起来,后来他闭上眼睛用尽力气站了起来,把客厅的门打开向外边呼救了两声,就昏迷过去了。

邻居听见呼救声,出来一看,吓了一跳,见闻过喜失去了两个指头,已经倒在血泊中,赶紧拨打120急救电话和110报警电话。时间不长,120救护车和110警车同时赶到,闻过喜被120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110中心主任开始查看现场,向闻过喜的邻居了解情况……

路长捷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名记者,最近她已经把自己那个咨询公司转让,正在跑调动手续,准备到河东日报社上班。因为她是省长的女儿,又是闻过喜的未婚妻,报社总编很给面子,同意接收她,她去人事厅办手续之前来过闻过喜这里,本来是要闻过喜和她一块儿去的。可闻过喜是个脾气比较倔犟的人,他不想去求人,路长捷也知道他的脾气个性,就没有勉强他,一个人去了。

路长捷从人事厅办好调动手续高高兴兴地要去见闻过喜,她的电话响了,一接是天首市人民医院打来的,说闻过喜住院了,让她赶紧过去。路长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上午闻过喜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她对着电话吼道:“闻过喜得了什么病?”

“是受伤了,是被歹徒伤害的,现在正在输血,他说他在省城没有其他亲人,让我们给你打电话,你赶紧过来吧。”那边好像不想对她作更多的解释,已经挂了电话。

路长捷的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儿掉在地上,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意识到闻过喜肯定是因为写揭露文章受到某些人的报复了。最初是电话里恫吓,再后来是给闻过喜的门口送死婴,今天的《河东日报》上刚刚登了揭发苗盼雨问题的文章,闻过喜就遭到了报复,她怀疑这个事情肯定与苗盼雨有关,急忙驱车往天首市人民医院赶去。

王步凡刚才回省委是要带领公安厅副厅长向天歌去见省委副书记井右序的,他到省委门口的时候,向天歌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他让向天歌坐了他的车进省委大院,又带着向天歌来到井右序的办公室里。井右序在天野当市长的时候向天歌就是公安局的副局长,彼此认识,见面后向天歌问了老领导好,井右序礼节性地与他握了手,又问了他哥哥向天吟好。向天歌的哥哥向天吟现在是天野市人大常委会的主任,今年也该退休了。

井右序面对向天歌,也没有讲什么大道理,只是向他问了一下天首市和河东省目前的治安状况,然后说:“省公安厅厅长薛永刚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双规’了,根据步凡同志的推荐,陈书记也有这个意思,觉得你有主持公安厅工作的能力,决定让你主持公安厅的工作。不过现在我只能给你一个副厅长主持工作的名分,因为公安厅厅长是要经过国家公安部和省人大常委会任命的,我们只有推荐权没有决定权,你先大胆工作,以后的事情慢慢来,小向,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谈一谈。”

向天歌四十岁左右,人很精干,也属于快人快语的直性子,他给井右序和王步凡敬了个礼,大大咧咧地说:“一切服从组织的决定,我个人没有什么要求,只想马上投入工作之中,不辱使命。”

井右序笑了笑说:“这就好,现在公安厅的工作几乎处于瘫痪状态,走吧,现在就去宣布你主持工作。”说罢井右序又对王步凡说,“步凡,走,咱们一同去公安厅宣布向天歌主持工作的事情。”

王步凡苦笑了一下说:“井书记,我这纪委副书记去不合适吧,应该让组织部长周姜源同志去。”

井右序笑道:“周姜源要去,你也要去,我们现在任用干部可是讲究谁推荐谁负责的,既然向天歌是你推荐的,你就得负这个责,一旦将来向天歌成了薛永刚第二,你王步凡就难脱干系,先开销你。”

向天歌脸色通红却没有什么话说,也不敢在井右序面前乱说,只是在心里说自己一定不会辜负王步凡对他的期望,因为他当初在天野市公安局从副局长升任局长的时候也是王步凡力排众议推荐的,他一直很感激王步凡。

王步凡对井右序半开玩笑的话却有不同的想法,就河东省而言,当初倒台的呼延雷是谁推荐的?现在已经暴露出问题的季喻晖、刘颂明和路坦平又是谁推荐的?是不是也要再往上追究责任?这种说法有道理也没有道理,说有道理,是可以达到任人唯贤、遏制利用不正当手段提拔干部的效果;说没有道理,就像一个农民种了一亩红薯,有些在秋收到来的时候就已经烂掉了,你能说那不是红薯自身的问题而硬说是农民的问题吗?世界上最复杂的是人心,最看不透的也是人心,人这个复杂体,有时候好,有时候坏,坏人也办过好事,好人也办过坏事,很难一句话就下出什么结论的,任何事情都不要过左,也不要过右,应该走“中庸”之道。

向天歌刚刚到公安厅上任,送走宣布他副厅长主持公安厅工作的井右序、周姜源和王步凡,回到办公室点了一支烟。连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接到天首市公安局局长摆蕴菲的电话,说是一个记者被歹徒打伤,还砍掉了两个指头,记者的名字叫闻过喜。向天歌未到省城就听说这里治安形势严峻,谁知道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迎接他的,刚刚上任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闻过喜在天野工作过,他认识,也知道闻过喜和王步凡关系好,他就给王步凡打电话:“王书记,你现在在哪里?”

“天歌,你嫂子来省城了,上午到的,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见着我,我在去临河花园的路上,你有什么事吗?”王步凡在电话上说。

“你在临河花园有房子?”向天歌用带着质疑的口气问。

“没有,是夏侯知的房子,怎么,你觉得我腐败了?”

“没有,没有,是这样的,刚才我接到摆蕴菲的报告,说记者闻过喜被砍伤了,好像还掉了两个指头。住在天首市人民医院。”

“怎么回事啊?我这就去,咱们在医院门口见面。”王步凡只好暂时不去见叶知秋,到天首市人民医院去看望闻过喜。

王步凡和向天歌来到天首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摆蕴菲已经在这里,摆蕴菲见到向天歌先敬了礼,然后就改变了以往的称呼叫了向厅长。向天歌有些不习惯,仍然称摆蕴菲为摆大姐。王步凡见闻过喜脸色蜡黄地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和输血,路长捷眼睛哭得红红的。王步凡向闻过喜问好之后,摆蕴菲开始询问案情,向天歌只听不怎么说话。

闻过喜有气无力地说:“今天中午我正在做饭听见有人敲门,我开门见到两个我不认识的人,那两个人的动作很快,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麻醉巾捂在我的嘴上,我马上就失去了知觉……对,那个麻醉我的人好像是个结巴,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楚了。”

向天歌说:“小闻,好久不见了,没有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唉,你平时有什么仇人没有?”

路长捷不等闻过喜说话,她先说了:“小闻平时不是爱写揭露文章嘛,写那样的文章能不得罪人?今天的《河东日报》上发表了他写的揭露苗盼雨和天首集团的文章,中午就被报复了,我怀疑这个事情是苗盼雨派人干的!”

摆蕴菲说:“小捷,你有什么证据吗?”

路长捷摇摇头说:“摆姨,我没有证据,但是凭直觉我敢断定这个事情与苗盼雨有关系,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天首市黑恶势力的头目了。”

摆蕴菲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小捷,我们办案不能凭直觉,要重证据,不过有时候直觉也很重要,我也有过很多直觉被验证的事例。”她又对着闻过喜问道,“小闻,你说去加害你的那两个人有一个是结巴?”

闻过喜说:“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就找……找你啊!’”

摆蕴菲听到这里,马上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王新槐和刘全根的照片让闻过喜看,闻过喜端详了一阵子,拣了一张说:“那一个我没有看清楚,麻醉我的就是这个结巴。”

摆蕴菲对向天歌说:“向厅长,现在案犯基本可以锁定为凌海天、王新槐和刘全根了,白杉芸的死、黄河大桥的爆炸案,牛铁柱的被害案,这一连串的案件都与凌海天有关,从这些现象上看凌海天又是一个幕后操纵者和直接参与者。你还记得天首市发生的‘7·14’银行抢劫案吗?我怀疑那个案子是苗盼雨的哥哥苗得雨干的,可是现在一时间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好像在天首市蒸发了,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和我们玩老鼠和猫的游戏啊。”

向天歌说:“既然目标已经锁定,下边的工作就有目标了。我最佩服王书记,想听听王书记的高见。”

王步凡笑道:“小向,什么时候学会溜须拍马这一套了,你们都是内行,我可是个外行啊。”

向天歌说:“有时候外行可以跳出固定的模式去思考问题,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

摆蕴菲点了点头,对向天歌的话表示赞同。王步凡这时想起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句话,那么什么地方最危险呢?公安局里最危险,煤矿下边最危险。反过来说这些地方又最安全,他说:“老摆,小向,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公安内部会不会有犯罪分子的同伙?会不会有保护伞或者内奸?如果有,犯罪分子既有可能住在你们公安局家属院里,也有可能住在凤凰山看守所,因为那里往往会出现灯下黑的情况,至于那个苗得雨,我看你们要在矿井下边找一找,据我所知,红星煤矿发生事故之后,只有陈书记、李书记下过井,咱们几个人谁也没有下过井,那么井下又会是什么样子?有没有犯罪分子藏身的地方呢?”

向天歌和摆蕴菲都在点头,好像王步凡的话点醒了他们。王步凡又说:“这里的情况你们如果已经了解清楚,就可以去忙你们的工作了,我还想和小闻单独说点儿事情。”

向天歌和摆蕴菲双双给王步凡敬了礼转身离开。

王步凡坐在闻过喜的身边,但是他的眼神没有注视闻过喜,而是望着路长捷:“小捷,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路长捷用红肿的眼睛望了一下王步凡说:“王叔,你说吧!”

“不要叫王叔了,我和小闻是朋友和兄弟呢。”

“他是他,我是我,我应该叫你王叔,因为你是我父亲的同事。”

王步凡不想在这些细节问题上花费口舌,点了点头说:“其实称呼只是个称呼而已,小捷,你认为你父亲会不会有经济问题?用一个女儿的眼光去看父亲,或者以一个了解他的知情者看待他。”

“可能会有,但是与我毫无关系,与我的哥哥们以及苗盼雨肯定会有关系。”路长捷说。

“如果路省长和闻过喜之间发生了斗争,你会站在哪一方?”

路长捷毫不犹豫地说:“我会站在正义的一方,而正义的一方很可能是闻过喜,因为我了解小闻,也了解我的父亲。”

“啊,这我就放心了。”王步凡轻轻地叹了一声又说,“关于小闻被伤害的事情我们要充分利用舆论这个工具,写一篇记者会不会被黑恶势力所吓倒的文章登在《河东日报》上,最好明天就见报。”

路长捷说:“王书记,我的手续已经调到河东日报社了,这篇文章我来写,过去我总提醒小闻要小心一些,不要得罪那么多人,现在人家已经欺负到头上了,不反抗能行吗?”

王步凡说:“写文章闻过喜可是高手,尽管他的右手受伤了,但是他的头脑没有问题,文章怎么写,小捷你要多听听小闻的意见。不过我有几句话想请你写进文章里。有人想用砍掉手指来堵住闻过喜的口是不可能的,想用邪恶来威胁正义也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记者,最重要的是用笔采访、写作,没有了右手的两个指头,但是他还有耳朵和嘴,同样还能疾呼和呐喊,一个富有正义感的记者是不会被邪恶势力所吓倒的,这起砍掉手指的恶性事件,既显示出黑恶势力的猖狂残暴,也显示出我们记者在凶残邪恶面前的威武不屈,在建立和谐社会的进程中,我们要加大对黑恶势力的打击力度,同时也要给记者提供一个良好的生活与工作的安全环境……”

王步凡的话让闻过喜这个铮铮汉子哭了,他哭得很伤心,路长捷也陪着闻过喜在哭,一对尚未结婚的恋人哭得让人看着心酸,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话去安慰他们。

22

田秀苗与摆蕴菲分工以后,田秀苗就一直在寻找凌海天的行踪,她先到天首市公安局家属院周大海住的楼房附近监视周大海的家,她用望远镜观察了周大海的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仍然不放心,就化了装,以一个化妆品推销员的身份来到周大海的家门口,敲了周大海的家门。三月八日星期二,是“三八”妇女节,周大海的妻子下午放假正好在家。周大海的妻子开了门,注视着田秀苗问:“你找谁?”

田秀苗笑着说:“大嫂,我是推销高档化妆品的,我看你平时经常做面膜吧?我现在给你推荐的产品是目前国际上最流行的,效果也特别好,有女用的,也有男用的……”

周大海的妻子冷笑一下说:“我们家什么样的化妆品都有,有国产的,有进口的,我从来就没有自己买过,你还是到别处推销去吧,我们不要。”说着话已经把门推上了。

田秀苗在刚才说话的时候已经环视了一下那个四室一厅的房子,所有的房门都开着,因此她断定凌海天不可能在周大海家里藏匿。那么凌海天会藏在什么地方呢?据田秀苗掌握的情况来看,凌海天除了自己的一套单元房,其他地方没有房子,平时也多是住在河东大世界里,现在河东大世界虽然没有关门,可只有东方云霞在料理看门,凌海天已经不可能再到那里去。凌海天过去也到滨海别墅那里住过,现在也不可能去,那么他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呢?田秀苗忽然想起摆蕴菲说过凌海天和周大海、韩二宝的关系很好,韩二宝是凤凰山看守所的所长,凌海天会不会在凤凰山看守所里?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大。到凤凰山看守所去必须亮明自己的身份,必须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地去。于是她和向天歌取得联系,并说要到凤凰山看守所去看看。向天歌问明了对方的身份,表示要积极配合,并且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田秀苗说她在天首市公安局家属院门口,向天歌说他马上开车过来。

和向天歌联系上之后,田秀苗又在想以什么理由到凤凰山看守所去,她又想起了天首市发生的“7·14”抢银行案,于是又和摆蕴菲联系,说需要一张凌海天的照片和“7·14”银行抢劫案主犯的模拟画像,摆蕴菲说她正和王太岳研究大搜查的事情,手头有照片,然后问了她所在的具体位置,说马上让王太岳送过去。

当王太岳把凌海天的照片和“7·14”银行抢劫案主犯的模拟像送到之后,向天歌也开车来到,王太岳和向天歌都不认识田秀苗,田秀苗却认识他们,主动走上前向他们两个人出示了证件,王、向二人给田秀苗敬了礼,田秀苗还了礼。王太岳把田秀苗要的东西交给她,然后问她还有什么指示,田秀苗笑着说:“指示不敢当,其他暂时还不需要,王局长请回吧。”王太岳又给田秀苗敬了礼然后开车离开。

向天歌见王太岳离开,才让田秀苗上了车,然后问道:“田秀苗同志,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你的职务,你可是大庙里的神呢。”

田秀苗笑道:“大庙里也有勤杂工,我刚刚从学校毕业分配到公安部上班,你就叫我小田吧。”

“那可不行,你是上级派来的,不行我就按现在流行的叫法叫你田主任吧,田主任有什么指示?”

田秀苗笑道:“向厅长,你就别瞎客气了,在您面前我还是个学生呢,就叫我小田吧,主任这个强加的官衔就免了,我又不是什么主任。咱们说正事,不知道向厅长对天首市公安干警队伍了解不了解?”

“我一直在天野工作,对天首市的情况了解得很少。”

“摆蕴菲局长也没有向你汇报一下天首市治安方面的情况?”

“我刚来,还不到一天时间,都忙,我也没有时间听她的汇报就进入角色了。”

“据我所知,天首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周大海和凤凰山看守所的韩二宝两个人都有问题,他们和路坦平的儿子路长通、大世界的老板凌海天过往甚密,很可能他们已经成为天首市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田秀苗说着话看了一下向天歌,见他有些吃惊,就说:“走,咱们到凤凰山看守所走一趟,探一探那里的虚实。”

向天歌开着车说:“有这么严重吗?那摆蕴菲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还不赶紧清理门户?”

“你以为摆蕴菲同志懦弱吗?她也没有办法啊,天首市有刘颂明,河东省有路坦平,她根本左右不了局势。”田秀苗仅仅到河东省一星期时间,已经把河东省以及天首市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

向天歌不解地问:“小田,咱们到凤凰山看守所干什么?去看望什么人吗?不会是看望薛永刚吧,好像他现在还在反贪局里交代问题呢。”

田秀苗说:“向厅长,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凌海天和韩二宝的关系,我怀疑凌海天是黑恶势力的头目,白杉芸的死和黄河大桥上的爆炸案可能都与凌海天有关系,这个人很狡猾,他现在已经不露面了,并且隐藏的地点经常换,我怀疑他可能在凤凰山看守所里。咱们去会一会韩二宝,借你厅长的面子去视察一下凤凰山看守所。”

向天歌明白了田秀苗的意图,用佩服的眼光注视着她,觉得这个小姑娘很不简单,不由叹道:“上级就是上级,不服不行啊!”

田秀苗又谦虚起来:“向厅长,我们年轻,有工作热情没有工作经验,以后老领导要多指导啊。”

“不敢不敢,我们一直在基层工作,没见过大世面。”向天歌这时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他是土生土长的公安干警,有时候面对高科技侦破手段,多多少少有些适应不过来。

车到凤凰山看守所门口,韩二宝像当初迎接摆蕴菲一样站在看守所门口,他和向天歌认识,见向天歌从车上下来,急忙小跑着过来握住向天歌的手说:“哎呀,向厅长的工作作风我早有耳闻,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基层干部,上班的第一天就来看守所视察工作。我还说要给你接风呢,正好今天晚上就让我老韩表示表示敬意吧。”韩二宝又望着田秀苗问,“向厅长,这位是?”

田秀苗急忙自我介绍说:“我是天野市的干警,过来看望向厅长的。”

韩二宝听了这话就用怪异的目光看了一眼向天歌,又注视了一下这个长相漂亮的美媚,他还以为田秀苗是向天歌养的小蜜。现在公安队伍里边有些领导也养小蜜,韩二宝就有,所以他才这样认为。

向天歌没有在意韩二宝的表情,望着看守所大院说:“老韩,走,你陪我们随便看一下,我初来乍到,要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

韩二宝一边引路一边大声说:“同志们,都出来,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向厅长到我所视察工作啊!”

很多办公室的人和狱警听见韩二宝的吆喝声都出来拍手欢迎,田秀苗用质疑的目光看了一眼韩二宝,觉得他的行为有些不太妥当。

韩二宝陪同向天歌看了一下监舍,里边的卫生条件和秩序还可以,田秀苗对每个监舍里的人都看得很仔细,当她确认凌海天不会藏在监舍里之后又提议到韩二宝的办公室里去参观一下。韩二宝急忙摆着手说:“我的办公室条件很差,没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我非常欢迎向厅长到我的办公室里指导检查。”

来到韩二宝的办公室里,向天歌在看办公室里的摆设和墙上那幅“公生明、廉生威”书法,田秀苗故意装出一副散漫无教养的样子,转悠着到韩二宝的卧室里去。因为田秀苗刚才注意到一个细节,当她说要到韩二宝办公室里去的时候,韩二宝愣了一下。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韩二宝先看了一下卧室的门,他见卧室的门开着才松了一口气。又联想到韩二宝无缘无故地站在大门口,又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肯定是有原因的。她转悠到韩二宝的卧室里见床上的被子没有叠,摸了一下被窝还有余热,屋子里也有烟味,烟灰缸里有许多烟头,她摸了几个,发觉一个还有余热,就把那个烟头装进口袋里。她转到外边故意很顽皮地说:“看来韩所长也像我们向厅长一样不讲究,被子都不叠……”

韩二宝愣了一下说:“啊,山高皇帝远的,懒散惯了,午休起来被子没有叠,让这位小姐见笑了。”

田秀苗看韩二宝的办公室里很整洁,并不像个没有卫生习惯的人,就说:“看一下韩所长的办公室,就知道你可不是邋遢人啊!”

韩二宝哈哈一笑说:“我这个人是驴屎蛋儿外边光,其实也是不讲究的人。”

向天歌知道田秀苗没有发现凌海天的踪影,就装样子地走到韩二宝的办公桌前翻看了一下工作日志,当他用眼睛的余光发现韩二宝没有注视他时,他看了一下田秀苗,田秀苗用眼神示意撤离。他合上工作日志说:“老韩,在山上很辛苦啊,改天我得请你们这些在一线工作的同志们吃顿饭,认识一下。”

“好,还是向厅长体察下情,哈哈,到时候你请客我埋单,知道机关里规矩多,经费少。”韩二宝半开玩笑地说。

“都一样,咱们是一家人。”向天歌也应付着说。说着话脚已迈出办公室的门,田秀苗故意把向天歌的衣服拍打了一下,那样子还真像向天歌养的小蜜。

韩二宝说:“向厅长,今天晚上咱们吃个饭吧,让我表达一下心意,饭后跳跳舞,打打保龄球。”

“不了,老韩,咱们来日方长。我还得到天首市公安局去一下,和那里的同志们也见个面,再见。”说着向天歌已经伸出了手。

韩二宝握着向天歌的手说:“走,走,既然向厅长不吃饭,我说啥也得送到门口。”

向天歌不想再说什么,就让韩二宝送到大门口再次握别。上了车离开时田秀苗还望了一眼韩二宝,笑容灿烂地说了声:“拜拜。”

走在路上,向天歌笑着说:“小田,我发现你像个好演员。”

田秀苗诡秘地笑一下说:“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嘛。向厅长,你知道韩二宝为什么在院子里大声喊着让人欢迎咱们吗?”

向天歌笑着说:“你以为我弱智啊,他是在打响声给什么人报信,我虽然不敢肯定凌海天就藏在这里,但是他的卧室里刚才肯定有人,在咱们去办公室的时候人已经逃走了,我当时想问,觉得已经没有意义了,还不如装糊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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